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倒追竹马

第136章 蹊跷


    有些夜色后,他们回到客栈。
    黄珍见到两人,闭口不语,脸色难看。
    陆徽莹看了眼三哥,发现他也看着自己,估计和她也是一个想法。
    跟着黄珍到了客栈后院,小二瞄了一眼,将人请到了后厨房的一个小门。这里通着的是一条暗巷,小二把腰间的帕巾抽出来,擦了擦手。
    小门许久没用,上头都是蜘蛛网。
    “爷几个,一直往东走,就能看见马车了。”
    黄珍点点头,摸出碎银子打赏。
    几人一路无语,等走出巷尾后,见到一辆朴素的马车。
    文书生就在上头坐着,手里拿着本书,顶着日头读。
    见到有人靠近,先皱起一双又粗又黑的眉毛,将书合上,整齐的放在一边,“快上车吧,时间不多了。”
    陆徽莹要问,三郎抓住她的胳膊,将她送上车。
    这里不方便,等到了合适地方再说。
    进了车,就见到陆老五大快朵颐,见到她们时,还一脸的埋怨,“小妹,三哥,怎么才回来,我们在外头等你好久了。”
    这责备加上神情,瞧着不是很有力度。
    他们坐稳,外头的车动了起来。
    陆徽莹数了数人,“川和曹旻怎么没在这里?”
    黄珍透过帘子往外头张了一眼,说道他们先去山中竹屋,那里是神谷人接应的地方,寻常人不知。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客栈住的好好的,为何突然要走。”而且梧桐镇的事情还没解决,陈大宝和文秋的事情也没弄清楚。
    陆五郎推了推桌上的吃食,是一碟子的糕点,本来还带了饭,不过刚刚吃的差不多。底下全是空碟子了,大概这一车的人里,只有他还想着吃了。
    “小妹,先吃点。”
    “老五,你瞎捣什么乱,快把东西收拾干净。”陆三郎一声斥责,前者扁着嘴不再说话。
    急于离开客栈,更换住所,那定然是遇到了危险。
    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就算是有易容,行事也不会很方便。
    他很快理清楚其中关节,把怀里的帕子递给已经变成大花脸的陆五郎,“小妹,稍安勿躁。你们是不是发现了那伙贼人的踪迹?”
    黄珍点头。
    确实,在他们离开片刻,陆五郎就发现外头有行为鬼祟的人正往客栈里面张望。
    他躲在楼上,那些人并没有发现他们。
    也或许是那些人不够细心,竟在客栈四处打听陆徽莹的名字,他听了全乎,才知道那些贼人比他们晚到梧桐镇,也不知道他们改名换姓,所以四处在客栈乱找一通。
    果真是蠢笨。
    “川说此处不宜久留,先去竹屋等着,那里不会有人知道。”进出神谷之地多的是,大路条条,山山不同。
    萧景的人,不会知道那里。
    陆徽莹指了指外头,“他怎么也来?”
    “有人追杀他,川和我去的时候,差点就死了。想着他还有点用处,就带回来好了。”黄珍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凶险,陆徽莹能猜到几分。
    文秋被人追杀,会是陈大宝吗?
    “主子,你们为何如此晚回来,难不成是遇到事情了?”
    黄珍一问,陆五郎嚼着嘴里的东西也来不及咽下去,担心的靠近三哥,边说话边往外滋沫,“啊,三哥,小妹,你们怎么了?难道他发现你们的身份了,不对不对,这里离云都山高水远,他怎么会知道你们。一个只会画画,一个嚣张跋扈小郡主,这名声也不至于……”
    陆三郎听不下去了,手直接嗑在他的头上。
    五郎委屈巴巴,抱着头,还有脸问,“三哥,你打我做什么?”
