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宦海商海两沉浮143回“狗人”‘不死’跟‘成神’的修为
143回“狗人”‘不死’跟‘成神’的修为灵烟看赵慎三双眼迷离,瞳孔飘散,说话虽然不至于语无伦次,但是却字字句句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愤,怕他说多了伤身子,就赶紧叹息着阻止他道:“行了行了傻孩子,人就是人,狗就是狗,什么‘狗人’的,古古怪怪的,赶紧喝些热茶歇歇吧,这些话出去可不敢说了啊!”
赵慎三却固执的摇着头说道:“您没有做过官,您不明白的阿姨,狗跟人在一般情况下的确是两回事,但是在机关这个特定的场合,‘他’就是能将狗跟人成功的合二为一。而且,虽然醒悟了的机关人都能变成‘狗人’,但狗人也是分着三六九等的。下等的‘狗人’属于无德无才型的,蠢笨不堪却又不甘人下,一天到晚毫不避讳的瞅准一切机会围绕在领导周围,往上爬的意图就那样裸的写在脸上。而且还狗品人品一样差,当面摇尾恭维背后呲牙臭骂,这种货色就算是把尾巴摇断,也无非是能够成为溜须拍马、被人看不起的小人,大人物心情好时,让他们蹭吃蹭喝占点小便宜也就是了,那是绝对不会成为大人物赏识跟提拔的对象的。”
灵烟看赵慎三此刻也不知道是迷糊还是清楚,说他清楚吧说的这些话都是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说他迷糊吧又说的有条有理,甚至连刚才的哽咽跟断断续续都没有了,就好似憋了很久的人好容易遇到合适的抒情机会,正在投入的表演一般。
“中等的‘狗人’就聪明了许多,他们最起码懂得给自己的蒙上一层遮羞布,个人能力也还是有一些的。就单单是中等‘狗人’又有高下之分,他们既比低等的高明一点,但是最高明者也达不到高等的水平。所以这个层面的人最多,也分为好几类,有‘才德平庸’型的,有‘有才无德’型的,更有‘有德无才型’的。他们在投机钻营的同时,也能把份内的工作做完整,巴结领导也很有些分寸,不至于一眼就能看透。这些中等‘狗人’占据着机关各个中层领导位置者居多,待到这个位置上之后也很能知足常乐,并且会开始露出在他们这个位置上能够显露出来的‘狗人’呲牙功能,对不如他们的人加以打压排斥。为了护卫自己得之不易的位置,遇到竞争机会的时候,甚至可以对平时亲如兄弟的朋友暗下杀手,只求能够小富即安就满足了。这种人的能耐也就这么点,但是却最具有保护色,也更加不容易识别,所以在机关混也就最容易遭到他们的伤害。但这些人因为本质素质所限,如果想要出类拔萃脱颖而出也是绝不可能的。”
随着滔滔不绝的倾诉,赵慎三的思维越来越活跃,这些平时他自己都从来没有整理归纳过的理论居然就那么蓄积很久的水库一般丰足,此刻已拉开闸门,就流水般的倾泻而出,毫无阻滞的信手拈来了。
灵烟的嘴微微的张着,很显然已经被赵慎三的理论深深吸引住了,也就不再去关注他的情绪是否正常,更加不去阻止他了,就那样惊愕的看着他,甚至还下意识的追问道:“那么高等的‘狗人’呢?又是什么样的表现呢?”
赵慎三跟患了偏执狂一样不停的诉说,此刻得到灵烟的附和更加如同打了鸡血般亢奋,眉飞色舞的说道:“阿姨,您认同我的说法了对吧?我就知道像您这么钟灵毓秀的人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其实……嗨,红红跟我都是把您当妈妈来依赖的,所以在您面前我也就不怕丢丑了。我告诉您,说白了,我,红红,甚至还有……呃……我们的爸爸卢书记,在某种程度上来讲,都是属于‘高等狗人’的!”
“死小子……”
“臭小子……”
“老天,你这个傻小子胡说说了些什么啊?唉,都怪我不该问你,赶紧住嘴吧!”
隔壁传来了两声低低的咒骂,可是都淹没在灵烟的惊呼里了,亢奋的赵慎三自然没听见,他兴致勃勃的接着说道:“您别急啊阿姨,您听我说完就不会觉得我这么说是冒犯我爸爸了,其实,有资格成为高等人物的,可都是人中龙凤啊!”
灵烟担忧的望了望帘子后面,当看到一只手伸出来冲她摆了摆的时候才无奈的说道:“傻孩子,说话小心点,如果说错了,阿姨可护不了你。你明白吗?”
这已经是很贴心的提醒了,可惜赵慎三哪里能够领悟的到?他的倾诉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境地,不让他说会憋死他都不一定,所以根本没搭理灵烟的提醒,自顾自的说道:“阿姨,你以为好端端的人谁愿意当狗啊?我们这些能够成为‘高等狗人’的一类,都属于天生的政治动物,是从一开始就如同能够修炼成绝世武功高手所需要的那种灵力跟素质一样的。我们这些人无疑都是个人能力以及知识修养等等全面素质都很高的。正因为这样,我们初到机关所秉承的就是对凭借个人能力而获得领导欣赏进而得到提升的美好愿望,可是,无情的现实跟机关内流行的游戏规则很快就会把我们这种幻想残酷的抹杀掉。在这种从小到大都深信不移的信仰跟理念轰然崩塌之后,我们的痛苦跟挣扎都是您根本无法想象跟理解的,那甚至都赶上了抽筋剥皮了啊!”
说到这里,赵慎三的情绪低沉了下来,而隔壁听着的两个人居然也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在认同赵慎三的理论。
“阿姨您想想看,我们从小到大都信仰学有所成,都信仰能者为王,可是进了机关才发现,所有的升迁之道之中最最重要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博得一把手的欣赏!是的,你在机关里可以能力不行,可以一无是处,但只要这个人说你好,你就必然是好的。反之,就算整个机关所有的工作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只要这个人讨厌你,你做了也白做。根本别指望有什么伯乐、青天替你做主,围绕在那个人身边的低等、中等狗人们自然会替那个人完美的完成对你的限制、踩压行动,直到你成为一个游戏规则之中的人,或者是干脆成为一个除了愤世嫉俗丝毫的不到发展的倒霉蛋!”
