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委主任

女教委主任第17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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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大哥,我这几天总是头晕,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脑子里都是你。”

    “赵大哥,我已经下定决心不打扰你了,可是浑身无力害了大病一般,思来想去除了跟你倾诉,还能去找谁说呀?”

    “我明白你怕得罪了郑姐姐不敢理我,但我也没妄想跟她争什么呀?就你在闲暇时候给我一点点温柔都不行吗?”

    “臭哥哥,真狠心!”

    “也许……咱们俩之间没那么容易一刀两断,我的难受绝不会没有缘故的,等我确诊了再说。”

    “算了,不打扰你了,你睡吧,希望你过得好。”

    赵慎三一条条看着,一开始是一种莫名的讥讽,心想你这个女人表演天分还真是高超,如果不是先后听二少跟乔远征都说起你曾过人家,我没准就被你的可怜兮兮给蛊惑了,心肠一软给你回电话或者是回短信呢,那样你可就成功的再次缠住我了,现下我可是不上你的当。看到后来,赵慎三恶毒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他神经质的一遍遍念着那句“等我确诊了再说。”

    这条短信,越念越觉得刚刚做的噩梦跟这极有关联,心就一点点随着他一遍遍的念诵揪起来,一直悬在了嗓子眼上。

    终于,他停止了充当复读机,两眼发红,疯狂的拨通了黎姿的手机,急吼吼叫道:“小姿。你说难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跟我有关?你是不是在搞什么鬼花样?”

    黎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充满了柔媚的撒娇,哽咽着说道:“赵大哥,您终于肯理人家了?唉,算了,一切都是我在自作自受,即便是一个人承担下来也是我心甘情愿的。给你生……呃……”

    赵慎三听的如同五雷轰顶,冲着手机大声吼道:“你承担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小姿,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手脚了?我警告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我可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黎姿好似被吓住了,半晌才幽幽的叹息一声说道:“唉……算了,我绝不会再打扰你了,晚安。”

    居然挂了。

    赵慎三发疯的打过去,谁知道那妮子居然挂了,气得他重重的把手机扔在床上骂道:“贱货,该死!”

    疯狂过后,他慢慢冷静下来,心头却越发恐惧起来,可以断定黎姿一定在避孕问题上做了手脚,现在就在隐含的提醒他她可能怀孕了,这不是裸的要挟是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赵慎三哪里还躺的稳,软软的床好似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粘稠的沼泽地,让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塞满了泥浆,最要命这种泥浆下面还好似沸腾着滚烫的岩浆,让他既无法挣脱又无法忍受,活脱脱温水煮青蛙般束手待毙。

    终于,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桌子前面坐下了,端起进门就倒好的、此刻已经冰凉的水一口气灌了下去,仿佛一道冰凌被他囫囵吞下去了,从嘴里到胃里都结冰了,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情绪才相对没那么失控了。

    他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时不时惊悸着,“黎姿怀了他的孩子”可不是一个好念头,每一想起,就会有对应的一个副作用出现在他脑海里。如果是他可以断定黎姿是诈他,他就不会如此恐惧了。他太明白黎姿是一个凡事都不打无准备之仗的狐狸精,她这么说一定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知道这个孩子必然是他的,那可就糟了啊!

    且不说郑焰红知道这个消息后必然会跟他翻脸,就算不离婚,夫妻感情也等于毁于一场大地震了,没有了妻子的爱,剩下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失去妻子的害处不用说了,怎么样郑焰红也是他的爱人,纵然是鄙夷他的行为不谨不要他了,也还断不至于置他于死地。那么睚眦必究的葛鹏呢?他怎么会容忍他手下最得力的“鸽子”黎姿被赵慎三迷住了心窍,钻进赵慎三的鸽子笼不回窝了呢?恼羞成怒之下,还不想法子灭了他呀?

    葛鹏这边就算退一万步说天高皇帝远,一时半会儿也还没机会整治他,那么加上白少帆呢?现如今省里正在对他的所谓“经济问题”穷追不舍,白少帆一个电话通知葛鹏,葛鹏让他爷爷出面也好,亲自出面也罢,给省里相关单位打个招呼,那还不是往死里查他呀?到最后可就是身陷囹圄遗臭万年了。

    冷汗一滴滴落下,心眼子转动的却加速起来,赵慎三突然间毛骨悚然的想到了一种以前看起来绝无可能的可能——万一这次跟黎姿做的一切都是跟葛鹏和白少帆合伙演出的一出连环计怎么办?

    这个念头不出现也就罢了,一出现居然越来越真切,赵慎三就患了强迫症一般,回想起这次进京从在机场遇到黎姿,到一步步被葛鹏和白少帆合伙演出的一幕幕戏迷惑,沾沾自喜的把黎姿收留、纵、欲,终于种下了这么大一条祸根!

    “不行,决不能让黎姿躲起来把孩子生下来,万一到时候做了亲子鉴定是我的孩子,那可是回天无力了!一定要想法子尽早联系到黎姿,如果是假孕诈我,要钱还是要办事都认了!如果真是怀孕了,那也要使尽一切法子让她拿掉,决不能留下后患!”

    赵慎三下定了决心,马上就后悔刚才不该对黎姿态度不好,现在那妮子觉察到他对她的孩子不感兴趣,一定会想法子躲起来不让他找到,然后利用孩子要挟他的,现在再想联系黎姿一定不容易了。

    不提赵慎三书记辗转反侧一宿到底想出了什么妙计化解这场危难没有,反正第二天早上,当他回到县里上班的时候,吴鸿就发现赵书记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简直壮观的要赶上国宝大熊猫了。

    上午是有一个全县政法系统的会议,赵书记参会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困倦的样子了,散会后也就上午十点半。原本接下来还有一个卫生系统的会议也需要他参与,但中间休息的时候吴鸿突然告诉悄声他说会议室外面有市纪委的领导找他,这下子让他一个激灵,站起来就往外走,满脸的怒气甚至让休息室其余的领导都看出来了,却谁也不敢问他怎么了,眼睁睁看着他大踏步走出去了。

    赵慎三怀着一腔怨恨走到会议室隔壁的小会客室,看到矿山调查时打过交道的纪委隐藏高手田振林坐在沙发上,如果是以往,他会很热情的跟对方寒暄的,今天却冷着脸越过迎过来准备跟他握手的田振林,自顾自穿过去坐到会客室的主位老板椅上,才木木的说道:“田主任,是不是市委让您过来宣布对我‘双规’的?我赵慎三经历这种场景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我都是逆来顺受,但这次,田主任如果不亮出有力证据,我恐怕不能束手就擒的。如果您控制了我的电话,我这办公楼也不算高,我拼着从窗口跳下去,也必须让外人知道我赵慎三收到了不公平待遇,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总有人会替我讨回公道的,也不能被某些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把我再带到什么废矿井里黑掉!”

