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突然传来“吱——”一声急刹车。
有四个衣装笔挺的年轻人从一辆布加迪-威航里头下来,这四个人有黄种人,有白种人,还有两个黑人。
四人面无表情地走进实验大厅,白种人用英文开口:“听说您的实验成功了,威尔大人命令您回到总部去。”
麦克博士瞠大眸子,“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安武?是安武?!只有安武离开过化工基地!“这个叛徒!”
“嘭——”那黄种人突然一掌击在麦克博士的后劲,“聒噪!”
这时,安武走进来,那白种人说:“把那个实验成功的带上,还有死神-李和苏。剩下的都处理掉!能换情报的就换取情报,没有价值的直接埋掉!”
“是!”
安武走出去,将苏韵从小黑屋提出来,“上车——”他将她塞到化工基地的一辆小汽车里。
苏韵临上车时,对安武说了声:“谢谢。”
安武一窒,面无表情地将她推上车,“祝你好运。”
苏韵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车里等。
她已经猜到安武的特殊身份,在仙桃岛的木质别墅晒台上,安武虽然把孩子举到围栏外面,用令人发指的恶毒手段威胁他们,但是……其本心是想救他们。
如果,不是他阻止,托尼的迫击炮弹就会将他们所有队员全部炸成肉酱。
之后,安武把孩子交给她,又给孩子提供牛奶。他看似冷酷、不耐烦,但是他却故意把暖水瓶拎了过来。
队友们也一定想到了,安武是在故意帮他们,不然他不会给大家松绑,直到快到化工基地时,才给他们再次绑上。
虽然这一切都显然安武是在帮他们,但让苏韵完全肯定安武是在帮他们,是因为那两声枪响。
那两声枪响,是安武干掉了同车的那两个人。他怕他们知道内情,暴露他的身份,所以,必须将那两人灭口。
安武每一次行动都非常小心,在萧远要杀她的时候,他再次出手,给萧远打了一针,他的做法无可厚非,因为麦克博士确实想要给她做实验。
但是,她心里明白,安武是在帮她,是在救她。
这一次,安武将麦克博士实验成功的事情捅出去,带他们去掠夺者的华夏总部,就是他们国际战队和守护者的终极目的!
李砚和他的队友们,之所以受尽如此多的折磨,等待的就是这么一天!找到掠夺者华夏老巢的位置,并逐个端掉掠夺者所有据点!
这一次,安武为他们做得太多太多,他潜伏了这么久,不在关键时刻,他是绝对不想暴露的,他可以残打他们,残杀他们,但是,他对孩子下不了手。
苏韵猜测,也许孩子安全了,也许已经被安武转移到守护之地去了……
也许,只是也许……
因为,安武的终极角色,到底是什么,她根本无法判断。
安武,所做的这些事,谁知道是不是想获得他们的信任?他故意做出要帮助他们的样子,等待他们入套,也是说不一定的。
很快李砚也被塞到车里。李砚朝她一笑,苏韵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他的笑是胜利的笑,虽然满身是伤,但是,他们的终极目的达到了。
苏韵搂住李砚,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周围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坏人,也有可能是好人。所有人都在演戏,然而,谁演的什么角色,并不是眼睛见到的那么简单。
李砚伸手搂着她,低声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我很高兴,你拥有一双慧眼。”
苏韵摇着头笑,用口型对他说:“还需要再练。”
李砚抚着她的背,安慰她:“曙光来临了。”
“快一点——”那个黑人扛着昏迷的萧远,将他塞进另一辆车里。
三辆车呼啸地开走,十五分钟后,安武通知守护者:“行动。”
守护者快速将基地内的人员进行清理,接着悄无声息地将于家敖等人带走。≈ap;lt
☆、杀
守护者将于家敖等人救出,并清理和带走了化工厂里的一切资源。
于家敖联系上国际战队,稍作修整,立刻投入到下一个任务当中。因为李砚、苏韵和萧远被带走了,现在必须密切追踪他们的位置才行。
苏韵和李砚被蒙住眼睛,双手被绑在身后。没一会儿,两人又被换到一部货柜车里。
“老公,你的腿会不会感染?”苏韵有点担心。
李砚摇头,“没事,上过伤药,很快就会好了。”
“唔……也不知道小点点是不是安全了……”孩子刚生下来,都没记住长什么样呢……就被人抱走了。
“别担心,”李砚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悄悄说:“安武已经把他安全送走了。”
李砚用嘴叨开她眼睛上的布。苏韵也凑过去,把他眼睛上的布咬下来。
“你那么肯定?”
