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黎书记跟郑市长都在急于找出来的内鬼居然会是朱长山吗?
赵慎三的脑子里飞速的印证着一个个可能,这些可能如同一根根杂乱的线头,一根根被他抽出来,一条条捋清楚了,却越来越觉得朱长山的面目越发的模糊起来,他甚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义薄云天的男人、对郑焰红爱若性命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性格,什么身份,又是怀着什么样的用心呢?
“遭了!糟了糟了!”
赵慎三一开始怀疑上朱长山,就在心里暗暗叫苦,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谁都可以瞒得过,唯独朱长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情者,如果他要是想把这件事捅出去的话,那可就任凭黎远航也罢,郑焰红也罢,赵慎三也罢,所有不愿意事实泄露的人拿出日天的本事也阻拦不了的!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正想到矿山再去看看调查组的进展,谁知黎远航却打来电话让他回去一趟,他也就赶紧回了市里。
进了黎远航的办公室,他看到市委办王主任也坐在那里,就赶紧给领导们倒了水,恭敬的说道:“黎书记,我上午去矿上了,那边已经复工了,情况很是稳定。我还陪省城来的朱处长下井看了一圈,下面工人开始开采了,也没什么异常。咱们的责任调查组也已经接管了被监控对象正在开展询问取证,刚才正想去看看咱们的调查组有没有什么进展呢。”
黎远航听完了点点头,却没有再详细询问矿山的事情,而是不动声色的说道:“王主任刚刚说起你的职务问题,说你跟了我了还是正科级有点委屈了,想让你先兼着机要室的副主任,你有什么想法吗?”
赵慎三一听是解决副处的事情,心里一喜,却恭恭敬敬的说道:“其实我的手续也是郑市长从教委借调来的,刚刚才正式调入,资历很浅,这次跟黎书记又是从政府借调的性质,所以领导们怎么安排都是对我的栽培,我没什么想法。”
王主任说道:“小赵很不错的,又机灵又谦和,呵呵!小赵啊,你可能不知道吧,黎书记早就让我把你的手续从政府办要过来,只是还没有正式走过程,如果按照简单一点的话,可以不走提拔的程序,直接弄个副处调过来放在机要室,当然,也可以先把手续调到市委办公室,再跟下一批提拔的人员一起宣布为机要室副主任。”
黎远航早就看出赵慎三是一个难得的秘书人才,另外他也已经知道了郝远方居然把自己的秘书给了郑焰红,生怕郑焰红沉不住气,为了不得罪郝远方再要回赵慎三,更加为了稳定郑焰红的心情,最最重要的是想向郝远方示威——你不是不想让我用常务副市长送来的秘书吗?我偏偏让你看看我的胸怀气度,这个人我不但要用,还要重用!
文人的性格就是这么矛盾,学究气上来了反而比草莽之人还要执着,黎远航就想早点安抚住赵慎三的内心,所以下午一上班就叫过来政府办主任,让他加速办理赵慎三的手续问题。
“长江同志,我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下一步调整要等两会开完之后,先调整县市区的领导跟市直的一把手,你没看好几个上次牵涉到的局委还空缺着一把手的吗?副职以及两办的调整更加要押后,估计五六月份也不一定错的开时间,所以小赵这个特例就不走大批了,直接副处调算了。”
黎远航说道。
王长江一直在心里暗暗纳罕,不明白这个小赵为什么会让黎老板如此的看重,居然会让他走特例副处调?但是却赶紧点头说道:“嗯,黎书记放心吧,我马上去办。”
黎远航吩咐完就让王长江先走了,他才转脸看着赵慎三问道:“你们下井了?下面怎么样?”
赵慎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下面已经复工了,上次的痕迹也清除完了,看上去没什么,只是……朱处长好似发现了什么,我看到他收集了一些东西装进了口袋里,也不知道是什么。”
黎远航的神情紧张起来,有些责备的看着赵慎三问道:“你不是跟他一起下去的吗?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还有什么情况?”
“朱处长先下去,我落地的时候他就已经钻进井架底下了,没来得及抢先一步,不过这个人黎书记您放心吧,现在他还在花都,且是不舍的离开呢,我找的丫头很伶俐,我能保证在他走之前把这东西弄走。还有件事,就是我怎么觉得咱们的调查组调查方向貌似有些偏差……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感觉,也许不懂办案程序,有些误解了吧。”
赵慎三说道。
“说说看。”
黎远航手指轻叩着桌子,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看这几个调查员的兴趣好似都在矿难的真相,而不是在追查事故原因上,其实真想有什么好查的?都复工了还查什么?另外矿山的工人中间也有想兴风作浪的,我看他们好像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但我看调查员很戒备,也就没有勉强要来看详细内容,只是听到林处说里面提到了这起事故的隐瞒有市里的高官参与,就觉得心里不安,给您汇报一声,也许是我推测有误。”
赵慎三很会措辞,句句都是选择性的回答,一切均不做决断,给足领导决策的余地,点到为止的闭嘴了。
而黎远航居然也没有再问什么,赞许的说道:“小赵很不错,你去处理朱处长的事情去吧。”
赵慎三答应着走出来,不敢怠慢赶紧下楼,谁知就那么巧,居然在电梯里遇到了马慧敏!
看到这个女人,赵慎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恨不得一把揪住她逼她交出那张底联,却笑眯眯恭谨的叫道:“啊呀马市长,早说要去给您贺喜的,可是您是领导了,我想见您都不好见到啊!”
马慧敏依旧是笑的亲热:“呵呵呵,多会说话啊小赵,我就在十三楼,你在十五楼,那么久了你都没来看看我,现在你上了十七楼了,更加看不起我这个老上司了吧?现在倒来说便宜话!”
赵慎三诚挚的说道:“天地良心马主任……不不,马市长,您问问您的秘书,看看我是不是跟他预约好几次了?可是他总说您忙,我也就不敢再腆着脸下去找您了。”
马慧敏嗔道:“这个小姚,等我回去得骂他,别人不见,你是谁呀?是我马慧敏的老同事了啊,怎么能不见呢?对了小赵,我听说你现在是矿难事件调查组的联络员了,来来去去的跑着很累吧?有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赵慎三正想想法子敲敲她呢,一听她居然这么快就主动提到了矿难,就把心一横,心想索性自己说出来,看看她如何应对吧,就苦着脸低声说道:“马主任,不不,马市长,您看我这个习惯吧,老把您当我顶头上司马主任!马市长,矿难的事情是大老板最忌讳的,咱们在这里说不方便,您忙不忙?要不然咱们去喝杯咖啡吧?我给您聊聊矿山事故的事情。”
马慧敏其实下楼是想办点私事去的,但听到赵慎三居然愿意给她透漏矿难的事情,当然是一口答应了,两人出门上了赵慎三的车就到了市里的上岛咖啡厅,要了一个房间坐进去了,赵慎三让服务员放下咖啡替他们关上门,一开口就说道:“马市长,您是不是想整死我呀?”
