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做的决定，以后这条路无论多么痛苦，你都必须坚持下去。”李约棠语气很轻，不像是在施压。
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提示。
孟从欢下意识点头。
她还有什么忍不了的呢？
那么难喝的药，那么痛苦的日子都过来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坚持的？
看她这幅反应，本来也没怎么生气的李约棠这下更不可能对她说出什么重话了，直接道，“那你想快一点还是慢一些？”
这话如果问的是第一次见郎中让人号脉的，可能会直接答要快一点。
毕竟被病痛折磨的滋味也不好受，谁不想快点好起来。
可落在孟从欢身上那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她可不是两眼一抹黑的人，当然知道这其中的不同。
“快些和慢些有什么不同吗？”孟从欢语气都小心翼翼的。
方才李约棠的反应是把她给镇住了，现在她可不敢跟李约棠说一句语气不好的话，毕竟这人可是给了她希望的。
虽然还没有开始治疗，但孟从欢打心眼里觉得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救星。
“当然有所不同。”李约棠赞许地看了孟从欢一眼，果然没看错人，是个通透的。
“有得必有失，快一点好。那就意味着过程要很折磨，兴许还会刮骨疗毒，其中的痛苦相信我不说你也清楚。”
“如果慢一些呢，自然就是温水煮青蛙，过程中我会把疼痛感给你降到最低，基本上只需要喝药就可以。但是，时间相应的就会比较长。”
孟从欢有些犹豫，“那快一点的话，时间大概是多少？慢一些呢？”
“快一点大概在两个月，慢一些的话半年一年都有可能。”李约棠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很快就要跟魏瑾元下江南了，自然不能一直给她提供治疗，那就要增加力度，从而节省时间。
她看了看孟从欢，在心里摇摇头，“我不太建议你快一点，你的身体太弱了，可能会坚持不住。”
这话孟从欢可不爱听，尽管是实话。
就算不爱听她也得受着，谁让面前这个人是李约棠呢？
可她又不想就这么放弃，咬着下唇道，“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李约棠猜到了她会这么说，因为认识她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很坚强，也很有野心。
一般这种身体状况的人，像是南艺，都活一天算一天，哪有说要与天斗的想法？
“你应该也知道，再过几日王爷就要去江南了，我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这一去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有可能是三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这期间你的一些治疗都要暂停，只能喝药来慢慢缓解。”
李约棠把自己的担忧说给她听，也希望孟从欢能选择一个她自己能接受的方式。
可孟从欢不这么想，她倒是觉得，如果李约棠只能用一种办法，那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两种。
她既然说了出来，那就变着法地告诉自己，第二种一定可以。
“你还是有办法的，对不对？”孟从欢有些激动地抓住李约棠的手腕，眼里迸射出光亮，看着她问道。
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语气里都带着一丝祈求。
李约棠听出来了，她不忍心看着好友多被病痛折磨哪怕一日，有些煎熬地闭了闭眼睛，随后点点头。
“像我说的，可能会很痛苦，你确定自己能坚持？”李约棠又重申一遍。
孟从欢眨眨眼，“真的会很疼吗？”
“嗯。”李约棠无法想象的那种疼痛，很可能会让人直接晕过去的那种。
看她表情这样严肃，孟从欢心里一惊，想了想，还是点头，“好，那就快点。”
“你自己决定好了是吗？”李约棠反复询问。
孟从欢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她的小脸煞白，但眼神还是很坚定，对李约棠道，“不要再问了，我不会改变答案的。”
“好，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过来，到时候你不要出去。”李约棠果然不再询问。
她不打无准备的仗，来之前就预想好了两种结果。
一种是她同意，一种是她拒绝。
若是今天孟从欢拒绝了，那李约棠会再劝说她，如果在她去江南之前问没能劝通她，那李约棠就等着从江南回来再说。
可如果像现在这样，孟从欢同意了，那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她早就准备好了治疗方案，也是两种，时间药材甚至孟从欢到时候会出现的反应她都列在了计划里，不会耽误一点时间。
什么叫做争分夺秒，看看李约棠那密密麻麻的计划表就知道了。
看着李约棠的样子，孟从欢越发确定这人很靠谱，不是什么心血来潮。
正是因为这样，孟从欢也更加感动。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亲人，还会有其他人关心自己的身体呀。
送走了李约棠，孟从欢很快就被叫到了孟大将军的书房去。
孟大将军很疼爱这个女儿，那么多孩子里就这么一个女儿，可真是让他这个糙汉子觉得开心。
这么多年，一直都捧在手心里，生怕磕了碰了。
自然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也是很关注的。
“听说今天魏王妃来了？”孟大将军试探性地问道，还一边用余光注意着女儿的脸色，生怕自己一句话没问对人家直接变脸。
被宠大的孟从欢这会儿被询问，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还是很乖顺地回答，“平阳关心了一下我的病情……”
两人在房间里都说了什么，孟从欢几乎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孟大将军。
语气还挺平淡，像是在谈论今晚吃什么，完全没注意到孟大将军像是坐了过山车的心情。
说完了，孟从欢笑起来，一脸佩服，“爹爹，平阳她真的很厉害，什么都会。”
孟大将军，“……囡囡，你真的答应王妃要接受她的方子了？”
为什么听起来有点不靠谱呢？
而且，这种风口浪尖上，她突然过来要给孟从欢治病，很难不让人以为她是不是在图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