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开始也不赞成你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苏家,但是看你与苏遇情投意合,我这个哥哥也不能多说什么,我保证,一定会用我的方式来保护你,所以你不用害怕。”云初给她倒了杯茶,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安葵儿打开一看,立马还了回去,“三哥不是已经送了我好几箱嫁妆了吗?这个,我不能再收了。”
云初从盒子里取出个珠钗,走到她身后替她戴上,“这是我专门找宫里的匠人打的,上头的每一颗宝石,都是我征战沙场时得到的战利品,本想着送给云澜当生辰礼,但是等我回到宫里,却发现云澜早已没了天真的模样,那年,她才十岁。”
“云澜是被贵妃带走的,脾性自然是随贵妃的。”安葵儿方才一看这珠钗,就知道价值连城,并且看做工,也不像是几日就能完成的,以为是皇后之物才没有收,现在知道是云初打算送给云澜,又不愿送出去的,便也收下了。
云初回去坐下后,苦笑道:“是啊,贵妃素来跋扈,又得父王独宠,教出来的人,自然也和她一样,小时候我不懂,为什么父王对母后和贵妃的态度孑然不同,对我与太子亦是如此,母后便常和人说,父王没错,这后宫,比天下更难平,父王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启的安定。”
皇家之事,安葵儿不便插嘴,即便自己真的是圣上的女儿,但是出身卑微,就算得了公主的身份,也终究和太子以及云初是不一样的。
云初的母后是镇边元帅府的嫡长女,贵妃则出自首辅兰家,这两位,谁都不能怠慢,所以圣上才给了更为忌惮的初家嫡长女皇后之位,而首辅家的嫡长女,则给了无度的宠爱,因圣上知道,贵妃翻不了天。
而他最看中的两位皇子,亦是如此,只要他一日不退位,太子就是大启的储君,绝对不敢轻取枉动,而云初更是如此,起兵等于造反。
想到这里,安葵儿突然觉得,圣上或许早就知道太子养私兵的事,不然也不会纵容太子四处敛财,没准儿,他就是想用太子来制衡云初。
真是君心难测。
“三哥的母后,担得起母仪天下。”安葵儿不愿再想那些与她无关的事,她今生没有别的冤枉,既然老天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安少京的仇也报了,接下来,她只想好好保护苏遇,保护苏家。
云初笑着道:“也许父王这回就是来接你回宫的,回了宫,自然就能见到我的母后,母后膝下只有我一人,你若愿意,往后便与我一同唤她一声母后。”
“三哥折煞我了,葵儿不敢。”安葵儿连连摆手。
云初脸上笑意更甚,“这有什么,母后一直想要一位公主,当年可没少羡慕贵妃,不过后天见云澜被养成那副脾性,也就释然了,你这样的小姑娘,母后一定会喜欢。”
两人说了会儿话,安葵儿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些,她知道云初是想逗她开心,毕竟后天就要出嫁,总得开开心心。
“三哥饿了吗?”安葵儿问道。
见云初点头,她便起身,将珠钗收好后,走向门口,“三哥,我去传菜,顺便请我未来嫂子进来一起吃。”
“你还当真了?”云初笑着喝了口茶。
安葵儿理所当然地道:“先前在苏家村见到你时,我就觉得紫云姐姐看你的眼神不一样,眼下你又答应带她回都城,她一定也是愿意的,三哥,你身份特殊,府上也早已有妻妾,往后可能还会有不少,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待紫云姐姐,她值得。”
云初没有犹豫,“好,三哥答应你。”
安葵儿说话的时候,就在门边,她说的每一个字,紫云都能听到,果然,推开门时,便见紫云两颊微红,带着些怔愣地看向自己。
“紫云姐姐,进去坐吧,我去传菜。”安葵儿正要走,却被紫云拉了回去,她问道,“怎么了?”
紫云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叫我什么?还有,当初在苏家村,又是什么意思?”
安葵儿也学着云初方才的样子,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三哥都想让你当我嫂子了,我又怎么能再瞒你,我是莫问,也是安葵儿。”
“嫂子”二字一出,紫云又一次羞红了脸,不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许是有太多话想说,也有太多疑问想求证,一时间不知道先说哪一个。
安葵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去吧,未来嫂子。”
说完,她便去了后院,因为云初几乎天天来光顾,酒楼最近生意越来越好,新招募的跑堂小二忙得脚不沾地,所以她也只能自己去厨房给云初点了几道酒楼的新菜品。
酒楼的厨子都是从前在春香楼时就在的,宋玥说过,想要留住客人,好吃的酒菜也是至关重要的,从前这些厨子也觉得在青楼做工丢人,即便菜色好吃,也没有真正发挥他们的实力。
后来开了酒楼,安葵儿和宋玥商量了,给他们在原有的工钱上做了调整,通过新菜品的水准和客人的评价给他们算工钱,所以,他们一个个也都卯足了劲儿地钻研新的菜品。
安葵儿觉得,既然要开酒楼,就一定要有酒楼的实力,靠着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带来的客人,如果不能用美酒佳肴留住他们,也是徒劳。
春风得意楼也不怕被模仿,只要创新得够快,就一直能走在别人的前面。
等她传完菜回到二楼雅间时,看到紫云在云初的身边正襟危坐,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而云初,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像她越是羞怯,他就越是喜欢。
安葵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圣上和自己的娘亲,也许他们也是一样的,一个位高权重,身边的女人全都别有意图,而一个自知身份卑微,连仰望都不敢。
虽然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感情,但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三哥,紫云姐姐,菜已经传好了,我就先下去了,婚礼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才好。”安葵儿很识趣地退了出去,虽然借口实在是有些牵强,毕竟云初刚才可是抬着整整八箱嫁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