第四卷奇谋妙计梦一场第88回噩梦透天机
马慧敏一愣:“小赵,你这是从何说起呀?咱们俩多久没见了,我只说你跟了黎书记攀上了高枝,看不见我这个老同事了,今天你要请我喝咖啡,我来了你却又这样一幅样子,什么意思呀?”
赵慎三把眉头一皱,很不客气的说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您不明白吗?马主任,说良心话,从您一到教委,我对您那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忠尽职毫无二心,可您也不知道听了哪个小人的挑拨,把我弄到监察室去坐冷板凳,就算是那样我也没怎么样吧?求了郑主任卷铺盖滚出教委了,您就对我有多少怨气也该消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您不该依旧不依不饶,专找我的命门捏呀?您刚才不是想问矿难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您,矿上是出了事故,但是却没造成灾难,倒是有些人想趁此机会暗算我,居然会在追查责任人的时候牵连到了我的小舅子开办的社会技校。当初办这个学校是我用我的名义注册的,所以今天我想去把我签字的底联给换下来,没想到您马主任居然会亲自出面把那东西拿走了?行!您就拿着吧,其实谁也别打量谁是傻子,您为什么要对付我,准备怎么对付我,还有谁是您的狗头军师,我心知肚明,希望您跟您的幕后英雄能够用这张纸毁了我赵慎三!马市长,我赵慎三无非就是一个光脚的穷光蛋,您这个穿着名牌皮鞋的贵人只要不怕我狗急了跳墙,就尽管把我往死里逼吧,我不求您了,爱咋咋地!咖啡钱我付过了,您慢慢喝了自己打车走吧!”
说完,赵慎三根本不给马慧敏反应的机会,站起来就怒马如龙席卷而去,留下马慧敏愣怔怔坐在那里发呆,好一阵子才赶紧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说道:“喂,小赵知道是我拿了那张纸,你留着要是没有用就还给我吧,我还交给黄海菊让她放进去,就说当时没找到,谅来小赵也不会起疑心的行不行?啊?那怎么行,你这样做岂不是把我们摆出来了吗?别这样,犯不着正面跟这个小人作对,他现在非比以前了,背后又多了个黎远航,弄不好会适得其反的……嗯嗯,那行,我等你消息吧。唉……其实,咱们如果放下一切从现在开始,不也挺好的吗?干嘛非要……行行行,我不劝你了,嗯嗯,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别生气啊……”
可能是对方挂断了电话,马慧敏的脸上这一刻充满了落寞,她的眼底更是带着一抹凄迷的深情跟浓浓的忧伤,这几种神情居然让她被初春的阳光照耀下的那张脸上,充满了沉溺于爱情中的女人特有的柔美,狐狸般狡狯的神情也一扫而空了……
赵慎三用了这一招敲山震虎之后,就抱着听天由命的心情出了上岛,准备开车去花都完成黎远航交给的任务——看看朱万福到底掌握了些什么。
谁知道也可能是今天老天一直跟他作对,刚走到街上,妈就打电话说他爸爸病了,让他赶紧回家去看看。赵慎三一直都是一个很孝顺的人,一听父亲病了自然是黎书记交的任务再是十万火急也要往后放放了,更何况他在朱万福坐上车回花都的同时就已经给尹柔打过电话,细细嘱咐过了该怎么办,现在早点去晚点去也无所谓,就赶紧回家去了。
此刻是上班时间,刘玉红母女自然是同时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了。父母都在屋里,赵慎三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人倒是挺正常的,只是两道眼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正在疯狂的奔流,沙哑的嗓子正压抑的发出一声声低吼。
“爸,您咋啦?妈,我爸都这样了您怎么还守着他呀?为什么不打110?赶紧走,我开车了,咱们去医院,您倒是说话呀,到底哪里疼?”
赵慎三看着父亲泣不成声的样子,心里一揪,赶紧冲过去就想背起父亲去医院。
“不是呀三……啊啊啊……是你爷爷……你爷爷呀……”
赵爸爸看到儿子更加不可抑制了,哭的张着大嘴哽咽道。
“我爷爷?”
赵慎三愣了,要知道他爷爷早就去世了,此刻父亲突然提起爷爷,难道老爷子得了精神障碍了?老年痴呆?可父亲满打满算才不满六十岁,怎么会老年痴呆呢?
赵妈妈看到儿子满脸的迷惘,就叹口气说道:“唉!三,你爸爸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你爷爷浑身都是湿的冷的打哆嗦,一直跟你爸爸哭着说‘冷啊冷啊’,还说隔壁搬来了一对夫妻,厉害得不得了,把你爷爷家里吃的用的都给抢走了,把他挤到水边上去住了。早上你爸爸起来就长吁短叹的,我劝了劝他也就罢了,谁知道中午睡午觉居然又做了一样的梦,这下起来可不得了了,你看看哭的这样子,我劝都劝不住啊!”
赵慎三一听爸爸哭成这样居然为了两个梦,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哎呀我的亲爹呀,您都不知道您儿子这几天正因为处理矿难忙的恨不得术呢,您可倒好,为了一个梦就这么吓我!梦都是反的,我爷爷在底下好着呢!行了老爸,别哭了别哭了啊!”
“……呜呜呜……不行,不行呀……这么些年了,我一直没有梦到你爷爷,这一次居然两次一摸一样的……一定是……一定是老人家真的受了委屈了啊……”
赵爸爸依旧哭的不得了。
正在赵慎三心烦意乱的劝慰父亲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妈赶紧去接了,叫了一声:“妈,您……啊?您别哭好好说,是不是老二家欺负您了?啊……老天,您儿子也做了一样的梦啊!行行行,您别管了,我跟他们父子俩说,老二家不管我们管,不哭了妈,等下我就让三把您接过来住啊!”
