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爱上精神病

第 4 部分阅读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甚至比当初学生那会儿更多了股风情。

    “脑子不好了你,剖腹产。”吴昕听说我要剖腹产几乎叫出来,“你知道我那时候生的多辛苦吗,就是医生发了病危通知要我剖腹我都咬着牙自己生的。”

    “你为什么不剖?挨完一刀就搞定,轻松自在。多省事儿。”我说。

    “哈~到用劲的时候直接用劲,然后痛苦就完全结束了。不用几个小时,我就能自由下床走路。恢复都比别人快好几倍。”她得意的眨巴着眼睛,“你看过那些剖腹产的人吗。捧着个肚子,连走路都困难。”

    看,青菜萝卜。各有选择。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对里面的那位不知性别的小伙伴说,“兄弟,妈妈可能会提前给你开后门。你给我吃壮点。出来的时候结实点。”

    肚子里的那位似听懂一般,鼓了一鼓。

    作者有话要说:  随手一更

    ☆、世界这么大,还是嫁给你

    很快的,到了公司年会的时候了。年会一向是行政部重头戏,虽然是孕妇,我也得发挥作用上场贡献力量。

    于是编小品剧本,排小品,准备音乐,装饰会场。我和主任忙的如火如荼。

    “你别蹦达,害怕人。”走在我后面的小谢看着我忙活的快飞起来的身姿很紧张。

    “没事儿~我动作敏捷着呢。”说到这里我有些得意。

    自从在医生的严格禁令下我控制饮食以后,以往经常抽筋的那条腿开始灵活起来。走路终于也不喘了。要不是身上带着个球,我简直可以去参加马拉松比赛。

    许是老天爷看我太得意了。在参加游戏环节的时候,我一屁股坐位子上的时候,没挨着板凳的边儿,落了个空。

    于是在全体公司员工面前,大肚子带着微笑,在“一站到底”这个游戏环节里,一跟头摔到了地上。

    “呀!”全体一声惊呼。

    我立马爬起来,摇摇手,微笑,“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哈。别管我。”

    说完,我立马往厕所奔去。

    从小到大的习惯,摔倒了,不是哪儿疼哪儿破,而是赶紧找个地方钻起来,怕丢人。

    一脱裤子,看看内裤。还好,没见红。

    我的意识里,没见红等于安全。摸摸肚子,“坚强点,没事儿。就当坐了回云霄飞车。”

    然后,我就继续年会去了。

    晚上大家兴致很高的时候,主任拉我去一边,“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回去看看?”

    我摆摆手,“没事儿。好的很。”

    说实话,我也有点心惊。但肚子里的小伙伴给了我一个侧踢,应该还算安全。

    没敢告诉爸妈,只悄悄短信墨先生,“老公,我摔跤了。小家伙应该没事儿。”

    墨先生迅速回电,“你这个妈当的!好好的怎么能摔跤。”

    “我不是故意的。”我眼泪有点打转了,忍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孩子,你还好吗?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家伙应该像我一样坚强吧。别难过了。”真感觉到我要哭了,墨先生也不责怪我了。安慰我。

    可是,我还是心里发慌。后怕,比当下的紧张更让人心惊。

    晚上回家,一直把手放在肚皮上。

    “小东西,你还好吗?动动给我看好不好。”

    肚皮半天没动静。我突然难过了,眼泪几乎要掉下来的时候,肚皮迅速敲鼓了。

    我笑了。

    “宝宝乖,妈妈一定好好保护你。”

    第二天,公交车上,人没站稳。

    我从车头,又一路摔了个狗啃泥,摔到了车中间。乘客把我拉起来,我吓的一身汗。

    人木木的到单位,告诉主任。

    “主任,早上,我又摔了一跤。”

    “什么?!”主任眉毛都扬起来了,“怎么搞的~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我撇撇嘴,“没碰到肚子。应该还好吧。”

    说实话,没感觉到痛。也没见红。小东西还是按照往常的动作时间点胎动。

    “你当真是我见过最结实的孕妇了。”主任感叹。

    “不是我结实。是小东西坚强,大概是真的想跟着我。”我摸摸肚子。

    “是的。也不是我说,这么年轻就生了,等于把大好的青春都浪费了。太早了。25岁,花样的年纪,还有更多好事情等着你呢。自己还是个孩子,唉!”主任是30岁生孩子的。

    我笑笑。不做声。

    肚子里的小伙伴,你都在了。我怎么能不迎接你?25岁,我就有了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谁说不是最好的事情呢?

