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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刚开始说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说到最后却掷地有声,估计是霍振邦终于解开了心结。
对前一刻的霍振邦来说,儿子死于非命,自己身患绝症,前妻和女儿也变成了别人的人,当然不可能不抑郁。
现在则不一样,早前就算他对于自己跟任阿姨复婚抱着希望,对于自己治愈艾滋病抱着希望,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死而复生抱着希望——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常识中的常识。
然而命运就是那么奇妙,这不被允许的希望,反而突如其来地实现了,霍振邦满心喜悦自不必说,于是终于也可以面对其他的人生挫折,保持正常的心态来面对生活。
霍振邦急着跟儿子通话,我就没有再跟他多说,让小茵查出霍江东的客房电话,然后发给了霍振邦。
父子俩通话的详情我不知道,但是听说他们谈了足足5个小时,把多年来郁积在心里的隔阂消解了七七八八,真的是可喜可贺。
这样一来,小芹所要求的亲子鉴定,就完全不需要了吧?如果这个霍江东是初代镰仓假冒的,那初代镰仓的演技也太逆天了!
1027 会议
到了第二天,小芹听说我没有坚持先进行亲子鉴定,就让霍振邦和霍江东取得了联系,稍微有点不满。
“我仔细想了一下,他以镰仓的身份出现的时候,确实有过保护我的举动,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他就一定是我哥哥啊!甚至都不能证明他就是曾经保护过我的那个镰仓!”
我有点哭笑不得,“小芹,你的疑心病也太重了吧?上哪里去找那么相像的两人啊!”
小芹嘟起了嘴,“我看过的漫画里曾经写道: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另外两个人跟他长的一模一样!叶麟同学不是和忧郁哥吴升很相像吗!初代镰仓又曾经整过容,所以现在这个霍江东到底是谁,可不能确定哩!万一他处心积虑地想接近我爸爸,是想害他该怎么办啊!”
“应该不会吧?”我说,“霍堂主和霍江东昨晚通电话谈到深夜,明明是父子俩尽弃前嫌,重归于好的节奏嘛!”
“如果他真是我哥哥的话,我当然不会不高兴,”小芹咬着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皱着眉头思索道,“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所以咱们还是暗地里弄来一些血样,检测一下两人是不是父子关系吧!”
“指的是你父亲和霍江东的血样?”
“当然啊!要不然还会是谁的?”
因为霍振邦患了艾滋病事要瞒着小芹,而且艾滋病人的血样最好不要随便弄来弄去,于是我劝道:
“直接用你和霍江东的血样,来检测一下你们是不是兄妹,也能证明他的身份吧?”
小芹摇了摇头,“我去‘中国亲子鉴定网’发帖询问了,得到的答案是:兄弟之间可以做父系鉴定,姐妹之间可以做母系鉴定,如果是兄妹或姐弟就没有办法判断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还真是复杂啊!如果他们的答案没错,那么我和艾米光凭dna也测不出来是兄妹,必需通过跟艾淑乔的比对才行咯?难道当初彭透斯给我俩做兄妹鉴定的时候,用了艾淑乔的相关数据?”
小芹拉长声“嗯”了一会,“我也不能确定那个说法到底对不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直接用我爸爸和霍江东的血样吧!我负责向我爸爸要血样,你负责弄来一份霍江东的血样行不行?”
见小芹坚持,我折衷道:“让郁博士帮忙做亲子鉴定也不是不行,不过咱俩换一下好了,我去找霍堂主要血样,你去向霍江东要血样,如何?”
说到底我是不想让小芹经手霍振邦的血样,怕其中出什么问题。
小芹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叶麟同学的建议好奇怪……我有恐男症,没法跟霍江东说话的!”
我双手一摊,“你们从前只是没有机会说话而已!你不是跟表哥任鹏勉强可以说话吗?霍江东跟任鹏岂不是一样?所以你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要一点血样来吧!”
小芹低头思索了起来。
“如果霍江东真的是我哥哥,那么我直接要血样他也会问心无愧地给我,但是如果他是假冒的,就会想方设法作假。所以我应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来他的血样!”
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喂,小芹,你打算给霍江东大放血吗?你想割腕还是割喉啊?那他可是刚离龙潭又入虎穴了!”
“叶麟同学没有查过这方面的知识吗?”小芹奇怪地说,“其实我听颖然姐跟我讲过,亲子鉴定根本不需要很多血,就算是毛巾上的一块指甲盖大的干血迹,也足够做亲子鉴定的。不方便来医院的情况下,只需要在手指上扎个小伤口,滴四五滴血在无污染的医用纱布上,自然晾干后放在干净的信封里,标记好大人和小孩,就可以成功鉴定出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了!”
嗯,果然活到老学到老,今天叶麟又英俊地学会了一些东西……
不过鉴定孩子是否亲生这么悲哀的话题,干嘛用那么欢快的语调说出来啊!小芹你以为自己是在给亲子鉴定中心做广告吗!你以为自己是在说“学烹饪,来蓝翔”吗!
