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妖娆:弃妃归来

第197章 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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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蕊在针工局出言恐吓,将岑顺仪与樊良娣两人吓住,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看那情形,短时之内,这两人应该不敢就玉菡宫贺长亭的事胡说八道了。

    暖蕊转过脸来,看着连姑姑,笑嘻嘻地递上一个红封,却什么也不说。

    连姑姑是在宫里当了很多年差的老人儿,见到暖蕊这时的做派神情,叹了一口气,说:“晴芳仪的吩咐,奴婢这里尽都知道了。”

    她转头吩咐那名小宫女,“还不赶紧随暖蕊姑娘去瑶光殿去?”

    小宫女连忙应了,将那件镶白狐皮边金菊卷云纹缎面袄仔细包好,屁颠屁颠地跟着暖蕊出去。

    临去之时,暖蕊瞥了春莺一眼,只见春莺脸上犹有忿忿不平之色,心底难免叹息——

    为什么这春莺,就始终不领情呢?

    她自然不知道,春莺忿忿不平,正是为了正送去舒望晴那里的那件镶白狐皮的冬袄。

    *

    瑶光殿中,舒望晴听过暖蕊说起前后经过,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温热的一碗汤药放在了桌上。

    “你算是有心的——”

    她赞了暖蕊在针工局里的急智。

    “——只是岑顺仪等人能这样猜,可以推断,旁人也会这么猜测贺婕妤的情形……而且针工局的人很杂,不是个好地方。”

    舒望晴叹息道。

    不出几日,贺长亭有孕的消息一定会传遍六宫。

    长亭不惜自损名誉,自请禁足的苦心,一定会就此付诸流水。

    所幸的是贺长亭毕竟还能躲在玉菡宫里,听不见那些令人烦扰的流言蜚语。而且她也不必出来走动,少了好些头三个月可能遇到的风险。

    这时暖蕊赶紧出言相劝,“小姐且先别管旁人怎样,您先将太医给开的药喝了吧!”

    她一脸的期待,望着舒望晴。

    舒望晴忍不住好笑,抬手将药取了,一饮而尽。

    “暖蕊,你将春莺在针工局里说的话,都说与我听。”

    舒望晴对那春莺还是不放心,可是听了暖蕊转述春莺的表现,仔细想了又想,倒觉得这春莺的反应纯出自然,倒是很本分,像是一名对贺长亭非常忠诚的贴身大宫女。

    那么,她以前曾经推断春莺有背叛贺长亭、投靠皇后的可能,如今看却不像。

    春莺依旧像是跟在贺长亭身边,鞍前马后,同时也荣辱与共的忠心宫婢——难道是她判断错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春莺却又傻得可笑。有这样的奴婢在身边,忠则忠矣,却未必好用。

    如今很明显,贺长亭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春莺心浮气躁,不像是个值得托付的,而秋雁则显得太软弱了,护不住主子。

    所以长亭这一胎,实在是堪忧啊!

    她迫得自请禁足,在玉菡宫中躲三个月,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吧!

    想到这里,舒望晴衔了一片蜜饯在口中,慢慢地含着,出神地想着近来宫中的种种事。

    不一会儿萧怀瑾从瑶光殿外回来,进了,先将外面罩着的一件明黄色外袍脱去,露出里面的一件碧色暗绣云锦龙纹水印夹衫。

    舒望晴见萧怀瑾面上有一些恼意,也不说话相劝,只是将一盏香茶递上,说:“皇上用些茶吧,这盏枫露,总要沏上两三遍才出色的,所以嫔妾一直命人放着,在等皇上回来。”

    萧怀瑾闻言,探身过来,就在舒望晴手中饮了一口,点头道:“果然好茶!”

    他神色间的气恼似乎才散了一些。

    “今天宫中……倒真出了一桩私相授受的事,闹起来的时候正好教朕遇上——”

    舒望晴见萧怀瑾愿意说,这才顺水推舟地问起。

    “说是雅安殿岑顺仪得了一块上好的皮子,却不是她家人送入宫中,而是一名宫中侍卫所赠的。”

    “有这等事?”

    舒望晴闻言,扬起一对柳眉,心中惊讶。岑顺仪这不刚将一块皮子送到针工局么……怎么就又爆出了这样的消息?

    “是,所以朕才气恼——”

    “选入朕后宫的,都是些什么人……”

    舒望晴低下头去,心想,这岑顺仪,说宠也不宠,说全然无宠吧,可也算好。就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却犯了宫中私相授受的这等大忌讳。

    却听萧怀瑾继续说了下去,“与樊良娣两人,在御苑前头争吵起来,那良娣便当着众人一五一十地将皮子的事儿给揭了出来,还说了好多不堪的话,正叫朕听见,听得一肚子窝火!”

    舒望晴一惊——竟然是樊良娣揭发的岑顺仪,此前不久两人才刚刚一起结伴去的针工局。

    她垂首想了想,缓缓问萧怀瑾:“皇上所气恼的,未必全是为了岑顺仪吧!”

    萧怀瑾诧异地抬头,转脸看着舒望晴,半晌才舒了一口气,笑道:“还是晴儿明白朕——”

    他顿了顿道:“朕会命人去详察所谓的‘私相授受’之事,若岑氏当真与侍卫有染,自然交给皇后以宫纪处置。后宫之人,若是于‘贞’字上头行差踏错半步,自然是自寻死路。”

    “只是樊氏以前一向与岑氏交好,所以才会知道岑氏的一应阴私。此时却背弃岑氏的信任,在人前揭发此事……实在是教朕所不齿。”

    舒望晴听说,便缓缓在萧怀瑾身边坐下,低声曼语,只道:“皇上所言不错。世人看待女子,向来将‘贞’置于首位,其实殊不知,对女子而言,信义二字,又哪里有半点次要了!”

    在她心中,无信无义,随意出卖旁人,便不配为人。

    萧怀瑾点点头,道:“是啊,贞与信,一般的要紧。而且也未必只是对女子,世间的男儿,原也该一样。”

    说着,他却起身远离舒望晴,独自立在瑶光殿阶前,望着殿外的一派秋光,神色晦暗,眉头紧皱,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舒望晴则在萧怀瑾背后暗暗叹了一口气。

    毕竟当年左寒云被人污以“私通外侮,秽乱宫闱”的罪名,因此生生被人冤杀,所以萧怀瑾如今才对樊良娣指责岑顺仪之事,如此慎重,而不愿草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