    陆徽莹摇摇头,五哥这张嘴和谁学的都不知道,尽得罪人。
    她开口,说了在清歌书院的事情。
    听到管事对着才见面的陌生人说出如此机密的话,几人都确定这个陈大宝有鬼。
    马车停在山前,文秋客气的说道:“几位,地方到了。”
    这座山无名,处于梧桐镇往南走二十里之地。
    群山连绵,遮天蔽日。
    山路窄小,马车难行,要想上去,要么请脚夫背上去,要么走路。
    他们一到,山底下蹲着的脚夫就要围上来。
    黄珍扫了一眼,那些人不太敢动,毕竟穿着一般,脾气看着也不好,钱怕是不好赚。
    “主子,我们去竹屋要进山,恐怕要走一两个时辰。夜色浓重,要等明日曹旻下来接。”夜色逐渐浓重,此时进山,危险重重。
    脚夫见那几人没有要上山的意思,也都四散走开。
    山下有一处歇脚的地方,庙宇长久没有修缮,神像也破烂不堪,进去时,还能闻到一股极其浓重的臭味。
    “我去铺一下稻草,今夜就在这委屈了。”黄珍说罢,率先往角落去。男人随意,可神主是女子,又自小在府里娇养着,总之不能太苦着她。
    将稻草铺好,在上头放了几件衣服,简单的床铺就好了。
    陆五郎在外游历的日子多,平时采药要是下山晚了,地为床天为被,就怎么睡了。有破庙对他来说,已经是十分好的情况。
    他欢天喜地寻了个地方,随便打扫,就招呼三哥。
    “这里下雨不漏水,刮风不吹人。没有恶狼,也没有蛇,是个好地方。三哥,我们晚上就睡这里。”
    文秋不吭声,默默的生火。
    陆三郎看了眼小妹,想要从她的眉眼里看出一丝的不适应,但根本看不到其他的表情。
    思绪百转,他叹了口气坐下。
    “老五,你有没有觉得小妹变了。”
    话模棱两可,陆五郎听懂了也没听懂,“三哥什么意思?”
    要说性子,确实是大变,不仅不喜欢李元那混蛋了,做事还比自己有条理,懂事听话许多。
    “性子确实不同,不过,几年没见,好像觉得小六相貌……”少年时,他记得小妹美人胚子,怎么大了,反倒普通了。
    除了那双眼还有记忆里的灵动好看。
    陆五郎看了看在那边的小妹,黯淡的皮肤,上头有斑斑点点就算了,五官要么大了要么小了,总之算不上个美人。
    陆家的,除了大哥生的一般,其余的都是风神俊朗。
    生女如仙子,生男似神祗。
    就没有难看的。
    小妹要是没有易容,也是个大美人。
    但这会儿,她顶着个别人壳子,怪不得三哥这样说。
    他越想越是好笑,憋笑不行,腹部疼的厉害。
    陆三郎看着他发疯,“你干什么。”
    “哈哈哈,三哥……哈哈哈,我……我……”他笑得说不出话,眼泪都快出来了。
    陆徽莹好奇的看过来,陆五郎立即指着,“小妹,你……你的面具没摘,三哥以为……以为你丑了。”
    “哈哈哈!”
    他笑得满地打滚,陆三郎一头雾水,“面具?难不成小妹你戴着人皮面具。”
    怪不得,如今的小妹着实不好看,算不得美人。
    自己内心的疑惑也解开了,但耳边的笑声实在碍事,陆三郎睨了一眼,“笑什么笑?”
    他用手一打,用力太大,陆老五不笑反哭。
    那边黄珍也帮着取下面具,戴了一天,脸上蒙出了汗。
    要是五哥不说,她都快忘记了。
    夜色侵袭而来,摇曳的火照亮了破庙,他们吃了些炊饼,就裹着衣服睡去。
    破开的庙顶,钻出一轮明月。
    今儿是十五,月圆如盘,格外的好看。
    但梧桐镇的月,终比云都的小一些。
    芙蓉楼
    “姑娘也没有信,我实在是担心。”秋书从朝州回侯府,就夜夜落泪。六姑娘从没有出过云都,最远的也就是朝州,“你说,她这会儿在哪里。衣服穿暖了嘛,饭吃饱了嘛,姑娘最喜欢甜点,有时候府里做的都不爱吃,别的地方哪有府里的饭干净。”
    秋书说着说着,又落下泪。
    小栗子劝慰,“秋书姐姐,你放心吧,姑娘是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今日楼里客人不多,她们也有空聚在一块儿说说话。
    蛮幺端着冰酪出来,“秋书,你放心,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再说,如今城中闹得风风雨雨,姑娘不回来也好。
    她对上官宁如此上心,要是知道人先去了西南,恐怕也会伤心难过。
    送走秋书,没想到段红藕来了。
    她火急火燎进来,喝了一壶的酸梅汤,这才冷静下来。
    “气煞我也!”
