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刺激到卢博文,就不想让她回去了。
可是郑焰红哪里肯回去上班,一个劲催着赵慎三赶紧开车回去,赵慎三无奈之下也只好由她了。两人急忙拐上了去省城的高速,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已的猜测着那个古怪的老太太到底会怎么样,到了卢博文的家的时候,打开门就看到老郑主任也在屋里劝说着卢博文。
“爸爸,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郑焰红一看卢博文脸黄黄的精神萎靡,眼泡也肿着,凭空老了二十岁一样,又看到郑伯年正在苦苦劝说他要淡定,不能再把自己的意志力也拖垮了,就气不打一处来的责怪道:“妈妈出了事情是不好受,可是您这样妈妈就会好了吗?你还以为你今年三四十岁呢,身子骨耐得住折腾?你看看你再哭下去马上就倒下了,到时候谁过去照看妈妈啊?”
其实还是男人最理解男人,卢博文的确是在痛苦的愧疚着,而让他愧疚的最大原因正是赵慎三推测的灵烟。如果郑焰红不经大脑的让灵烟来安慰卢博文,说不定这个正直的人会当即垮掉的!因为有一个事实是赵慎三也万万猜不到的,那就是卢博文在黎明接到这个噩耗电话的时候,就在灵烟的床上……
卢博文自从一大早听到这个噩耗,连解释都没有给灵烟一个就急匆匆回来了,一进门就一直处在悲痛跟自责当中,交代了贺鹏飞去帮忙办理出国手续之后,就一个人闷在家里哭泣自责,痛恨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放心国外的疗养机构,一直没有硬着心肠违背妻子的意愿强行把她带回来,如果带回来了,即便她心里不舒服,也好过她自杀啊!一个女人能够有勇气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那得多绝望啊!
可是,他自己呢?却用国外条件好,她在那里疗养对她有好处,也省得她回来了想起夭折的孩子,会更加痛不欲生,就在这种惰性的思想之下,他居然这么多年都任由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异国他乡经历着孤独,而他仅仅是过年放假去看望一下,看她好似很不愿意跟他沟通,也就自欺欺人的觉得她一个人生活的很好,就更加不敢把她接回来了。
可是,谁知道他的感受啊,他一个健康的壮年男人,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受住孤凄跟的双重折磨啊!后来,有了郑焰红跟赵慎三这一对孝顺的孩子,他觉得生活有了些滋味,但是,儿女之爱跟男女之爱毕竟是两回事啊,有些话,有些事,只能跟爱人说,对爱人做的啊!可怜他一个在万千人前面风光无限的省委常委,回到家却连一个爱人都没有!
灵烟就如同是老天爷在半夜听到了卢博文痛苦的叫喊之后,派给他的一个精灵。她那么温柔娇媚,又是那么善解人意,一开始他也仅仅是到她那里坐坐,喝着她泡的茶,看着她雅致的面容心里就很是满足了。而那时,他心里对妻子丝毫无愧疚的,因为他觉得他对灵烟的欣赏是一种纯粹的、圣洁的感情,发乎情,止乎礼,根本不涉及男女,那么就自然是坦坦荡荡的。
可是,渐渐的,灵烟看他的眼神就从一开始单纯的依赖夹杂了太多的爱情,跟他说话也越发的带着撒娇的成分了。而他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于一个柔媚到极点的女人这种婴儿般毫无机心的依赖跟撒娇,怎么能狠得下心拒绝呢?于是,渐渐的,那女人哭的时候他会心疼的拥她入怀,那时还是用兄长般的宽厚来抚慰他,可当有一天,这女人半夜哭喊着害怕叫他过去陪的时候,抱她在怀里躺进被窝,那一夜的折磨怎么了得啊!
虽然那一夜什么也没发生,但是灵烟却好似种进了他的心里一般挥之不去,夜里一个人睡在冰冷的被窝里,那女人温软的身子仿佛还在他怀抱里辗转,让他更加觉得夜是那么漫长了。
自那以后,灵烟见了他,却更加如同娇羞的小媳妇一般温柔了,时不时的就给他打电话说想他了,说她一个人害怕,他就总是忍不住跑过去陪她,走的时候还说坐坐哄哄她就走,可总是一去就被那女人的娇柔可怜弄得心都软成饴糖了一般留宿在她那里了。
灵烟好似摸准了他的脾气一般,并不是一开始就表示的十分热切要委身于他,而是逐渐的减少了躺在他怀里睡觉的时候穿的衣服的厚度,更是逐步的加重了对卢博文的折磨。
终于,就在昨夜,大雪大风,卢博文并没有接到灵烟的电话,可他却心烦意乱的难以入眠,那女人听到一声雷响就一个惊悸的模样仿佛就在他眼前,他就第一次主动跑去了。果然,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灵烟又是瞪着大大的眼睛蜷缩在床头瑟瑟发抖。他心疼的心脏都扭结了,赶紧跳上床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灵烟在他怀里哭得肝肠寸断,一声声叫着“博文哥哥……”
一声声哭喊着她怕啊,她怕……
拥她入怀之后,卢博文才发现女人身上仅仅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里面甚至连胸罩都没穿,那饱满的丰盈就在他胸口蹭啊蹭,而她却偏生把眼泪巴巴的小脸紧贴着他的脸,在他温柔的抚慰她的时候,她却猛然间主动地把小嘴贴上了他的,胆怯的受了惊的小猫一般轻轻的亲吻着他。
怎么忍心推开这个胆怯的小东西啊!他被动的被她亲吻着,感受着她柔软的小舌头怯怯的伸了出来,慢慢的舔着他的嘴唇,一难耐的酥麻让卢博文动都不敢动了,可是这女人却越来越胆大般的把舌尖轻轻伸进了他的嘴里,辗转的吻着他,谁知道越吻越深,到了最后,卢博文也不知道自己依旧是被动的被灵烟亲吻,还是他早就已经加入了这场亲吻并且比灵烟还要迫切……
虽然依旧没有突破那层纱,可是当卢博文凌晨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窗外的大风依旧在呼啸,而他怀里的灵烟睡得正香甜,最让他觉得羞红了老脸的事情则在于——他发现他的一只大手正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抓着一个不该抓的东西。
受了惊吓般的,卢博文猛地缩回了手,并且在暗自庆幸此刻怀里那个小女人睡的正香,他办的“坏事”一定没有被她察觉。可是,缩回来的那只手仿佛带着某种电流一般,一会儿就会让他全身的神经都硬生生过一次电,指尖刚刚那种滑腻跟绵软似乎还在持续,让他不再去感受一下就无法停止一般。
听着怀里女人均静的呼吸,卢博文最终没有战胜自己的欲念,那只手还是再次从低胸的领口伸了进去,更加紧的抓住了那只丰盈,这一次,尝试变成了品味,试探变成了占据,从这一只到那一只,卢博文在失去了女人多年之后,终于在大风雪夜里一个人独自品味了美好。
“博文哥哥,亲亲我……”
灵烟一直睡得很安稳,对卢博文对她身体的探索根本一无所知一般,谁知就在卢博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的时候,灵烟居然呢喃着说起了梦话。
“好宝贝,哥哥亲亲你……”
卢博文那里还忍得住?翻过身子就吻住了灵烟,而刚刚还貌似熟睡着的小女人居然就那么痴迷的配合着他,还把身子扭动着在他怀里辗转。
“哎呀……我这里好难受……哥哥,你看看我这里是怎么了?突然间又麻又痒……”
灵烟娇羞的低声叫起来……
第五卷宦海商海两沉浮158回春晓梦醒噩耗至
158回春晓梦醒噩耗至158回春晓梦醒噩耗至“哎呀……我这里好难受……哥哥,你看看我这里是怎么了?突然间又麻又痒……”
灵烟娇羞的低声叫起来……
卢博文正沉溺在淹死人的温柔中不可自拔,猛听到灵烟叫喊难受,当然是心疼的要命,赶紧捧着她的脸问道:“哪里难受哪里难受?快让我看看!”