挂了电话,赵妈妈见了鬼一般脸色煞白的说道:“三,别劝你爸爸了,妈也信了!因为你奶奶昨天晚上也做了跟你爸爸一样的梦,上午闹腾半天让你二叔二婶带她给你爷爷上坟,可是他们说爷爷的风水都让咱们家给用了不肯去,奶奶也在哭呢!”
这一下赵爸爸哭的更带劲了,赵慎三也觉得身上毛毛的,他爸爸却又变本加厉的哭道:“……你爷爷说他一直照看着你的,但是现在那一对霸道夫妻天天欺负他,弄得他没力气看着你了,他老人家还惦记着你这些日子会不会出什么事呢……呜呜呜……”
赵慎三的脑子猛地一炸,一激灵说道:“我爷爷真这么说了?呃……您在梦里梦到了?”
赵妈妈抢过话头说道:“是啊是啊,你奶奶刚才打电话说她梦到你爷爷说要照看好三,结果你叔叔婶婶才不高兴了,不肯带奶奶去上坟的。三啊,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正好是二月份,正是上坟的时机,你赶紧去把你奶奶接到咱们家来住着,明天你请一天假带我们回一趟老家拜祭一下你爷爷,就算没什么,也能让你奶跟你爸放心了不是?”
赵慎三满腹的心事此刻被爸爸一个梦勾起来了,心想也的确这些日子倒霉透了,就算为了了却老人家的心愿,陪老人回去拜祭一下爷爷吧,也就答应了。他爸妈一听他答应了,着急的催促他赶紧去二叔家里把奶奶现在就接过来。
赵慎三又买的这套房子是四室两厅,很是宽敞,父母现在老了明白老人养育儿女不易,看奶奶在叔婶家住的不开心也有心接过来,至于早些年分家时的怨恨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赵慎三跑到叔叔家里,果真老远就听到奶奶在那里长一声短一声的拖长了声音唱歌般的哭着。他赶紧走进去,看到别人都不在家,只有婶婶一脸厌恶的坐在那里瞪着奶奶,看到他来了赶紧换上一副笑脸说道:“三你来了?你看看你奶,早上到现在一直哭闹着要去你们家,我不是想着怕给你们添麻烦吗?一直劝一直劝就是劝不下来,你看咋办吧?”
赵慎三看了看这个窄逼的房子里,小小的三个卧室一个叔婶住,一个堂弟一家四口住,奶奶住的那个卧室简直就能放下一张床,打个转身都困难。同情地想怪不得叔婶为了房子不惜跟他父母吵闹,这也的确太是狭窄了,就冲动的说道:“婶儿,我爸妈现在跟我住,老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搬过去住吧,让弟弟他们也宽松一点。”
婶婶听了这话,简直如同天上掉下来一个超大号的金饼子,大睁着嘴难以置信般的问道:“三,你说什么?你把你父母的房子给了我们了?不要钱?”
赵慎三点点头说道:“是的婶儿,都是一家人,看你们这么困难我也不忍心,你们去住吧,不要钱!”
“三啊……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啊,怪不得你能那么有出息呢,你这么宽的胸怀怎么能不出息呢?我可替你弟弟谢谢你了!”
赵慎三微笑着说道:“不用谢了婶儿,都是一家人,这些年您照顾奶奶也辛苦了,我奶我接走了就跟我们住了,以后您跟我叔叔也享受一下吧,我还有事,接了我奶走了。”
说完,赵慎三搀扶起奶奶就要走,他婶子千恩万谢的把他们送下楼,看着他们上车走了才开心的回屋了。
奶奶上了车还在唠叨着:“三,你可要看看你爷爷去啊,老头子在底下就顾着照顾你了,你可不能没良心。”
赵慎三正在接方天傲的电话,方天傲说公司今天要盘点,让他务必去一下签个字,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敷衍着奶奶把她送回家,搀着她上了电梯进了屋,才赶紧出门奔大顺昌去了。
其实盘点已经结束了,无非是例行的月末盘点,赵慎三漫不经心的签了字就要走,方天傲却拉住了他问道:“咦,小赵,我怎么看你眉心一团晦气,怎么不顺心吗?”
赵慎三牢骚道:“嗨!别提了!公事家事乱蜂蜇头,苦不堪言啊!现在没空细说,改日再聊吧,我还要去办事呢!”
方天傲笑道:“去吧去吧,我看你呀,这些天还真是天煞星照命,不赶紧禳治禳治的话,越忙越倒霉!”
赵慎三一愣,猛然想起方天傲对于玄学甚是精通,看看表快五点了,索性坐了下来说道:“操!大哥说的是,不跑了,爱怎么倒霉怎么倒霉吧!反正就这一百多斤,大不了杀了剐了!”
方天傲问道:“你的公事我不问,知道你们公务员忌讳多,就先说说你的家事吧。”
赵慎三就好笑般的提起了爸爸跟奶奶的怪梦,说完了还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说这不是巧合吗?亏我爸爸跟奶奶都在心的不得了,说不得,为了安慰他们,明天我还得请假回去给我爷爷拜祭了。”
谁知道方天傲却并没有拿这件事当笑话,听得十分认真,听完之后说道:“我估计你家坟地的确出问题了!小赵,一直我都没有告诉你,其实看你的面相骨骼,虽然有些福分,但绝非你现在一帆风顺的样子,而且你的命数顶多也就是一个科级干部的材料,如果再往上走就不行了!可是你的运数却好似绵绵无尽,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我就想一定是你家的坟地有后劲,在护佑着你一直往上。现在你正在盛极一时的时候,突然间眉宇间拥簇这一团黑气,必然是骤然间有了什么变故,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你家坟地看看吧,到时候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赵慎三经过了春节在云山寺的经历,现在并不排斥这些玄妙的学问,听方天傲自动请缨,自然是欣然答应了,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他就说道:“今晚市领导还要请省里来的处长吃饭,我得赶紧去安排了,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你,咱们一起去。”
两人刚说完,在外面等了半天的流云看到赵慎三出来,就拉住他问道:“赵总,你是不是要去花都?需要我一起吗?”
方天傲这个人其实看女人极其独到,而且他一直对流云很是欣赏,但是那妮子虽然对他的挑逗来者不拒,还时常挑衅一两句,一旦他想来真的却油罐里的泥鳅一般就滑走了,两三次下来他就明白了,这妮子对赵慎三是情有独钟,对他方大老板却纯属敷衍了!
