“对了,”我用郑唯尊逼退保安们以后,开口问班长和小芹,“你们俩被催眠的时间比艾米要短,一路上这些人有没有对你们动手动脚?”
班长手上的警用左轮不知去了哪里(可能是用来当飞行道具打人了),她用简短的话语跟郁博士说了当前形势以后,把手机交给了艾米,然后对我说:
“小芹在冬山湖边看见我和艾米表情麻木地跟在别人后面走,动手救人反而被擒的时候,我就已经有知觉了,不过当时不算特别清醒,只好等待转机。被他们叫做王叔的这个人好像并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所以整个劫持行动都是他一个人靠催眠术进行的,没有给那些小流氓非礼我们的机会。”
接下来班长朝郑唯尊看了一眼,如同月球环形坑一样的脸以及双手被折断的指头,让班长看得有点触目惊心。
“这家伙跟姓何的兄弟俩一直在泡澡,刚才你见到他们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所以并没有把我们怎么样……你注意点,别真的把他给杀了。”
“胡说!”小芹悲愤道,“虽然那三个贱人一直在泡澡,可是他们的六个小弟在外面啊!我被绑住的时候,有一个坏蛋来摸我的胸!居然还嫌小!哼!如果不是老王过来阻止,我被绑住也要弄残他!”
不知怎么回事,我发觉镰仓的目光也更加阴冷了——难道这家伙暗恋小芹?仔细回想一下的话,刚刚他击落吊灯从天花板上跳下来,正好是小芹对战何氏兄弟吃亏的时候,这个保镖保护我没什么积极性,保护小芹却很及时啊!
“也就是说班长和艾米都没损失,但是你被袭胸了?”我向小芹确认。
“是啊!”小芹撅嘴道,“这不但是我的损失,也是叶麟同学的大损失啊!难道不该为我报仇吗!”
“好,”我冷笑道,“不过他的手下们都被我踢花了脸,你也认不出谁是谁了吧?属下的过失当然要头领一并承担,今天我就帮你出一口恶气……”
“噗!”
我拿着十字架匕首刀锋一转,顺着郑唯尊的左耳就纵切而下,匕首锋刃较短,所以我连揪带割,如同锯木头一样,把他的耳朵活生生撕了下来,像垃圾一样丢在地毯上。
“你妈……”郑唯尊疼得没法将那三个字的国骂说完整,他一张口就伴随着吞吸空气的声音,跟《生化危机》里面的僵尸似的。
我心道:别着急,稍后我介绍我妈给你认识,保证你会印象深刻的。
“这人是疯子啊!”帝王大厦的保安目瞪口呆道,“快叫楼层经理来!再这样下去郑少就没命了!”
“诶?”小芹似乎对我表现出来的彻底残暴也有一点吃惊,“虽然好高兴叶麟同学这么在乎我,但是叶麟同学跟平常有点不一样的样子……”
“叶麟!”班长对我喊道,“你冷静一下,不要情绪失控!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出帝王大厦,不是凌虐人质!”
如班长所说,我确实是有点失控了,尽管彭透斯曾经警告过我,狂战士模式属于培养第二人格的危险战斗手段,为了身边人的安全应该封印,但是事与愿违,我封印了一段时间以后,反而变得更容易进入狂战士模式了,一点点的愤怒情绪就已经足够,何况是现在这种愤怒已极?
啊……好想干掉他啊!好想干掉这个叫做郑唯尊的生物啊!还有房间里的其他敌人也一个都不想放过啊!心中有一只鲜血沸腾的野兽这么对我说道。
“另一边的耳朵呢?”艾米翘着脚看见了这边的血腥场景,却一点也不害怕,她火上浇油道,“男仆你只割掉一边的耳朵,有强迫症的卡秋莎会很不舒服的!把另一只耳朵也给我割掉!”
950 怒意释放
正当我凶神附体,割郑唯尊的耳朵割得很欢乐的时候,异变陡生。
本来肩膀受到镰仓重创,不能再战的老王,突然暴起杀入战阵,从后方向我们发起了攻击。
他的两只眼睛闪着妖异的色彩,但跟之前有明显区别,不再是诱使人深陷其中的黑洞,倒像是即将毁灭的恒星,狂热之态溢于言表。
镰仓返身和他交手,居然接连失利,腹部被打中的一拳几乎使镰仓不能呼吸。
我擦!老王这是开外挂了!?拖着一只几乎不能动弹的手臂,居然反而能压制镰仓!?这么好的外挂到底是哪买的啊?年费多少啊?
“难、难道是……”小芹悚然道,“刚才我见他拿起地面上的碎镜子照了一会,我还以为他是要整理遗容哩,原来他不光能催眠别人,还能催眠自己吗!”
小芹八成是猜对了,因为重新加入战斗的老王,完全是一副对身体不管不顾的态度,他肩部的伤口仍在流血,显然已经无法支持这种强度和幅度的运动量了,但是他满不在乎,把最后一分潜力也压榨出来,将镰仓逼得连连后退。
郑唯尊见自己人占了上风,缓过来了一口气,他大叫道:“王叔!快来救我!我被折磨得快活不下去了啊!”
我正挟持着郑唯尊,没法上去帮忙,009现在就算是站着都已经很困难,小芹想了想之后对班长说:“你守着点艾米,我上去助战!”
“用不着你!”镰仓突然发脾气道,“别过来捣乱!”
高手之间的战斗是容不得疏忽分神的,刚才老王就是因为顾及郑唯尊的安危,才被镰仓打败,现在又轮到镰仓自己了。
自我催眠到了忘记疼痛程度的老王,简直如同使用了不完全版本的狂战士模式,眼神虽然狂热,但是却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仍然清晰地记得自己解救郑唯尊的目的。
在镰仓斥责小芹而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老王瞄准镰仓的下巴打出了一记声势骇人的刺拳,而且在即将击中的千分之一秒才握紧拳头,并突起中指关节,以便增加对敌人的杀伤力。
“军队格斗术的套路吗……”镰仓迅速矮身躲过这一击,然而老王这一招却是虚招,在镰仓下蹲的同时,老王一记低位扫腿,准确击中了镰仓的膝关节,使得镰仓顿时失去平衡,半跪在了地上。
被穿着军靴的老王踢到膝盖,镰仓受创不轻,一时半会没法站起来的样子,不过老王并没有趁此时机痛下杀手,他急速转身向我扑来,目的当然是救回郑家的小少爷。
“干得好!不愧是老王前辈!”站在门外的保安们以期待的眼神盼望着局势向他们那一边扭转。
我用十字架匕首轻搭在郑唯尊的喉咙上,冷笑道:“走狗先生,要比比谁的动作快吗?我这一刀下去,不划到郑少的胸腔是不会停下来的!”
