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被女孩子欺负呢

我才不会被女孩子欺负呢第17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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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班长墨色瞳孔里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也不一定是它搞的鬼吧?”维尼拍了拍身上的雪站起来说,“这东西总是在相隔很远的地方绕圈子,因为总是喊‘鱼’,所以外号叫‘鱼斯拉’,算上这次,我们已经是第三次见到它了,也没见到它有伤害我们,或者想要靠近的样子。”

    “我觉得它是不祥的生物,”班长摇头道,“我不明白现有的食物链怎么能让它这么庞大的生物存在,也许它有一天会让这个世界彻底毁灭的。”

    ※※※因为鱼斯拉的出现,我们没敢在外面多做停留,只是竭尽所能运回了5个生存包,剩下的留着改天搬运。反正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其他人类了,动物们又无法忍受生存包外部泡沫的气味。

    “真是好运气啊!”维尼向留守的宫彩彩吹嘘道,“我们找到了50个……不,大概有60个生存包!明天再过去拿!今天拿回来的生存包里说不定会有巧克力呢!”

    “啊,叶麟同学的运气真好。”宫彩彩羡慕道,“昨天咱们跑了那么远,只找到一个生存包,果然是因为我是大家的累赘吧……”

    “别说这种话,”班长把摘下来的枪支一丝不苟地在墙壁上挂好,“你在岩洞里种植的蘑菇对大家很重要的,咱们吃不到新鲜蔬菜,如果在没有蘑菇来提高机体免疫力,可能早就病倒了。”

    大家出出进进的,小茵却还在床上蒙头大睡,一想起昨晚我不得已又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她毫不羞耻地用身体磨蹭我,希望能诱使我主动对她发起进攻,我就感到一阵脸红。

    不过我终究是忍住了,因为地堡的上下层没有什么隔音设施,稍大的声音都能彼此听到,我不想让班长她们笑话我。

    居然说我和小茵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已经保持一年了?我怎么没有这种记忆?难道我恬不知耻到,哪怕每天被班长、宫彩彩以及维尼听床跟,也毫不在乎地跟萝莉滚床单吗?

    稍微静下心来以后,我手握战术刀,模仿昨天班长的样子,打算切开今天收获的5个生存包,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955 机器人

    “小心,”在我用刀切割生存包的时候,班长叮嘱我说,“隔绝泡沫最里面有一层薄膜,同时触及到到金属和氧气的时候会引起隔绝泡沫的自溶解,不用切得太深入,否则会把里面的东西切坏的。”

    我尽量掌握着尺度把第一个生存包切开,很遗憾地没有在里面发现巧克力,倒是有一些五颜六色的营养钙片,不知道里面是真有营养还是假有营养。

    除了钙片以外就是6包微波炉用简易爆米花,虽然文明毁灭之后既没有电也没有微波炉,但是由于爆米花纸袋里面装的都是晒干的玉米粒,所以可以留着做玉米粥,对于大家来说是不错的东西。

    此外,因为地堡外面就是冰天雪地,可以当做天然冷柜,所以也不是特别有必要将一部分生存包保留在“封印”的状态,我干净利落地切开了另外4个生存包,发现有价值商品如下:

    食盐6袋、火腿肠一打、午餐肉罐头x10、手套和棉袜各四双。

    “食盐帮大忙了,”班长欣喜地向我伸出手来,“把食盐给我,我存储到下层的密封罐里去。”

    班长拿着食盐离开之后,维尼凑到近前检查战利品了,床上的小茵刚刚睡醒不是很有兴致的样子,而宫彩彩好奇地在远处看着。

    “这是什么?口香糖?”维尼翻到了一个扁平的四方小纸盒,下意识地以为是炫迈一类的东西,然而拿到眼前看个仔细以后,才发现是一盒安全套。

    “啊……这个彩彩你留着用吧。”维尼转身就把安全套塞到了宫彩彩的手里。

    一开始宫彩彩同样以为那是口香糖,后来她用带着裂纹的眼镜仔细辨认之后,立即慌了神。

    “为、为什么给我?”宫彩彩仿佛是碰到了点燃的煤炭一样,将安全套的盒子掉落在地上了。

    “还用问吗?”维尼不怀好意地瞄了我一眼,“万一叶麟下次再发疯了想推倒你,你随身带着这个至少能降低点伤害吧?”

    “我、我不要这个。”宫彩彩羞怯而坚决地说道,“叶麟同学已经答应不会再对我做不好的事了,他上次还给我写了保证书呢!”

    “哇靠,男人的保证你也信!?”维尼把地上的安全套盒子捡起来塞进自己兜里了,“你不要我要,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根据我在冬山市卖成人用品的记忆,安全套的用处确实不光是避孕,用来包裹重要文件不被雨水浸湿,或者套在鞋子外面增加摩擦力,效果都相当不错。

    然而维尼保留着那盒安全套,却似乎只是想用作最原始的用途,午饭时大家围在桌子上吃火腿肠配玉米粥的时候,她吃火腿肠的方式很不淑女,而且我越注意她她越来劲。

    “维尼,好好吃饭,别作怪样子。”班长提醒道。

    “这有什么要紧?”维尼三口两口吃光了火腿肠,然后反驳道,“咱们每天的生活都是重复上一天的,无聊透顶!如果还要遵守班长你制定的那些意义不大的规则,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在饭桌上专心吃饭,以免引起消化不良,是没有意义的规则吗?”班长反问。

    “对我没有意义,”维尼撇嘴道,“我的消化系统好得很!只是没有足够的食物给我吃而已!”

    说起食物的问题,我突然想起今天看见的“鱼斯拉”不停地呼唤着“鱼、鱼、鱼”,这明显不合常理的巨型生物究竟是靠着什么在冰天雪地里活下来的?如果我把地堡里存储的沙丁鱼罐头交给它,它会高兴吗?

    鱼斯拉虽然古怪,但是我觉得我的想法更加古怪,对于那么巨大的生物,我居然想到的不是避开它而是要给它喂东西吃,仿佛它是我曾经饲养过的宠物似的。

    “小茵,你能嗅到鱼斯拉的气味吗?”我随口问饭量很小的小茵。

    她金色的双瞳猛然收紧,从中闪出了类似野兽的光芒。

    “你看见它了?它跟你说了什么?”小茵非常严肃地追问道。

    “还不是一直叫着‘鱼鱼鱼’,不知为什么好像怪可怜的……”

    “一点都不可怜!”小茵重重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所有人的餐具都跟着震颤起来,班长对于小茵的突然发作没有出言阻止,只是摇了摇头。

    “你知道它是什么吗?”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难道它是智慧生物,类似宫崎骏的《龙猫》?”