    或许我确实还是个孩子。

    但我是个懂得爱人的孩子,在你还是颗小豆子的时候,我就在用我的方式保护你,爱着你。尽管我跌跌撞撞做事粗手粗脚,你在我肚子里大概也经常对我无语的翻眼睛。

    但是,我爱你,是天性。不带任何理由的。

    任何现实面前,都抵不过你。因为,这世上,只得你一个,独一无二。就算以后我还将会有其他的孩子,但你,一定是你。

    所以,孩子,请你一定要抓牢我的子宫。不到瓜熟蒂落,绝不放手。

    好吧,因为两次摔跤。我及我的家人开始对粗心的我有了深层次的认识,在医生的提醒下,我开始对自己加紧监控。定时定期关注胎动。

    于是,本来更的不怎么勤的小说也不更新了。画不画了。书不背了。手机里装了个app,几乎一有空就是在给自己测试胎动。

    “老公,ta不动了!怎么了?”我紧张的给墨先生发微信。

    “在睡觉吧。”墨先生很淡定。

    “噢。”

    “呀,ta连着动了。动好几下。怎么了?”

    “在打嗝吧。”

    这样的日子,近乎煎熬。因为看不见摸不着,所以更会担心小家伙的安危。

    到了34周的时候,医生给我做产检。“呀~肚子好大。做b超去!”

    “哈?不是说36周才做吗?”我最近功课做的很足。

    “就是看你肚子大才去做检查的。”

    我拿了报告和一帮大肚婆一起做b超,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胎儿发育度偏早两周。

    医生看着结果,笑:“哟,小家伙长的挺早熟的。”

    我忙凑过去,“哪儿哪儿?能看到脸吗?”

    医生说,“我说的是个头。跟人36周一样大。最近没少吃吧?”就是这个医生,一直要我控制体重的。

    “我已经很控制了。”我说,“能看到宝宝脸吗?帅哥还是美女?”

    医生指指墙面,上面贴的:严禁透露婴儿性别。“急什么,你不是快见到了吗?”

    “我就是好奇ta的长相。”

    “照过四维,没见到?”

    想起那张照片我就冷汗,小家伙被检查的医生压了下,估计脾气上来了,对着镜头就张大了嘴巴来了一张,一脸的狠样。吓得我差点没把照片丢地上。

    晚上回家。墨老太太打电话来问候,“做b超医生说是男是女的吗?”照例是问这一句。

    “问了,医生没告诉我。说不给说。”我如实回答。

    对面沉默了会儿,估计是挺失望的。

    “舅妈在这医院认识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照个b超哈?告诉男女的。”墨冬阳舅妈接过电话说。

    我有点火,“不用。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到时候来点惊喜不挺好的。”

    说完,挂了电话。

    b超做多了对宝贝不好的,不知道吗?我为什么为了要去猜测ta的性别要多让ta承担一份风险?

    而且,ta是我的孩子,怎么样都是我的心头血。

    如果真要祈祷,我只希望上天保佑ta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当然,没有一种爱会像母爱这样,没有一个人会像妈妈一样。他们对我肚子里的这位的偏见和各种揣摩猜测,老娘不计较。

    只是

    晚上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手腕一凉。

    睁开眼睛,看到我妈拿着我的手腕,面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还吊着一根针悬挂在我手腕的上方。

    我吓的收回手,”妈!你干嘛!“

    “我测测看是男是女。”

    “哈?”我呆住。

    “听说这方法可准了。竖着晃悠的,是女孩。横着晃悠的,就是男孩。”表情跟中世纪的巫婆一样。

    “妈!怎么你也来这个。”怒极反笑,想要收回胳膊。

    我妈一脸哀求状,抓着我胳膊,“哎哟,我的好女儿,你就体谅下我的好奇心,让我测测嘛。你继续睡你的,我测我的。不碍着你的事儿。”

    我无奈,好吧。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是准妈妈了,体谅你。

    半晌,“有结果了吗?”