李砚朝她笑,“你老公的眼力,你还怀疑?”
苏韵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老公棒棒的!”
“你转过去。”
“哦……”苏韵转过身去,后背对着他,李砚看着她手上的绳子,看了一会儿,转过身,用手快速地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
苏韵活动着手腕儿,刚要给他解开,李砚却说,“你要记住绑绳子的手法。”
“……”苏韵感觉好笑,他的意思……虽然现在解开了,呆会儿还得再绑上。
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苏韵帮他把绳子解开。
李砚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伤药,苏韵接在手里,挑眉,“是安武给你的?”
李砚故意卖关子说:“你猜。”
“嘁——”苏韵只管给他上药,她明白,守护者与掠夺者斗了那么多年,里头内奸、卧底数不胜数。守护者里头也一定有大奸细,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是谁。
接下来这场仗,不只是看谁的实力更强劲,更重要的是看谁的卧底更会演戏。
药沫洒在腿上,疼得李砚“嘶嘶”地咧嘴。
苏韵心疼死了,给他上药的手都开始哆嗦。
“流了这么多血……”还好安武之前给了止血药。但是……那颗子弹是洞穿过他的大腿,所以,子弹在他的大腿前后都开了个大洞,血肉模糊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换作一般人早就疼得嗷嗷叫唤着要上医院了,她家男人,生生的挺着,还出任务……
苏韵搂着他,小脸贴在他胸口,心脏像是被人拿烙铁狠戳了几十次一样,太疼太疼了,揪扯着疼,闷闷的疼。
给他上完药,李砚说:“你转过去。”
怎么又要转?苏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乖乖地转过身。
李砚背对着她,快速给自己缝针。
子弹在他的大腿上直接穿了个洞,伤药的作用已经让里头的肉慢慢长合。他现在要把伤口缝好。不然,会很危险。
李砚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疼痛令他额头集满了汗。
他给自己缝针,疼得他直接就要昏过去,但他始终咬牙坚持着。
他怎么忍心让她看,只是看着他受伤,她都要哭了……缝针,她若是看见,得心疼成什么样。
李砚一边缝针,一边回头瞅她,生怕她转过来。
苏韵默默的落泪,她知道他在干什么……如果她转过去,会令他自责、会令他心疼,那她宁愿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担心他,苏韵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看……但是,你大腿后边的伤口也得缝……你自己缝不了,我又不会。”
李砚的手顿住,突然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他脸上的汗全擦在她后背的衣服上。李砚努力地平复着疼痛,苏韵回头,搂住他。李砚深吸一口气,开始继续缝针。
苏韵看得非常认真,因为这项工作很快要交给她来做了。
李砚缝完大腿前头的伤口,把针和肉线交给她。
苏韵接过来……她捏着那针,好像捏着一把刑具一样。
她的心是有多疼,连呼吸这么简单的事,都成了酷刑。鼻腔像是被滚水烫过一样,灼烧、酸烫。嗓子也在疼,连咽口水都像在吞针。
苏韵盯着那针那线……这针是特制的针,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可能就是为了防止被仪器探测到,特制的。线是肉线,缝完针不用折线,直接就长在肉里。
他为什么要随身带着针线?是因为皮开肉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他曾经都经历过怎样的战斗,让他给自己缝针时连眼睛都不眨、连痛都不呼、连手都不抖!他一定经常给自己缝针,手法娴熟得像专业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