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收着吧,”我继续用语音输入法打字,“艾米他出手一向很大方,并不是单单针对你。”
语音输入法把“她”给识别成了“他”,这种错误很平常,也不值得纠正。
“可是,我还是觉得受之有愧,叶麟同学,能不能告诉我,艾米小姐喜欢什么?我想在她过生日的时候,送她回礼……”
我挠挠头,艾米肯定不愿意让我把她的生日告诉宫彩彩,因为艾米的生日是4月1日愚人节,她连我都不好意思告诉呢!
“那个,我不知道她的生日是哪一天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呢?”
“因为艾米小姐不是叶麟同学的妹妹吗?”
片刻之后宫彩彩又改口道:“错了错了,是表妹,我打错字了,对不起。”
前日在青姿学园的贵宾楼里,小芹喝醉酒之后脱口而出我和艾米是亲生兄妹,班长和宫彩彩都是听到了的,只是宫彩彩一直没有敢正面问我和班长,所以只是处于不能确定的状态。
反正宫彩彩已经听到了,我觉得向她承认我跟艾米的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的胆子比老鼠还小,不可能给我到处传八卦。
这样一想,我就随口说道:“哈哈,那天的事情你很好奇啊?”
虽然在日常对话中,语音输入法的识别率接近95%,但是它仍然有可能出现比较离谱的错误。
比如这一次,它就把“好奇”给错写成了“好骑”,然后就被我手滑给发了出去。
整句话因此变成“哈哈,那天的事情你很好骑啊!”
问号也被写成了感叹号。
宫彩彩有好半天没有回音,我这边赶忙把输入法切换回拼音,振作精神想要解释。
“叶麟同学……那天的事情指的是什么?我很好骑是什么意思?”
可以想见宫彩彩因为误会而浑身战栗的样子。
“被绑架的那天,苹果砸到我头上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叶麟同学之后对我做了什么吗?叶麟同学是因为骑过我,所以才得出了我很好骑的结论吗!”
因为是通过qq文字聊天,不用面对面,所以宫彩彩显得比平时胆子大一些了,而且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和父母解释,肯定也被奇葩父母灌输了很多妄想,变得草木皆兵了。
“没有啦,只是戳别字而已……”我迷迷糊糊地打字,结果又把“错别字”给打成了“戳别字”,可能是受了班长强迫症的影响,我居然退格去修改,而错过了解释的最好时机。
“叶麟同学你为什么不说话了?难道叶麟同学真的像我爸爸妈妈说的那样,让妹妹送我礼物,目的是想骑到我身上来吗?叶麟同学应该不会做那种事吧?那样的话你怎么对得起班长……”
宫彩彩仍然认为班长跟我是情侣关系。
我觉得用文字聊天太慢,已经解释不清了,于是立即给宫彩彩拨了电话,而宫彩彩仿佛是犹豫了一、两秒钟,才把电话接起来。
“喂?是叶麟同学吗?我……我……”
一旦开始语音对话,就恢复了平时的胆怯和口吃。
“你别被你父母给洗脑了!”我稍微提高了音量说道,“我只是问你,关于我和艾米的关系,你好不好奇而已!”
然而由于先入为主,就算我直接跟她通话,宫彩彩也把“好不好奇”给听成“好不好骑”。
“对……对不起……叶麟同学你好像生气了……一定是我一点都不好骑吧?一无是处的我根本不应该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能让爸爸妈妈蒙羞……”
别自顾自地进入自我厌恶模式啊!而且你好不好骑,跟让父母蒙羞有什么关系啊!难道你很好骑就会让父母脸上增光吗!
“喂!我说的是好人的好,奇怪的奇啊!”我声嘶力竭道,“那天你被绑架后可能被我占便宜,是你父母灌输给你的想法吧!给我全忘掉!我什么都没对你做!而且你好不好骑未来只有你老公知道!”
我真是有点急了,从小憩中被打扰,再加上早上被宫父宫母连续冤枉,所以现在不自觉地把气撒在了宫彩彩头上,话一出口我也很后悔,想要出言安慰她一下。
然而宫彩彩仿佛是情绪很激动地跟我说:“可是、可是……想当初白教授用因果计算程序做浅层测试的时候,他……他告诉我叶麟同学有80%的几率会成为我的老公啊!”
啥!?白教授这个坑货说过这种话吗!怪不得当时宫彩彩测试结束走出来以后,脸蛋红红的,心绪起伏,还非常心虚地看了我一眼……原来是你的未来预测里面有我的存在啊!
在那个时间点,白教授是打算把我诓骗入科学幸福教,所以宫彩彩这个重度沉迷者应该是他打算使用而最终没能使用的一枚棋子(使用男女关系拉人入邪教,是常见的伎俩)。
按道理,宫彩彩就算是听白教授讲过这种话,也绝不会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的,可是今天她因为自己的父母一顿胡闹,仿佛验证了因果计算程序得出的结论,于是心中出现了很大的不安,“好不好骑”的这个插曲,也是因为心绪不宁才酿成的。
“是因果计算程序算错了!”我斩钉截铁地表示,“咱们两个有什么共同之处啊?我完全没有理由成为你的老公对不对?白教授就是个大忽悠,我觉得你不应该在科学幸福教里面继续呆着了……”
“是……是吗?”宫彩彩的语气听起来有一丝失望,“本来我自己也不相信的,叶麟同学明明已经有班长了……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成为班长的对手呢?我又笨又弱个子又矮,还长着这么下流的胸部……”
“别妄自菲薄好不好!”我哭笑不得道,“你说这种话,小芹会很嫉妒的!你别胡思乱想了!现在已经晚上10点了,就算明天是周日,你也应该早点睡觉了是不是?”
“嗯,那我就去换睡衣了。”宫彩彩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叶麟同学,今天你来我家,让你感到困扰了,实在对不起!下次绝不会再这样了!”
945 先打谁呢?