灵烟蛇一般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香槟色的吊带睡衣早就滑落到肩膀以下了,那可人疼的小小依旧抓在卢博文手里,她红着脸抬起一只手推开了卢博文的大手,用下巴点了点胸口低声呢喃道:“就这里难受……”
卢博文却没有看清楚她的暗示,还在那里紧张的寻找着:“宝贝你说哪里?是不是什么虫子咬住了啊?”
“哎呀,你这个坏人,不就是这里吗?”
灵烟仿佛不胜娇羞般的捂住脸,却把胸口往卢博文眼前一送,也不知道是她用劲太大了还是没有看清楚方位,总之往前一撞,那丰盈跟嫣红的樱桃却不偏不倚的直撞进了卢博文半张的嘴里。
卢博文刚刚眼睁睁看着那可爱到极点的一只小白鸽迎着他的双眼直冲过来,心里早就狂跳不已了,谁知这东西居然就自动的送进了他的嘴里,那甜美可爱的陌生滋味入口,怎不让他下意识般的就一口,重重的吮了一口。
灵烟更加难耐的发出一声的呻吟:“哦……嗯呀……博文……你这个坏人,人家原本就这里难受,你还……哦……坏哥哥,反正灵烟已经是你的人了,随你的便吧……”
卢博文这才明白女人刚刚说不舒服原来是被他给揉捏的了,虽然老脸一阵羞红,但那么美好的东西含在嘴里,哪里舍得放开?正在羞愧跟中间纠结的时候,灵烟这几句呻吟无疑是给他大开绿灯发放了通行证,他也就放纵了自己,把女人抱进被窝里,就在她胸口纠结缠绵着。
灵烟虽然也四十多岁了,但是因为她一生未嫁,更加没有生育过儿女,她本人又十分在意修炼保养,所以身材比着少女也不差什么。但又因为她已经有了一定的生活经验,所以对付卢博文这种几乎不懂风月为何物的老古板简直是手到擒来。但也不能因此就说灵烟这么对付卢博文有什么企图,这个可怜的女人也不过是爱这个男人爱的狠了,一心二心的急于委身于他罢了。所以,那各种引诱,各种挑逗,各种娇媚一起使出来,卢博文自然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博文……博文……我……我爱你啊……哦……”
灵烟抱着卢博文的脖子,娇声的呢喃着,却慢慢地把缠在身体上的睡裙一点点往下推,终于,她的睡裙就滑落到腿弯了,而她更加在卢博文纠缠在她胸口的时候一点点的把她的双腿缠在他的腰上,慢慢地把她温润的双腿间凑在他已经硬的她耳热心跳的东西上面了,轻轻地摩挲着。
“灵烟你这个小坏蛋……你……你别这样子……”
卢博文终于被她挑逗的无法忍受了,就发出了一声色厉内荏的抗拒。可是灵烟却执拗了起来,居然把他一推,她蛇一般的身体就完全覆盖在他身上,然后用柔媚的滴出水来的眼神盯着卢博文同样被炙烤的发红的双眼,低声的、坚决的说道:“博文,我要你,哪怕此生就一次,我亦无悔!”
“宝贝啊,可是我无法给你……”
卢博文虚弱的说道。
“嘘……别说话博文。”
灵烟却瞬间收起了娇媚,跟一个即将上祭坛的圣女一般满脸平静跟圣洁,慢慢地俯下身子用上身盖住了卢博文的脸,而她却把他的内裤用脚推了下去,然后,自己抬起臀部,慢慢地坐了下去……
卢博文被动的接受了女人的奉献,体内淤积了多年的终于火山爆发般蜂拥而出,反正女人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跟他的决心,那么接下来是她主动还是他主动已经毫无分别了,于是,他死死的抱住灵烟,疯狂的抒发了自己男人的本性。
也许很久,也许很快,反正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合二为一的那种快乐,事毕之后,灵烟的骨骼都尽数融化在卢博文的强壮之中了,锦缎一般软在他的怀里,赤o对的两人终于卸去了彼此的伪装,成为了彻彻底底心意如一的爱人。
灵烟心愿得偿自然是分外的满足,嗅着卢博文的气息,低声说道:“博文,我知足了,真的,我特别特别知足。能成为你的女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现在你终于给了我,我……我此刻就死也无怨无悔了!”
“傻瓜,怎么说这种话呢?”