郑唯尊颤抖地伸出大拇指已经快掉下来的左手,朝老王的方向指了指,我在一秒钟的疑惑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提示老王也挟持人质!现在镰仓没法站起来,009强撑着身体堵在门口,小芹、班长和艾米没有人守护!
小芹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牙关一咬,身法如电,贴着地面向老王扑过去,猛力使出一招超低位侧踢,试图破坏对方的平衡。
然而老王以静制动,稍稍一侧身就让小芹的攻击落空,然后用军靴向外一弹,将小芹踢得横飞出去,幸亏镰仓在后面把小芹给接住了。
“啊……”小芹脸色惨白地吐出一口气,她在最后一秒双臂交叉防御在胸前,老王的踢击磨破了她双臂的皮肉,但是幸亏如此,没有伤到内脏。
“该死,如果不是肚子疼,我不至于这么慢的……”
小芹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样子短时间内无法起身再战了。
这外挂好强啊!完全是能保持理智的狂战士模式啊!我必须头顶着艾米的内裤才能做到这一步好不好!
“你以为我不敢动手是不是!?”我举起十字架匕首就朝郑唯尊的眼睛戳去,但是老王在击退小芹之后,一个手刀斩在班长的后颈上,让班长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随后毫无阻碍地把艾米抓在了手里。
班长并不善于近身格斗,老王开了自我催眠外挂之后,能以独臂的状态打败持刀的镰仓,那么用光子弹的班长就无法计入战力统计了。
老王站在我的对面,以食指和拇指捏住艾米的细嫩脖颈,向我威胁道:“放了我家少爷!那样我就不会伤害你妹妹!”
不知是从哪个渠道听说我是妹控,老王选择了艾米当人质,另外艾米在三个女孩中间最好控制也是事实。
被老王捏住喉咙的艾米,精致的美丽脸庞上出现了呼吸困难的表情,然而却没有显出如何惊慌失措。
“开……开什么玩笑!本小姐是神创造的最完美的艺术品,当年连瓦夏都没能杀了我……”艾米嘶声道,“哥哥,别跟他交换人质!让他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这是艾米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叫我哥哥,足以显出她的决心,不过我却不能拿妹妹的性命开玩笑。
老王没想到年纪最小的艾米,竟然说出了宁可同归于尽的豪言壮语,连忙补充道:“局面已经超出控制了,我家少爷现在最需要的是医疗,交换人质之后我会保证你们安全离开帝王大厦,我以人格担保!”
“那好,”我爽快地答应道,“从一数到三,然后把人质向对方推过去!”
我并非是天真地相信敌人,而是我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一架直升飞机从远处高速飞来,正是艾米买下的那架黑白两色的直升机。
这代表彭透斯率领的保镖团队已经来救人了!彭透斯虽然中了麻醉针,但是出现这样的紧急情况,郁博士绝不会再听艾米的话让彭透斯自然醒来,肯定是用药物将他唤醒了!就算不考虑其他保镖,以彭透斯的神力,就绝对能保证在场的己方人员安全无虞!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把艾米从敌人手里换回来,反正我们已经赢定了!
帝王大厦的保安也注意到了逐渐靠近的直升飞机,但是他们想破了脑袋,大概也想不到直升飞机是专程来救我们的,而老王靠催眠术压制着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没有闲暇思考大厦外面的事情。
“废话少说!要交换现在就交换!”为了不让老王变卦,我高声喊道,“一、二、三!”
我故意迟了半拍,然而老王却真的把艾米向我推来了。
一来是对方守信我不想做小人,二来是艾米向前跌倒我也不能不空出手来去扶,所以我也干脆把郑唯尊也推过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郑唯尊双手都被我废了,他和艾米擦肩而过的时候,居然还恶性不改地耍花招,用手肘向艾米的腹部一撞,想把体重很轻的艾米,再给撞回老王的掌握之中。
“啊!”艾米娇生惯养的,这一下虽不算重,也让她发出了尖锐的呼疼声。
我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作死!?
老王却似乎并不赞成郑唯尊的做法,微微皱起了眉头,没有顺势去抓住艾米,而此时此刻,老王的衣袋突然冒出了浓烟,分明是起火的前兆。
诶?这啥情况?外挂用多了导致遭天谴,人体自燃吗?
直到艾米的粉红色手机从老王的衣袋烧痕中掉出来,我才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班长在被老王击倒的时候,打开了艾米手机的激光发射器,然后丢掉了老王的衣兜里,而激光发射器长时间聚焦一点以后,让布料冒出了浓烟。
班长早就知道自己在近战中不会有什么发挥,所以当老王靠近的时候,就发挥了急智吗?艾米的手机是班长从被击倒的打手身上找出来的吧?
由于上衣冒烟,老王出现了片刻迟疑,别说是再次擒住艾米,就连接住郑唯尊都显得极其勉强。
“艾米妹妹别怕!我来救你!”小芹纵身一跃,把艾米从郑唯尊的旁边给抢到了自己怀里,从而让我不用再接住艾米,可以放开手脚做一些别的事情了。
浑身的肌肉在那一刻暴涨,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体内神经和肌腱的震颤声。
郑唯尊啊郑唯尊,你以为你安全了吗?在交换人质的最后你都耍花样,居然打了艾米的肚子!?因为你,小芹和班长都受了伤,现在你居然还敢亲手攻击我的妹妹!?
狂战士的意识瞬间达到登峰,在彭透斯身穿防护钢甲,即将从直升飞机上跳下,砸碎洗浴室顶棚加入战圈的时候,我本来不必打出这一拳的。
但是心中那澎湃的怒意,必须找到释放的渠道。
“人渣!你以为自己是官二代并且未成年,就肆无忌惮,以为没人可以惩罚你了吗!?”
“不好意思,老子我也未成年啊!不光未成年还精神上还有点问题啊!你别走啊!我还没跟你玩够呢!”
