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好事多磨
且说五公主同莲妃一行人，尚未回到莲妃所住的青漪宫，在御花园里五公主便忍不住地喊道：“莲妃娘娘，您答应我的！”
五公主自信满满，即便先前女儿宴时曾遭沐晴扬婉拒，却还是执意认为自己做为金枝玉叶的皇室公主，只要先一步求得圣旨赐婚，龙行慧必不会是她的对手。
却不想今日才要付诸行动，却硬生生被黄太妃和北越太子等人给搅了局，教她怎能不怒！
“闭嘴！本宫自有打算。”莲妃连看都懒得看五公主一眼，只低声喝斥了一句，便示意容嫔将人送回公主寝宫，自己则匆匆往青漪宫走去。
不多时，宫中便传出五公主回到居所后很是闹腾了一番，而青漪宫中则是一片静默，唯有莲妃所居主殿一室影影绰绰至深更方歇，为这难眠之夜更添一番阴暗诡谲。
纵使今日栖霞公主和赵盈汐等人提前了两日现身宫宴，同行的亦有太妃，却是不能留宿宫中的，也不知是否故意为之，太妃非但拒绝了皇后留于宫中的提议，还直接带着人住进了驿馆。
将栖霞公主劝了回去，赵盈汐坐到了太妃面前，此时房里服侍的宫人皆被遣了出去，独留两人对坐，沉默了许久，太妃才淡淡地抿了口茶水说道：“汐儿，妳逾越了。”
“娘娘，我不甘心。”赵盈汐握在身侧的拳头紧了一紧，强压住心中的激动。
当年若非太后横插一手，她何须远嫁和亲，龙清逸如若一直不娶宸王妃便罢，可这个位置竟要落到一个乳臭未乾的黄毛丫头头上，这教她怎幺甘心。
见状，太妃也只是冷冷说道：“不甘心？妳待如何？别忘了妳还有个小皇子在北越。”
赵盈汐心裏一震，想起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儿，最终母子天性胜过了一切，咬了咬唇说道：“我明白了。”
太妃也不是不能理解赵盈汐所想，当年利用两人情谊挑拨宸王和圣上，终究功亏一篑，还使得自己失了大半的人手，直到这一两年才慢慢恢复过来，自然也是不甘的。
特别是见过凤卫的能力，更怨先皇将这支护卫交给了太后江思瑶那贱人，当年除却没有皇后的位份，她又哪里逊色分毫，如今捲土重来，她必一雪前耻！
“不过妳的打算却是不错的，哀家倒忘了琉华郡主的身分，如若此次算计不成昭慧郡主，和亲人选换成她似是更有利些。”太妃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纹。
原是打算将龙行慧推上北越和亲的人选，比起皇后所出的永嘉公主，若能藉此让手握兵权的福王与础帝生份，对她们的盘算极其有利。
先前她是没想过，赵盈汐今日之举倒提醒了她，宫明毓虽非福王亲女，那也是外姪女，再加上国公府和沈家的背景，能算计上可不更好？
更别提这人还是太后一手培养的，显然有入主宸王府的迹象，能如此大挫对手，想想都觉得心情激动，再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那接下来？”赵盈汐眼睛一闪，难掩情急地探问。
“不急，北越太子那处可都打点好了？”太妃好整以暇地抚摸着杯沿，认真地思考起来。
这头驿馆里深谈到半夜，打的是凤卫一时难以插手的主意，殊不知紫衣卫早盯紧了西府和青漪宫，这处虽说因事发突然，一时动用不了太多人手打探消息，倒也是将人看住了。
回头再说皇宫里，为着太后的寿宴，这日明毓不得不留下，太后还留了大长公主和福王妃在宫中，明面上是皇后请求两人能搭把手照看，实际上却是讨论起几个孩子的婚事。
大长公主从太后手中接过龙清逸自宫外传来的消息，笑瞇了眼调侃道：“如今知道着急了？”
她手上拿的是一幅美人图，那美人也不是旁人，便是捻花微笑着的明毓，而图中所绘之处，福王妃和皇后不甚熟悉，可大长公主和太后却不会不知，正是宸王府主院。
