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前一片模糊。我说不出一个字,因为刚才哭太狠了,我怕我一说话会不由自主地打嗝。
打嗝太丢气势了。
墨冬阳在那头哀求道:“老婆,琳琳,你不要吓我。有什么事儿咱好好说。我也不知道舅爷住那么久,要知道住那么久我会那么容易答应吗?你冷静点,听我解释好不好,乖啊~”
我能怎么冲动?我只能抓着手机蹲在街角边躲着哭。我自己哭会儿还吓着你了?我想把这些话凶回去,可是我得咬着牙。还是那一句,哭太狠,怕停不住地打嗝。
墨冬阳在电话那头一直说,“老婆,你不是我的小粘粘吗?我跟你说我就特别喜欢你冲我发脾气,有什么事儿你打我骂我捶我侮辱我都没事儿。我就只想你粘着我。但你别有事就跑啊~你跑就跑算了,你得告诉我你往哪个方向跑的我好追啊。不然你这跑的多没意义啊,一个人跑了还没人追,最后只能自己孤零零走回来,多伤自尊,对不对?”
我牙齿咬地更狠了。合着我跑出来就是一个手段?
时至今日我才发觉墨冬阳口才不是一般二般的好。我当初就是瞎了我的狗眼,误把大灰狼当小白兔了。
再听下去我就是傻子!
我沉着脸,刚想按下挂机键,旁边一个男的骑了辆电动车飞速开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吐了我一口唾沫,然后扬长而去。
事情发生地太快,我连那人的脸都没看清楚,只能啊地高呼一声,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那口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口水已经粘在我头发上了。
我呆站在原地,除了目瞪口呆,真的找不到别的可以干的事儿了。
就在我发呆愣神的时候,墨先生找到了我,一见到立马就奔过来伸手一拉把我抱进怀里。那怀抱够紧的,让我一下子从刚才的遭遇中清醒过来。
墨先生脸贴着我的发,蹭着磨着,“老婆,你别再跑了。我找了你半天了。”
我木木地看着他,感受他的温度顺着刚刚那人吐痰的那撮头发传递过来。一时间情绪复杂,眼泪也没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要不要告诉他刚才我被一个神经病吐了口痰?吐痰的位置就在他现在蹭的地方?但是这位先生刚刚欺负过我,不然我还是不说吧?
那么湿润的一口唾沫,墨先生感觉不出吗?看着他最近仿佛有点儿瘦下来的小脸,我有点于心不忍,想了下还是推开他径直往前走。
墨冬阳看我不说话,也保持沉默。跟个小媳妇一样在我后面走着,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我心里还憋着气,不想跟他说话,我就一直保持暴走的状态,以我们家小区为中心点辐射周边一圈,直到我走到两腿发软,墨先生还在后面跟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不说话不申辩,也不离开。
终于我忍不住了,扭头问他:“你跟到什么时候?”
他说:“跟到你跟我回去的时候。”
我说:“我不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他说:“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我去,这人怎么今天就跟我杠上了?!
我瞪圆了眼睛说:“你这人好玩了,自己做错事情还有理了,跑我这边跟着我就能原谅你?我还必须得原谅你?我刚才挨骂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嫁给你我天天里外不是人现在还得听你吩咐?你一声召唤我就得哈巴狗一样扑回去跟你微笑?”
因为刚才一连串的竞走,我眼泪不流了,心情恢复了,说话也不怕打嗝了,吵起架来自然也顺畅了。
墨先生不答话,低垂着眼睛望着地面,长长的睫毛盖住他的大眼睛。
半天我准备扭过头去的时候,他可怜兮兮地说:“我不跟着你,我都不知道去哪儿。”
我说:“你自己回家不会吗?你爱上哪儿上哪儿,什么叫不知道去哪儿?你回你的家去!”
他愣愣地看着我,半晌喃喃地回我一句:“你在,才算家。”
你在才算家~这句简单的话让我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钢铁女巨人形象瞬间倒塌,下一秒我又哭成小孩儿一样眼泪鼻涕融一起去了。
我不懂,为什么墨先生说话总说的这么好听。我在才算家,可是为什么他做出来的事情让我觉得我压根不算他的家人,他和他妈才是永远的家人?
