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礼,那当然要选别人喜欢的,需要的,难得一见的。”
    南蔚恍然大悟:原来那时他看不上,不过是因为送礼的都跟他不要好……
    有了言嬷嬷一句话,南蔚已经想好了要送南衡什么。
    他找出了纸笔,趴在上面开始写写画画。
    待晚上南衡从窗子跳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南蔚笑眯眯地坐在榻上,靠着一个大迎枕,手里拿着不知什么东西,似乎正等着自己。
    南衡眼前一亮,期待地走过去道:“蔚弟弟,礼物可是已经备好啦?”
    南蔚道:“嗯,备好了。”
    南衡道:“是什么?”
    南蔚不满道:“若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难道你就不要么?”
    南衡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只要是蔚弟弟送给我的东西,我都要!”
    南蔚这才满意:“给你!”
    见他抬手将手里束成一卷的东西递过来,南衡赶紧接在手中。
    “我可以打开看吗?”他问。
    南蔚简直莫名其妙:“送给你便是你的了,问我作甚?”
    南衡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这卷东西打开来。
    他看了一会,惊讶道:“拳谱?”
    南蔚道:“我瞧你似乎很喜欢我打的拳法,便画了拳谱给你。”
    南衡又吃了一惊:“你画的?你亲手画的?”
    南蔚理所当然道:“是啊。”
    这是万年之后的拳谱,是他早上打的那套拳法的完整版本,这世间尚无第二个人会,自然只有他亲手绘制。
    可南衡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南蔚十分不能理解。
    “喂!”他从榻上跳了下来,裹在厚厚的衣服里便有些像是一颗球,艰难地移动到了南衡身边,“你哭什么?”
    又不是每个美人都适合哭泣的!
    丹桂梨花带雨的模样确好看,但南衡嘛……这小子还是笑的时候好看些!
    南衡道:“我没有哭。”
    南蔚不信:“你眼睛都红了,还说没哭?”
    南衡道:“我是太欢喜了。”
    南蔚还想说什么,眼前却猛地黑了下来,却是被南衡整个儿给抱住了。
    男孩子有点哽咽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蔚弟弟,我喜欢你的礼物,太喜欢了,谢谢你,我真的很欢喜……”
    南蔚有点发愣,过了一会才想到:罢了,看你这小子如此好看的份上,本尊让你抱一会子也不值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南蔚:至于那些长得不如南衡好看的,千万别学这小子!
    第17章 父子
    南衡的生辰之后,眼看着年节将至,南秉礼总算从外边回到了府里。
    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因为上回叫南斐将南蔚拦下,南秉礼径直来了南蔚的小院里。
    倒将丹桂吓了一跳,手里盛水的盆子一下子飞了出去。
    南秉礼身边虎十一一个箭步将盆子追上,紧紧扣在手中,又递给了丹桂。
    丹桂浑身直哆嗦:“老、老爷!”
    南秉礼瞧她一眼,见是个俏生生的小丫鬟,和颜悦色道:“蔚哥儿可起了?”
    丹桂结结巴巴地道:“起、起了,将将才洗了口脸,在、在里面呢。”
    下一刻,南秉礼带着两个小厮进入到了屋内。
    光线从明亮转暗,却也能清楚看到屋子里南蔚正乖巧地蜷在言嬷嬷怀中。
    见他进来,他似是有些怯怯地看过来,又在目光落到南秉礼脸上的时候缩了回去。
    言嬷嬷慈爱地拍了拍他:“大哥儿莫怕,那是你爹,快,去见过你爹。”
    南蔚仍把脸埋着,声音都有些闷闷的:“可南斐说,要我乖乖待在我这破院子里,不要出来碍爹的眼。”
    这话一出,南秉礼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俊美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竟是俯身从言嬷嬷手中接过南蔚,语气和蔼:“蔚哥儿,斐哥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可莫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南蔚这才跟他的双眼对上——男人的眼瞳显得格外深邃,定定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将什么看透似的。
    南蔚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怀疑:“真的吗?那我可以叫你爹爹吗?”
    南秉礼道:“自然可以,你本就是我的儿子,而且还是我的嫡长子。”
    南蔚略一迟疑,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来,唇边笑涡忽隐忽现:“爹爹!”
    南秉礼道:“哎!”
    南蔚道:“爹爹!爹爹!我也是有爹爹的人!”
    恢复了健康的小孩子,脸颊微鼓泛粉,眼睛亮晶晶的,一笑起来显得格外粉雕玉琢,也吸引了南秉礼身后两名小厮的注意。
    这两人皆是南蔚曾在前院用魂识观察过的,站在虎十一旁边的那个他还不知叫什么名字,却在见到南蔚的笑容后,冲着虎十一挤了挤眼。
    南蔚心想:倒是活泼得很讨喜。
    南秉礼在榻上坐下,将南蔚搁在腿上,一句句都透着关怀,询问着这些日子以来南蔚的情况。
    “言嬷嬷,蔚哥儿的身体这是大好了?”说了一会,见南蔚一脸孺慕地望着自己,南秉礼摸了摸南蔚的脑袋,又问言嬷嬷。
    言嬷嬷道:“回老爷的话,是啊!这可是件欢喜的事儿,大约是前不久找的那位大夫有点真才实学,给大哥儿开的方子跟从前区别很大,大哥儿才吃了没几剂药,身子就好转了许多!”她边说边拿起帕子抹了抹眼睛,又看向南秉礼,“等全部的药吃完了,大哥儿便跟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了!老爷,您说,这是不是夫人在天上保佑我们大哥儿啊!”
    南秉礼笑道:“自是如此,蔚哥儿从前吃了太多苦头,大约玉娴也看不过去了,才送了这么个大夫来——言嬷嬷可要好生感谢这位大夫,这是哪位大夫?我这个做爹的也要去表示表示!”
    南蔚在他怀里,清清楚楚感觉到了方才南秉礼身上几不可察的僵了僵。
    尤其是听到前身娘亲名字时,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感到了一丝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言嬷嬷道:“是那边宝通寺门口挂单的大夫,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老爷若是过去,定要替老奴也多谢谢他!”
    南秉礼颔首:“这是自然,瞧见蔚哥儿大好了,我心中也感到十分畅快。”
    接着他又跟言嬷嬷讲了许久,无非都是南蔚每日做些什么吃了什么用了什么之类极琐碎的小事。
    若换做南蔚还是前身,大约真要觉得这位父亲乃是一等一的慈父,打心眼里在关怀爱护自己了。
    但南蔚听着,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与其说南秉礼是来表示关切,倒不如说他是前来打探虚实。他的话里话外,始终不曾从南蔚是如何痊愈一事上离开过。
    正好,这时南秉礼道:“蔚哥儿眼看着年纪渐长,总是拘在院子里也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