想想这些年和龙清逸谈论娶妃之事，女儿宴也不知道办了几回，这人总是推託，如今不就是终于知道着急了嘛！太后微扬起了嘴角：“妳们怎幺看？”
这是问她们有关几个小辈的婚事呢！皇后对永嘉公主早有打算，不过就差一道婚旨罢了，而大长公主和福王妃也早有默契，如今再加上龙清逸和明毓，众人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然而福王妃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今日北越摆出那般阵势，又有人动作频频，当前这和亲人选未定的局面，却是不好指婚了。”
这话倒是真的，若是照先前的安排，太后千秋宫宴时赐婚，那是再好不过了，偏偏北越显然是要掺和到底，若抢先下了婚旨，不免落人话柄，还以爲是她们故意躲掉和亲呢！
皇后轻叹一声，捧起茶盏说道：“真是好事多磨。”
一时半刻间，几人同时陷入了沈默，想起稍早太妃的步步紧逼，以及赵盈汐的来者不善，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怕这仅差临门一脚的喜事会有所变故。
“何须多想，如今可是北越求亲，就是直接赐下婚旨也没什幺大不了的，难道还要事事顺着他们不成？”大长公主很是心宽地直言劝解众人的愁绪。
“倒也不必如此，明日连同和亲婚旨一併赐下去便是了。”最终还是太后一句话拍板定案。
此话一出，皇后等人眼睛一亮，然而为保周全，纷纷开始盘算起明日的布置，间或开口商讨几句，特别是大长公主和福王妃两人。
不论这夜有多少谋算在暗处进行，也不知紫衣卫掌握了多少消息，次日，太后千秋寿辰之日，宫宴依旧是在万众瞩目下展开。
和昨日为将士洗尘所设的宫宴有些不同，虽是单纯的皇室家宴，可因众人比前一日来得更齐整，就连自将军府出事后便深入简出的太子妃也如期出席，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
明毓抚了抚腕间的紫金凤镯，虽不知为何太后稍早特地吩咐了自己把镯子戴上，或许是自前世就与自己甚有渊源的物件，有它在身边，着实让她此刻有些焦躁的心情安定了不少。
这日寿宴的地点不知太后是否有意为之，恰巧选的正是宫中往年举办女儿宴的宓秀宫，经过多日安排，宫人们井然有序，新晋的宜嫔赫然在座，皇后为此还特地做了安排。
看着坐在席位上的太子妃，明毓不是不同情的，她的脸色憔悴不已，带着苍白，旁人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连敷衍都懒得，双脣紧抿着，摆明了是告诉众人，她不开心，不要来招惹她。
再看几位皇子妃，许是新婚的缘故，面色红润和太子妃形成鲜明的对比，而明毓毫不意外地在这里见到了宫明璇，作为侧妃能出席今日的场合，便可见其恩宠，或者说有所图谋而来。
才这般想着，就见宫明璇一个转身做乾呕状，许是她的动作太大，惊扰到坐在她和汪心菲隔桌的英王妃，明瑞雨侧身欲避，却感觉有些晕眩，好在随侍宫人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这一个个的都是怎幺了？”莲妃见宜嫔有孕，还得了皇后青眼，原本就气不顺，眼见今日大好日子竟有人搅局，便语出不善地质疑道。
“就是有人事多，总不能是酒菜有毒吧！”五公主凉凉地说道。
“还不快传太医！”莲妃警告地瞪了五公主一眼，连忙让人去太医院传唤。
因着此番动静，殿中歌舞稍歇，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几位皇子妃身上，直到太医为两人各自诊过脉，贺喜道：“是滑脉，英王妃和平王侧妃这是有喜了。”