浑身的气血凝聚于右拳,从脚跟开始发力,通过腰部的旋转,将力道逐步加强。
“狂战士模式下的阴阳散手——发劲!”
地毯被我的脚跟揉碎了。
为了发出这势若惊天的一拳,地毯在反作用力下碎出了两个破洞。
而我激跃而出,在老王接住郑唯尊身体的那一刻,将这凝聚着我的愤怒,以及从前郑唯尊欺凌过的所有受害者愤怒的一拳,轰在了他的脊背上。
“咔嚓!”
我的右拳居然因为和郑唯尊的衬衫相摩擦,而绽出了鲜血,同时,在郑唯尊的身体内部,也发出了某种硬物碎裂的声音,然后,就是杀猪一样的惨叫。
奇怪的是,明明应该是很尖利的惨叫,在我听来却音量不大,或者说,仿佛位于很远的地方。
我的视觉也变得模糊,心脏跳得也很快,使用发劲确实会带来头晕眼昏的副作用,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严重。
难道是……我不应该在狂战士模式下使用发劲吗?对于并未完全治愈病毒性心脏病的我来说,这样太勉强了?我明明按照疗程喝过郁博士配的药酒的,按道理说,明天才需要再去服药的……
无边的困乏感向我袭来,让我失去了肢体的自控能力,很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951 陌生的世界
一股巨大的寒意,从黄泉碧落四极八荒一起向我漂泊的意识席卷而来。
我仿佛是丧失了时间感,又如同时间之河从我半透明的身体里流过,遗下了一些东西,也带走了一些东西。
有多久了?我在意识之海中随波逐流,到底是经过了几天,几个月,几年?
或者说,到底是经过了几个世纪?
“唔……”
犹如从冰冷的深海回到海面,我贪恋地吸入一口空气以充实自己干瘪的肺泡。
好奇怪,不是腥咸的海风,而是一种淡淡的雪原薄荷香味涌进了我的鼻腔中。
我打了个哆嗦以后,缓慢地恢复了身体的知觉,朦胧的视线和后背的触感表示,我是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醒来的。
从久远的沉睡中醒来之后,我疑惑地发现自己的枕边,竟然放着一条蕾丝边的纯白小内裤。
弹性十足,手感细腻,光凭这个就可以想象到,被这条小内裤包裹着的香臀是多么迷人。
脑子里慢慢地闪现出,昨晚我肆意享用这只小美臀的画面片段。
诶?诶!?
我怎么会有这种记忆!?我明明是沉睡了n久才好不容易醒过来吧!为什么我会记得昨晚自己做的那档子事!?
有一个身材娇小简直可以说是小学生的女孩,跟我睡在一张床上,我俩同披着一条毛毯,我在毛毯下面什么也没穿,估计她也一样。
我颤抖地把目光移向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从毛毯下裸露出来的细弱而皮肤白皙的手脚,以及青涩而刚刚青春萌动的身体,让我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有在她身上发泄兽性的记忆。
这莹白如细瓷的皮肤,略微显出嫩红色的指尖和膝头,幼稚地面朝下躺在床铺上的姿势,简直是画中的景象。
“不用看脸,就已经是偶像级别了吧?”
我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心中立即产生了莫大的恐惧感。
怎么回事?我认识她吗?她的身形确实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我想不起来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为什么我想到“偶像”这个词的时候,会非常害怕!?
“你醒啦……”身边的女孩仿佛是听见了我的动静,她带着极不情愿、希望再赖床一万年的语调,双手支撑着让脸部离开了枕头。
一头银发宛如垂帘般自肩头流泻而下,长度像极了某人的双马尾散开之后形成的模样。
至于“某人”到底是谁,我想不起来了,我一旦往记忆的深处搜寻,就会感到宿醉醒来一般的钝痛。
另外这个女孩的头发是现实生活中难以见到的银色,每一根头发都像是用纯银打造出来,在她的肩头流洒顺畅,熠熠生辉,让人联想起天上的银河。
“你是谁?”我迟钝地问道,“我在哪里?”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她的表情仍然藏在阴影里,偶尔发出可爱的低笑声。
此时此刻我心里七上八下,这场景太过于超现实,以至于我做好了女孩转过脸以后,她的脸上可能没有五官的心理准备。
然而我大概是日本恐怖漫画看多了,她很快就向我侧过脸来,并没有任何值得我惊叫的恐怖画面出现。
但仍然是一张让人印象深刻的绝美萝莉面孔。
纯净的双眼里不含任何烟火气,而且竟然是纯金色的瞳孔,从里面闪耀着天国一样的光辉。
长长的睫毛如同兰草般弯垂,鼻子小巧可爱,淡粉色的小嘴在我眼前又张又合。
“讨厌的家伙,你明明连续好几晚对我做了那种事,居然连名字都没记住吗?”
她略带不满地对我说道,声音却甜美异常,带着十足的童话色彩,与此同时又让人觉得,如果她引吭高歌,在高亢处能和悬挂于北极上空的极光一较高低。
这面孔看不出所属的种族,是混血吗?不过,恐怕只有人类和天使的混血,才能造就出这等尤物吧?
我不禁咬住嘴唇沉思,她所说的“连续好几天对她做了那种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脑中确实有似是而非的记忆,和她面对面以后,我甚至可以回忆起她被我压在身下娇‘喘的模样,但是这回忆如同隔了一层迷雾,并不十分真切。
诶?难道我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如果这些回忆是真的,那岂不是我现在已经并非处男了!?可是——我的这部分记忆为何跟碎片一样,无法组织排列起来!?
正当我面露不解之时,她突然像灵猫一样窜至我面前,在极近的距离窥探着我的脸,那双金色眼瞳仿佛拥有将人吸进去的魔力。
我下意识地把目光扭开,因为她现在像猫一样的俯卧姿势,已经将大半个身子移出了毛毯的覆盖范围,胸前的微微凸起和两点粉红被我的余光一览无余(好吧,我承认自己仍然在看)。
“啊~~~~~”银发金瞳的小萝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几乎咬到我的鼻尖,然后她才揉着自己刚刚睡醒的脸颊说道:
“不是说过让你叫我‘小茵’吗?每次都忘记我的名字……作为地球上最后一个男人,你果然很自命不凡啊!超级以自我为中心啊!”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我大叫道,“你说什么!?我是地球上最后一个男人!?其他男人都怎么了!?”