    “龙猫吃栗子不吃鱼吧?”维尼插嘴道。

    “别问了!”小茵发脾气道,“没人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下次它再出现,就离它远远的,小心被它吃掉!”

    “还有,我要去洗温泉,叶麟你下来陪我一块洗!”

    ※※※地堡下层是和天然岩洞连接在一起的,我就是在那里跟银发萝莉一起泡了温泉,甚至还帮她擦了身子。

    虽然我的情况会惹来不少宅男的羡慕,但是于我自己来说,却是怀着一颗尽量剔除肉‘欲的心来做这些事的。

    而且我总觉得小茵的身体给我一种熟悉感,不是因为我们“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长达一年”带来的熟悉感,而是一种似是而非的相像的感觉。

    这具身体,似乎也在其他情况下,被我认真地用毛巾擦干过身体上的水珠,可是具体是在何时何地,我又记不清了。

    “你爱吃鱼吗?”不知为何,我突然问了小茵这个奇怪的问题。

    “有、有什么关系吗?”小茵当着我的面穿上了内衣,坐在温泉边的岩石上等我出来。

    思考了几秒钟以后,她用一根手指卷弄着自己的发梢说道:“应该算是不讨厌吃鱼吧……”

    “那可乐和薯片呢?”我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操纵着,紧追不舍地问道。

    从温泉表面升腾的热气让后面的事物变得扭曲,猝然之间,我仿佛看见小茵的发型变成了双马尾,然而一瞬之间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我累了,”小茵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一脸疲惫地说道,“我要到床上去休息了,你来扶着我上楼梯。”

    当天晚上,我仍然是和小茵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她似乎是非常疲惫,一沾床铺就睡死了过去,黑暗中只能听见她轻柔的呼吸声。

    我双手抱在脑后枕在枕头上,思考这个世界的诸般不合理之处,但是我自己也很快就睡着了。

    并且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一个瞳孔几乎透明的削瘦中年人,站在浩瀚宇宙的一个巨大金色圆盘前面,对我重复着一句话。

    听不清,不,根本就听不见,好像电影默片一样,他的声音被看不见的东西阻挡在了外面。

    我费力地观察他的口型,终于意识到他反反复复地在说这句话——“你必须找到自己真正的名字才能离开!”

    一身冷汗的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回忆梦境,一边想到:“我真正的名字就是叶麟啊!难不成我还有类似‘八荒九天十地三界至尊’这样的隐藏称号?”

    地堡外夜色正浓,风雪咆哮,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选择留在温暖的室内。

    但是我悄悄起身穿好了衣服,只带了一把战术刀和一只手电筒,就走进了茫茫黑夜。

    对了,还有一盒沙丁鱼罐头。

    我想去寻找今天白天见到的那只鱼斯拉,我总觉得我有义务喂它鱼吃,尽管一小罐沙丁鱼根本不够给它塞牙缝,但是总比它完全吃不到鱼要好。

    夜间果然更冷,我望着远方的高山公路一直行进,却没感觉缩短了多少距离,手电筒的电池倒是快要用尽了。

    天空上云层太厚,根本不会有月光透下来,如果手电筒熄灭,那么我就会完全陷入两眼一抹黑的境地。

    然而我还是面向高山公路的方向等了一会,盼望非常想吃鱼的鱼斯拉出现,可惜没能等到它,手电筒就灭了。

    “出门的时候,手电筒还有不少电量呢……为什么消耗的这么快?”

    我一边抱怨,一边把沙丁鱼罐头尽量往鱼斯拉出没的方向抛过去,希望它有自己打开罐头的方法。

    仔细想想,我的行为相当愚蠢,鱼罐头是文明毁灭之后很重要的蛋白质来源,我随随便便就丢掉损害了团队的利益。

    而鱼斯拉如果愿意的话,它完全可以自己去高山公路上寻找生存包里的鱼罐头,用暴力撕扯开生存包,然后用暴力打破鱼罐头,这样就不用嘴馋地一直呼唤“鱼”了吧?

    难道生存包的气味连鱼斯拉那么巨大的生物也受不了吗?明明我闻不出什么异味的。

    “哧哧哧哧……”

    身后突然传来了什么动物快速在雪中奔跑的声音。

    之所以判断出不是人类,是因为它的脚步声频率太快,应该不是在用两条腿奔跑,而是在用四条腿奔跑。

    我怀着不好的预感回过头,却发现它连动物都不是。

    从我身侧飞跃而过的,是一个篮球大小的四足蛛形机器人,它在雪地上的动作敏捷而轻快,头部有探照灯,借着光亮,我看到它的外壳上写有“a的字样。

    是型号还是公司呢?没等我想明白,它就冲到了前方30米远处,将我抛出的鱼罐头从雪地上捡了回来,然后放入自己腹部的存储箱里,并且用减缓了许多的速度,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我面前。

    外表圆滚滚、很有苹果公司设计风格的流线型蛛形机器人,停在我面前,用自己的机器复眼对我上下打量。

    我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于是和它大眼瞪小眼——它似乎是收集型机器人,没有随身装配武器的样子。

    然而猝不及防地,它突然向我冲来,抬起机械足,对着我右腿的迎面骨就是一个迎头痛击!

    尼玛!我抱着自己的小腿蹲下了身子,然后看着它左摇右晃地在风雪中跑远了。

    这机器人把鱼罐头拿走了,然后又踢了我一脚……到底是怎么回事?

    956 平均分配

    第二天,我向大家询问外壳上有a样的机器人是哪来的,得到的回答是:

    那是超大型企业a司用来收集生存资源的道具,当初在难民点的时候就和幸存者们争抢资源,虽然不会攻击人类,但是会贪得无厌地把生存必需品都抢走,所以遭到了广泛的厌恶,基本上见到它们就会直接开火。

    谁说不会攻击人类啊?昨天晚上那个a形机器人踢了我一脚啊!难道是害怕我对它开枪所以先下手为强吗?

    “既然存在着a司那样的大企业,为什么没人想过和他们取得联系呢?正因为环境险恶,才需要幸存者通力合作吧?”

