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三品指挥使？你，你是大同指挥使陈默？”
不敢置信地反复翻看手中腰牌，孙世瑞万万没想到。
自己到一个普通商贩家里捞点油水，打打牙祭。
结果居然能打到堂堂指挥使的头上！
且要死不死，他还刚好打到陈默头上！
要知道在北京城中。
陈默这个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
短短几个月从无名步卒直升正三品指挥使。
在关宁锦防线节节败退，全线溃败的时候。
只有陈默在山海关对草原军屡有胜绩。
更恐怖的是。
此人心狠手辣！
无论是对敌人还是自己人都从不手软。
据说锦州之战时。
陈默光杀临阵溃逃的明军八品以上将领就高达二十三人！
对于这种人！
永远不要怀疑他敢不敢杀人！
因为他已经杀光了那堆敢挑衅他的人！
而得罪了这样的人。
孙世瑞顿时感觉自己眼前充满了黑暗。
两腿一软，当场跪在地上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指挥使大人微服私访，请大人恕罪。”
“起来吧。”
对孙世瑞这幅软骨头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
陈默来到大明那么长时间，见的最多就是软骨头。
只是这次因为孙传庭的面子。
他没有当场把孙世瑞弄死。
而是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后，面色冷漠道：“孙世瑞对吧，我记得你爹之前是顺天府府丞，哪怕年初被贬陕西，好歹也是个从二品。
吃了那么多年官粮，难道如今已经穷到来穷乡僻壤吃回扣了？”
“大人误会，大人误会！”
惶恐地摇摇头，孙世瑞连忙解释：“家父虽然官居高位，可俸禄却始终不高，那么多年生活一直是紧衣缩食。
且小子平日里仅仅是从各地商贩缴纳税收之中抽取点油水填饱肚子。
之所以今日前来找茬，实属上面有人逼迫为之啊。”
“哦？看来这毛家皂镇背后果然另有其人。”
来的时候陈默就发现毛家皂镇底下暗流涌动。
想着这其中肯定有人在幕后操纵。
如今得到证实，整个人自然也不意外。
而孙世瑞见陈默知道这事，也是主动坦白交代道：“大人明察，此镇主人乃是一家崇祯元年从京城逃难过来的商贩。
家主姓秦，原是东林党余孽。
只因逃窜到这荒郊野岭，才避开了锦衣卫的围剿。”
“结果没想到这秦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逃难至此后，反倒开始生根发芽。”
“再加上许多土匪、商贩都曾于东林党有染，久而久之，这里竟成了无主之地，各方势力纵横交错，其中背景之复杂。
连朝廷都无可奈何。”
“原来是帮穷酸腐儒余孽，不过你好端端来这里干什么？你爹被贬到山西又祸不及你，好端端来这干什么？”
好奇地追问，陈默挑起眉头。
熟料孙世瑞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大人有所不知，家父被排挤导致贬官后，我等在京城生活是举步维艰。
为了保住小命，我特地申请调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本以为山高皇帝远，能捞到不少油水。
结果没曾想好处没捞到，差点还惹出一身骚”
“大人，您可要千万小心啊，昨日您搞出的动静太大，已经让秦家人盯上了，若是不加以防范，恐怕会阴沟翻船啊。”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对那帮为地主财阀做保护伞的东林党余孽根本提不起来半点兴趣，陈默来毛家皂镇就是为赚点钱给城里人买点物资回去。
如果能平安无事自然最好。
可要是那秦家人不知死活敢来找茬。
那他们也就没有再继续留存在这个世界的必要了。
“行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就来这里赚点钱买东西，过两天就走，如果日后见到你爹我不会跟他说的。
但你自己注意点。
如果事情闹大，跟东林党真扯上关系。
你爹未必能保得下你。”
给这毛头小子一点忠告。
陈默知道这腐败的世道，人们要想活命哪里还管吃相有多难看？
不过考虑到他爹到底是个名将，日后兴许有共事的可能性。
提点下他儿子，将来见面兴许会好说话点。
反观孙世瑞得知陈默不会将他克扣赋税的事情告诉他爹，整个人连连跪下磕头。
直到陈默撵人后。
他才让几个人带上那名手掌受伤的衙役像逃跑一般离开恒达地产大酒店。
而从头到尾在后面心惊胆战的空乘等人眼瞅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孙世瑞。
仅仅几句话之间就带人狼狈而逃。
惊喜交加之下。
众人兴奋地簇拥到陈默身边，三五成群热闹起来。
“东家，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你扔了块腰牌，那孙世瑞就吓得当场跪下？”
“是啊东家，他怎么叫你指挥使？难道你也是官府的人？”
“不过东家，那孙世瑞不会心中记恨回头过来报复吧？要是你走后，他回来报复我们怎么办啊？”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去准备茶水瓜点，马上生意就要上门了。”
没时间跟他们说明自己的身份，陈默呵斥一声。
熟料人们却满头雾水问道：“生意？可咱们昨天不是刚把酒馆内所有房间都卖光了吗？哪里还有其他生意？”
“谁告诉你们所有房间都卖光了？”
嘴角微微扬起，陈默话音刚落。
酒店门口瞬间涌入了一大批拎着银袋的商贩！
“老板！我听说东街全部的铺子都被你们家盘下来了？商量商量，能不能盘给我两间，价格好商量！”
“是啊老板，咱们都是街里乡亲，有好处大家分享，不要吃独食嘛！这样！只要老板你肯卖几间铺子，我出双倍价格。”
“那什么老空啊，你不是还欠我五百两银子吗？钱我就不要了，你给我五间店铺，咱俩帐直接两清怎么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将铺子转给这位小哥了，你们有什么事情，都找新东家去谈，都找他啊。”
从来没见过有人会争先恐后拿着钱送到自己脸上。
空乘下意识看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