“阿姨,从我识字,我爸爸就教育我要做一个仁义礼智信俱全的男子汉,不正之风跟斗心斗角曾是那么被我唾弃,我就在进入机关之后一直不甘心堕落成为身边的‘狗人’。可是,我的能力就这样被中等的‘狗人’、办公室主任死死压制着,三年了,我写了无数的大材料,却无一例外的被冠上了办公室主任的名字,而我们老板,也就是郑焰红主任居然不知道教委有我赵慎三这号人物!”
“于是,我无奈的一步步放弃了我的信仰,怀着无比的痛苦成为了一个碌碌无为的人,但我始终坚持着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一个有良知的人应该秉承的东西,发誓就算是一辈子碌碌无为也不能听任自己堕落成为一个半人半狗的动物,这辈子就这样吧!但是,我眼看着一个个无论学识还是能力都比我差的‘狗人’们都爬到了我的头上,然后就能顺理成章的对我发号施令,而我还连反抗的理由跟勇气都没有,您说,我怎么能平衡?”
“在单位这样也就罢了,回到家,老婆天天叨叨什么人提拔了,什么人买房了,什么人买车了,好似她嫁给我成了天底下第一个苦命人一样。我住在她娘家陪送的房子里,连父母想孙女了过来探望一下还得看她的心情,你说我活的还有什么尊严?如此看来,我数十年坚信的信仰跟残酷的现实比起来,究竟那边更加真实,更加有质感呢?于是,我醒悟了!我开始处心积虑的寻找成为全机关最重要那个人欣赏的人的机会,但是此刻我才发现,我早就输掉了起跑线,在我正傻乎乎维护我的信仰的时候,我身边的人早已经一边讥笑着我一边编制出了一张网,死死地把我隔离在能够接触到那个人的圈子外面了。”
“唉!可怜的孩子!”
灵烟终于动容了,她暗暗地叹息道。
“阿姨,那时候我的确很可怜,不过,幸好有那段痛苦的日子,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让我琢磨透了该怎么样成为一匹‘狗人’中的黑马,在他们都猝不及防之下脱颖而出。嘿嘿,您还别说,我还真琢磨出一套经验来。”
短暂的低落过后,赵慎三有眉飞色舞起来。
灵验也被他的喜怒无常逗笑了:“呵呵呵,你这个孩子,这也有经验?那你就说说吧。”
赵慎三说道:“首先,要成为一个高等的‘狗人’,你就要掌握好最重要那个人的需求跟,因为那个人代表着整个机关的最高统治,领导的地位让她无法随心所欲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其次,这个人无论地位再显赫,位置再重要,她也同时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要是人,就有人所有的跟所有的需求,这就要求‘狗人’替这个人去达到这种跟需求。”
(领导自然有男有女,但是赵慎三在讲述的时候自然是以郑焰红为参照物的,所以咱们就都用“她”来表达吧,遇到多数领导的称谓时则用“他们”大家能看明白就好,请勿质疑。
“呵呵,这个领悟并不高明呀?虽然我没在机关呆过,但我都想到帮领导完成心愿一定有好处,你的身边那些人无论是低等中等的既然比你领悟的早,怎么会不抢先下手呢?你恐怕又输在起跑线上了吧?”
灵烟听赵慎三煞有介事的说了半天,居然说出这么一个太过平常的道理,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赵慎三摇摇头说道:“阿姨,您别小看我这个理论,这个理论看似容易,要做好了可就难了。首先,领导的是什么?需求是什么?领导既然成了领导,又怎么会把她自己办不到的跟需求明告诉你呢?这就需要我们这些‘狗人’们凭借自己的能力去猜度,去冒险完成。如果办成了投中了领导的心思,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大功告成,可是如果跟领导的愿望相悖,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把马屁拍到马脚上了!所以,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狗人’,就需要超强的领悟能力,不单单要把领导已经成型的跟需求办到,还需要把自己融化在领导的潜意识里,连她自己都没有考虑成型的跟需求都准确的领悟透彻,并且赶在她考虑成型前就帮她完成,到了那时,她就会猛然发现,哎呀这件事正是我想办的啊,亏这个人怎么就替我办好了!您想想看阿姨,如果把一个‘狗人’做到这种境界,领导怎么会不喜欢呢?当然,顶尖的高等‘狗人’跟一般性的高等‘狗人’的层次就在这个阶段又有了一道分水岭了。”
灵烟笑了:“老天,还有顶尖的啊?叹为观止!”
“当然有了啊!”
赵慎三看明白了灵烟的揶揄,却一本正经的辩驳道:“当然了啊!阿姨您想啊,能够把‘狗人’做到融化进领导的潜意识里,这层次自然就很高很高了,一般来讲,到达这个层面之后的‘狗人’都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地位不低的干部了。可是,‘狗人’这个技巧越到高层就越是不易提升,就如同凡人修仙达到了跳出三界外,却始终无法三花聚顶一样困难,好多人就止步在这个层次,利用之前的修为享受一下不必经受六道轮回的成果了。但是却也有极品中的极品不满足现有的脱离生死状态,继续苦心钻研,那就达到了‘狗人’之中神的级别了!”
灵烟自己就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要不然也不会开这家般若堂了,听着赵慎三说着说着拉扯到了修真跟六道轮回,就更加以一个内行人的姿态忍俊不禁了。她“咯咯”的低声笑着,却没有去阻止赵慎三,想听听他还能扯到什么。
“钻进领导的潜意识固然困难,但是只要用心的去观察领导的一言一行,揣摩领导的脾气秉性,这个目标也是不难达到的。可是,一个高等的‘狗人’替领导完成了她潜意识里的需求,满足了她潜意识里的,肯定是费劲了心机绞尽了脑汁。当然,领导的需求跟必然也是相当不低的,要完成肯定要附带庞大的金钱跟人脉的投入,如此一来,完成者肯定都不甘心白白完成做无名英雄,就会很策略的告诉或者是提醒领导这件事是我帮你办好的,怎么奖赏您看着办。就是这么看似顺理成章的表功,却成了‘不死’跟‘神’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赵慎三今晚的思维真的是超常发挥。
“在这样一个高度‘操作化’的时代,什么信仰都统统成了狗屁,你只有凭借机关的游戏规则巧妙地去操作,才能达到目的成为佼佼者,那么对这个‘操作化’应用的熟练程度也就成了最关键的一环了。其实那些好容易达到‘不死’境界的‘狗人’们还是傻啊!他们难道就想不通能够接近领导、钻进他们的潜意识领会到他们的需求跟,肯定就已经是机关里为数不多的超强悍存在了,那么你帮领导办成了事情,领导就算不精明,用用排除法也就把你给找出来了啊。领导的跟需求得到了满足,又怎么会忘记了你这个大功臣呢?他自然会在合适的时机奖赏你的,你又何必蝎蝎螫螫的跑到他们跟前去表白你是如何费尽心机才完成这个任务的呢?就这么一表白,原本是领导潜意识里的念头就被你明朗化了,万一这个跟需求正是领导不愿意为人所知的,你点明了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同时你的目的更加明朗化了。”
“而且最最可怕的是领导会有一个顺理成章的担忧——我都没说出来的愿望这个人都能揣摩到并且帮我完成,看来这个人还真是不容小看啊。有这份心机没准已经琢磨我多久了,现在我是领导他自然不敢怎么样,一旦我出了什么差错的话,他倒戈一击岂不是把我的底细全部露出去了?阿姨,您说如果领导对一个人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那么他还能进一步发展吗?”