如果有朋友既看美剧又看韩剧,那么大概会发现两者有一个显著的不同点,那就是韩剧不小心漏掉一集,对你继续欣赏剧情几乎没有影响,但是美剧漏掉一集,就容易让你产生“我是不是漏了好几季没看”的错觉。
对比昨天在宫彩彩家里发生的闹剧,我现在的处境,完全可以用“漏看好几季”来形容。
帝王大厦高49层,总高度271。59米,是冬山市第一高楼,前些日子刚随着湖心区的景点装修一同竣工。
夜幕下的帝王大厦,极力向宇宙散发着光污染,倒映在湖面上的楼体五光十色,很好地诠释了“纸醉金迷”这个词。
名义上,帝王大厦集餐饮、娱乐、住宿为一体,对所有人敞开大门,然而由于它极不亲民的价格,很快就沦为了只有富豪才能涉足的场所。
而现在的我,正站在帝王大厦的最高层,站在一间可以俯瞰整个冬山市的总统包厢里,并且在那里遇见了我的敌人。
唯尊会的头领,以及他的众爪牙。
整个包厢都采用欧式装修,分成了好几个隔间,我首先迈入的是一个摆设类似ktv包房的隔间,天花板正中是金碧辉煌的水晶大吊灯,房间两侧各有一个装饰性的金色立柱,在立柱旁边摆放着三座松软舒适沙发。
“别看那个中年人的眼睛!会被催眠的!”
我走进总统包厢,双层电子门在我身后关闭之后,立即看见西侧沙发上遭到绳索捆绑的三名少女,竟然是艾米、班长和小芹,而唯一还保持着清醒的小芹大声对我这样喊道。
小芹被拇指粗的棉绳捆住了双臂和双足,只能像鱼一样在沙发上蠕动,模样非常狼狈,而艾米和班长也同样被捆得很结实,不过她们两个都因为不自然的原因而交叠着睡着了,艾米的大半个身子压在班长上面,如果不是情况紧急,还真是一番不可多得的美景。
我顺着小芹的目光,去看站在房间正中央吊灯下面的中年人——他头发斑白,约莫40多岁年纪,面目阴沉,一身暗绿色的衣服很像是做过修改的军装。
他的瞳孔非常特别,虽然我只是飞速瞄了一眼,却感觉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改换了几千种颜色——估计就和小芹说的一样,他会催眠术。
“了不起,居然靠自己的意志力解除了催眠。”中年人以赞赏的目光望向小芹,而小芹心有余悸地把脸扭开,不敢和他对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小芹自责道,“如果不是我好大喜功,想要一个人救出艾米和班长,那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别急着道歉,保存体力,”我嘱咐小芹道,“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都会把你们救出去的。”
话虽然这么说,我看着承受了不少钝器打击,瘫倒在房间一角的009,感到自己事先对唯尊会的实力估计不足了。
008和009是我从艾米那里借调来保护班长的保镖,然而009意想不到地遭到催眠,他身不由己地把班长交给唯尊会以后,又借故接近艾米,以“带你去吃薯片”引诱艾米上钩,将艾米也掳了过来。
做完这两件事之后,中年人加给009的精神暗示也到了尽头,009醒来之后想要将功补过,但是抵不住对方一拥而上,把他打得晕死了过去。
至于小芹,则是在冬山湖边散步的时候,偶然见到艾米和班长被挟持,于是不由分说地冲上去想要救人,结果反而被对方给催眠了,一齐被抓。
“该死,”小芹恨恨道,“如果不是马上就要肚子疼了,身体不舒服,那我在被催眠之前肯定就打倒他了!”
今天是11月17号,小芹的例假通常是从18号到22号,不过在之前就会感到身体不适。
并非是我想把一切都推给命运,但今天发生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
009被催眠的时候,刚巧008去上了洗手间,而班长正在楼下的菜市场买菜,给唯尊会的绑架行动提供了方便。
之后在贵宾楼里,逼兔突然故障,向自己的第一主人艾米发射麻醉针,彭透斯应变及时,替艾米挡下了这一针,却导致自己睡了数个小时(艾米授意郁博士让彭透斯自然醒来,然后用合金平底锅教训了逼兔)。
在彭透斯昏睡的时候,009把班长交给唯尊会,又以薯片和可乐为诱饵,把艾米给骗了出来,因为艾米有数次摆脱保镖的经验,居然把身上所有的追踪器都丢进了垃圾箱,让保镖团队暂时失去了她的踪迹。
至于小芹,则是破天荒地到冬山湖边,想跟湖边练拳的外公学一点“必杀技”,然而还没找到外公,就看见了被劫持的班长和艾米,她莽撞地想要救人,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在踏入帝王大厦顶层的总统包厢,跟小芹对话之前,并不知道以上那些事情,我是接到了艾米(被催眠状态)的电话,让我来这里接酒醉的她回去,才踩中陷阱的。
接电话的时候我正身处闹市区,没能辨别出艾米的声音跟平时相比有些异样,于是就直接打车来到了帝王大厦门口,按照艾米给我的房间号来到了最高层。
最高层的四个总统包厢,分别安排在大厦的东、西、南、北面,装饰精美,设施齐全,该有的和不该有的都有,而且隔音性好,就算是在里边开摇滚演唱会,也不至于吵到双层金属门之外的别人。
原本我以为总统包厢是艾米包下的,她可能是在里边看夜景吃薯片什么的,然而进到门内,我才发现了形势的严重性。
西侧的沙发上,班长穿着雪纺上衣和牛仔长裤,背靠在沙发上失去了意识,而多半是为了混在人群里而穿了一身青姿学园校服的艾米,倾斜地趴在班长身上,某种程度上拿班长的大腿当了膝枕。
大液晶电视的对面有一行长沙发,上面没有坐人,仿佛是故意空着,而东侧的沙发上挤了6名统一着装的家伙,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轻浮和得意,想必就是唯尊会最喜欢使用的年轻打手了。
虽然那6个打手穿的也类似修改过的军装,但是跟房间正中的中年人相比,高下立判,完全就是boss跟杂兵的区别。
我没在打手中间看到刑星提到过的何氏兄弟,也没有看到那个年纪只有13岁的唯尊会老大,估计他们是在包厢的其他房间里。
“你就是叶麟?”中年人将我上下看了一番,才阴森森地开口道,“为了你好,等会我家少爷泡完澡出来以后,你低个头认个错,我就劝他不再追究下去了,反正双方也没有解不开的死结。”
“王叔!这可不行啊!”打手们有人说道,“叶麟削了我们唯尊会的面子,郑少要狠狠地报复他一顿呢!这不是把跟他关系好的几个女孩都捉来了吗?咱们先把叶麟打趴下,然后就让他看好戏!”
