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葵儿吓了一跳,冲他喊道:“苏遇!哪有人大中午的就洞房!传出去别人不得说我是狐媚转世,专门祸害人?”
苏遇一听,觉得真是自己急了些,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太好,只得重新系上衣带,退了回去,“我去外头招呼,你在这里等我,我让人给你送些酒菜,千万别饿着自己。”
安葵儿松了口气,也又觉得有些失落,今天的苏遇,似乎和别的时候不太一样,从迎亲队伍到的那一刻,就觉得他是所有人里最显眼的那一个。
从前在澜青城里,苏遇连澜青四杰都挤不进,倒是赵家的那位赵亦霖,堪堪进了四杰之列。
别人说起苏遇,总是说他徒有其表,除了长得俊,别的一无是处,一无是处也就算了,还总是逛窑子喝花酒,更有些厉害的,说他就是个废物,要是哪天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也只是图他家的钱。
但是现在,澜青四杰已经没有了他赵亦霖的位置,苏遇不仅跻身四杰,还排在了首位,听紫云说,苏遇和自己的婚事刚取消的那几天,上门给他说亲的就有好几家。
那阵子的纸醉金迷和颓废,除了装给太子看,八成也是想让媒婆知难而退。
苏遇虽不是如玉的公子,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想到这里,安葵儿的脸上不禁一阵燥热,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才压了下去。
按照规矩,新娘子要在房间里等着新郎官招呼完宾客,别人都是喝到天黑才能回来,可苏遇却在傍晚的时候就被小八扶了进来,小八道:“少夫人,少爷他醉了。”
“醉了?”安葵儿不信,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他不可能让喝醉,再者,他身上也没什么酒气。
正要给他号脉的时候,小八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她,“少夫人,这是一位老人家交给我的,老爷和夫人都对他恭敬有加,一定是你的家人吧?”
一位老人家?安葵儿接过纸条,摊开一看字迹,就知道是林万海写的。
原来林万海也来了,她突然有些高兴,可是看清上头的字后,她便笑不出来了,林万海说,他在苏遇的酒里加了些药粉,苏遇,至少三天,不能人事。
“这位老人家是我的爷爷,帮我好好照顾他,至于少爷,你放心,有我。”安葵儿看了一眼和醉酒一样的苏遇,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小八退出去后,她替苏遇脱去了喜服,拿帕子沾了水帮他擦脸,指尖刚碰到他的脸,手就被他捉了去,他迷迷糊糊地喊着她的名字,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
安葵儿回握着他的手,“希望你别怪林爷爷,他也只是想保护我,既然嫁给你,我们有的是时间。”
苏遇迷糊地“嗯”了一声,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安葵儿不知道林万海给他用了哪几味药,不敢大意,便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一早,见苏遇揉着额头醒来,安葵儿先一步闭起了眼睛,苏遇这人死要面子,如果当着她的面,发现他自己不行,一定会很难堪。
果然,苏遇才刚亲了她几下,就懊丧地下了床,蹲在床边一动不动。
安葵儿缓缓睁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昨天是喝了多少?醉得这么厉害。”
“你怎么也醒了,时候还早,不再睡一会儿?”苏遇又回到刚才的位置躺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安葵儿心疼他,知道他现在有多煎熬,明明自己就在他的怀里,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实在不忍心折腾他,安葵儿索性坐了起来,“还要去给爹娘敬茶,不睡了。”
“也好。”苏遇也坐了起来,连懊恼都顾不上,七手八脚地找着两人今天要穿的衣服,苏夫人让鲍师傅给安葵儿做的那些衣服都已经送了过来,原本是在文华阁放着的,前几天苏遇让人全部拿到了自己的房间。
衣服是他挑的,两人都是红白相间的外衫,喜庆却不张扬。
两人到正厅时,苏老爷和苏夫人已经等在那里,和他们一起坐在正座的还有昨天来得有些晚,连一杯喜酒都没喝上的云初。
安葵儿先给苏老爷和苏夫人敬了茶,也收下了他们二位给的改口礼,端着茶递给了云初。
正厅里没有外人,云初笑着道:“我这妹夫昨晚怕是装醉吧?”
安葵儿知道他想说什么,苏夫人和苏老爷也猜到了,苏老爷甚至还作势又要揍苏遇,“你这小子,往后要是敢对葵儿不好,看我不打死你!”
苏遇面上挂不住,小声道:“爹,我都成亲了,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是啊,老爷,遇儿都是大人了,可不能动不动就打他了。”苏夫人对这个儿媳妇,也是越看越满意,说话的时候目光也一直在安葵儿的身上。
安葵儿笑着回道:“三哥说笑了,苏遇昨天是真的醉了,改天我们做东,一定把这杯喜酒给三哥补上。”
云初点了点头,“确实得改天了,今日本不想打扰你们,但有些事,我想你们应该也很想知道。”
见云初要说正事,苏夫人识趣地拉着苏老爷离开了正厅,说是要亲自交代厨房,准备一桌家宴,好好款待三殿下,她还专门让人去把安管家,林万海和宋玥也一起请来。
待他二人走后,云初说道:“甘姨娘的尸首已经找到了,天太热,加上她原本就是被烧死的,尸首腐坏得比较厉害,最好尽快下葬。”
没等安葵儿开口,苏遇便道:“这事交给我,我已经给甘姨娘选好了风水宝地,就在我们苏家的祖文,甘姨娘也是个可怜的人,希望下辈子能投户好人家。”
“好,还有一件事,昨日杀了那丫鬟和王婆婆灭口的人,也已经抓捕归案,不是太子的侍卫,而是一名杀手,不管怎么拷问,都没能他口中问出买主的身份。”云初握拳,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这人应该并不知道雇他的人就是太子。”
安葵儿觉得云初说的没错,太子可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他可是暗中买了不少兵马,做好了皇位旁落时起兵造反的准备,不至于会因为这样的事,留这么大一个把柄给他们。
“三哥,那云澜呢?”安葵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