赵慎三分析的越来越透彻。
灵烟呆住了,隔壁两个人也呆住了。
“成神之路看似通达,但就是这一步之遥,就足以造成无数人饮恨止步了。”
赵慎三接着说道:“现在我跟您说说成神级别的‘狗人’应该怎么做吧!那就是要甘愿吃亏,甘愿窝囊。但是却要把吃亏跟窝囊建立在仅仅对领导一个人才这样的层面,对待下面人,那可是该呲牙就呲牙,必须同时在窝囊跟吃亏的同时,在全机关树立权威跟强势才行。有了你在全体机关人面前的强势跟权威,反衬你在领导面前的窝囊跟能吃亏,你想想看领导会有多么高大的荣耀感?更加会对你这个有能力却对他一个人俯首帖耳的‘狗人’有多么放心?如果你有取他们而代之的野心,又怎么会宁愿这么窝囊呢?至于你帮她完成的、她潜意识里的跟需求,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有了机会,她怎么会不奖赏你呢?甚至在她离开这个机关的时候,还会不遗余力的在更上层的领导面前推荐你做她的继任者。这样一来,你就成了这个机关的最高主宰了,数不清的‘狗人’自然围着你转,你自己自然不需要再委屈自己做‘狗人’了,岂不是你已经一步成神,三花聚顶达到圆满了?”
灵烟听的目瞪口呆,明知道赵慎三讲的有些偏激,但是却还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反驳他,就只好听任他眉飞色舞的讲完了。
赵慎三得意洋洋的说道:“刚刚阿姨您听到我说我跟红红还有我爸爸都是高等‘狗人’的时候是不是很是震惊呀?哈哈哈!您如果听到我爸爸已经是成神级别的‘狗人’了,还会怕我说错了我爸爸生气吗?在官场上能够成为‘神级’‘狗人’的存在,那可就无一不是高层中的高层了啊!”
“混蛋小子,还在满嘴胡说,信不信我打死你?”
突然间,一声怒吼从赵慎三背后响起,他一晚上一直处于半疯魔般的状态却就这么奇异的被这个声音给打醒了。他连回头都没敢回头就双腿一软,椅子都坐不稳了往下出溜,好容易奓着胆子回头一看,更加失魂落魄脸色煞白,嘴里下意识的叫道:“爸爸……您怎么……红红,你怎么也在?”
那道屏风拉开了,从后面赫然露出了卢博文跟郑焰红父女俩,两人都是怒目圆瞪的盯着赵慎三,这下子更加把他吓得魂不附体,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不敢说话了。
是的,今晚就那么巧。郑焰红在白天听到了赵慎三所说的情况之后,心里也是不放心,一直在跟卢博文联系询问省城的进展,当听到卢博文说了事情的变化之后就更加坐不稳了,当即就赶赴省城跟卢博文会面,父女俩共同商议下一步的方向。因为这件事仅仅关乎她下一步的前程,而且牵涉到李文彬书记跟白满山因为农机案件达成的某种没说明的“和谐”她就想还是不让赵慎三过早知道的好,也就没通知他就自己来了。
卢博文在这种敏感时刻自然不愿意让郑焰红到他家里去被人议论,所以就约在了最最不会被人注意的般若堂跟郑焰红见面。谁知父女俩刚刚吃过灵烟做的晚饭还没进入正题,赵慎三就迷迷瞪瞪误打误撞闯了进来。
第五卷宦海商海两沉浮144回打不散的亲情
144回打不散的亲情看到赵慎三的不正常状态,郑焰红就忍不住想要过去看他,可是灵烟心细,更加因为卢博文父女对她毫不避讳,两人之前交谈当中郑焰红就曾经提到好几次对赵慎三的不满,灵烟生恐赵慎三受刺激是因郑焰红而起,生怕猛然看到郑焰红会更加失常,就赶紧给郑焰红做了个手势,示意先由她劝解一下,弄明白赵慎三失常的原因后再说。
而郑焰红就只好跟卢博文坐在屏风后面,呕了一肚子的气勉强听赵慎三在这边闹腾,好几次都忍不住要过来。但卢博文极其相信灵烟,自然是按住郑焰红不让她轻举妄动,结果父女俩居然就阴差阳错的听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机关理论讲演,更加对赵慎三头脑里超凡的运转轨迹瞠目结舌,居然跟卢博文一起都听的入了神。如果不是赵慎三越说越得意忘形,居然渐渐把卢博文都给骂进去了,两人说不定还不会出现,会继续听赵慎三讲下去的。
“小赵,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追过来干嘛?来就来了,干嘛古古怪怪跟神经了一样?你看你把灵烟阿姨给吓得,还有,你刚刚骂的痛快吧?哼!你骂我也就算了,居然连爸爸都骂,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郑焰红恨恨的冲着赵慎三骂道。
这也真是一物降一物,赵慎三疯魔了半天,任凭灵烟如何温柔抚慰都无法解除这种状态,却被卢博文的一声呵斥惊醒了。就如同范进中举之后,高兴地得了失心疯,非得他最惧怕的老丈人胡屠户一个耳光打醒过来一样的道理,由此可见卢博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了。
“爸爸,红红,我其实不是骂你们,按某种理论来讲,我是在夸……呃……那个……反正我没有不尊重爸爸的意思,刚才我好想好像有些迷糊,说了些什么自己都不太清楚……灵烟阿姨可以作证呀,阿姨我是不是间歇性神经了?爸爸,您别生气啊……”
赵慎三满脸通红的说道。
卢博文却没有郑焰红想得那么简单,他明知道以赵慎三谨慎小心的性格,若非受到了绝大的刺激,绝不会猛然间变成这样的状态的。刚刚猛然间出现训斥也是因为看到郑焰红实在忍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吼了出来。此刻看着赵慎三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联想到这孩子总是在他们这一伙儿遇到问题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站在最前面抵挡、挽救,被他保护着的自己跟郑焰红也每次都觉得理所应当,却从来没有去关心过他的感受跟痛苦,这么一想,卢博文就心疼起赵慎三来,那火气也就发不出来了。
“红红你先别激动。三,你过来坐在爸爸身边。灵烟,麻烦你去帮这孩子弄点吃的来。”
卢博文说道。
郑焰红悻悻的坐下了,灵烟自然是赶紧出去弄吃的了,赵慎三乖乖的走到卢博文跟前坐下了,还是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连头都不敢抬。
“三,爸爸不怪你刚刚那个比喻,其实爸爸在机关也呆了半辈子了,又怎么会不明白你说的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你的理论纵然是有些道理,但总还是从根本上站不住脚的。但今天我不想跟你辩论,我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诱因诱使你把平常可能仅仅存在于你潜意识当中的这些理论倾泻了出来?你能够把整个机关成功者统统冠以‘狗人’这个称谓,足以看出你对这个圈子是多么的深恶痛绝了。如果爸爸没猜错的话,你这番理论其实还没有阐述透彻,刚刚仅仅讲到了高等‘狗人’的层次,接下来一定还有正邪之分的吧?怎么,你是接着讲下去呢还是先吃饭?”
