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几个破单词?”
他不理解:“你这么解释,你就能背好了吗?”
我说:“不。但起码我会好受一点。觉得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等我背好以后,我就会是那个斯人。”
墨先生沉默着看了我一会儿笑起来,“你这么个背法也不是个办法。走,我有个很神奇的学习办法带你体验一下。”
我对他的说法将信将疑。因为我知道墨先生考四级可是考了三次才过的。
当我和墨先生站在《泰坦尼克号》的海报前面的时候,我明白这个男人所说的学习方法就是看英文电影。可是我不懂这算什么神奇的。
我问墨先生:“看英文电影学英语我懂,可是为什么我们要看泰坦尼克号?这个老片子老早就看过了。”
墨先生说:“因为你老早看过了。所以你更加不会被剧情牵动,你反而会更加去听他们说的话。”
这话有点道理。我以前看电影,就是太全程关注字幕。
可是看着那些排队买票的人我又开始肉疼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在家把片子下下来看?明明可以免费的,为什么非要这么苦逼兮兮的跑出来掏钱看?
墨先生对此解释是:就是因为知道我抠门,所以一定花钱来看。这样我会更加珍惜每一个灌进耳朵里的句子,因为每一句都会沾满了铜钱的味道。
听完他的解释,我瞬间觉得墨先生很可怕。这个男人不仅了解我,而且制定了专门对付我的学习方法。
我整个人都有点瑟瑟发抖,因为我害怕他会将这个方法长期实行,那样我翻译证还没到手就会有不少钱砸在看电影上。
排着队买票的时候,我掏出钱包里的万达会员卡。这张卡是我怀孕的时候办的,看电影可以半价。
售票的男人穿着一身制服,接过我的卡眉毛都不抬一下地告诉我,这卡过期了。
我看看柜台边上,有张告示:办会员卡,观影享受半价还送爆米花。
我跟墨先生说那就再办一张吧。以后看电影机会肯定不少。
墨先生点点头,就又花20块办了一张会员卡。
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等到我们拿着会员卡买完两张电影票的时候,这个穿着制服的平头男人才告诉我们活动已经截止了,现在用会员卡是没有爆米花送的。
我捏着电影票和墨先生面面相觑,这种时候我有种被坑的感觉。虽然我不止一次被教导过,做女人要大度,不能在乎蝇头小利。可是并不代表作为一个普通消费者我就能随便被商家欺骗。
墨先生看我脸色不好,建议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回来再说。
等我们吃了一堆东西肚子饱鼓鼓的时候,捏着电影票我又开始游荡在爆米花那个柜台那儿了。
墨先生看我一脸纠结问:“没吃饱?”
我说这不是吃饱没吃饱的问题,而是我觉得这一缸子爆米花里一定有我的那份。但是现在万达电影院给我扣下来了,我念念不忘,气愤难平。
接着,我问那个卖爆米花的男人:“以前这里用会员卡买电影票都可以送爆米花的对不对?”我需要一个人跟我证明我的记忆没有错。
那个卖爆米花的男人愣了下,点点头,说:“昨天还有这个活动的。”
这一句话一出,我更气了。我脸色铁青的转过身去看着墨先生:“老墨,我很生气。我需要能量守恒。”
这是我的一贯原则,我不好受,谁都别好受。墨先生早就领教过我的。
他看了我半晌,在我以为他会安慰我叫我别闹的时候,他说:“我们去把海报撕掉。一张不留!”
好办法!我觉得我的所有愤怒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一下子奔流到海不复回了。
于是我板着脸站到刚刚卖我会员卡的柜台那,依旧是那个男人,穿着一件人模狗样的制服卖着电影票。
我问他:“是不是不送爆米花?”
他看还是我,板着脸回答:“对,过期了。”
很好,要的就是你这个答案。我指着柜台上用胶带贴着的海报继续问:“海报上活动为什么没有明确指出活动时间?”
