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葵儿觉得老伯的描述,和太子的侍卫有些相似,其实她刚才下山时便在想,苏府大火烧死了人,这事苏老爷对外瞒得滴水不漏,而太子又正好想从云澜的口中知道些什么。
所以,太子就是带走甘姨娘尸首的最可疑的人。
“二位打听这事做什么?”老伯见他们脸色不对,便问道。
安葵儿面露忧愁,解释道:“不瞒老伯,我们府上前些日子走了水,下人自作主张把不幸死于大火的丫鬟送到了这里,当时我们也没顾得上,这会儿丫鬟的家人找来了,我们就想着过来看看,结果怎么都没找到。”
老伯摇了摇头,道:“那他们带走的人,应该不是你们府上的丫鬟。”
安葵儿向老伯道了谢,让苏遇给老伯留了些银子,便启程回了城里。
路上苏遇说道:“太子回都城,不可能把尸首一起带走,他既然费尽心力地把尸首挖出来,肯定不是想给甘姨娘换个风水宝地安葬,肯定还放在城里的某一处,刚才老伯说了,在车下都能闻到尸臭,想找并不难,只是需要时间。”
“甘姨娘的尸首一定得找回来,但是我们不能让老爷知道,当年虽然老爷也是被算计的,但是甘姨娘同样也不是自愿的,孩子又被抱走,她也很可怜,如果不能让她入土为安,老爷一定会内疚的。”安葵儿也有些难过,甘姨娘受了那么多罪,却死在了她留着一口气都想见见的亲生女儿的手里。
思及此处,安葵儿觉得,云澜死不足惜。
苏遇看出她的悲伤,把她的手抓到手心里,柔声道:“放心,我一定把甘姨娘找回来,将她葬到我们苏家的祖坟,给她入族谱。”
“可以吗?”安葵儿记得,苏家根本没有承认过甘姨娘,就连入府时,也只是被人从后门抬进去的,没有办任何喜事,甚至澜青城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这样的甘姨娘,是根本没有资格入祖坟和族谱的。
苏遇笑着道:“我现在是家主,这些小事我能做主。”
“谢谢。”安葵儿替甘姨娘高兴。
苏遇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夫人这么善良,为夫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切,我还没嫁...”安葵儿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他给堵住了,他的唇上还是带着一股熟悉的暖意,他吻得很浅,也很小心,仿佛是怕她会不高兴,退开时,说道,“你这话我不爱听,娶你进门,可是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的事。”
安葵儿笑着点头,“好,我不说了,夫君,你一定要快些来接我。”
苏遇刚才还能勉强忍住心里的那份躁动,这会儿听到她软软糯糯地喊了自己一声“夫君”,他整个人犹如被火折子给点着了,头一低,手臂一圈,便又吻了下去,这一回,不再小心翼翼,而是不断地索取。
如果不是在马车上,安葵儿或许会和他一样失去理智,他说过一句话,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便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做这些事,可是现在不行,至少不能在马车里。
就在他的手心紧贴在自己的腰间,并且一路向上时,安葵儿哑着嗓子道:“苏遇...快停下...我们还在马车上...”
苏遇的手僵在那里,知道不能在这里要了她,但是现在让他停下来,他好像真的做不到,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了身。
安葵儿连忙也坐正了身子,收拾着自己的衣衫。
听到车夫的轻咳声时,安葵儿不由得红了脸,刚才没在意,现在想想,外头的人肯定都听到了。
“车夫是自己人,不会乱说。”苏遇抚上她红扑扑的脸颊,“再说,你马上就是我的人了,这些事,得慢慢习惯。”
安葵儿低声嗔道:“真不害臊。”
苏遇索性摆出一副没羞没臊的样子,用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为夫可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夫人只能认命了。”
看着苏遇越来越没个正形的样子,安葵儿拍开他的手,掀开一侧的车帘往外看去,已至夏末,白天的风吹上来,也没有盛夏里的那股燥热,脸上的热气很快就散了。
好在苏遇后来一直不敢离自己太近,送她回酒楼的这一路,没有再发生些什么,不然安葵儿绝对无法直视车夫。
这会儿正好是中午,酒楼的客人络绎不绝,可是宋玥却不要前面忙,安葵儿在后院找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的身影,便找来红儿问了问,红儿笑着指指库房的方向,说道:“宋老板一回到酒楼就去了库房。”
坏了,安葵儿本来不打算把自己要嫁去苏府的事告诉林万海的,她的林爷爷这么聪明,一定会猜到出事了,这一猜便是要刨根问底了。
她连忙跑去库房,里头却没有一点动静,心里就更加担忧了。
推开门时,一只杯盏便向自己飞来,安葵儿没有躲,任杯盏打到自己的额头上。
“赶紧给我滚过来!”林万海火冒三丈地冲着门口喊道。
安葵儿看到宋玥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就知道,林万海已经知道自己和苏遇的婚事,除了仓促的婚事之外,或许还知道了一些别的。
半上门后,她走到林万海的跟前,什么也没有解释,直接跪了下去。
“你是要气死我吗?我给你的腰牌呢?”林万海摊开的手掌有些颤抖。
安葵儿发现宋玥已经坐立不安了,便回头对她道:“姑姑先去前院忙吧,我会向林爷爷解释清楚的。”
“好好好,我先去忙,你们有话好好说,大侄女,你林爷爷身体还没恢复,你可千万不要气他。”宋玥一边说话,一边往门口挪,话说完了,正好也挪到了门口,再下一刻,便不见她的人影。
林万海将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拄,“腰牌呢!”
安葵儿回道:“被白云祁带去宫里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东西是用来保命的,为什么会被别人拿走?”林万海一连拄了好几下拐杖,人也气得不行,最后一下拄下去,便抬不起手来。
安葵儿连忙上前把他扶稳,原本心里还有个疑问,林万海为什么要把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说成圣上给他的免死金牌,可是看到他这么生气,便没有再问的必要,只希望他能快些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