我因为嫁给他,连我爸我妈也嫌弃我,我有家难回,然后我又想到刚才我因为生气摔门而出,我儿子在里面哇啦一声嚎,我哭的更伤心了。
嫁给墨先生,我什么都没做好,我做不成好媳妇,做不成好女儿,我现在连好妈妈都算不上了。
我哭的手足无措的时候,墨先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靠近我,缓缓抱住我,宽大的手掌顺着我的脊梁骨一点点抚着顺着,仿佛要把我的悲伤和憋屈全部顺出去。
墨冬阳的下巴轻轻落在我的肩上,脸贴着我的脸,他轻轻吻过我的发,呼吸温暖,他不发一言,一只胳膊绕在我的腰间。
这一刻,我对墨冬阳这个人又爱又恨。
我爱他对我温柔如斯,却恨他让我这么难过。
这种复杂的情感让我彻底失去争吵的欲望。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被我的男人这样静静的抱着。
我真没出息。
他这样抱了我很久,终于轻轻在我耳边问:“墨琳,你把我往哪里赶?除了你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他说的这么温情,我一边被他感动的同时一边记恨着他欺骗了我这件事情。
我抽噎着说:“你亲我一下。”
墨先生准备吻我的嘴巴的时候,我闪开了,说:“不是这里,是我的头发。”
墨先生笑了下,情深款款地吻过我的发。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我觉得他的动作有一点犹疑。
但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于是我扬起笑脸问他:“臭不臭?”
墨冬阳显然是闻到了什么,但是估计又怕我哭,吞吐着说:“还好。”
我说:“刚才我在路边哭的稀里哗啦的,你没来。”
他说:“那是因为我在找你。我前前后后整个小区都找遍了才找到你。”
我摇摇手,说出重点:“然后我遇到一个变态,他骑着电瓶车,迎面给了我一口痰。”
墨冬阳的脸色瞬间不好了,隐隐透着点儿青色:“吐哪儿了?”
我指指我的头发:“这儿,一大口,老臭老臭,老厚老厚的一口痰。”然后我还瞅一眼我已经干净的头发,跟才发现一样说:“哎哟喂,都干净了。”
下一秒,墨冬阳的脸上五颜六色。墨冬阳的表情越加委屈苦闷了。
他很肯定地说:“你是故意的。”
我点点头,回答地毫无罪恶感“是的。”
墨冬阳伸出大拇指,“好样的。”
我微笑点头,“多些夸奖。”
回到家里,我爹我娘都围在餐桌边上了。他们看着我俩跟没事人一样的进门,洗手,坐餐桌边上吃饭,想说点儿什么最后也没好意思说。
临了,我妈说要去打牌,我爸立马跟着说要出去散步。两人手挽着手出去说悄悄话了。
我咬着筷子盯着我妈神叨叨地神情,一点不怀疑她肯定要跑哪个巷子口跟我爸添油加醋的把今天的事情说成怎样一个传奇故事。
我垂下眼,等他们走了跟墨先生说:“等我以后要是跟我妈一样絮絮叨叨无中生有婆婆妈妈说人闲话,你怎么办?”
墨先生说:“你爸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呗。”
我想起我爸把我妈当男人使唤的态度,一阵默然。
墨先生看我好像理解歪了的意思,赶紧补充:“就是该怎样就还是怎样,一辈子到老。我不嫌弃你。”
我鄙夷地看看他,“不嫌弃我?现在是我嫌弃你。”我一拍桌子,拿出夫人的范儿,开堂审案。
我说:“你舅爷的事情还没完,说!为什么骗我!”
墨冬阳皱着眉毛一脸认真:“我真不知道。我妈跟我说的就是住几天,我没想到她一转脸就是住几个月了。”
我掏出手机,“你当我不敢问吗?我马上打电话问你妈去,到底说的是几天还是几个月。”
墨冬阳伸出手指,对天发誓状:“骗你我就是小狗。”
我说是小狗又怎么的。人模狗样的人大街上都是,不只你一个。
墨先生被我冲的哑口无言,只能问我:“那你说怎样?”