    那黄万元,真是卑鄙小人。
    之前见他和上官宁说的来,又是什么结拜兄弟,还以为性子也是如此。谁知道,那人就是一条只知名利的狗。
    “快消消气,有事进来说。”蛮幺将人带到清净地方,叫小栗子看好店。
    当初从店里带走的妇人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寻常宫女。
    她是后宫中端贵人的贴身宫女露儿,玄皇一次醉酒宠幸,让她身价水涨船高,成了端妃。她性子温柔,是朵极好的解语花。玄皇对她并不喜欢,但也愿意多去那里待待。
    久而久之,萧皇后打翻了醋坛子。一是觉得她霸占玄皇,二则是觉得这妃子居心叵测。
    本来皇后位置就坐的艰难,后宫无人就算了,偏偏多了个端妃。这玄皇还老年得子,谁知道皇后之位会不会被他送给端妃。于是她生了恶毒心计,来一出狸猫换太子。
    端妃生产之时,她恐吓接生宫女。谁知那宫女正是露儿的好友,孩子就这样被送出宫去。玄皇自然也不是蠢货,后宫他不管事,但不代表没有眼线在,皇后的所作所为他也都知道。
    于是一直派人暗中保护那小皇子,直到端妃在冷宫中被毒死。
    背后之人不言而喻,玄皇大怒,他给足了萧家面子,萧皇后却将他的面子放在地上踩。气急之下,他叫黄万元将那孩子带回来。
    此时露儿已经知道主子逝世,对皇家无尽失望,想要带着孩子离开。没想到被抓回来押送到了这里,路上她想要杀了孩子,不想他回去那无情的皇宫。最后还是舍不下心,跳下车求救。
    蛮幺听段红藕说罢,心里也不好受。
    “那露儿如何了?”
    段红藕道,“死了,罪名是谋逆。”
    之后的事情,大概也能猜到。黄万元救下小皇子,陛下龙颜大悦,嘉赏奇珍异宝,亦或者加官进爵。
    一问,果然是如此。
    看着年轻气盛的段红藕,摇摇头,“权衡利弊,露儿的死,能让所有人得利。”
    “幕后真凶还未抓到,荷花池的冤灵何时才能止啼。”玄皇为何偏袒萧皇后?
    一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后,得到的是什么。
    是冤屈。
    “段大人,你该管的不是此事。”皇宫里有的从来不是真相。
    萧皇后背后有李元,还有萧家。
    瘦死骆驼比马大,萧景身后桃李万千,如果发落皇后,安国根基又如何。
    端妃无根无依,她死了也就死了,没人在乎。
    段红藕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露儿在乎,她的孩子在乎,我……也在乎。”
    “段大人,你……”蛮幺要劝阻,却被段红藕的话震住:“我知道,如今的我人微言轻,挖掘真相不过是不自量力。但有人不同,长公主。”
    扶持长公主登基。
    这个念头扎根在了段红藕的脑海,或许,这天该拨开云雾,让人好好瞧一瞧皎洁的月光了。
    从朝州而回的陆徵看着空荡荡的侯府,叹了口气。
    陆旗安慰道:“大哥,小妹一定会平安的。”
    “她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家里捎个信。”陆徵才说完,又摇摇头,“还是别写了,谁知道云都有没有内鬼。老二,老四怎么都不愿意和我回来。老三又没个人影,老五和小六走了,如今我又要去长公主府,侯府没人打理不行。”
    这是老祖宗打下来的,不能丢。
    “老二,兵权我还给了陛下,侯府也不会再是他脖颈上的那把刀。谁作这侯爷,已经无所谓。”
    陆徵沉重的迈出步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当官,从小就没志气,比老四还不如。为了这个家,他付出了太多。
    今后,侯府交给了他,自己也能放心了。
    两人相视沉默,这个担子陆徵挑了十二年,每一次都用命去维持。今天,交到了他的手里。陆徵傻乎乎的笑起来,他从没夺权的心思,也不贪,只想守着祖宗留下的一亩三分田好好过日子。
    陆旗眼眶微红,这些年陆家人都太苦,怕陛下猜疑,聚少离多。他擦了擦眼,想起一事,说道:“大哥,陛下从民间接回一个小皇子,你知道吗?”
    这件事清歌已经和他说过,确实没想到玄皇如此老当益壮。
    他点头,“是好事,不过对某些人来说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