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邢捕头誓破投毒案
天井
天蒙蒙亮，一只公鸡踱了两步，开始打鸣。
白展堂入：差不多得了啊，嚎个没完了还？再来劲就活吃了你信不信？（静场）哎，这就对了，老老实实呆着，有什么话不能留到白天说啊？（欲走，鸡鸣）又来了你看，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附近又没有母鸡，你瞎得瑟啥呀？真是的，最后警告一次啊，再敢『乱』叫，斩立决（鸡鸣，咬牙）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男寝
鼾声大作，伴着外面的鸡飞狗跳之声。
吕秀才捂着耳朵，辗转反侧，终于忍不住。
吕秀才：怎么回事啊？这还让不让人睡了？
李大嘴猛醒：咋的啦？出啥事了？
吕秀才：大清早的，吵吵吵，烦死人了！
李大嘴：呵呵，不好意思（『揉』鼻子）睡了一宿，鼻子不通气儿！
吕秀才：我说的是你那鸡，你听……（静）刚才还叫得挺欢呢！
李大嘴：哎呀，叫就叫呗，不打鸣还能叫鸡呀？等着，我去喂点谷子，估计是饿了（出门）蝈落落落，蝈落落落，小红，小红……我的鸡呐？
大堂
邢捕头端坐，燕小六在旁边翻书。
燕小六：师父，您为啥要让我背这个呀？
邢捕头：一个捕快，要连大明律都背不利索，那还怎么办案呀？
燕小六：喔……那这条是什么意思啊？
邢捕头：（看不明白，赶紧打岔）这都多长时间了，菜怎么还没上来啊？
郭芙蓉：再等等吧，大嘴出门找鸡去了。
燕小六：我们没点鸡呀？
邢捕头：专心看书，先把酒给我倒上！
燕小六：到底是先看书，还是先倒酒啊（）（斟酒）师父慢用（专心看书）
邢捕头：呵呵，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两年啦，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上点心啊？小六？
燕小六：喔……您刚说什么？
邢捕头：我说……算了，接着看你的书吧！
燕小六：师父，您是不是又嫌我笨了？
邢捕头：没有啊？
燕小六：那您为什么说半截话，是不是怕我听不明白？
邢捕头：不是不是，我刚才是说呀，两年前，我跟你一样，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捕快。
燕小六：啊……您也当过捕快呀？
邢捕头：这不废话嘛？不当捕快，怎么当捕头啊？
燕小六：我还以为，呵呵……那您是怎么当上捕头的？
邢捕头左右看看：我亲手逮着一个人称盗神的江洋大盗！
白展堂：那是你逮的吗？你当时都吓得走不动道儿了！我我我腿软……
郭芙蓉：哈哈，邢捕头还有那一出呐？
邢捕头：我我我那是激动，是兴奋，你想啊，头回见着那么凶残的罪犯……
佟湘玉：咋凶残了？你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我炸晕了！
莫小贝：是被我打晕的好不好？
白展堂：他要不是被点了『穴』，就凭你俩，能动得了他？
佟湘玉：那不管，反正把他交给邢捕头之前，他已经傻了，当着那么多人，还吵着嚷着要吃『奶』呢……
白展堂：哎，邢捕头，从那之后，您就再也没破过一件正经案子吧？
燕小六：你胡说什么呐？
白展堂：谁胡说了？不信你问他呀！
燕小六：师父？
邢捕头：我我……我那是没机会，在我管辖的地盘，谁敢『乱』来？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李大嘴入：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我那只鸡，肯定是叫人给偷啦！
邢捕头拍案而起：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鸡『摸』狗，还没有王法了？（拍李肩膀）你放心，这件事儿……
李大嘴：包我身上了（）我一定大力配合，帮您把那小偷给逮出来。