    我娘笑的很灿烂,“儿子!是儿子!肯定是儿子。”

    我看着那根晃悠来晃悠去的针半天,说不出话。这明显是她手抖的吧。

    算了,孕妇要睡觉,不和封建迷信分子计较。

    “妈!我测过了,是儿子,肯定是儿子。”我妈拿出手机开始和阿婆通电话。

    “我就说嘛,轮也轮到家来儿子了。肯定的。”我妈神采飞扬的,唾沫都快飞到我脸上。

    说完,她摸着我的肚子说,“宝贝,你是男孩就踢我一下。”

    肚皮一片沉寂。

    “是女孩吗?踢一下?”我妈说的小声很多。

    肚皮被重重踢了一下。

    我妈默默的挂了手机。不再说话。

    我看看我妈,“其实,女孩儿也挺好。可爱漂亮,贴心小棉袄。”倒不是我偏心,实在是我不想看她那么大压力。

    我妈看看我,“我不是重男轻女。你生了女儿我肯定也是会很疼的。但是你老公爸妈一定是想你生儿子的,我看你怀孕这么辛苦。想你一步到位,不想你受那么多重罪。”

    说完,关上灯,合上门,回自己屋里去了。

    黑暗里,一个人的大床上。我鼻子一酸,还是亲娘好。到底世上只有妈妈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继续一更。我是不是很勤奋?

    ☆、世界这么大,还是嫁给你

    等到万事准备妥当,就准备选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去剖腹了。

    这么说,好像有点日本武士的决绝感。但也确实是这样,女人生孩子,无论是什么时代,都是鬼门关前走一遭,随时都有被留在那道门里的可能。

    “现在的年轻人真幸福,什么都能自己把握。结婚对象结婚日子,连什么时候生孩子都能自己定。”外婆笑着说,“我们那个时候能有现在一半的技术,中国人数还能翻一番。”

    我吃着草莓,傻笑,“技术在进步,压力也在成倍加。你看现在上公交,十个人上车,8个老太太老先生,还有1个小孩。那剩下的成年人,连坐的位置都没有。”

    “要有那点儿压力就好了。你说说,你上车产检,几次有人给你让座的。”外婆说起这个就有些来气,是我妈跟她说的,有次陪我产检,我一个大肚子从家门口一路站到了医院门口。说的人气的不行,被说的人倒是没当回事情。

    我打着哈哈,“说明我身材矫健,给人力量感。不是个娇弱的孕妇。值得让人放心。”

    外婆深深看我一眼,扭过头看我妈,“你当年要有她一半傻气就有福了。”

    我妈没好气,“她要有您当年十分之一精明,我就有福气了。”

    哈哈,做女人,精明也不是,傻气也不是,福气来的这么难得。

    4月初,在日本的表姐突然没了消息。没几日,在微信朋友圈里发布一张心形海岛的照片,配有简单的文字:“感谢上苍,在我35岁这年把你带来我的身边。从今后,我又多了一个家人,爱你,我的天使。”

    我抱着手机兴奋的几乎叫出来,“不带的,这家伙赖皮,明明比我要晚怀孕,居然赶在我前面生了!生孩子还开外挂!”

    我妈凑过来,看见那条消息,笑的眉眼都开了。“菩萨保佑,还是平安的生了。你婶婶要还在”话没说完,眼圈就先红了。

    婶婶前两年走的很突然,临行前最放心不下这个在外漂泊贪玩任性的女儿。

    我拍拍我妈肩膀,“你们这些老娘们,最是扫兴。明明是件开心的事情,非要掉两下眼泪才甘心。”说完,我的眼睛也一阵发酸,赶紧看向旁边。

    表姐生孩子是经历了一番凶险的。初始的三个月,先是住院保胎,到八个月没到就开始早破羊水住院观察。我们几乎都要以为她这胎是保不住了,没想到,还是挺下来了。

    好吧,为了这个可爱的小侄子,我诚心诚意感谢下你们的医学技术。

    周五晚上,墨先生出差回来。带了大包小包。

    我奇怪,“怎么了?是打算把那的根据地带回家了吗?”

