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突然笑了起来,“当然不是因为她,她长那样,我怎么可能因为她而抛弃你们。”
楼阳盯着安葵儿看了好一会儿,历她戴着面纱,也看不出长什么样,“苏兄,我听说,你爹让你娶一个丫鬟,不会就是她吧?”
连他都知道苏老爷想让自己嫁给苏遇了?这消息传得还真快,安葵儿目前无法判断这个消息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只能静观其变。
“就是啊,苏兄,你不会真的要娶一个丫鬟吧,还有你爹,也真是的,不让你娶蔓娘,居然要你娶一个丫鬟,丫鬟哪有蔓娘好?”
安葵儿发现,这个宋白完全就是楼阳的小弟,每次都是等楼阳说完,他才跟着说话,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
“少爷,咱们还要回去看账本。”见他们不打算放苏遇走,她只好上前提醒。
苏遇也有些不耐烦了,宋白确实了解他,知道他不是个会正经做生意的料,但是他现在做的,不就是为了成为苏府的当家人后,给蔓娘赎身吗,“我真没时间,改天等我有空了,我请你们喝酒,你们现在先自己去玩。”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楼阳和宋白推到一旁,然后拉过安葵儿的手就往苏府大门走去。
楼阳紧随其后,“苏遇!我俩可是在苏府门口蹲了你好几天了!你就这么对我们吗!苏遇,你再这样,我要和你割袍断义!”
苏遇捂着耳朵,索性小跑起来,朋友之间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一顿酒就能解决,真不行的话,两顿也可以,但是蔓娘等不了了,她都十八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楼阳的声音渐行渐远,安葵儿看到苏遇恼怒得厉害,一路上也没有开口,等回到房间后,把账本放到桌上,翻开一页,才说:“少爷,这家铺子是两年前被安少京接管,我们好好地检查,也许会有收获。”
苏遇没有看账本一眼,而是狐疑地盯着她,“你和本少爷的婚事,是不是你放出去的消息?”
安葵儿就知道他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也不辩解,只是说:“奴婢说过,奴婢不想嫁少爷。”
“你就这么瞧不上本少爷?”苏遇双手往桌上一撑,“还是你和你那表哥一样,一心想成为苏府的主子,所以欲擒故纵?想让本少爷注意到你?”
安葵儿真的被他气笑了,她扯下面纱,“少爷觉得奴婢这样,能引起你的注意吗?”
果然,这张脸对苏遇来说,杀伤力依旧很大。
见他嫌弃地坐了回去,安葵儿顺手帮他把账本的顺序依次摆好,“少爷先看着,奴婢先去一趟舅舅那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等奴婢回来再给你解释。”
“你看得懂账本?”苏遇挑眉看她。
安葵儿淡定地道:“从前在乡下,村里也种茶,奴婢帮着村长管过一阵子账本。”
这答案让苏遇觉得无趣,他低头看起了账本。
安葵儿刚退到门口时,见苏夫人正被丫鬟搀扶着走来,因为紫云被云澜公主叫了过去,所以苏夫人身边,便跟着平日里收拾屋子的小丫鬟,看样子长得挺水灵。
“遇儿起来了吗?”苏夫人昨晚也喝得有些多,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问道。
安葵儿伏了伏身,“回夫人,少爷早就起来了,说是想学着看账本,奴婢便陪着少爷去账房找了几本城东南盐街铺子的账本回来。”
苏夫人语气明显带着惊讶,“你说遇儿在看账本?”
安葵儿笑着回话,“是的夫人,少爷可用功了。”
“好好好,当真是件好事。”苏夫人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才注意到安葵儿打算出门,“你这是要去哪里?”
安葵儿回道:“舅舅让表哥来带的话,说让奴婢过去一趟。”
苏夫人一听,以为安少京来过,脸色瞬间垮了下去,“葵儿,既然你已经是遇儿的人了,往后还是少和安少京接触,毕竟他将来是赵姨娘那边的人。”
“是的夫人,奴婢一定和表哥保持距离,今日也只是去见舅舅。”安葵儿笑着回应,等苏夫人点了头,才退了出去。
南池院是整座苏府最金贵的院落,比起苏遇那疏于打理的东池院,这里则更有名门大户的样子,光是花园里那些精心照料的奇花异草,都够买一处不小的宅子了。
可是安葵儿却无暇欣赏,快步走向文华阁,正要伸手敲门时,眼前突然一黑,嘴里被塞破布的同时,一口黑布袋从天而降,紧接着,双手也被反绑,她根本喊不出声音,也动弹不了。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苏府大院之中,敢做这种事的无非就是几位主子,有绑架自己动机的,不是赵姨娘,就是陆姨娘。
安葵儿在不会伤到自己的前提了,挣了几下之后,便放弃了挣扎。
很快,她就被人抗了起来,一阵颠簸之后,被扔到了地上,随后只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便有很长一段时间,周围静得悄无声息。
她试着在身边摸索,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割开绳子的东西,手上的绳子无法解开,头上的黑布袋更没有办法取下。
眼前一片漆黑,恐惧一下子涌了上来,上辈子她被陆临关在暗室时,也是同样伸手不见五指,整整三天三夜,陆临没有给过她任何食物,就连水都是在她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才给她喝上一口。
她怕极了这种感觉,仿佛下一刻,那带着一根根倒刺,给极恶的犯人行刑时才会用的鞭子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一下接着一下,直到把她活活打死。
安葵儿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
此时的安葵儿,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气若游丝地缩在墙角。
“把袋子取下来。”
一道傲慢的声音落入耳中,安葵儿没有猜错,绑她的人就是陆姨娘。
“呵,你可真是胆小如鼠,不过关了半日,就吓成这样了?”陆姨娘摇着手中那把精致的团扇,同样精致的妆容若隐若现,好看的脸上浮现一抹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