他说:“我们的会员卡只是暂时不送爆米花,不是永久性的。你可以过一段时间再来。”
请注意,虽然他用词很文明。可是我做过记者,干过文字工作,他用的是“我们”,用我们代表他目前代表的是万达电影院,举办这个活动的主体是万达。卖会员卡这项活动,和他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他没有事先告知我活动取消,也与他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低着头,用手抠着那张海报的胶带,然后狠狠一扒拉,那张海报被我非常完整地剥离了柜台。而且那声响声也充分烘托了我内心的愤怒与不满。
刚刚那个傲慢且礼貌的售票员呆住了,后面排队等着买票的人也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盯住那个男店员,声音不高,但尽量一字一句清晰的说:“作为消费者,我有权维护我的利益。”
说完,我迅速走向旁边几个柜台,一一撕下了所有柜台上的活动海报。每一声都相当响亮清脆,墨先生站在我边上默默跟着,只是当有工作人员要来阻止的时候拦住边上的人,或者在胶带比较难抠的时候伸手过来帮忙抠一下。
我也说不清心里为什么那么气。到底是在气什么。我肚子很饱,我不是非常需要那一包爆米花,但是我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尤其是商家。
你们吃的喝的用的,来自我们这些穷吊丝。我们会因为你们一点点小小恩惠满足,为什么就不能因为你们的欺骗而愤怒?
柜台售票员中有个姑娘拿出对讲机:“保安保安,叫保安。柜台这里有人闹事。”
我抬起头望着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不要忘记把经理也叫上。我也需要找他。”
那个姑娘冲我翻翻眼睛,我知道她心里肯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过一会儿,几个保安样子的人从前面的门里出来,围住我,墨先生宽大的身躯一下子挡在我前面。
一圈看热闹的人也对这里探头探脑。
我手里拿着一摞海报,从墨先生身后走出来:“你们的经理呢?找个能正经说上话的。”
还是一个穿制服的男人说:“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
话没说完,我懒得听下去,直接截住话头说:“这是你们的海报,你看,一张不少。一点没有破损。”
那个经理看着我手里的海报,是这样的。
我指指刚刚喊保安把我当精神病的姑娘继续说:“我正常揭掉你们误导消费者的海报,并没有影响其他人的秩序,也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和攻击。你们现在这么多人围住我,是什么意思?这是你们对消费者的态度?”
先发制人,而后发制于人这个道理谁都知道。此刻我拿着那堆海报,不卑不亢,说话尽量简洁明了。
刚才喊保安的姑娘一脸的不服,开口想回嘴,被经理按住了。经理模样的男人看着我,脸上笑嘻嘻的说:“我们只是出来看看情况。”
我说我买了一张你们的会员卡,买了以后才被告知,现在看电影不送爆米花了。既然这样,为什么海报上还写有用会员卡看电影半价优惠还送爆米花?
那个卖我会员卡的男人插嘴:“这活动现在本来就截止了。你闹也没用~”
我瞪他一眼,把一直抓在手里的海报拿出来问旁边看热闹的男人:“你看到活动日期了吗?“
那男人读了一遍,说没有。
我看着那男人眯着眼睛笑,你觉得我在闹事吗?
那看热闹的男人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摇摇头。
我抬头看着那个经理,问:“认字不?”
说完,把一张海报放在柜台上给他,“你告诉我,你们这样的海报贴在柜台上,是不是误导消费者?我问你,我掏了钱买了会员卡却没有享有优惠,你们是不是在欺骗我?我现在把海报拿在手上作为一个清楚明白的物证,你们一群人却说我闹事,你们是不是在污蔑我?”
我语调不快,每一个字句说的清楚明白不缓不慢。我相信身边买票的人都听见了。
我又补充一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万达电影院的经理,但是,既然你是管事的。就请你来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盯着他,将语气着重在每一个“你”上。我希望他明白今天的事情,我盯上的就是他。是一个个体的责任人。
人就是这样,当责任不落在自己身上,谁都不会认真对待。但是自己的事情,没有人不会好好对付。
那个经理看着我,微笑着说:“对不起。我想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搞错了,我们的会员卡还是送爆米花的。”
说完,他挽起袖子,拿着爆米花的杯子装了两大罐递给我。墨先生在旁边接过去。
周围的人都瞅着我,我看看那个爆米花,看看周边围着的这一圈圈密集的人群。
有个台阶再不下,我就真成了闹事的了。
我问:“噢,原来是搞错了。误会就好。那大家是不是都能拿爆米花了?”
