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许是察觉了气氛太过紧绷,梓涵率先出声说道:“姝媛,你可有心上人?”
“哪······哪有,我没打算这么早就成亲。”严姝媛小脸儿通红,掩饰的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试图将脸上的热度褪散。
“为什么?”
听此,严姝媛一怔,为什么?是啊!为什么?许是被姑姑之事成为了她心目中的阴影,许是因姑姑的不幸而对这世上的男子失去了信心吧!
虽然男子三妻四妾是十分正常之事,只是,若是因妾室而将自己的结发之妻置于无处之地,将自己的嫡子亲手杀害,这样的男子,这样的丈夫不要也罢。
“梓涵你有所不知,我姑姑她所嫁非人,亲子被自己的丈夫所害,而她最终······年纪轻轻便辞世,说实话,我实在是······不过,娉婷与霖羽日后会十分幸福的。”
“恩,哥哥定会对娉婷好的,这个我倒是十分放心,娉婷与表姐皆有了归宿,只余你和燕燕了,燕燕是······而你则不同,你与表姐娉婷一般大,她们二人眼瞅着就要成亲了,可是你,姝媛,我知晓有些话我说不合适,但是我还是要说。”
“恩,你说就是,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姝媛,虽然我失忆,对于你姑姑之事全然没有印象,但是我不得不说,世上所有的女子,并不是如你姑姑那般不幸的,你瞧瞧我,瞧瞧娉婷,瞧瞧表姐便知晓不是吗?”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你说的我也明白,当年,姑姑身在局中,未曾看出那个男人娶她不过为的是严家在朝中的势力,所以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亦不过是意料之中,只是我依旧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也许待时日一久便会好了吧,梓涵,你不必挂心我,想必是缘分不到罢了,你且放心便是。”
“恩。”见严姝媛如此通透,梓涵便不再多言,有些事,无需多言,靠的是自己,严姝媛就是如此,你说再多,皆不如她自己想通来的有用。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待夜霖羽与娉婷前后脚回来后,三人便出了宫。
梓涵用过膳后,坐在内殿,依旧坐在龙榻沿,一手把玩着上官宸的手指,一手抚着高高凸起的腹部,小脸儿上映着熠熠光辉。
两个月后
今日天齐迎来了不速之客,方澜的使者。
水幽宫中,筵席撤下,整个偌大的水幽宫只余逍遥王与独孤御韫二人,身边所有人皆被遣退,逍遥王立在阴暗处,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独孤御韫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似笑非笑的望着阴暗处的逍遥王。
“王爷,您考虑考虑,这对王爷来说可是个划算的买卖,天齐皇帝醒来,而逍遥王便可迎娶自己的,重新过回潇洒恣意的日子,除非······除非王爷想要这天齐的江山。”
“你不用说了,本王考虑的十分清楚,本王不会同意将皇嫂给你的,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哼······虽然半年多以前,本王很感谢你救了皇嫂,可是,就算你不跳出来,皇嫂亦不会有恙的。”
独孤御韫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说道:“王爷还是好好考虑的好,无需这么早便下定论,至于那件事,那是本太子自愿的,为了她,就算赔上本太子的命,本太子皆不会说半个不字的。”
逍遥王自阴暗处踱步而出,走至明亮处,睨着独孤御韫半遮的面容,噗嗤一声笑了,那笑满含嘲讽,似乎在笑独孤御韫的自以为是。
“赔上太子的命?嗤······太子殿下,虽然于您来说,您的命不值钱,可是于皇嫂来说,您的命更是一文不值,你想为皇嫂赔上身家性命,这也得看皇嫂会不会如您之意呢。”
“这个就不劳逍遥王挂心了,是不是一文不值,这也得梓涵自己说了算,就算本太子的命在梓涵眼里一文不值,本太子亦是心甘情愿的。”
“哼······去问皇嫂?恐怕太子殿下注定是要失望了,太子殿下许是不知,就算皇嫂失忆,对于皇兄亦是情深意笃的,所以,太子殿下死心吧。”
对于梓涵对上官宸情深意笃之事,逍遥王可不是拈手就来的胡编乱造,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对于梓涵会不会动摇,逍遥王一点也不担心。
“死不死心这不是王爷说了算的,若是本太子未曾猜错的话,那次之事,王爷下了封口令,所以,梓涵自是不知晓,当初是本太子救了她。”
独孤御韫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让逍遥王有些许的担忧,他不担心梓涵会对独孤御韫动情,他担心的是,独孤御韫会······
☆、628第628章 命中注定莫要强求
独孤御韫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让逍遥王有些许的担忧,他不担心梓涵会对独孤御韫动情,他担心的是,独孤御韫会用阴险手段。
毕竟,半年多以前,独孤御韫使用的小手段可不少,可谓是层出不穷,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竟然逆天改命,篡改梓涵的凤命。
若是独孤御韫用些阴险手段,那么他们便处于被动一方,这样一来,独孤御韫的胜算便高于他们,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他必须要想法打消独孤御韫的念头。
虽逍遥王如此作想,但他心中还是明了的,想要独孤御韫打消念头,那犹如登天,毕竟,独孤御韫能为了梓涵不顾自身的危险,前去搭救梓涵,由此便可说明,独孤御韫对于梓涵是用了心的。
“就算皇嫂知晓是太子救了她,亦是不会改变什么的,太子殿下难道忘了,您适才可是说过,那是您心甘情愿的,难道您想着用这事来威胁皇嫂不成?”