    “你快生了。我出差都出的不安生。从下礼拜开始,打算一直在家陪你。”墨先生说。

    我心里甜甜的,却还是忍不住说他,“大惊小怪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自己把战线拉太长,到时候反而容易疲劳紧张。”

    “我疲劳紧张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说完,拿过我的内衣内裤,拉着我一起去浴室洗澡去。

    浴室里,他给我搓搓后背打打肥皂。

    “喂,等我生完孩子,你还会这么给我洗澡吗?”我忍不住问。

    “只要你提要求,我还是会满足的。”

    “哼,果然还是我沾了孩子的光。一定要我提要求,你才能满足。你就不能自己主动积极点吗?”我故意闹点小情绪。

    墨先生笑,“我哪儿还不够主动积极了?你看你从怀孕以后,内裤内衣,不都是我给你洗的。就连脚趾甲我都给你认真修好。我都被我自己感动了。你别说没良心的话。”

    说完,给我擦好后背,套好睡衣,拉开拉门一半,自己先转身出门。

    我看看自己全身上下,确实,如女皇一般被伺候的妥妥的,没的说了。看他先出门,条件反射般也急急忙忙跟出去。

    “哎哟”前几次,拉门开一半我完全可以出去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身子出去了,肚子没出去,狠狠在门上刮了一下,肚子生疼。

    墨先生不做声,回头看我,脸已经白了。估计是被吓的。

    我妈听到动静,赶紧从屋子里冲出来。一看我肚子,肚皮上已经被撞红一块。

    “你说你!”我妈气急了,“都快生了还不小心点,两个人闹什么闹!”

    墨先生默默没说话,只是担心的看我。

    “我没事儿。我以为我可以过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两天肚子又长大了。”自知理亏,陪着笑脸。

    “没事?那是你以为没事!这要是我孙子刚好脸朝这里,小家伙五官最软,撞塌进去一块地方怎么办!!你说有事没事?”

    糟糕,给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心都灰了。垂头丧气的躺上床,盖好被子乖乖睡觉。

    晚上,墨先生的手悄悄伸过来,搭在我的肚皮上,

    “我儿子最黏糊妈妈,一定是脸朝着你要你抱的状态。不会像她说的那样。放心。”

    好吧,

    知道你们都是骗我的。

    可到底还是安心些,睡着了。

    第二天照例去上班,在食堂吃过午饭,照例去散步。

    大肚婆还在风中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时候

    “小哲小哲,”我突然停住不动,面带微笑,“我感觉下面有些坠坠的,肚子有些痛。”

    小哲一听,一向有点面瘫的脸第一次有了很生动的表情,跟一群女士们大喊,“不好!她要生了!”

    于是,在众人的簇拥下,我被送上了车,直接去了医院。

    我妈到医院来的时候,医生已经把我放倒在床上。我想起自己预约了主任是要剖腹的,不要顺产,立马又坐起来。

    “干什么?赶紧躺好。”护士有些不高兴。

    “我不住院。我觉得我又好了,没事儿。我还能回家。今天不生。”说完,我就准备下床。

    “开什么玩笑,生不生还能自己决定?”一旁的医生走过来,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么荒唐的产妇,也动了怒。

    她一把掀开我的肚子上的衣服,“你自己看,都在宫缩。而且你这子宫,宫缩成这种形状,没看到吗?还是鞍形子宫,你自己更要注意。”

    “鞍形子宫”这个词我是第一次听说,与其说被医生的威吓吓退,不如说是被这个新的新名词吓乖。

    我妈刚来,我就立马通报情况,“记得给主任打电话,问问啥叫鞍形子宫。还有,问问她今天上手术台不,她不来,我就不生了。”

    我妈按住我,“什么鞍形子宫?还有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一看我那肚子,鼓来鼓去,确实是动静大的吓人。赶紧打电话联系那个相熟的主任。

    我妈打电话的功夫,一个护士就立马进来给我准备了。二话不说,第一件事情是给我剃毛。我尴尬的闭上眼,装看不见。

    但是下一个动作,我就有些傻眼。

    她手指往我下面扒弄几下,赶紧问,“你干嘛?”