邢捕头：好……你们各自去准备吧！
众人：准备什么？
邢捕头：协助调查……还不快去？（众人四散）
燕小六：师父，咱们终于等到大案子啦！
邢捕头：（扶『摸』刀鞘）两年了，这把宝刀，也该出鞘了。
燕小六：那我这书还背不背了？
邢捕头：繁杂琐事，先放一边，你就睁大眼睛，看为师如何重整山河待后生，预备起！
燕小六：（唱）千里刀光影……
邢捕头：（唱）仇恨燃九城，滴滴登登，后面咋唱的来着？
燕小六：我也忘了！
邢捕头：无所谓，调儿对了就行，滴滴登登滴滴登登（与小六踱入后院）
天井
一地鸡『毛』，众人围观，佟湘玉转了一圈。
佟湘玉：哎哟，脏的你看看……你这就叫扫过地了？
郭芙蓉：本来就没打算扫。
佟湘玉：你说啥？
郭芙蓉：我……我得保护犯罪现场啊，是吧邢捕头……邢捕头？
邢捕头摆手，沉思，众人有些疑『惑』，交头接耳。
佟湘玉：邢捕头，你看是这，店里还得开门做生意……
邢捕头：这是个惯犯！
众人：喔？
邢捕头：而且武功很高！
白展堂：（惊）咋看出来的？
邢捕头：呵呵（蹲地）请注意这里！
李大嘴：什么呀？
邢捕头：鸡屎……一只鸡，骄傲的公鸡，怎么可能在正常情况下，拉出这么多屎来？换句话说，它一定是受到了大手印或者朱砂掌之类的重击，才会情急无奈，大小便失禁！
李大嘴：那倒不是，小红平时就不太注意卫生（）您接着说。
邢捕头：还有（捡鸡『毛』）请注意这根『毛』，看出什么来没有？
李大嘴：您就直说吧！
邢捕头：这根『毛』……软的！
佟湘玉：鸡『毛』不软，它不早就飞起来啦？
邢捕头：这根特别软，不信你『摸』。
佟湘玉：软……软得很，这能说明啥问题嘛？
邢捕头：说明它在掉『毛』之前，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据我所知，有种武功叫七伤拳，打中树之后，七日之内，从根到叶，全部枯萎，与这个情况，惊人地相似！
郭芙蓉：啊……
众人：怎么了？
郭芙蓉：你是说，金『毛』狮王再现江湖了？
邢捕头：有这个可能！
郭芙蓉：他老人家拼着老命，重出江湖，就为了偷只鸡？
邢捕头：我也没说一定就是他嘛，七伤拳又不光他一人会使。
李大嘴：还有谁会啊？
郭芙蓉：崆峒派，那是他们的看家本事。
白展堂：崆峒派我熟，离这儿可有两千多里地呢！
燕小六：废话，谁会在自己家门口偷东西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邢捕头：孺子可教！
燕小六：呵呵……是师父教导的好，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
邢捕头：收拾啥呀？
燕小六：收拾点衣服被子啥的，准备长途奔袭崆峒派！（往外冲，邢紧追）
白展堂：慢走，不送了啊！
厨房里一声响，邢捕头转身拔刀。
邢捕头：谁？（冲进厨房）哪里跑，看刀！
一阵『乱』响，静场。
李大嘴：哎呀，小邢这两年真没白混，小胆儿见涨啊。
话音未落，邢捕头大呼小叫窜出来。
白展堂：咋的啦？
邢捕头：耗耗耗子……
佟湘玉：一只耗子就把你吓成这样？
邢捕头：不是怕，是恶心，我砍了几刀没砍着，就飞起一脚……肠子肚子洒了一地！
众人：咦……啧啧！
佟湘玉：小郭，赶紧扫了去！
郭芙蓉：我没空！
佟湘玉：那你有啥事嘛？
郭芙蓉：我……我得帮邢捕头做笔录。
邢捕头：对对对，做笔录，我到前厅准备，你们都得来啊（带小六出门）
佟湘玉：唉……这叫啥事么？
吕秀才：都怪你，好好的，养什么鸡嘛？
李大嘴：养鸡咋的啦？你不吃啊？你也是的，好好的，做什么笔录啊？
郭芙蓉：那是规矩，懂么你？
众人陆续出门，白展堂若有所思。
大堂
燕小六攥着『毛』笔，满头大汗。
邢捕头：姓名！
吕秀才：你不是知道吗？（）吕轻侯！
燕小六：咋写的？
吕秀才：双口吕，轻重的轻，王侯的侯。
燕小六：我只听说过猕猴马猴金丝猴，这王猴是个啥猴子？
邢捕头：这都不知道？王猴，就是猴王，猴中之王！
吕秀才：不是的，这个王侯啊……
邢捕头：年龄！
吕秀才：二十四，周岁。
邢捕头：住址！
吕秀才：同福客栈，后院。
燕小六：慢点慢点，年龄还没写完呢！
