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依旧无限挣扎。
无悔?
自从一进宫,她就知道,已经再没有回头路了,身后就是万丈深渊,退不得半步。
可是真到这一刻的时候,她还是犹豫的。
像她这样的女人,本就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又有秘药“朝露”能保驾护航,只要她不愿意让男人近身,即便如眼前这位九五之尊,也决计近不了她的身。
可不知为何,信王曾经说过的话,又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不要再用那些小聪明了……”
“你最大的仰仗便是皇上的圣宠!”
与此同时,萧怀瑾,却始终都没有离开她的唇,而是不顾她的惊愕,径直抱起她,往瑶光殿寝殿之中大步而去。
再熟悉不过的路径。
而一路上宫人内侍们纷纷回避,暖蕊则匆匆在寝殿里为舒望晴打点好一切,红着脸低着头奔出来。
寝殿的屋门“吱呀”一声,已然锁闭。
瑶光殿里安静无比,只能听见两人细微的喘息声。
舒望晴终于从萧怀瑾怀中挣脱开来,颤声道:“皇上——”
她一瞥眼,见到睡榻前的窄桌上就盛放着茶壶茶盏,壶里是早已准备好的温水。
而一枚小小的秘药“朝露”,始终就在她衣袖的夹层里。
萧怀瑾却哪里知道这些,他怎么也不肯放开她,双臂一使劲,便紧紧地痴缠。一阵揉搓之下,已经找到了她的衣带,衣带上束着的同心结,又岂能难倒他。
萧怀瑾五指灵活,瞬息之间,已经将她的外袍解开,轻轻拉拽着,她领口便露出大片大片赛雪欺霜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
他低头,已经依稀可见她衣内的起伏,春色无边,美好无限。
他继续动作,只听悉索之声再响起,转眼间,她身上那件质地精良的外袍已经无法遮蔽她优美的身躯曲线,袍子的领口已经落在她的手肘之际,裙带亦被他不知何时挑开……
萧怀瑾的呼吸之声便越发粗重,这几乎就要是上林苑之事的重演。
舒望晴心乱如麻——
她可以选择继续用秘药,萧怀瑾照样会在梦中与她共享这美妙的春闺之趣,翌日醒来,也照样会给她应有的荣宠……
这样,她能确保自己,不会因为男人澎湃的热情而受到半点伤害,而她,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心……
可是在这瞬间,她已经再也摸不透自己的心了。
她的心,早已随着对方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剧烈地砰砰跳动着,不由自主地随着他呼吸的频率而呼吸……
她需要这男人的爱与信任,可凭什么,她却能对这份爱与信任有所保留?
就在这一刻,舒望晴的身体僵了僵。
因为,突然,萧怀瑾停下了手上的全部动作。
他仿佛能看透她心里的挣扎一样,只温和地站在她身前,停下了手上的全部动作。
“对不住……”
他声音哑暗,却低低地说,“是朕孟浪了!”
他伸出手,将舒望晴领口的衣衫,稍许束了束,又将她的外袍提起,将她已近乎裸露的双肩拢住。
“任何时候,朕都不该对你有任何勉强……”
越是如此说,萧怀瑾的声音里便越是充满了压抑,压抑自己心底那汹涌的热情。
舒望晴惊住了,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男人还清楚地记得上林苑的事,而且,心中依旧对她存了一份深深的歉意。
她眼中浮出温柔。
对面的男人却在唇角露出了一点点坏笑,他凑近她的耳边,柔柔地道。
“所以,你……自己来吧!”
萧怀瑾这么说。
他温柔的气息就吐在她耳畔,却令舒望晴自耳垂以下,彻底地火烧火燎起来。
他——真的很坏!
*
萧怀瑾原本以为,舒望晴是有武艺在身的女子,身材自然应该刚健婀娜。哪知亲眼所见,才发现她腰肢纤细,如春风中轻摆的弱柳,似乎一用力便会折断了去。
舒望晴此刻已经换上了一件烟霞藕色的绫罗纱寝衣,纤腰长腿,都在这如轻烟一般的寝衣之下,若隐若现,格外动人。
一见之下,萧怀瑾满心怜惜,张开双臂,将舒望晴拥在怀里。
舒望晴却急了。
“皇上,皇上——”
此刻瑶光殿里,一对儿臂粗细的龙凤红烛正点得明亮,将室内照得有如白昼——
这岂不什么都被他看了去了?
“傻瓜!”
唇被细细的吻堵住,片刻之间她便脑海中有些混乱。
“皇上……”
她的最后一丝理智帮助她挣扎出来,忍不住开口再问一句,“皇上,口渴吗?”
秘药“朝露”此刻就在床榻旁的茶盏里,不知为何,她心间还挣扎着找最后一点借口——
人都说梦里最是欢愉,如今她侍奉萧怀瑾,是不是该让他陷入梦境,或许能更让他畅美些?
哪知萧怀瑾正俯下身望着她。
“渴——”
他渴极了。
却只有她,是能令他止渴的那一枚青梅。
他的手也已经不停地动作起来,总要她也动情,融化如一汪春水,才能让他彻底解渴……
*
一夜混乱。
待到窗纸微亮,那对龙凤红烛渐渐燃到了尽头,大滴大滴的珠泪沿着烛台滚落下来。
萧怀瑾身体一动,渐渐从梦中醒来。
落入眼中的是瑶光殿榻上挂着的天水碧苏绣冰莲纹薄纱帐。
见到熟悉的景象,萧怀瑾的身体松弛下来,神色温柔,嘴角噙笑。
昨夜的温柔缱绻,她的羞涩窘迫,总还历历在目。
只是现在想来,却有些飘忽,有些像是梦境。
萧怀瑾伸出右臂——他身边是空的。
萧怀瑾的眉头自此皱了起来——他清楚地记得,在上林苑的那一晚,他也是如此,醒来之际,不见人……
那一夜里的无限春意,便因此显得那么地不真实,那么地虚妄!
这位帝王想到这里,眉头早已皱得紧紧的,双臂一撑,就要坐起来。
他的左手手臂却就此触到了一个柔软的身体。
一转头,萧怀瑾才发现,舒望晴此刻正蜷成一团,缩在卧榻的里面,睡在他左手边,小脑袋埋在距他胸前几寸的地方,鼻息细细,睡得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