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闪着细小水钻的黑‘色’抹‘胸’,搭着一条仅仅包住‘臀’部的极短牛仔‘裤’,配着一双黑‘色’的‘抽’折高筒靴。耳朵上挂着一对稍显夸张的黑白条纹耳环,脖子上挂着黑白‘色’的十字架。冰冷的目光以傲视群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更令人感到恐惧。完美的五官令自己在人群中惹人注目,特别是那妖媚的紫瞳,迸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寒意,淡紫的眼眸‘露’出慵懒与冷傲。
她的舞姿如梦,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
她的舞姿如画,每一个动作都书写着不一样的唯美。脚尖轻起轻落,触到了地面,一丝凉意贯穿全身,深吸一口气,高傲的抬起头,顶起纤手,自然的回旋。身体在优雅的旋律中不慌不忙的转动,那样的优雅,唯美。她整个人身材高挑,上围不是特别丰满,但腰细‘腿’长,看上去比例很完美。
“她叫什么名字?”李易拍了拍前面那哥们的肩膀,那人明显的惊了一下,瞅了瞅李易,“哦,你说suki旁边那位啊?她叫倩倩,王倩。”
一群等着开工的服务生就这么欣赏着曼妙婀娜的舞姿,李易觉得王倩的眼睛太美了,自己先前感受到的震撼只是她无边的魅力中的一小部分,只要这双眼睛在闪动,自己就根本不可能把视线投向它处。那眼睛真的太漂亮了,正当李易仔细的观望着,突然,那双眼睛扫到了他这个方向,并且发现他在认真看她。
李易自以为,大多数情况下,当一个姑娘和陌生男人对视时,先离开的目光一定是那个姑娘的。没想到,这个王倩毫不羞涩、也不畏惧,不躲不闪,一边跳着舞一边就那样充满挑衅意味的盯着自己。
渐渐地,李易感觉自己有些底虚,强忍着想扭头的冲动,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迎视着她犀利的目光,生怕自己避开目光就会丢人。但是实在有些受不了她瞳孔里的光亮,三十秒之后,他冲她伸了伸大拇指,然后迅速转过了头,心里琢磨着这‘女’人一定在笑自己的怯懦。
第一天李易看的是包间,什么都不通,只知道点单、抱酒、开酒,然后就傻傻的站在包间外面,等着客人叫!服务员的工作不是很多,因此也不难学,很快他便适合了做服务员的工作。从客人进房‘门’的那一刻开始,倒茶,点酒,开酒,倒酒,清洁茶几卫生,房间卫生,解决房间内突发事件,直至客人结帐离开后把房间卫生打扫干净,接待第二天的来客。
工作让他接触到各‘色’各样的人,形形‘色’‘色’,鱼龙‘混’杂,却有一样却是肯定的,都是来开心的,个个笑容满面,包括李易自己,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是伪装的,但他给的服务却完全是一样的。而且李易觉得通过他们也让自己学会了很多不一样的人生经验,一间房一个故事、一个体会。
夜店这个地方是个神奇的场所、跑车、名牌、美‘女’。在这个场合、内敛和低调没有市场。人们要的是直接、快速、虚张声势、及时行乐、人们搜索着自己的猎物,自己慢慢地变成动物。这里最多的是扭曲的肢体和表情、堆砌出来的笑容还是掩盖不了眼中的空‘洞’,缺爱的人来到这里。而这里最缺的,恰恰就是爱本身。平淡无味的生活,浮华而奢靡的夜店,用酒‘精’麻醉纷扰‘波’涛的内心。
夜场工作也是一份职业,夜场工作跟别的工作大有不同。夜场是一个充满‘诱’‘惑’,纸碎金‘迷’地方,有的人称为糜烂不堪,有的人觉得是一种时尚,每个人理解不一样。李易觉得夜场是最好的锻炼一个人的地方。短短几天时间,就看到了人生百态,看到的都是人‘性’的另一面,男人禽兽的一面,‘女’人贪婪的一面,说白了就是男人‘花’钱买开心,‘女’人出卖自己换取男人的金钱。
社会无非两种情况买和卖,需求和供给。场子大,场子多,‘女’孩就一定会多。他现在从一个‘女’孩身边走过,基本上看几眼就能分辨出是不是做这个行业的,是什么级别的‘女’孩。对于在男孩和男人只有一步之差的李易来说,不知道是不是‘性’格内向的原因,到现在还没谈过一个‘女’朋友,没约过会,没牵过手,没那什么,可以说是这间夜场里唯一一个童子‘鸡’。
因此没少被那些‘女’生调戏,记得有一次在包间的走廊里被一个叫薇薇姐的妈咪‘逼’到墙角,她双手撑着墙面口中吐着酒气,媚眼如丝望着他,面泛酡红,“怎么样?小弟弟?姐姐漂亮吗?”