卢博文听得心疼,更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个空灵纯洁如天际流云的女人如此死心塌地的爱恋,简直是老天爷的恩赐了。听她说的悲观,赶紧呵斥她道:“灵烟,我也不是冷血心肠的男人,更加早就放不下你这个我命里的小魔障了,要不然也不会今夜一看大风大雪的就跑来看你。之所以没有开口承诺你,要了你,只是因为爱你爱得太深,生怕不能给你名分跟保障,要了你是自私的亵渎啊!今天既然你这傻丫头傻乎乎的把自己彻底交给了我,那么你放心吧,我卢博文除了不能给你卢夫人的名分,其余的作为一个丈夫应该给妻子的爱是一点都不会少的,你就委屈点别计较那些虚名,我保证疼爱的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行不行?”
“嗯。”
灵烟果真是幸福至极,更紧的贴住了卢博文,爱极了的亲着他,看着他,傻乎乎的笑啊笑,那副样子更让卢博文觉得这女人如果没了他的保护,简直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相依相偎的缠绵也许比四射更加容易沁人心脾,两人相拥相抱着说着情话,说起去京城送贺礼的事情,当然也谈起了那对孝顺的女儿女婿。灵烟听到卢博文说赵慎三替他打点了礼物获得了老首长的认可时,就赞叹说自己有福气极了,现在有了卢博文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而且还跟着享福得到了那么好的一对女儿女婿,卢博文哈哈大笑着笑话她这就急着做丈母娘了。
灵烟却居之不疑的说道:“怎么了?就你这个老傻瓜一直把我当外人,其实人家红红跟小三子早就把我当成长辈了呢!是你自己笨,一直到现在才敢要了我。哼,刚刚还是我自己……呃……要不然啊,我估计等我都失去给你生一个小博文的能力了,也不见得能真正得到你。”
“什么小博文?啊?你是说你想给我生一个孩子?”
卢博文一开始没有意识到灵烟的意思,但很快就明白了,就惊喜的问道。
得到了卢博文的全部之后,灵烟觉得自己跟他之间那种高下之分的差距已经随着刚刚的“给”与“索”彻底消除了,两人之间已经随着刚刚的缠绵产生了一种血肉相连般的亲情,这让她在感叹男女之间的归属感居然如此神奇的同时,更加幸福的产生了一种平等的心态,就斜睨他一眼嗔怪道:“怎么了?难道你还不允许吗?我可告诉你,我健康得很,还是可以生宝宝的,而且看你刚刚折腾人家时那如狼似虎的劲头,也不像是个没用的,那咱们生一个小博文还不是很容易的?呃……”
卢博文被这女人说的兴起,哈哈大笑着说道:“哦?怎么你觉得我如狼似虎吗?哈哈哈!我有那么厉害吗?可我怎么觉得刚刚是我吃了亏,被人家给硬生生……”
“不许说!”
灵烟看男人调笑她,羞得红了脸赶紧去捂他的嘴,可是光溜溜的两人摩挲着,刚得到女人趣味的卢博文哪里忍得住?不一会儿就又呼吸急促的坚强起来,就呻吟着把灵烟按倒了说道:“我也想要小博文了,最好生一个小灵烟,让我当宝贝来疼爱……”
说着,就再次占有了她。
灵烟期盼了这么久这么久才得到这个慢热的男人对她的轻怜热爱,自然是恨不得化成一口水被他一口吞下去,所以就柔柔的绽放了自己,让他恣意的索取着,过程中感觉到他对这种事情的生涩,还有意无意的动作着引导着他。这一番卢博文没有了第一次的贸然跟猴急,两人的感觉自然是更加完美了,一直缠绵到天色微明方才停止。
也是老天故意不想让这对苦命的恋人幸福到天亮,就在卢博文第二次得意完毕,浑身松弛的拥抱着他的小女人休息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听到之后心里就猛地一震,因为这个手机上这个特定的铃声代表着一个特定的人,那就是他在外国疗养的妻子,而此刻天尚未明,这个号码就突兀的打了过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不!老天,不要在今天,不要在现在!别太残忍!”
卢博文心头狂跳,一阵阵不详的预感压迫着他,他颤抖着赶紧跳下床,不顾灵烟让他穿上衣服再去拿手机的劝阻,踉踉跄跄跑到客厅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接通之后就仅仅发出一声“喂?”
然后就是一片静默……
灵烟听着声音不对赶紧披衣出来看时,却看到卢博文好似在接电话这短短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尊泥塑木雕,光着身子呆坐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如丧考妣。
“哎呀博文,你怎么了?是不是班上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通知一下红红跟小三?你……”
灵烟吓了一跳,赶紧说道。
“不……”
卢博文幽魂一般站起来,从嘴里吐出这么一个字就站了起来,毫无感情的推开扑过来想依偎在他怀里的灵烟,去木然的穿好衣服就一言不发的走出了门要离开。灵烟追着他叫喊着问他怎么了,他却始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回到家里,卢博文焦急的联系了妻子在国外的疗养机构的负责人,询问清楚妻子是割腕自杀,但幸亏发现的早已经被送进医院抢救,此刻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但生命危险倒也还不至于,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自责跟愧疚就把他给淹没了。
面对着郑焰红的斥责,卢博文突然间就哭了出来:“呜呜呜……报应啊……这是你妈感觉到我对不起她了啊……否则的话,她怎么会不早不晚偏偏在那个时间想不开呢?呜呜呜……红红,我对不起你妈啊……”
赵慎三听着卢博文的话里有蹊跷,更加明白如果一旦有什么隐情的话,让眼里不揉沙子的郑焰红听到了,日后没准就会成为父女两个之间迈不过去的一道鸿沟,他就赶紧说道:“爸爸爸爸,你看你摇摇欲坠的坐不得了,红红,你赶紧跟叔叔去帮爸爸请假吧,我扶他到里屋躺一会儿。爸爸,您先别说话。”
郑伯年毕竟老辣一些,看出了猫腻,就赶紧拉住了也想跟进卧室的郑焰红说道:“傻丫头,我给李书记打电话汇报,你赶紧去替你爸爸冲杯热牛奶,就让小三陪你爸爸一会儿吧。”
赵慎三把卢博文弄到床上让他躺下了,凑近他耳朵低声问道:“爸爸,妈妈有抑郁症您又不是不知道,出了事咱们赶紧补救就是,您可别有什么糊涂心思啊!刚刚说什么报应啊啥的,那可不能乱说啊!”