    “检查一下”她说,“放轻松。”三个字还没说完,我的菊花就被她的手指给狠狠爆了。

    很自然的,我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擦!

    有你这么爆孕妇菊花的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旁边的医生跑进来,“这里有人刮宫?”

    “什么刮宫!就是肛检。叫这么大声。至于嘛!”护士估计也是被我吓到了,有些生气。

    我不至于,那你至于给我用这么大劲吗?

    而且,那里都是属于chu女地,我男人都没碰过,你至于给我下那么大狠手吗?

    我躺在那张检查室的床上,护士出去了。我此时刚好感冒,咳嗽。可是身上腹部以下,都是裸着的。屁股刚被人爆了菊花。没人管,没人问。

    好吧,我闲着无聊,对着天花板问候了这家医院所有医生护士以及院长的所有亲属至祖宗十八代的好。

    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喂,是找一位姓墨的孕妇?”护士看过来,“哈?是许主任啊。她在,在的。好的很呢。对,鞍形子宫,看样子是的。”

    挂了电话,她走过来,态度大转弯,一下子笑的跟我姥姥一样温和。

    “你认识许主任?”

    “她是我妈同学。发小。”我说。

    护士立马说,“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会对我轻点吗?”我看看她,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不早说!”

    说完,心里嘀咕。你完蛋了!我一定跟人好好告你一状,别以为我没看清你胸上的姓名牌。

    然后,被客气的请出检查房间。做了b超。安排住院。

    我妈靠过来,笑的特别神秘,“我看到了,看到了b超。好像有一个小茶壶!”

    我没好气的说,“你看错了,那是她手指!”

    我妈有些失望。喃喃,“怎么会不是。”

    晚上,墨先生带着东西过来和我住。医生已经来通知过了,明天10点,第一床手术就是我的。

    但是,前提是,今晚我的肚子不要提前发作。

    因为我今天胎动的厉害,生孩子这事儿,说不准的。

    我叹气,谁说科学发达就能选择自己怎么生的?最后不还是得靠孩子配合?

    墨先生听到了,拉我进浴室,“叹什么气。明天就要动手术了。你紧张?”

    “我紧张什么。动手术的人是医生,我只要负责躺着就行了。”

    “万一今晚就生呢?”墨先生给我打着头发上的肥皂沫,接下来很久不能洗澡洗头,他洗的格外认真。

    “那就两腿一叉,闭着眼睛,交给咱孩子。”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墨先生凑过来,亲亲我。“别怕,到时候医生护士都在。真要是自己生的那地步。我陪你进去。你冷静点,事情进行的就顺当些。”

    好。

    我冷静,冷静下来,命令我孩子今晚忍住。

    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

    墨冬阳也在躺椅上转来转去。

    半晌,两个人都是一声叹气。

    “睡不着?”“嗯。”“唉!”

    突然,我想起护士今天提到的那个新名词,赶紧查了下百度百科。突然一声冷汗。

    “今天护士说我是鞍形子宫。冬阳你看。”我把手机递给墨先生,“原来我的子宫是属于那种极不易受孕的那种。就算怀上了,也保胎困难。”

    墨冬阳看了半晌,笑起来,“不容易?我们隔着套子都中奖了。这小家伙果然是铆足了劲要跟过来。”

    我摸摸肚子,有些后怕,“幸好我们坚持下来了,把你留住了。”

    墨冬阳也感叹,“是的。留不住的话,以后的日子,我都不敢想象。”

    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就算我和墨先生最后一起了。但是大概是个终生未孕的结果。

    然后以我们这种平凡老百姓的简单思维,估计会因为孩子这个问题升级到家庭问题,然后不知道会吵过几百次。

    那样下去,最后会离婚吧?