    田振林一开始对一贯谦逊低调的赵慎三那么倨傲十分纳罕,听完他说这番话就笑了:“看看赵书记误会了不是?唉!我们干纪检的人真是苦命呀,就算是想找朋友聊聊天,或者是去哪里转转玩玩想找当地的熟人陪陪,都会被当成报忧的乌鸦来看待的。赵书记,您是咱们云都最有魄力、最开明的领导人了,怎么会也对田某怀有如此偏见呢?这可让田某伤心了。”

    赵慎三今天打定了主意破罐子破摔,决不能让市里随心所欲的改变省委的决策,对他进行不公正调查,纵然是田振林已经笑脸相对了,他深知这个笑面虎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儿,也不知多少违纪干部被他和蔼的面容所蛊惑,在他善解人意的诱导下丧失了防线,最终对他吐露出隐藏的真相,而这个人就会把那些情况变成一条绞索,把意志不坚的人活活勒死。

    “是吗?”

    赵慎三依旧冷冷的说道:“那么田主任今天来找我赵慎三,是想跟我谈话叙旧呢,还是想去凤泉的风景区游览?如果是前者,我正在开会恐怕没空陪您聊,再者我是个不吉利的人,隔三差五就会有一场无妄之灾,老实话看到您我心里发憷,咱们俩也没有达到言笑不禁的知己交情,也不敢跟您畅所欲言的聊天,万一那句话说错了被您拿到检察院变成了呈堂证供,那我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如果是后者也好办,我的秘书吴鸿就在他秘书办公室,您只要说是凤泉境内的景区,我让他全程陪同,保证让您吃好喝好玩儿好,这个地主之谊我还是要尽的。”

    “哈哈哈!”

    田振林也真不愧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人物,赵慎三怀着一腔怨恨冷嘲热讽,他居然毫不在意,真如同两个老朋友可以忍受对方任何言语攻击了一般,把赵慎三的话都当成笑话,朗声笑着说道:“得得得,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怎么偏偏撞到赵书记情绪不好的枪口上了呢?行了行了,我来一不是跟你聊天叙旧,而不是去凤泉山游山玩水,是有一件私事想拜托你一下。看您赵书记这么抵触,可让我怎么开口啊?老实讲您又不是娘儿们,还有大姨妈来了情绪失常可以做借口,干嘛好端端冲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呢?我田某人虽然干的不是什么积德行善的工作,却也没有为难过您赵书记呀?何至于我登门求见,您连口水都不让喝,还对我如此不客气呢?”

    赵慎三看田振林一味的服软,自己倒觉得没意思起来,终于站起来亲自帮田振林倒了水,也无法很快的把表情转变过来,自嘲的叹息着说道:“唉!如果我误解了田主任的来意,请您看在我莫名其妙被取消了提拔副地级资格的倒霉份上别跟我计较吧。请坐,喝茶。”

    田振林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当然知道赵慎三如此情绪是为了什么,他也不是不明白一个提拔机会对一个基层干部有多难,多少人当到县委书记这一级,就开始全市范围内到处转悠,转悠来转悠去的,年龄就不占优势了,最后万不得已进市直当一两届一把手,混到退休也不见得能够提拔一格成为副地级领导,无非是滚蛋回家的时候享受个副地级待遇平衡一下心态罢了。赵慎三正当盛年如果迈过这个门槛,对他日后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大转折作用,但因为一个人的指控,纪委接受命令不得不暗中展开调查,但上层严命仅仅是外围运作,决不能惊动赵慎三,万一被这个人闹腾出来,省里正讲究不能委屈了基层干部的时刻,云都市纪委虽然是奉命行事,也未免会被当成替罪羔羊,经受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跟质疑。

    赵慎三今天这么大的抵触情绪是他始料未及的,他这会子虽然脸上依旧都是和煦的笑容,但心里已经开始暗暗惊疑,不知道到底哪里走漏了风声,为什么赵慎三好似已经知道了纪委的行动一样对他丝毫不留情面呢?

    “赵书记,我理解您的心情。”

    田振林的涵养绝对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虽然他是市纪委乃至云都市整个纪律部门里面,仅仅煞气威严次于李建设书记的二号人物,但如果没见过他本人的人,绝不会把铁腕冷心,不讲情面的“杀手”极人物,跟他这样一个面团团见人三分笑脸,好似不倒翁一般的中年人联系在一起,此刻他心里惊疑,却丝毫不影响他脸上和蔼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笑容,推心置腹般的做出了跟赵慎三促膝交谈的样子说道:“像您这么年轻有为的地方领导,有那么高的工作能力,得到提拔是理所应当的,但咱们干部的荣辱哪里由得自己做主?不知道哪个弯道让船搁了浅,这个事情就会成为一次最大的遗憾了。不过我觉得您终究不是久居人下的人物,没准哪天,这种机会就又来了。对这次挫折,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赵慎三看着田振林一直这么低姿态,情绪就转过来了,略带着些不好意思笑道:“行了田主任,您都给我天大的面子了,也不计较我的粗暴态度,我要是还不听您教导岂不成了三岁孩子了吗?现在您说吧,让我干什么?您要是限制我的自由我就无能为力了,除此之外,什么事情我都配合。”

    田振林更笑的开怀了:“赵书记不愧是人中龙凤,这么快就调整好情绪了啊?那么我可就要求您了,您只管把这件事当成我田某人的私事,这样我才敢说,否则的话我可就不求您了,省得您把这件事也跟您的事情联系在一起,那可就真成了一锅分不出主次的杂粮粥了。”

    赵慎三把神经绷得紧紧地,脸上笑了说道:“田主任请吩咐吧,我赵慎三虽然事情多灾难重,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更不会闲着没事干把不相干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扯的。既然田主任说是您的私事,那就一定是了。请吩咐吧。”

