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酒品确实不怎么样。”安葵儿说着,便推开门喊来小二。
不多时,阿勇小跑着上来,问道:“客观需要些什么?”
没等苏遇开口,安葵儿先一步道:“给这位苏少上六道最贵的菜。”
“好嘞,哥哥姐姐稍等。”阿勇不是个多嘴的孩子,行事也很机灵,所以即便年纪小,在这酒楼也是如鱼得水,他说,他必须比别人更努力,才能报答宋玥的恩情。
安葵儿喊来阿勇的时候,楼下正好有客人进门,这个时间了,一般都是吃饱喝足回家去的,很少会有这会儿还来吃饭喝酒人,她便多听了几句,不想,竟是苏老爷来了。
他不是从来都不愿意来这里的吗?即便这里已经不是青楼,他也不步都不愿意进,当初酒楼刚开张的时候,不管怎么请,他都不愿意来,好在当时还是太守的陆临,给酒楼题了一块匾额,这才让酒楼开张之时,不至于门可罗雀。
其实安葵儿也能理解,酒楼开门做的是所有百姓的生意,而那些女人无不痛恨春香楼,即便改行,她们也不可能会接受。
正听着楼下的动静,宋玥急匆匆地跑了上来,她并不知道安葵儿已经来了,看到她时有些意外,也有些如释重负,“苏老爷来了,怕是来抓苏少回去的,你快想想办法。”
“抓他回去?那倒不至于,从前少爷可没少来这里喝花酒,老爷哪次亲自来抓过人?”安葵儿没去叫苏遇,而是跟着宋玥去了楼下,见到苏老爷的时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苏老爷是来吃饭的,还是为了别的事?”
苏老爷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客客气气地回道:“莫姑娘,深夜造访,确实是有一事相托。”
“苏老爷要是不嫌弃,我们先去雅间坐下说。”安葵儿道。
可苏老爷却摆了摆手,说道:“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让莫姑娘多多照顾我家苏遇,不瞒姑娘,家中出了一些变故,他今晚来这里,定是借酒消愁,请姑娘找人送他回去,往后他要是还来,也请姑娘照拂一二,姑娘对我苏府的诸多恩情,我们苏府上下铭记于心,今天特意带了些礼物,聊表谢意。”
苏老爷说着,便让小厮把礼物拿了上来。
安葵儿一看,居然是一盘金锭和一盘银锭,这些都够她们再开一家酒楼了,可是她没有收,而是对苏老爷道:“这些我不能收,我帮苏少和苏二小姐,不过都是因为机缘巧合,并不是图苏府的谢礼。”
苏老爷是个精于算计的生意人,习惯了每一件事都算得清清楚楚。
他想了想道:“既然莫问姑娘不收这些礼物,那你有什么要做的,是我苏府能帮到的,你只管开口。”
听他这么一说,安葵儿倒是将自己之前心里盘算的计划说了出来,“苏老爷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斗胆提一个请求,希望苏记的茶品可以对我们酒楼独家供应。”
“独家?你的意思是,这澜青城的酒楼,我们除了这春风得意楼,将不能再和别人家做生意?”苏老爷的眉头蹙了起来,生意人在商言商,乍一听这就是一桩亏本的买卖。
就连一旁的宋玥也觉得安葵儿是口无遮拦,连忙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可安葵儿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她笑着解释道:“苏老爷说得没错,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有了苏记的独家供货权,我们酒楼的生意一定会日渐上升,一年内,便可以在澜青城再开一家分店,那么,我们需要的茶品数量也会翻倍,长此以往,便能双赢。”
“没想到你这小姑娘居然这么会做生意,做生意要的就是胆大心细,想当初我们苏家倾尽所有买下苏家村全部的茶田,也是破釜沉舟之举。”苏老爷确实很欣赏安葵儿,但他还是不能马上答应下来,为了不伤和气,便推脱道,“可眼下我已经把苏记交给了苏遇,这事恐怕还要等他...”
安葵儿和宋玥都听出了苏老爷的意思,苏记这么大的家业,每一个决定都不是苏老爷一句话可以做的,还要问过大掌柜和几位掌柜的意思,经过多方考虑才能定下来。
可他还没说完,苏遇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爹,我答应,这买卖保准不亏。”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这么草率?”苏老爷一把将苏遇拉到身边,小声训斥道,“这事还得和苏记的掌柜们商量过,你可不能把生意和还莫姑娘的恩情混为一谈,苏记可是有几百号人的家小要养活。”
苏老爷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安葵儿和宋玥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她们谁都没有开口打断,毕竟他的话没错,头一年对苏记来说,确实没有任何好处。
苏遇却说道:“爹,你可能不知道,这春风得意楼的生意和刚开业的时候相比,已经翻了好几倍,你也不知道咱们这次的新茶品,有一大半其实就是被宋老板买下的,与其让宋老板费劲心思一家一家地买,倒不如咱们大大方方地给酒楼独家供货,如果爹您不信,可以和宋老板签下一纸书契,要是一年内所需不能翻倍,便撕毁书契。”
没想到苏遇居然也知道这些,安葵儿有些欣慰,如果他不想好好经营苏记,根本不会知道宋玥一连起了几个早去排队买回来了这些花果茶。
安葵儿见苏老爷也犹豫了,便直接让人拿来纸笔,当场就写下了书契,除了苏遇所说的那些,她还加了一条,如果酒楼履行不了承诺,便会赔偿苏记头一年的全部损失。
宋玥的手心突然渗出了一层薄汗,睨了安葵儿一眼,小声对她道:“我的姑奶奶,往后你要做什么,能不能先和我说一声?我真的不喜欢先斩后奏。”
安葵儿安抚道:“姑姑,我们可以的。”
“可不可以,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这可是军令状啊,你知道苏记一年的损失有多少?到时候我们酒楼都得赔进去。”宋玥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