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围观看热闹,有人谴责孩子,小小年纪就开始偷窃,以后长大了不得杀人放火?虽然有人同情,但是孩子毕竟做错事,大家又不好说什么。
大过年的,息事宁人,人群很快就散了。
那穿着破旧衣衫的小男孩站在原地,紧咬嘴唇,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林清浅仔细观察,他手里还握着捡来的一把菜叶。
想来也是生活过不下去,才迫不得已,孩子还是太小了。
“前面都是卖菜的,家里不缺,咱们回去吧。”
顾琰小心地护着林清浅,还好她怀孕五个月,身体灵活,走路完全不靠人搀扶。
两个人到前面停车的地方,顾琰打开后备箱,对着手上大包小包叹息,挤一挤,总是能放下的。
林清浅看到疯狂买买买下来,塞得满满的,抽了抽嘴角,她当时只顾痛快,怀孕和坐牢差不多,印象里,只去商场一两次。
二人刚要上车,又看到刚才那个小偷,失魂落魄地低下头,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他的棉鞋前面坏了一块,透出袜子,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淡薄的棉袄,脸色发青。
“啊!”
小男孩走着走着,突然摔倒,手掌碰到地下尖锐的石头,哗哗淌血,鲜血染红了地面。
周围人或许知道他是个小偷,冷眼看着,没有人搀扶,而他也硬气的没有哭,即使鲜血染红了手里的青菜,他还是牢牢抓紧,没有丢下来。
林清浅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扶起他,给了他一张纸巾,擦手上的血。
“谢谢。”
男孩的声音很小,和蚊子差不多,近距离看,比想象的还要瘦,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冷冻的还是本身营养不良,脸色很不好。
他默默地给林清浅鞠躬表示感谢,顺着一条小路,一个人落寞地走。
“琰,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多管闲事的冲动。”
林清浅叹息一声,终究是心太软,没办法漠视一切。这个孩子很有礼貌,偷钱包肯定是有难言的苦衷,好好教育,将来说不定会成才。
“想管就管。”
顾琰对此并没有意见,在小男孩摔倒的时候,他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也是那般倔强,不肯认输,只是他幸运,生长在衣食无忧的环境里。
两个人跟在小男孩的后面,看他来到首都的老城,这边都是老旧的大杂院,几户人家挤在一个院落中,以前是有名气的贫民窟。
胡同外堆积着八十年代的破旧家具,用来生火的木头,这里没有暖气,全靠烧蜂窝煤做饭取暖。
“哥,你捡到菜叶子了啦!”
一个蹦蹦跳跳,扎着红绳的小丫头,也就五六岁光影,笑着出门,看到她哥哥的手上都是血,当下变脸,就要开哭。
“别哭,别让咱妈听到。”
小男孩懂事地用另一只手顺着顺小丫头的黄头发,兄妹两个人穿过一个黑咕隆咚的窄门,进到院子里。
林清浅也是在首都受过苦的,住在十几平的蜗居,可比眼前的环境好多了。
院子里有一口水井,房子外面的是红色的砖墙,泥土斑驳,看房子也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