我义正言辞地说:“你撒谎骗我,就死老婆!”
“啊呸”墨先生立马回嘴,“这种话能乱说吗?我能拿这种事儿随便发誓吗?”
我盯着他,不依不饶,“怎么了?不敢了?承认自己是骗人的?”
墨冬阳眉头锁更紧了,“我真没骗你。可是我也不想拿你发誓。我我骗你我烂小弟弟成不?我自己挂成不?”
我摇头,我就是要你说你在意的。墨冬阳在意我,我比谁都清楚。他越不敢拿我发誓,我就越怀疑他当初骗了我。
墨冬阳无语,最后说:“我真没骗你。不然我~老婆。”
那个字儿说的吞吞吐吐,但是我听清楚了。确实是那个字儿。
我笑笑,放下电话,“既然不是你骗我,我就不跟你追究。”
墨冬阳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显然是不信我这么容易放过他。
我斜着眼看他:“不信我这么宽容大度?”
他老实地点点头。
我看着自己尖尖的长指甲:“我也不信。”
墨先生刚想说什么的功夫,我接着说:“但是我知道这事儿只要不是你干的,我就没顾忌了。我难过是因为我老公骗了我。因为我这辈子最信的人就是你。你要说你没骗我,没忽悠我,跟我站一边儿,那这事儿就理的清楚了。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我就直接上门摊开来说亮话,到底要做什么,要怎么样。说清楚话才好办事。”
墨先生咽咽口水问我要怎么样。
我说:“你当演宫斗呢?我不过就是要问问你爹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来来来,我指甲好长,尖的划人了,老公,你帮我剪剪。”
墨先生回应一句“得令”,迅速拿着小剪刀给我剪指甲。
我看着这个男人认真的恻颜,觉得这段时间不知怎的,他好像有点儿瘦了。
我问了一个女人最爱问的老土问题:“老公,你爱我不?”
墨冬阳想都不想的迅速答我:“爱。”
我问:“我哪儿都爱?”
他害羞地点点头,捡起一块指甲屑放在一边的小纸巾上:“哪儿都爱。”
我说:“不管我犯什么错都爱?”
他想了下,抬头看我一眼,闷闷地说:“老婆,我能不能跟你提个要求?”
“你说。”
“从今往后,你要跑的时候能不能通知一下我去哪儿了。我找不着你,吓得汗流浃背的。”
“你怕什么?”
他嘟着嘴巴说:“怕你不要我了。”
我的心揪成一团,一把抱住这个可爱的小男人。
我被我妈的吵骂声蒙了心,连对墨先生最起码的信任都在情绪下丢掉了。
其实这个男人很依赖我,好像我依赖他一样依赖着我。
我们都害怕失去对方。
“老婆。”
“嗯?”
“你手指不疼吗?刚剪到你肉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你我皆凡人,你最烦。
到了下一个礼拜,他爹来了,带了一堆的鸡鸭鱼,说是家里的土特产。
我笑眯眯地接过去,说实话,我觉得他爸挺不容易的,生着病还要在家做生意,到这儿来还得带一堆吃的喝的。
想到这里,我秉着和平共处的原则和他爸唠着家常,尽量让自己显得乖巧懂事。
我妈也烧了一桌好菜,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但是我妈的神色很奇怪,我知道她心里堵着口气,所以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儿难看。
我爸比较直接且情绪化,估计是我妈给他描绘地太细致,让我爸对墨先生一家人的仇恨值一下子拉到一个极点,人坐在屋子里,一直不肯出来。
其实我挺佩服我爸的,只要心里不痛快无论什么场合无论是对着什么人,他都能爱理不理不管不顾。我觉得我要是以后做了上人也可以,可惜我现在不是,我是人媳妇,我只能维持基本礼节和墨老先生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家里的房间不够,所以吃过饭后我得送墨老先生去附近的宾馆。路上我实在没憋住,问了老先生:“爸,舅爷爷跟咱借房子住的事情你知道吗?”