这种品行的女人方天傲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作为一个店面经理,流云的确是十分称职的,无论对待哪一个层面的顾客,她都能得心应手的把人家打发得舒舒服服的把银子送进来,这样的一个下属对于方天傲的意义来讲自然重于一个情人太多太多了,所以他也就没有勉强。最让他奇怪的是好似赵慎三对这个妮子并不热衷,最起码现在两个人的神情间还是坦坦荡荡的毫无有了私密关系的男女特有的神情,而且貌似流云在倒追赵慎三,这就让方天傲几乎都有点嫉妒赵慎三了!
赵慎三看着流云过来,心里也想着让她打打掩护,但碍于方天傲也在,就问道:“公司这边没什么事情了吗?如果有就别勉强。”
方天傲笑道:“哈哈哈!已经没事了,你们走吧走吧!咱们这个月比上个月又多了三个百分点的纯利润,都是你们的功劳啊,所以今晚放大假,去玩吧!”
赵慎三心里有事也就不再玩笑了,急匆匆带着流云就出门上车,然后问道:“今天小柔一直跟你联系了没有?有没有进展?”
“小柔说一定会帮你拿到的,但是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不知道她办到了没有。”
流云看着赵慎三皱起的眉头,心疼的伸手替他抚了抚说道:“别这样三哥,我看你这几天最起码瘦了五斤,你看看你的皱纹都出来了。”
而今天花都506房间里,正在上演一幕极其香艳的游戏剧目,尹柔正用一条纱巾围住眼睛在四处摸着寻找朱万福,而朱万福身上仅仅穿着一套酒店的浴衣,在四处躲闪着躲藏。
“哎呀猪哥哥,您怎么藏那么远啊?人家都摸不到……”
尹柔其实故意把纱巾绑的很是巧妙,上下都厚厚的,唯独眼睛那里只有薄薄一层,所以她隔着纱巾把朱万福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却故意踉踉跄跄的在屋里撞来撞去的假装摸不着。
朱万福跟她是在玩游戏,如果她在规定的五分钟内摸不到他,就可以让他任意处罚,所以他当然不希望自己被抓到,等下就能够恶狠狠地“罚”她一阵子了。看她跌跌撞撞的样子他又心疼,生怕她摔跤,就不停在远处提醒她:“小心桌子……小心沙发……哎呀你小心床。”
尹柔摸着摸着,看到他脱下来的外衣挂在门口的红木衣架上,心里想着赵慎三电话里说朱万福把找到的证据放在外套的口袋里了,心眼一转就故意冲着衣架摸了过去,一下子抱住了衣服,谁知道用的力度过大了,就直直的带着衣架往地上摔去。
朱万福就在不远处站着,看着尹柔要摔倒,赶紧冲过来抱住了她叫道:“小心呀小妹,那是衣架不是我!”
衣架倒在了地上,尹柔却可怜兮兮的倒在他怀里,一把拉掉纱巾嗔道:“哎呀不来了!这什么酒店呀,怎么跟家里一样还放着这种落地的衣架?差一点让人家摔死了!”
朱万福心疼万分的抚慰着她说道:“乖乖,不怕啊,这不是没摔倒吗?不玩就不玩吧,但这次你输了,先让我罚了再说!”
小柔一看他一双眼已经又紧盯着她的胸口,很显然想干什么了,就赶紧挣脱了他说道:“不行不行,人家还没有输,时间都没到呢,为什么要罚?要不然咱们重新开始一次,把这个劳什子搬到浴室去省得碍事!”
小美人一发脾气自然是急急如律令,朱万福忙不迭的把扶起来的衣架连同挂着的衣裳都搬进了宽大的比主房还要大三倍的浴室去了,还没等他回头到主房里,就看到小美女又已经自觉地缠好了纱巾,双手乍着走进浴室,娇滴滴笑道:“猪哥哥,我们在这里玩吧,里面地方大,嘻嘻,如果人家等下输了,你干脆罚人家到水里去算了。”
朱万福想象着两人等下在浴池里的样子,登时心痒难耐,赶紧潦草的把衣架放在池子不远的地方,就左右躲闪着继续起游戏来,小柔故意左一冲右一扑的,还把浴衣的带子弄得松松的,时不时就,更加激动地朱万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猴子般的四下跳跃着逗她玩。
尹柔的心眼子是最多的了,她明知道如果她开口央求这个人把收集到的证据拿出来销毁,权当没有这回事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样的话既把赵慎三跟她是一伙儿的这个事实泄露了出来,又容易打草惊蛇引起他的戒备,所以还不如自己想法子把这东西给毁了完事。
她想了又想后还是觉得那东西既然是从矿井里拿出来的,一定怕水,看着朱万福进屋就把衣服脱了挂在衣架上,还珍重的摸了摸衣兜,她就想到了一个主意,才在两个人搂在一起亲亲摸摸了一阵子,朱万福急着进入实质性阶段的时候却抗拒起来,红着脸扭扭捏捏的说昨晚被他弄得太狠了,此刻还疼得不得了,那个地方说什么都不让再碰了。
朱万福哪里听过这样子的挑逗?男人的自豪感空前的高涨,哄着央求着还想把她裹上床,可她却执意不肯,最后只好妥协了她的法子,玩这个游戏,想着等她输了的时候再把她按倒……
小柔笑着摸着往前走,朱万福看看就被她抓到了,却突然往后一跳就钻到了主房里面,正在那里笑呢,却没看到尹柔一个不稳居然滑了一下,氤氲的水汽更加阻挡了他的视线,他也没有看到尹柔身体倒的方向居然又撞到了那个倒霉的衣服架子,那架子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直直的就倒向宽大的浴池。
尹柔却在确定衣服必然会落进水里的时候飞速的冲到主房里,八爪鱼一般缠住了朱万福,娇滴滴的吻住了他的嘴,呢喃的说道:“猪哥哥……吓死人家了!好嘛好嘛,人家输了,抱紧我……亲我……还有,摸我这里……”
朱万福猛然间遭到美女袭击,明明听到了浴室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可是又怎么能抗拒的了尹柔致命的诱惑?被她的小手拉着他的大手伸进了她的浴袍,罩在了她娇小结实的胸口,而她的唇却又那么美好的覆盖上了他的,一个灵巧的小舌头更是长驱直入伸进了他的口中,跟他的舌纠缠在一起了,此刻她也不说她那个地方疼了,居然主动紧紧地贴上来,一下下左右扭动着身体磨瑟着他早已硬起来的双腿间,那种说不出的妖魅让他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衣服?手口并用的享受着她突如其来的温柔了。
尹柔的心里充满了苦涩,但是她明白自己此刻在赵慎三的心目中地位已经彻底失去了,唯一存在的是两人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她却制止不了自己一片芳心念兹在兹的系在他的身上,更加舍弃不了他时不时带给她的如此轻而易举的生财之道,所以,就越陷越深,虽然已经成为一个工作人员了,却依旧没有拒绝赵慎三让她陪客人的要求,乖乖的来了。
