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葵儿不想参与到他们的事,免得因为自己和和苏遇说上话,会有人说他的闲话,再说,她也不想因为苏遇,而被拉到众人的视线里,引起某些人的重视。
“赵老板真是太抬举我了,我确实帮过苏家人几次,不过也没白帮,每一次都换得苏家不菲的谢礼,至于苏少去我们酒楼喝酒,也是因为习惯了酒楼的酒,并不是冲我。”安葵儿笑着接过赵老爷子亲手倒的茶,这才坐了下来。
赵老爷子到底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老人了,见过的大场面不在少数,被安葵儿拒绝,也是面不改色地落了座。
一边喝茶,一边笑着说:“莫姑娘往后一定也是个厉害的生意人,这澜青城啊,真是后辈频出,苏少那未能娶过门的少夫人也是,自从她到了苏少的身边,苏少简直就像脱胎换骨一样,我看苏少喜欢贵酒楼,怕也是因为莫姑娘和那位有些相似。”
安葵儿只当作对苏家的事一无所知,“赵老板,苏少是我们酒楼的客人,客人的私事,我不想多说,也不想多打听,我们打开门做生意,用的是好酒好菜来待客,客人经常来光顾,也是因为我们的酒菜合了他们的胃口。”
赵老爷子的心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他的每一句话都在逼自己承认和苏遇关系非浅,然后就不得不帮赵家丝绸铺说话。
赵老爷子也察觉了她的不悦,连忙喊来苏颖,“快,给你莫姐姐介绍介绍你表哥。”
安葵儿一抬头,就看到苏颖带着一位十七八岁,身穿湖水蓝袍子的翩翩公子走到跟前,苏颖笑着道:“莫姐姐,这是我表哥赵亦霖,刚考中进士,再过几个月就要去都城任职。”
看来除了让她在苏遇跟前说话,还想和她成为一家人。
到底是看上她这个人,还是看上她背后的酒楼生意?这澜青城就这么大,苏记和春风得意楼的合作应该已经传出去了,赵老板这样精明的生意人,不可能不知道。
“赵公子,你好。”安葵儿微微伏了伏身。
赵亦霖也对安葵儿行了一礼,“莫姑娘有礼了。”
既然安葵儿坐了回去,不再抬头,一边喝茶一边吃着茶点。
可这赵亦霖却是个话很多的人,并且,他说的那些,都是安葵儿丝毫不敢兴趣的高谈阔论,如果这朝政真的可以像他们这些文人说的一样,作几首诗,赋几首词就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那还要圣上做什么?还要文武百官做什么?
安葵儿听得犯困,不过这茶点倒是提醒了她,既然已经和苏记合作了,那先前自己做过的茶酥也可以拿来酒楼售卖了,除了茶酥之外,必须尽快准备一些新品茶点,苏记的花茶也应该好好地利用起来。
也不知道这赵亦霖说了多久,只知道他的声音没有停下过,而赵老爷子和赵姨娘则一直在旁附和,给了他口若悬河的机会。
安葵儿面前的茶点已经见了底,不能靠吃来分散注意力,只能硬着头皮听到中午,听到所有人都饿了,赵亦霖才停了下来,赵老爷子才让所有人移到偏厅用饭。
“莫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表哥?”苏颖小跑几步追了上来。
安葵儿笑了笑,反问她,“二小姐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看几眼,听他说几句话就行了?”
苏颖很严肃地想了一会儿,问道:“难道不是吗?我表哥长得不差,又有才学,称得上一表人才,姑娘家不都喜欢这样的男子吗?”
“二小姐还真是单纯。”安葵儿见她脸色突然有些苍白,猜她是想到了安少京,便趁机帮了一回云初,“二小姐应该不想再吃那样的亏了吧,所以往后啊,不能仅凭几面之缘就对别的男子流露好感,否则不是让人看轻了你,就是让人厌恶了你。”
苏颖从小娇生惯养,加上她姐姐嫁去了外地,赵姨娘对她就更加纵容,说一句狠话都舍不得。
可是从安愧儿的嘴里,她已经听到太多不好听的话,一下子急哭了,“莫姐姐的意思是,我让初大人看轻了?还是厌恶了?”
安葵儿不是故意要惹她哭,不过确实是想惹她生气,她生气了,自己也就可以提前离开了。
她故意抬高了嗓门,道:“对不住,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如果有什么让苏二小姐听着不高兴的,我在这里向你道歉,我酒楼还有事,先走一步。”
苏老爷子走在前面,这会儿要追问也来不及了。
赵姨娘则是更关心苏颖,上前问她为什么哭,她一说,赵姨娘也无话可说了,安葵儿的话虽然糙了点,但是理就是那么个理。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对初大人的爱意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初大人都被你吓跑了,这话,你该听。”赵姨娘恨铁不成钢地道,“本来还指望安葵儿成了你的嫂子后,能帮帮咱们,结果,哎,这莫问可比安葵儿难摆平多了。”
苏颖哭得更凶了,“娘,你也觉得莫问说得对吗?可是我就是喜欢初大人,喜欢一个人怎么藏得住?”
“你这喜欢也是有些草率了,从前你喜欢安少京也是这样的吧?”赵姨娘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喜欢谁,就被她爹嫁进了苏家,她知道这桩婚姻只是两个生意人的利益捆绑,所以才对女儿的婚事纵容得没了边。
大女儿说远嫁就远嫁,二女儿说喜欢安少京,她就用尽办法去帮她,可是这会儿,却被安葵儿的话一言惊醒梦中人。
苏颖好像对待感情,确实有些儿戏。
安葵儿一路走到赵府门口,打了好几个喷嚏,终于到了,却被赵亦霖给追上了,二话不说,说把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想往她的身上披。
这可是六月啊,打几个喷嚏也用不着让她多加衣服吧?
安葵儿往一旁让了让,“多谢赵公子,我不冷,反倒觉得日头太旺,有些暑气,就先回去了。”
“莫姑娘,不知往后想见你时,能不能去酒楼找你?”赵亦霖重新把外衫穿了回去,殷切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