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太后此刻看不见,她仍是心虚地往她那儿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欲出言回绝江夏的“好意”。
未及唐潆开口,太后已先她一步,正色道:“十一娘,你少教坏她。”
此言本是太后基于唐潆母亲的身份说出,但话音落下,想到彼此间如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别扭。为将这别扭驱散,她又补了一句:“御史皆古板顽固,最是看不得宗室中此等行乐之事。平素你如何作为,因你是长公主,御史尚可忍住不说。长庚不同。”言语间更增添了长辈的气势。
江夏挨了训斥,却是不恼不怨,只幽幽地看向唐潆,遂叹气道:“我知。小七倘若胡闹,不说御史,阿嫂你便饶不得她。”
“……”被江夏说中,唐潆如鲠在喉,片刻间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太后亦是顿了顿,才轻声说:“是,她若胡闹,我定不饶她。”
豢养面首与之作乐是胡闹,抑或是……欲与母亲结为连理是胡闹?太后话中深意究竟为何,唐潆不知。她目视太后,见她唇角微扬,仿佛浅笑,但倏尔间,又弧度平整如初,仿佛错觉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医官入殿,将白布拆下。夜幕将至,江夏携女,告退先行。
殿中除却宫人外,又只剩下唐潆与太后二人。
晚饭后,宫灯璀璨,云屏烛影,袅袅沉香,闲话家常。
这是一日中最温馨惬意的时光。
唐潆与太后相对案几而坐,?弦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