经理点头,“是的。都可以。”
人群里发出一声欢呼,于是我笑着,把海报递给他,再接着我捧着爆米花和墨先生坐电影院里看泰坦尼克号了。
当我拿着我的战利品吃的正香的时候,墨先生摸摸我的头:“舒坦了吗?”
我眯着眼笑:“必须的。”
墨先生舒口气,“很知道分寸,不错。我还以为你会闹革命。”
我塞着爆米花告诉他,那是因为你太不懂女人。女人革命只会因为具体利益受到侵犯。只有男人才会因为一堆所谓理想所谓自由把事情闹大搅混。
女人,永远是守卫者。只有男人才会是破除者。
说完,我还类比:“一个家庭如果出现裂缝,多半是男人惹得祸。因为男人天□□破坏,爱征服自己得不到的。女人都会是默默维护婚姻的,哪怕是一个躯壳也会死守到底。”
墨先生笑的贼兮兮的,在黑暗里眼睛都亮起来了。我知道这男人肯定在得瑟什么,想了下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应该算是特例。”
他问:“为什么?”
我嚼着爆米花说:“用你的话说我就是个神经病,你不能指望我给你看家。你得先看好我,因为我如果不开心,我会闹得人仰马翻。然后管都不管,掉脸就走人。”
说完这句以后,墨先生整场电影都陷入一种沉默中。
我觉得,他是被我吓坏了。
电影在不紧不慢的进行,其实墨先生说的不对,这部电影并没有对我起到太大的提高听力的作用。因为它是经典爱情片,而我是女人。女人对至死不渝的爱情有着永恒的向往。
这世上很难得,所以我们更渴望。因为更渴望,所以我还是会关注剧情。我觉得就算是放一万遍泰坦尼克,我都会被杰克沉到海底的那一幕落泪。
当我们一起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墨先生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我一阵无语。
他很不能理解的评价:“其实这部片子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如果肉丝儿先坐着船走了,凭着杰克敏捷的身手,完全可以逃掉。他会坐着那块夹板等着被救。”
所以说男人的理智非常破坏风景。
我把眼泪擦干说:“如果肉丝儿不在,杰克不会跑那么欢脱积极。因为他要保护她,所以求生意志才更强。”
墨先生笑,他的笑容充满了一种蔑视。我觉得他在笑我把爱情看的太重,把男人想的太弱。
我想了下,说:“如果我是肉丝儿,我看到你在船上和我告别,我也会忍不住跳回去的。”
墨先生问我为什么。
我说没有为什么,因为我舍不得跟你告别。舍不得看你难过。我死也要和你死一起。
墨先生半天不语,我以为他感动坏了。
谁知道他得瑟的问我:“你刚才不说你不开心,掉脸就走人吗?我以为你有多洒脱。”
现在换我不能言语了。
记得以前墨先生也没有这么机灵。和我结婚以后越发的伶牙俐齿,连和我顶嘴都开始讲究战略,先不反驳,等到时候再来拿实际推翻我的前言。
如果墨先生的未来越来越聪明,我岂不是越来越占下风?那还了得?
我开始为我的将来深深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边写,一边想的都是晚上要上课这件事情。
所以我是单细胞动物,一心不能二用,差点没卡到。
☆、我倔强的时候你会陪我一起
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我们家里有三只母老虎。我娘首当其冲是虎霸王,时时刻刻喜欢发号施令,但也是辛苦劳累的命。所以就算她平时作威作福,但看她实在劳苦功高,我也忍了。
谁让她是我亲娘。
对于墨老太太,我始终抱有一种很微妙的态度。我爱大墨先生,爱小墨先生,畏惧老墨先生的病,所以我对她的一言一行选择尽量忍让。
所以,在这个家里,我是处于最底层的小老虎。不,是被压在两座大山下的小耗子。
这天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非常为难。
墨老太太在我家瞅着我儿子,瞅着瞅着突然眼睛一亮,问我:“阳阳没买保险吧?”