“呜呜呜……小三,你不知道,我跟你灵烟阿姨就在凌晨终于真正在一起了,你妈一定是感应到了,否则她怎么会不早不迟偏偏在那个时候自杀呢?这都是我为老不尊造了孽,害了她也害了你妈啊……”
卢博文依旧走不出那个牛角尖。
赵慎三吓了一跳,赶紧说道:“爸爸啊,无非是赶巧了罢了,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跟红红那么恩爱,也没有您说的这种感应啊!更何况您跟我妈都多少年不在一起了,怎么会有这种诡异的感应呢?您别胡思乱想了,就您这种洁身自好的品德,就算是拥有了灵烟阿姨也对得起我妈了。我妈的事情仅仅是偶然,您现在最需要赶紧镇静下来咱们过去处理,如果这么钻进牛角尖乱说话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做文章的!您可要淡定啊爸爸!”
赵慎三的话让卢博文冷静了一点,却依旧不能释怀,痛哭不止。赵慎三叹口气,心想不下狠药难以扭转卢博文的心思,就咬咬牙说道:“爸爸,就算是您心里觉得跟灵烟阿姨在一起了愧对了妈妈,以后不要再理她也就是了,眼前总需要先去国外把妈妈的事情处理清爽啊!乱蜂蜇头也要先顾眼下,这人命关天的当口你去纠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岂不是有点愚蠢了呢?”
卢博文一怔,脸色苍白着,傻瓜般的呆愣着,那鬓边的白发跟额上的皱纹,以及因为长时间的哭泣造成的浮肿的眼泡,都让他显出一种可怜巴巴的苍老,仿佛是一个没有丝毫决断能力的老人,在彷徨中寻找着前进的方向。
赵慎三刚刚说话太重了,唯恐卢博文受不了,刚想着怎么再劝慰他几句呢,刚好郑焰红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了,他就语带双关的说道:“爸爸,红红从接到您电话之后就牵挂你的不得了,您可是我们俩心中最值得尊敬的爸爸啊,您这个时候如果撑不住,我们以后可怎么办?”
郑焰红看赵慎三给她使眼色,也就不敢再责怪卢博文了,温柔的把牛奶端过来说道:“爸爸,三说得对,咱们大家都是靠您支撑着的,您如果倒下了我们可怎么办啊!赶紧把牛奶喝了吧。我叔叔已经给文彬书记打过电话了,文彬书记说这是大事,已经让省委办公厅出面跟贺处一起到公安厅出入境处给您和三还有贺处办理出国手续了,特批的今天一定拿到护照。估计等十点钟这边就能办完,然后就可以赶紧去北京办理签证,咱们省驻京办的同志也已经过去协调了,有咱们大使馆的官员替您担保,所有的手续都能赶在您到京城之前办完,您赶紧振作起来走吧。”
卢博文一听事情正在有条不紊的安排当中,而他这个当事人如果再沉迷于自责当中逃避现实就太可笑了,就赶紧收起了刚刚的心情,振作起来喝了牛奶,等情绪稳定了就恢复了他往日的缜密跟决断,想了想抬头说道:“红红,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如果你妈妈有什么需要照顾的地方,我跟三都是大男人,未免不方便的。”
郑焰红委屈的说道:“可说呢,我刚才就一直跟省委办公厅交涉呢,可是他们说咱们一家三口一起走是不符合规定的。我就说了我妈需要去一个女人照顾的,最后他们居然说可以派一名志陪你们去,却死活不同意我一起去,气死我了!”
卢博文马上就明白了省里的顾虑,也就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了,就跟赵慎三说道:“三,你赶紧去做一些准备吧,此刻我方寸已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慎三说道:“您放心吧爸爸,我已经给贺处划过去一笔钱让他赶紧转成外币,其余的准备工作我也安排人正在办,您就赶紧去洗洗脸换换衣服,咱们准备出发吧。”
卢博文站了起来走进了卫生间,却没有简单的洗洗脸就罢了,而是仔仔细细的洗了个澡,出来又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了个遍,这才走出来说道:“鹏飞回来了吗?咱们先去京城吧,能节省一点时间就节省一点吧。”
赵慎三赶紧答应着去准备了一些行李,郑焰红跟郑伯年一起送他们出来,郑伯年就让自己的车送他们去机场,郑焰红非要过去看他们上飞机,挤过去就要上车。
赵慎三看了一眼郑伯年的司机,却笑着说道:“叔叔,反正红红非要跟过去到机场,那么我的车就在这里,您干脆先回去吧。我开车去机场,再让红红把车开回来也就是了,省的都不方便。”
郑伯年明白他们可能会商议一些具体的事情,也就答应了自己上车走了。
在车上,郑焰红嘟着嘴嘟囔道:“省里真过分,为什么就不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出去?难道还怕咱们全家叛国潜逃吗?哼,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好好地家不要逃到国外去过黑人的生活啊!”
赵慎三赶紧说道:“红红别瞎说,这也是咱们内部不成文的规定,爸爸级别那么高,而咱们俩又是他所有的亲人了,贸然间一家子一个不留的出去,省里的确会有所考虑的。就是你说的啊,咱们又没有亏心事,何必一定要让文彬书记为难,让别的什么人借此做文章呢?左不过我跟爸爸处理完就回来了,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吧。”
卢博文一直沉默者不语,好几次他都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总是犹豫了一下没说出来,可是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态又是那么的明显,一次又一次的看了看郑焰红,却始终无法启齿。
赵慎三从后视镜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当他看着卢博文看向郑焰红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心灰意冷般的决绝,还有痛悔跟愧疚,更有着无奈的痛楚的时候,马上就明白卢博文想要让郑焰红干什么了,就暗暗叹了口气,并不打算阻拦。
可是赵慎三却心思细密,他更是又一转念就思虑明白以灵烟的脆弱敏感,如果郑焰红受卢博文之托过去代为传达卢博文意欲跟他了断情缘的消息之后,那个女人是绝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的,说不定父子二人去国外救活了那个妈妈回来,却发现灵烟已经香消玉殒,那可就是救了一个害了一个了,到了那时,说不定卢博文会更加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直接崩溃的!