我一边发问一边查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半球形的水泥建筑,从阳光的入射角度来看,貌似有一部分建筑在地下,很像是地堡一类的存在。
在这间大概只有30平米的地堡里,我和“小茵”共有的这张床占去了很大的空间,其他的地方,则乱中有序地摆放着应急食品、医药箱、挖掘工具、刀具、弓弩、以及数十把形似ak47的冲锋枪。
脑海中不禁想起从前看过的纪录片,前苏联武器专家米哈伊尔·季莫费耶维奇·卡拉什尼科夫发明的ak47,被评为在恶劣环境下效能最稳定的枪械,节目主持人虽然是美国退役军官,但是坦言如果自己被放到一个完全陌生、类似异星的地方去,首选枪械还是ak47。
在地堡的左右两侧,还有两个深入地下的石质楼梯,看来我们所处的只是地堡的最上层空间,再往下也许别有洞天。
“你的脑子还是没有从震荡中醒过来吗?”小茵在床上坐了起来,拉住毛毯一角将自己的身体稍稍盖住,不过原因只是由于寒冷,而不是由于羞耻。
“我的脑子……受过震荡?”浑浊的脑海无法将所见所闻理出头绪,我困惑地看着斜披毛毯的小茵,等着她给我解除疑惑。
小茵扁起嘴,以一种“服了你了”的目光看着我,她摇晃着一根手指说道:
“其实不止是男人,世界上的所有人类都被外星人灭绝了!你和我就是最后的人类!所以要担负起延续种族的重任啊!你被轰炸波及以后频繁失忆,幸好有我照顾你……”
“别开玩笑了!”我怒道,“虽然我的脑子现在像一团浆糊一样,但是外星人入侵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我生活的时代呢!几率太低了!外星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入侵地球啊!”
小茵双手一摊,毫不在意一截毯子从她的肩头滑落下来,让我把她再次看个精光。
“谁知道呢?似乎是因为外星人听说,吃掉烤熟以后的人类,就能治好困扰他们种族多年的遗传性秃头……”
“所以就把人类当成101生发灵了吗!!”我把毛毯一扬,将小茵披头盖住,“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呢!如果这真是末日求存的背景,凭你这种身体,没可能一个人生存下来,之外还有余力照顾我!你到底是谁!?”
“该死!被你发现了!”蒙着毛毯的小茵以变得沉闷起来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这次可以多忽悠你一段时间呢!”
我急忙掀起毛毯一角,让她的头部露出来,等她说出下面的话。
“呸呸呸——”小茵露出头以后连续向我伸舌头做鬼脸,因为彼此都未着寸缕,所以我也不好强迫她,只好等她玩够了以后自己停下小孩子脾气。
见我对她的鬼脸没反应,小茵大概也感觉无聊,于是背书一般提不起兴致地对我说:
“人类文明确实是毁灭了,不过到底是因为外星人入侵还是某个国家的军事研究失控,到现在也没有定论……至于还有多少人活下来谁也不知道,也许有几万人,也许只有住在这间地堡里的5个了。”
“除了你和我以外,另外3个人是谁?”
我一边问,一边从床上下来,将我在床尾找到的四角短裤套在了身体上——当然整个过程都是背对着小茵。
“有什么可遮掩的啊?”小茵金色的瞳孔在眯着的眼皮中间只余下一线,“昨晚你不是还耀武扬威地让我好好‘欣赏’吗?一觉醒来以后就全忘掉了啊!”
我没理她,倒是在床下面看见了一本封皮已经揉皱了的杂志——《冬山市旅游指南》。
“你也是冬山市的人吗?”我向身后的小茵问道。
“冬山市?”小茵带着一种嘲笑的口吻说道,“你又提起那个奇怪的城市了啊!自从你看过那本旅游指南以后,就翻来覆去地说自己在那个城市里生活过……咱们明明一出生就生活在地下掩体里,哪有什么在城市里生活的经验啊!你只是听别人讲过城市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我的心里升起巨大的莫名恐慌,急忙捡起那本旅游指南翻动起来。
“湖心区修缮一新……帝王大厦不日竣工……天王庙和见仁寺历史悠久……”
熟悉而又陌生的标题在我眼前一一闪过。
恰在此时,一个拎着ak47的军装少女从地堡外面推门而入,她掸掉肩头和黑色长发上的晶莹白雪,随后就看到我只穿四角裤站在床边,脸上顿时出现了鄙视的表情。
===分隔线===如大家所见,《我才》终于在950章以后杀入了第二卷,如果有什么疑问,废铁也不能剧透,说说人气角色排行榜方面的事好了。
书友“大爱小熊”,看名字就知道是维尼的支持者,强烈建议将维尼收入后宫并投了600票作为支持。
相对的,班长的支持率一直居高不下,“七宫智音”的1000票让班长又把刚接近的小芹给甩开了不少。
新书友“建木归墟”投给艾米的300票是为了看“兄妹相x”的戏码,老实说废铁我自己也蛮想看的……
总体来说,前五名的支持票增长率较为稳定,排名是班长、小芹、宫彩彩、艾米、熊瑶月,暂时还没有大的变动可以打破现有局面。
952 记忆盲点
“你还在做梦,觉得自己是冬山市的一个普通学生吗?”面貌明明是舒莎的军装少女如此说道,“你还以为我跟你一起在一个叫做二十八中的学校上学,而我是你的班长?”
“难道不是吗?”尽管只穿着一条四角裤跟舒莎对话很不雅观,但是附近只有床上的那条毛毯可以遮盖身体,如果我把它抢过来的话,小茵就赤身裸‘体了。
“哈哈哈哈,叶麟你可真逗!”
跟随在舒莎后面,同样是一身军装的维尼走了进来,不过军装穿在她身上较为松垮,没有穿在班长身上那么笔挺。
维尼的鼻梁上横贴着一张创可贴,脸颊上也有一些细小的伤痕,浑身更是散发着浓重的火药味道,像是刚从前线散兵坑里出来。
“记得叶麟你编的故事里面,我好像是你们班的体委吧?”维尼找了个木头凳子坐下来,似乎对我只穿着四角裤的形象见怪不怪,“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啊!明明咱们谁都没有在普通学校里读过书,只接受过难民点的生存训练而已。”
“既然有难民点,那就应该有更多的人活下来吧?”我一边寻找着自己的外衣一边发问。
小茵披着一点毛毯,让自己侧向倒在床上,懒洋洋地说:“早就失去联系了,你们在野外进行生存训练的时候,难民点遭到了袭击,只有你们几个活下来了,你忘了吗?”