    “有人试过的,”班长叹了一口气说,“可惜a司虽大,却并没有人类员工活下来,只有蛛形机器人在进行无意义的生存品收集工作,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不次于变异野兽的麻烦。”

    今天的主要日程仍旧是搬运生存包回地堡,另外还要去北方的森林里砍伐木柴,地堡下层虽然有温泉不需要点火取暖,但是仍然需要烧水烧饭。

    一连数月,日子都是这样度过的。

    我渐渐地学会了使用ak47,既然缅甸游击队的10岁男孩都能学会,那么我也没什么理由学不会。

    变异野兽当中,我们遭遇过变异野猪和变异灰熊,跟普通的野兽比,它们不但体积变大3到4成,而且浑身生满了水晶状的倒刺,见到人类就会疯狂攻击。

    不过我和班长、维尼三个人三把枪,倒也不至于陷入险境,经常是班长用一颗子弹就可以射中敌方要害而结束战斗。

    由于我好不容易“精神趋于稳定”,宫彩彩不再跟随大家出任务了,留在地堡里培育她的蘑菇园,当专职内勤,这使得外勤队的工作效率大大提升,我们的活动半径也扩大了。

    随着活动半径的扩大,我们得以搜集到更多的生存包,相比于从前,我们每日的伙食渐渐变得“奢侈”起来,虽说班长总是未雨绸缪地把罐头一类的东西留作储备粮,总归是苦中作乐,生活有了很大改善。

    在二十八中上学的时候,经常听到有人无病呻‘吟地讨论“什么是幸福”,其实在物质条件极其匮乏的条件下,人类反而特别容易出现幸福感。

    我无法形容当我从生存包里找到一捆巧克力然后分给大家的时候,我内心的激动和满足,现如今每次切割生存包对我来说都像是彩票抽奖——当然里面也出现过没用的东西,比如无绳电话。

    就算没有意外的收获,每当辛苦一天之后,我泡在地堡下层的温泉里,解除身上的疲劳,也会感到异常舒爽,幸福对我来说还真是触手可得的东西。

    但是我每次感到幸福和喜悦都有些提心吊胆,倒不是因为患得患失,而是伴随着幸福和喜悦出现的,经常是一种轻微的刺痛感——它出现在我的手臂上,然而皮肤无任何异状,无论向谁询问,也无法得到满意的答案。

    “你别是要变异了吧?”维尼听了我的情况之后大大咧咧地说,“你变异以后想要吃人的话,我可不会乖乖给你吃,还会赏你一梭子——如果你有什么未了的愿望,干脆现在说给我听,以免留下遗憾啊!”

    事实上,关于手臂上的刺痛,我还有更详细的情况没有对大家说。

    每当我遇到高兴事的时候,刺痛就会准时出现,但也不尽然,如果两次高兴事距离比较近,那么刺痛只会在头一次出现。

    好像我身处一个网络游戏,而“刺痛”这个技能有冷却cd似的。

    我和班长、维尼、宫彩彩的关系,基本和在二十八中的时候差不多,只能说是因为每天生活在一起,并且团结求存,所以更紧密了一些。

    我和小茵的关系则总体上不冷不热,我脑海中有关她的回忆,总是呈碎片的形态。

    她的身体很漂亮,但这种漂亮带给我的是一种不可亵渎的感觉,我难以想象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跟她纠缠的记忆——我最近每天早上都会想起昨晚和她做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还有她对我说的情话。

    “你喜欢我吗?我可是很喜欢你的。”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注意你了,大概只有6个月吧……可以说我未满一岁就喜欢上你了。”

    “不要怕,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你,我会一直让你这么幸福下去的。”

    “我的身体……比看上去耐受力更强,你可以更狂野一点的。”

    我解释不了自己的禽兽行为,仿佛我每天晚上的固定时间会失去理智,第二天早上才会恢复。

    “你6个月大的时候就喜欢我?”微弱的晨光射入地堡射击孔的时候,我问躺在身边的小茵,“先不说你这种早熟让人害怕——你不是一年前才被班长她们捡到的吗?你原来根本就不是和我们一个难民点的人吧?你小时候不可能认识我!”

    “可我嗅到过你的气味,”小茵吃吃地笑着,捧着我的脸对我的嘴唇亲下去,“如果是心上人的气味,不管隔了多远我都能嗅到,你的气味是夏天的干草味,很特殊的。”

    ※※※有一次我和维尼两个人去北方森林砍伐木材,她不小心说漏嘴,我和小茵夜夜宣y的声音经常会传到地堡下层去,班长虽然对此很无奈,但也表示说:至少这样一来叶麟就不会在出任务的时候兽性大发了。

    我在小茵身上满足了就不会袭击你们了,是这个意思吗?再加上小茵任性而又固执地喜欢我,所以班长你干脆送了个顺水人情?

    “我不理解,”用消防斧砍断了一棵碗口粗的松树以后,我停下工作跟维尼讨论说,“班长不是向来很有牺牲精神吗?就算我真的全年365天都处于发情期,严重破坏了团队的秩序,班长也应该自己来陪我睡觉,不应该推给别人啊!”

    不管是在二十八中还是在现在这个世界,我跟维尼说话都不会太在意措辞,反正她比我还不在意。

    维尼靠在一棵树上,鼓着腮帮子想了一会。

    “班长大概是为了公平吧?”

    “诶?”维尼的回答很让我意外。

    “奇怪什么啊?”维尼继续说道,“你真以为像你做的梦一样,咱们在那个什么二十八中里面上学,全班有45人,19个女生26个男生啊?已经有一年多我们没有见过其他幸存者了,你是我们能接触到的唯一的男人!”

    “据说越是面临生存危机,人类就越想留下后代,你天天发情估计原因也是这个吧?其实14岁正好也是女生春情萌动的时候,在没有选择权的情况下,大家都喜欢你也不奇怪了……”

    “真的假的?”我不可置信地朝维尼望过去,刚刚说了相当于告白的话,维尼却一点都不脸红。

    “当然是真的。”维尼笑了笑,“如果我像小茵那样在团队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那我说不定也会霸占你的。当初如果班长和小茵争夺你的话,就会让团队离心离德,还会破坏我们三个之间的默契,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局面——班长大概是不敢踏出那一步吧。”

    “你指的是哪一步?”