卢博文知道此刻的赵慎三决不能刺激,就带着些揶揄温言说道。
赵慎三却听到卢博文的话之后大大松了口气,带着些知己的感觉刚接了一句:“嗯嗯,爸爸,是有正邪之分的,就算是修炼到了神级的‘狗人’也是截然不同的,他们的表现……”
“你住嘴吧赵慎三!爸爸,您怎么也跟着他胡闹呢?我跟灵烟阿姨的看法是一致的,人就是人,狗就是狗,怎么能这么刻薄的弄出‘狗人’这么一个称谓呢?他已经够得瑟了,您就别再怂恿他了,否则的话等一会儿指不定还冒出什么新鲜的呢!”
郑焰红不高兴的说道。
被郑焰红呵斥了一句,赵慎三赶紧闭嘴了,刚好灵烟带着一个托着一个托盘的服务员进来了,放好了几碗热汤圆说道:“我看大家就吃点这个算了,也别酒啊菜啊的了,毕竟天晚了,吃那些个不舒服。”
几个人都吃了一碗汤圆,赵慎三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卢博文一直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此刻就问道:“三,你是不是去省委大院找乔远征了?乔远征今晚断然不能见你,那么你在哪里遇到谁了?林茂人吗?”
“啊?爸爸您怎么知道的?”
赵慎三哪里知道卢博文心思之缜密在全省领导们中间也是数一数二的,早就推测出除了涉及感情问题,以赵慎三的泼皮秉性,想要把他打击到精神失控,除了跟郑焰红有过情感纠葛的林茂人或者是林茂人的后台,别人还是没这份能耐的,当然就一语道破天机了。
看到赵慎三默认了这个推测,卢博文自然不会告诉他推测的玄机,只是淡淡的摆摆手说道:“三,我、红红就不用说了,就算灵烟也是你的亲人,这一点你承认吧?否则的话,你今晚受到了刺激也不会直接跑来找她了,那么当着我们你就不需要隐瞒了,更不必要不好意思,只管把你的委屈说出来,大家也能共同帮你拿个主意。”
赵慎三的脸慢慢的再次惨白了起来,而且一种难堪中夹杂着屈辱的表情渐渐如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一样晕染开来,很快的,他苍白的脸上就青一块红一块的十分诡异,呼吸居然也开始急促起来,显然情绪十分的不正常。
“三,看着爸爸。”
卢博文自然把赵慎三的变化看在眼里,就严肃的说道。当赵慎三把目光对准他的时候,他很快就从赵慎三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堪忍受的强大屈辱感,突然间心里一动,就转脸对郑焰红说道:“红红,你跟你阿姨到她房间去。”
“啊?爸爸,为什么?我不去!”
郑焰红也被赵慎三的态度弄得满肚子好奇,更加是不放心赵慎三的状态,也急着听呢却猝然见遭到了驱逐,就不假思索的抗拒到。
“快走。”
卢博文不容置疑的又吩咐了一遍。灵烟看他态度坚决赶紧拉着郑焰红说道:“红红,走走走,就让他们说去吧,咱们乐的不听,去我屋里我弹古筝给你听。”
郑焰红看没得商量,只好嘴撅的老长被拉走了,她跟灵烟刚刚走出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了赵慎三爆发性的哭泣声:“爸爸……呜呜呜……”
她站下脚步想偷听,可是灵烟却低声说道:“你放心吧,你爸爸会告诉咱们的,快走吧。”
她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灵烟走了。
“三,爸爸知道,你心头最重的就是我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是不是林茂人用她的什么事情羞辱你了?我就是怕你怕伤了红红的心而宁愿自己憋着,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另外对你也不公平。此刻就咱们父子俩,你就全说出来吧。”
卢博文单独面对着赵慎三,更加是一片慈父的拳拳之心,温和的说道。
赵慎三又哭了一阵子,却依旧没有说出林茂人怎样羞辱他的,只是迷惘的反问道:“爸爸,您说我到底是不是根本没有保护红红的能力啊?如果我现在退出了,红红选择了林茂人,会不会比跟着我幸福许多也轻松许多呢?”