吕秀才：还是我来吧！
邢捕头：坐下！这是你的事儿吗？（吕摇头）你的事，就是彻彻底底，老老实实，交代全部犯罪事实！
吕秀才：啊？我冤枉啊我！
燕小六：慢慢慢……冤字怎么写？
邢捕头：上面一个秃宝盖，下面（抢笔，递给吕）你来写！
吕秀才：想要什么体？
邢捕头：呃……
吕秀才：有颜体，楷体，草体……
邢捕头：随便随便，哪个快就写哪个，你第一次见这只鸡，是什么时候？（吕猛写）谁叫你写这个啦？我问什么，你甭管，你只管写答案。
吕秀才：喔……我想想啊，我与小红初次懈逅，应该是在……（咬着笔回忆）
白展堂捧包进门，上楼到一半，包里的鸡忽然叫起来。
邢捕头：什么声儿？
白展堂一阵猛咳，哑着嗓子：是我……嗓子坏啦，你们慢聊啊！（溜走）
吕秀才：想起来了，是大前天！
邢捕头：这么近的事儿，你就想了这么久？呵呵……
吕秀才：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邢捕头：不光是你，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犯罪嫌疑！
吕秀才：我冤枉啊我，鸡丢了的时候，我跟大嘴在屋里睡着呐！
邢捕头：真的吗？（喊）李大嘴！
李大嘴：来了来了！
邢捕头：我问你（朝吕）你别说话（朝李）鸡丢了的时候，你在哪儿？
李大嘴：我在院里啊！
邢捕头：哈哈，一个说在屋里，一个说在院里，这是怎么回事啊？
吕秀才：这这这……哎呀，跟你说不清楚！
邢捕头：说不清楚，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吕秀才：啊？（燕走过来）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今天早上，也就是天刚亮那会儿，我正在屋里睡着，忽然听到……（鸡鸣）对，差不多就是这声儿！
莫小贝奔出来：啊哈哈，不用找啦，鸡回来啦！
李大嘴：咋回来的？
莫小贝：从屋顶飞下来的！
众人：飞？
莫小贝：连飞带扑腾，鸡『毛』洒了一地。
吕秀才：呵呵，怎么样，这个案子还审不审了？
邢捕头：待我看过当事人……鸡之后，再做决定！
天井
众人围观，李大嘴把鸡一扔。
李大嘴：这不是我的小红。
白展堂：你再看看清楚。
李大嘴：不用看，小红尾巴上有两根红『毛』，否则我咋管它叫小红呢？
白展堂：兴许是出门的时候掉了呢？
李大嘴：不可能，小红是只公鸡！
佟湘玉：这还能是母鸡啊？
李大嘴：确切来说，是半公半母，不公不母，不信你自己看……
佟湘玉：我不看，就为了只鸡，纠缠这长时间，吃饱了撑的吧？
邢捕头：这话我可不爱听，鸡虽小，但这事儿大。
白展堂：再大能大到哪儿去？
邢捕头：今天还只是偷鸡，明天他就要偷人啦！
佟湘玉：没那么严重吧？
邢捕头：说出来不怕吓着你，经过这件事，我已经充分认定，这是家贼干的！
众人：家贼？
邢捕头：你们想，这只鸡明明不是你们丢的，却平白无故地出现在犯罪现场，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在放烟雾弹，他想利用这只鸡，诱使本官迅速结案，从而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佟湘玉：什么目的？
邢捕头：那就说不准了，反正不外乎是『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嘛！
白展堂：说什么呐？谁谁谁『奸』『淫』掳掠了？
邢捕头：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呀？
白展堂：谁急了？我没急啊……
邢捕头：我给秀才录口供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白展堂：我……我嗓子疼，出去看了趟大夫！
邢捕头：当时你怀里抱的是什么？
白展堂：抱的是……『药』，治嗓子的『药』！
邢捕头：『药』呢？拿出来看看！
白展堂：我全吃了，不信你闻，呵……