赵慎三太明白灵烟对卢博文的意义了,他可不能让卢博文在极不冷静的状态下做出错误的决定,以至于遗恨终生。
“呃……爸爸,您昨晚没睡好,还是先闭上眼眯一会儿吧,有些事……还是缓一缓的好,如果……太急于一时,说不定有些人的承受能力会更加脆弱,万一……想不开,您跟我又在国外,那可是……”
赵慎三当着郑焰红无法讲明,就吞吞吐吐的暗示卢博文。
郑焰红圆圆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眼眼的斜着赵慎三,赵慎三跟卢博文说完那些话,终于转过头对她低声说道:“红红,我跟爸爸走了之后,你如果不急着回云都,就去般若堂坐坐,告诉灵烟阿姨我跟爸爸干什么去了,别的不要多说什么,等我们回来再说好吗?”
“三,你没病吧?咱们家的事情告诉灵烟阿姨干什么?她一个人原本就够可怜了,知道爸爸为了妈妈的事情出国了,心里岂不是更加难过?”
郑焰红标准是个外刚内柔的女人,早起还对卢博文私下跟灵烟交好有所埋怨,但此刻就心疼起灵烟来。
赵慎三却好似故意不顾及卢博文的心情一般叹息着说道:“唉,红红啊,如果这次妈妈没事,那我跟爸爸一定会把她老人家接回来的。所以……有些事早点让灵烟阿姨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以她的冰雪聪明,想必等我们回来,她就想通了残酷的现实,更加做出明智的选择了。那样的话……爸爸也就不至于为难到亲自去面对这样的诀别了……”
卢博文眼中的泪不自禁的夺眶而出,他何尝不明白赵慎三的苦心啊!更加何尝不明白赵慎三交代郑焰红去办的事情就是想要绝了灵烟对他的所有念想啊!虽然他刚刚自己打算让郑焰红去直接告诉灵烟他已经彻底不会再去理她了的想法会更加残忍,可赵慎三说出这个已经比较折中的法子之后,他却依旧感到了心头那种钻心般的痛,仿佛心头最柔弱的地方正在被谁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一下下的凌迟。
那个脆弱如叶尖晶莹的露珠一般的小女人啊!她的一生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跟痛楚,而她却把自己隐藏在佛教的里面化成了一个蚕茧。但是,蛰伏着的她心头却始终没有泯灭那份对真爱的追求,并且那么难那么难才找到了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并且怀着一个女人所有的勇气跟把她自己完完全全奉献给了这个男人,谁知道,旖旎的缠绵之后面临的却就是天人两隔般的分离……
“灵……呃……额呵呵……”
卢博文一霎时都想出声阻止郑焰红去找灵烟了,可是刚从喉咙间发出一声含混的呼叫,却很快就把这声叫喊化成沉闷的啜泣了。
赵慎三跟郑焰红交换了一个面面相觑的眼神,谁都聪明的闭嘴了,一时车上就只有卢博文发出的哽咽声了,就在这种让人心酸的声音中,车开进了机场。
贺鹏飞却已经先到了,他手里拿着三个人的护照跟登机牌,扶着卢博文走进了机场,郑焰红眼看着他们过了安检才回省城去了。
第五卷宦海商海两沉浮159回出乎意料的探病
159回出乎意料的探病天朝果真是一个人情大于规定的特有社会,有了方方面面的大开绿灯,当卢博文带着赵慎三跟贺鹏飞急匆匆飞抵京城的时候,机场已经候着h省驻京办的同志了,直接接了他们就直奔卢夫人所在国家的领事馆,更加很顺利的就办理好了探亲签证,拿到之后又一分钟都没耽误就再次直奔机场,一个小时之后,三个人就在飞往国外的飞机上了。
从省城到京城,卢博文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恢复了一个省委常委应有的气度跟镇定,得体的接受着来自各方面的问候跟祝福,除了在等候飞机的时候出了一次小意外,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之后,他就是满脸的肃穆,好似除了生死未卜的妻子,他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挂了。
赵慎三却没有这份淡定,从省城到京城又到机场的过程中,他只要有机会跟外界联系,就一会儿打电话问郑焰红那边的情况,一会儿又替卢博文联系国外的医疗机构询问卢夫人的最新进展,然后筛选过后才有选择性的汇报给卢博文,当然,说的最多的是卢夫人已经基本脱离了危险,目前正在观察恢复之中。
卢博文并不是没有看到赵慎三在给等待出国飞机的当口给郑焰红打完电话,之后就满脸黯然的独自在远处的休息椅子上好一会儿才回到他身边,他心里一直揪着疼,甚至灵烟那张从幸福的甜蜜中连过渡都没有就直接化为绝望的眼神都真真的在他眼前出现,他仿佛看到了灵烟默默无语泪双流,然后痛不欲生的表情。看着赵慎三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情绪向他走了过来,猛然间,卢博文就死死抓住胸口顺着椅子往下出溜了。
赵慎三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叫喊着从他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给卢博文喂了十粒,然后拼命地在他胸口按摩着,所幸很快卢博文就回过了颜色,喘息着恢复了正常。
在整个小意外的过程中,卢博文没有开口问赵慎三一句话,而赵慎三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宽慰他,两个人都是性情中人,又都对感情有一种近乎盲目的执着,更是都明白有些事情回避不得,更加不能盲目的乐观,只能是面对、承受、消化,而这些都是必须由卢博文一个人来完成的,所以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都是对他跟灵烟那份感情最大的不敬。
不知道卢博文用了多大的毅力硬生生把横亘在胸口的块垒一点点咬碎,更加如同吞咽玻璃碴子一样一口口咽了下去,任凭这伤痛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刮伤成道道伤口,鲜血盛开的线菊一般冲着四面八方怒放,却只是铁青着脸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飞机上的时间是冷漠跟漫长的,即便是卢博文这个尊贵的客人在上飞机前就被机场领导慎重的交代给了全部服务人员,更加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但空姐甜美的声音跟灿烂的笑脸看在他的眼里,却如同没有生命力的泥塑木雕,那一句句甜腻腻的问候也如同跟他的耳朵隔了好几层棉被一般,虚幻,空灵,模糊,似是而非。
可是,就是这些在卢博文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几个词汇,就也能让他联想到一个能够跟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的那个小女人啊!
“不!不能想她!要恨她,要忘了她!否则的话,远在国外命在旦夕的老伴情何以堪啊!”