老先生答的特别溜,就跟早就准备好的标准答案一样:“听说过。人家家里情况复杂。但是具体什么事情我不清楚。”
说完了,还看了我一眼,我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他又迅速看向旁边。
心虚,每一个动作都是心虚的具体体现。
我笑嘻嘻地问:“您不清楚,谁清楚?妈清楚不?”
老先生含含糊糊地说:“你问她吧。这事儿我也就是一听说。”
你自己儿子媳妇的房子被你家亲戚住了,你也就是一听说。这语气,这装傻的态度,就跟结婚婚宴那天他故意不开空调,非说空调坏了是一个调调。
我突然想起墨先生以前跟我说过,他们家人都特别规矩老实,有一说一,不忽悠人。
冷笑一声,墨冬阳,那句“规矩老实”就是在忽悠我吧。
等墨老先生走的那天,一个房子引发的矛盾得到了一个升华。
但是矛盾点不是由我引发的,是我那个沉不住气不能吃一点亏的老娘首先开枪的。她平时没事儿就爱和单位人八卦话家常,家里的事儿里里外外全部给她抖了个干干净净。这次房子当然也成了目前最热门的谈资。
其实我觉得她也实在不够聪明,一件事情,反复地跟人念叨,如果是好事,别人会觉得你在炫耀,要么使劲抬高你,看你得意洋洋地样子暗自鄙夷,要么使劲打击你,让你为自己的洋洋得意悔的肠子发青。如果是坏事,别人不会给你出谋划策还会明着暗着嘲笑你,加重你的感官和情绪。与其这样,为什么非要说出来给别人做谈资呢?
我懂这个道理,也不止一次和我妈深刻讨论个这个话题。但是我妈从来不以为然,她热爱把家里的事情跟人说,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行为在我的分析理解里是:她希望做女王,所以即使是话题女王她也心甘情愿。
这天话题女王把房子的事儿跟单位里的人说了个遍,也理所当然地被人冷嘲热讽了个遍,于是她越想越气,这种郁结的情绪不断累积,直到某个我不在家的下午终于爆发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我老婆婆想和她在电话里当面锣对面鼓地敲打清楚,可是电话打了半天都没人接。
终于有人接了,是我老婆婆接的。
我妈带着情绪就问:“xxx,那房子的事儿我不是很明白。”
话还没说完,老婆婆就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妈噼里啪啦又说了一堆,那边的回音是忙音。
好吧,我妈估计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挂电话,心里气的直冒火,于是第二个电话紧跟而至。但是这次,换了个男人接电话。而且这男人还不是我老公公。
我妈问:“xxx在不?”
那男人支吾了一下,说:“不在。”
我妈从那几秒的支吾里直觉有猫腻,“她人呢?你喊她接电话!”
就在这时候,一声麻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再然后电话被挂了。
再然后,我现在坐在我妈的对面,听着我妈在我面前咆哮:“跟你讲,以后那帮人我绝对不会去看第二眼。再也不会打交道的!”
再然后我妈唾沫横飞情绪激动,对老婆婆的行为用脏话连串气很多形容词,其中不乏成语和歇后语。让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娘词库的浩瀚无边。
终于,等她歇下来以后,我可以开口发问了:“你确定她在打麻将?”
我妈翻翻眼睛:“那声音我用屁股眼听都能辨认地出来,我打的麻将还少吗?”
这话我信。但是她为什么不接我妈电话呢?
就在这时候,我妈又一长串连标点符号都不打的脏话迸流而至。我看看情绪激昂的她,瞬间了然。
了然归了然,我自然是站在我妈这边的。她用这种冷淡的态度躲避我妈,我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我趁我妈走开一会儿的功夫,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墨先生他妈接的。
我简单问候了下以后,直接问她有没有接到我妈电话。
他妈愣了几秒迅速答:“噢,我一直很忙。没看。”
我问她,妈,你傍晚一个人在家忙什么呢?打麻将吗?
他妈说没有,我怎么可能打麻将?我在家做生意,要顾店,很忙的。
看到了没?
我就是打电话认真较真也得不到答案。要么是我妈撒谎,要么是她撒谎。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知道的。
我问她:“妈,你之前没跟我说舅爷要住那么久啊。我都答应我堂哥小明让他住进去了。住三五七个月,这差别有点大了。冬阳只跟我说住几天啊,您和他说的也就是几天吧?”
