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系统重生后

分卷阅读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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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虚言直到一个时辰后,依旧气不平。

    他气咻咻坐在院内那棵云柏树下,浑身凌厉剑气却搅得那树木摇晃不止,碧翠树叶落了一地。

    “煞灭宗的人真不是东西!亏他们还在我仙道的地盘,竟敢如此嚣张行事,真是好大胆子。什么过几日取我性命,啊呸!本大爷倒要看看,他怎么取我性命!”

    那少年在顾夕歌耳边絮絮叨叨,活像一只多嘴的八哥。他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横眉怒目,整个人就是好一出戏。

    顾夕歌只是扬了扬眉,并不搭理他半句。这番话杨虚言已经翻来覆去说了一个时辰,他听得耳朵都快生了茧子。

    整个冲霄剑宗都说杨虚言应该与顾夕歌对调一下,破坚一脉历来沉默寡言不服就,哪像这位小师弟般聒噪得令人心烦。

    这种对敌之时用言语扰乱别人心智的行事作风,合该是心机万衍一脉才得出来的事情。

    宗内切磋时杨虚言依旧话头不停,十句倒有七句能戳到人的痛处上。修士固然心神宁静不被万物所扰,但许多年轻弟子还没有此等宠辱不惊的修养。他们的心一乱,杨虚言的剑光便趁虚而入,颇为卑劣地赢了切磋。

    如此嘴欠的一个人,竟靠着此等下三滥手法获得冲虚剑宗峰内初始第三的好名次,简直让不少人侧目。

    此等名次却和前世没什么区别,顾夕歌依旧是第一,杨虚言还是第三。

    第二的那位却是步虚一脉的张秉君师兄,他一向奉行少说多做的原则,极少有功夫应对杨虚言滔滔不绝的废话。

    从冲虚剑宗到蓬莱楼的这一路,杨虚言被纪钧威势震慑,半句废话不敢说。直至此时得了空闲,立刻拉着顾夕歌大吐苦水。

    天见可怜,整个冲霄剑宗愿意听他说话的,竟只有顾夕歌一个人而已。

    虽说顾夕歌时常一言不发,好歹他能忍住不动手揍自己。只这点就让杨虚言十分维护他这位仅仅比他大了半岁的顾师兄。

    “顾师兄,师兄,难道你就不生气么?”

    杨虚言终于说累了。他望了顾夕歌一眼,却见他这位容貌昳丽的小师兄,正用剑光刻着一座松木小像。

    顾夕歌将那缕剑光束得极细极轻柔,一丝不苟地勾勒着猎猎迎风的衣袍,剑光吞吐间,那人俾睨众生傲视天下的气派跃然而出。

    那是纪师叔,没想到顾夕歌倒有此等精细本事,真叫人刮目相看。杨虚言脆闭了嘴,专心致志看顾夕歌雕像。

    眼看这画龙点睛的最后一笔就要落下,顾夕歌剑光一顿,却将那雕像毁了个净净。纷纷木屑自他指间散出,风一吹就消失不见了。

    “哎,毁了嘛,怪可惜的……”

    “拙劣之作,未得师尊三成神韵。”顾夕歌长睫一眨,又转向杨虚言道,“就像我先前说的,那原道冉固然嚣张,你又何必同一个死人生气。煞灭宗行事越张狂,他们心中便越没有底气,不过浮云碍眼,不值得记挂于心。”

    这却是顾夕歌上辈子就知道的道理。大道无形大音希声,纪钧只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任谁都能一眼瞧出他与苏舒修为谁高谁低。

    杨虚言不由咋舌,连连摇头说:“只这养气凝神的涵养,我就和顾师兄比不了。若有人得罪了我,我定要他羞得面红耳赤,恨不能当场自杀。”

    那眉目精致浑身似能绽出光芒的顾师兄,却悠悠道:“杨师弟比我心眼好,只羞辱人一顿就算了事。谁若得罪了我,我却要他三个月都不好过。”

    他似是玩笑又似是认真,听得杨虚言后背细细碎碎出了一层冷汗。此等报复方法,可比自己那不痛不痒骂人两句阴损多了。

    万衍一脉心机多,这话的确不假。

    门外却有人拍掌称赞道:“想不到纪钧的亲传徒弟,行事风格竟和我颇为相似,真是意外之喜。然而你终究太过心慈,若换成是我,我要那人一辈子都不好过。”

    杨虚言探出头来,想瞧瞧是谁敢如此大模大样夸赞顾师兄,隐隐竟将自己与纪师叔放在同一高度。如此口气大,也不怕折了舌头。

    如此良机,他定要好好损那人几句。杨虚言只看了一眼,就百无聊赖地缩回头去,显然那人他得罪不起。

    那修士白衣如云玉冠束发,一种天然而然的高贵气派油然而生。此等人物,即便不着锦衣华服而是身穿粗布衣裳,亦不会有人将他同贩夫走卒混淆。

    而他身后跟着的那青年,真是杨虚言生平为三见过的标致人物。其余两者一为他身边的顾夕歌,另外一个却是芳名远播的白青缨。

    那青年龙章凤姿萧然若林下之风,一双桃花眼似是多情又似极无情,只消轻轻一觑,便能引得女修芳心大乱面颊绯红。原道冉固然已算得十分英俊,这青年却比之更胜一筹。

    杨虚言心想,这人同顾师兄站在一块当真十分好看,若能加上白青缨师妹就更好了。

    “混元派易弦前来访友,还望纪真君出门一见。”那白衣修士悠悠道。

    他这般大摇大摆闯进来,也不叫人通报一声。此时倒讲起礼数来,简直讽刺。

    杨虚言刚想开口,就听得顾夕歌淡淡说:“家师旅途劳顿,正在歇息,还请易真君回去吧。”

    顾师兄怼得好,这种无理之人就合该狠狠刺他两句,杨虚言在心中默默替顾夕歌叫好。

    易弦不怒反笑,只平静道:“这是我同你师父之间的事情,你又何能做得了主?”

    他话音未落,周身庞大威压就骤然而发,如山岳压顶又似巨浪滔天,震得杨虚言几乎喘不过气来。

    顾夕歌固然也不好过,他的眼睛却直直望向易弦,眸中一片寒意。

    “你逾越了。”

    屋内有数道剑芒顷刻而出,似无声无息的黑色闪电,瞬间就将那威压割得零零碎碎,杨虚言又能呼吸了。

    其中一道剑光却并未停歇,反而直直点在易弦身后那青年身前三尺,猛然坠落,将这坚固至极的云唐玉地面切出一道裂缝,足有一丈深。

    那青年刚刚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却依旧面色不变,一双眼却一眨不眨盯着顾夕歌。

    此等镇定自若的本事,当真是杨虚言比不上的。随后他又暗暗称赞纪师叔威武至极,半点也不手软。

    易弦为难顾夕歌,纪师叔便以牙还牙吓唬他的徒弟,一报还一报。

    眼见自己徒弟差点死了,易弦依旧笑吟吟道:“筑基六层,你这徒弟修为到比我徒弟还高一个境界,不愧是无上剑体。”

    易弦瞧出纪钧并不想答话,索性扬了扬眉说:“事关太玄真君,你当真不见我?”

    终于那玄衣剑修自屋内冷然道:“有事快说,说完就走。”

    易弦进屋前,特意叮嘱那青年道:“重光,你们五年未见,也该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