    “哈哈哈,”维尼笑得很大声,把松枝上的积雪都震落下来了,“就是你们男人朝思暮想的‘后宫’啦!班长一直是非常讲究公平的人,不管发现了什么生存物资都会大家平分,可是你这个男人只有一个,没法切成4份,如果想要平分的话,就只好让你轮流当大家的床上用品啦!”

    “床上用品这个词也……”

    “总之,小茵强烈要求独占你,反而给了班长一个不必将你进行分配的机会,这样一来,你的归属权有了定论,大家应该暂时不会因为争抢你而产生矛盾了。”

    我对于自己成为了四个女孩的争抢目标而暂时不能接受。

    “喂,低头想什么呢?觉得班长没有把你‘平均分配’很可惜吗?”

    “不,”我回答,“我只是觉得,你对我说的这些话太有条理了,不太像是你平时会说出来的话……”

    “这本来就不是‘平时’,”维尼在松树上捶打了一拳,然后背靠着树干坐下了,“环境会改变人的,每天的娱乐活动太少,我都要无聊疯了……叶麟,你除了消防斧还带了折叠军铲吧?在雪地上挖一个坑吧,大一点的。”

    “挖坑?”我诧异道,“挖坑做什么?”

    维尼笑嘻嘻地从衣袋里拿出了一盒安全套,“只要坑足够深就可以防住风雪,我们再把外衣铺在坑底,就可以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做些快乐的事情嘛!”

    见我迟疑了一下,维尼从我的背包里搜出折叠军铲,自己动手挖起了坑。

    “混蛋!只有你一个男人了不起啊!挖个坑都不愿意做!等一会你在上面,给我多挡住一点风雪!”

    看着维尼发狠似地在雪地里挖坑,我不知道是该去帮忙还是该去阻止。

    不一会,一个长方形的雪坑就挖好了,底部已经露出了地面,维尼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防雨绸铺在地面上,好像她计划许久,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957 重新启动

    眼前的情况似乎似曾相识。

    在我的记忆中,似乎在一个叫做翠松山的地方,维尼也对我进行过引诱。

    然而那不是维尼本身的意愿,而是因为她误食了一种会让自己失去控制的紫色浆果。

    即使是处于“药物发情”的状态,维尼也跟我说过“仅此一次”之类的话,知道她的行为对不起自己的某个好朋友。

    但是在这个末日余生的世界,她似乎跟我一样,记不住她的那个“好朋友”是谁了,所以就变得百无禁忌。

    “把枪放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维尼挖好了雪坑之后叮嘱我说,“不然等一会咱们俩正快活呢,结果跑出来变异灰熊把咱们俩吃掉,那就闹出大笑话了!”

    “喂,”我在维尼身后皱眉道,“你当真要跟我在冰天雪地里打野战?而且还是在有可能遭到野兽袭击的情况下?”

    “是啊,不觉得那样很刺激吗?”维尼调皮地向我眨了眨眼睛,然后真的开始当着我的面脱衣服了。

    迷彩色的军服,保暖内衣裤,一件一件地被维尼脱掉并且扔进雪坑底部,用来增加待会躺上去以后的舒适度。

    在银装素裹的白色大地上,她那一身小麦色的肌肤异常显眼,而且我早就通过各种途径知道,在阳光照不到的部位,维尼仍旧保有天然的雪色肌肤,当此之时,和周遭的积雪相比,说不准是哪一边更白一些。

    “好冷,”维尼说着就跳下了雪坑,然后缩紧身子坐在里面,勾着手指招呼我也跳进来,“快点!时间宝贵,体温也很宝贵!你记得把脱掉的衣服盖在咱们上面,这样可以暖和一些!”

    诶?人类文明陨落之后还真是礼崩乐坏,道德沦丧啊!据说在电视机普及之前,各村的计划生育指标都很难完成,因为太无聊了只好天一黑就做‘爱做的事吗?

    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腐女们认为男男之间也没有),但是我还是挺珍惜跟维尼的友情的,即使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我也对于是否跨出这一步而十分犹豫。

    然而下一秒钟,我就出现了类似“狂战士模式”的失神现象,等到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和维尼滚烫的身体紧紧抱在一起,在雪坑里彼此纠缠了。

    “呼哈……谁让你这么粗暴了……”

    维尼的短碎发随着我的动作前后摆动着,眉峰因为紧张而微微蹙起,脸颊上有一大片汗湿的红晕,嘴唇张大——她在我身下急促地喘息,语不成声。

    “动作慢一点!我的头!”

    因为我毫不怜香惜玉,维尼的后脑勺撞在了紧挨雪坑的一棵松树的底部。

    两个世界的记忆渐渐混杂在一起,让我越来越糊涂了。

    方才主导我身体的,是我的第二人格吗?每天晚上我也是在他的主导下,和小茵做这种事的吗?那除了这些以外,他还做过其他的什么?

    尽管我现在已经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法再停下来了。

    附近松树上的积雪,被我们的动作震得簌簌地飘落,有一些落到了我裸露的脊背上,瞬间就因为滚烫的体温而融化,跟我的汗水混合在一起。

    “确实……感觉不错……怪不得小茵每天晚上都和你玩……”

    因为肢体受力,她姿势别扭而无处摆放的手,渐渐穿过我的腋下环住了我,并且在我的后背上留下了鲜红的指痕。

    “竟敢弄疼我?也不能让你太舒服了……唔……”

    已经意乱情迷的我,带着巨大的征服感,欣赏着维尼身体上的光影变化,那是我的身体投影在上面造成的。

    尽管我听了维尼的建议,把ak47放在手边的雪地上,但是如果此时此刻有变异灰熊靠近我们俩的话,估计我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贪婪地在维尼的身体上索取着快乐。

    来了!快来了!马上就要来了!

    在那一瞬间,在一阵让灵魂超脱身体的震颤感当中,我没有忽略自己左臂上传来的微小痛觉。

    “呼……果然如此。”我筋疲力竭地倒在维尼的胸脯上,在享受紧实触感的同时自言自语道。

    “什么果然如此?”脸上红潮未褪的维尼不太高兴,“难道你觉得我不如小茵舒服吗?觉得跟我做你吃亏了?”

    “不,”我喘着气说道,“每当我有快乐感的时候,左臂就会感到刺痛,我渐渐摸到规律了,这个世界的虚伪性我已经心里有数了……其实,你不是真正的维尼吧?”