    孩子,你当真是我们爱的结晶呢。

    保住你,也在不经意间保住了我们自己。

    善恶一念,因果自种。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勤奋的好妈妈。

    昨晚顶着黑眼圈更文完毕后,爬上床,搂过早就睡熟的墨先生洋洋自得。

    “我说,我这文章如果出名了,拍成连续剧了。我就在家专门做作家。”

    墨先生继续睡,不是没醒,大概是压根不想理我的痴人说梦。

    “然后,我成了大大大大作家以后,你就给我做经纪人吧。专门负责我的书的出版发行。开家事务所。所里都是牛逼写手。”我辞藻贫乏的可以,但吹的牛还是很丰富的。

    都快睡着的时候。

    墨先生开口了,“不要。第一难实现,第二吃你这口饭,太难。天天催你写稿,我还不如自己出去跑市场。”

    哟,

    连你都知道。

    唉~我真得改改了。

    ☆、唯有宝贝与爱不可辜负

    其实对于剖腹产这件事情,我爸一直是反对的。

    他很大男人的跟我娘说:人人都能生,凭什么我女儿就要找人剖腹?

    我知道他的想法。这大老爷们一辈子没走过后门,他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破先例。

    但我心里觉得我老爹是个老顽固还不能显露太明显。于是我眼睛一斜摆出一堆理由:我肚子太大。b超显示斤。

    我爹接茬:没事儿。有人十斤都自己生。

    我脑袋里想象了一下一个十斤的肉球从下面出来的情景,鲜血淋漓的画面感让我打了个冷战。

    忍不住扭过头问我娘:十斤的那人,还活着吗?

    我娘本来不想拆我爹台的,但是耿直就是我娘的天性:活着。但是落下病了。据说下面大的跟桃子一样。

    于是我虎着脸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爹爹:你有本事先往屁股里塞进十斤的棉花,再跟我讨论这个剖腹产的话题。

    当然,这话我不能说。

    我只是弱弱的说:我胆儿小。力气小。到时候生不出来,还是得剖。

    结果就是,我赢了。医院妇产科最好的主任亲自为我开膛破肚。我在舒了一口大气的同时,又满怀期待。

    言归正传。

    这天约好了十点手术。早上八点,墨先生起床给我洗澡。因为生完孩子以后据说女人一个月都不能洗澡了。

    我得把握这最后的春天。

    进浴室的时候,墨先生给我上肥皂。

    我在心里细细描绘墨先生的轮廓。那眼神深情的让墨先生毛骨悚然。

    终于,他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我双眼含泪,有种临上战场的悲壮感:“一会儿我就要进手术室了。生死难卜。你记得,如果有事,保孩子。”

    墨先生的狼爪正给我搓着胸上的老ken(南京话第四声,就是洗澡的时候搓啊搓,搓出来的那个东西)。听到这话顿了顿。我本来以为这人会感动一下,谁知道他额边的青筋以可以看见的状态凸起,“你想太多了。洗澡就洗澡,不要废话。”

    但对一个七情六欲都比常人更泛滥的网络作家来说,情绪的澎湃是一两句话不能止住的。我脑袋里闪过很多看过的各种电影情节,连医生沉着脸走出手术室经常对家属说的那句“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个画面都想到了。

    思及此,潸然落泪。

    眼泪正好落在墨先生手上,他叹口气。给我冲了冲水,无奈的说:老婆,快进手术了。你能好好洗个澡吗?

    我慎重的点点头。深觉此话有理。是的,坚决不能做脏鬼上路。

    洗过澡。快到查房时间了,按照医院要求,家属得出病房等候。

    看到他要出去的那一刻,我可怜兮兮的抓起他的胳膊。

    墨先生转头看我,刚想安慰还是鼓励我的时候,我问:“老莫,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问完了你答了我才安心。你保证不生气。”

    墨冬阳叹了口气,知道我今天不发完病是不会好好生孩子了,坐在床边上:“问。”

    我说:“我要是走在你前面,我是说如果啊,你会不会再找一个。”

    他愣了一下,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不会。”

    “要是孩子还在呢。我是指如果我们孩子已经”我还想要给与各种假设的时候,被墨冬阳的眼神给杀住。

    他看着我,很认真的回答我:“不会。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和除你以外的任何女人过日子。”

    我用了很长时间消化这句话。直到墨先生走了好一会儿,护士小姐送来手术服的时候,我还因为这句话背后的力量感晕乎着。

    然后,我保持着某种神秘傻笑脱下了裤子,准备换手术裤的时候我看到了内裤上一片红。

    按响了铃以后我一个劲的发抖。不是害怕,是兴奋的。

    护士过来问:“怎么了?”