这个时候,小茵所说的“仅存的第5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竟然是戴着有裂纹的圆眼镜、并且脸颊被硝烟熏成了小花猫的宫彩彩。
她跟舒莎和维尼一样穿着军装,不过可能是因为她身形太小,找不到合适的尺寸,所以军装对她来说大得惊人。
具体大到什么程度呢?有时候宫彩彩要先走出一步,军装才会跟着走出半步。
除了军装以外,宫彩彩还戴着一顶钢盔,不住喘息的她,将一只脸盆大小的白色包裹顶在头上,虽然体力即将用尽,但平衡保持得很好。
诶?三个外出的女孩当中,只有宫彩彩没有拿武器……她这是充当了运输兵的角色吗?头顶万物的特殊技能总算派上用场了?
舒莎帮助宫彩彩把白色包裹平放在水泥地板上,然后拔出军靴侧面的战术刀,一刀扎下去,又横纵切了几刀,白色包裹类似棉花的外层就化作泡沫,迅速枯萎了——倒像是什么高级的化学原料。
泡沫外层烟消云散以后,里面露出来的是两只沙丁鱼罐头、三盒饼干,以及一件尺寸蛮大的登山服。
舒莎直接把登山服甩给我,说:“你在上次发疯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军装给弄烂了,这件登山服给你穿吧。”
我接过登山服,发现面料很不错,里衬柔软的很,就算贴身穿也不会有不适的感觉,于是二话不说先把登山服套在身体外面了。
穿好衣服以后我找回了大部分信心,见宫彩彩直接躺在地上,累得喘不过气来,我心中不忍道:
“虽然不知道你们出门干什么,但是连宫彩彩都参与行动了,为什么把我留下来?我就算不会使用枪械,也总能在外面帮上忙吧?”
“如果你不发疯的话,也许会有一点用处。”舒莎面目冷峻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木桌上的军用水壶递给宫彩彩,让她喝点水润润喉。
“发疯?我除了弄坏自己的军装以外,还做了什么?”
舒莎和维尼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把目光望向宫彩彩。
察觉到地堡里的气氛不对,宫彩彩喝水喝到一半就受到了惊吓,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到舒莎似乎不屑于解说,维尼挠了挠自己因为战斗而翘起来的头发,拧着眉头对我说道:
“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你在跟我们一起寻找生存物资,遭遇变异生物的时候,我和班长在对敌人开火,你倒好,不帮助我们也就罢了,居然趁机要推倒后排的宫彩彩,彩彩的眼镜就是在那一次被弄碎的……”
“这明明是很大的问题吧!”我吼道,“这个世界存在变异生物我暂且接受,但是我没可能在遇敌的时候还想着推倒吧!”
“谁知道呢,”维尼拆开一盒饼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班长形容你是色胆包天,见色忘命……”
“你也叫她班长!”我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叫道,“你们在合起伙来蒙我吧!这是什么恶作剧?凭什么上一刻我还在冬山市里当学生,下一刻就要面对世界末日了?”
维尼却没有多大反应,“有什么奇怪的啊?舒莎本来就是第三少年战斗班的班长好不好?只不过现在我们只剩下这些人了……”
我仍然觉得自己处于一个巨大的恶作剧当中,于是转过头去问刚刚止住了咳嗽的宫彩彩:“她们说的是真话吗?”
宫彩彩非常不善于说谎,如果这是一个精心设置的恶作剧,宫彩彩一定是最先崩溃的一个点。
“对、对不起!”宫彩彩捂住头上的钢盔,做出一副防御外在暴力的姿势,“叶麟同学一定是因为我太没用了才会欺负我的吧?我确实除了运输生存包以外什么都不会,而且一次也拿不了太多……”
我略一思索,估计刚才被宫彩彩顶在头上,又被舒莎用战术刀切开的那个白色包裹,就是所谓的“生存包”。
“你不会连什么是生存包都忘了吧?”维尼皱眉道,“末日浩劫到来以后,气候变化无常,难民点种的那些粮食根本就不见得有收获,于是人们就打起了城市里那些超市的主意,派特战小队去变异生物出没的城市里搜索生存物资,他们用凝胶泡沫把食物、衣物、药品之类的东西覆盖起来,起到隔绝外部影响的作用,就是我们要四处寻找的生存包了。”
我不解道:“既然是我们的人制造的生存包,为什么没有存储在固定地点,反而要去‘寻找’?”
“唉~~~~真麻烦,你每次失忆我都要从头给你讲一遍。”维尼一脸苦相,“城市里的变异生物很凶残的!动物园里的狮子老虎,还有居民饲养的大型犬,变异以后都拿人类做食物!特战小队每次从超市里偷运东西都跟做贼似的,把运输车装满了以后立即开走,因为匆忙,难免失落许多生存包在半路上,而且还有运气不好全军覆没的时候。”
又向嘴里扔了块饼干之后,维尼三口两口咽下去,继续说道:
“生存包外面覆盖的隔绝泡沫,会散发一种让动物厌恶的特殊气味,让动物们敬而远之,所以就算是特战队全军覆没了,生存包也会保存下来,少年战斗班就是为了搜索生存包而建立的,咱们现在也是因为生存包才能活下来的。”
“还是不对,”我说,“宫彩彩刚才为什么叫我‘叶麟同学’?在冬山市二十八中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叫我吧?按你说的,咱们在难民点不是没上过学吗?”
“嘿!梦幻跟现实分不清楚了啊!”维尼拍着大腿叫道,“咱们确实没有进入名叫‘学校’的建筑,可是不代表没学过文化知识啊!不然以后参加特战队以后,进了超市却看不懂货架上的文字说明怎么办?你在上课的时候不是跟宫彩彩同桌吗?她习惯叫你一声‘叶麟同学’有什么奇怪的?”