我觉得很奇怪,这孩子打出生到现在,你都看在眼里。都知道还问我?
接着我的这位老婆婆笑起来,“我是做保险的。人寿保险。”
说实话,听完她这句话,我条件反射的拔腿就想溜。这年头,防火防盗放卖保险。但我儿子被她抱在手里,我不敢跑,我得耐着心听她说完。
这时候我还是指望她说主动给我儿子买保险的这种话。事实证明,我还是对人性充满了太多美好期待的。
老婆婆问:“你妈给咱阳阳买保险了吗?”
我摇摇头。
她接着说:“保险要买啊。保险不买以后吃亏啊。”然后巴拉巴拉一堆话,总之卖保险的那种套路就从她嘴里溜达出来了。
我看着她滔滔不绝,忍不住问她,为什么喊我妈买?你买了吗?
她愣了下,估计没想到我会问这么直接。表情有些尴尬,想了下告诉我,她准备买,但是一个孩子可以买很多份保险的。
就在这时,我那个爱充胖子的娘回来了。
我妈确实是个胖子。这是体型上的胖。但是我妈的腰包一点不胖,自从我从日本游学一圈回来以后她的荷包就再没鼓过,但是我妈很好面子。她总是爱为她的钱包充胖子。
我从坐月子开始,,不止一次听过我妈把我爸的工资,我家的家底一一炫耀给我的老婆婆听。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妈在炫耀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心理,或许是想证明她的女儿家底还是很丰厚的,请不要小看的意思。
但是我觉得我老婆婆那亮起来的眼神非常让我不安。
我承认我是个小市民,就算我真的和马云马化腾一样有钱,我都会是穿着布衣汗衫隐藏在人群里的那种。
神秘,才是人最好的保护色。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现在,我的老婆婆笑嘻嘻的跟我娘介绍保险的时候,我看到我娘脸上的表情跟天气一样变化莫测。
老婆婆一口气把一堆话说完,喝了口水问我买不买。
我很坚定的摇头,不买。我没钱。
有钱也不想在她那买,无论她说的如何天花乱坠都掩藏不了她想拿奖金拿分红的心思。我不反对她想赚取利益,可是我反对她因为赚取利益而把心思动到自己孙子头上。
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让别人诱导我消费?
老婆婆把脸转向我妈的时候,我妈就不能用一样的理由拒绝她了。因为她昨晚才把书房里我爹珍藏的玉佩字画一一拿出来炫耀过。
这就是炫富的后果。完全把自己逼的没有退路。
我妈想了下问,这种保险是哪种性质?
老婆婆说,这是分红保险。相当于给阳阳存款,以后还可以返还的。
听到这里我更不舒服了,为什么要我妈给我的儿子存款?那是我的儿子,我妈养我长大,该尽的义务早就尽了。干嘛还要存钱给我儿子?
我妈瞅了我一眼,想了下,告诉我老婆婆她约了人,这两天就要上门谈保险事项了。
老婆婆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我妈来了这招,问是什么保险。
我妈说是平安保险。我们全家一家都是这个保险。这种保险重在医疗,以后如果孩子生病了可以报销医药费。
老婆婆说:“医药费这个东西只能在一处报销,买多少份保险报销都不会多报的,因为有一个统一的网络。”
我翻翻眼睛,很想说这位老人家不懂看人脸色。但是她是我老婆婆,我只能婉转。
于是我说:“艾玛,我想喝鸡汤了。什么时候开饭?”
到了晚上,墨先生从公司回来,我刚要和他说话,墨老太太就把他召唤去了。说的是他们的家乡话,因为语速太快,我一句没有听懂。
但是看着墨老太太神情激动的那个样,我估计她是在怂恿墨先生和他站在统一战线。
回到房里,墨先生刚要开口,我一句话就给他堵回去了:“我妈买什么保险是她的自由。我都不干涉。你想买你妈的保险你就自己掏腰包买,你别随便插话,免得我爸妈不高兴。”
墨先生看我态度坚决,想了下,决定迂回:“准备买平安?”
