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要继续,百姓们一片哗然。
安葵儿却只当那些哗然都是喝彩,一步一步走向,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苏遇。
二人走到云初的身边时,云初将他们的手放到了一起,“放心,凶手我已经派人去追了,甘姨娘的尸首,也一定帮你们找回来,你们,安心成亲,记得给我留一杯喜酒。”
“多谢三哥。”安葵儿和苏遇一起给他行了个礼。
然后又转身,向宋玥行了一礼。
至于第三个礼,他们是对着库房行的,安葵儿知道,她的林爷爷一定躲在哪里偷偷地抹眼泪。
行完礼后,苏遇见她依依不舍的样子,便柔声安抚道:“我会常陪你回来的,我也会证明给林爷爷看,我是你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安葵儿自从想要嫁给苏遇之后,就再没怀疑过他。
等他们上了马车,向苏府而去,云初才招来太守府的衙役,将两具尸体抬回了回去,他自己则带着人一路追赶那名凶手。
刚才在黛星出现之时,他便派了几名身手高强的衙役埋伏在四周,这会儿他们先一步追了上去,并且沿途留下记号。
宋玥和酒楼的姐妹们,一直跟着苏府的迎亲队伍,一直送他们到路口,才含着泪停下脚步,宋玥有些哽咽,“我们楼里终于嫁出去了一个,往后嫁一个,我就得哭一回,也不知道要哭多少回,才能把你们都送出去。”
站在她身边的姑娘道:“宋老板,我们可不走,我们姐妹说好了,要在这春风得意楼陪你一辈子。”
“是啊是啊,我们啊,谁都不走。”
“就是,楼里好吃好喝的,还不用陪客人,我才不走呢。”
见她们一个个都不想嫁人,宋玥低呵一声:“都说什么混话!这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现在你们都是干干净净的好姑娘,往后定能遇到良人,和莫问一样,风风光光地嫁人。”
宋玥说是这么说,但是姑娘们都知道,她们只要在澜青城一天,她们的过去就会被人牢记一天,即便现在已经活出个人样了,但是嫁个好人家,她们还是不敢妄想。
只不过今天是莫问的大喜之日,她们也不好扫了宋玥的兴,便开始打哈哈,簇拥着宋玥回了酒楼。
毕竟刚才发生了两起命案,酒楼这会儿已经被太守府的衙役封锁起来。
这春风得意楼,上到宋玥,下至跑堂的店小二,多少都是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的,酒楼封了,他们便各自找事做,实在没事可做的,三三两两凑到一处说话,从她们的莫老板出嫁一直说到天南地北。
轿子里的安葵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见迎亲队伍迟迟没有到苏府,便掀开帘子,问轿旁的丫鬟,“还没到苏府吗?”
丫鬟笑嘻嘻地道:“回少夫人,少爷特意交代过,这迎亲队伍,要绕澜青城最繁华的街市走上一圈,让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今天是你们成亲的好日子。”
原来是这样,安葵儿看了一眼,这才到南盐街,便又问:“那我们还要走多久?”
丫鬟回道:“回少夫人,咱们才走了半个澜青城。”
才走了半个澜青城,安葵儿放下车帘,索性闭目眼神。
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迎亲队伍终于在苏府门口停了下来,苏府的正门早就敞开,陆续有不少宾客送上贺礼。
他们的婚事办得这么仓促,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宾客上门。
安葵儿下了马车后,一手以雀扇遮面,另一只手则被苏遇牵着,跨火盆时被他牵着,走过九曲回廊的时候被他牵着,进了苏府的正厅,还是被他牵着,他的手抓得很紧,好像一松开,他的新娘子就会逃婚。
苏老爷和苏夫人已经坐在高位等着他们,苏夫人一看,小声提醒,“遇儿,快松手。”
安葵儿是听到了,可苏遇却充耳不闻,反而握得更紧了,直到拜天地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夫妻对拜时,安葵儿透过雀扇,看到他一脸笑意,自己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礼成!送入洞房!”
苏遇一听礼成,便又上前抓住了安葵儿的手,这一举动引来宾客们一阵哄堂大笑,说这新郎官真的太猴急了,这还是大白天的,就急着带新娘子入洞房去。
安葵儿这会儿倒是面上一热,先前只想着救苏家,根本没有想过成了亲后要怎样。
被苏遇一路带回湖心院,进了院门,苏遇遍喊:“小八,关门!”
小八应了一声,立马把院门从里头上了锁,把一众丫鬟婆子都被关在门外,不管丫鬟和婆子怎么敲门,小八始终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守着。
安葵儿穿着繁琐的嫁衣,别说跑了,连快走都走不了几步,苏遇索性把她抱了起来,一直小跑着回到房里,进门后抬腿一踢,将门合上。
“苏遇,快放我下来。”安葵儿也顾不得什么雀扇礼了,拿着扇柄戳了戳他。
苏遇嘴角一勾,笑道:“不放,进了我苏家的门,我就不会再放开你。”
安葵儿被他放在床上,坐着比站着还要不自在,“你...不出去招呼宾客吗?我看来了不少人。”
苏遇在她跟前蹲了下来,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外头除了苏记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就是一些苏记生意上来往的商号老板,我的好友也只有楼阳和宋白两人,他们俩都这么熟了,自然用不着招呼,我只想在这里陪你。”
“这不合礼数,虽然我们这亲成得仓促,刚才也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但该有的礼数不可少,不然苏家会被人笑话,往后对你的生意也会不利。”安葵儿试图说服他,让他出去招呼宾客,也好给自己一些事件做准准备。
苏遇从桌上拿来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安葵儿,“对,礼数不可少,这交杯酒,咱们得喝。”
安葵儿接过酒杯,道:“那,喝了交杯酒,你就出去招呼宾客,好不好?”
苏遇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只拉过她的手,从自己的腕间绕过,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安葵儿把酒喝完后,想刚再提醒他一回,可他却一边解衣带,一边向她走来,嘴角带笑,眉眼含春地道:“夫人,交杯酒都喝了,我们也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