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回~相依
时光荏苒,当初还在段宴若腹中的孩子,如今已是三岁大的小男孩了,整日皮得叫他们夫妻俩头疼,几日前才爬到树上为了摘取结在上头的涩柿子而从上面摔了下来。
但他却哭了几秒后,一见到大他数个月的小叔叔抓了一桶的小蝌蚪后,又笑得彷彿刚刚那一摔不过是不小心拌到石子罢了,没事人般的牵着小他一岁的弟弟又四处野去了。
却不晓得他把他爹娘的心脏给吓得都要停了,毕竟是从一层楼高的树上摔下。
幸而树下有层厚厚的落叶做缓冲,在经过几日的观察与检查后,没什幺大碍。
只是那个肿包依然半消不退的凸在后脑勺上,还没受够教训的他,又拉着周启森与丽娜生的儿子――周义阳,说要去后院打栗子。
这鬼灵精知道自家娘会生气,便哀求着当初被丢在王府门口,而后被左王妃收养的左砚奇当保镳。
也不晓得他这二叔叔过些日子便要入宫去接差事了,正忙得很。
让段宴若常对左砚奇感到不好意思,毕竟孩子是自己的,却老是让他帮忙带,偏卡着肚子上这块肉,让她想跑想跳都难。
也只能让左砚奇帮忙多担待点了。
见她点头允许可以去打栗子,三个小家伙开心的大叫着,一转眼人便往外跑得快没影了。
让话还没交代完的段宴若,急得走出房门外,对着快消失在迴廊尽头的儿子们,与只大她儿子数个月的小叔大声喊着:「镇悠,别又给我爬树了,还有把弟弟给我看好!砚深你也是,你是镇悠跟镇然的小叔叔,别又带着他们四处去捅蜂窝了,很危险的!」
发现那三个浑小子完全不理她的呼喊,一个劲的往前跑,都快化成三抹黑点消失在迴廊的转角处了。
这情形让她额际隐隐作痛着,拿这三个浑小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嫂,小心妳的身子,我会帮忙看着的,妳别担心。」
左砚奇脚尖一点,一手抓着左镇悠一手抓着左砚深,而左镇然天生就怕坏人,被左砚奇一瞪,便乖乖的抓着哥哥的手,不敢再乱跑,只是左镇悠跟左砚深根本就是两条静不下来的虫,两人又扭又叫的,想尽办法要逃离左砚奇的掌控。
段宴若看到这一幕,手往额头一拍。
看来要催砚衡早些锻鍊锻鍊他们了,磨磨他们些体力了,不然这皮性,真的是……很令人拳头发痒啊!
「砚奇,你下个月不就要进宫里去领差,然后去漠疆学带兵吗?」
「嗯,大约去个四五年。」
「四五年!这幺久!那时你不都二十好几了,你大哥怎幺都没跟我讲这件事!」这让段宴若有些动怒。
「我想大哥应该是担心妳会生气才不讲的,毕竟妳现在身子不便,谨慎些好。」
左砚奇扬起抹如鹿般温驯的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看来煞是迷人可爱,让外表俊朗斯文的他,更添抹奶油气息,但双眼间想要证明自己能力的刚毅坚定,却又让人不敢轻看他,甚至让人感觉有些威胁与压迫。
「但也不能什幺也不讲啊!真是的,你一去去那幺多年,芬芳你该怎幺办?我可不帮你看着喔!若是被人看上眼,给抓去成了亲,到时哭的可是你喔!」
起初芬芳与当初给她香囊的帐房小厮约定,待她一满十八便成亲,谁知那帐房小厮却在芬芳十六岁时生了场重病,短短半年人便撒手人寰,让芬芳整个人瞬间空了,虽那帐房小厮有叫她别等他了,找个好人家嫁了。
但死心眼的芬芳却怎幺样也无法接受,对着那帐房小厮的牌位日日垂泪。
毕竟两人的感情一向甚好,又是芬芳的初恋,让芬芳根本无能力抵御这巨大的悲伤,便在一日夜深人静时,芬芳做了傻事。
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素白的丧服,幸而被巡夜的左砚奇发现,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那日之后,本相互斗嘴且互看不顺眼的两人,竟就这样越走越近。
如今的芬芳,在左砚奇的照料下,当初那张整日挂着悲悽泪水的小脸,已被璀璨的幸福给佔满,那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柔情,常常不小心漏了电,电到一些同左砚奇同样识货之人,让左砚奇频打苍蝇,恨不得直接在芬芳脸上刻上左砚奇所有的字样。
毕竟现在芬芳可是许多正值适婚年龄的小厮眼中,头号且一级棒的结婚对象。
擅女红、厨艺精且温柔独立,让那些人每晚不自禁地诅咒着左砚奇快快琵琶别抱,甚至有人诅咒他去了漠疆后,便一去不回,让他们有可趁之机。
不过她相信左砚奇不是那种薄命之人,老天爷也不会对芬芳这般的残忍,将第二个她深爱且带领她展开新人生的人带走的,不然就太无情了。
若真如此,芬芳这次是绝对活不了的,因她爱左砚奇爱得比那个帐房小厮更深,实在是左砚奇的呵护与柔情真的让芬芳一日也离不开他,深深的依赖着。
所以她担心着左砚奇这一去这幺多年,芬芳该如何熬过这漫漫长夜,寂寞就寂寞死了。
想想左砚衡离开她不过数日她就思念若狂,更何况是数年之久,其中的煎熬让她不敢想像。
听到段宴若的威胁,让左砚奇扬起抹更深的微笑,「大嫂,别担心,因为芬芳我也会一併带走的。」
「什幺?这是什幺时候决定的事?为什幺芬芳都没跟我讲?」
想也不用想,定又是她怀胎的关係导致,导致大家有事便自然选择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