    田振林收起了笑容,满脸担忧的说道:“唉!说起来也是我的失误,我有个亲戚在你们凤泉山风景区的大顺昌公司工作,前些天家里有些私事让他帮忙,就让他请假陪我去桐县神牛峡风景区哪里小住几天,其实是……”

    赵慎三一听田振林居然说出了大顺昌三个字,心里的那根弦登时更加一触即发了,屏住呼吸听着他讲下去。田振林的神情越发难堪起来,难为情的叹息着说道:“唉!说出来也不怕赵书记笑话,我老婆笃信风水学,眼看我岳父大人年已古稀,她非要请什么高人四处给老人家寻找风水宝地日后作为陵墓所在地。我虽然是坚定地无神论者,怎奈妻命难违,这又是孝道,我也不得不由的她胡闹了。结果闹腾了小半年了,就看上了神牛峡一处地方,想商议买下来先种树,日后岳父百年之后就派上用场。但这种跟当地人打交道的事情我最不擅长了,身为国家干部又不能通过当地政府去走后门。我老婆还有一层最可笑的顾虑,说她花了大价钱请先生看好的宝地,如果明说出来是什么用处的话,当地百姓没准就留下自己用了,怎么还会卖给我们?思来想去,要有一个人长时间住在那里跟当地农民慢慢商议,我们两口子都没空,就只好拜托她娘家的远房亲戚、大顺昌的员工穆仁义出面了。”

    赵慎三听田振林愁眉苦脸的长篇大论,说了一大通理由,心里正觉得这个人可笑,连说谎都能找出如此让人信服的理由来,但对田振林的真正用意却始终猜不透,及至说到神牛峡,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点明白了,当“穆仁义”三个字出口,他就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脸上挂着关注问道:“哦?那么嫂夫人这位亲戚出面后办的怎么样了?其实田主任您真是太过正直了,把这件原本很简单的事情给复杂化了。就算你不想麻烦吴克俭书记,怎么忘记了我赵慎三在桐县也算是有些群众基础的人呢?神牛峡风景区整个都是我规划开发的,虽然我走了,那里的老百姓看到我,还是如同看到恩人的,你说一声是哪一块地,我出面给清水河乡政府的干部说一声,岂不是轻而易举就拿到了?何必你大费周折的还让亲戚先‘打进去’,等群众消除怀疑再下手呀?哈哈哈!”

    田振林摇头道:“怎么能麻烦您呢?老实讲我也不抱多大希望。女人家,不让她折腾折腾,她就闹腾我对她家的事情不关心。我也就把她的亲戚接过去住在神牛峡宾馆里,等他在那里的消息了。”

    “成了么?”

    赵慎三假意问道,心里紧张的思忖着田振林干嘛要巴巴的跑来找他,还编造了一个这么曲折的故事,到底想要表示什么?还是神牛峡那人出了什么问题了?克俭当时说送穆仁义过去的那人跟他关系不错,才私下拜托他的,难道那个人就是田振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田振林今天的异常表现是不是预示着那个人出什么漏子,田振林怕这件事已经泄露自己不罢休,现在先来当灭火队员了?嗯,一定是这样的,那么,这场戏唱起来可就好看了!我只管以不变应万变,跟他打一场太极拳吧。

    赵慎三越想越真切,虽然还是想不明白事情哪里出了问题,但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惶恐,笃定的翘起腿,等着田振林的答复。

    “穆仁义被我送到神牛峡,我生怕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跟人炫耀跟我的关系,那我的帽子压当地干部,不放心之下,还真是事先拜托了一下吴克俭同志,让他安排一下,如果我的亲戚跟当地农民产生争执,让他安排人出面排解一下。纵然是安排的这么妥当,却还是出了问题了。”

    田振林说道。

    “克俭是一个很靠得住的人呀,再说了,你的亲戚住在那里想买地罢了,还能出什么问题呢?”

    赵慎三装迷糊的本领一点都不差。

    “就在昨天下午,有一个外地人突然去了神牛宾馆,在那里钓了半天鱼。我这个亲戚穆仁义最大的嗜好就是钓鱼,看到那人钓鱼就过去看热闹,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昨天半夜,我那个亲戚突然间跑出去被这个神秘人物带走了!”

    田振林说到这里,虽然满脸的难堪,那一双眼睛却从头至尾紧盯着赵慎三,想从他神态的变化找出什么端倪。

    赵慎三的脸上是真真切切、如假包换的惊愕,这是绝无法伪装的,田振林看得出来,心里就更沉下去了。不需要赵慎三开口,他就看出来穆仁义丢失赵慎三是不知情的,那么今天来弥补这一举措是否是欲盖弥彰的一招败棋呢?

    “田主任,您来找我,是让我帮忙找找这位穆什么来着?嫂夫人的亲戚吗?说也奇怪,那个外地人为什么要把他带走呢?您的亲戚身上有重金?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神牛峡的所在政府清水河乡政府出面寻找吧?”

    赵慎三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倒不用,但据昨天下午神牛峡宾馆另外的客人描述,去用钓鱼诱惑穆仁义,又深夜带走他的那人很像大顺昌公司的老总方天傲。但我早上托人联系这位方总,他居然矢口否认这件事,我想着您跟他有几分交情,就想拜托您一下,看方总能否告知穆仁义的下落。”

    田振林说道。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293回赵慎三病猫发威

    293回赵慎三病猫发威田振林来找赵慎三此举也是迫不得已的,今天凌晨五点,神牛峡传来消息,说是穆仁义的屋门开着人却不见了。他已经是立刻去了一趟神牛峡,询问了昨天的人,得出结论那个神秘的钓鱼客一定是导致穆仁义不翼而飞的主要原因。虽然宾馆负责人死不肯说,但在他根据目击者提供的钓鱼客长相特征,故意确定的说出那人一定就是老板方天傲的时候,那负责人惊讶的眼神就暴露了真相。

    方天傲跟赵慎三的深切关系田振林是知道的,这就让他深为头疼了,非但是为穆仁义丢了而头疼,整个赵慎三的调查事件都让他头疼极了!如果是上面明明白白告诉他,立案调查赵慎三是否涉嫌非法参股案件,办了二十年案子了,这种小事也不在话下,他带领专案组四面伏击早就水落石出了。怎奈上面态度暧昧,一会儿让查,一会儿又让保持稳定,还偷人一般藏着躲着不能让外界发现,这不是为难他么?