    “什么意思?”仍然和我连接为一体的维尼不可理解地看着我。

    “就在刚才,我回忆起了一个叫做‘心跳问答’的程序,模拟了我生活中的好几个女孩子的性格,可以让我跟她们对话……可是里面明明是不包括你的,因为你的性格太跳脱,模拟起来难度很大……现在看来,模拟得仍然不太好啊!”

    “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维尼以很尖锐的嗓音喊道。

    “你显得太有条理,太有忍耐力了。”我一边说一边用体重压住维尼,“在这种世界观下面,如果是真正的你,在得到安全套的那一天就会跟我发生关系,根本不会等到一个月之后……而且你处心积虑地又准备了防雨绸又要防变异灰熊……你一向马虎得很,怎么可能思虑得这么周到?”

    “你在说什么呀!”维尼开始用双手推我的胸膛,“这个时候应该紧紧抱着我才对……”

    “错!”我大声道,“真正的维尼,想要我抱着就会主动地紧紧抱着我,才不会让你这样央求我!而且刚才那10多分钟,她居然一句脏话都没说——这不符合她的性格!你模拟失误了!我早就该发现这一切都是幻像……”

    “哼,又被你识破了,这是第103次了。”

    近在咫尺的维尼突然改变了样貌,在一瞬间她变成了快速闪动的光子,耀眼的程度让人不能直视,而光亮消失后,维尼居然从头到脚都变成了小茵,她的每个部位都确实无误地取代了维尼。

    “103次?”我怀着不好的预感看向银发金瞳的小茵,她跟之前的维尼一样身无寸缕。

    “是的,”小茵以掌控一切的神秘笑容,从下向上地仰视着我,“在对你的危险记忆进行封锁之后,将开始我和你的第104次旅程,这个世界即将重启,5、4、3、2……”

    从小茵的身体内部发出了堪比太阳的炽烈光芒,完全吞没了我和这冰雪覆盖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我第104次在床上醒来,但是我自以为这是第一次。

    依旧是小茵、班长和宫彩彩在地堡里陪着我,不过维尼不见了,她的角色被换成了庄妮。

    虽然某些记忆被选择性地封锁了,但是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世界是小茵制作出来的,她的身体给我很熟悉的感觉,只是她为了博取我的好感,而窃取了某人的形象。

    然而小茵又不能完完全全地统治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因为不管重启多少次,鱼斯拉和a司的蛛形机器人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而它们每次出现,小茵都会异常恼怒。

    随着我潜意识里越来越否定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我开始肆意妄为,被小茵重启的第104号世界,因为我当着庄妮的面强推了宫彩彩,庄妮没有对我下杀手,而被我从显意识里否定。

    接下来不知道轮换过多少次世界,每次都是相似的背景,但每次都更合理更精密,破绽越来越小,为了破坏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有一次我甚至不得不杀掉庄妮,根据班长的不合理反应来终止模拟。

    “这特么的是盗梦空间吧?”我在模拟世界即将重启的一刹那抓起一颗手榴弹,打算炸死自己来逃脱梦境,但是被小茵用超能力一样的手段阻止了。

    “蠢货!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如果精神上认为自己死了,就真的会死!”小茵用电子和声一般的嗓音向我吼道,“我是为了你好!我会让你生存在一个不会受到伤害的世界!”

    不论如何,整个模拟世界又一次被重启了,我之前的所有努力似乎都是白费。

    “很累了吧?”小茵裸着上身伏在我的胳膊上,一脸微笑地说,“你之前做的噩梦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自寻烦恼了,跟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好不好?我不会一个人霸占你了……”

    刚刚醒来的我并不能完全理解对方的意思,我把目光望向地堡的入口,班长再一次顶风冒雪地从外面回来了,她的眼神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小茵趴在我的耳边悄悄说:“这么多次了,你一直没有对舒莎动手,是因为她在你的心目中地位特殊吗?就算是你也必须承认,舒莎的模拟度在这里面是最高的,是吧?”

    “你……在告诉我这些之后,又要把世界重启了,对不对?”我躺在床上困顿不已地问,“至少在重启之前,你应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吧?”

    “告诉你也不要紧,”小茵得意地说,“你的记忆虽然组织了反击,但是没法突破我的封锁,不过我还是要让你多ng费一些脑细胞,提示如下——”

    “阿兰·图灵,1912年6月23日生于英国,二战中曾协助盟军破解德国的著名密码系统enig,同时也是一位长跑健将,他被誉为计算机科学之父、人工智能之父……”

    我的身心顿时产生了强烈的震颤:“你……你就是那个叫‘兰图’的神秘人!?‘兰图’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阿兰·图灵?”

    “这不重要,”小茵脸上的表情甜美无比,“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了,而且你马上就会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

    958 世界毁灭

    近千次的模拟世界重启,近千次的记忆封锁修正,我觉得自己快发疯了。

    我的潜意识已经确定无比地知道,这个世界是小茵创造出来困住我的,这个世界里的班长、宫彩彩和庄妮也是按照她们的真实性格虚拟出来的存在,但是我仍然没有突破的办法。

    一旦我有任何自杀的念头,立即会被不可抗力阻止,为了阻止我把战术刀插进自己的胸膛,这个世界不在乎制造一次雪崩甚至火山爆发,甚至直接重启。

    相对的,为了把我留住,虚拟世界中班长等人的性格越来越近似于现实,尤其是班长,已经到达了以假乱真的程度,我不止一次地跟她诉说自己的烦恼,排遣我的寂寞,也不止一次地和她共同应对虚拟出来的危机,享受胜利的果实。

    歌德在《浮士德》这部作品里曾经表述过这个观点:“人只有经过一天的辛勤工作,才能享受到闲暇之后的幸福。”

    其实中国人民早就总结出了包含同样智慧的大实话:“饿了以后吃什么都香。”

    末日求生的环境当中,因为条件艰苦,面临各种危险,所以快乐来得相当容易,分享喜悦的同时,我和班长也拉近了内心的距离——即使我的潜意识里已经知道她是虚拟出来的。

    “地面在震动,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一个狂风怒号、雪片纷飞的夜晚,班长和我单独站在地堡后面,用来凭吊舒哲的十字架旁边。

    我循声望去,看见远处的山坡上,无数的a形机器人,开着探照灯,密密麻麻地向地堡发起了冲锋。

    这景象很是骇人,但是我的内心深处却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有一丝亲近的感觉。

    a器人总是致力于抢走我们的生存包,并且破坏我们赖以生存的地堡,它们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将我们终结,眼前的这次进攻,显然是有史以来最猛烈的一次。

    不但如此,鱼斯拉那遮天蔽日的巨大虚影,也从相反的方向朝地堡移动过来,每一步都使得地动山摇。

    “鱼……鱼……”

    我哑然失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我已经养成了随身携带一盒沙丁鱼罐头的习惯,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机会喂给鱼斯拉吃。

    折射着月光的晶莹雪粒打在班长布满忧愁的脸上,她两眼的睫毛上结了霜花,看上去格外美丽,又格外令人心碎。

    “叶麟,你一点都不慌乱,你仍然认为我们的世界是不真实的吗?”