    我赶紧把手术裤脱下来,毫不羞涩的给她看里面:“我见红了。”

    护士表情很尴尬。估计是没遇着我这么不知廉耻的产妇。隔了半晌才淡定的回我:“不急。马上手术台。”

    于是。我就这么拽着那宽松的裤子,跟在护士后面去手术室。

    边走,我边感觉到我下面的血在滴着。

    离开病房的时候,我还忍不住和我娘通报了这个见红的消息。因为我娘说,先见红,是男孩。先破水的,是女孩。

    不是我重男轻女,是此时此刻,我有种答案揭晓的畅快感。

    这种畅快感,一直在我心底里以一种直线上升的姿态延伸蔓延,直到我进了手术室,看到产房的时候,迅速归为沉寂。

    我不知道别人的手术室是怎样的,但是我眼前的这间手术室非常像一间屠宰房。地上一地的血,估计是上一个刚刚结束生产的人留下的痕迹。手术用的产床又高又窄,我都几乎怀疑我它承载不了我宽厚的身躯。医生护士麻醉师各自带着口罩,一副准备就位的模样。

    于是,当那位相熟的主任医生让我上病床的时候,我很怂的颤抖起来。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只知道,我很害怕。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猪。

    她们扒开我的裤子,给我插导尿管的时候,我是沉默的。

    她们把我反过来在背脊上的骨头一阵摸索的时候,我是安静的。

    但是伴随着这种静,我的整个牙床都因为害怕打起架来。

    我害怕。

    真的害怕。

    此时看到那些血,看到这张床,我知道过去网络上那些图解的生孩子过程要一一在我身上实践。

    于是,我整个人都孬了。

    麻醉师倒是很淡定。她像是操盘手一样给我打麻醉,一阵下去,我听见她说:“呀。”

    主任医生问:“怎么了?”

    她淡淡回答:“出血了。”

    尼玛,此话落地。我眼泪鼻涕都要流出来了。我不懂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我恨不得马上穿上衣服落荒而逃。

    结果,那麻醉师拿个小针给我小腿戳了戳,“感觉到吗?”

    我感觉到她在戳我。于是我明白她刚才那话的意思了。有种人,天生对麻醉药钝感,曾经看过一部电影,电影男主角在手术中对麻醉药没有感觉,结果正常手术下来痛的死去活来。

    我赶紧开口:“有。有。有感觉!”

    麻醉师哦了一下,“得快点儿。”

    主任医生问:“多久?半个小时有没有?”

    麻醉师说:“嗯。可以的。”

    主任医生很自信的说:“那就好。”

    半个小时?我想起我姐生我侄子生了一天一夜。

    半个小时是多久?我拉屎爱看小说,一般一蹲是半小时。

    拉个屎的工夫,我就能生出个孩子?

    事实证明,要相信医生的专业。

    她们几个说说笑笑,一边聊着一会儿还有几台手术,一边对我的子宫指指点点。

    “哎呀。你看这脐带这刚好有个大疙瘩堵在产道口。b超刚好找不出来呢。”

    “是啊。要是生估计生半天生不下来。”

    然后,我听见那个主任医生很满意的夸奖我,“瞧瞧这子宫,多干净。刚才我们开的那子宫,哎呀,里面脏东西一大堆。”

    我眼睛望着头顶那盏灯,还很羞涩的回了一句:“谢谢。”

    主任笑起来:“对嘛。做手术不要紧张。轻松点。生个孩子而已,是我们帮你生。你怎么能比我们还紧张。”

    估计这话是要安慰我。我刚想配合的笑一下,就听见主任发号施令:“来,一,二,三!”

    然后一阵拔河一样。我的五脏六腑瞬间往下一沉。

    一声“哇~~~~”

    跟电影里的一模一样,我听到那声哭声的时候,眼泪汪汪的。

    我就是个俗人。注定不能免俗。

    护士举着那个孩子凑我跟前,“是个男孩。来,看看你儿子。”

    我睁开饱含热泪的双眼,满心期待的望过去,于是我看到了灰白且个头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