不待独孤御韫说什么,逍遥王抢先继续说道:“瞧瞧,本王怎么给忘了呢,太子殿下能做出威胁皇嫂的事亦是不稀奇的,毕竟,太子殿下本身就是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本太子一向奉承的是,不注重过程,只注重结果,就算无可避免的用一些小手段,只要达到目的,那也是无可厚非之事。”独孤御韫不理会逍遥王的明嘲暗讽,轻飘飘的回应。
其实独孤御韫根本就不是只注重结果的人,只不过,他没有办法了,他深深的嫉妒着,深深的煎熬着,所以,只要让他得到梓涵,他用一些小手段,亦是无可厚非之事。
“太子殿下,您所说的结果就是这样?”说着,逍遥王上下打量着独孤御韫,视线中皆是满满的挑衅,特别是视线在独孤御韫的双腿以及半遮的脸庞上停驻的时间过长。
“若是这就是太子殿下想要的结果,啧啧······本王真真是不敢苟同啊!本王可是听说了,听说太子殿下您这半年多以来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啊!”
独孤御韫不为所动,手执白玉酒杯,向逍遥王一示意,转而一饮而尽,举手投足间有着说不出的儒雅之态。
“这一切,本太子甘之如饴。”
“好一个甘之如饴,可惜,可惜,就这一甘之如饴,差点儿失去了方澜的太子之位,这个代价,可是够大的啊!”
逍遥王不屑的睨着独孤御韫,心中渐渐没了底,他看出来了,独孤御韫对皇嫂的感情就好似皇兄对皇嫂的感情一般,甘愿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主儿。
若是别的女子能让皇兄只要美人而不要江山的话,那么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将这女子除之而后快,亦或是将其一生禁锢起来,可是这女子不是别人,是辛梓涵。
不是因为辛梓涵有何特别之处,亦不是因为辛家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是因为,她够聪明,够理智,够坚定,够分寸,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是那种为了荣华富贵便抛弃一切的人,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的唤她皇嫂。
既然这声皇嫂应下,那么她这一生只能是天齐的皇后,是皇兄的妻子。
虽然皇嫂够坚定,但是保不齐让人时时惦记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就是如此,他虽相信皇嫂,可是他不相信独孤御韫。
独孤御韫的魅力不次于皇兄,相反,独孤御韫身上的儒雅之气是皇兄所没有的,最主要的是,皇兄现在昏迷不醒,虽然方老头与管燕燕再三保证,皇兄会醒来的,但是他心知肚明,距醒来之时会有一段时日,而这段时日,保不齐不会让独孤御韫钻了空子。
许是独孤御韫看出逍遥王的异样来,微微一笑,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另一只在袖袍中紧握在一起的手渐渐放开。
“就算为了她,抛弃一切,又有何妨,若是她不喜宫中生活,那么本太子会毫不留恋的为她抛弃一切,过她想要的日子,一切皆值得,值得。”
逍遥王听此,面色微沉,如此明显的话语,逍遥王何尝不明白呢,独孤御韫能抛弃一切,可是皇兄······可是皇兄不能。
“是值得,本王又没说不值得,可是,太子殿下如此不负责任,想必是皇嫂不愿见到的吧!试问天下女子,是想要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子,还是想要一个不负责任的男子?”