一边说一边以y‘邪的目光望向艾米和班长。
小芹挡在前面,愤怒使她处于暴走的边缘,用“谁敢放肆杀无赦”的凶恶目光阻止对方靠近。
虽然这种阻碍不是很有威慑力,但是打手们并没有靠近的意思,一是在半路上见识过小芹的功夫,二是中年人挡在中间,最重要的,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头目郑唯尊(也就是“郑少”)另有安排,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被称作“王叔”的中年人没有理会年轻打手们的抱怨,先是指了指瘫坐在墙角的009,然后对我说道:
“除了这个保镖以外,暂时还没有人受到伤害,我通过催眠术问询以后,发现你也不是背景很简单的人,不如你听我老王一句劝,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和郑家起冲突了,如何?”
我冷哼一声:“你们先把人质放了,然后我留下来跟你们谈!”
小芹想要张口说什么,大概是“我要和你一起留下来”,但是考虑在现场的情况,终于忍住没说,继续以看门狗的姿态守住身后的艾米和班长。
“王叔你可别自作主张啊!”打手当中有人说,“叶麟他家是卖成人用品的,能有多大的背景?”
“就是就是!难得今天抓住的三个女孩质量都这么高,王叔你私自放人,打扰了郑少的雅兴,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住嘴!”老王呵斥他们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是郑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让父母摆平的!今天的事,我只打算显显手段,然后见好就收了!”
“可是过了今天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啊!”打手当中有人不肯沉默,“等叶麟回去以后,一定就知道内奸是谁了!”
“内奸”这个词让我心中一跳,果然今天的所有事都不正常吗?包括逼兔失控在内,有人在内部搞鬼吗?到底是谁?难道是004和005那两个fbi?但是他们做这种事有什么好处呢?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并不认为放倒6名打手,以及会催眠术、身形也颇为强壮的老王,是特别困难的事。
因为我的衣袋里有枪。
不是别的,正是那把装有6颗橡皮子弹的警用左轮枪。
自从昨天在宫彩彩家里被无限误会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的运气跌到了历史新低,竟然在家里把我常喝咖啡的水杯给跌碎了。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这代表了有什么坏事要发生,或者说已经有坏事发生了,而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兰图”又发来了“注意防身,敌人可能有武器”的警告短信。
于是怀着不祥的预感,晚饭后我把左轮枪翻出来藏在身上,想在小区附近巡逻一圈,看看有没有敌方的狙击手在瞄准我家窗户,结果没多一会就接到了被催眠的艾米给我打来的电话。
帝王大厦刚建成不久,安检不够严,居然就让我这么揣着一把枪进入了顶层的总统包厢。
946 殃及池鱼
我身处的房间里目前有7个敌人,就是会催眠术并且身材高大的老王,以及挤在东侧沙发上的6个打手。
尽管衣袋里藏着手枪,但是我不准备立即拿出来使用。
我不是枪械专精,即使是在很近的距离,我也不能保证用6颗橡皮子弹,可以让其中的6个人失去战斗力,而且我记得左轮枪的保险还没有打开,我掏枪出来再解除保险,可能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惟今之计,不如跟态度尚可的老王谈判,让他先把人质放了,我再留下来慢慢跟他们玩。
按道理说,艾淑乔安排给我的保镖,镰仓应该在附近吧?就算彭透斯中了麻醉针,护卫团的其他人也不至于完全找不到艾米的踪迹吧?该死!在进来之前通知一下贵宾楼那边,告诉他们艾米的位置就好了!
至于科学幸福教方面,我这两天都没有把手机切换到后门模式,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动向和我遭遇的危机吧?
据我判断,眼前这个颇有队伍军人气质的中年人老王,大概是郑唯尊的管家一类的角色,就好像蝙蝠侠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似的——只不过郑唯尊显然跟蝙蝠侠没法比,而老王又比阿尔弗雷德强壮多了,还特么的会催眠术。
我暗下决心,等会要是谈崩了,就掏出枪来,6颗子弹全招呼到老王身上,然后拼着我的老命把另外6个打手干趴下。
狂战士模式+发劲,还是为了保护艾米、小芹和班长而战,小芹和班长且不说,光是为了保护艾米,我就应该爆发出十几倍的小宇宙吧?
打定主意之后,我躲避着老王有催眠能力的双眼,对他说:“既然你们郑家不想跟我们叶家彻底闹掰,那么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不就是我收拾了唯尊会的小弟,想从我这找回点面子吗?我单枪匹马地来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我一边说一边若无其事地走到小芹旁边,给她解身上的绳索。
“卧槽你干什么!”一个绿豆眼打手大叫道,“说解绳子就解绳子,当我们不存在啊!”
另外还有两个打手也想冲上来,不过被老王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
“不要紧,他解开绳子也出不去的,包厢的双层电子门必须有密码才能开启,有我在,就算加上那个会功夫的女孩,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ng。”
言语中对自己的实力颇为自信。
趁此机会,我三下五除二就把捆住小芹的绳索给解开了,小芹重获自由,按摩着自己酸麻的手脚,随后攥起了拳头。
“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
然而她却下意识地用左臂的手肘抵住小腹,我知道这是她痛经造成的,看来今天对小芹的战力不能过于期待了。
我没有着急去解艾米和班长身上的绳子,因为她们两个还处于被催眠状态中,睡过去了反而对我有好处,如果突然把她们叫醒,不知道会产生什么问题。
“等等!等等懂不懂!”
我正准备好汉不吃眼前亏,跟老王达成一定的妥协,没想到一扇隔间的门在这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三个身上冒着蒸汽的年轻人。
发出声音的人走在最后,面目暂时看不清楚,只是看见门的另一侧,居然是类似古罗马大澡堂的洗浴室,他们应该是刚泡完澡出来。
走在前面的,却是刑星描述过的何氏兄弟,两人仗着自己有靠山又很能打,恨不得横着走路。
身为孪生兄弟的何俊达、何俊业,长相是下巴大额头小,年纪轻轻发际线却很靠后,眉毛也很短,隔着20米看过去也知道绝非善类,脖子倒是挺粗,肩膀上也颇有肌肉,看得出经过一定的锻炼。
他们一个穿着白衬衫、黑外套,一个穿着黑衬衫、白外套,像是郑唯尊身前的黑白无常似的。
“王叔,听见郑少说了吗?”穿黑外套的何俊达拇指向身后一比,“您老本事大没错,但是也不能私自做主放人啊!”
