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重生指南

第五十三节:最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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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无心现在,正饱受着重生以来最大的痛苦,但正如面目上显露的愉悦之色,她享受着这份痛苦带来的清醒,与连自己都无法权衡的改变与利益——寂静了十数载的墨蝉动了。

    实际上,早在阿绫血脉苏醒之日,墨蝉便有了消息。

    活了五百年的大魔修,也难免为今生了一丝惴惴,寂静了如此之长时日的墨蝉,在她重生后,在一切还没灰尘落定之前突发变故——她倒不是担忧墨蝉又一次抽取寿元,这件事,前世履历两百载,早就习以为常了,也早就做了准备,倒是迟迟不动,反令人难以琢磨对策。

    这种变故在还没有确认坏,与更坏之前,也很难估量,否会因此而影响她眼下之结构。

    宁无心又向来不是坐以待毙者,既然阿绫血脉的觉醒一定水平上刺激着墨蝉,她也不必似无头苍蝇,瞎撞,有了目的,很快就有了行动。适才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靠近。

    直至今夜,霍绫血脉的完全醒转,墨蝉也终于从蛰伏中苏醒,直至刚刚,墨蝉所发生的变化,与给她所带来的一系列的改变,令她心中对于墨蝉的不确定变数,有了基本的定论。

    往后墨蝉会带来的后患是如何,她不敢说,因为还会不会又一次发生变故,她也不清楚。但今夜,必将是如虎添翼的一道浓墨重彩!

    是以她面目上的笑愈发真心实意,也愈发叫高峻少年为之不解。

    黄俞安终究没忍住,或许这是他开始谋算琢磨的几年以来,头一次在“同龄”人上,失了成算,那股好奇,蓦然就逾越了占据少年心头理智的上风,欲图询问。

    宁无心却完全不给他时机。

    第一,她没有须要跟这黄毛小子解释什么,岂论是自身的变化,照旧今夜她的所有企图,他只需要做好自己那一部门就够了。

    第二,魔修宁无心对于窥探自己隐秘的人,下手从来都没轻没重,但效果无疑没有一个下场是好的,只有坏,或者更坏。眼下她对这少年还没有恶感,自然不想拿他开刀,徒添贫困。

    少年很高,比宁无心与阿绫都要横跨一个头,长相普通,只双眉浓而凌厉,鼻子高若横梁,添了几分奇异的各人色彩,是那种,乍一看很一般,但绝对是让人看一两眼就能记得住的存在。

    淡淡瞥了他一眼,宁无心脸上愉悦之色不减反增,右手一伸,示意少年该交货了。

    等到少年将从肩负里取出一个小肩负递给她,宁无心脸上的愉悦之色才马上锐减,复归淡然,看了一眼肩负里的工具,收好的同时也从自己的肩负里取出瓷瓶,也许是出于对少年满足,递过瓷瓶的一刻,她英气长眉一动,笑道“你黄家那位老祖宗没告诉过你,小镇之外,最忌探人根底?”笑意很浓,却只在颜表,隐藏其下是淡淡冷然。

    看似不经意,却袒露了某道令黄家少年骇然的信息!

    黄家老祖宗还存活的信息,整个小镇知道的人都不多,他们家,也只有每一代继续人知晓,甚至于他父亲这一代,因资质都不达标,甚至都不知晓,这据传足不出户的宁家少女如何知晓!?

    九曲巷霍祖传承有一道“真凰涅槃血脉”,傅家有神秘经卷,黄家身为九曲巷另一处祖宅,小镇十二家族之一,祖上泉源同样不简朴,守着一件古物,而宁无心有幸,在上一次回到小镇时,见到某个知晓古物泉源的大宗门门徒前来“强买”,效果引出藏了数千年的黄家某一代老人。

    不是宁无心知道的太多,实在是小镇太小,其中龙虎却满地皆是,对于有心人而言,想不注意,也太难了些。

    高峻少年接过瓷瓶后,尚未来得及收回的大手停滞半空,气息同样一顿,普普通通的一张面目上,是难以隐藏住的动容,不行思议,眼前这少女现在的话语已远超他能接受的规模了。

    现在前,少女所作所为,已令他以为世事之荒唐,早就将少女归类于生而知之的妖孽之流,却委曲还能接受;而现在,少女此话一出,他已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少女所知,已经凌驾了小镇太多人!

    简直匪夷所思!

    他心中的疑惑,等他压下震惊,从浑然不知所措中醒转时,已经是少女迈出第三步之后了。

    少年扭过头,略微张嘴,只一刹那,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就被他扼制在唇齿之间,继而硬生生咽了回去,少女背影看似孤寂萧索,却似有种骇人心魄的气力,脑海马上就闪烁少女那句话!

    “小镇外,最忌探人根底!”

    不是黄家老祖宗没说,是他好奇心太盛,全然将这话丢到了安阳河里冲了个干清洁净!

    人呢,一旦太过张扬,就一定会引人注意,这个历程中,也或多或少会被人察觉一些细枝末节,以宁无心重生的资本,往后肯定会越发张扬,也会引来更多或好奇或心怀鬼胎之人的窥探,这是不行制止的,她也不行能隐藏所有,是以,就只能用实力说话了。

    而没有实力之前,只能将自己推向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岑岭,在小镇外,她自然不敢,有太多的人有太多的要领能够捏死她,可在道法禁绝的小镇内,这,就很管用。

    期待高峻少年压下心中的匪夷所思时,宁无心已经坐在了老庙门口的老银杏树一侧。

    老银杏树另一侧坐着九曲巷傅家的小瞎子,小孩卷缩着身子,一声不吭,却早已将所有的情况看在眼里。那黑猫则趴在小孩脚边,闭着眼,两耳却不时发抖,显然并不循分。

    这黑猫明确则良主而栖,泉源一定差异寻常,宁无心很早就注意到,但也很早就不再注意,与她无关的事,不故障她的利益,她没有须要破费心思,铺张时间。

    墨蝉的变化还在一连发酵中,那股刺痛入骨的痛感也在逐步的抬升,由宁无心的脸色从一阵阵煞白,继而铁青。便能推测痛感抬升的水平,清秀面目上,唯一稳定的是她仍淡然的神色。

    这股痛感早就越过了体内那还在扩散的昏甜睡意。

    是以,为了不久后的一场干戈,能够毫无肩负的展开,宁无心果真将扎在身上那十几根银针拔出,拔针的行动实在很轻微了,却骗不外那一双双似一刻也未曾从她身上转移的视线。

    由于扎入深渡过界,银针拔出时,其上不行制止粘连血迹。

    等到最后一根银针拔出,天穹闪烁一道白光,当雷声轰鸣在耳旁,积贮了一日的大雨骤然临盆,只在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里,细密的雨幕就笼罩了天地。

    四个默然沉静不言的半大孩子,连二连三站起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