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葵儿点点头,“是啊,摊上大事了,不过,这事我们横竖都是躲不了的,太子要搞垮苏家,方才我去苏府时,亲耳听到他让苏遇把苏记的茶田改种粮食,至于是送去边关还是给太子的私兵,便不得而知了。”
宋玥越听越震惊,等到安葵儿全部说完后,她走到一旁,来回踱了几步,“等一下,让我理一理思绪。”
安葵儿没有打断她,只是把房门关上,带着她走到后院没有人的地方。
半晌后,宋玥才道:“太子是觉得三殿下对他构成了威胁,所以养了私兵,他要把苏家掏空,而作为与苏家合作的咱们酒楼,也会因为苏家的垮台而受到牵连?”
“不止,如果苏家喂不饱太子,这澜青城里的商户,极有可能都是太子的目标。”安葵儿不想让宋玥太过担心,但是也想让她明白,眼下澜青城的商户,都在一条船上,不过,宋家除外。
烧了苏记货仓的仇,安葵儿可没忘,也忘不了。
趁这个机会,或许可以让他们先一步身先士卒。
“姑姑,从前楼里的客人,有在宋氏铺子当管事的吗?”安葵儿问道。
宋玥想都没有多想,便道:“那肯定有啊,宋氏的少爷宋青山手下的一个随从刘啸就是雪鸢的恩客,要是雪鸢没有被陆临那个混蛋糟蹋成那样,都要给她赎身了,最近几天还来酒楼吃过饭,怕是对雪鸢还有意思,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安葵儿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那这个刘啸,值得雪鸢姐姐托付终身吗?”
宋玥的表情一下子仿佛像踩了狗屎一样,一脸厌恶,“怎么可能,刘啸这人无情无义,雪鸢最难的时候,他居然说她脏,配不上他,要不是酒楼开门做生意,不好把客人拒之门外,我都想立个牌子,刘啸与狗不得入内。”
既然这个刘啸是这样的人,那安葵儿便没有什么顾虑了,她笑着对宋玥道:“自然是要给宋氏一个巴结太子的机会,顺便,帮苏记挡一挡灾。”
“你的意思是...”宋玥看破但没有说破,“走,咱们去找雪鸢去,这事只有她出面,不然刘啸可不会相信。”
安葵儿应了一声,便和她一起去了雪鸢的房里,雪鸢今天正好没有被安排什么活计,这会儿正在房里做些刺绣,想着攒一攒拿去市集上卖了,到时候给她的丫鬟红儿添置一些嫁妆,至于她自己,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福份。
看到安葵儿和宋玥来了,她连忙给她们搬来了椅子,倒了茶水。
“雪鸢,我这大侄女是有些事想要你帮忙。”宋玥觉得这事关乎到太子,一个不好就会掉脑袋,便起身去门外守着。
雪鸢也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小心翼翼地问道:“莫姑娘是有什么事要我做?”
安葵儿握了握她的手,问道:“雪鸢姐姐,我想请你,在刘啸下回来酒楼的时候,帮我透露一些风声给他,就说,苏家的少爷酒后无意间说漏嘴,太子有一笔大买卖要找苏记合作。”
雪鸢疑道:“是什么买卖?”
安葵儿附耳过去,将太子想要苏家改种粮的事告诉了她。
雪鸢很聪明,否则也不可能活着从陆临的手里回来,她一听就明白了,“莫姑娘是想让宋氏起贪念,主动找太子合作,到时候太子不给钱,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安葵儿点点头,“是的。”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宋氏的人会上当?”雪鸢又问。
安葵儿对这一点,自然是胸有成竹的,“就凭宋氏的茶远不如苏记,即便再经营下去,也一直会被苏记压上一头,再者,便是火烧苏记货仓一案后,宋氏赔了不少,并且对苏记怀恨在心,巴结太子对付苏家的机会,他们不可能会错过。”
雪鸢面上有些为难,“可是刘啸人微言轻,不一定能说得上话。”
“雪鸢姐姐放心,只要他去说,宋青山一定会听,苏遇现在的样子,整个澜青城的人都有目共睹,除去一些亲近之人,别人都只当他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废物。”安葵儿见她面上还是有些犹豫,便问,“雪鸢姐姐,可是舍不得刘啸?”
这话似乎问到了雪鸢的心上,戳到了她的痛处,她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安葵儿拉过她的手,道:“方才我便问过姑姑,这刘啸能不能成为你的良人,姑姑说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维护,况且,宋氏陷害苏记,他也没少出主意,雪鸢姐姐,你将来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子,他不会嫌弃你,会包容你的所有。”
“我真的能遇到那样的人吗?”雪鸢慢慢地抬起了头。
安葵儿很肯定地回道:“一定会的,你看苏家那位前少夫人,长得那么丑,不都被苏遇捧在手心里吗?”
雪鸢的嘴角溢出一抹苦涩,“可她好歹是良家姑娘,身家清白,不像我...”
“雪鸢姐姐,你很好,没有比任何女子差,从前的种种都是被生活所逼,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幸福,等局势稳定后,我和姑姑一定帮你找一个如意郎君,不单单是你,酒楼的所有姐妹一样,到时候你们就从酒楼出嫁,我们就是你的娘家人。”安葵儿道。
雪鸢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莫姑娘,能遇到你和宋老板,是我们最大的福份,你放心吧,你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传给刘啸,你说得对,他这人,坏事也没少干,不值得。”
从雪鸢的房里出来,还没走几步,白云祁的身影便从屋顶跃下,堪堪地停在她的跟前。
白云祁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宋玥一笑,她不知作何反应,便称厨房还有事,先走一步,留下安葵儿一人。
安葵儿上前行礼,“见过白大人。”
白云祁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怎么,明明前不久还对公主说,我是你义兄,这会儿不叫师傅就算了,连义兄也不认了?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