何俊业接着哥哥的话头说道:“人生在世就是为了随心所欲,郑少的势力这么大,还前怕狼后怕虎干什么?这些人一个都别放走!等会郑少和我们兄弟俩有的是乐子呢!”
何氏兄弟向两旁站开之后,我才看清他们的主人——郑唯尊的小样。
这家伙的身高跟舒哲差不多,甚至样貌也属于舒哲那样的清秀类型,但是尽管两人同样是13岁的年纪,所表现出来的内在气质却天差地别。
舒哲本来已经不算讨人喜欢了,奸诈狡猾卖姐求荣,又缺乏同情心,喜欢欺负弱小(比如小猫小狗)。
但是舒哲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一个弱者,所以他总是想依附于强者,他的所有行为都是以此为核心的——甚至他近来的伪娘倾向,也隐含有这样的目的。
郑唯尊却不同,在他年轻而轻薄的脸上,带着与他的体格和年龄完全不相称的,强者的自我意识。
因为染发过度而变得枯萎的一头黄毛,散披在额头上几乎挡住他目空一切的眼睛,不管说不说话,嘴角都会上翘,显出他无比的自信和倨傲。
他上身穿着高质量的迷彩色保暖衬衫,下身穿着镶嵌n多金属物的牛仔裤,和班长朴素的牛仔裤恰成对比。
最讽刺的,是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纯金项链,末端以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为装饰。
别开玩笑好不好!你这就好像是贪赃枉法,然后求佛祖保佑的贪官一样啊!听刑星的报告,你在其他城市里做过的坏事,比铁仙、李老二、赵光头、黄三加在一起还要多啊!这样的你,居然还挂着一串耶稣的项链?你明明比拜撒旦的庄妮还要邪恶一百遍啊!
“王叔,你也太谨小慎微了吧?”郑唯尊虽然叫了老王一声“叔”,但是其中并不包含尊敬之意,他显然是把老王当成了仆人一类的存在。
“哼,帝王大厦有我家人的股份,我在这里做什么也不会有人来管的……”郑唯尊话到一半,目光向我平移过来,不料在半途,却被放在电视柜旁边的鱼缸给吸引过去了。
“臭金鱼!看什么看!本少爷也是你看的吗!”
郑唯尊猛地把手伸进鱼缸,将里面的一只大红尾巴金鱼给捞了出来,然后使尽力气一捏,登时让金鱼眼球爆裂,却还在痛苦挣扎。
他把金鱼往地毯上一扔,用皮鞋重重踩去,终于要了金鱼的命,可是还嫌不够,又像是碾灭烟头一样,来回碾了几次,整个过程他脸上都带着残忍的笑容,异常享受。
我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得出“金鱼正在瞪着自己”的奇葩结论,但是何氏兄弟以及6个打手,似乎已经对郑唯尊的行为见怪不怪了,何氏兄弟更是并肩齐上,将浴缸里的数十只金鱼都捞出来捏死,然后还一脸讨好地把尸体展示给郑唯尊看。
郑唯尊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来。
“你就是叶麟?光看脸倒是一副凶得不行的样子,实际上怎么样呢?别是听了王叔的话以后,以为给我磕个头陪个礼,我就会放过你了!王叔还没那个权力!”
如果在场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绝对已经掏出枪来,照着郑唯尊的脸连开6枪了——他说话的腔调,脸上的表情,与之相配的肢体动作,就是那么令人讨厌。
老王这时候开口道:“少爷,您之所以被送出国,就是因为上次惹的祸不小,所以才让你去避避风头的,怎么刚回国又……”
“王叔你少管我的事情!”郑唯尊厉声打断道,“你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我爸爸不是说好了让你跟着我吗!”
老王只好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上次的麻烦?上次的哪件麻烦?”何俊达问身边的弟弟。
“哈,还能是哪件?”何俊业邪笑道,“不就是有个丫头不给郑少面子,然后咱们仨就夜里闯进她家,拿铁链锁住她的脖子,把她像狗一样在地板上来回拖,还当着她父母的面,在阳台上轮她吗?——真是美好的回忆啊!恨不得再来一遍!”
听何氏兄弟讲述这件惨绝人寰的事情,6名打手纷纷显出羡慕的表情,似乎很遗憾于自己当时不在场,不能分一杯羹似的。
当然,自从郑唯尊走进屋之后,6名打手就自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郑唯尊坐下之前他们不敢再随便坐下。
“怎么不能再来一遍?”郑唯尊用手帕纸把刚捏死金鱼的手擦干净以后,眯着眼睛看着我身后的小芹、艾米和班长。
“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吗?先把叶麟给骗来,然后当着叶麟的面,把她相熟的三个女孩都轮一遍好了,里面总有一个是他女朋友吧?”
话音未落,受到刺激的小芹,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向郑唯尊冲过去了,她今天原打算是向外公讨教武功,所以穿的是很轻便的运动服和运动鞋,很适合打斗。
然而老王把变幻莫测的双眸向小芹转过来,小芹立即心有余悸地偏过了头,再加上自己的身体被痛经所干扰,结果被前来救驾的何氏兄弟抓到了破绽。
何俊达采取拳击姿态,猛地一个下勾拳打过来,小芹堪堪避过之后,却没能躲过何俊业的侧勾拳,被擦中了脸颊,她见势不妙,一脚踢在何俊业的手肘部位,靠反作用力退回了我的身边。
“这个丫头还真泼辣!”何俊业捂住自己的手肘揉了半天,“不过我喜欢!呆会这个就给我吧!”
“可我也喜欢啊!”何俊达严肃道。
“你知道我喜欢还跟我抢?”何俊业不满道,“即使是哥哥我也不会让给你的!”
我没工夫去听兄弟俩的双簧,我只知道,退到我身侧的小芹,左脸被拳锋擦中,嘴角裂出了一个小伤口,从里面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肩膀剧烈耸动,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并且视线开始染上一层熟悉的红色。
居然敢打我家小芹?小芹也是你们能碰的吗!更不要说还绑架了艾米跟班长……想死吧?你们其实是想死吧!想死可以跟我说嘛!不会你们想死,我却不让你们死的道理啊!!