太医诊断一出，众人脸色各异，龙行昭面露惊喜，依稀还能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志得意满，只是下一刻看向英王龙行昀时，隐约流露出审视的意味。
这下热闹了，几位皇子均已大婚，先前太子妃有孕，可惜的是孩子并没有留住，宫明璇虽说只是侧妃，那也是上到皇室玉碟的，只要诞下皇长孙，平王府还能不受瞩目？
虽说世事并不尽如人意，明瑞雨也在此时查出有孕在身，好在宫明璇怀得早，如今已三月有余，只是因为衣着的缘故还看不太出来罢了，比起英王妃的胎，算来勉强还能佔了一个长字。
汪心菲虽是早知今日宫明璇会有此作态，也特地寻了理由带她同赴宫宴，可心中却是不甘的，若非知道皇长孙的重要性，她早就动手了，怎会容许宫明璇越过自己怀胎。
明毓眼珠一转，不禁感叹魏嫣然怀有龙嗣的时机选得妙极，她这下算看得明白，宫中这些年没有皇嗣降生，其中或许不乏础帝的放任和防备，而如今看着这局面，她还真能平安生下孩子。
想来莲妃也要下定决心和龙行昭靠拢了吧！来日太子遭废，前世那激烈的夺嫡之争俨然就要重上台面，但愿她所关心的人都能一切安好。
明毓的手在袖中转着腕间的凤镯，好将自己的心烦意乱掩下，太后和皇后等人，此时却是把话中焦点转到了康王妃沈玉绾的身上。
这也不难理解，几位皇子妃先后大婚也就近一年的事情，太子妃先别不论，如今还没传过喜讯的可不是仅剩康王府了嘛！
“可有让太医请过平安脉？”太后关心过康王的身子后，向沈玉绾多问了一句。
“这倒是没有，儿臣平日好吃好睡的，并不曾觉得身子有异，也就没让太医请过脉了。”
“既然太医在场，不妨顺便请个脉，不是哀家要说，你们在外头开府，上头没有长辈管着，这平安脉还是要按时请的，否则怎会都有两三个月身孕了才发现，这怀孕初期可是不能小觑的。”
趁着太医诊脉的期间，明毓多看了沈玉绾两眼，见着她面前几盘点心竟是空了大半，显然说她好吃好睡不是假的，可观其面色并无不妥，应该是康王府的生活着实令人舒心吧！
然而太医的诊断给了众人又一个喜讯，汪心菲的身子倒是并无异状，可沈玉绾却是同明瑞雨般有了约略两个月的身孕，看她得知消息一脸懵懂的模样，让太后直笑着摇头不已。
几位皇子妃的喜讯在殿中传了开，四处纷纷传来贺喜声，皇后迅速安排了人，将几位有孕王妃的吃食用具换了个遍，还让心腹和凤卫盯紧了人，务求不能有丝毫差错。
如此欢快的气氛，总是会有人忍不住做出些煞风景的动作，沈玉绾才从欢喜不已，好不容易寻着机会细细叮嘱她的德妃身旁复座，就听见太子妃语带酸气地开了口。
“呵呵，康王妃可是怀着身孕，这身子重，还是别走来走去的，要是出点事情，可怎幺好。”语气极尽温柔，可话语中的含义却尖锐到令人心寒。
对于太子妃此番含枪带棒的话语，沈玉绾并没有计较，反倒很是温和地回道：“母妃慈爱，便是多叮嘱一点也是应该，就连母后也很是关心太子妃嫂嫂您呢！”
“本宫也是关心你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金贵，可得好好的护着，若是出了什幺差错，后悔都来不及！”太子妃的语气温和，眼神里闪过的凌厉却那样尖锐刺人。
“多谢皇嫂关心！”沈玉绾性情温和，可太子妃万不该拿她的孩子说话，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便沉下了语气，抛下话后再不愿多言一句。
在一片欢欣的气氛之下，础帝举酒起身向太后一敬，众人神情一肃，知晓接着便是祝寿、献寿礼的环节了，只见宫人抱了一个锦盒献上来。
础帝接过锦盒，亲自打开笑道：“愿母后凤体康泰，福寿永年。”
锦盒里头竟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足有小孩拳头般大小，此物一出，全场皆惊，都道夜明珠已是稀罕物，更何况是这般大小。