卢博文把脸一沉,盯着赵慎三,脸带鄙夷的说道:“三,如果林茂人是从事业角度攻击了你或者是误导了你,让你萌生了自惭形秽的自卑感的话,那么你不必告诉我听了,我不喜欢看到你这么一副窝囊废的样子。如果你觉得自己比不上林茂人更简单,趁此刻红红不在,你赶紧离开这里,从此之后不要再找她,就让她被林茂人严严实实保护起来也就是了。如果你真需要我回答你的问题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就是如果郑焰红嫁给了林茂人,上从李书记和白省长,中间从我跟林省长,下面到林茂人跟郑焰红,统统都是一派欢乐祥和的气象,郑焰红的提拔也会顺理成章之极。你明白了吧?接下来你是不是该羞愧而退,再也不参与这场角逐了?当然,你的退出也会让上上下下都对你的识时务十分开心,在他们还能想起你的时候,没准也会恩赐你一两根肉骨头,让你的县长或者是县委书记顺利到手,那对你来说,岂不是也很轻松快乐了?到时候你娶了那个为了嫁给你不惜跟林家人联手窃听你行踪的小丫头女主播,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赵慎三被这一番话打击的无地自容,把头低的夹在两个膝盖中间,半晌才哽咽着说道:“对,我是没用,而且我还不光明正大……林茂人说得对,我居然能够连一个把自己的相片都拿出来做往上爬的筹码的女人当成红颜知己,还妄想着一边跟红红明媒正娶,一边跟这个婊子样的女人保持情人关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单是自己被那婊子算计了,还把一个牡丹般高贵圣洁的红红也给连累了,就冲这一点,我赵慎三就是一个该遭人唾弃的软体虫……”
卢博文听着这些打击赵慎三的话的确太过阴毒,虽然生气赵慎三私生活不严谨,但总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醒悟了也就罢了,就冷哼一声说道:“哼,可不是嘛!你自己都默认了,那自然就是真的了!”
赵慎三逆反的抬起头低呼道:“爸爸,我承认我错看了那个尹柔,但是却也没料到她居然会无耻到把她自己私生活的照片都交给林茂人……还有……我想了很久,也觉得林茂人说的是对的,跟您刚刚说的也大差不差!唉!也许……在整个这个局势里面,可能真的是仅仅多了一个我……没了我,大家如果能皆大欢喜,那么我就算退出也心甘情愿了!我赵慎三就算不在这滩浑水里当‘狗人’,也不愁不成为富家翁。只要我爱的人都能够平安快乐,我一个人苦着也罢了……爸爸,那我就走了,您跟红红要保重!”
说完,赵慎三猛地站起来,深深地冲卢博文鞠了一躬,转身就想冲出去离开,可是卢博文却猛地怒吼一声:“混蛋,你给我坐下!”
“你还是男人吗小三?你好洒脱啊,好伟大啊,就这样一个人忍受所有的痛苦离开来成全我跟红红吗?那么你有没有想过郑焰红没了你就真的会嫁给林茂人吗?她对你的感情你自己都不明白吗?还有我这个可怜的老头子,好容易有了一个儿子,刚尝到有人承欢膝下的滋味,刚觉得当我累了的时候有个儿子可以依靠的时候,你就这样残忍的让我重新一无所有吗?你刚刚说的好啊,只要你爱的人能够平安幸福,那我问问你,你是我们的什么?是亲人还是陌路人?如果是亲人的话,没了你,我们何来的平安快乐?就算跟白老板一方皆大欢喜,就算郑焰红当上了市长,我们能真正幸福吗?哼!平常看你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如此蠢笨不堪啊?一头猪都比你机灵,还自称自己是‘高等狗人’,我看你连‘低等猪人’都配不上!”
卢博文看赵慎三走火入魔了,更体会到这孩子之所以如此心灰意冷一定是为了保全他跟郑焰红,哪里肯听任这孩子钻进牛角尖里自己一个人忍受痛苦?就厉声呵斥他想要骂醒他。
赵慎三听完卢博文的喝骂,心里却一阵阵升腾起了热呼呼的暖意,但他的确被林茂人又是给他看证据又是告诉他省城的局势,还语带讥讽的把他攻击的体无完肤,他为了保护亲人才会萌生退意,进而萌生了万念俱灰的念头。此刻卢博文这番话却让他猛然间醒悟到了亲情的力量,更体会到了也不是他真退了就能改变一切的,也就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脑子始终转不过弯来。
卢博文太了解林茂人的阴毒了,明白赵慎三一定遭受到了林茂人极其恶毒的攻击,而且那攻击居然刀刀命中要害,让这孩子居然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一败涂地了!他更明白那种攻击的话如果他非逼着赵慎三复述一遍,这孩子也一定不会违抗,但是再说一遍无非就是让这孩子再遭受一遍非人的侮辱,根本于事无补。他也就不问了,只是默默地坐到赵慎三跟前,伸臂搂住赵慎三的肩膀,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孩子,我明白你对我们的心思,从一开始,你就是把我真正的当成父亲来爱戴跟保护的。对红红,你更是付出了你所有的心意跟爱情,正因为此,我也罢,红红也罢,听到你跟那个女主播的风流韵事的时候,也都没有因此而彻底否定你,那是因为我们俩也跟你一样,早就把你当成我们的亲人,有了血缘关系了你懂不懂?”
卢博文恰到好处的用亲情开始了教育。
“爸爸……”
赵慎三动容了。
“嗯。”
卢博文答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孩子,一家人永远就是一家人,怎么会为了眼前的利益就各奔东西呢?那样的话人还是人吗?那不就成了动物了吗?就算是动物,到了大难临头,也是抱起团来对抗敌人的啊!所以你是看低了你爸爸,更加看低了你媳妇儿了啊!你以为我们俩就会对你的大义凛然感激不已,然后坦然的接受对方递过来的橄榄枝,顺理成章的靠过去吗?哼!你不聪明啊小三!好歹,你爹我也是堂堂正正的省委常委、省会市市委书记,难道就为了跟对方达到和谐就连儿子都不要了吗?那我岂不成了最没有品的那种叫什么来着?呃,就是你总结的那个‘有才无德’的‘狗人’了吗?那还配成神吗?恐怕连‘不死’的境界都达不到吧?嗯?你就对你父亲那么没信心吗?哈哈!”
“爸爸……”
“行了,你别说了。”
卢博文摆摆手说道:“不说我了。小三,你知道红红今天下午为什么没带你就直接回来找我了吗?你知道她在你没来之前跟我商议什么吗?我告诉你,她早就得到了比你多的多的内幕。林茂人对她那么念念不忘,替她谋划的一切也不能说都是假的,透漏给她的信息自然比为了刺激你告诉你的多得多,就连你那个卑劣的女主播朋友出示的你跟她的不堪入目的照片证据红红也全都看到了!哼,小三,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骂你无耻了,你跟那女人在跟红红确定关系之前鬼混也就罢了,为什么你跟红红都谈婚论嫁之后还要做那些丑事呢?那照片可是有时间表的,我都为你脸红,可红红……”
“啊?这个天杀的尹柔!”
