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心里头压着块大石头。说他是病由心生,一点也不夸张。
谢忱给他换了衣服,又让尘乙下山请来大夫,折腾了很久才给孙蓬喂了一碗汤药。接到消息的孙府派了孙蓬的庶兄孙萦过来,他倒是想把弟弟接走,可人躺在床上病着,除了谢忱,谁碰他都会下意识地挥舞拳头。
孙萦挨了孙蓬几个拳头,只好捂着被一拳打得流血的鼻子,另外找了处厢房留宿。
翌日清早,屋子外的阳光格外亮眼,孙蓬被一阵嘶声裂肺的猫叫吵醒,睡眼惺忪地抬手遮了遮眼睛,再睁眼时,就瞧见自己躺在了熟悉的禅房里。
枕头和被褥上还带着檀香,是那个人身上一贯的气味。
孙蓬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睡着前的记忆陆陆续续浮上心头。
徐家被抄家,他心里压着事情,闷闷不乐,谁也没告诉,跑出了家门,出城的时候遇上了想把徐家小郎君偷送出去,给徐家留点香火的下人。
再然后,他帮着把那个小孩带出了城,却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藏到哪里,只好带着小孩上山找谢忱。
紧接着,他差点在山门外撞上了和谢忱在一起的熙和帝,只好带着小孩躲起来。
最后,熙和帝下山,他被谢忱发现,抱着小孩出来,然后……
然后似乎就病倒了。
这些他都想起来,至于他烧得糊涂,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时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孙蓬蹙眉起身,下地时双腿尚有些虚软,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一坐到床沿上。
禅房的门这时候正好被人从外头推开。
“醒了?”
谢忱端着一碗汤药进屋。门一开,就有风跟着吹进来。孙蓬下意识眯了眯眼,透过很快就关上的门缝,清楚地看到门外满地银装的样子。
“下雪了?”孙蓬有些吃惊。
“嗯。下了一晚上。”
谢忱将药端到他的面前,待孙蓬接过汤药,谢忱径直蹲下身,握住他踩在鞋面上,未穿足袋的脚掌。
他的手很热,热得孙蓬一个激灵,差点倒了砸了手里的碗,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大师。”
“你喝药。”谢忱抓着孙蓬脚掌的手一动也不动,伸手从床尾摸出一双净的足袋,低头仔细帮他穿上,一边穿一边淡淡开口道,“你才退烧,小心别又病倒。”
“啊……好。”孙蓬咳嗽两声,老老实实地喝完药。脚上已经穿好了足袋,暖暖的,叫他有些舍不得塞进鞋子里。
手里的汤碗被谢忱接过,转身放在了禅房内的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