不,我不记得我跟宫彩彩是同桌,我记忆中的学校,每个人有一个单独的书桌,所以只应该有邻桌而不该有同桌,坐在我邻桌的人……
啊!不行,继续探索这部分记忆,会让我头疼得站不稳,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真的因为受到某种撞击,而记忆混乱了吗!
“也给我一盒饼干,”小茵盘腿在床上坐起来,伸手要道,“虽然是很难吃的东西,但我勉为其难地吃一点吧。”
舒莎从剩下的两盒饼干里拿出来一盒,隔着我抛给小茵,小茵笨手笨脚地接过去,剥开包装往嘴里塞了。
我突然注意到,班长等人对于我跟萝莉同床共枕,没有表示出丝毫惊讶,好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
“她是谁?”我对着银发金瞳的小茵眯起眼睛,“她的年纪至少比咱们小2、3岁,身体也完全不像能参加战斗的样子,所以她不应该是少年战斗班的成员……你们没觉得她很异常吗!?”
“当然很异常啦~~”维尼摆了摆手,“银色的头发和金色的瞳孔嘛!不过在现在的世界,略有变异的人类也不少见。小茵是咱们跟难民点失去联系以后,在外面捡到的,她拥有不依靠任何仪器就能寻找到生存包的能力,可说是咱们的宝贝啊!”
“啥?x战警那样的变种人吗?”我诧异道,“用精神定位的方式找到散落的生存包?”
“只是嗅觉而已。”舒莎插话道,“小茵的嗅觉比普通人敏锐数十倍,她可以从很远就嗅到生存包外面的隔绝泡沫的气味,所以她只要呆在地堡里提供方向和大致距离,我们就按照她的指示外出寻找,至今还没有空手而归过。”
仿佛是受到了夸奖,小茵骄傲扬起了脸,嘴边还带着饼干的残屑。
“这么说,把我留在地堡里,是为了保护小茵的?”我猜测着自己在团队中的定位。
“不,”舒莎的脸沉了下来,“把你留在这,是为了满足她的。”
“诶?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惊道,“难道我真的和未成年少女滚了床单!?”
“文明已经毁灭了,从前的道德观不再适用了,”维尼有点寂寞地嚼着饼干,“你是13个月以来,大家见过的唯一的活着的男人,小茵打算独占你,跟你创造后代,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她就不把自己的独特嗅觉贡献给团队,那样所有人就只能在雪原上撞大运,生存机会渺茫了……”
953 临床试验
“不是吧!”我对自己沦为生育道具的命运悲愤不已,不由得迈步走到了舒莎近前。
“班长!这是你做的决定吗?你怎么能让我和未成年少女生养后代!?就算人类文明已经陨落了,你也不应该同意这种刷新世界观的事情吧!”
“从小茵所拥有的知识量来看,她不像是未成年。”舒莎冷冷地说道,“也许只是基因变异导致的成长速度减缓,在现在的世界,让大家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干嘛把我说的好像很老的样子?”小茵在床上反驳道,“我只是喜欢看书所以才有那么多知识量的!”
“维尼,你帮小茵穿上衣服。”舒莎命令道,“如果她感冒了,嗅觉也会受到影响的。”
在维尼的帮助下,小茵穿上了一件保暖布料的连衣裙,事实上地堡外面虽然飘着雪花,内部却不是特别寒冷,也许在地堡的下层存在某种热源。
“如果怀孕了嗅觉也会受到影响吧!”我逼问班长道,“你真的确定让我跟她生育后代是一个好主意吗!”
“女性怀孕以后嗅觉反而会变敏锐的,”班长眼睛眨都不眨地说道,“而且小茵她难以想象的任性,如果不满足她跟你同床的要求,她就不向大家提供生存包的方位,宁愿跟大家一起饿死!”
“所以我就被交易出去了是吗!?”
“喂!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维尼在一旁说道,“我们在外面冒着大雪找食物,你在地堡里暖暖和和的,还有小美女陪床,还不知足吗?”
她此时已经脱下了军装上衣,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紧身短背心。
“生死存亡的关头,每个人都要为团队出一份力。”班长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不是曾经在战斗当中试图侵犯宫彩彩,我也不会答应小茵的要求——既然你的精神状态不能上战场,就只能留守在地堡里,跟小茵互相满足了。”
“相当于对我的人道主义处置吗!根本就对团队没有益处,没有把我丢在野外我就该谢天谢地了是不是?还真是废物利用啊……”
“真蠢啊,”维尼一边帮宫彩彩擦脸一边嘟囔道,“也许我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其他男人了,居然一点耐心都没有……”
※※※这座不知道是哪个国家遗留下来的地堡,能够在大雪纷飞的气候中也保持温暖的原因是,它是依照着天然岩洞建造出来的,地下一层还保持着半水泥半岩洞的构造,而且存在一处热气四溢的温泉。
从外面搜索生存包回来以后,三个女孩子都不同程度地弄脏了衣服和身体,她们吃了一点食物就去下层泡温泉搞清洁了。
我习惯性地抬起左腕,但是没有看到老爸送给我的手表,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太阳被遮挡在厚积的云层之后,实在无法判明现在的时间。
明明是刚刚起床不久的小茵,这么一会又趴在床上睡着了,一盒饼干只吃了三分之一,就被她扔在枕头边上。
我在木桌上来回搜寻,终于找到了一个拥有窄小液晶屏的破旧收音机,上面显示着日期和时间。
2034年4月26日,上午11:30。
结合外面的天色,时间大概是可信的,但是日期就比较扯淡了,事实上我刚才已经问过小茵以外的人,现在是公元多少年,但是三个人有三个答案。
“不是2030年吗?2012年是世界末日,咱们在末日后才不幸出生,到现在正好14岁……”
这是维尼的答案。
“可、可是我听难民点的老师说,1999年世界就毁灭了啊。”宫彩彩弱弱地说。
“本来从罐头上的保质期可以推断出来现在是多少年的,不过密封泡沫隔绝了细菌,具体的年份也推测不准确。”班长说,“暂时只能把现在当成2034年,另外因为气候变化巨大,一年到头很少有日子不下雪,所以月份也几乎没有意义了。”
地堡里有前人留下来的三张大床,地堡上层摆着一张,地堡下层摆着两张。