我说听我妈的意思是的。
他哦了一声,嘿嘿一笑。再没了下文。
我松口气。
本来买保险这件事情就是我爸妈的自由,他们愿意给我儿子买,是他们对阳阳的祝福,是一种隔代亲。但是如果我让他们去买那种险,在哪儿买,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这是一种变相的伸手圈钱。
如果只是我老婆婆一个劲的推荐,我妈可以看做是我老婆婆见钱眼开不懂事。至多笑笑不放心上,因为他们之间的交集是很少的。
但如果墨先生□□来,我爸妈心里肯定堵得慌。墨先生和我是一体的,他帮忙劝说,就等于是拉上我一起伸手和他们要钱。
我觉得墨先生一向挺懂道理的,应该不会在这事儿上犯糊涂。
可是,我低估了我的老婆婆。
第二天我奶完孩子就去韦博上英语,临走的时候看到老婆婆在房间里看电视,就告诉她今天平安保险的人可能会来,到时候让她把资料留下。
老婆婆点点头。我也没多想什么,转身就走了。
等到我上过课回家,桌上什么都没有。我有些奇怪,难道卖保险的人今天没来?
老婆婆哄着阳阳说:“我待了一天了,没人敲门。”
噢,我没放心上,等到我妈回来以后就这么如实转达了。
就这样,两三天以后,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和我妈都开始察觉出不对劲了,因为我们家的座机也没动静,也没有人来拜访丢资料。有人会放着上门的保单不要?显然不可能。
我妈不吭气,在某个下午跑去麻将档搓了个麻将,找出了真相。麻将档是个消息聚集地,对于我妈这种资深麻友来说,小区附近所有的信息都可以从麻将档里挖出来。
我娘回来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她告诉我,那个卖保险的不止一次上门来过,但是敲咱家的门都一点动静没有。打我们家电话也都是忙音。
我明白过来,是墨老太太使的招数。因为她不希望我们去买别家的保险,所以她选择对送上门的人采取堵截。
既然你不在我这里买,我就让你哪儿都买不了。
好吧,我理解她的心思。但我不能苟同她的手段。
我娘是个很沉不住气的,直接开门见山:“平安保险上门了,你怎么没开门?电话也不接?”
老婆婆一脸的错愕,说:“有吗?我没听到哎。噢,可能我刚好带阳阳出去散步了。哎呀,怎么这么巧的。”
我站在一边盯着她的脸,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微小表情。
她在撒谎。可是,我也说不了什么。
我们的家庭地位,长幼关系决定了我们各自的话语权。如果我这种时候戳穿她,她完全可以说我污蔑她,然后哭哭啼啼地回家,找墨老先生诉苦。
到时候,如果墨老先生一气,后果还是我一个人承担。
想了想,我说:“现在打电话吧,刚好我们都在家。喊那人现在上来。”
我妈觉得可行,于是埋头翻客厅鞋盒子里的电话本,但找了半天电话本没了。我妈有个非常落伍的习惯,所有的电话喜欢一一抄在电话本上,因为她觉得现在手机更新换代太快,电话还是抄在电话本上比较安全。
我以前就说过这反而更不安全。因为电话本一没有,什么工夫都白费了。
我妈当时还笑我,我把电话本固定地放在门口柜子里的鞋盒子里,怎么可能没有。
但是这会儿,它就是没有了。
我和我妈相视一眼,都没说话。
谁拿了本子,心知肚明。
我妈沉着脸,我觉得她这会儿的表情就是哑巴吃黄连。她看了我老婆婆一眼,我老婆婆一脸的若无其事。
我一慌,依我妈那火爆脾气,这会儿估计要直接开骂了。这一开骂会是个什么场景?后果不敢想象
谁知道,我妈只是调整了下呼吸,什么都没说,沉默着回了自己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然后,门里面发出一声我妈的标志性脏话,“妈了个x的!”