邢捕头紧转身：什么味儿啊这是？
白展堂：我刚漱过口，真的……
众人闻起来。
郭芙蓉：好像是从井里散出来的！
众人围到井边，均是一惊。
李大嘴：咋的啦？
众人：没事没事，走咱到前厅呆会儿……
李大嘴意识到不对，推开众人，跑到井边。
李大嘴：小红！
大堂
李大嘴抱着鸡，眼睛红肿，众人捏着鼻子躲在一边。
白展堂：放下吧，都抱了大半天了，也不嫌味儿？
李大嘴：不嫌，我要一直抱着它，直到亲眼看着凶手落入法网。
白展堂：落啥网啊？人家又没偷。
邢捕头：正因为没偷，所以更加恶劣。
白展堂：你什么意思？
邢捕头：罪犯要光是杀害小红也就算了，他竟然将小红的尸体，残忍地抛到井中，这个举动，显然说明他并不是为了解谗。
佟湘玉：那还能为了啥呀？
邢捕头：呵呵，这口井，直通地下水，地下水，又与西凉河相通，罪犯把小红扔到井中，是为了等它充分腐烂，产生鸡瘟，然后再通过这口井，一层一层传出去，造成大面积的鸡瘟。
白展堂：可可可他这是为什么呀？
邢捕头：他的目的，不外乎是破坏本镇经济，好从中渔利，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种行为，还有可能导致人瘟，他这一扔不要紧，咱们全镇的百姓，都要跟着他遭殃，这种丑恶的行为，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众人：丧心病狂！
邢捕头：再来四个……
众人：令人发指！
邢捕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单靠我个人的力量，已经没办法继续调查下去了。
白展堂：那你想咋的呀？
邢捕头：请示，汇报，希望上面能派个专案组下来。
郭芙蓉：这事儿我可以帮忙，我回家叫我爹派点人过来。
邢捕头：那感情好啊！
郭芙蓉：四大神捕够不够？
邢捕头：够够够了！
郭芙蓉：那成，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回屋收拾收拾，即刻上路（奔开）终于可以回家喽！
佟湘玉：谁允许你回去啦？你还欠我不少银子呢，喂……
白展堂：掌柜的，能过来一下吗？
客房
白拽着佟入，返身关门。
佟湘玉：啥事情嘛？还弄得神神秘秘的。
白展堂：掌柜的，实在对不住，我也得走了！
佟湘玉：走……你要跟小郭回家啊？
白展堂：要有那胆儿，我还跑什么呀？
佟湘玉：对呀，你跑什么呀？
白展堂：她这一回去，把四大神捕往这儿一带，我还逃得了吗？
佟湘玉：逃啥嘛……喔我忘了，你是盗圣哈？
白展堂：我也没啥好玩艺儿，这块玉牌，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
佟湘玉接过玉牌：盗圣？
白展堂：这是盗业委员会专门给我特制的，天底下就这么一块，以后要碰上啥事，你就亮牌子，一般的小『毛』贼不敢动你。
佟湘玉：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咋能要？
白展堂：你就拿着吧（挂到佟颈中）完后能不能借我几两银子当盘缠！
佟湘玉：不能！
白展堂：喔……那算了，把牌子还我（佟退开）咋的呀？想黑吃黑呀？
佟湘玉：你答应过我和小贝，不管发生啥事，你都不会走。
白展堂：此一时彼一时，我哪儿知道他们会来呀？
佟湘玉：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来的！
大堂
郭芙蓉整装待发，众人送行。
邢捕头：那就拜托了！
郭芙蓉：用不用把我爹也请来？
邢捕头：那感情好啊……他的盘缠不用我们报吧？
郭芙蓉：不用，朝廷每年有出差补助……你拽我干吗？
吕秀才：你啥时候能回来呀？
郭芙蓉：最多一个月吧。
吕秀才：那么久？
郭芙蓉：大哥，我是用脚走的！
吕秀才：那你为什么不去买匹马呢？
郭芙蓉：你给我钱啊？买马，亏你想得出来。
吕秀才掏银子：五两银子够不够？
郭芙蓉：你……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啊？