“漂……漂亮。”李易不知道她想要干嘛,有些紧张。
这个薇薇姐在场子里算个红人,游刃有余游走在各个阶级的客人堆里。什么时候脸上都是和和顺顺的,从没见过她发过脾气,也从没见过她有过气恼,深受手下一帮‘女’孩子的拥护。眼下估计喝得有点高了,她那略微厚了一些的嘴‘唇’,显出了她温厚的天‘性’,可是嘴角那两道深深的皱纹却预示着她并不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薇薇姐听见后身手矫健像个猴子似得突然跳起双‘腿’缠住他的腰,手直接圈起了李易的脖子。瞬间,李易像是出于自然反应一掌就把薇薇推开了,她被撞在墙上很是吃痛!
“对不起,薇薇姐,我不是故意的。”李易有些慌‘乱’,红着脸道歉,他老实巴‘交’的,跟人翻了脸,到急眼的时候,光红脸粗脖,说不出有分量的话来。
薇薇姐‘揉’着背,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幽幽说了一句,“没事,你去忙吧。”
李易相信她们之中很多人都是好‘女’孩,其中不乏多才多艺以及高学历的。也许她们在现实中有太多不容易,太多的辛酸,都不忍让自己单独腾出时间来细细品味。当然,假若生活工作就是如此歌舞升平,相安无事,她们也就安乐于此。和服务生或者其它男人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年轻就是好,可以尽情的去挥霍,可以尽情的享受别人的追捧,或许也可以用自己的青‘春’去换取下半生的保障金。
就这样,无论在工作中还是在工作外都一直在延续着这种‘精’神麻醉,不忍独处,或许她们也曾想过白马王子的降临,但是真正遇到能靠自己努力奋斗的好男孩时,她们却说对不起,你是一个好人。因为在多数的她们眼里这些好男孩只是连长相都没有的吊丝,这一点,还不如自己这个服务员。
这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地方,其实哪里都有‘诱’‘惑’力,关键看你自己了。你看着别人拎着爱马仕,可你不觉得自己淘的小包也很可爱吗。开跑车上班的‘女’孩比比皆是,但是挤着地铁也很快乐不是吗。进入夜场的‘女’孩说直白点就是为了赚快钱,不要说还有人有天天熬夜献媚,喝酒喝到吐的爱好。
李易对这些很漂亮、很‘性’感、也很嗨的夜场‘女’子刻意保持着距离,他或多或少也许能感触到她们那份内心深处的寂寞,从一个眼神中,从她们唱的一首歌里,紧接着转而又是叽叽喳喳,一片欢声笑语。
她们都是好演员,一个好的演员也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生活本来就是演戏,只不过夜场‘女’孩需要演出两场,一场是给观众看,一场是让生活看。谁说人一定要随‘波’逐流?和一个个刚刚认识的欢场过客演出一副情意缠绵的样子,也许迈出这个场的大‘门’,相互告别,从此不再相见,只能有片刻的温存,仅此而已。
看得多了,李易的内心也渐渐有些麻木了,很多时候,他会在夜晚默默祈祷,愿自己在没有被夜场同化之后,心中仍保持曾经的执着,那份傻,还有那份内心期待的爱。
服务员的工作繁琐、极其累,李易时不时站得累了,会借着‘尿’遁去卫生间,坐在马桶上趁机休息一会。没有变化的生活,就像织布机上的经纬,一匹一匹的岁月都织出来了,而‘花’‘色’却是一个样子的单调。
既然是夜场,那肯定就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况且是夜场这种寻欢作乐的地方,‘花’姐的那句四字真言谨言慎行在这个地方同样适用。
这天已经很晚了,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李易负责的只剩下最后一个包房了,正在包间打扫卫生的时候,突然领班一路小跑过来,朝李易大声吆喝,“快,上客了。”