赵慎三恨得咬牙切齿,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面红耳赤的低吼道。
“哼!就算这样,红红在忍受万被你背叛的痛苦之后,还是觉得无法因此跟你断绝关系,她对你的爱已经到了无法没有你的地步,所以她痛苦纠结了一天,刚刚哭着告诉我说她真是命苦,以前范前进对她千依百顺的她却毫无感觉,而你这么样伤她,她却始终无法丢弃你。”
卢博文说道。
“红红……”
“哼!现在你还走不走了?要是走我可不拦你了啊,就算我跟我闺女倒霉,没有享你的福的命啊!”
卢博文看赵慎三喜极而泣的叫出一句“红红”知道他已经醒悟了,就故意说起了风凉话。
“爸爸,原谅我,我不走,其实……失去了你们,我这辈子还抬得起头吗?”
赵慎三不好意思的说道。
“哼!这不挺明白吗?怎么刚才就要死不活的呢?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大男人,是我们的顶梁柱,动不动就说放弃,动不动就说退出,你让我们还敢依靠你吗?你要记住我们是一体的,出了问题只能是一致起来赶紧解决,怎么能那么幼稚的被对手几句话就打败呢?从这一点看,你这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啊!”
卢博文说道。
赵慎三惭愧的低下了头,卢博文就又说道:“其实今天白天,因为你的措施,林家大爷的确丢了一个人,这消息想必你一定已经知道了对吗?我听到林家大爷阻止了农机审核的消息之后,就找到李书记想要替你们小两口抱打不平,可是李书记却好似明白了内情一般揶揄了我一番,说我胜了一阵也就罢了,就别棒打落水狗了,万一逼急了对方,咱们也不是查不出问题来的。之后听说白省长亲自出马跟李书记达成了某种协议,具体情况李书记还没来得及跟我说,只是让乔远征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李书记心里有数,不会亏待了你们小两口的,但对方的事情就此不了了之算了,也算是这场对弈不分胜负罢了。小三,我估摸这样一来,红红的云都市长,你的桐县县长在过了年都能落实,所以不要闹腾了,好好安定下来,好好哄哄红红,等你们的职位定下来之后就把婚事办了吧。也省得别人拿来做文章,更加省的林茂人以及那些妖精似的女人们心存幻想妄生事端。你说行不行啊?当然,你爸爸我老了,也许观念落后了,你如果以为自己魅力大大的,本事大大的,有能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话也由的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抱有那样的想法,你家里的红旗绝不会是郑焰红!”
赵慎三满头冒出了一层的冷汗,忙不迭的解释道:“爸爸,我怎么会那么无耻呢?这次您跟红红能够原谅我就已经够让我无地自容了,日后我要是再不三不四的,我就不是个人!爸爸,您放心吧,从此之后,我会更加珍重自己的福气跟亲情,无论遇到什么状况都不敢再说退缩了!其实……我明白您刚刚说我是您跟红红的依靠这句话,是为了给我自信心,就凭我现在的能力哪里能够保护得了您跟红红呢?还不是你们每次都用宽大的胸怀包容了我?所以……爸爸,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沉下来提升自己,总有一天我会真真正正成为您跟红红的依靠的!”
“呵呵呵,这不挺明白吗?臭小子!”
卢博文亲昵的说完,摸出电话打通了,让郑焰红赶紧过来,不一会儿,灵烟跟郑焰红就来了。
看到赵慎三用一脸的歉疚面对着她,郑焰红明白他的心结已经打开了,却偏生把小脸一板坐的远远的,根本不搭理他,弄得赵慎三可怜巴巴的想跟过去坐又不敢,不理她又心里不踏实,就一眼一眼的看了卢博文又看灵烟,巴望着两人能帮他说几句好话。
卢博文看软心肠的灵烟已经很有要当和事老的意思了,但他心里终究是为郑焰红抱不平,更觉得赵慎三招惹上尹柔这样的祸水女人应该受一点教训,否则的话就容易让他萌生一种侥幸心理,下次再犯可就无可宽恕了。就赶紧使了使眼色让灵烟别管,而他自己更是假装看不见赵慎三的求救眼神,好整以暇的端起茶喝了起来。
气氛一下子尴尬下来,赵慎三手脚都没地方放了,多想赶紧把郑焰红拉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哄哄她,可是卢博文却没有丝毫表示,他也不敢先提出离开,就局促的坐立不安着。
终于,卢博文开口了:“小三,下周就要去京城了,二少的结婚贺礼你备好了吗?”
赵慎三满脑子都是郑焰红,听到问也不知道问的什么,开口就说道:“啊,结婚礼物啊?那自然是红红想要什么我给她买什么了啊,钻戒或者是全套的首饰我都已经看好了,只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领她去定!”
“哧……哈哈哈!”
灵烟先一个就憋不住了大笑起来,卢博文愣了愣,很快就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连一直绷着脸的郑焰红也终于撑不住了,发出了“噗哧”一声笑,接着想要再绷著脸却不太成功,就那样别别扭扭的不停吸鼻子。
赵慎三傻乎乎看着大笑着的这几个人,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看到郑焰红也笑了心里更是一松,也跟着傻笑起来。
“你这个混小子,今晚一直就不在状态,老子问你去京城给二少贺喜送什么礼物,你怎么扯到你们自己的结婚礼物了?真是莫名其妙!”
卢博文笑了一阵子终于说道。
“啊?”
赵慎三摸着脑袋傻了……
第五卷宦海商海两沉浮145回血玉铸印章换取登天梯
145回血玉铸印章换取登天梯一阵哄笑,让气氛好了许多,赵慎三看郑焰红的神色也因为那阵大笑绷不起来了,心里一松,头脑就更清醒了说道:“爸爸,我觉得二少结婚这件事吧,因为首长不想张扬,所以咱们倒是不必要真把这件事当成是一场单纯的喜事,就权当是去拜会一下老首长的巧妙理由罢了,所以贺礼也不能从贺喜的角度出发,就带一个让老首长有兴趣的小玩意您看怎样?”
