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妖娆:弃妃归来

第233章 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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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经过了不眠不休的几天,小公主的情形在一点一点地转好。

    原本气息微弱的孩子,终于也能中气十足地哭出声了。乳母那里的乳汁也能入口了,抱在手上也显得沉了些。

    祁云秋心怀大慰,似乎觉得此前再多的辛苦,也都不枉了。

    这天舒望晴过来看祁云秋,正见到祁云秋怀中抱着的小公主,睁着一双黑如曜石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她。

    就在这一刻,舒望晴一颗心像是化了一般,嘴角上挑,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祁云秋也笑,伸臂将孩子抱起,熟练地解开衣襟,让公主轻轻地靠在胸前。如此一来,公主靠在她的胸口,便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与体温。

    如今,祁云秋抱孩子的姿势终于显得熟练而老道。

    “望晴,倒是有句话告诉你,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舒望晴正专注地望着孩子那对点漆似的双眼,心头涌起一点点异样,退而结网……结什么网?

    她的脸突然红了红。

    祁云秋笑道:“你怕是不知道,你刚过来陪我的那天夜里,皇上有来过看你。本宫当时看着皇上的神情,便觉得,在皇上心中,大约只有你生的皇儿,才是他最宝贝的孩儿,旁人生的,都要往后退一步。”

    舒望晴听祁云秋这么说,心头不由得一甜。

    可紧接着,她脑海里“轰”的一声,突然有些模糊的印象闪过,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孩子明净而黑亮的眼睛,和她胸中涌起无限的母性……

    只是这一瞬间。

    好真实,却又好遥远、好虚妄!

    她都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像是在梦中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儿。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臂弯,好似当真有个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小身体,曾经在她臂弯中躺着。

    好像还下着雨……

    “娘娘,外头下雨了。”延庆奔进殿向祁云秋禀报。

    舒望晴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她这白日梦都做到哪儿去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呢!”祁云秋闻言便吩咐延庆,“回头将给乳娘们的冬衣也都收拾出来。她们如今都是紧要的,可千万不能得了风寒什么的。”

    祁云秋回身,见了舒望晴的神情,忍不住抿着嘴笑笑,而后低头看看怀中的公主,坚决地说:“不过,这个孩子,皇上既然给了我,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祁云秋说这话的时候,颇有点儿为母则强的感觉——虽然这孩子对她来说,恩怨交织。可是祁云秋既然认定,那便如盟誓一般,她此生必定会好好地待这个孩儿。

    等到陈太医再来给小公主诊脉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神色。

    “恭喜昭仪娘娘,小公主殿下如今已经好得多了。”说毕,陈太医就沾沾自喜地道,“看来也是微臣的药物对症,微臣于儿科一道上,又有进益了啊!”

    旁边听着的舒望晴“嗤”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祁云秋也笑,命怀柔拿了一只盛着银票的荷包出来,算是赏给陈太医。

    “精心着些,皇上也说了,若是能将公主的身子调养好,算是你的一件大功劳,回头皇上提你做太医院的院正!”

    陈太医闻言大喜,感激地叩拜下去。

    祁云秋又嘱咐他,“你可听见了,皇上也对公主的身子十分挂心的。若是你太医院和御药房不精心,出了什么纰漏,你可别小瞧了本宫,本宫虽然只是个昭仪,却照样有办法,拆掉了你的太医院!”

    陈太医继续叩拜,连连道:“不敢、不敢……”

    祁云秋“哼”了一声,道:“你说本宫不敢拆?”

    陈太医一哑,赶紧说:“不是娘娘不敢,是微臣绝不敢不精心……”

    舒望晴则突然在旁冷冷地开口,“太医,听说最近有别宫的宫人去御药房过问景怡殿这边所用的药物,可有此事?”

    陈太医一愣,道:“有此事?”

    祁云秋与舒望晴两人同时一板脸,立即又吓住了陈太医。

    老太医如捣葱似的继续叩首,道:“娘娘小主请放心,微臣这就将所需的药物都取了,带人在景怡殿亲自为公主煎药。”

    祁云秋看了舒望晴一眼,终于缓缓地点头,“本宫要所有的药物都由太医您亲自经手,决不能有半点疏漏——去安排吧!”

    陈太医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出了瑶光殿。

    祁云秋则面带忧色,望着舒望晴,道:“确实有人在打听公主的病?”

    舒望晴点点头。

    去御药房打听景怡殿公主病情的,不是旁人,是穆贤妃身边的大宫女白灵。

    祁云秋听了,恨恨地道:“假惺惺!到了这个时候,想起她的闺女来了!怎么,还在等着公主的凶信不成?”

    舒望晴默然。

    贤妃的心思不难猜测——从一开始,贤妃腹中的这名公主,就只是个争宠固宠的工具,是穆家争权夺势的砝码。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贤妃即便将这小公主弃之如履,可毕竟也做了人家数月的母亲,有这等血脉纽带存在,真要彻底割断这等血浓于水的亲情——即便是对于贤妃,也终究不是什么易事。

    所以贤妃这终究是心里难以放下,又不好亲自过问,只能拐弯抹角地到御药房打听。

    舒望晴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句:“人心都是肉做的……”

    祁云秋一听见,登时冷笑一声,说:“是呀,旁人的人心都是肉做的,可那穆家人偏偏就都是铁石心肠,夺子立即去母,做得干净漂亮……”

    舒望晴明白,祁云秋之所以恨穆氏,夺子固然是其中之一,更是因为密嫔之死的关系。

    “待本宫,待本宫……”祁云秋喃喃地念了两声,终于收住了口,带着矛盾的眼神,望着她怀中的小公主。

    她本想说,待她治好了公主的病,一定要想办法从昭纯宫讨还这笔血债,可是话到口边,却又突然想起,昭纯宫里的那位,其实才是她怀中小公主的生母。

    恩怨交织,血脉纠缠,一时便叫人愁肠百结,难以自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