他妈说:“不可能。我说的就是三五七个月。不是几天。是冬阳听错了。你都答应了,我才让冬阳他舅爷过去的。”
我怎么不记得我答应了?你们是直接把人撵来硬住进去的吧?
而且,三五七个月能听成几天,这不是听错,这是耳聋。
我挂了电话就给正出差在外的墨先生打电话说了整件事儿。电话那头一片沉默,估计墨先生也是被自家老娘的前后矛盾整地不知怎么应对了。
我说:“三五七个月你听成几天,说实话,我挺为你身体担心的。这次你出差回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耳朵。怎么样?”
墨先生说:“我真没听错。”
我当然知道你没听错。我问他:“你真没骗我?”
他说:“骗你干嘛,我都被你骂成这样了我还敢骗你?”
我说:“那就是你妈骗我,还顺带赖你头上。你们家做事儿真漂亮,你爸赖你妈,你妈赖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是吧?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下一步你要赖谁头上?是不是赖咱儿子头上?”
墨先生被我问的哑口无言。
我想了下,觉得现在在追究是谁的责任都没必要了。这家子人做人做事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算他们是我公公婆婆,是我上人,是我以后要长期打交道的的人,我都不想再面对了。他们做出来的这件事儿让我觉得寒心。我觉得我要再跟他们较真下去就真是入了他们的套了。
既然他们没给我留面子,我为什么要对你们客气?
我跟墨先生说:“听着,这礼拜六等你回家以后,我们一起上咱房子那去。”
墨先生问我做什么。
我说:“上门把这件事儿和你舅爷说清楚。前前后后,一并说的透透的。摊桌子上让他知道,你今天住不成我家,不是我的错,都是你侄女也就是你妈的责任。这房子是我的,我有权利决定房子要不要给人住。”
墨先生有点儿为难:“这样不好看吧?”
我说为什么要好看?你妈给我好看了吗?你妈巴掌都呼我脸上了我干嘛还要给你妈好看?
墨先生沉默半晌,在那头安抚我:“老婆你别急,等我回去以后咱再商量。”
我说:“你放心,我不急。我等你回来。”
墨先生刚松一口气的功夫,我补充一句:“但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等你回来以后必须这么做。我跟你说,我从来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和你结婚我收你一分彩礼钱了吗?我平时跟你要这要那了吗?我上着自己的班,拿着自己的工资,用着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就是肚子大成那样我都正常上班是为了什么?为了每个月有钱还房贷,为了自食其力。我的东西他们不问自取,现在还翻脸不认,这叫什么?我跟你说,说难听了,这就是偷,就是抢。”
墨先生在那头静静听着,听到这里急了:“墨琳,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什么叫偷,什么叫抢?他们是我爸妈。他们不就是找人住几天你房子吗,再说那房子不是空着吗,为什么就不能住人?你至于说成这样吗?”
我火了:“是住几天吗?他们怎么就是住几天,三五七个月,尼玛,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三五七个月叫几天。我房子空着怎么了?我甘愿它空着,它空着也是我的东西。我放在那没事儿还能过去住住,我想放松就放松。但那都是我的东西,我凭什么要让出来给你家亲戚住,你家亲戚问过我吗?”
墨先生说:“你真矛盾,刚还说自己不斤斤计较。你现在不就在跟我计较吗?你家我家,你不分的很清楚吗?”
我说:“那是跟你学的。你不也分的清清楚楚吗?我妈你妈,我爸你爸。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过一句咱爸咱妈?不说你妈我妈了,就是我和你妈,一旦发生一点事儿,你站过我这边吗?”
他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什么时候没站你这边?我不一直在跟你讲道理。”
我说:“我不要听你讲道理。我跟你之间至于要听你给我讲道理吗?我什么都不图你就跟你裸婚,我20多岁最好的年纪就给你生儿子过日子,你天天在外面出差我一个人在家给你养孩子带孩子,我怎么没跟你讲道理?我妈哪次说你的时候,我不都无条件站你身边的,我怎么就没跟你们讲道理?我跟你说,墨冬阳,以后你别跟我讲道理,我就是不讲理的人。以后你爱跟谁讲就跟谁讲,谁爱听你讲道理你就跟谁过去!我墨琳以后都不伺候了!”