    其实,省委组织部的同志们在对赵慎三进行提拔考核,穆仁义出面检举的时候,田振林就受命出面参与对赵慎三被检举事件的调查了。当时就是李书记再三告诫不允许公开,不允许大张旗鼓的调查,暗中取证也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能引起矛盾。当时田振林半夜接走了那个小人穆仁义,为如何安置这个人委实是费了一番脑筋,最后才决定最不可能的地方是最安全的,藏在神牛峡这个大顺昌最偏远的分公司,现在天寒地冻的又不是旅游季节,赵慎三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这里来。

    对于这个地点,田振林也不是没有顾虑的。毕竟是赵慎三工作过的地方,万一有死党留下泄露了机密可就糟了。值得庆幸的是,吴克俭这个人因为圆滑,跟郑焰红赵慎三虽然都私交甚笃,但外人包括田振林都是不知道的。田振林只知道吴克俭跟自己关系不错,两人有时候小聚,吴克俭提起赵慎三因为后台硬挺那么快超越了他也甚为羡慕嫉妒恨,交代给吴克俭想必就万无一失了。

    吴克俭去跟郑焰红汇报工作后,田振林心里就开始打鼓,觉得桐县这个地点已经不安全了,正想今天就去把穆仁义接出来送到外地市去暂时安置。没想到就这么半天的疏忽,方天傲就出面把这个重要的、也是市委乃至纪委赖以给赵慎三调查他的行为一个交代的证人弄丢了。现在对于这个案子,田振林已经从李书记有苦难言的态度中看到了端倪,知道上面也是骑虎难下,就此罢休吧害怕师出无名反遭质疑,查下去吧上面的上面不支持。在云都内部也开始隐隐出现了敌对的暗流,稍一不慎就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如果能够跟赵慎三达到和解,也算是万不得已的结局了。

    思来想去,又经过跟李书记一番紧急商议,最后田振林决定单刀直入来找赵慎三。他断定方天傲出面把人弄走一定是赵慎三主使的,那么纪委在调查他的事情也绝对隐藏不住了。与其让赵慎三反击,出面四处喊冤置纪委于被动,还不如来找到他点透这一点,能够推心置腹的把纪委的无奈说给这个一贯很通情达理、胸怀宽广的基层领导,得到理解的话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而赵慎三也在田振林提出要求后,终于彻底明白了田振林的来意。他心里觉得痛快极了,心想你们纪委暗地里调查我,弄巧成拙的把证人给弄丢了也就罢了,还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难道真觉得我赵慎三是个井底之蛙,看不到你们的伎俩吗?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我如果继续跟你装傻的话,没准你还真把我当傻子看待呢。

    “田主任,虽然我曾经在政府大楼工作多时,跟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算是熟人。但您一直在纪委举足轻重,说句实话我对您是敬而远之不敢亲近。所以……咱们也算不上朋友对吧?”

    赵慎三瞬间做出了选择,就开口说道。

    “赵书记这么说,是不是笑我来的唐突了?这个要求更是过分了吧?”

    田振林万没想到赵慎三如此不讲情面,把两人的关系说的这么直白,就强笑着说道。

    “不是。”

    赵慎三收起了一开始闲聊的姿态,很是慎重的离开老板椅,跟田振林面对面坐到沙发上,接着说道:“我这么说的意思,是说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已经完全不是朋友间的聊天了,而是作为县委书记的身份,跟您这个纪委的领导谈我的思想问题。”

    “赵书记太严肃了吧?我来找你可纯粹是私人身份来的,您又何必改变或者是上升谈话性质呢?难道说跟田某人作为私人朋友交谈不好吗?不怕您笑话,这种机会好多基层领导可是求之不得的哦。”

    田振林心知要遭,却更加调侃的开起了玩笑。

    赵慎三严肃的说道:“田主任,虽然您给我赵慎三面子,用私人身份跟我谈这个问题。我又不是傻瓜,更不是生活在火星上的封闭人物,您难道觉得我这次提拔被莫名其妙搁浅,我就一点原因都不知道吗?就算我自持问心无愧不去询问,我在云都官场也是惨淡经营多年了,人缘再差,还没有三五个狐朋狗友跟我透露信息吗?所以……您跟我提到的所谓亲戚穆仁义这个人,就是以一份莫须有的账单出面实名检举我,导致我提拔搁浅的罪魁祸首,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我跟方天傲的确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事发后我也曾打电话询问穆仁义的情况,想知道为什么这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会跟我有深仇大恨,不惜出面公开的检举我。按说……我知道这个消息也不算晚,从京城回来我就找这个人,就已经找不到了。呵呵呵,总不至于这么巧,您田主任‘正巧’被嫂夫人驱使要用这个穆仁义,才‘正巧’把他弄到神牛峡宾馆去了吧?现在,您突然来告诉我这个人丢了,让我帮您找,我怎么觉得这么滑稽呢?”

    田振林涵养再好,被赵慎三面带讥讽把两个加重语气的“正巧”说出来,也有些脸上挂不住了,尴尬的笑道:“赵书记,真犀利!让田某无言以对了……”

    赵慎三摇头说道:“田主任,这跟我的个人情绪没有丝毫关系。这是多严肃的问题,我怎么能感情用事呢?关于我的问题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听到了不同版本的处理决定不下三种。今天既然田主任以私人朋友的身份来找我,我也在您面前说句大话,也是实话。第一种版本来自省委李书记身边的人,说亲眼目睹、耳闻省委组织部齐部长给李书记汇报我的情况。李书记亲自指示提拔赶不上了就暂时放下,但经济问题属于子虚乌有,让组织部对我的调查到此为止,还严令不许对我展开纪检调查。”

    田振林暗暗心惊,他知道赵慎三说的这个人是谁,也相信赵慎三说的绝对是真的。他脸上的笑容都开始僵化结块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听赵慎三讲下去了。

    “第二个版本来自市委组织部刘部长。”

    赵慎三接着说道:“他以正式组织谈话的形式告诉我,省委组织部委托云都市委组织部,继续对我的提拔前例行考核,让我提供个人财产清单。”

    田振林神情不自然的说道:“这个版本我知道。那不是好事情吗?足以证明穆仁义检举你的事情,不足以影响你的提拔。你应该开心的配合市委组织部的要求才是。”