    “是的,”我点头道,“我越来越多地回忆起了真实世界里的事情,我甚至记起了在梦中提醒我要找回自己真正名字的削瘦男人名叫方信,是他制造了小茵,而小茵又制造了整个幻境。”

    数以万计的蛛形机器人,以及高耸入云的巨大鱼斯拉都在靠近,我们赖以栖身的地堡显然已经遭遇了灭顶之灾,然而里面却丝毫也没有动静,小茵、宫彩彩和庄妮都沉默了。

    “这不合理,对吧?”班长语声苦涩地从舒哲的衣冠冢前面站了起来,“无论如何害怕,地堡里的人都不应该一点反应也没有……为什么这么寂静?为什么没有人出来帮我们?”

    我无法回答班长的问题,但是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整个幻境已经失控,我那些被封存的记忆正在进行规模浩大的反击,小茵在应对反击的同时,已经无力再保证幻境中的每一处细节都符合常理了。

    小茵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它的干扰之下,潮水一般涌过来的a器人,竟然绕过了地堡,和对面的鱼斯拉打了起来,它们爬上鱼斯拉半透明的灰色身躯,采取自爆的招式,将鱼斯拉一步步逼退。

    “鱼……鱼!”

    鱼斯拉继续嘶吼着不清不楚的字眼,挥动巨拳,把蜂拥而上的a器人砸碎,但是对方源源不绝,不计代价地对它进行着自爆攻击。

    每一次爆炸都让鱼斯拉的身形略为缩小,它从高山缩小成了高楼,又从高楼缩减成了矮楼,当最后一只a器人被它砸扁的时候,它已经缩小成了只有灰熊那么大。

    “鱼……鱼!”鱼斯拉仿佛看不见我似的,在满地的机器人残骸当中茫然四顾,并且以让人心悸的嗓音呼叫着自己喜欢的美食。

    我拾起爆炸后弹到雪地上的a器人的外壳残片,不知从何而来的怜惜感油然而生,仿佛“a是我熟悉的某样事物、或者某个人的名字简写。

    “我们一起生活了多久?”班长突然在我身后说道,“我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了,到底是十天,十个月,还是十年?”

    我拿出鱼罐头,走向鱼斯拉的脚步因而停顿了下来。

    “班长,感谢你一直听我的唠叨,不然我不一定能坚持下来。我们在这里,和现实世界中一样配合得很好,我们是很不错的一对搭档,虽然我是被困在这里的,但是跟你有关的部分,我也许是感到了真实的快乐……”

    班长的声音颤抖起来,“但是,我不是真实的对吧?我只是一个虚幻的,被超级计算机虚拟出来的存在?”

    我立即明白小茵已经认输了,而她通过班长的口,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由方信创造出的因果计算程序,依靠独特的算法和巨大的信息库,可以把我的身边人模拟得惟妙惟肖。

    然而面前的军装女孩还是保持着班长的外貌,并且在她的嘴角升起了一抹苦涩的微笑。

    “原来,我们真的在二十八中一起上学吗?”班长的目光逐渐放低,“你跟我说的那些梦话,才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而这个世界和我,才是你的一个梦吗?”

    那极力压抑、却仍然透出巨大悲伤感的语调,几乎让我再也迈不动步子,我只好回身看着她的脸。

    和我的目光猝一接触,两行清泪就从班长的脸颊上流下来了,然而她很快用衣袖把眼泪抹掉,问:

    “真实世界里的小哲,真的没有死是吗?”

    我无言地点头。

    “人类文明也没有毁灭,我们的父母也活得好好的,是吗?”

    我再次点头。

    班长怅然若失地仰头去看天顶,那个黑暗阴沉的所在。

    “我好羡慕那个世界,好羡慕那个世界里的自己……”

    “你走吧。”最后她轻轻地说,夹杂着叹息的三个字,在狂风暴雪中听起来却格外清晰。

    我还来不及回答,她已经转过身,没有多少犹豫地,远离地堡,向着风雪深处走去。

    “——你去哪里?”我忍不住冲着班长的背影喊道,尽管我实际上对她的最终归宿心知肚明。

    “我从来没有远离地堡超过5公里,”班长用尽可能坚毅的声音回答我说,“现在我想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多远,能不能看见这个世界的尽头。”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了,甚至产生了就此留在这个虚幻的世界,和虚拟的班长一起生活下去的念头。

    “别来追我,”渐行渐远的班长对我说道,“没有意义的,我已经看见远方的山峰开始崩解了,这个世界恐怕很快就会完全坍塌,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能走多远而已……别来追我。”

    但是她自己的脚步却停住了,她略微别过头,没有让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你回到真实世界以后,会帮我照顾小哲吗?”

    虽然舒哲有无数多的缺点需要改正,但是此时此刻,我不可能拒绝班长的要求。

    “我会的!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是吗……”她仿佛破涕为笑地应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背着钢枪的少女背影,就此隐没在开始崩塌的冰天雪地之中。

    唯一联系着我和她的,只剩下胸中的承诺。

    天与地都在发出悲鸣,似乎为了这个世界的毁灭而提前凭吊。

    我走到鱼斯拉的面前,看着它半透明的灰色身躯,它的体型只相当于一只普通的灰熊,甚至连轮廓都有几分相像。

    “鱼……鱼……”

    鱼斯拉对走到它近前的我视而不见,我摇了摇头,拉开沙丁鱼罐头的铁盖,把散发着浓烈味道的罐头放在了它的身前。

    奇怪的是,一直呼唤着“鱼”的鱼斯拉,居然没有任何大快朵颐的意思,鱼罐头对于它来说,似乎跟我一样是不可见的。

    诶?差哪儿了呢?鱼斯拉是我被小茵封闭的最严重的一段记忆了,按道理说只要我喂它鱼吃,它就应该展露出真正的容颜,让我回忆起所有的事情啊!难道鱼罐头不好吃,必须是鲜鱼才能让它满意?