最让尹柔感动的是今天早上,当她打开房门看到赵慎三的时候,居然从他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心疼跟浓浓的愧疚,她在心里暗暗地流泪了——赵哥,有了你的这一番疼怜,小柔知足了!毕竟没有你,就连今天的电视台我都无法问津,更别提你给我这个一夜赚了一个房子首付的机会。小柔知道自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这个捷径虽然邪恶,但却是最简单容易的,我走了第一步,再走第二步第三步还不是一样?所以,我一定帮你完成这个任务。
此刻,她心里存着一个念头,那就是那个证物被水泡的越久越好,也就更加放浪主动,居然把两条腿缠在朱万福的腰间,双臂缠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体上,亲了一阵子又故意呻吟着受不了一般把脖子后仰,让他能够把头猪一般拱进她的胸口,啃白菜一般啃咬着她粉嫩的胸口,还得在他啃得她恶心不已的时候配合着发出声声:“哎呀……猪哥哥,人家受不了了呀……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厉害啊……让人家又是害怕又是喜欢你要……哦……天哪天哪,人家要酥掉了啊……”
朱万福被她叫唤的色心淫心大起,早把自己衣服随着衣架搬进浴室跟刚刚尹柔冲进来之后听到的异响忘到了爪哇之国,满脑子都是这个小美女鲜嫩嫩的身子,他好容易腾开嘴淫笑着说道:“小乖乖,知道男人的妙处了吧?嘿嘿,等一下让你更舒服,更舍不得我呢!”
说着,他抱着尹柔又把她扔到了床上,三两下就把她松松垮垮穿在身上的浴袍扒掉了,仔细的看着她少女的身子,当看到她的印痕时,更加变态的想起了自己的嗜好,昨晚没有看清楚今天可不能不补,蹲下去就分开了她的两条腿,仔细的看了看那粉嫩的地方,当看到两片花瓣包裹着的里面一圈粉嫩的肉芽芽参差不齐的样子,想起这是昨夜被他硬生生刺开的,登时自豪的哈哈大笑,挺着身子就又重重的进入了她,当感觉到紧致的阻力时,更加舒服了。
而尹柔却又一次猛地发出疼不可抑的“哎呀,疼死了啊……”
叫喊声后,把身体更加紧的缩在他身下,好半天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朱万福连哄带骗的抚慰着她慢慢松开了身体,他才得以再一次充分的把被这个女妖般的女人挑逗起来的发泄掉了……
完事之后,尹柔瘫软在床头一动不动,朱万福看着女儿般的小女人,心里泛起了一丝怜惜,轻吻着她说道:“是不是还疼呀乖?刚刚我想着轻点的,可是你那么甜美,我忍不住就又狠了!”
尹柔嘤咛着幽怨的说道:“嗯……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没想到您这么有力气,昨夜到今天您都把人家给榨干了呢……要不然,您抱着我去泡泡吧,热水能让我好受点的。
朱万福赶紧答应了,跳下床连浴袍也不穿了,就那样裸着丑陋的物件抱起尹柔走进了浴室,还没等他把尹柔放进去就发出一声惊愕的叫喊:“天哪,我的衣服怎么掉水里了?我的证据呀!”
尹柔心里暗笑,却也跟着惊诧的叫道:“啊?对啊,为什么会掉进水里了?哎呀,你慢点啊……”
朱万福是看到衣服架子横倒在浴池边上,而他的外套却在水里时隐时现,急的抱着尹柔“扑通”就跳进了水里,匆忙把她放下就冲自己衣服窜了过去,一把拎了出来,二话不说就伸手进衣袋里去掏,谁知被他珍重的用餐巾纸包起来的那块焦黑的证物却已经因为吸饱了水之后融化了,跟雪白的纸混合成了一堆黑白相间的纸泥。
“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掉下来的呢?”
朱万福是一个偏执的工作狂,虽然喜欢女色,但是对工作还是一丝不苟的,此刻看到证物被毁,心里的懊丧可想而知,就在那里懊恼的责问起尹柔来。
尹柔看自己阴谋得逞,心里的欣慰跟得意简直无法言表,却惊恐不已的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刚才……我跟您玩的时候貌似腿绊了一下,然后也没在意就冲出去跟您……会不会是……会不会是我把衣架绊倒了?”
“哼!玩什么不好玩这个?衣架从屋里搬到浴池,还是被你绊倒,你是猪啊这么笨?就不会看着点吗?这下子好了,看看我的衣服成什么样了?晚上我还要出席宴会,穿什么啊?”
朱万福也不好说明损失最大的是手里的粉末,只能懊恼的发火道。
“哇……啊啊啊……”
尹柔突然发出一声委屈的哭喊,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战战兢兢的站在水里,连胸口的小兔子都无暇遮掩,抽抽噎噎的说道:“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件衣服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大不了人家赔您一件就是了……呜呜呜,至于这么骂人家嘛?人家不是捂着眼睛吗怎么看得到?刚才还说怎么喜欢人家,怎么不舍得离开人家,刚刚才把人家弄成那样子,浑身还疼呢就……就变脸,难道人家还没有你一件衣服重要吗?呜呜呜……我算是看透了,什么喜欢啊,都是骗人的!呜呜呜,我去给你买衣服去,什么牌子的我都……我都赔……”
看着尹柔美好的身体在清清的池水里那么的鲜嫩,兀自带着红肿的胸口挂着亮晶晶的水花,看上去让人馋涎欲滴,朱万福满腹的懊恼哪里还保留的下来?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唉!你懂什么呀傻丫头,我哪里是心疼衣服,是这兜里装着的东西很是重要,现在泡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了,只好拿回去化验看看了……”
谁知尹柔听了这几句话,非但没有消了火气,反倒变本加厉的扑了过来,搂住他就捶打着他的后背,一边捶打一边哭叫着说道:“啊啊啊……你欺负我……呜呜呜……人家把第一次都给了你,还喜欢上了你,你却因为一件破衣服就这么吵人家……”
朱万福手里拿着那一摊纸泥,被她连抓带咬的又捶打着,更加感觉到她柔滑的身体紧贴着他,两条腿又习惯性的攀住了他的腰。就算尹柔再怎么瘦弱毕竟也是一个,水底下又十分滑溜,他被她猛地一冲哪里还站得稳,一个咧斜就倒进了水里。而尹柔却好似猛地失重了乱抓一般偏偏又抓住了他的手,按着他的手就沉进了水里,两人狼狈的扑通了一会子爬出水面,朱万福手里干干净净的,哪里还有什么粉末在?