卢博文一听就觉得赵慎三思考的精细,因为这次老首长的确是对邀请的客人十分谨慎,如果堂而皇之的举着贺喜红包上门,势必会碰一鼻子灰,而老首长最喜欢字画古玩,这东西看似不起眼却极能体现价值,就说上次赵慎三弄到的那副宋徽宗的画,就硬生生给他换来了一个省委常委!这次如果还能投中老首长的心思,那么对下一步的发展一定非常有利。因为说话就要开全国党代会了,到时候老首长可是进步呼声最高的,如果一旦成了最中央的决策者,那么好处可是不言而喻的。
卢博文就要答应了,可是一转念间又想到一件事,上次赵慎三弄那幅画估计就花了超乎他想象的数目,如果这次再让这孩子拿钱准备,他这个父亲可就有点太过贪婪了。
“三,我明白你说的是对的,只是爸爸这么些年一直不屑于拿不该拿的钱,自然也没能力准备老首长能看的上眼的小玩意,但是我觉得只要我去了就算是心意到了,礼物都是一个意思,我想以老首长的心胸,也不至于因为我的礼物单薄就不高兴的。”
这几句话说完,不单单是赵慎三觉得无语,就连郑焰红都受不了了,开口就没好气的嗔怪道:“爸爸,你没老糊涂吧?你去给老首长家贺喜准备随意拿些东西就算了?当然老首长未必就会责怪,可是铁定你一走就不记得你是谁了,咱们这次能去是多不容易的机会啊,我估计林家大爷都没有那张请柬的,你难道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吗?哼!我看你呀,真是臭老九的迂腐之见又犯了!”
赵慎三赶紧诚恳的说道:“爸爸,我明白您是怕我再花好多钱,其实这点您完全不必要担心,我跟红红的钱都是我生意上清清白白赚的,此刻正是有钢用在刀刃上的关键时刻,咱们怎么能连这点钱都想省呢?东西我早准备好了,倒也不稀奇,就是……咦,你们稍等,就在我车上……”
看着赵慎三说完居然紧张无比的猛地窜了起来就跑了出去,郑焰红咬着牙低声咒骂道:“死小子,刚才走火入魔了,居然把这么贵的东西落在车上,丢了我看你怎么办!”
卢博文问道:“红红,他弄得什么?有多贵?可别太过分啊,否则的话我就算是到首长面前换一个满堂彩也没意思。”
郑焰红还没答话,赵慎三已经气喘吁吁的进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看上去包装的也不精美,就用普通的、貌似中药店包中药那种土黄色的粗纸包了包,用细细的绳子随意裹了几道,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但赵慎三拿着这东西的神情却简直比抱着一个孩子还要金贵,而了解赵慎三并非一个小见识的财迷的卢博文不必问,其价值也就可以猜想出来了。
赵慎三小心翼翼的把这东西放在桌子上,解开了那细绳子,脱掉了第一层粗黄纸,里面却又是一个十分精致的檀香木盒子,上面却用火烙的方法烙上了一行静雅的小字:“印章金磊磊,阶树玉娟娟”侧下方烙着更小的一行字:“弟子卢博文携女、婿为老师贺。”
卢博文拿起了这个盒子,一边念一边低低的沉吟道:“印章金磊磊,阶树玉娟娟?印章金磊磊,阶树玉娟娟……哦,我想起来了,是元朝程文海的《临江仙寿尹留守》哈哈哈,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呢,嗯,让我想想,我估计还背得出来……‘六月泺阳天似水,月弓初上新弦。一篇来寿我同年。帝京贤牧守,人世妙神仙。年甲偶同人却别,我今早已华颠。羡君福禄正如川。印章金磊磊,阶树玉娟娟。’哈哈哈!你这小子,亏你怎么想起来这首词的,我猜里面一定是一枚印章吧?”
赵慎三嘿嘿笑着说道:“是啊,爸爸,您打开看看。”
卢博文打开盒子,里面果真是一枚印章,他拿了出来,只见这枚印章居然是用一块被拳头还要大的、通体朱红莹润的血玉雕成,玉质细腻,丝丝缕缕的红血丝均匀的散在玉石中间,对着灯光看过去,好似红玛瑙般晶莹,雕工更加细致精巧,虽然塑造的形状是民间很通俗的福禄寿三星,但难得的是这么小的物件居然雕琢的人物纤毫毕露,栩栩如生,下端是呈现椭圆形的底,上面用梅花篆字雕琢着四个字“”正是老首长偶尔风雅的留下墨宝或是挥毫作画之后留下的名字,端的是大气端方,一看就让人心生爱意。
卢博文心里暗暗地叹息着,明白赵慎三为了准备这个礼物一定早就开始煞费苦心的搜罗了,首先这么样一大块高品质的、毫无瑕疵的血玉价值就已经无可估量了,更难得这雕工工艺更加已经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如果说上次宋徽宗的画还仅仅是买来的,无非贵点罢了,那么这个东西所花费的心血可就更加厉害了。
卢博文看完了这方印章,就深深地看着赵慎三,最后居然哽咽的说道:“孩子,难为你了!爸爸又一次无功受禄了。”
郑焰红倒也是第一次看到赵慎三弄得这个礼物,之前问他时他只是很神秘的说正在准备,让她放心就是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好看的印章,只是她一个女人对这种东西毕竟不太懂,听卢博文说的见外就很不屑的说道:“嗨,爸爸你今天怎么了?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你干嘛那么样谢他?这不是更让他得意了吗?”
卢博文叹道:“傻丫头,这个小玩意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弄得到的!价值就罢了,难得的是三这份千伶百俐的心思,且不说血玉原本就有吉祥、福禄的寓意,你知道刚刚我吟的词是什么吗?那可是给得意的京官贺寿的词啊!我们刚刚才商议好不要把为婚礼贺喜的目的显露的太过明显,三弄上去的这首诗就很应景很熨贴了,既有给老首长庆贺的意思,更有为老首长的成就感到开心的意味,下面咱们更加是含糊的仅仅用一句‘为老师贺’,更是放在寿辰也合适,放在婚礼也合适,放在升迁更合适,就这份这份心思你这丫头估计这辈子都学不来,哼,还难为你是个丫头了!”
赵慎三居功不傲的低声说道:“爸爸觉得合适就行,我也是凑巧想到了这句词就让工匠弄上了,原本想把爸爸的心意突出一点,但想到您不喜欢张扬,也就含糊了一点,没想到爸爸还喜欢。”
卢博文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赵慎三,接下来就又让赵慎三把这东西包好,他们又商议了一下下周如何去的事情,说完之后卢博文明白赵慎三急于哄郑焰红,就开口驱赶他们道:“行了行了,很晚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也要回家歇着了,明天还要工作呢!”
