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葵儿听了,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从前也不是没有听他说过这样肉麻兮兮的话,可是那会儿自己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管他说什么,不过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可是今天这话,却像是烙印一般,直接印在了她的心上。
楼阳一脸不屑地道:“苏兄,你是真心喜欢她?比当初喜欢蔓娘还要喜欢?”
“谁喜欢蔓娘了?我要是喜欢蔓娘,这几年能不碰她一下?楼兄、宋兄,大家都是男人,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苏遇死死地把安葵儿的手抓了手心里,好像怕她会误会一样。
宋白难得主动开口,他轻咳了几声,问道:“那...苏兄对这位...对你未来的少夫人呢?”
苏遇理所当然地把安葵儿的手往唇边一放,用力地亲了一口,“那当然是喜欢,我无时无刻都想着和她亲近,要不是她还小,我都恨不得马上拜堂成亲,天天同榻而眠。”
安葵儿不知道他们男人之间怎么能动不动就聊到这样的话题,苏遇的话让她不免想到前几天在苏府的时候,他就已经抱着自己睡了好几晚。
“苏兄!你真是没救了!”苏阳脱口而出。
宋白也怔愣地看着苏遇,仿佛看到了什么妖怪一般。
“去去去,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当着我夫人的面就这种话,她还小,见不得你们这么没脸没皮。”苏遇指指门口,下了逐客令。
安葵儿觉得好笑,明明说得最没脸没皮的就是他自己,居然还要把别人给出去。
门被楼阳从里面推开,安葵儿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了一句,“蔓娘,你怎么站在门口?”
她一定都听到了,可是却装作没有听到一样,笑着回道:“我才刚回来,楼少和宋少就要走吗?”
安葵儿走到门口,从蔓娘的手里接过食盒放回房里,随后对楼阳道:“天色不早了,劳烦楼少送蔓娘回去,她还没有过门,在村里留宿不太好。”
楼阳没有回话,只是看向了蔓娘。
蔓娘还是和刚才一样喜怒不惊于色,笑着道:“我与少爷的婚期也已经定了下来,与少夫人一样,都是少爷的女人,眼下少夫人也有伤在身,我想留下照顾少爷。”
“照顾少爷?”安葵儿走到蔓娘身边,小声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嫁进苏府之前节外生枝,你和陆临的事,少爷信。”
蔓娘的脸色突然苍白如纸,楼阳见了,忍不住上前指着安葵儿道:“劝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苏兄再喜欢你,蔓娘也陆太守的义女,身份地位可比你高得多。”
安葵儿觉得好笑,义女?被陆临祸害过的姑娘那么多,哪个像她这样不知廉耻,认贼作父?
许是因为心虚,蔓娘并没有借着楼阳的势向安葵儿发难。
倒是听到动静,从前院过来的老神医,狠狠地掷了掷拐杖,“我林万海的孙女,怎么就比不上太守的义女?”
“林万海是谁?没听说过。”楼阳看向宋白,“你听说过吗?”
不想,宋白居然直直地跪了下去:“林神医,没想到您居然还在澜青城。”
楼阳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宋白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见老神医并没有反应过来,宋白又道:“林神医,十五年前您救过我的命,就在城北的米行,我那时还小,因为贪吃,塞了好几把面粉在嘴里,差点就没命了,虽然我对您没什么印象了,但是爹娘让我记住救命恩人的名字,太医院院长林万海。”
“什么太医院院长,老头子我啊,早就不是太医了,顶多就是个前太医院院长。”老神医捋了捋银须,方才也只是一时急着想给安葵儿撑场子,忘了这是澜青城,即便他的名号当初在都城有多家喻户晓,在这里也不会有几个人认得。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认出了他,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庆幸,当初没有白救这小子的命。
宋白直起身,道:“没想到林神医是苏府少夫人的爷爷,晚辈和苏少是至交好友,往后林神医不管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晚辈,晚辈必定倾囊相助。”
林万海“哼”了一声,“我能有什么忙要帮,倒是我这孙女,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她,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宋白连忙拉着楼阳一起跪了下来,“林神医,我保证,我与楼兄往后一定把少夫人当成自己的亲妹妹,非但不会欺负她,更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楼阳刚想说,这关他什么事,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宋白摁着给林万海磕了头,他发誓,如果对方不是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他一定打爆宋白的脑袋。
他二人走得爽快,蔓娘便没有留下的理由,也没了帮她的靠山,只得跟着走了。
安葵儿从前也不知道她这从小喊到大的林爷爷居然来头这么大,连忙挽着他的手,亲昵地道:“林爷爷,您真的好厉害,刚才也太威风了。”
林万海拍拍她的手背,“哪里威风了,都这一大把年纪了,当年跟着圣上一起来了这澜青城啊,就不想走喽,倒是亏得有你们母女做伴,不然我这老头子待在这里也无趣得很。”
安葵儿笑嘻嘻地道:“林爷爷,能和您当邻居,是我和我娘的福气。”
“小丫头长大喽,比以前还要会说话。”林万海指指房门,“还不快带我去看看那位让你铁了心要嫁的苏家大爷,就你那三脚猫医术,没把人一针扎死就是万幸喽。”
安葵儿一边扶着他往房间走,一边说道:“林爷爷可要帮我保密,万一让少爷知道是我给他扎的针,非得跟我急。”
林万海捋着银须进了门,看到已经挪到床边,一条腿挂了下来的苏遇,故意问道:“怎么?是想下地吗?”
苏遇刚才在房里,只依稀听到外面有动静,生怕安葵儿被他们欺负了去,便又想试着下地,可他一起身,头还是晕得厉害。
“这位老先生是?”见安葵儿扶着林万海,苏遇便客气了几分。
“少爷,这是住我家隔壁,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林爷爷。”安葵儿给林万海搬来椅子,谁知林万海还没坐下,就听到苏遇一脸谄媚地道,“爷爷,恕孙婿不能起身相迎,您快请坐,葵儿,赶紧让紫云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