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的心都跟着颤了颤,仿佛他说的味道不是酱汁的味道,而是她身上的味道。
气氛忽然就僵住了。
顾轻想打开窗透透气,不然要是向司言在这么狗血的肉麻下去,她真的要受不了了。
“司言!司言!”关键时候包厢外传来一个男人急切的呼喊声,还不等话音落下云迟就一把推开了房间的门:“出大事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
然后他的视线就和顾轻对上,眼神都变得八卦起来。
趁着机会顾轻拿上外套便道:“多谢向总请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拜拜,拜拜。”云迟挥挥手完全没有作为一个电灯泡的自觉性,随手关上门立马就凑了过去:“可以的啊,司言。这么快你们两个人就单独约上了。怎么样,她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向司言的目光带刀。
难得的二人世界被毁,罪魁祸首竟然一副心安理得吃瓜的表情。
“不是啊?”云迟看他这不爽的表情,一屁股坐下叹气道:“我就说嘛,她怎么可能是嫂子呢,这气质相差也太远了。虽然我只在婚礼上见过嫂子一次,还是隔着头纱,但嫂子绝对没有这位顾小姐身上的那股子高贵优雅的气息。这两个人,简直天差地别……”
唉哟。
向司言很不客气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不准你这么没大没小。记住,以后遇到你嫂子都要客客气气的,要是惹她不高兴,小心我让老爷子请你回家!”
云迟揉着自己后脑勺一脸的震惊:“她真是我嫂子啊?不对啊,顾家那位不是说车祸毁容去了比利时嘛,那嫂子怎么可能……”
恍然间,云迟仿佛打开了自己的毕生所有的想象力,一语中的:“所以,当年嫁给你的不是真正的顾家千金。而是个冒……是现在这位顾小姐。可是司言,替嫁不是儿戏,嫂子为什么要代替顾家千金嫁给你啊?她图什么啊?”
一回头,云迟就看见了安静摆放在一旁的红酒,眼珠子瞪的比什么都大:“我去,向司言你也太过分了吧!这瓶酒可是世界珍藏级的,全世界都没有几支,我求那么多次你都不肯割爱,今天竟然拿来这里献殷勤。我不管,我要喝。”
“你说。”向司言目光幽沉,挑眉淡淡道:“她会不会是图我这个人?”
这个答案,甚得向司言心意。
云迟手一抖,哗啦一瓶红酒全交代到了桌面上,他嫌弃的回头看了一眼补充了一句:“那也有可能图的是向家的家业!”
不经意间,他的后脑勺又惨遭了一巴掌,疼的云迟整个人跳了起来直接闪开了好几步:“你怎么好的不学,光学我爷爷朝一个地方下手!我这不也是合理的推理嘛。”
向司言正了神色,眉头紧锁认真道:“我方才试探了她一番,从她的话里我感觉她心里多少有些怨我。所以……”
“肯定怨你啊!”云迟好了伤疤忘了疼,护着后脑勺保持安全距离找准机会就报这巴掌之仇:“人家为了你,连做替身待嫁这种事情都愿意做,可见是真的喜欢你。结果你倒好,把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家丢在寒山别墅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三年,还不闻不问。搁谁,谁不怨你啊!不然你以为人家还要以怨报德,把你爱的死去活来啊!这不找虐吗?”
“言之有理!”
向司言骤然起身,眼角笑意浓郁:“这瓶酒当奖励送给你了!”
看他不负责要走,云迟捧着酒瓶子就追了出去:“这瓶酒都所剩无几了,这个奖励不算。要不,你跟我回家见趟老爷子,你不知道这几天他老派人监视我……”
……
盛华基金办公室内,乔亦正一个脑袋两个大。
“老大,你怎么在这里?”一抬头乔亦就看见推门而入的顾轻,显得很意外。
还以为她被向司言带走了,好歹得过个夜什么的。
“正好你来了,赶紧来看看吧。”乔亦立马让开位置,等顾轻大步过来继续说道:“前几天我们暗中收购的几个散股现在都跌至冰点了。看来这个向司珩是想你前夫逼上绝路啊,要是再由他这样把控整个股市,估计要不了三天我们也得遭殃。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他向家一家独大了。”
顾轻看着整个股市的走向,面色也不太好看,但仍旧十分沉稳。
乔亦又道:“还有,那个柳韵被绑架至今都还没有消息,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有人故意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加上华洲影视官方一直没有动静,导致网上的声讨声此起彼伏,只怕不好收场。”
这些不用他说,顾轻都知道了。
一路过来,她已经看到了这些新闻,并且做了部分相应的安排。
“从现在起,全力收购所有向氏产业链名下在外的股份。不管对方出价多少,只要不在违法范围内,不予余力全部买下来。”她合上电脑,神情若有所思:“还有,马上发布一条官方通告。从今日起盛华基金名下所有理财产品利率上涨两个百分点。”
乔亦听的眼皮子直跳:“老大你疯了。为了拉向司言一把,也不用倾家荡产啊。而且我们盛华目前也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链,万一……”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顾轻拍拍乔亦肩膀,目光坚定似乎另有打算。
在此之前,她必须再去搞定一个人。
交代完所有的细节后,顾轻直接朝着江城郊区外的一栋私人庭院而去。
……
华洲影视总部大厦,向司言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了。
他拉开抽屉翻找出一个药瓶子,却发现里面的药早已经空了。
优雅,愤怒,张狂,冷傲等各种表情顷刻间让他陷入挣扎,但很快他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大脑,捏着面前的车钥匙就绝尘而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就在一家西洋别墅前停下,一位四十岁左右举止雍雅的男人见他脚步踉跄立马迎了上去:“药吃完了吗?”
他扶着向司言在沙发上坐下,专设就打开一排银针,手脚利落的针灸入穴:“你的病这几年都控制的很好,怎么会忽然发作的?”
“这都是小问题。”向司言眯眼养神,大脑中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才慢慢消退。
“小向,你这可不是小问题!”赵文心深吸一口气,在一旁坐下:“当年你就是因为老爷子知道你得了这个多重人格障碍症,所以才放弃培养你。这么多年你苦心经营,如果让外界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关于这一点,向司言心知肚明。
这些年他一直靠着药物和自己的意志力控制着大脑,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就是担心会把身体里那个恶魔放出来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赵文心叹了一口气,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下个月我恩师寿诞,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引荐你让他老人家看看。他是世界顶尖的权威,现在又身居院士一职,如果他肯亲自为你看看的话,也许有办法控制甚至是根治。”
向司言目光一敛,想起什么般抬头问道:“赵叔,你之前说过你还有一个师妹,她是不是叫顾轻?”
“怎么,你认识?”赵文心很意外,一边慢慢的捻着银针一边回答:“如果你有她为你引荐的话,那就百分百不会有问题了。这丫头可是我恩师最得意的弟子,你肯定猜不到拜师那年她才十二岁。可是药理学,人体学,甚至是生物学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恩师一直拿她当传人一样疼爱,不过后来她好像出国深造了,这些年我们也一直没有联系过。”
“引荐的事情就不用了。”向司言当下会意,唇角多了几抹笑容。
起身拍了拍赵文心的肩膀,神秘兮兮道:“下个月你恩师寿诞我们再见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