正当我要失去理智开启狂战士模式的时候,天花板上却传来了异常的响动声,众人刚把目光向上方抬起,就看见水晶大吊灯被人做了手脚,化成凶器,整个栽了下来。
947 一个也不放过
老王正站在水晶吊灯正下方,这一下他首当其冲,连忙后撤躲避吊灯的坠落。
随着“啪嚓”的一声巨响,华美异常、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在地毯上砸成了千千万万片,老王赶忙护住身后的郑唯尊,没有让碎片溅射到小少爷身上。
由于我和小芹这边相距较远,所以并没有被波及到,我俩只是下意识地护住眼睛以防万一。
然而在混乱当中,我眼角的余光却发现,给艾米充当膝枕,躺倒在沙发靠背上的班长,此时两只墨色的瞳孔睁得老大,不像是刚刚从催眠中醒来的样子。
诶?难道你早就醒了,只是为了等待时机,一直在装睡吗?
我灵机一动,赶忙命令小芹:“去把班长的绳子解开!马上!”
小芹虽然因为痛经的影响,战斗力大幅下跌,但是给班长解开捆绑还是轻而易举的,班长很快就恢复了自由,并且跟小芹一起把艾米的绳子给解开了。不过看样子,艾米是真正还处在受到精神暗示的睡眠状态,即使是耳边出现如此大的动静,也没有醒来。
“我知道开门的密码!刚才我假装睡着看到了!”班长以刚好到达我耳边的声音说道,“咱们一起冲到门口,有机会逃掉的!”
此时的我却完全没有逃走的意思了,因为随着吊灯的落下,天花板上裂开了一个大洞,露出了空调设备以及通风管道,而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里面跃了下来。
一身黑色劲装的蒙面人,单手反握着锐利的冷钢战术刀,刀锋指向唯尊会的那一伙人——不是镰仓还能是谁?
我靠!你小子总算出手了啊!要不然我还真以为你这个保镖是摆设呢!
“忍者神龟保镖?”小芹脱口而出,让镰仓的身体晃悠了一下,刚才他从天花板上跃至遍布玻璃碎片的地毯上,都没有丝毫晃动。
“你是什么人?”老王拍掉袖子上的碎玻璃,收敛目光,沉声问道,“就凭你刚才落地的姿势,没有十年的修炼……”
镰仓沙哑的声音如沙漠之风一般响起:“你别管我是什么人,你不让开的话,我就连你一块杀了!”
老王脸色微变:“郑家对我有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小少爷的,你张口就要杀人,那也休怪我不客气……”
夺魂摄魄的眼神随着他的话语,向镰仓射过来。
“小心他的催眠术!”这次却是班长喊出了提醒,虽然不知道镰仓究竟是什么人,但至少可以断定属于己方。
镰仓躲在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里,估计有一段时间了,对老王会催眠术早有防备,此时他手握战术刀,欺身直进,并不去看老王的眼睛,刀刃在空气中划过的银线,竟然是直接冲着老王的咽喉去的。
虽然动作里有武术根底,但施展出来完全不留余地,已经脱离武术进入了杀人术的范畴。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了一点镰仓甚少出手的原因——他这是一出手就必定要人命啊!
老王见催眠术没能见效,也没有太过慌张,头部后仰半分,恰好把咽喉从镰仓的刀路中移开,随后脚下的军靴一顿一抬,势大力沉的踢腿直踹向镰仓的胸口。
无论是身高还是手脚的长度,老王都比镰仓占优势,他的踢腿后发先至,镰仓试图把这条腿夹在腋下,然后用战术刀加以攻击,没料想老王在催眠术以外还有异常精熟的武功,这一脚将镰仓带得失去了平衡,接连向后翻了两个跟头才完全把力道卸掉。
镰仓立足未稳,老王就以肩膀做攻城锤,合身扑了上去,将镰仓整个人撞入了总统包厢里的另一个隔间,通过碎裂的木门可以看到,那是一间格调很暧‘昧的卧室,布置了一张超级大床和许多面镜子,不过此时此刻却变成了两个男人的血腥战场。
老王拿起门口的衣帽架当武器,和镰仓斗在一处,他背靠着已经撞毁的房门,貌似要守住门口,不让镰仓有任何危害郑唯尊的机会。
衣帽架经不住镰仓的战术刀多次进攻,很快就被削得七零八落,只剩下里最里面的定型铁棍,老王拿起这条铁棍,靠着自己过硬的军事格斗术,倒也和镰仓打了个不分胜负。
吊灯落下和镰仓的突然出现,让唯尊会的小恶棍们吃了一惊,不过有老王这个高手坐镇,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何氏兄弟朝我们走过来,摩拳擦掌道:
“王叔那边打得热闹,咱们这边也别闲着,给叶麟点颜色看看吧!”
“别把他打昏迷了,我要他意识清醒,懂?”郑唯尊躲在最安全的地方,阴狠地下命令道。
“郑少,那当然了,哈哈哈……”何俊达y‘笑道,“我们会把叶麟打个半死,然后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轮的!”
小芹和班长的脸上都出现了愤恨之色,艾米倒是睡得很香,口水都要顺着粉红色的嘴唇流出来了。
何俊业跟着哥哥笑了几声,突然皱眉道:“你说叶麟会不会带刀?他的帮手可拿着一把不错的刀。”
何俊达思索了一下,不屑道:“没听说他使刀有多厉害,就算他有刀,咱们就没有吗?除非他有枪……”
我不觉冷笑一声,直接从衣袋里把警用左轮掏了出来,然后在对面几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随意把枪抛给班长,同时说:“就是前几天那一把,保险记得解除。”
班长略有些责怪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明明告诉我把枪支上缴,我偏偏没那么做,不过此时此刻她也知道我们处境危险,不是追究这种事情的时候,于是瞬间把手枪握紧,非常熟练地打开了保险,然后以半跪的姿势,用枪口瞄准了对面。
我故意没说里面是橡皮子弹,班长知道不代表唯尊会的人知道,这下子他们既惊且疑,有的人害怕得往同伴身后躲,有的嚷着一定是仿真枪,没什么可怕的。
小芹的老爸是黑社会,所以她应该是见过真枪,她只是往班长手中看了一眼,立即兴奋道:
“班长快开枪!瞄准脑袋打!省得他们再活过来!你不敢开枪的话就让我来!”
完全是把对方当成是僵尸一样的存在了。
“往前冲!”郑唯尊躲在何氏兄弟身后大喝道,“平时养你们都为的是什么?一把玩具枪就把你们吓怕了?给我上!谁不上没他好果子吃!懂?”