尹柔还是不解气一般冲了过去,对着他漂在水上的衣服撒气,踩在脚底下在池子底下发狠的狠狠跺着脚:“哼,我让你心疼衣服不心疼我!难道我爱上你就错了不成?我就不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这下子更加是连衣袋里残存的粉末也一点点溶解进水里点滴不剩了……
朱万福目瞪口呆的看着发脾气的尹柔,突然他脑子里好似闪过了一个什么念头,明知道证据已经彻底不存在了,就算是抢救出衣服也已经无济于事了,索性也就放弃了去哄她,而是慢慢的靠在池子边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尹柔发了一阵子狠之后终于平息了,喘着粗气站在那里看着舒舒服服泡澡的朱万福,当看到他脸上带着一丝很明显的讥讽的笑意的时候,心里一阵没底,赶紧色厉内荏的瞪着眼示威道:“笑什么笑?你的衣服毁了我会赔你的!这下你满意了?”
“小妹,赵科长给你多少钱让你替他办这件事?还是你原本就是市里专门找来对付我的?反正证据已经没了,现在你大可以跟我说实话了。”
朱万福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他略一思忖就明白这件事绝对不会如此巧合,从尹柔第一次碰到衣架再到当他把衣架搬到浴室又到被她碰撞掉进水里,一连串的巧合恰恰说明这时她精心设计好的,也就直截了当的问道。
尹柔一阵心虚,装傻般说道:“你说什么呢?昨天陪你赵科长给了我十万块你不是看见了吗?什么市里我哪知道啊?还有什么证据的更是莫名其妙了!”
“嘿嘿,你不说算了,反正我原本也没打算往死里查,毁了就毁了吧!能得到你也算值得了,我只是很好奇你看上去那么单纯一个女孩子,怎么心眼子那么多呢?”
朱万福冷笑着说道。
尹柔目的达到,再看着他阴测测一张脸,哪里还敢跟他辩解,赶紧转过身坐进了水里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累死了,我要泡澡了,等下我打电话让赵科长帮您买新衣服吧,别生气了。”
“嗯,那就泡吧,你知道刚刚我拿的东西是什么吗?我告诉你,那很可能就是矿难被炸焦的矿工的尸骨,因为高度的焚烧已经过分碳化了,原本可以化验出来的,可是被你弄到水里一泡就化掉了,此刻咱们俩可是跟死人一起泡澡呢,说不定那块骨头就是一个男人的手掌呢,此刻正在你身上摸呢!哈哈哈!”
朱万福毕竟生气自己中了小丫头的圈套,就故意说道。
“啊?”
尹柔猛听他说得如此吓人,惊叫一声,敏捷异常的就窜出了水池子,连擦都没擦就仓皇逃进了房间里,觉得浑身冰凉好似真有一只冰凉的大手在抚摸,颤抖着赶紧钻进被窝里,窝在床头上瑟瑟发抖。
朱万福慢腾腾洗完擦干了走出来,当看到尹柔小脸苍白,一双大眼里都是真切的恐惧,紧紧包在被子里一个劲发抖的时候,刚刚这妮子妖媚万状、生龙活虎的在他身下身上纠缠的样子登时涌上心头,两相对比之下,恻隐之心也就压过了怨毒,就不忍心看着她害怕了,赶紧上床抱住了她劝慰道:“行了乖,我刚才逗你玩呢,哪里有什么尸骨,都是骗人的,别怕了啊!”
尹柔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就猛地扑进他怀里娇滴滴哭了起来,朱万福也就觉得再追究她的动机很有些不忍了,也只好就此罢了,但他心里终究有些不甘,一转念间就又笑了……
第四卷奇谋妙计梦一场第89回把柄在手翻了脸
哄好了尹柔,朱万福就不再提证据的事情了,尹柔更加聪明的不再提起,却怯生生说道:“我给赵科长打个电话吧,当他来的时候帮您带件衣服。”
赵慎三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跟流云正往花都赶呢,听到小柔带着哭腔说她闯了祸了,把朱处长的衣服弄进水里湿掉了,让他买一件什么什么号码的带过来,他一听就把心放了下来,答应着挂了。
流云一直在注意着他的表情,此刻就开心的说道:“小柔真能干,还是办成了!嗨!你不许爱上她啊,我警告你!”
看着刁蛮可爱的流云那张故意做作出来的凶恶,赵慎三只觉得心脏上包裹着一层厚重的哀伤跟感动,还有的就是货真价实的爱恋,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胸口一阵阵酸楚的隐痛,就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唉……小云,我其实挺有罪恶感的,特别是你这么对我我又不能承诺你什么,还有小柔……虽然这孩子急功近利了一点,但为了我也真是什么都舍得付出,可我却不能给你们带来任何的安定跟幸福,其实,我那么爱你……有时候甚至觉得恨不得现在是古时候,男人可以一下子娶不止一个的妻子,那我就可以用我的心去好好爱你,给你应得的呵护了……”
“不许再说了!”
赵慎三说那些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真情跟愧疚,以及压抑、痛苦、纠结等诸般情绪,一字字都如同有一千斤那么重一般砸了下来,流云听的热泪盈眶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制止了他说道:“三哥,真正优秀的男人不需要给我们什么承诺,爱上你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只需要承受就行了,不用觉得愧疚,这辈子,我一定有真正属于你的一天的。”
赵慎三用湿湿柔柔的眼神看着流云,深情的说道:“小云,你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你是最最重要的一个,只是因为太珍重你了才不忍心破坏你……”
流云的泪终于“扑梭梭”落了下来,她跺着脚嗔道:“讨厌,好端端的又惹人家哭……”
赵慎三赶紧笑道:“行了行了,小丫头,咱们不哭了,赶紧帮那头狼买衣服去,妈的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等有了时机,我一定让他连本带利还出来!”