卢博文紧紧闭上双眼,痛苦的在心底狂叫着,试图用老伴的面孔来掩盖住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痛彻心扉的小女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老伴那张脸居然如同被撕碎的照片一般,无数的碎片在他脑海里飞旋着,任凭他如何努力的拼凑,却始终无法恢复完整……倒是灵烟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还有那张脸上跟小脸不成比例般的大眼睛,却无比顽强、无比明晰的占据着他的脑海,那双大眼睛里盛满的哀怨跟绝望如同侩子手的大刀一般横架在卢博文的脖子上,仿佛他一个妥协,那把刀就立刻砍了下去,让他登时成为两截……
就在这种纠结跟痛苦中,飞机终于到了,卢博文仿佛已经在痛苦的纠结中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下飞机的时候甚至头重脚轻的简直路都走不稳了,贺鹏飞跟赵慎三一边一个搀扶着他才慢慢的走下了旋梯。
一脚踏上异国的土地,卢博文不需要努力,脑子立刻一凛,老伴的容貌立刻清晰起来,灵烟的身体跟双眼如同被蒸发了一般空灵的飘走了,卢博文喃喃的叫道:“老伴,我来了,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但愿我没有来迟……”
中国大使馆早就接到了通知,做好了卢博文一行来这里的一切接待事宜,更加了解清楚了卢夫人的救治地点。所以卢博文三人一出机场就上了车,之后一路飞驰,很快就开出了这个城市直往郊区开去。
赵慎三惊讶的问道:“咦,我妈妈难道没在城市里的大医院吗?为什么咱们要出城了呢?”
接待的同志回答道:“赵先生,卢夫人的伤势并不严重,而且出事之后,她本人强烈要求坚决不离开疗养院,医生们没法子只好选择了就地救治。我们已经跟她的私人疗养师斯蒂文先生沟通过了,知道卢夫人的情况在疗养院治疗是没任何问题的。”
赵慎三松了口气说道:“哦,既然没什么大碍那最好了!爸爸,您就别担心了,您没听说我妈没事的吗?”
可是卢博文的脸色却在听完接待同志的话之后更加难看了,但这种难看却跟刚刚充满担忧的焦灼截然不同,可是赵慎三一时之间倒也分辨不出这种难看到底是怎么了。
国外的天是蓝的,路边的草是绿的,空气都是通透的,不远处就是一整片一整片看不到边的树林,干净的好不真实,足以说明人家这里是不舍的污染环境的,不比我们天朝泱泱大国,开车的唯恐排量小了不气派,工厂里唯恐烟囱不高了产量不够,弄得是乌烟瘴气昏天黑地,人们都整天生活在阴霾里才符合国情。
有了刚刚的一番了解,郊外的美景更加缓解了赵慎三的焦虑,他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心里居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在这里买栋房子,跟郑焰红过隐居的生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车出城之后几乎开了两个小时才到达一处湖光山色的地方,一栋不大的白色楼房连围栏都没有,就那么美丽的坐落在湖边,沿着湖岸还另外坐落着许多栋白色的小木屋,每栋木屋都有白色的栏杆围绕着的台阶直通到水里。水是碧清的,树又是翠绿的,天是瓦蓝的,云是雪白的,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不远处的草地上,居然就有一群不知道是鹿还是袋鼠的动物悠然的吃草嬉戏,这一切都美丽的像一个虚幻的梦境。
看着赵慎三思想外撤了,贺鹏飞拉了拉他悄声说道:“看傻了吧?还是先陪老板进去看看阿姨怎么样再沉醉吧,虽说不碍事,但大早起的打电话回去,肯定还是有问题的。”
赵慎三脸一红说道:“嗯嗯,我的确是失态了,赶紧进去吧。”
接待的同志已经联系上了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问明白了卢夫人的住处,外国人都很干脆,仅仅是给他们指了指位置就离开了,并不带他们过去。卢博文冷着脸走在前面,脚步十分的稳健,这让赵慎三跟贺鹏飞都十分纳罕,不知道这个倔强的老人是因为听到老伴没有生命之忧而恢复了镇定呢还是又别的什么原因让他逼自己精神起来了呢?
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他们顺着小路走到了一个单栋小木屋的门口,门没关,轻轻一推就走进了面对湖水的房间,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跟家庭一样是一个厅房式的套间,有客厅有卧室有厨房有卫生间有露台的十分齐全,推开窗户就是湖水,简直是绝佳的住处了。
客厅没人,明亮干净的客厅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那种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布置从哪里看都是一个对生活有着狂热爱好的人的住所,哪里能跟什么抑郁症或者是自闭症患者划上等号?赵慎三更加迷惘了。
突然,一阵女人撒娇般的呢喃声从卧室传了出来亏得赵慎三上大学的时候英语还行,在教委为了晋职称还考了级,一般的口语是难不住他的,就听了个清清楚楚:“斯蒂文,这次我下定决心要了断了,你不能不理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哦,亲爱的,我明白你在中国是一个有地位的官太太,咱们俩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你怎么会那么傻,用毁掉自己生命的方式来向我证明你的决心呢?”
“不!我不情愿做什么官太太了,我留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能每天看到你,中国的一切都不值得我留恋了……”
那女人又说道。
“淑芬,我来了,你怎么样?”
也不知道卢博文是不懂英语还是故意忽略了这种谈话,他甚至都不等屋里的人说完话就大声叫了起来。
“啊?博文是你来了吗?”
那女人的声音变成了中文,带着些慌乱叫道。
“嗯,是我,淑芬你别怕,我来了。”
卢博文一边答应着一边走了进去。
赵慎三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进去,贺鹏飞自然更加聪明,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房间去了,赵慎三正想也退出去,却听到那女人一身惊叫说道:“不,斯蒂文你别走,既然他来了咱们就一起把话说开吧!”
可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无比的仓皇,急急的叫道:“不不不,卢先生,您的夫人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先出去了,你们好好谈谈……”
赵慎三惊愕的站在那里还没来得及出去,却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高大男人急急忙忙的逃出了卧室,看到他在客厅的时候,百忙中还停留下来跟他打了个招呼,这才急急的跑出去了。
而屋里却传出一声绝望的喊叫:“不!斯蒂文你别走……”
赵慎三万万没想到他跟着卢博文万里迢迢跑到这里,还想着有一个长期思念丈夫而导致抑郁、自闭、活不下去的可怜女人正在等待着她的丈夫带她回家呢,谁料想居然是这么一副让人啼笑皆非的局面。他心里一松,又是一阵气恼,觉得卢博文在国内为了道义跟品德,为这个女人苦苦守了那么多年,即便是有了爱人却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宁肯固守着虚幻的操守跟那个苦苦爱着他的女人保持着柏拉图般的精神爱恋,就昨天突破了禁区还自责的差点活不下去,结果却换来了这么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结果!