说完这话,我立马关机。把手机摔远远的。
盖上被子,睡觉!
尼玛,夫妻间吵架太伤神了,到了半夜我还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一个人兴奋地哆嗦。
他会打我电话吗?我要不要开机?
挣扎了半天,我开机,然后一条条的微信泉涌进来。全是墨先生辩解的话。
“老婆,你又激动了。当然,我刚才也不好。我用词不当,你别生我气了。”
“老婆,你怎么关机了?”
“老婆,我只是希望家里的事情能够得到一种比较平缓的方式解决。这件事儿我爸我妈是有责任,可是他们都是我亲娘老子,我没办法去像你一样指责他们。就像你妈再怎么说你骂你,你都不会像刚才一样骂你妈。他们再怎么做错,到最后都是我不对。你怎么怪我都行,但你别怪我爸妈。好吗?”
“老婆,你什么时候开机啊?”
“老婆,你睡着了吗?”
“老婆,我知道错了。我老婆最好,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老婆晚安。我爱你。么么。”
最后一条,是2点发来的。
“老婆,我睡不着。以后不管再怎么吵架,你都别说那种话好不?我害怕。”
我回复:“什么话?”
手机那头迅速回复,我看看时间,都三点了,这家伙居然还没睡。
打开一看,墨先生发来一句:
“老婆,我不喜欢听你说不和我过日子。我害怕被你嫌弃。我这辈子都只想着和你过日子,好坏都想和你一个人过。”
黑暗里,看到这句话,我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又软了。嘴角上扬,眼泪泛滥。
尼玛,都这个点了还让我哭,我明天要不要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讲个故事,你可别当真
墨先生还没回家,房子的事情也没完没了。
我妈因为房子的事情越想越气,早上冷着一张脸对我说:“你算过没有,现在你的房贷其实就是我们在给你还。”
我知道身为会计的她又要给我算账,低着头喝稀饭听她说。
果然她从我和墨先生住在这里每个月多交的饭前菜钱水电费一一算起,还有宝宝打的进口疫苗钱,她给宝宝买的衣服鞋子袜子,还有她给我和墨先生买过的鞋子衣服裤子。过去我妈经常忘事情,但是这会儿我听她一个劲的列举着详细清单和价格明细的时候,我觉得这老太太活到八十岁说不定都能参加高考。
临了,我妈总结一句:“你的房子等于还是我买给你们的。”
话说到这里意思很明白了,她是在向我申明我的房子的居住权和使用权并不属于我,是她说得算。
我哑然失笑。
我们家的房贷基本是墨冬阳在还,他为了还房贷过的很苦逼。
有几次出差,我问他为什么发微信给你的时候你经常不回?
墨先生说因为我在火车上睡觉啊。
我问他你怎么老睡觉的?都那个点了,不用吃饭吗?
墨先生一脸得意地回复我:“因为动车上一个盒饭要三四十。太贵了,不划算。我睡一觉忍一忍,下了火车就能吃到又好吃又便宜的牛肉面了。怎么样?我聪明不?”