    赵慎三讥讽的笑了说道:“是吗?那么接下来我还要说我的第三个版本。这个版本我可以坦诚的告诉您来自我的妻子郑焰红。她在看到我欢天喜地的准备个人财产清单的时候,很诧异我在干嘛?我告诉她我接受组织考核,很快就能提拔了。她很是嗤之以鼻的告诉我,通过我的岳父卢博文,她千真万确的知道我的提拔已经泡汤,就算是我提供一百分财产清单也无力回天了。我绝对信任刘部长,就对她的断言十分不满,自己再次了解了一下,结果很出乎意料呀!刘部长,也是被人愚弄了。”

    田振林没有说什么,赵慎三深深的出了口气说道:“今天,您田主任以私人名义出现,带给我的却是最真实的第四个版本。那就是,我赵慎三的问题省委组织部虽然不查了,咱们云都纪委还在如火如荼的调查。我千方百计找不到的证人,被您田主任藏在神牛峡景区,现在不知怎么您也找不到了,您就怀疑是我赵慎三为了逃避纪委调查,串通方天傲弄走了这个人,意图逃避纪律问责。今天您上门来要人,尚且顾及到我三分颜面,假借是亲戚走失让我代为寻找。其实是警告我,我弄走证人的事情市纪委已经心知肚明,我如果聪明的话赶紧把人交出来。田主任,很对不起让您失望了,这个人的下落我真不知道,所以无可奉告!可我能拍着良心告诉您三句话。”

    田振林万没想到赵慎三跟他撕破脸了,正想想法子解释挽回,却看到赵慎三竖起三根手指,屈起一根说道:“第一句话:我赵慎三发誓不知道穆仁义的下落,更没有跟方天傲串通,如果真是方天傲弄走了他,完全是方天傲个人行为,与我无关。”

    田振林点了点头说道:“我信。”

    “谢谢田主任。”

    赵慎三屈起第二根手指说道:“第二句话:关于市纪委暗中对我进行经济问题调查这件事,我会找相关领导讨个明白说法的。至于找谁,等我考虑清楚再决定。”

    田振林暗暗叫苦,想阻止,但赵慎三根本不容他开口就屈起了最后一根手指说道:“第三句话:我赵慎三有没有参与大顺昌的股份经营,这件事里面有一个重要的证人。就是穆仁义提供给你们的那份账单里,他指认为我私人账户的实名登记人刘云女士,我认为你们有必要让她出面证明一下。毕竟,我赵慎三是男性她是女性,更加上她是身份显赫的人物,我们俩没理由会被混为一谈的。我赵慎三更犯不着为了她鸡飞蛋打。如果纪委无法联系刘云女士,我会再进京一次请她回来的。田主任,我的话说完了。”

    田振林也不是寻常之辈,看到赵慎三态度如此强硬,还先后在他面前毫不顾忌的搬出了二号首长、市长郑焰红、省委常委卢博文、京城二少奶刘云。还坦言不会就此罢休,那么市纪委此举已经是陷入了绝对的困境。莫说是原本对人家的调查就不是理直气壮地,就算是,有这么多显赫的高墙大树挡在面前,要想进行也难于上青天。看来一定得安抚住赵慎三的情绪,可不能让他凭着一腔愤怒把这件事捅上天去。到时候高层无法收场的话,很可能就把他这个过了河的卒子给放弃了平息赵慎三的愤怒。

    “赵书记,我明白你心里窝火。”

    田振林温颜说道:“你的为人我一向佩服,虽然身份显赫,后面又有着得天独厚的人脉基础,但你从来都是谦逊低调的,这一点真的很少有人能够做到。我们男人要想干成事业,经受一些磨砺也是正常的嘛。既然赵书记都对我坦陈相对了,我要是依旧假借穆仁义是我的亲戚也有点太过虚伪了。那么咱们俩就都说大实话吧好吗?”

    赵慎三说道:“田主任,如果是在平日,我赵慎三没有身涉纪律检查案件,咱们俩以何种身份、进行何种谈话都无所谓。但现在这种特殊时期,您无论跟我说什么,我都会认为这是组织上对我进行纪律调查的必要审问过程。您对我说的每句话,我都有可能在给上级反映问题的时候,当成被询问记录汇报上去的。”

    田振林为难的说道:“赵书记,何至于如此不给田某留余地呀?我刚才已经再三申明态度了,无非是私人间的促膝交谈,怎么就能上升到被询问呢?您这样岂不是堵我的嘴让我无法开口吗?”

    赵慎三丝毫不让步的说道:“彼此身份不同,我又处于被调查的非常时期,有些事是讲不得私人感情的。您要说就说,如果真的不说,我个人倒是觉得也好。毕竟我明白您田主任跟我远日无怨近近日无仇,更不可能个人出面跟我过不去。跟我一样,都是听人家吆喝的可怜人罢了,我也不想这件事您被过深的牵涉进去。您现在少讲一句,日后您就少一些需要解释的问题。据我看,不谈也罢。”

    田振林彻底没辙了,他懊恼的想还不如不来找赵慎三呢。彼此都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就算赵慎三弄走了证人,也无非是哄骗的那个人不敢再跟他做对了,纪委正好将错就错就此罢手。现在可倒好,面对面一番交谈,证人没找到还罢了,触动了赵慎三一腔怨恨,真的闹腾的把首长儿媳也弄回来作证,最后确定参股的是刘云,那云都市纪委岂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做,倒霉催的自找不痛快么?

    赵慎三谈到这里,毫不留情面的说道:“田主任,我看咱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吧,我还有会,必须去参加了。当然,我可以离开是建立在您田主任‘私人’身份的基础上的。如果您此刻拿出市纪委对我下发的调查函,要求我配合您的询问的话,我可以不走,也可以跟您去您规定的地点交待您规定我回答的问题。”

    田振林无奈的想如此僵持不是办法,赵慎三如此抵触,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愉快的结果,还不如暂时回去,赶紧跟李书记汇报一下,看该采取什么措施阻止赵慎三。

    “那好吧。”

    田振林终于站起来伸出了手:“赵书记,很不好意思因为我的到来,败坏了您的心情。有些事看开了其实没什么的,您也不必钻进牛角尖里去。离开之前,我只希望您能够答应我一件事,也算是看在咱们认识多年的份上留一个下次见面的余地,您看可以吗?”