“哎呀糟了!”
赵慎三刚刚来得及替卢博文不值了一下,就猛然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他也顾不得继续听卢博文如何面对他移情别恋的老伴了,急匆匆跑出门去,看到贺鹏飞正在湖边坐下看水,他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出老远才掏出了手机,赶紧拨通了一个电话。
跟电话里的人急急忙忙聊了半天,越是聊赵慎三的表情越是苦不堪言,最后他就黯然的挂断了电话,一个人闷闷的坐在草地上说了句:“唉!冤孽啊!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是谁的冤孽,谁是谁的毒药,又有谁是谁的救星,谁是谁的债主啊……”
就这样,怀着一腔的担忧跟使命感而来,此刻的赵慎三却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地上享受着蓝天白云的洗礼,心头却始终萦绕着一种类似于黑色幽默的讽刺,更加横亘着一桩他跟卢博文回去之后即将面临的大难题,就这样愁肠百结的咬着一根草,一直等了好久好久,才听到卢博文的一声呼唤。
重新走进那所房子,这次赵慎三终于见到了那位他只是听说却从没见过面的“妈妈”看上去这是一个十分有气质的女人,略微有些的身躯跟郑焰红有些相似,只是比郑焰红高挑许多,五官却是极分明的高鼻深目,白皙的皮肤上光滑紧致,根本不像是已经年过五旬的老女人,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一个极其会生活、极其有情调的优雅女人。
她并没有像在国内接到消息说快要咽气的那种羸弱,甚至都没有躺在床上,就那么仪态万方的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套合体的米色套装,优雅的微笑着。如果不是她手腕上缠着一道厚厚的白纱布,她的气色看上去简直比卢博文还要好上十倍以上,如果是不了解情况的人走进来,乍一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以为出了事的是憔悴苍老的卢博文,而她则是赶来探望的健康人。
“你就是小三吧?你爸爸刚才跟我说起你们的情况了,过来坐孩子。”
那女人雍容的笑着冲赵慎三伸出了手。
赵慎三局促的看了一眼卢博文,当看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时候,终于冲这个女人笑了笑叫了声:“妈……呃,卢夫人……您……您还好吗?”
“呵呵呵,你这孩子真逗,怎么叫妈妈叫了一半就改口了呢?”
这个女人的态度十分的爽朗大气,简直是有意的在颠覆她在卢博文的讲述中固定在赵慎三脑海中的印象一般笑着说道:“孩子,虽然我一直没回去尽到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但是我一直牵挂着博文的,早听他在电话里说他认了一个孝顺的好女儿,又有了你这么一个孝顺能干的女婿,我心里欣慰极了,如果不是因为放下了对他的牵挂,我也许还不会这么快就做出决定的。好孩子,你就坐过来听听我这个妈妈的建议好吗?”
赵慎三默默地坐在了这女人跟前,虽然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他心里充满了对这个女人的愤慨跟鄙夷,更加充满了对卢博文的同情跟惋惜,可此刻面对这个坦荡的女人,他却发现自己丝毫也提不起对她的恨意了,甚至是带着某种欣赏静静地看着她。
“好孩子,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懂感情的男人,相信你一定会明白我的苦衷的。”
赵慎三的态度跟他从进门看到这女人之后到现在的变化自然尽数看在这女人眼里,她就很欣慰的说道:“我并不想过多的复述我跟你爸爸的感情,总之因为一次灾难,我就对我们生活的环境产生了深深地厌倦情绪,所以就躲避到这个疗养院里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不愿意留在博文身边成为他的附庸。唉……这里的环境让我逐渐产生了一种惰性,更加不希望再回去那种充满了尔虞我诈、拍马奉承的环境里去了。所以,我听着博文的官越做越大,越发的惧怕了跟在他身边的生活,就一直用‘自闭’做借口,推诿着回去陪他的日子。”
“唉!淑芬,其实……我早就明白你已经彻底把你的心对我封闭起来了,但是……我总觉得咱们夫妻是有感情基础的,无非是因为孩子的遭遇让咱们产生了隔阂,而这种隔阂随着时间是会慢慢抹平的,可惜……唉!如果早知道你的心思,我也许早就放你自由了……”
卢博文突然间痛苦地说道。
“博文,谢谢你理解我,只是你别误会,你上次来的时候,我也还没有下定决心走进下一段感情,真的,我不骗你。斯蒂文做我的保健医已经十多年了,我也总是用病人对医生自然地依赖做借口,试图说服自己并不是爱上了他,仅仅是一种很普通的依赖罢了。我更明白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如果跟我离了婚,对你的事业会是很大的打击的,就想压抑住自己的感情,就这样凑合一辈子算了。可是,就在昨天,安妮那么一个比我还要健康快乐的好人,居然突然间就心肌梗塞去见上帝了啊!她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说让我把握自己有限的生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太大太大了啊!晚上我们送走安妮之后,我就找到了斯蒂文跟他表白,我明白他也是爱着我的,否则的话他早就离开这里回自己的家乡去了。但是,他在中国呆过很久,明白中国的国情,不敢放纵自己的爱连累了我。昨晚他一直很纠结,到了最后也没有答应我。而我一个人想了一夜,博文,原谅我的愚蠢念头吧,我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我用自杀来逼迫斯蒂文跟我表白了对我的爱,更加让你的环境内所有人都明白我的自闭症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这样你来了,我非要跟你离婚,你回去后就可以给大众一个交待,说我用自杀逼你离婚,而你为了保全我的生命就只好迁就了我,跟我办理了离婚手续。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了?无疑,我这个方法虽然笨,却成功了。我用小刀划破了手腕,立刻给斯蒂文跟你都打了电话。呵呵,斯蒂文飞快的就跑了来,看着我流血的手他就快疯狂了,一个劲狂叫着如果我死了他永远不原谅我,让我对我狠心把他一个人留在世界上付出代价!呵呵呵,他真傻是吗?都没想到我已经死了还能付出什么代价?而你……博文,也急急忙忙赶来了,如果你答应了我的请求跟我离了婚,我岂不是大获全胜了?小三,刚刚我已经跟你父亲说明白了我的苦衷,可是他却一直不肯答应跟我办理离婚手续,你是个明白孩子,就替我劝劝他吧。博文,当着孩子的面,你也可以告诉我不肯离婚的理由了吧?”