何氏兄弟跟虾兵蟹将们没办法,一个个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利刃,张牙舞爪地朝我们冲过来了,一边冲还一边大吼着以助声势。
“去死吧!我们唯尊会是最强的!你们这些弱小的人就只配被我们踩!”
“拿命来!我们是强者所以做什么都没关系,也不会受到惩罚!”
“玩具枪笑死人了!女人只要乖乖躺在床上就好了!”
“记住留叶麟一条命,郑少的游戏里缺不了他啊!”
“砰!”
“砰砰砰砰砰!”
连珠炮一样的枪响,在班长的食指叩击下,连续发出。
班长伸直右臂,用左臂加以辅助,眯起左眼,用异常精准的点射,弹无虚发地射倒了6人。
每次承受后坐力,班长的长发都要无风自动,她的目光坚定,嘴唇紧紧抿着,此时此刻如同置身战场,相比女性的柔美,更多地表现出了逼人的英气。
所谓正义的化身,大概就是这种样子吧。
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听到枪响,感觉竟然没有想象中大,是左轮枪特有的情况吗?不过反正这间总统包厢隔音性好,里面发生什么事外面也不知道。
“切,居然是橡皮子弹啊!”
班长开枪后过了两、三秒,小芹才不甚满意地说道。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肯为了叶麟同学杀人呢!”
班长这时才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刚才的屏气凝神而释放压力,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手枪使用经验,也许也是火球叔教的,也许是根据猎枪的使用经验,自己在资料上学会的。
每一颗橡皮子弹,都瞄准了敌人的侧腹部,接近肋骨的位置。
在这样的距离,即使被橡皮子弹打中也会瞬间丧失战斗能力,我曾经在一个视频里见过,某美国大兵闲的蛋疼,让战友用橡皮子弹在10米外射自己,结果立即疼得哭天抢地,在军装下面肿起了一个鼠标那么大的肿包。
而班长和敌人们的距离还不到10米,再加上他们只知道身体剧痛已经中弹,却不知道到底是真子弹还是橡皮子弹,于是哭叫的声音比那个美国大兵更甚。
“好疼!好疼啊~~~~~~~”
“妈妈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啊!”
在丑态百出,满地打滚的中弹者里面,何氏兄弟因为距离最近,所以疼痛感尤其强烈,他们因为剧痛跪倒在地,捂住中弹处,浑身都在颤抖。
“啊啊啊啊啊啊~~~~~饶不了你们!非要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何俊达鼻涕眼泪都下来了,何俊业也跟他差不了多少,他们方才手持的刀具都落在了地上。
班长瞄准的是何氏兄弟以及冲在前面的4名打手,郑唯尊虽然惹人憎恨,但是他躲在众人后面没法瞄准,而且他本人没什么战斗力,对付他也是ng费子弹。
“做得好!”我笑道,“对付郑唯尊,用我的拳头就够了!”
现在郑唯尊的面前只剩下了两个没用的小弟,其中的一个刚听到枪响就尿了裤子,我迈步往郑唯尊的方向走,不料何俊达却一把抓住了我的左脚脚腕,想拖慢我追击的速度。
“诶?看不出来你还挺忠心啊?”我用自己脑海中记忆的泰拳攻击手法,一个膝撞把何俊达的鼻梁骨崩碎,然后不给他喘息之机,紧接着一个加上发劲技巧的侧勾拳,把他的整个下巴都打歪掉了。
“呜啊啊啊~~~”何俊达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瘫倒在了地毯上。
“哼,记不清是你们兄弟俩,到底是谁打了小芹了,不过……反正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948 妹控之怒
另一边,强忍住肋部肿痛的何俊业也想过来阻止我,小芹不用任何人吩咐,直接上去用脚踢他的脸,残暴性更胜过当年小霸王欺负我的时候,顷刻间就让何俊业口鼻流血、牙齿不全地昏过去了。
因为愤怒而处于黑化边缘的小芹,成功屏蔽了恐男症,如果不是因为痛经的影响,就算她打不过实力雄厚的老王,也绝不会在何氏兄弟面前吃亏。
“去死吧!人渣!”小芹把何俊业踢到不省人事还不肯罢休,“居然模仿黑社会做事……你们见过真的黑社会吗!问你话呢!哑巴了?你怎么不回答!?”
“别踢了,”班长在旁边说,“他已经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了,再继续踢下去会踢死他的。你帮我扶着艾米,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从这里逃出去!”
班长刚才装睡记住了开门密码,让艾米离开这是非之地确实是优先选择,班长绝对是考虑了我的心情的。
“呜,酱油味的薯片一点也不好吃……”艾米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就算是绳索被解开了,她也睡得极香,还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
正在这时,相邻隔间的老王和镰仓,也分出了胜负。
听到身后响起枪声之后,老王担心郑唯尊的安危,几次三番想抽身回来保护小少爷的安全,但是他和镰仓本来是势均力敌,一旦分神,立即就落了下风,被镰仓在左肩膀上横切一刀,深可见骨,并且胸口挨了一脚,撞碎了好几面镜子方才停下。
身体上扎了不少镜子碎片,肩部流血不止的老王,看上去明显丧失了战斗力,镰仓没有多做停留,立即跳出来和我们会和,并且很可能是故意踏在何俊业的腿骨上,让本已昏迷的何俊业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留在这。”镰仓用沙哑的声音说,“走廊里的保安也是他们的同伙。”
班长一愣之下终止了开启密码门的行为,她大概也是回想起了郑唯尊说过“帝王大厦有郑家的股份”,而此时门外确实响起了一些人走近的震动声,紧贴着金属门就可以听到。
“不要紧,不管对方还有多少人,咱们手里有人质的。”我大跨步走向郑唯尊和他最后一个勉强保持战力的打手,回头对镰仓说,“如果有大厦保安冲进来,你先替我挡一阵,能做到吧?”
镰仓还没有答应,瘫坐在墙角的009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当班长开枪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睛,到现在才恢复了少许体力。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膝盖也受伤颇重的009勉强自己站起来,满怀遗憾地说:
“都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被催眠,根本不会到现在这样……我没脸再给艾蜜儿小姐当保镖了,不过在契约解除之前,请让我最后尽一点力吧!”