    赵慎三知道田振林想用话语拖住他鸣冤的脚步。原本怒气冲心不愿意让步,但听到田振林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毕竟,现如今他还尚未脱离云都市的管辖,人家田振林怎么说也是纪委的第一号种子级人物,如此往死里得罪绝对是不明智之举。

    “愿闻其详。”

    赵慎三眼神里闪动着深沉的光芒说道。

    “您能不能给我一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明天上午上班之前,您不要采取任何针对您被调查的事件开展行动。这是我个人的不情之请,更是给大家都保留一个和谐相处局面的必要条件,希望您能慎重考虑之后再回答我。一旦答应就不要反悔了。”

    田振林说道。

    好一阵沉吟之后,赵慎三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开口了:“唉……田主任,非是慎三不通情理,实在是这次太过窝囊了呀,我干活的时候拼死拼活,累得一个月难得回家一次的时候没人看见,只要一有提拔的机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整我。又想让马儿跑又想不喂草,我赵慎三合着就是头被蒙着眼睛拉磨的傻驴了!就算是做驴子我也认了,最起码不提拔我别想着灭了我。现在一边打着继续提拔考核我的旗号,骗我提供个人财产清单因我上套,一边又控制人证准备整死我,这不是卸磨杀驴是什么?得,看在您田主任肯为了我跑这一趟,诚心诚意的跟我沟通情况的份上,我答应您了。”

    田振林一阵惊喜,他提出这个条件之后,自己也觉得很是可笑。人家都明白被调查了,凭什么要给你保留一天时间毁灭证据呀?但是,为了替自己,也替李书记争取到一个良好的解释机会,他不得不赌一赌赵慎三的宽仁大度了,没想到他赌赢了!

    “赵书记,此时此刻,田某才真正的佩服了您。您有此度量,日后何愁没有再次被提拔的机遇?行了,为了您的仗义,咱们握握手吧,接着田某就不惹您生气了。”

    田振林笑着说道。

    赵慎三此刻收起了全部的凌厉,和煦的笑着跟田振林两手相握,自嘲的笑着说道:“田主任,如果不是赵某心里有委屈,您来了是稀客,今天一定不能放您走,就算是走,也是把您灌醉了送您回去的。可惜呀……但愿咱们还有我说的那种机会可以开怀畅饮。”

    田振林真挚的说道:“田某也是名声在外吓得没人敢结交了,其实很盼望能有几个肝胆相照的好朋友的。赵书记如果不嫌弃的话,等这件事结束了咱们俩一定要好好喝一场酒,也算我田某人多了个兄弟。”

    赵慎三没说什么,只是重重的跟田振林握了握手,然后送了田振林出去。

    看着田振林在走廊里走远了,赵慎三冷漠的回头,也不进去参加早就开始半天的会议了,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他拨打了方天傲的电话,但刚通一声就挂掉了。沉吟一下起身对一直用又敬又畏的眼神看着他的吴鸿说道:“备车,我要去市里。”

    带着秘书到了市政府大楼,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赵慎三吩咐吴鸿跟司机等在车里,自己走进了大厅。看着络绎不绝涌出电梯下班的人们,赵慎三没有太多的顾忌别人的眼神,一路跟往日一样不停地跟遇到的熟人打着招呼,坦然的走进了市长办公室。

    孙天生明知道很快就要下去跟赵慎三混了,当然不会阻拦他。笑着低声说道:“赵书记,郑市长在,您自己进去吧。”

    赵慎三微笑着点点头悄声说道:“下班了,天生你先回家吧,市长大人交给我伺候了。”

    小孙心领神会的笑着走了。赵慎三推开了市长办公室的门,郑焰红市长正在专注的看一份文件。他默默地关上门走过去,坐在老板桌对面的小凳子上。看着妻子那么雍容华贵的脸庞,跟那颤动着锐气的眼珠,心里对她的爱意连绵不绝。不由的想起当初跟着她当秘书的岁月,那时候他们俩虽然地位有着天差地远的差别,但心心相通不离不弃,肩并肩的扛过了那么多明枪暗箭,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真的是难能可贵。现在,她终于坐到了这把椅子上,而他,也成了一个县里绝对的一把手,期间共同经历的磨难也算是值得的了。

    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困难,郑焰红皱起了眉头,抬起玉一般的手轻轻的揉着太阳穴。赵慎三心疼的低声说道:“老婆,头疼吗?”

    郑焰红刚才太过专注,还真是没注意到赵慎三进来了。听到他说话讶异的抬起头就笑了,嗔怪的说道:“你来了也不作声,吓我一跳。”

    赵慎三温柔的说道:“我怕打扰你。”

    “行了,你找我是不是担心你的事情,想来问我昨晚在省城得到什么信息了?三,我不希望你过多的在这件事上投注精力。你不如完全别在意这件事,坦坦荡荡的做你的县委书记,该如何处理,我也不会让我老公遭人欺负的。”

    郑焰红始终是那么敏锐。

    “就算我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可能了。”

    赵慎三无奈的说道:“在我回来之前,田振林到凤泉县委找我,让我帮他找一个在神牛峡风景区丢失的亲戚。你猜怎么着?那个人碰巧就是检举我的穆仁义。”

    郑焰红不屑的笑道:“他们终于忍不住了。我昨天跟刘部长一起到省里去,追查那个通知刘部长秘书让你提供财产清单的电话。齐部长大发雷霆把办公室的主任给骂了个臭死。虽然到了也没人敢承认打了这个电话,但总算是把这件事是假的给弄明白了。我估计这消息传回来,对他们已经是个不小的刺激了,加上昨天天傲的行动,他们不慌乱才怪呢。”

    赵慎三这才明白妻子背着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工作,感激的看着她说道:“是。田振林出面找我,是想跟我私了。他一出面就口口声声纯粹是私人关系,我也不给他面子,直截了当告诉他我知道穆仁义就是检举我的人,我也不会对市纪委对我私自进行调查的事情就此罢休。他最后无奈的让我缓一天采取申诉行动,我估计他急着回来跟李书记或者是别的什么领导人商议对策,我答应了。但他们可以不让我找别的领导申诉,我媳妇儿总还是可以找的吧?我就来接郑市长出去坐坐,希望您赏脸给我个机会跟您一起吃饭。”

    郑焰红笑了说道:“德行,我约了天傲中午一起吃饭,你倒是鼻子尖就回来了,那就一起去吧,见见天傲,你也听听你媳妇儿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不带你去。”

    第二季鲤跃龙门化为龙294回釜底抽薪之计

    294回釜底抽薪之计赵慎三就是猜到了方天傲此举一定是郑焰红指使的,而他要寻找方天傲又不被市纪委有可能盯他梢的人怀疑,就只能借助妻子的身份作掩护了。毕竟夫妻一起吃饭很正常,而盯他个县委书记很正常,盯市长可就要思量思量了。

    “唉!我真是可怜,上午被田主任胁迫答应他一个条件,现在又被老婆逼迫。得,郑市长请讲吧,我无不从命。”

    “到酒店后,你只准听不准参与,更不准问。答应就去,不答应现在你就走,本市长没空陪你,上班期间不接待老公。”

    郑焰红刁钻的说道。

    赵慎三目瞪口呆的说道:“不是吧领导?让我装哑巴?被蒙在鼓里的可是我呀,为什么不让我问?”