从南京到南昌,坐动车要10小时38分钟。他用睡眠挨过饥饿,省下一顿三十多的盒饭钱,就算墨先生长得再五大三粗,都挡不住我对他的心疼。
现在我妈一句简单的话,把墨先生的这种苦逼抹杀的干净。
等于他每个月往里塞的钱,全部都是她给的,我不知道现在正坐在火车上往家赶的墨先生如果听到这话会有何感想。
说实话,就算我妈说得是这么一回事情,我们每个月受到父母的庇护有吃有喝有人帮带娃。但是我逢年过节也不是两手空空的不闻不问。儿子要用到钱的时候,我也不是就躲在人后装穷酸样的。八百块一斤的黑枸杞,我眼睛都没眨地买来和我爸妈分享,就是因为听说这东西释放的花青素可以延缓衰老。
我在用我的方式试图孝顺感激我爸妈,虽然力量微薄,可也是用了心的。我从来不记账,花了钱不会记在脑子里没事就翻出来说,因为我觉得钱用了就是用了,用在我爸妈的身上,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好炫耀邀功的。
现在,我妈把她在我身上花的钱,一笔一笔,不仅记下了,还翻出来跟我对峙,并且时时提醒我。说实话,我心里不是个滋味。
父母的恩情,不用她提醒我都知道我一辈子都还不了,她现在在我经济最窘迫的时候跟我一一算账,我想不多想都难。
在我妈的目光注视下也放下筷子,我指望着坐在我妈边上的我爸能帮个腔说句什么。可是我爸就跟没听见一样,喝着粥吃着小菜。
噢,我要是跟我妈一个思路的话,我真想提醒我爸一句,你吃的那小菜是我托同事从重庆寄过来的,20块钱一罐子。我买了5罐子给你们下饭吃的。
可是我没有,不是因为我记不住。而是因为我没用心思去记挂这些,更没有理由像我妈对我一样去说。
有些事情,我以为大家彼此心中有数知道就好,我爸妈是我爸妈,是我一辈子的避风港后援军,我以为我只要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就好,后方自有我最信任的爹娘给我补给。
但是现在我妈坐在我跟前跟我算这笔账,说实话,我被她打的措手不及,有种腹背受敌的无助感。
我突然庆幸我妈是我妈,不是我老婆婆。如果我老婆婆摆出这种姿态,我会立马甩脸子走人然后记恨她一辈子的。
想了下,我单刀直入:“我给你和爸添了不少麻烦,这样吧,等冬阳他舅爷搬走以后我们一家就搬回去自己住。”
我爸跟我妈相视一眼,扭头跟我说:“行。”
此刻,我意识到自己就是那盆泼出去的水了。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或许是他们的女儿,但是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可以任吃任拿,恣意撒娇耍赖的小女孩了。
我是这个社会的单独个体,我再在这个家里赖着,有点脸皮厚的意思。这种认识让我在上班的一路上都堵着,几天来的胸疼简直到达一个爆发点了。
到了单位,我灌了一口凉白开降火,胸疼一路转移到肚子位置,变成肚子疼。冲进厕所一看,我久违一年多的大姨妈此时正耀武扬威地躺在内裤上作威作福。
我扶着脑袋,怎么办?这么久没来大姨妈,我连姨妈巾都没准备过,现在内裤红成这样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我好不容易垫了几张卫生纸冲出来和同事借了姨妈巾准备回去垫的时候,我被大老王喊去办公室开会。
大老王问我奖品买了没。
我这才意识到最近家里的事情一窝脑子已经把我脑袋挤成浆糊了,年会的奖品我还没买。
我说我台词稿写好了,节目清单也出来了。说完把节目清单递上去。
清单上的节目是我上次泡了几遍最后求爷爷拜奶奶得到平时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的友情赞助才请来的。
大老王盯着清单眉头皱成川字型,不满地说:“怎么就这几个人表演?没别的吗?”
我说大家都害羞。
大老王说:“害羞什么?不就一个节目吗?有多难,诗朗诵,唱歌跳舞还不想来就来!”
我腆着笑脸拍马屁,“哎,像王总您这么多才多艺的人真不多。”
大老王不说话,眼睛盯着名单,手指在桌上一敲一打。歇了半天又绕回正题:“你拍卖奖品买了吗?”
我看躲不过,老老实实回答:“简单的奖品在淘宝买过了,开了发票。但是像ipad,笔记本电脑这种电器我还没在网上买,担心网上磕磕碰碰,准备哪天出去在苏宁电器买。”
大老王的视线放回我身上,问我:“为什么不在京东淘宝上买?为什么要出去买?”
我肚子里一阵疼,是大姨妈最作怪。但是眼下得答话,“因为京东淘宝我不放心,这些属于价值比较高的东西。要在实体店看过实体以后再买,如果有个磕磕碰碰不好。”
大老王说:“怎么有这么多事,京东质量绝对没问题。你上去买,有问题你拿着票再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