拖着左腿走到电子门旁边,打算一旦有人涌入,就算是用身体硬扛,也要保护身后的人。
“不用太过自责,”班长劝道,“这些日子你和008保护我很尽心尽责,中了催眠术并不是你的本身意愿,我被催眠之后也是乖乖跟着他们走了,只能说是咱们没有应对这方面的经验。”
“别废话了,总之给我堵住门!”小芹对009说,“你如果表现好的话,就算是艾米把你炒鱿鱼了,说不定我也能给你安排一份黑社会的工作!拼着命给我把门堵住知道吗!”
镰仓眉头一皱,貌似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
我很享受追击郑唯尊的过程,因为总统包厢虽大,却只有一个出口,他想逃出我的魔爪,除非是从49层楼的窗户跳下去。
每路过一个捂着腹部呻‘吟的打手,我就顺便给他们补上一脚,务必让他们绝对无法起身再战。
力道嘛,大概和我踢足球时临门一脚的力道差不多,不时能听到下巴碎裂的声音,此时此刻我非常非常的愤怒,就算是真出了人命我也不在乎。
佛曰:杀恶人即是行善。既然放弃为人的资格来给郑唯尊这个道德败坏的家伙当走狗,那就要做好不被别人当人的心理准备。
另外我现在是重要的人形中草药,艾淑乔必须维护我的利益,而且她女儿,我妹妹也被绑架来了,这对她来说本身就是极大的冒犯,如果让她来报复,说不定比我做的还过分。
你们这些人渣!铁仙、黄三、赵光头那些人,作为你们的手下已经坏事做尽了,难以想象你们从前都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还好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今天撞到我头上了,我今天就好好替天行道一回!
郑唯尊啊郑唯尊,小芹和班长暂且不说,你居然叫嚣要当着一个妹控的面,轮‘奸他的妹妹!?这份罪孽,已经不是一点皮肉之苦可以偿还的了。
我在走近他之前就做好了杀死他的心理准备。
法律?法律已经阻止不了我了!你跟一个愤怒的妹控律!?而且以郑唯尊的所作所为,该受到法律制裁的时候,法律在哪里呢!?
“格格格格……”我的牙齿紧咬在一起,发出掠食者将要撕裂猎物血肉的威胁声。
“保……保护我!给我上!”
郑唯尊在极短时间内,先后看到何氏兄弟、众打手,以及老王倒地,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他惊慌失措地伸出手指着我,命令最后一个还站着的手下向我攻击。
“啊~~呀~!!”进退两难的打手,带着明显已经认输的弱者表情,嘶吼着举刀向我冲了过来。
我不禁内心发笑:就这水平还出来当打手?别是走关系进来的吧?这举刀一刺,简直比当初江桥下发挥不好的徐少馆主那一刺,水平还要低啊!如今的我怎么可能被这种攻击伤到?
躲都懒得躲,我一个侧鞭腿,直接破坏了对方下盘的平衡,让他惨叫着跌倒在地,然后毫不留情的从他身上踩过,让他握刀的那只手臂发出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这声音可真悦耳啊……”恶魔般的笑容不知不觉地出现在我脸上。
“你……”郑唯尊失去了最后一个守卫,他身子一转,就往隔间的洗浴室跑,逃跑的速度倒是比兔子还快。
“郑少有危险!大家快进来!”
总统包厢的双层电子门突然被打开了,外面有7、8名大厦保安想要涌入,但是他们虽然算得上人高马大,却没有在欧美人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009强壮,009拖着受伤的身体,拼命阻止对方进入,而镰仓手握战术刀毫不留情,当真是把手伸进来就剁手,把脚伸进来就剁脚,一时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我跟在郑唯尊身后冲进洗浴间,却发现洗浴间大得变态,豪华得如同宫殿。
样式完全在模仿古罗马的浴场,尽力追求金碧辉煌的效果,地面用亮色大理石铺成,天花板则是钢架镶嵌玻璃的结构,可以透过去看到深黑色的夜空。堪比小型游泳池的浴池里面灌满了莹蓝色的温水,灌水口是两个位置对称的五彩贝壳,而洗浴池两侧装饰着八尊雕像,自然都是古罗马风格,从手持长剑和盾牌的将军,到身披长袍、让人想起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家,不一而足。
在将军和哲学家雕像的正中间,还有一个熊熊燃烧的石质火盆,大概是用了酒精燃料,也不知道在洗浴间里放一个火盆,是在追求什么格调。
郑唯尊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火盆后面,脸上升起阴狠的笑容,然后伸手去碰火盆的下缘,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根据他的表情,火盆肯定设计有什么机关,或者藏着什么东西,至少能够帮助他反击。
我也没多想,直接掏出黄风怪手机,猛地朝火盆投掷了过去。
郁博士在改造黄风怪的时候特意嘱咐过我,新换的电池不能直接接触火源,否则会在一米的范围内发生剧烈爆炸。
“轰!”
比方才警用左轮开枪时响得多的声音。
石质火盆在爆炸中碎成数十块,黄风怪手机英勇殉职则产生了更多的碎片,这些碎片全都招呼到了郑唯尊的身上和脸上,顿时鲜血四溅,疼得他直喊娘。
“啊~~~~~混蛋!混蛋!不光有枪,还有手榴弹!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没看清楚我扔出的是什么东西,郑唯尊把我的手机给当成手榴弹了。
然而爆炸发生时,郑唯尊正低头去接触火盆的下缘,导致火盆挡住了一些爆炸碎片,没有让他直接被炸死,他甚至还能哭着从地上爬起来,继续逃跑。
“我……我爸爸妈妈不会饶了你的!”郑唯尊边逃边说,“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你要是敢伤害我,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冷笑道:“你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为什么来问我?不是应该去问你妈吗?另外我已经伤害你了好不好?没看出来我刚才的行动,根本就没想留你活命吗?”
“你……”郑唯尊浑身颤抖,咬牙启齿道,“你敢杀人?我都不敢随便闹出人命!你知不知道杀了人很难收场?”
“那又如何?”我向他伸出一只手,招呼他自己过来,“乖乖过来当人质,那样我说不定迟些再宰了你。还别说,经你提醒,我刚好想到了宰掉你还不受制裁的好方法……”
“胡、胡说!你以为自己家的势力有多大!?”从郑唯尊脸上的小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和他的眼泪混在了一块。
倒不是我想借助艾淑乔的势力,而是我突然想到:既然连美方都对我的血液样本感兴趣,那么我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情报和血样,送给中方来换取减刑甚至完全脱罪吧?这可是涉及国家安全,有可能增长国家军力的交易,相比之下你这个胡作非为的官二代算什么东西!