太后很是欢喜地收下这贺礼，饶是大长公主这般见多识广的天之骄女，也不住连声讚叹：“温润如月、灵动如水，皇兄定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寻得此物吧！”
础帝笑而不语，皇后却是凑趣道：“夜明珠虽难得，可能留在母后身边，不致明珠蒙尘，便是此物的大福气了。”
好听话人人都爱，太后轻拍着皇后的手笑得愉悦，连声说道：“你们有心了。”
接着又有宫人捧了东西上来，上头覆了一块大红绸布，龙清逸两三步上前，亲自揭开红绸：“母后，这是儿臣找来给您解闷的，愿您福寿安康！”
只见宫人捧着的原来是一只藤篮，而方才在红绸底下一动一动的，正是一只小巧可爱的波斯猫，那猫儿皮毛胜雪，碧眼神秘。
想到昨夜商议之事，大长公主眼珠一转，才要开口，却被一道微带冰寒的女声打了岔：“宸王有心送玩物给你母后解闷，还不如早早娶个宸王妃，想必更能让你母后欢喜。”
说这话的也不是旁人，正是昨日算计宸王妃之位未成的太妃娘娘，太后闻言并不急着反驳，只接过那波斯猫，抚摸着猫儿柔软的毛皮，将此时座上各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最后笑着向皇后轻点了点头，方才好整以暇地笑言：“今日皇室大喜，又有北越贵宾同贺，哀家觉着不妨再添上几桩喜事，如此，便藉机会来场女儿宴有何不可？”
能参与今日寿宴的，一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此言一出，又见太后一个眼神，皇后便让人着手安排，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怎会不懂，女儿宴不过是个说法，这是太后要赐婚啊！
即便如此，众人也不免好奇，女儿宴那是斗才艺，今日太后千秋，邀请的人相较之下可少多了，又有北越太子和公主在此，难道真要让公主和亲不成？
再仔细打量几个赐婚人选，宸王那是不必说，原就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再来便是北越太子和几位尚未娶妻的世子及宗室子弟，由宫人递上玉珮信物，显然是用来取代选妃令牌的。
特别的是，几位公主和郡主的面前，竟也让宫人放上了荷包，一个个在呆楞之后，纷纷闹了大红脸，若非长辈在场，怕是顾不上表演，便要躲到殿外去了。
栖霞公主此时率先来到殿前，她今日穿着一袭大红色金丝滚边衣裙，裙面是用金线银丝绣成的孔雀翎图案，随着步伐流光璀灿。
她从容淡定地上前给础帝和太后请安，莲妃眼中精光一闪，状似惊艳道：“早听闻栖霞公主仙姿玉色，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本宫和皇兄随使臣而来，恰逢太后娘娘诞辰，在此献上一支舞，还望娘娘不嫌弃。”栖霞公主坦然大方地笑了笑，朝着上首盈盈一拜。
“能得公主献舞，是哀家的荣幸。”太后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
乐音一起，栖霞公主一个旋步便翩然起舞，她的舞姿轻盈飘逸，一曲惊鸿舞将鸿雁翱翔天际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寂静的只余下悠扬乐音，直到一舞毕，栖霞公主再次上前行礼，大家才回过神来，讚赏之语倾洩而出。
础帝抚掌讚道：“栖霞公主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舞惊鸿，真教朕歎为观止。”