    郑焰红收起了戏谑正色说道:“赵慎三,我不想再重复了,这件事你不要过多参与,对你不好。”

    赵慎三沉默了,终于点头说道:“好吧,我听老婆的。”

    两人出门,赵慎三的车还停在那里,他走过去对吴鸿说道:“小吴,你跟徐师傅一起去吃饭吧,下午找个地方休息下,等我电话就是了。”

    打发走自己的车,赵慎三拉开市长专车的副驾驶,钻进去说道:“严哥,多日不见了,啥时候闲了带嫂子侄子去凤泉玩呀,泡泡温泉啥的,做兄弟的还能招待不起吗?常言道有权不使过期作废,等我不在凤泉当县太爷了,你再要这种方便可就没有了。”

    小严眉开眼笑的说道:“你嫂子也说过好几次了想带孩子去凤泉温泉山庄游泳玩,我没好意思开口。既然赵书记说了,我周末就带她们过去。”

    赵慎三好似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提包找出了一张卡递给小严说道:“这是大顺昌的消费卡,嫂子他们如果想泡温泉、游泳爬山啥的都能刷。我知道我出面她们玩不好,那就让她们自己啥时候想去图个自由吧。”

    小严推辞了几句,很开心的收下了。整个过程郑焰红都听着看着,却没有插嘴问一句,车到了酒店门口,夫妻俩下车进去了。

    方天傲已经在房间里了,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杀手”的行头。看到赵慎三,“忒儿”就笑了:“我看到手机通了一下就挂了,知道你肯定怕有人监听,也没给你回电话。你倒是机灵,还知道跟着郑市长找到我呀?”

    赵慎三却诡异的连连做手势,哑巴做手语一般比划不停,就是不开口说话,弄的方天傲莫名其妙的,又看不懂他自创的手语表达些什么,目瞪口呆的看了个眼晕。

    郑焰红瞪了装腔作势的赵慎三一眼,自顾自走过去坐下了,招呼方天傲道:“天傲,别理他过来坐。你办的挺顺利的,辛苦了,人安置妥当了吧?”

    “是的,那混蛋昨天被我连唬带吓的,苦胆都差点破掉了,半夜跟我出来,现在就在凤泉县委招待所。”

    方天傲得意的说道。

    赵慎三吃了一惊,没想到方天傲居然把人藏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还真是比田振林把穆仁义藏在神牛峡宾馆更加出人意料。看来论心计,谁都不比谁差。他急着想询问详情,刚张口,却看到郑焰红警告的眼神,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气闷的低头吃菜,那神情就可笑的紧了。

    方天傲当然发现了赵慎三的古怪,忍不住大笑着问道:“我可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市长妹子不让他说话呀?很对很对,让他一开口,还不跟机关枪一样问得我不知道该回答哪一条问题呀,闭嘴好,闭嘴好。”

    赵慎三狠狠地瞪了方天傲一眼,用唇形无声的说了句:“等着瞧!”

    郑焰红说道:“上午市纪委送这个人去神牛峡的田振林已经找过赵慎三了,以私人名义拜托赵慎三帮他寻找这个人,他们已经知道人是你弄走的。看样子咱们动手很是时机,否则他们一定尽快转移了,再想找可就不容易了。”

    方天傲说道:“我昨天嘱咐好我的手下,让他遇到大人物逼问钓鱼客是谁,不妨在难以抵挡的时候泄露出是我,就是想让他们着急一下子。今天都找三弟了,看来真是点到麻穴了。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

    郑焰红说道:“天傲,这个人你有把握已经彻底收服,他会绝对听你的话吗?像这种鼠首两端的小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咱们最好放弃。省的咱们这边的计划被他打乱了。”

    方天傲豪气冲天的说道:“这点你绝对放心!姓穆的跟他老婆还有刚毕业的女儿都在大顺昌工作,我一说给她们转成正式员工,还提高待遇,让他女儿当温泉宫的业务经理,又告诉他跟咱们做对的后果,现在那孙子真恨不得管我叫爷爷呢。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穆仁义告诉你是赵慎三那里的副县长赵元素跟计生委主任李辉挑唆的,咱们就采用笨法子,也从这小卒子开始反击。树叶动带动枝条,枝条动必然撼动树干,树干也动的话,那隐藏的根基还能稳当吗?天傲,你回去后就让穆仁义在凤泉县城公开露面,寻找到赵元素跟李辉,闹腾着要他们兑现承诺,赶紧给他调动工作……”

    郑焰红说到这里,突然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要不然这样。让赵慎三回去后跟着两个人正面接触,用咱们掌握的情况点一点他们俩,但你们安排好,让这个姓穆的人听到给他承诺的赵县长跟李主任在赵慎三面前是多么的卑微可怜,更能震撼他摇摆不定的心,彻底断了他那边的路子,才能够义无返顾的站出来指控这两个包藏祸心的小人,咱们就……”

    郑焰红话还没说完,方天傲就打断了她鼓掌叫好:“妙啊!这一招小赵明修栈道,我带穆仁义暗度陈仓用出来,保证让他们魂不附体,无法收场!焰红,你还真是一个女诸葛啊!”