老婆婆继续抱着我儿子淡定地看电视。眼皮子抖都没抖一下。
说实话,虽然我很鄙视她的行为做法。但是此时此刻,她给我展现了她的另一面貌。
我记得我住院那会儿,听说她在医院楼下的马路上迷路了,拿着手机对着墨老先生嗷嗷大哭。当时我以为我的老婆婆有点儿弱不禁风小女人的感觉。现在看来,她是很懂得在合适的场合释放恰当的情绪。
比如现在,她知道她就是这样,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我自己跟自己说,世上只有天真的媳妇,从来没有单纯的婆婆。
到了晚上,墨先生回家。这次回来,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我也没搭理他。说实话,我满肚子都是对他老娘的闷气。这股子闷气让今晚的我显得特别沉得住气。
可是墨先生沉不住气了,他在转了多少遍身子以后,终于转过来跟我说:“老婆,跟你商量个事儿。”
我看他一眼,送他两个字:“免谈。”
放个屁我就知道他中午吃了什么菜。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要劝我买他妈保险的事儿。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墨先生的孝子情结,他告诉我今天他爹打电话给他了,请他劝服我爸妈在墨老太太那买保险。
让他别说他偏说,我一股子火气窜上来了,瞪着墨先生:“你妈让我爸妈买,我爸妈就得买?凭什么啊?我妈的钱我妈爱往哪儿花就哪儿花,你妈没毛病吧,管天管地管得着我家拉屎放屁吗?”
墨先生按住我,一脸不解:“反正都是要买,为什么不能在我妈那买?怎么就不能在我妈那儿买了?!”
我昂着头:“就不买就不买!为什么非要在你妈那儿买?”
墨先生也急了:“为什么不能,反正都是要给人赚钱,为什么就不能自家人便宜自家人?”
我一气,张口就说:“自家人?谁和你妈自家人,她说我闲话那会儿觉得我是她自家人了吗?她不给我做生化汤害得我几个月恶露不止那会儿觉得我是她自家人了吗?哎哟,这会儿有钱赚卖保险的时候我们就是自家人了?!”
墨先生一激动,一张脸伸我跟前,“你听我说!”
我手一挥,“听你个球!”
谁知道我动作幅度有些大,手这么一辉,“啪”一声落在他脸上了。
然后,墨先生的脸上,一个五指印。
墨先生捂着脸蛋,什么都没说,气氛直接降至冰点。
我们俩都没说话,就这么屁股对屁股的躺在床上。后边的呼吸声告诉我,墨先生这会儿没睡着。因为他没打呼。
我琢磨着他在等我去道歉。
糟了。这下有理也变成我没理了。我刚刚侮辱完他亲娘,又打了他一巴掌。
可是天可怜见,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他凑上来的时机太凑巧。而且,这事儿本来就是他那个娘不懂道理在先,为什么我就要去道歉?
我忍了一会儿,没憋住。说实话,还是心疼自家男人。
扭过头去问他:“喂。疼不?”
墨先生接话:“疼。”
我赶紧回过头去,趴他身上看看那个掌印,摸摸他脸颊。然后,我看到墨先生哭了。
他闭着眼睛,也不看我,但是一滴眼泪很迅速地从他眼眶里滑出来,落在枕头上。
我慌了,艾玛,就是一巴掌,我打的真不重,有这么疼吗?
我凑过去,摸着他有点肉肉的脸,“对不起啊。我手快,但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刚刚情绪正激动着,你说你干嘛要好好凑过来呢。你能躲就躲啊。来,还疼不疼了?”