高淑芬条条有理的说道。
“淑芬,我明白你在这里生活得久了,已经对我身边那种呆板、虚伪的生活环境彻底厌烦了,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走极端呢?国外……国外不是讲究爱情自由的吗?如果……如果你真的跟那个斯蒂文大夫有感情的话,就那样在一起不就行了吗,我大不了不来打扰你们也就是了,可你为什么非要离婚呢?我并不是惧怕你跟我离婚会给我的事业带来什么影响,而是……而是不放心,也不忍心就这样把你一个人抛在国外!外国人的性格都是十分感性十分冲动的,也许一时一刻感到两个人相处的好就会热情似火的爱的死去活来,但一旦这种感觉消失了,他们就会毫无牵挂的转身离开的!淑芬,你跟我几十年了,我怎忍心你过这种毫无保障的生活?所以……你能不能折中一下,就是说我可以不干涉你跟这位大夫的爱情,更加不干涉你跟他在一起……但是,别离婚,当你有一天需要一个退路,一个归宿的时候,我的身边能有一个你的位置。如果……离了婚,淑芬,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可就没理由不让别的女人走近我了,到时候你就算想回去……我也无法给你保留那个位置了啊!”
卢博文的声音沉静却慎重,每句话都带着极重的分量娓娓说道。
高淑芬倒也罢了,这一番话却把赵慎三听的心旌神摇,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他用极其钦敬的眼神看着卢博文,心里暗暗感叹道:“爸爸,您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博大胸怀跟沉重的担当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您对灵烟阿姨的挚爱了,您更明白一旦您离了婚,就再也无法不给灵烟阿姨应得的名分了。可是您为了报答妻子跟您曾经共患难的情意,居然宁愿苦了自己苦了爱人,也要固守一个丈夫的责任跟负担啊!这份情意是多么难能可贵啊,又有谁知道您需要用多么大的毅力跟多么博大的胸怀才能承受着不能承受之重的现实啊!”
可是,高淑芬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博文,也许我在国外呆久了,已经不能习惯你的思维模式了,你都已经承认了我跟斯蒂文的感情了,为什么还要替我保留一个妻子的位置呢?这对你来讲岂不是很不公平的?而且,我干嘛还要傻乎乎的做你的妻子啊?我爱斯蒂文,他也爱我,我们俩明明可以在上帝的允许下成为夫妻的,干嘛要因为你的不放手而搞得不明不白呢?博文,人不能太自私呀,我都为了你的名声,想出了自杀这个计策了,你为什么不对我放手呢?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狭隘的人啊!”
这一番话一出口,卢博文被噎的哑口无言也就罢了,只把个赵慎三听的是匪夷所思,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呵呵呵,妈妈,在您还没有跟我爸爸离婚之前,我叫您妈妈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我喜欢你,只要你愿意,你以后也可以叫我妈妈,带着女儿来这里看我的孩子。”
高淑芬爽朗的说道。
“嗯,妈妈,那么我可要以孩子的身份跟您说些您可能不爱听的话了。”
赵慎三调皮的眨眨眼说道。
第五卷宦海商海两沉浮160回西方安定东方丢
160回西方安定东方丢高淑芬十分喜欢赵慎三,就宽厚的笑道:“你说吧孩子,你爸爸还是早年的那种脾气,有什么心思总是旁侧敲击的说,总不会痛痛快快说明白,你替他说了倒好。”
赵慎三就很认真的说道:“妈妈,其实您刚才说的有关于我爸爸不跟您离婚是自私这些话,对我爸爸很不公平您知道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您这么多年不回去,我爸爸在国内可不是没人爱,可是他一直固守着一个中国丈夫该有的操守,为了对您的愧疚苦了自己好多年,更加把自己的感情封闭起来不允许任何女人踏进去。就在您被这天堂般的美景净化了心灵的创伤,并且逐渐有了自己的爱情的时候,您是否想过我爸爸还要生活在那个您厌倦的环境里苦苦挣扎,却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他宽慰跟依靠呢?后来,我跟红红偶然的成了他的孩子,才让他有了一点生活的快乐啊!”
高淑芬的脸上动容了,她深深地看着卢博文,终于坐了过去,伸手拉住了卢博文的手,低低的说了句:“博文,对不起……”
赵慎三看着两个老人两只手相握,但彼此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夫妻的爱恋,反而是一种朋友般的互相欣赏、互相信任时,心里更加宽松了,就奓着胆子笑道:“嘻嘻,妈您知道吗?其实国内有一个阿姨爱我爸爸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人家可是宁愿不要名分跟我爸爸的,可是我爸就是不肯接受人家,一直想着给您留一条回家的路哦!谁知道他这片心意居然被您误会成自私了,我估计他这会子心里要后悔死了呢!因为他可是亏负了那个阿姨太多太多了啊!”
卢博文一听赵慎三猛然间提起了灵烟,心里一震,高淑芬没有生命危险已经让他放下心了,更加亲眼看到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更加心怀大畅,但为了保全曾经共患难的那份感情,他依旧在为高淑芬考虑着一切,当听到高淑芬根本不领情时,他已经差不多下定决心满足高淑芬的要求了。现在灵烟如同一支利箭般随着赵慎三的讲述扎进他心里,鲜血旗花火箭一般“嘭”的窜了出来,对灵烟的挂念更加不可遏止的原来越浓,就充满担忧的看着赵慎三,脱口而出问道:“小三,你在机场是不是问红红她的情况了,怎么样?”
赵慎三看卢博文终于接受了现实,却也不忍告诉他真相,让他那颗刚刚经历完对高淑芬的担忧之后很快就坠入对灵烟的担忧中去,就摇摇头说道:“我没问红红。”
高淑芬看着卢博文为了一个女人那么牵挂的样子,自然明白了这个可怜的男人终于是动了感情了,虽然心里有些怪怪的,但想到斯蒂文,她就爽朗的笑了说道:“博文啊,了不起啊,居然还有女人爱上你这个大闷蛋的啊?呵呵呵,祝福你!既然这样的话,就更不应该保持咱们名存实亡的婚姻,让咱们四个人都得不到幸福了。博文,离婚吧,在这个国家里离婚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