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有人听进去了他的话,朱渌心中一松。
    外面的枪声时断时续,关押人质的棚屋外有人影走来走去。他们没有放弃对人质的掌控,但是人手肯定不多。
    绑着朱渌的麻绳被生生磨断,两手从背后回到身前那刹那肩膀酸痛难忍。
    他飞速扯开脚上的麻绳,再环视周围,把其他人质身上能解开的绳索解开。
    他悄声伏在窗棂边,看到外面只有两个守卫。再潜回人质中说:“只有两个人,我来引开他们,你们借机逃跑,不要一味向外冲,注意隐蔽。”
    有华人将这段话用英语翻译给其他人质,最后大家一齐向他点头。
    朱渌深吸口气,甚至成败在此一举。他确信这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他们也只是坐以待毙。
    他攥住麻绳两端,摸回窗边,悄悄推开一段缝隙,瞄准一个人影猛地套住他的脖颈,不等他多做挣扎已经被朱渌勒得翻白眼,满脸青紫一动不动。
    是死了还是晕了?
    朱渌颤抖着松开手把他拖进棚屋,夺过他的枪,谨慎地把他绑个结实。
    然后摸到另一侧,用枪托狠狠砸向另一个人。
    那人应声而倒,哼都没哼一声就载到地上,脑后一片殷红。
    他只是受伤了,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朱渌哽咽地默念,却不敢上前确认。
    他回身向其他人质招手,“出来吧。往那边跑,那边人少!”
    暂获自由的人质们如同久旱逢甘霖,他们宁愿站着死,也不想跪着苟且。
    只有一个人,一言不发地捡起了另一个的枪,站到朱渌身边。
    那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英气而未脱稚嫩。
    朱渌哭笑不得地说:“小孩,你别捣乱。”
    男孩严肃地摇摇头,用生硬地中文说:“我是平川哲。我去过南非,杀过熊。”然后他低头研究半晌,给ak-47上了膛。
    朱渌渐渐认真起来,他上次摸枪还是半年前,在射击俱乐部射靶子,从男孩的动作能看出这并不是生手。
    “保护自己。”朱渌指指他,又指指逃亡的方向。
    平川哲坚定地摇摇头。
    朱渌皱紧眉,时间不多他没法再劝,“跟紧我。”他说。
    平川哲眼睛一亮,点点头。
    他们虽然有枪,但是以逃命为主,捎带引开敌人。
    但朱渌迎着枪声紧密的地方走是有打算的,他必须把恐怖分子和王室有关的消息带到,不然指挥官很有可能进行错误判断。
    他很抱歉把这个陌生男孩引向危险,但是他能力有限,没办法尽善尽美了。
    平川哲却一点原因也没有,在行进中,他已经几次向裹着头巾的匪徒开枪,好在一片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砰!
    身后又是一声,朱渌回身按住平川哲,厉声说:“够了!”
    平川哲眼白带红,表情愤怒又悲壮。
    朱渌这才想起他和之前被杀的人质似乎很亲近,他不是为了帮他才走这条路,他是想报仇。
    “他们,杀我叔叔。”平川哲咬牙说。
    朱渌叹口气:“留着你自己的命。”然后转身前行。
    噗!
    身后传来子弹入地的声响,而位置就是他们挪动之前的地方。
    “糟糕!快走!”朱渌拉着少年的领子往前扔。
    他们被发现了。
    而对方人数众多。
    他们只能跑,没命地跑。
    朱渌觉得两辈子加一起都没跑过这么快。
    子弹从身边嗖嗖穿过,朱渌瞪着眼睛往前跑,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隐蔽不隐蔽了,他只想马上看到友军。
    “啊!”身后一声短促的呼痛,平川哲中弹了。
    朱渌一咬牙,猛然停住转身往回跑。
    恰巧,一颗子弹落在他原本前行的轨迹上。
    好险,朱渌脑中闪过后怕,立刻抬手放枪,然后扑上去拖着平川哲躲到掩体之后。
    平川哲咬紧牙,一头冷汗。
    朱渌掏出口袋里的麻绳,勒紧他的肩膀,说:“在手臂,不影响跑,懂吗?”
    平川哲忍痛点头。
    朱渌说:“好,我数一二三,我们继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