949 绝不留情
郑唯尊还想往古罗马雕像后面藏,被我踏前一步,伸手就薅住了头发。
“啊……啊……放手!放手!”
被手机爆炸崩得满脸是血的郑唯尊,用尽全力撕扯我胳膊上的衣服,但是毫无效果。
“艹,爷爷这身衣服是在地摊上花十块钱买的,你扯坏了赔得起吗!”
我心头火起,揪着郑唯尊的脑袋就往附近的罗马雕像上撞,貌似是哲学家的老头子脚跟,和郑唯尊小少爷的鼻梁进行了多次亲密接触。
“嘭”、“嘭”、“嘭”
三下过后,素白色的雕像就染上了红色,倒像是哲学家人老心不老,还在玩染红脚趾甲的游戏似的。
“咳、咳、咳,呜哇……”
郑唯尊作势欲呕,但是什么也没吐出来,落到地上的只是鲜血跟泪水的混合物。
“哈,”我冷笑道,“三是我的幸运数字,所以我只撞你三下……”
郑唯尊刚刚松了一口气,我又紧接着说:“但是三十、三百、三千也挺合我的胃口,所以我要继续跟你玩一会,你可别说自己已经玩够了啊!”
“你是疯子吗!”郑唯尊按住自己变得破破烂烂的鼻梁,徒劳地试图堵住喷涌而出的鼻血,情绪显得十分激动,“帝王大厦里都是我们的人!等一会你们就会全军覆没了!你不是要拿我作人质吗?哪有把人质往死里打的!?”
“不好意思,”我狞笑道,“从你绑架我妹妹的那一刻起,在我眼里你就已经是死人了,而且我对你的生命力有点信心,人质什么的,只要留一口气就可以,其他东西嘛……”
我一边说一边攥紧住了郑唯尊右手的五根手指,用我的斯巴达铁钳逆着关节的方向用力一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郑唯尊的右手顷刻间被我掰成了毕加索抽象画一般的存在,十指连心,他的嚎叫声甚至可以击穿洗浴间天花板上的玻璃。
由于疼痛超过了本人的耐受极限,所以郑唯尊脖子向后一仰,就口吐白沫地侧身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我可没那么好心,让他可以昏迷着不用享受这股钻心的疼痛,我从贝壳注水口那里接了一捧温水,直接浇在郑唯尊脸上,在冲掉脸上秽物的同时,也刺激他醒了过来。
“手!我的手!”郑唯尊哭爹喊娘地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成样子的右手,疼痛和仇恨快要让他发疯了。
“你敢这么做!?你竟然这么做!”“他歇斯底里地对我吼道,”我的手可是会弹钢琴的!我的一根手指比普通人的一条命还值钱……““是吗?”我假装诧异道,“那我今天可要好好研究一下你手指的奥秘,根据科学家的习惯,要研究一件东西之前,就必须先打碎它!”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郑唯尊的左手也踩在地上,然后飞起一脚,将他左手的大拇指向关节反方向用力一踢!
“咔嚓!”
大拇指应声而断,变成了只连着一点皮肉的恐怖模样。
“啊啊啊啊——”这一次郑唯尊长了点出息,居然没有昏迷,而是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同时冲我大喊道:“你这个变态!你这个疯子!”
我突然注意到郑唯尊的颈项处金光一闪。
呵,还以为是什么武器,原来是耶稣十字架项链啊!
金子这种软金属一点都不爷们,我伸手就将项链拽断,然后把耶稣君和身后的十字架一起拿到手里观察。
郑唯尊没有反抗,此时此刻的他双手都被废了,疼还来不及呢,哪顾得上一条金项链?
把耶稣君握到手里之后我才发现,这不单单是一个挂饰,而是一个隐藏的十字架型匕首,只要按压耶稣的脑袋,让他略微低下头,就会像自动油笔一样,从十字架的底端伸出一小段尖锐的刀锋。
我擦这么凶残!怪不得郑唯尊刚才数次伸手去握这个十字架呢!我还以为他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有脸求耶稣保佑,原来他是想找机会拿匕首刺我啊!
好极了!正愁挟持人质没有威胁用的武器,一会还要朝镰仓借呢!这回我就代表耶稣惩罚你吧!
“起来!”我再次揪住郑唯尊头顶上营养不良的黄毛,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并且用十字架匕首抵住他的喉咙,“跟我走!多事的话,我就再从你身上割下点零碎!”
我押着郑唯尊走出洗浴室的时候,镰仓已经砍倒了两个帝王大厦保安,009堵在门口不让更多的人进来,班长从何氏兄弟身上翻出手机,正在试图和艾米的护卫团取得联系。
“到底发生什么了?这么吵……”巨大的混乱声终于让艾米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护卫在她面前的小芹,“女仆芹你怎么在这里?我的薯片呢?是不是被你给偷吃了!”
“都住手!”我手握十字架匕首刺进郑唯尊的脖子将近两毫米,然后对着冲击门口的保安吼道,“想救你们的郑少是吧?谁敢再踏前一步,我立即要他的小命!”
郑唯尊满脸是血、双手有六根指头被折断的惨状,立即让保安们大为震惊,一点也不怀疑我真敢下死手,纷纷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都退开!然后让您们的楼层经理过来,护送我们一起坐电梯下楼!”
这是帝王大厦的顶层,我们不可能从49楼徒步走下去,根据我看过的那些美剧,这种时候再拉一个熟悉地形的临时人质,是很有效的办法。
“诶?难道是……我又被绑架了!?”逐渐醒来的艾米,在小芹身后尽力翘起脚来看周围的情况,“真麻烦!先给他们赎金然后再把他们干掉不就成了吗!怎么搞成这样!”
貌似艾米在美国的时候就被绑架过,然后被彭透斯等人成功救出了,经历过狙击手瓦夏叛乱的艾米,可以说是经过大风大ng的人,对于当前的血雨腥风并不十分惧怕,倒是以一种想要看好戏的表情进行旁观。
“对了,”我用郑唯尊逼退保安们以后,开口问班长和小芹,“你们俩被催眠的时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