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寒吩咐完厨房再回到书房,看到的就是秦栗脸色变来变去,似喜似悲。
在他出去的这短短几分钟发生了什么?赵砚寒眉头轻蹙。
“怎么了?”赵砚寒轻声问,“脸色不好?”
秦栗才把注意力放到了赵砚寒身上。
他有些无措的拿着小册子,略微尴尬道:“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就是我看桌上有些乱,想收拾一下……就掉下来了……我就看到了。”
赵砚寒看了一眼,见是那本缺胳膊少腿的奇怪信件,不甚在意,除去最隐秘的那些东西,其他的他不在意被秦栗看到,更何况还是这本奇怪的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从承恩公三子的房间里搜出来的,而且藏的很隐秘;不重要是因为上面的字很奇怪,有些缺胳膊少腿,读来晦涩难懂,难以连贯成完整的一句话,也不知是孩童的涂鸦还是另有深意。
赵砚寒琢磨了好几日,也没琢磨出什么名堂,偶尔能够认出几个相似的字,更多的也不确定,他认为这是一种新的文字,不同于大延和其他番邦的文字。
虽然不确定这些文字里面有没有他想要的线索和答案,但也需要慎重对待,所以他已经誊抄了一份送往京城,让天和帝暗中寻找各地文豪谋士认一认,看有没有人识得这种文字。
安抚的摸了摸秦栗的脑袋,赵砚寒声音轻柔,道:“无事,桌案上的公文你想看什么都行。最好能给我当个小谋士,出谋划策,就当提前入仕,练练手。”
秦栗的声音是压不住的惊喜和急切,他急急问道:“这里面的纸张还有吗?剩下的去哪儿了?为何只有三分之一?”
赵砚寒惊讶了,莫非他的灵泽认识这种新型文字?
“你……灵泽识得里面的字?”
“当……”想说当然认识的秦栗犹豫了,卡壳了一瞬,他要是说他认识这里面的汉字,会不会显得很奇怪?他又要怎么解释他为何认识?以他的人生经历来看,怎么解释都行不通,因为以前的他根本不可能认识汉字。
“我……”秦栗抿住唇,犹豫了。
赵砚寒眼眸注视着他,墨色深沉,看得秦栗心跳加快,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秦栗深刻的自我反省,他确实没有过多的在赵砚寒面前伪装,很多陌生的现代词汇都是随口就说,很多行为举动也没有刻意改变。
秦栗觉得赵砚寒肯定早就意识到他不对劲,只是将其归咎为世外来客肯定会不同寻常上,那现在呢?赵砚寒还会这样想吗?他会不会……
秦栗越想心里越没底,他会不会被当成怪物和异类?会不会被关起来研究?
“灵泽……在怕什么?心跳的好快。”赵砚寒开口了。
秦栗简直心脏骤停,脱口而出:“我没有怕!”
赵砚寒将人圈在自己怀里,安抚性的拍了拍背:“不怕,灵泽就是灵泽。你不说我也不问,等哪日灵泽真的信了我,再告诉我也不迟……如今灵泽不肯说,一定是有所顾虑,别怕,我会保护你。”
秦栗瞳孔一缩,赵砚寒猜到了!又猜到多少了?他不该小瞧古人的智慧的!
秦栗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我……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说,修与让我缓一缓好吗,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我不是怪物,不是异类,我就是……懂得多了些。”
“我知道灵泽不是怪物也不是异类,就是多懂些常人所不懂,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灵泽。”
闻言,秦栗将脸埋进赵砚寒胸膛,缓了缓心跳。赵砚寒耐心十足的圈着人,给予安慰。
过了一会儿,秦栗才把脸抬起来,从赵砚寒怀中出来。他将小册子翻开,对着赵砚寒道:“我认识这些字,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赵砚寒:“嗯。”
秦栗:“里面说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其他的我可以念给你听。”
赵砚寒将人拉到椅子上坐下,才开口道:“好。”
“这是十岁的承恩公嫡三子写的……嗯,算是日记吧?”秦栗找了个适合的词语,“就是记录日常的一些事儿,算随笔?”
“上面写了一些琐碎的日常,里面提到承恩公经常和一些长胡子见面,很神秘,书房常年不许下人们靠近,有一日三……额……”日记里没说这位嫡三子是男子还是哥儿!
赵砚寒适时开口:“这位嫡三子是承恩公夫人嫡出的三少爷,名齐铭,平日里不甚引人注目。”
秦栗表示理解,这位三少爷怎么敢引人注目啊,躲都来不及。
他接着说,“有一日这位三少爷好奇跑到了书房外偷听,才知道那几个长胡子说的是番邦语言,怀疑他爹里通外贼、通敌卖国,所以这位三少爷打算跑路……额,想办法离开?”
“就是这些,残留的日记内容只到这儿,后面应当还有,只是被撕毁了。”
赵砚寒若有所思。
秦栗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位三少爷还好吗?或者,人在哪儿呢?我想见见他。”
赵砚寒摇了摇头,“估摸着见不到了。你说这是十岁的齐铭写的?”
“嗯,日记里是这样写的。”
“这是初一从承恩公府里搜出来的,若从承恩公满门抄斩开始算起,已经过了八年,若这本日记是八年前写的,齐铭若还活着,估摸着十八岁了。”
秦栗张大了嘴:“满门抄斩?”
“嗯。”赵砚寒点头,“八年前,承恩公通敌卖国被皇兄所察,物证人证具在,不足一月就满门抄斩,唯独不见这位三少爷。”
还真让齐铭给跑了?发现事情无可挽回,自家便宜老爹自寻死路,所以提前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