栖霞公主被夸讚，倒是未见羞怯，看了一眼龙清逸，见其并无惊艳之色，咬了咬唇，这才昂首说道：“皇上谬讚了，栖霞不敢自得，倒也想瞧瞧贵国女儿的舞姿，还望皇上成全。”
这是挑战！栖霞公主要以一己之身，挑战紫金朝贵女的舞艺，又或者是另有针对？
对于栖霞公主此行目的有所听闻的，纷纷将揣测的目光投向龙清逸，又或者知晓些内情的好事者，还偷偷将目光抛向镇定自如的明毓，只可惜全都一无所获。
此时，太妃将刚端起来，还没来得及啜一口的茶搁下，冷淡地说道：“本宫听闻太子妃和几位王妃不乏舞艺精湛，不知道今儿个有没有那个荣幸目睹一二？”
皇后很是为难，她倒是想把太子妃拉出来，可太子妃如今的情状，肯定是不能的，而汪心菲虽是舞艺非凡，却稍逊栖霞公主一筹，一时间还真是寻不到好人选。
而打从那日将军府被烧，惊吓小产后，蒋玉菱今日还是第一次出席宫宴，一夕之间失去至亲对她打击甚深，闻言只是冷冷一笑，无意与之相较，故而并不做声。
莲妃则是瞥了汪心菲一眼，她便会意上前表明：“太妃娘娘，今日既是比照女儿宴，献艺的机会还是让与他人才好，琉华郡主乃女儿宴魁首，这人选想来是当仁不让？”
“还记得当日女儿宴上，五公主起舞作画惊为天人，七妹妹又写得一手好字，想来不会逊色分毫。”宫明璇言语中不但捧了五公主，做为明毓的堂姊，她给明毓揽事，再自然不过了。
打从昨日赵盈汐屡屡针对自己，明毓便知道今日一番刁难必是逃不过的，于是自太妃开口说话起，她便盘算着该如何应对，也好在先前已有腹案，如今不过是要稍做更动罢了。
然而，龙行慧虽说昨日于探望宜嫔之后，曾与明毓就今日必然的刁难做过讨论，却不曾想过明毓会被要求献舞，从未看过明毓跳舞的她实在忍不住担忧，想着就要起身拦阻。
明毓却拉住了她，暗暗示意要她放心，自己则几步上前盈盈一拜：“琉华谨以一幅绣画，祝太后慈竹长春、萱草永茂，至于献舞一事，容琉华稍作準备。”
“就依妳，需要协助儘管让人去办。”太后笑着点头，还让宫人将明毓所献绣品展开。
那是一幅以繁花体寿字所绣成之图，一展开便让人再次惊艳，当真是百花齐放，紧接着几位王爷和王妃也将自己精心準备的寿礼一一献上，都得了太后的欢喜。
当明毓换好舞衣归来，众人才发觉永嘉公主和龙行慧不知何时站了出来，一旁则摆上了琴案和箜篌，显然是要给明毓伴奏的，一时间众人脸色纷呈。
明毓三人也不管众人所思为何，逕自向太后行过一礼，随着明毓一个甩袖，乐起舞动，众人才发觉她竟是做鼓上舞，虽不是如宫明璇所言的起舞作画，却也令人讚叹不已。
看着明毓的舞姿，太妃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以为让永嘉公主和昭慧郡主一同献艺便能分散目光？只怕是将三人一同拱了出来吧！这下无论是谁被选上和亲，都有好戏可瞧了。
殊不知，下一刻众人所见，将太妃等人的得意之情狠狠地压了下去，暗恨明毓委实狡猾地难以让人算计，也让太后等人大大地鬆了一口气。
在舞曲即将终了之时，明毓一个旋身甩袖，就听见三道童音唱和从琴案后头的屏风处传来，定眼一看，那走出来的小小身影，不正是永晴郡主和国公府的那一对双生儿女嘛！
三个粉雕玉琢的孩童，因着太后娘娘的寿宴打扮得极是喜气，合着乐曲蹦蹦跳跳地走到殿前，口中还唱着贺词，纯真之态不禁让人会心一笑。
这就是明毓要的，既然要一鸣惊人，又不想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虽说作鼓上舞并非先前所计画，倒也不妨碍什幺，她是不曾在人前跳舞，却不代表她不会。
不是想算计她们之一成为和亲人选吗？让三个娃娃一个搅和，现在谁还能联想到和亲之事，只怕此时在这殿中，多的是在心中暗自咬牙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