“逍遥王爷不是梓涵,不是本太子,怎么就知道梓涵将本太子抛弃一切视为不负责任?怎么就知道本太子不会安排好一切?”
“就算安排好一切,亦是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还是能堵着这悠悠之口?太子殿下是聪明人,亦是男子汉大丈夫,是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将自己心爱的人推到风口浪尖之上的,您说是吗?太子殿下。”
说着,逍遥王意味深长的睨了独孤御韫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使得独孤御韫再也绷不住初始之时的运筹帷幄。
逍遥王这一番话,当真是让人无法反驳,世人皆知,辛家嫡长女辛梓涵是天齐未来的皇后娘娘,现如今又身怀龙嗣,若是日后,出现在方澜,成为方澜的太子妃,这对众人来说有着怎样的轰动。
再加之,方澜的太子为了她,放弃一切身份,那么······世人将会如何看待?当今世上,女子的声誉重于一切,到时,‘红颜祸水’四个字将会追随辛梓涵身后。
严重些的,他们一生不得安宁,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臣民,终得一个‘惨’字。
看到独孤御韫此时的神情,逍遥王满意了,他知道,他所说的话,独孤御韫皆听了进去,这样一来,独孤御韫会顾忌一些,但是这些,尚且远远不够,他还要再给他一击重创。
“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莫要强求的好,就算太子殿下强求,亦不过是一时的,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就算是在方澜想必太子殿下亦是听过的。”
☆、629第629章 独孤御韫的执拗一
“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莫要强求的好,就算太子殿下强求,亦不过是一时的,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就算是在方澜,想必太子殿下亦是听过的。”
独孤御韫唇瓣紧抿,不言不语,清雅的俊彦寒意乍现,淡然且深沉的望着逍遥王,原本袖袍中放开的拳头,再次紧紧攥在一起,青筋凸起,整个人散发出慑人的气魄。
逍遥王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他自小看着上官宸的冷漠长大的,当年可是他不畏上官宸的冰冷上赶着靠近的,此刻,还会怕独孤御韫不成?
“太子殿下许是不知,皇嫂曾经可是说过,除非她愿意,否则,无人能将她自皇兄身边带走,太子殿下可知皇嫂所说的愿意另一层意思是什么?”
不待独孤御韫有所回应,逍遥王霸道的继而说道:“呵呵······另一层意思就是,她愿意之时,那就已然是已死之人,已死之人啊!啧啧······皇嫂看起来是个弱女子,没想到竟然如此刚烈,不过,皇嫂虽是弱女子,但说出来的话,那必然是做到的,否则,定不会说这些无用之言,太子殿下怎么看?当时本王听到后,可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想必太子殿下亦是如此吧。”
“人,无时无刻皆在改变。”
逍遥王听此,仰头一笑,笑独孤御韫的自欺欺人,笑独孤御韫的认不清现实,笑独孤御韫不知所谓,笑独孤御韫的执拗,笑······
“是,人,无时无刻皆在改变,可是唯独有一点,人的心是不会改变的,人的执拗亦是不会改变的,就好像,皇兄之于皇嫂的执拗,皇嫂之于皇兄的心,太子殿下之于皇嫂,皇嫂之于太子殿下······”
“会不会改变本太子不知,但是本太子知晓,有志者事竟成。”
“有志者事竟成?嗤······太子殿下确实有志,只不过,事竟成说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两人,唉······何必呢,若是皇嫂对你有情,早已不需太子殿下做什么,若是皇嫂对你无情,就算太子殿下做什么,皆不会改变什么,您上次救皇嫂不就是这样吗?”
不说这个还有,一说,独孤御韫便忍不住上涌的怒气,他悔,悔为何在得知梓涵不知是他救了她时,派人透露给梓涵。
“那是因为,你们未曾将此事告知于梓涵,若是告知于梓涵,一切皆会改变。”
“就算告知了,那又如何?就算告知皇嫂,你为了她身负重伤,差点残疾,差点毁容,那又如何?一切皆不会改变,皇嫂现在以泪洗面,她的泪是为皇兄流的,与你方澜的太子殿下没有任何的关系。”
见独孤御闻沉默不语,逍遥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知晓,打蛇打七寸,对付敌人要一招毙命不能有一丝的踯躅,对待独孤御韫就是得如此。
“照现在来看,您的腿已经好了,日后不会残缺,既然您的腿好了,本王便放心了,生怕日后皇嫂觉得愧疚,认为欠了您的,到时不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