    郑焰红不屑的说道:“切!世人都推崇诸葛亮计谋盖世,依我看他也就是一个有几分愚忠的阴谋家罢了。看看他擅长用的那些计策,火攻、礌石填谷,哪一样不是用无数的人命做代价的阴鸷谋略?这种毫不仁慈的方法就注定了他难成大器,也不全是因为阿斗扶不起来。为政者为了达到目的,一味的使用阴谋就堕入下品了,要用光明正大的阳谋来以德、以理服人。咱们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万不得已使用计策反击已经很无奈了,决不能损害任何一个无辜者,就让这帮小人狗咬狗乱起来,让他们的主子以及主子的主子们心里乱一乱,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就行了。为什么我今天不让赵慎三说话呢?就是因为他是受害者,如果让他参与,他必然不甘心在对手慌乱不堪即将露出马脚的时候收手,但咱们还非得这么做不可。”

    听到这里,方天傲更是满脸的钦佩,赵慎三却满脸涨红,杀鸡抹脖子般的比划着要说话,郑焰红斜眼看看他没搭理他。他终于忍不住了,把手举得高高的说道:“报告,请示话语权!”

    方天傲乐的哈哈大笑,郑焰红终于不耐烦的说道:“能不能憋死?如果能就继续憋着,不能就说吧。”

    赵慎三终于说道:“居然是赵元素跟李辉这两个王八蛋?怪不得那天他们俩找我汇报工作,我提到我因为被人举报正在接受调查,这两个龟孙子神色仓皇的,原来是心里有鬼啊!凭什么就要放过他们呀?我绝对不同意!这跟焰红说的阴谋阳计谋仁义道德没关系,是不能助长这种官场不正之风!你们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对付我吗?还不是因为两人工作不好好干,天天拿着事业经费游山玩水吃喝嫖赌吗?我正在追查李辉在计生委不作为、私生活紊乱、浪费公款的各种问题,如果跟我的事情纠结在一起你们不让查,这岂不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以私废公吗?”

    郑焰红怔了怔说道:“还有这种事?那个赵元素不是赵培亮同志的儿子吗?竟然如此不成器?我原本还单纯以为赵培亮是黎书记的铁杆手下,是他授意儿子……呃,这种事你们还是别知道的好。那这样情况就复杂了,让我想想看该怎么办吧。”

    方天傲虽然不在政界,但商界跟政界的尔虞我诈也分别不大,他在听郑焰红跟赵慎三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当即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们俩都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首先不该把这两件事混淆在一起,这两个人无论是受谁指使对小赵采取的行动,有哪一个敢说出来?他们的后台们也不愿意公开吧?或者说不屑于为了两个马前卒现出原形。再有,我带穆仁义过去找小赵的时候,我肯定不会露面,也不让穆仁义当着小赵的面揭穿他们俩,听完你们的话我就带他走,然后再挑唆他出面找赵元素他们去闹,这样的话就把小赵摘出去了,下一步收拾他们俩完全从工作角度出发,跟挟私报复肯定沾不上边了。”

    赵慎三听了眼睛一亮说道:“这个法子好。我的问题虽然让我窝火透了,但我明白红红让我放弃是为了稳定大局,毕竟目前我还没有脱离云都,是不能彻底跟他们撕破脸的。但是,从工作角度出发,我绝不能容忍这些尸位素餐的蛀虫在我的管辖下依旧横行无忌。该处理我一定要处理,不整顿一下全县的风气,怎么能够带动全县的工作?凤泉跟桐县有着本质的不同,这里经济繁荣,从农民到市民统统都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县城的头头脑脑们手里就有充裕的资金供他们挥霍。在这种大环境下,领导干部三公消费现象十分严重。这个李辉小小正科级干部,在计生委就能建立‘后宫’,听说佳人无数。试想他不给这些女人甜头,人家凭什么陪他淫乐?那么这钱从哪里来?不从公费里支出,他李辉一个月撑死了三千块钱工资,供给这么多女人可能吗?我就不能让他逍遥下去。”

    郑焰红听丈夫接纳了她为稳定放弃穷追猛打的决策,心里一宽,就说道:“没想到县城里面还有这么奇特的干部,那就按你们商议的办吧。等下我走了,你跟天傲好好商议一下该如何进行,我不愿意参与这种谋划。”

    赵慎三跟妻子达成了共识,也知道她的脾性的确不喜欢阴谋对人,这次要不是为了他,她也不会跟方天傲一起搞这个釜底抽薪的计策了。当下果然不再提这个话题,三人一起吃了饭,郑焰红就先走了。方天傲跟赵慎三又详细的拟定了一下回县城后的操作计划,一直到下午上班时分,赵慎三才打电话叫司机跟秘书过来,接了他回县城去了。

    穆仁义神秘从神牛宾馆蒸发,被触动的何止是田振林一个人?赵元素跟李辉在凌晨接到田主任电话后,就已经惶恐不安到极点了。上午那两个会议,第一个赵元素是参加了,看着赵慎三神态如常的主持会议,他心里暗暗期盼穆仁义的失踪纯粹是个人行为,赵书记从头至尾都蒙在鼓里。但第一个会议结束后田振林的来访,就更在他蹲着的锅底下添了一把柴草,让他喝足了作料的鸭子般在锅上艰难的蹒跚着。

    惶恐不安的坐在会议室大休息室里,赵元素好容易才等待田振林走了,想凑过去假借汇报工作,看看赵书记的神态是否知道一切了。但赵慎三并没有回来开会,直接驱车去市里了。这代表着什么?他哪里安得下心,急急忙忙召唤了狗头军师李辉中午一起吃饭商议。李辉比他冷静的多,听他说赵慎三进市带着秘书,当即断言这一定是去办公事,否则绝不会司机秘书一起带着的。

    这个决断让赵元素心里稍微安定下来一点,他懊恼的说道:“唉!真不该做这件事,你看看赵书记那天跟咱们俩说话,都提到他被调查了,这不是怀疑我们了敲打我们是什么?要不然他是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怎么会告诉咱们他被省里调查呢?现在穆仁义这个王八蛋又跑了,肯定是觉察到不容易成功了想要反水。你说他会不会找赵慎三坦白告密,说是咱们俩挑唆他检举的?”

    李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毕竟老谋深算一点,看赵元素的神态,已经开始控制不住了,看来如果不给这个草包几颗定心丸吃,没准这猪头就自己露出马脚了,就不屑的说道:“老穆这人我了解,胆小怕事又想贪便宜,肯定是听到风声不利自己逃走躲起来了。您也不想想赵县长,赵书记那么有煞气一个人,老穆检举了人家害得人家副地级没提拔上,现在他敢找上门去自己作死吗?人家不找他就偷偷念佛了!您别这么惶恐不安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