因为小茵不光对生存包的气味有反应,还能嗅到远处的变异野兽的气味,所以出于预警的需要,她睡在上层,通过从地堡的射击孔吹进来的风,来及早发现可疑的味道。
因为她的要求,我貌似是每天晚上都跟她睡在一起,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就会拒绝担任团队侦察兵的工作。
班长等人则睡在下层,一旦小茵发现了什么危险就会立即尖叫,她的嗓音比任何警报器都尖锐,绝对能把大家都吵起来。
下层两张床的分配,则是班长和宫彩彩睡一张床,维尼自己睡一张床,原因是宫彩彩自己睡总做恶梦,而维尼睡相不好,谁跟她睡谁倒霉。
我决定去外面走走。
在登山服内又穿了几件内衣,我在地上的杂物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厚靴子,走到了大雪纷飞的户外,目力所见,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原,50米外什么都看不清,耳边只有风在呼啸。
虽然每次有雪花溶解在我脸上,都会让我感觉到寒冷,但是总体上,户外的温度没有我想象中低,好像整个地壳都变热了,鹅毛大雪是地球君为了给自己降温,才使用的非常手段。
半球形的地堡建立在高地上,可以俯视周围的景象,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地点,我一边注意不让自己滑下斜坡,一边绕着被积雪覆盖了一半的地堡转起了圈子。
在地堡的背面,我看到了一个用树枝制作成的简易十字架,插在一个覆满白雪的小土堆上,状似坟墓。
“难道里面埋了什么人吗?”我心中疑窦丛生。
这时班长从我身后走过来了,一支冲锋枪挂在她厚实的军服外面,她不顾金属在大雪中会吸收大量寒气,用发白的右手紧紧握住枪身。
“里面只有小哲的一支钢笔。”班长看着小小的坟包向我解说道,“自从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弟弟,不,也许我是见到了的,但是那副惨象,我根本就认不出来……”
诶?这个设定中舒哲挂掉了吗?怪不得班长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呢!绝对有问题!舒哲这样的卑鄙小人怎么可能轻易死掉呢!
见到班长在风雪中黯然神伤的样子,我忍不住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对她说道:
“舒哲没死!不但没死还过得很舒服呢!因为绝对和我没关系的原因他觉醒了女装癖,扮成伪娘以后有好多男人给他送这送那的!他才不会死在这种寸草不生的雪原上的!”
“是吗?”班长完全没有因为我的安慰而高兴起来,只是略微抬起嘴角苦笑了一下,“如果真能像你编织的梦幻一样,让他生活在那种和平的环境中,他有没有女装癖我倒完全不在乎了。”
“有没有可能是完全相反的?”我问道,“班长,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才是被编织出来的梦幻,而舒哲其实在现实世界完全无损地活着?”
“你又白日做梦了。”班长叹了一口气,“难民点遇袭那件事对你刺激确实很大,不光是外伤,你也失去了……总之对你来说是极为痛苦的回忆,所以你干脆就把那部分回忆封闭起来了,而且一旦你开始找回那部分失去的记忆,就会昏睡好几天,然后把自己的记忆搅成一锅粥,我们必须再次告诉你真实世界是什么样的状况。”
“也就是说,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的记忆对吗!”我一下子激动起来,抓住班长肩膀的双臂开始用力摇晃,“告诉我!告诉我我忘记了什么!这个世界处处都不对劲!你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光凭你同意让我跟小茵生孩子,就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我不能告诉你你忘记了什么!”班长在风雪中冲我喊道,“你以为我以前没有那么做过吗!每次我经不住你的追问把真相告诉你,你都要精神崩溃然后给大家添许多麻烦!再来一次的话,你可能再也恢复不了理智了!”
“难道你就很有理智吗!”我针锋相对道,“把我当成床上用品送给小茵,换取大家在末日后的世界苟活吗!让我们俩生育后代这是什么馊主意……”
“你们俩的关系已经持续一年了,”班长压低了声音说,“但是她没有任何怀孕的症状,我怀疑她的变异体质,可能是根本不会产生后代的。”
“万一有了呢!?”我对于班长这么冷静地说这种事情很不适应。
“那样对我们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班长把目光移向远方被风雪隔绝的山峦侧影,大概是她优异的视力可以看到比我更多的东西。
“在这个让人绝望的世界,小茵的嗅觉是找到食物、避开敌害的最佳法宝,可以说是人类适应环境的最有效进化方向,我希望她万一生下孩子,同样能遗传母亲的超级嗅觉,这样你也算是为残存的人类做出了重大贡献……”
“什么贡献?新人类之父吗!”我气不打一处来,“原来班长你是在拿我做实验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腹黑了!你的超常视力不也是生存下来的法宝之一吗?要不要也临床试验一下,看看能不能生出继承超常视力的孩子来啊!”
“咚!”
我被班长一枪托打倒在了雪地里。
“别做梦了,”班长用枪口指着我的头,居高临下地说道,“在你没法控制自己行为的现在,每次搜索任务都必须有我和维尼互相掩护,连彩彩都要在我们中间协助运输——如果我连续十个月失去战斗力,大家的食物从哪里来?”
“谁说我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从雪地上抬起头来吼道,“我只是拒绝相信世界是这个糟糕的样子罢了!你教会我使用武器,我就能代替你出任务!”
班长的脸突然红了,虽然不明显,但是在白色天地的映衬下,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为什么脸红呢?难道我强调自己有出任务的能力,相当于用潜台词说“你怀孕了也没关系”吗?