墨先生扭捏的用手捂住脸,“不疼了。”
那你干嘛还捂着脸啊,我急了,赶紧用劲把他翻过来,赔着笑脸哄他:“乖啊,不生我气啊。来来来,有事儿说事儿,别躲着啊。”
墨先生把手拿开,“你要答应我好好说话,不许打人。”
我看着墨先生那张红彤彤的大脸,一阵愧疚,赶紧接话:“我答应你。保证不打你。”
他低着头,想了下,说:“我知道,你不想在我妈那买保险,但是我爸看不得我妈难过。他疼了她一辈子,你知道的,他身体不好,得了那个病,他一直放心不下我妈,他怕他一走,我妈单着不好过,所以他更想看我妈开心。”
我刚想说为什么你妈的开心就得建立在我爸妈不开心的基础上,但是我看着墨先生脸上的五指山,忍住了。
墨先生接着说:“而且我们那里和你这不同,是小城镇。张家长李家短的,谁家发生一点事情整个镇子人都能知道。我爸又是好面子的人,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妈让你们买保险的事情,如果你爸妈不买在别人那儿买,镇上的人都会说我爸。”
这有什么好说的?三姑六婶儿的世界我不能理解。但是我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墨先生解释说:“他们辛苦把我养大,我大学以后就不在他们跟前,一直和你住你爸妈家,现在孩子在这里。镇上的人会笑我爸白养了我这个儿子,会说我在这个家里说话没有分量。”
他说完了。
我现在说不上来话了。
说实话,我是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以前一直觉得一个男人是否有分量和他的品德和能力有关。什么时候一个男人有没有分量是和他能不能怂恿老丈人和丈母娘在自己老娘那买保险上挂钩了?
是我太单纯,还是这个世界的是非观已经混乱到我不能理解的程度了?
墨先生看过来的眼神湿漉漉的。貌似纯良无害。
他大概是觉得他刚刚说的话特别有道理。或许是觉得我被他说动了。
但是我现在只盯着他另外半边脸。我默默躺下,盖上被子,屁股对着他。
墨先生有些懵了,“说话啊?”
我说:“我要睡觉。不要和我说话。”
他说:“有话你说啊,别这样。”
我回复他:“你也别说话了。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再打你一巴掌。”
他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不跟没脑子的人说话。
我闭上眼睛,梳理他刚刚放的那串狗屁理论。越想越冒火。
第一,我没有忘记他将我爸我妈和他爸他妈分的非常清楚。我为我爸妈不值。
第二,他的智商因为情感的倾向已经完全向负数进化了。什么时候一个男人也需要对他人的闲言碎语那么在意了?
第三,我的老婆婆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和墨老先生以及我的老公统一了战线。而我的老公这根墙头草已经被成功洗脑。
很明显,此次婆媳战役,还没开打,我就输了。
这种时候,我觉得我必须要通过睡眠让自己冷静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倔强的时候你会陪我一起
我和墨先生冷战了。
从早上一起床开始,我都不想看到他。墨先生以前就跟我约法三章,其中第一条就是不许我动不动不理他。他说宁愿我把他骂的劈头盖脸,因为那样起码他可以选择默默忍受。我不理他,他就有种孤立无援的寂寞感。
但是没办法,我一看到他,我怕我会开始狂躁,然后当着一堆人的面和他吵一架。现在我们家里有我爹我娘,有他娘,这么多观众看着,这架一吵上来就会上升段数。
所以每次我路过墨先生的时候,我都是垂下眼,对他视若无物。
等到家里人上班的上班,我老婆婆抱着我儿子去小区散步的工夫,我铺开工具准备画画。前面说过,我有个能量守恒定律,不开心的时候我会让身边的人都不开心。
但是也不是我时时身边都有人的,比如现在,我只能对着自己的情绪的时候,这种能量守恒定律就一点用都没有。我的第二招调节情绪的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
要么拿出一本新概念英语一边走一边狂背,要么拿出笔和纸一个劲的画。因为英语和美术都是我从小不擅长的,当我全身心地投入进这两个需要费时费力费脑袋的事物的时候,我可以很容易的浑然忘我。
墨先生曾经不止一次评价过,如果我一个人居住,又经常不开心的话。我说不定就是个翻译官,或者是画家。
可是今天就在我刚把画笔凑上纸上画第一笔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了。我一看来电显示,乐起来了,是猫力。
我正愁找不到人诉苦呢,你就送上门来给我吐槽了。于是接了电话以后我就开始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