时间越来越晚,两人急匆匆找了一家最近的劲霸男装专卖店,帮朱万福又买了一件外套,流云拎着,赵慎三就打电话问办公室安排好饭店了没有?今晚就那个领导会参与?他一一了解清楚了又给黎远航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黎书记,朱处长那边摆平了,他找到的东西也已经销毁了。嗯嗯,您放心吧,我确定销毁了。今晚的晚宴政府那边是肖市长出席,咱们这边您看……嗯嗯,您决定的对,就是不能让他觉得咱们理亏,那如果没有领导出席的话,您看我代表您敬他一下子合适不?嗯嗯,我会把握好分寸的,绝不显得咱们巴结他。哦……那好吧,嗯嗯黎书记再见。”
两人到了花都,朱万福已经装束齐备,除了外套一丝不苟了,连头上稀疏的毛发也已经抿好了,小柔依旧是羞怯怯的样子坐在一边发愣。
看到赵慎三,朱万福满是横肉的脸上付出了一丝略带狰狞的笑意,语带双关的说道:“赵科长,您可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啊,我在h省行业界怎么说也算是人人畏惧的了,却被您从省城一路带到云都,又带进花都,行走的每一步皆是您事先设计好的,让我简直如同乖乖的小绵羊一样不得不听您的话,真是佩服啊佩服!”
赵慎三心里一动,几乎没有考虑就一个眼风闪向小柔,不易察觉的冲门口的方向一努嘴,然后迅速转向朱万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朱处长这是从何说起呀?您这不是寒蝉我么?难道是我们小妹妹得罪了您了,您把怨气撒到我身上了么?要是那样的话我可就罪过大了!”
小柔眼泪婆娑的说道:“嗯……是我不好,不小心把朱处长的衣服弄到水里了,害得他弄丢了重要的证据……他……他还怀疑我是你派来的细作……算了赵科长,都是我笨……呜呜呜……我回学校去了……”
说完,小柔猛地站起来,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飞奔出门了,流云急急叫喊道:“小妹小妹,你等等我啊……”
叫喊着也追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下了朱万福跟赵慎三面面相觑着。
半晌,赵慎三深深叹息了一声说道:“朱处长,既然您把话挑明了,现在就咱们俩,兄弟我给您透句实底吧!其实,您来云都调查,我们的确是如临大敌,毕竟您严苛的名声在外,就连我们领导也是十分畏惧的。”
听着赵慎三推心置腹般的话,由不得朱万福不动容了,加上小柔哭成那样子离去了,想起一天一夜的恩爱,他心里毕竟不舍,就坐正了身子,放松了刚刚桀骜不驯的脸色,很认真的看着赵慎三,想听听他说些什么。
“……有句话我要是说出来,您当我是兄弟也许会感激我,如果当我是外人或者是对手就会恨我,所以我很犹豫说不说出来。”
赵慎三满脸的纠结看着朱万福说道。
“兄弟!”
朱万福不喜多话,直接叫道。
“那好吧,承蒙您看得起兄弟,我就直言了。”
赵慎三从一进门朱万福的神情就看出这个人明白中了圈套,而且还留有后手准备翻本,他自然是马上决定了要下猛药惊一惊这头狼,这才使眼色让小柔赶紧离开,而他就可以跟朱万福一对一的交底牌了。
“朱大哥,您刚才说的对,在咱们h省工矿安监行业,您的确是鼎鼎大名的,但是,您也别忘了,凡是被人惧怕的人,一定会被人研究,而您也免不了被我们这些惧怕您一言而给我们带来滔天大祸的人研究。您信不信是个人都是有弱点的,更加是不耐追究的?就像您,看上去清正廉洁刚直不阿,可以说是清如水明如镜,干这么多年的工矿安监,可以说是天天守着金山银山过日子呢,您却从来不收取一分一毫,这一点没有任何人不佩服!”
赵慎三先是一番恭维,听的朱万福更加鼻子眼冲天,端着一杯茶水矜持的喝了一口,得意不已了。
“可是,您却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被我们给发现了,那就是,您喜欢女人,而且单单喜欢没的小!”
谁知道赵慎三话锋一转,猛然间说出这句石破天惊的话来,弄得正被赵慎三夸得晕晕乎乎找不着北的朱万福一口热茶刚到唇边,原本仅仅想浅啜一口的,谁知太吃惊了倒抽一口冷气,居然忘了一杯滚烫的热茶就在唇边,就被他猝然见吸了进去一大口,登时烫的狼狈不堪,猛地喷了出来,然后就仓皇丢下茶碗,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这个这个……啊……这个这个……你们很无聊嘛!怎么能这样呢?这样很不好嘛,怎么能胡乱研究别人呢?很是牵强附会,子虚乌有嘛!”
朱万福咳嗽的时候,赵慎三一直没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咳完了抬起头时,看到赵慎三依旧看着他,就狼狈的语无伦次的遮掩着。
“呵呵,是吗?朱处长?我们的小妹姑娘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原装货色吧?我们帮您弄了来花了多少钱您可是亲眼看到的啊!现如今出来卖的小丫头多得是,可是原装货可就难找了,为了您,我们费了多大的劲您知道吗?终于,我们找到了小妹,虽然我们把她塞到您怀里费了点小心机,可您能否认您很喜欢吗?能否认您玩的很开心吗?那么您既然开心了,何不高抬贵手,换一个大家都开心呢?要不然,我们费了这么大的精力跟代价让您开心是图什么的呢?更何况您在省里出发的时候也看到了,领导们都是希望云都三矿的事故是有惊无险无伤亡的,您就算查出来了什么还能怎样?顶着上面下面都不满跟自己有可能老马失前蹄的风险披露出来吗?就算您披露出来了云都矿难有伤亡,还能确定具体人数吗?有一个半个的能怎么样?大不了矿上找几个替罪羊不完事了?但您可就算是把我们云都往死里得罪了,您……也许从此就不能再吃这碗饭了吧?”