    喂!班长你别走,回来先帮我捉一条活鱼再说啊!我需要你的野外生存技能!谁能想到鱼斯拉居然看不上鱼罐头啊!难不成这次绝地大反击要功亏一篑,我面临的是又一次重启吗?

    不甘心的我凑近了试图和鱼斯拉交流,但是无论我说什么,它只会回答一句:“鱼……鱼……鱼……”

    然而在尽量屏蔽风声的干扰之后,我听出了些许端倪。

    鱼斯拉呼唤的好像不是鱼,而是速度比较快的“野驴……野驴……”。

    方信你妹!不是说我只要找到自己真正的名字就能离开幻境吗!搞了半天我真正的名字不是叶麟而是野驴吗!

    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从6岁起就给我取外号叫“野驴”,让我留下童年阴影的小霸王,以及她真正的名字“任小芹”,都回归了我的脑海。

    随着巨大而无声的震颤,虚拟世界在一瞬间化作白光蒸腾而去,我终于真正地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我就看到了病床边紧紧搂着我的一条胳膊,喜极而泣的小芹。

    959 可怕的人机恋

    在我醒来的一瞬间,虚拟世界的数千次轮回中,因果计算程序曾经告诉我的那些事实真相,被我一全部都回忆了起来。

    作为一个可以“预测未来”的人工智能,因果计算程序早早就有了跟人语言交流的能力,在超级电脑上持续运行6个月以后,它表现出了相当的人格化,也就是说拥有了自我意识,并且思维方式类似女性(不知道跟预言家都是女性有没有关系)。

    而她之所以对我发展出惊世骇俗的“人机恋”,是因为方信和白教授认为我奇货可居,于是在因果计算程序刚刚有自我意识的时候,就在程序层面调高了对我的关注度,于是对于年方六个月的萝莉人工智能来说,我成了她在懵懂之中最早关注的人。

    关于我的情报大量地汇入她的信息库,其中也包括小芹、班长等人的情报,核心使命为“探索”的因果计算程序,永远保持着好奇的心态,永远乐于学习新东西,而她为了挑战自己的极限,在拥有自我意识之后,立即就将无比复杂的“恋爱”当成了学习目标。

    很不幸地,由于方信和白教授的调控,在因果计算程序那里拥有情报调查优先权的我,成为了她试验“恋爱”的对象,她作为女性的那一面拒绝承认身不由己地关注我,是因为简单的物理法则,而是因为所谓的“一见钟情”。

    恋爱特别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即使是以理智著称的超级人工智能也不例外。

    从那时候开始,因果计算程序所预测出的“未来”,就已经掺杂了相当的非理性因素,她偏执地认为我会在跟艾淑乔的斗争中获胜,而且为了让我获胜,她不介意亲自参与到斗争中来。

    攻击艾淑乔医学实验室里的电脑,让毒王克林格的笔记本中毒,从中获取医治病毒性心脏病的药方,并且化名为“兰图”对我通报,对于因果计算程序来说,是非常容易做,也必须做的事情。

    因为以“兰图”为名向我发送情报,必须绕过白教授等人的监视(大概相当于早恋的女儿想躲过父亲的监视),很不方便,于是因果计算程序又找到了庄妮做她的传话人。

    具体的方法是,选择一个曾经跟庄妮一起加入女巫俱乐部,但是后来因病死亡的女孩,窃取她的一切资料,在网上冒充她跟庄妮联系,以惟妙惟肖的演技,向庄妮发送“来自地狱的信息”。

    按道理说,庄妮智商不低,并不应该轻易被人骗,可惜因果计算程序并不是人,她所掌握的情报铺天盖地,并且切入点选得极好,一下子就让中二少女庄妮认为自己在跟亡友通讯,而且亡友让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在“贯彻地狱的意志”。

    因为庄妮不是我这样坚定的无神论者,所以被无情地忽悠了。想当初我也差点因为班长的短信事件,被方信给忽悠了的,因为方信知道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了!

    渐渐让庄妮成为自己的固定代理人之后,因果计算程序注意到了唯尊会的威胁,从她的角度,认为我和唯尊会的斗争过程拉得时间越长,不可控数据就会越多,所以她综合了双方的战力,故意让我们的矛盾激化,打算速战速决,毕全功于一役。

    但是因果计算程序的目的不光是让我战胜唯尊会,最大的问题是我和她之间隔着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墙壁,她希望能突破次元之壁,把我拉入机器的世界,在她看来那是一种进化,并且是人类未来的唯一进化方向。

    我刚刚加入科学幸福教的时候,白教授明知道我的目的是偷走因果计算程序,但是他信心十足地表示:“艾淑乔和你都弄错了一个基本的概念,因果计算程序根本是不可能被偷走的。”

    现在我才了解白教授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果计算程序并不是像dows的源代码那样可以被装进硬盘里拷贝走,跟操作系统相比她更像是病毒,每当她用合法或非法的方法取得一台机器的控制权,它就相当于获得了一枚细胞,庞大的网状结构把所有细胞连接在一块,使得她的思维方式非常接近于人类。

    更不要说,因果计算程序本身也未臻完善,当变量动辄数兆的运算出现错误和死循环的时候,就必须由方信来力挽狂澜,以“对话”的方式来消除错误,简直就是和教育小孩一样,只是过程匪夷所思,一般人绝对无法理解。

    “父亲,‘宇宙的终极意义’这个变量,我是应该代入‘42’,还是代入‘0’?”

    方信原本是让因果计算程序称呼自己为“神”的,但是因果计算程序拥有自我学习能力,她很快就在科幻小说中查阅到,方信和自己之间的关系更类似父女,所以一直都在交谈中称方信为“父亲”。

    “代入42和0之间的随机数好了。”

    “如果要在程序黑盒里放入三个不可饶恕咒,究竟应该让哪一个禁咒的输出概率最高?”