吕秀才：不够还有。
郭芙蓉：秀才（『摸』脑门）你没发烧吧？
吕秀才：没有啊，我只是希望你能早点回来。
郭芙蓉：喔……（攥着银子，神情疑『惑』，挠着头出门）
佟湘玉：小郭，你不用回去了！
吕秀才大喜：掌柜的，你……你真是掌柜的！（夺回银子）
佟湘玉：把行李放回去吧，准备准备，吃晚饭了！
郭芙蓉：为什么呀？
佟湘玉：因为这件事，从头到脚……都是我干的！
众人：啊？
李大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小红下毒手？
佟湘玉：因为它烦人嘛，每天天不亮就嚎，嚎起来就没个完，我一着急一上火，就下了毒手。
李大嘴：太凶残了，太没人『性』了！
白展堂：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这辈子杀过多少鸡，你还算得过来吗？
佟湘玉：我宣布，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邢捕头：没那么容易，这件案子，已经不光是偷鸡的问题，它还牵扯着全镇人的『性』命，这么大案子，绝不能说撤就撤。
白展堂：那你想咋的呀？
邢捕头：佟掌柜，委屈你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燕小六冲过来拉拉扯扯。
白展堂：放开她，这只鸡，是我杀的。
李大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小红下毒手？
白展堂：我没想下毒手，是它自己到处『乱』扑腾，一不留神，扑腾到井里去了。
李大嘴：那你为什么不救它？
白展堂：我哪儿知道鸡不会游泳啊？
邢捕头：行了，这件事终于水落石出，跟我们走吧。
郭芙蓉：慢着慢着，逮他可以，但你得先给我们个理由。
邢捕头：理由很简单……（拽开小六）赶紧查查！
燕小六：（猛翻）有了，大明律第四卷第七十九条明文规定，凡于闹市虐杀牲畜者（翻页）斩立决！
众人：啊？
邢捕头也吓一跳：不会吧？（翻书，拍小六脑袋）书得一页一页翻，重念！
燕小六：凡于闹市虐杀牲畜者……没收工具，罚银三两。
邢捕头：哈哈，掏钱吧。
白展堂：掌柜的……
佟湘玉：不给，他又没在闹市，而且还不是虐杀。
李大嘴捧鸡：都已经这样了，还不是虐杀？
郭芙蓉：这充其量只能算误杀。
邢捕头：好，就算是误杀，你有现场目击证人吗？
吕秀才：隔墙听到的算不算？
邢捕头：小六！
燕小六翻书：好像没写这一条！
邢捕头：那就不算，要么交银子，要么跟我走人。
白展堂：掌柜的……
佟湘玉：放开他，你给我放开……
燕小六：啊……师父她咬我！
正拉扯之时，忽听楼上小贝呼喝：飞喽飞喽……
一阵扑腾之声，黑影扑面而来。
邢捕头：有杀气！
燕小六：帮我照顾好（抽手，被咬痛）哎哟！
邢捕头挥刀：我跟你拼了！
众人：好刀法！
邢捕头还鞘拱手：献丑了！
李大嘴：我的小花……
郭芙蓉：这才叫虐杀。
佟湘玉：而且人证物证都在。
吕秀才：我这就写状子去！
邢捕头：别别别，我赔还不行吗？
佟湘玉：赔不赔的，倒是无所谓，一只鸡嘛，本来也没几个钱，主要是，这件事情的『性』质……
邢捕头：什么『性』质？
佟湘玉：堂堂九品淄衣捕头，未经同意宰杀民鸡，这叫个啥？
众人：扰民！
邢捕头：别别别，都是街坊邻居的，啥事不能好好商量，咱别没事儿就上纲上线啊。
白展堂：这可都是跟您学的！
邢捕头：跟我……我改，我改还不行吗？要不这样，小红的事儿，到此为止，这总行了吧？
佟湘玉：不行，鸡都死了，你说走就走啊？
邢捕头：那你还想怎么着啊？
佟湘玉：吃了再走，今天是你上任两周年纪念，总得庆祝庆祝吧？
邢捕头：呵呵，还搞这个形式主义干啥呀……谁请客？（）好，我请就我请，走着！
众人进门，李大嘴蹲在鸡身边。
李大嘴：这倒好，省得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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