郑焰红却撒娇道:“灵烟阿姨,我跑了一天了累死了,今晚您就收留我住一晚好不好?”
灵烟“忒儿”的一笑说道:“呵呵,你这傻孩子,我要是留下你了三还不恨死我呀?行了,你们小夫妻有矛盾自己回家解决去,我可懒得陪你们熬着,我今天也很不舒服,要早点睡了,你们赶紧走吧。”
郑焰红还不愿意,赵慎三早就着急了,赶紧低声下气的说道:“红红听话,你没看爸爸跟灵烟阿姨都累了吗?咱们就别让他们跟着熬夜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回去,我把你送回家自己出来找地方住行不行?走吧走吧,别打扰老人了。”
卢博文也说道:“你们阿姨说得对,自己问题回自己家解决去,别在这里赖着烦人,赶紧走赶紧走。”
郑焰红看大家都这么说了,也就只好撅着嘴不情不愿的跟着赵慎三站起来了,卢博文让赵慎三把礼物还先带走,赵慎三却说这东西贵重,带来带去的也不安全,不如就先让灵烟收着等走的时候来拿,卢博文自然没意见,灵烟一看大家如此信任她,心里更加把这些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了,也没虚意推辞就珍重的收起来了。
小夫妻二人出了门却发现就这么说话的时刻,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大了,地上已经蓄了一层雪白的雪花,郑焰红就穿了一件羊绒外套,自然是冷的一个哆嗦,赵慎三赶紧把身上的羽绒衣脱下来就裹住了她,她还在那里挣扎着不领情,他就仗着自己力气大,死死地裹着她,半抱半揽的就把郑焰红带出了大门弄上了车。
小夫妻回到家里,自然还是一番求饶纠缠、半推半就的戏码,赵慎三死皮赖脸的把女人弄进了被窝里,连瘙痒带强行的没一会儿就把她脱的光溜溜的。这下子问题就更好解决了,纵然是郑焰红再抗拒,怎奈被窝里又不能打墙,当他压住她使用了“凶器”之后,战争一开始那敌意反倒呈反比例的越发消散了,当赵慎三努力的运动了好久,让女人大呼小叫起来之后,那就更加是一天阴霾散尽,只留下荷塘月色了。
夫妻俩闹腾玩床头别扭床尾和的把戏,又唧唧哝哝说了半宿的话,赵慎三不是的在谈话过程中就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叫喊声,但总算是在最终入睡的时候,还是把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捂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慎三因为心里存着一件事,六点半钟就起床了,一个人钻进卫生间洗漱,谁知一照镜子就叫苦不迭——脖子上跟肩膀上的咬痕也就罢了,怎么会连腮帮子上都留下了那么明显的一个幌子!(大家就明白为什么他睡觉时会连连惊叫了吧?
他梳洗完毕赶紧又去做饭,一边做饭一边寻思怎么遮掩脸上的印记,当郑焰红终于起来了的时候,一看到他满脸的幽怨以及那个圆圆的牙印,满腔的怒气才算真正消散了,一下子笑了个花枝乱颤,幸灾乐祸的说道:“哈哈哈!该!让你花心!我就专门让你带着幌子出去,看那妖精还理不理你。”
赵慎三心里怀着愧疚,哪里会去埋怨女人?摇着头好没志气的说道:“唉!我再也不会做那种傻事了!得罪老婆的男人简直是天底下最蠢最蠢的蠢驴,幸亏我老婆大人大量,大仁大德谅解了我,要不然我这辈子还不得后悔致死啊!”
两人吃了饭,郑焰红要回市里去,小严已经在门口等了,赵慎三则说他要回桐县,两人也就准备各走各的,终究是郑焰红看着赵慎三挂着这个招牌出去不好看像,就拿起自己的粉底跟遮瑕膏什么的帮他捯饬了一阵子,还别说,还很是不太明显了,赵慎三感激的亲了又亲才让她先出门走了。
关上门,赵慎三反倒不急着回桐县了,他坐在沙发里摆弄着自己的手提包,从夹缝里把尹柔又放进去的录音设备取了出来把玩着,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但是他的脸色却慢慢地阴沉了下来,交替着不忍跟决绝,终于,他一字字的说道:“纵然有千般恩情,也还是一个祸害,该掐掉的时候也只能掐掉了!”
而此刻的尹柔也在准备上班,当她面对着镜子把自己的脸当成一个调色板,细细的用各种颜料精心的涂抹成一张精致的画,正当她拿着眼线笔描画眼睑的时候,突然间从心底没来由的冒上来一阵寒气,居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更加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袭来,她的手一抖,上眼线就化到了眉梢,看上去像极了一道黑色的刀疤,让她温柔可人的小脸平添了一种狰狞。
忙忙的用卸妆液擦去了这道黑色,尹柔想要继续化妆,可说也奇怪,平素熟极而流的动作却再也无法和谐了,居然连续几次都没有画好,她索性懊恼的丢下了笔,就那样站了起来换好了衣服,拎起包准备出门了,可是,心里好似隐藏着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般,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通了之后就柔声问道:“马姐姐,我是小柔呀,那个……我要上班去了,请问今天我是不是就直接去局里上班了?电视台那边就不用去了吧?我能不能见见您呀?我有急事要找您商量。”
对方自然就是马慧敏,只听那女人亲亲热热的笑着说道:“哦,小柔啊,你要找我还需要这么客气吗?直接来我办公室就好了,咱们姐妹还需要这个吗?来吧,我正好十点前没事。”
尹柔赶紧答应着出门打车去了市政府,走到马慧敏办公室的时候秘书早就得到了嘱咐,自然是直接把她领了进去,马慧敏一脸的亲热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进屋,嘴里亲昵的说道:“傻妹妹,刚才我办公室有人,电话里没法告诉你,你当然可以去局里报道了啊!我不是前几天就告诉你了手续已经全办妥了吗?你现在就是广电局办公室的正科级副主任了,随时都可以去报到的啊!而且你那套房子的钥匙也给了你们办公室主任了,你去拿了就行。呵呵,怎么样小柔,姐姐承诺你的事情都办到了吧?当然,如果你这几天能够再给我一点我想要的东西,你弟弟的分配问题就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