赵慎三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番话说完,朱万福油亮亮的脸更加冒出了一层带着油脂的汗水,呐呐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好似被踩到了七寸的蛇一般徒劳的伸着舌头“嘶嘶”乱叫,却又没法子挣脱。
赵慎三素来不爱打落水狗,因为他自从有一次到巩义市去看过那个康百万庄园之后就对康家正厅悬挂的那个《留余》的匾额体会十分深刻:“留有余不尽之巧以还造化,留有余不尽之禄以还朝廷,留有余不尽之财以还百姓,留有余不尽之福以还子孙。”
除去字面的意思,其内涵也就是说造物主忌讳什么事情太满,事情做得太绝了,就一定有相反作用引起后悔,高景逸所云:“临事让人一步,自有余地;临财放宽一分,自有余味。”
推之,凡事皆然。
所以,赵慎三很是明白被逼急了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疯狂跟无奈,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但凡有生命的东西统统都有爱惜生命的本能,你把他逼到了死地的时候,他反而会激发最大的潜能与你抗衡,这时候可就胜负难料了!
此刻看到朱万福已经恼羞无奈,无地自容了,他就赶紧说道:“朱大哥,我刚刚就说了兄弟间才坦诚相见的,我也仅仅是通过极偶然的渠道听说了您有这个跟我共同的爱好,所以私下满足了您而已,其实我们领导谁都不知道,除了我跟刚才的两个丫头,没人知道您还是个怜香惜玉的男子汉呢!呵呵呵,说真的,我倒是很羡慕您呢,因为小妹那个妮子我也早就看中了,她却不愿意跟我,反倒对您那么上心,您看看刚刚那丫头跑出去时一脸的心碎,那可不是假的啊!话说您怎么弄得她服服帖帖的?教兄弟一招行不行?”
朱万福一听赵慎三玩笑起来,尴尬稍息,面红耳赤的说道:“行了行了,兄弟你就别开玩笑了,总之我这次算是被你害死了!刚你也看到了这丫头这么恨我,我怎么哄她呢?”
“哈哈哈,放心吧大哥,只要您真上了心,回头我让我那个小的帮您劝劝。没事,女孩子都是水性子,又最是在乎第一个男人,那丫头不会轻易忘了您的,以后我安排她到省城跟您见面就是了,保证安排的滴水不漏。”
赵慎三笑道。
朱万福到了此时,也明白自己真的是被人家拿到把柄了,怎么敢再坚持什么原则?就无奈的说道:“算了算了!就这一次就是非分之福了,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吧……你们既然戒备森严安排妥当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唉!没想到我朱万福打了一辈子雁,临老却被雁啄了眼,栽在了你小子手里!走吧,咱们去赴宴吧,我明天就回省城,这件事就此罢休了吧。”
赵慎三目的达到眉开眼笑的说道:“朱大哥,这才是通情达理的好大哥呢!走走走,今晚我们肖市长亲自作陪,咱们好好喝一杯去!”
两人出了花都,刚到门口,就看到流云怏怏的走了回来,老远就撅着嘴抱怨道:“不就一件破衣服吗?我们赵哥为了您十万块都舍得花,还在乎一件外套吗?至于吗就把我妹妹吓成那个样子?亏得人家还是把你当爱人了呢,哭着还说得罪了你后悔死了,男人啊……真没意思!”
朱万福听着小柔的柔情蜜意,心里的懊悔更加潮汐一般一波连这一波,就涨红了脸一声不吭,但是眼神里却殷殷的露出了询问跟不舍,一眼眼的看着赵慎三,想央求他帮忙问问小柔的情况。
“鬼丫头别作怪,朱处长怎么会是因为外套发火呀?是因为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应酬,才让小妹早点走的。你没看到朱处长很担心小妹吗?还不赶紧说说她怎么样了?”
赵慎三赶紧训斥流云。
“哼!男人当然向着男人了,明明就是他欺负了小妹,你还偏帮着他说话,小妹回学校了,说这辈子再也不相信男人了!你们高兴了吧?”
流云依旧不依不饶的撅着嘴嗔道。
“行了行了,不许耍脾气了啊!朱处长大人大量才不跟你们小女孩子计较,要不然早就翻脸了!既然小妹一个人回学校了,她心情不好,你也赶紧回去陪陪她,好好劝劝,别让她闷出什么毛病出来,我们要赶紧去酒店了。”
赵慎三赶紧制止了流云,拉着她把她塞进一辆出租车打发她走了。
因为是安全方面的贵宾,朱长山作为地方矿产安监局的局长自然也是要作陪的,就也早早来了酒店。
晚宴上,肖冠佳很热情的吹捧了一番朱万福,提到白天的检查结果时肖市长问道:“朱处长,我听说您今天亲自下井了?辛苦了,有没有什么收获啊?”
朱万福一辈子没有办过师出无名的事情,有些难为情般的犹豫了一下才含糊其辞的说道:“……呃……你们云都矿产局的行动十分迅速,事故刚发生几天就已经复工了,井下正在进行掘进作业,现场看不出什么事故痕迹了。”
肖冠佳放心的笑道:“哈哈哈!是啊,原本就仅仅是毁了一些设备,矿产局财大气粗,旗下有自己的机械制造公司,自然是更换的十分便利,而且三矿是大矿,耽误一天生产那可就是好几辆小轿车啊!时间就是金钱嘛,自然是要复工的。”
朱万福有苦难言,只是苦笑着点头说道:“是啊,我的确是白跑了一趟,谢谢肖市长今晚还百忙之中陪我吃饭,明天我就回省里去了,何时有闲暇去省里跟我联系,我做东啊!”
朱长山突然间插嘴说道:“明天朱处长就要走啊?再留一天吧,咱们也好把调查的情况碰碰头,另外我们矿产局的领导也想请您一起坐坐呢。”
肖冠佳跟赵慎三以及云都市里的知情的几位领导都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尊瘟神给请出云都,听到朱长山居然如此不识时务,心里自然是一阵不满,但又不好当面表露出来,纵然他已经够有涵养了,还是忍不住脸色一沉,原本想跟朱万福客气几句的,也不说话了。
朱万福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中了赵慎三的美人计,此时此刻就算想要硬气,怎奈短处在人家手里握着,就算是留下来了,也无非是再吃矿产局一顿饭,还显得自己死皮赖脸的没出息,还不如走了算了。就摇头说道:“不用了朱局长,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自然是一家人,什么时候坐坐都一样,现在你们正在忙着复工,我就不添麻烦了。”
赵慎三赶紧笑道:“呵呵,朱处长是贵客,咱们自然都不舍得您早走的,别说矿产局了,就连我们黎书记,还在我来的时候跟我说原本事故就不大,朱处长查案是没什么可查的,但来一趟也不容易,就当一次休整也不错。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