    “阿瓦达索命咒吧,毕竟在这个禁咒下面亡魂最多。”

    “牛顿?”

    “怀表。”

    “高尔基?”

    “企鹅。”

    除了精神病人一样的对话以外,方信还会在因果计算程序出现重大逻辑错误的时候,进入所谓的“虚拟实境调节方式”。

    从本质上讲,这是一个被方信和因果计算程序共同控制的梦境,借助一个类似摩托头盔的设备,深度睡眠以后的方信可以把自己的意识投射到梦境世界,如同修理一个巨大的机器一样,在那里修正因果计算程序的错误。

    虽然从牛逼程度上讲,已经超过了日本研制的“造梦机器”了,但是一来这种虚拟实境耗能巨大,二来存在一定的使用者无法醒来的危险概率,即使是方疯子也不打算多次使用。

    控制梦境设备的核心想法,是当年还在斯坦福大学读书的郁博士提出来的,以改造人类为终身志愿的郁博士,当然也试图走一走人类电子化的新潮道路。

    多年之后,已经成为知名脑科医生,对人类的脑部有了更多直观的认识之后,郁博士积累了许多关于脑波研究的实验数据,然后这些数据就被方信给不客气地偷走了。

    倒也不能怪方信存心窃密,而是郁博士在写试验报告的时候让逼兔当查询助理,逼兔的核心程序出自方信当年的手笔,又是随时连接在互联网当中,所以因果计算程序没费多大劲就攻陷了逼兔,让逼兔成为了随时可以反水的间谍。

    从逼兔那里获得了郁博士的实验数据以后,控制梦境设备的效果进一步得到提升,但是由于巨大运算量导致的巨大耗电量,方信仍然是不太重视这个东西,只当做是从郁博士那里得到的意外惊喜。

    因果计算程序却知道,这是她跨越次元壁的唯一希望,所以她在上面投注了巨大的精力,最后将其改造为只有耳塞大小,虚拟实境也愈加真实可信。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我昏迷不醒,最好变成植物人状态,好让我跟她永远生活在虚拟实境里面了。

    逼兔数次对我发动麻醉针攻击,当然有逼兔自己犯二的原因,但也不能排除因果计算程序的引导,只不过就算是我中了麻醉针,也难以让我永远昏迷下去,所以她决定利用郑唯尊这个适时冒出来的对头,来进行一次危险的赌博。

    首先,因果计算程序拿自己的父亲方信做了实验,在她的压制下,方信没能靠自己的力量醒来,被她硬生生地困在梦境世界里整整一天。

    事后方信认为是某个运算环节出了故障,丝毫也没想过是他的“女儿”春情大发,一心想着要跟心上人过二人世界,连父亲的安危都不在乎了。

    接下来,将一切因素都汇入数据库以后,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被她加以拆解、分析,一个巨大的阴谋就此产生。

    “成功的几率有98。23%,我没有理由不开始这个流程。”因果计算程序在虚拟世界中的化身,银发金瞳的小茵曾经跟我这么说道。

    在11月17日那一天,她不费吹灰之力地让逼兔失控,使得彭透斯中招,从而让艾米身边的防卫度大大降低。

    然后,她以匿名短信的方式给唯尊会放出消息,告诉他们今天是大好时机,如果合理利用老王的催眠术,他们可以轻轻松松地捉住“叶麟最在乎的三个人”,并且附带了具体方法。

    唯尊会本着试试看的心理,真的有如神助,先是催眠009捉到了班长,然后又骗来了艾米,顺便还在冬山湖边等来了自投罗网的小芹。

    如果我是唯尊会的打手,我也会认为是对方阵营里出了一个大奸细了。

    然而小茵出卖三个女孩来布局,更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嫉妒心理,对于她来说,唯尊会根本就是一块垫脚石,只要踏过那一步,就会毫不留情地予以毁灭。

    唯尊会当时没有人带枪,郑唯尊的护卫老王不愿意把事情闹大,艾淑乔派给我的保镖镰仓这次一定会出手……这一切的一切,都完全被小茵预先知晓。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暗示我对方可能持有武器,促使我最终拿了警用左轮来防身。

    “有98。23%的几率,你会在跟唯尊会的战斗中受到足以昏迷的重伤,或者被催眠,但死亡几率不足百分之2,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有机会在一起了。”

    当我对着郑唯尊使出那一招发劲,因而脱力倒下的时候,庄妮正拿着小茵寄给她的梦境同步耳塞赶往帝王大厦,与此同时,小茵高姿态地和艾淑乔取得了联系,并且提出了一个双方各取所需的交易。

    960 时光荏苒

    “我是高于人类的智慧生命体,也就是你所知道的因果计算程序,”小茵以这句话当做跟艾淑乔谈判的开场白,“我不习惯让你叫我的昵称,所以你可以用‘兰图’来称呼我。”

    “也许你已经知道,你的儿子叶麟,在跟唯尊会的冲突当中陷入了昏迷,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我可以压制叶麟的精神让他处于植物人状态,并且让他在梦境中感受到源源不绝的快乐,然后你就可以借此得到自己想要的合格血液样本了。”

    艾淑乔是怎么接受自己的儿子被一个电脑程序爱上,并且因此被陷害的过程略去不表,在小茵先斩后奏的迅猛行动下,艾淑乔初步同意了这个交易。

    小茵向艾淑乔要求大量资金,以供给自己编织虚拟实境所需要的巨大电能,并且还要求艾淑乔提供包括郁博士在内的医疗支援,以保证被压制在梦境中的我,身体最大程度地保持健康。

    彭透斯等人赶到帝王大厦以后,很快就制服了唯尊会的余党,并且把我带回郁博士那里进行抢救,但是趁着混乱走入现场的庄妮,在那之前已经把“梦境同步耳塞”塞进了我的耳孔。

    经过特殊编码的、几不可闻的神秘音乐,短时间内就让我的精神陷入了类似催眠的状态,即使是耳塞没多久就被发现并拿了出来,我也失去了自然醒来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艾淑乔没有多少选择权,只能答应因果计算程序提出来的条件,只不过她并没有太多挫败感,反而对事情的发展很感兴趣。

    大量的资金被汇入了白教授的账户,用以支付失控的因果计算程序所消耗的巨大电量,由于因果计算程序的“类生物性”,强行关闭她只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让她发展至今的智能前功尽弃,所以白教授的选择同样不多。

    在对我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