“什么?”眼看着就这最后一桌了,马上就要走了,这个时候上客指不定要要多久!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李易还是带着服务员特有的微笑推开包间‘门’。他们一行四个人,清一‘色’的娘子军。
那几个‘女’的也算漂亮,李易两眼从他们身上一扫,看穿戴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清一‘色’的大牌,光其中一个‘女’生身旁那爱马仕的包,李易就知道最低也要十万以上。这几人显然是老夜场了,李易习惯‘性’的为他们点单、抱酒、开酒。就在他把酒开到第十一瓶的时候,其中一个穿着巴宝莉体恤的‘女’子说话了,“帅哥,等下陪我们喝几杯。”
其他‘女’孩子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不知道怎么的李易就是不愿意,他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半‘阴’半晴,什么东西都吸引不了他。只见他微微一笑,不卑不吭说着,“对不起,我们公司有规定,服务员上班期间不能喝酒,不好意思。”说完,拉开包间的‘门’就出去了。
站在包间外面,李易站着标准的军姿,双目无神直视着前方,心里琢磨着今天估计要闹到天亮去了。静静站在空旷的走廊上,有些空虚,有些凄凉。
不一会,包间‘门’开了,是另外一个‘女’生,超短裙、黑丝袜、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她笑得很傲气,“帅哥,我姐叫你进去喝几杯,怎么了?有那么难吗?”
为什么要进去?我现在还在气头上呢,少来惹我!即便心里这么想,李易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依旧挂着职业微笑解释,“不好意思,美‘女’,我们公司有规定,服务员上班时间不能喝酒。”
那黑丝‘女’孩听了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嘴上没把‘门’的,肚子里有什么就揣什么,话锋一转,“要是我非得让你进去喝呢?”
在一旁也等着收工的领班听了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凑到黑丝‘女’生身前推起谄媚的笑容,接过了话,“这位美‘女’,我们公司是规定服务员不能喝酒,你实在觉得不行的话,你可以去大厅问问我们经理。”
大概过了二三分钟,那‘女’孩踏着高跟鞋“踏、踏、踏”的就回来了,走在李易面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经理叫你过去。”说完便把‘门’一拉,扭着身子进去了。
去大厅的时候经理正洋洋得意坐在卡座上‘抽’烟,还放肆地把脚搁在桌子上,嚣张地吞云吐雾。经理姓王,长着一个‘肥’大的脑袋,细长的眼睛下有一个像‘肉’团似的酒糟鼻,一张过大的嘴巴正在一张一合地和另一个‘女’服务员说话,特别是那头发,一圈圈的,像个被扒‘乱’的‘鸡’窝,叫人怪恶心的。
可他却得意地摇晃着他的脑袋,好像要让人们欣赏他的头发似的。这家伙对服务员是笑里藏刀,见了老板,就像孝子见了灵牌一样,就差没跪在他的面前了。
王经理‘抽’了一口烟,忽然歪着脑袋对身旁的‘女’服务员微笑。他那带兽‘性’的眼睛,象贪馋的饿狗似的在‘女’孩的脸上‘舔’来‘舔’去。这时他那灌满邪‘欲’的‘毛’孔,似乎胀大了,正如在显微镜下放大的苍蝇,丑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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