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遇站在原地,仔细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从踏入训练营开始,到走进宿舍,这期间都没有什么特殊状况发生。
而且,我应该也没有犯任何错误。
在床上睡着后,我像往常那样在梦乡中清醒。然而,这次的情况完全差异。感受就像是身处某个幻梦,而自己过往所学的魂炼术全都失效。
错!我应当依然在梦联网中,因为脑海影象并不连贯,我是直接泛起在这里,并不晓得自己是如何走来……
而这种感受,即为梦的标志性特征!
岂非现在有位高品级纪人,正用强力控场术在使用我的梦乡?
想到这点,李遇就轻舒了一口吻。看来,班葵是想趁今晚磨练新晋纪人们的成色了。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找到使用我梦乡的那小我私家,攻击他,以破除幻象?
不行,也许照旧循规蹈矩要更好,究竟班葵这么做肯定有其用意。
倘若班葵真想磨练新晋纪人,那么她应当会居心在幻象中留下破绽或线索,如果能找到,那我就可以自行击破幻象。
李遇嘱咐自己岑寂。他开始在茫茫浓雾中行走,岂论他走到哪,周边都是一模一样的情形。五米之内空空旷旷,五米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是路,是山,是厅堂,照旧一个广场?
这些,重要吗?或许基础就不重要。
李遇决议抛开无意义的乱想,他只朝同一偏向行进,倒看走下去会发生什么。思考片晌,李遇选择了自己身体右侧偏向,对,就是这里,笔直走。
带着信念,李遇走啊走,走啊走,感受已经走了良久良久。可他眼中所见,照旧和原来一样,五米内空空旷旷,五米外什么也看不清。
李遇急了,他跑起来,想要挣脱这些浓雾,可不管怎么跑,浓雾依然缠着他。
“啊!”李遇实验在幻象中放声大叫,可是这片浓雾没有任何回音。
时间分秒流逝,李遇完全搞不懂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越想越急,急得开始抓耳挠腮。李遇试着往上跳,心想跳起来是不是看得更高,惋惜,无论他跳多高,在五米外的地方,看到的依然是浓雾。
怎么办?怎么办?李遇的脑壳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不,纵然是一团麻,仔细找的话,也会找到麻线的线绳和线尾。但此时,李遇却完全理不清头绪,那感受,就像脑壳被糊了一团浆糊。
陈素、梅梳月、朱欢,你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现在正困在幻象中?或者,你们已经醒来,正和班葵一起,看着我在这幻象中不知所措。
岑寂!岑寂!
李遇嘱咐自己,他索性坐在地上,重新思考对策。与此同时,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别乱,千万不能乱!
——也许有什么工具遗漏了。
班葵应当不会给我制造一个走不出的幻象,这个幻象里,一定尚有我未曾注意的地方。可那是什么?我似乎每种要领都实验过了。
俗话说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其中六路指前、后、左、右、上、下;八方指东、南、西、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这六路和八方,似乎都已经实验。
——错!尚有一路我未曾有思量。
我在幻象中走遍东南西北,我在幻象中跃起看天,但,我还遗漏了一路。
这一路,即是下!
想到这点,李遇马上振奋起来,他单膝跪在地上,寻找浓雾下方的破绽。
无边无际的雾实在扰人,就算雾的下方,也有一样的浓度。李遇没有放弃,他的眼睛死盯地面,突然,他发现地上有一只螃蟹在挪动。
对,一只高举双钳的螃蟹!幻象中除了李遇之外的另一个活物。
李遇兴奋异常,两道眼光射向小小的螃蟹,似要将它灼伤。小螃蟹在地上不规则地划圈,发现李遇在看它,小螃蟹便一耸一耸朝正前方爬去。
螃蟹直着走,有谱!
李遇心领神会,他随着螃蟹移动双脚。现在,他已经顾不上浓雾,他的眼中,只有小螃蟹。
行不多远,脚下的土地发生变化,从最开始平整的泊油路,酿成凹凸的石板,再酿成坑坑洼洼的土路。
又行不多远,螃蟹往地里一钻不见踪影。
怎么呢?
李遇抬起头,四周的浓雾全部消散。在他眼前,是个小乡村。村口有个水井,村子中央有个高高的钟楼。
我乐成了!我走出浓雾了!李遇兴奋地甩着手臂。
可,这里依然是幻象。
李遇很明确,他还没有完全乐成。他手搭凉棚望着钟楼,心中莫名以为,必须要到达钟楼才算过关。
事不宜迟,李遇撒腿便跑,村口水井横在必经之路。李遇正要从旁绕已往,却发现井壁上写着一排字:忠诚是昂贵的品质,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咦,这句话指代什么吗?李遇将之牢牢记在心里,然后追风逐电般奔出。
跑步乃李遇的强项,他很快就到钟楼脚下。门口有个老太太正等在那儿,她面色枯萎,全身干巴巴的。
李遇心下惊讶,径直上前。
老太太依然站在门口,挤着褶子脸,干笑着。
“贫困让让。”李遇小声道。
“你想进去吗?你想脱离幻象吗?”老太太阴冷地问。
“虽然想。”李遇脱口而出。
“脱离幻象也很简朴,只要你将村口水井井壁上的话告诉我就行。”
井壁上那些话……
李遇记得其中每一个字眼,但他不能说,只能默默摇头,因为话中有提示,不得告诉任何人。
老太太锲而不舍隧道:“倘使那句话烂在心里,你就会永远困于幻象。”
李遇照旧摇头。
老太太又使出一计:“别担忧,就是老朽将话写在井壁上。”
“不。”李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接下来两人又拉锯许多几何回合,不管老太太如何威逼利诱,李遇始终不吐一词。
终于,脚底猛烈一颤,理想开始土崩瓦解。抬眼,只见那面色枯萎的老太太,那钟楼尚有整个乡村,全都消失不见。
……
李遇醒来了,在宿舍床上。他已然明确,之前的考试并非考量新晋纪人实力,而是在考量各人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
此外,最后关于忠诚的考试,才是考察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