954 毁灭异象(补更)
第二天,我决定跟班长她们一起去冰天雪地里搜寻生存包,虽然我不懂得枪械的使用方法,但是我一个强壮的男人,就算只是搬运货物,也肯定比宫彩彩要给力。
因为昨天的搜寻路途稍远,宫彩彩累坏了,所以今天就让她和小茵一起在地堡里休息,地堡只有一个入口,用铁制大门封锁,没有钥匙的话是进不来的,足以阻挡一些以人类为食的变异野兽。
当然,由于这次任务更像是对我的精神是否稳定的检测,所以距离地堡只有1500米左右,如果半途出现什么异常,班长和维尼还可以勉强把我拽回来。
如果风向合适的话,小茵的嗅觉可以将生存包的位置精确到误差不超过10米,这对于末日浩劫之后的我们来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优势。
由于气候异常,这个世界简直是没有间断地吹着狂风暴雪,生存包的外表又是白色,所以很容易掩藏在积雪当中,没有特殊探测手段,想要碰运气找到生存包,真的是难于上青天。
我们通常是逆风出行的,倒不是我们有战风斗雪的傲气,而是几公里的远处有一条废弃的高山公路,可能是因为它连接着两个中型城市,所以有不少生存包被遗落在公路边上。每当刮起大风,就会有生存包从公路上滑落下来,如同高山滑雪一样接近我们的地堡,小茵嗅到它的气味以后指出方向和大致距离,我们就可以按图索骥了。
然而时至今日,高山公路上不再有车辆通行了,前辈们留下的生存包大概是总有一天会用尽的,这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高悬于班长的头上,让她非常担心我们的未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宫彩彩在地堡下层的岩洞里培育了一些蘑菇,”走在前面的班长迎着风雪,身体前倾地说道,“一年到头都阳光不足,唯一能得到收获的植物只有蘑菇了,不过她因为要经常跟我们出任务,所以时间和体力都不足,如果叶麟你的精神能稳定下来的话……”
“那我就不用成天只吃个半饱了!”维尼在后面拍了我一下,“而且你再色胆包天,也不敢对拿着武器的我们出手吧?”
维尼和班长一样,在肩头斜挎着一把ak47突击步枪,这是当初找到这个废弃地堡时,在里面发现的大量存货,弹药也很充足,很适合在目前的恶劣环境下发挥作用。
相比之下,我却只有一把刀刃90毫米长的战术刀护身,由于我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在难民点受过枪械训练,所以班长只能给我这东西。
维尼却对我持有一件冷兵器,仍然感到放心不下。
“喂,叶麟你不会发疯了以后用刀戳我们吧?这么长的刀刃,戳一下估计就要见阎王啊!要是用别的东西戳我说不定我还不在意……”
“够了!”班长打断了维尼的荤笑话,“我用步子丈量到这里,大概是1400米了,再前进100米也许就可以看见生存包,把眼睛瞪大一点!”
维尼撇了撇嘴,“瞪大眼睛有什么用?哪次不是班长你先发现的?我还是小心周围的动静吧……万一遇上变异灰熊可不是好玩的。”
突然有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
“维尼,你的本名不是熊瑶月吗?维尼这个外号是谁给你取的?”
“诶?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维尼瞠目道,“不就是你给我取的吗!因为这个外号不含熊,所以我就一直拿来用了——你有意见?”
不对……我暗暗感觉到不对,维尼这个外号应该不是我给熊瑶月取的,但是究竟谁是第一个把熊瑶月叫做“维尼”的人,我却想不起来。
班长突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忧心忡忡地说:“未来我们会越来越难以收集到生存包,到时候,可能会不得不猎捕变异灰熊做食物。”
“可是在难民点的时候我听说,吃了变异生物,自己也会变异啊!”维尼皱眉道。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班长沉声道,“当生存包的数量明显减少以后,我们就要试着以变异生物当做主食,也许我该首先拿自己做半年的试验……”
极具自我牺牲精神的班长正在讨论着这件事,突然耳边传来了堪比小型雪崩的巨大声响,我们三人循声望去,发现一辆只剩空壳的吉普车被风雪裹挟着,顺着远方的巨大斜坡高速下滑到了我们面前。
敏捷度都不差的三人向两旁退开,吉普车也因为摩擦力的关系渐渐减速,终于从我们面前滑出50米之后,停住了势头。
倾倒在雪地上的吉普车上没有驾驶员,方向盘上倒是有一只被血液染成红色的棉质手套,而汽车后座满满登登全都是棉花团一样的生存包,此时已经和积雪混到了一起。
“哇靠!大丰收啊!”维尼不可置信地喊道,“小茵说这个方向气味很浓,没想到是一整车的生存包!原来的驾驶员弃车逃跑了吧?”
根本不确认是否存在危险,维尼就扑倒在雪地上,捡起一个又一个的生存包来回看,然后再放下,笑得超级大声。
“哈哈哈哈!班长,我就说你太悲观了嘛!哪用得着吃变异灰熊啊!今天成果这么大,就算接下来一个月不出门也没关系了吧!”
虽然我极力否定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但是如此超出预期的收获,让我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来。
“班长,我看这里的生存包至少有50个,不如我们分次分批地把它们全运回地堡里去……”
突然一种奇特的眩晕感向我袭来,同时我感到手臂上出现了轻微的刺痛,但是撸起袖子去查看,却根本没有伤口,连个红点也没有。
“你怎么了?”班长警惕地问我,“你又要失去理智吗?”
“没有,我只是手臂有点疼。”我疑惑道,“难道在这个世界里蚊子也变异了吗?”
“蚊子?天天下雪哪来的蚊子?”维尼坐在雪地上向我嘲笑道,“你不会是借故要逃避劳动吧?告诉你,这50个生存包,你至少要负责拿25个!”
“轰、轰、轰!”
比高山公路更遥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震慑整个世界的巨大脚步声,吉普车在震颤中又下滑了好几米,维尼连滚带爬才没有被吉普车的外壳刮伤。
我看着那堪比哥斯拉的巨大黑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隔着风雪,模模糊糊的类人生物,体积却超过《冬山市旅游指南》上面介绍的帝王大厦,简直可以把帝王大厦给生吞到肚子里面。
而且那东西居然还开口说话了。
“鱼……鱼……鱼……!”
它的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远隔千山,好像它跟我们的实际距离比我预估的还要远。
什么意思!?因为是哥斯拉的同族所以爱吃鱼吗?这种超大型怪物发自内心呼唤自己喜欢吃的食物,让旁观者感到惊悚得不行啊!
超级巨怪呼唤了一会,可能是因为没有好心人喂它吃鱼,所以很失望地低下了头,渐渐走远了。
然而当它的巨大虚影消失在风雪中的时候,仍然在执拗地呼唤着:“鱼……鱼……鱼……”
“这是什么?”我几乎吓到腿软,问旁边勉强保持了冷静的班长。
班长调整了一会呼吸才回答我说:“没人知道它是什么,但是它首次出现,难民点就遭到了灭顶之灾,小哲说不定也是因为它才……”
说到这里,班长墨色瞳孔里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也不一定是它搞的鬼吧?”维尼拍了拍身上的雪站起来说,“这东西总是在相隔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