说起来,如果昨天霍江东滴在地毯上的血迹我没有用酒精使劲擦的话,说不定可以直接拿去做亲子鉴定呢。
但是那样一来就要剪坏任阿姨中意的地毯,如果任阿姨知道自己的地毯是因为姓霍的而被糟蹋了,又该火冒三丈了,所以我不后悔把血迹都擦掉了。
这个时候我接到了郁博士的电话,郁博士让我去帝王大厦开一个紧急会议,与会者除了我之外,就是郁博士本人、小茵和霍江东。
效率还真高,霍江东昨晚跟父亲长谈之后,已经有了下一步计划,今天在会议上,想必他就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全说出来吧?
“我也想去!”小芹在旁边拉着我的胳膊撒娇道,“让我一起去吧!没有我在场的话,叶麟同学被坏人欺骗了该怎么办呢?求求你啦~~~”
本来我想答应带小芹一起去的,但是突然想起来,霍江东可能会当着小芹的面说漏嘴,把霍振邦患上艾滋病的事说出来,郁博士嘴巴也不算太严。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我婉拒了小芹想要同去的要求,小芹当然一肚子不高兴,为了哄她开心,我又答应替她搞到霍江东的血样,霍振邦和霍江东的血样我会一个人全权负责,务必拿到正确的亲子鉴定结果。
“我会让郁博士当着我的面抽霍江东的血的,那样就不会有作弊的可能了。”
好不容易安抚了小芹之后,我一个人坐地铁来到了帝王大厦,半路上好像还在地铁车厢里看见了疑似庄妮的人影,不过距离很远没有看得特别清楚。
在帝王大厦顶层做前台经理的苏巧,看见我没过几天又过来了,很高兴地跟我打招呼,逼兔倒是对我一如既往地冷淡。
开会的地点设在顶层的小会议室,这是一个洁白的过分,装饰很有未来感的不足15平方米的小房间,其中的一面墙上挂着小茵栖身用的显示器,另外的小方桌可以坐下四个人,不过现在有一把椅子被搬出去了,剩下的三把椅子上,分别坐着我、郁博士和霍江东。
霍江东仍然是黑色劲装打扮,双眼里有些血丝,可能是昨天晚上讲电话到很晚,没有睡好,郁博士则是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穿着白大褂翘着二郎腿——我坐到了正对小茵屏幕的方向。
捎带一提,这件会议室紧挨着方信的房间,我过来的时候,听见方信在房间里跟自己的石头宠物聊得很开心。
“悟空,你又调皮了,不是跟你说过,阿卡夏圆盘是宝物,不能随便乱扔吗?”
废话!阿卡夏圆盘比土星光环都大吧!你以为是月光宝盒呢!把土星光环随便扔,是要毁灭太阳系的节奏吗!
经过了短暂的调试以后,小茵的精致面孔在屏幕里亮了起来,她看见我之后立刻展现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叶麟,我就知道你会需要我的,让我们来开会吧!”
“今天这会议的主题思想是什么?”我有点官僚地问。
霍江东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试管大小的金属喷雾瓶,瓶体上印着一串不祥的字母和数字的组合。
“今天主要讨论这个东西会对世界造成什么影响,以及三合会、科学幸福教共同联手,以对抗艾淑乔的事情。”
好嘛,自己的生物学母亲能逼得黑社会跟邪教联手,我这个做儿子的是不是也应该稍微感到自豪啊?
郁博士伸手把金属喷雾瓶从霍江东那里要了过来,开口道:“先让我来普及一下这东西的用处吧,毕竟我参与过它的研发。”
我吃了一惊:“诶?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郁博士耸了耸肩,“因为以前我是艾淑乔的人啊!拿人钱财不能替人消灾也就罢了,至少要做到保密嘛!”
我紧追不放:“那你现在怎么又不保密了?”
郁博士向霍江东看了看,诡秘一笑。
“现在的我被科学幸福教和三合会联手收买了啊!因为他们加在一块给的钱太多,所以我以后不会再跟着艾淑乔干了!我还会把我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的!”
原来关键是钱吗!郁博士你节操丧尽啊!为了研究经费真是丧心病狂啊!
“你和我们站在同一阵营是很明智的,”小茵这时候发话说,“根据我的计算,艾淑乔会在3年之内严重地影响世界局势,如果人类文明因此倒退,那么你要制造生化机器人的梦想就更难实现了。”
“到底有没有那么夸张啊?”我吐槽道,“艾淑乔到底在搞什么花样,她做出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是想让世界发生现实版生化危机吗?”
郁博士把手里的金属喷雾瓶举高,神色收敛道:“依靠这个东西,制造出盲目听从命令的类僵尸大军,也不见得就是天方夜谭。”
霍江东在旁边点了点头:“艾淑乔在两年前就开始做相关实验了,郁博士你应该还记得,当初的实验体是一个绰号叫‘铁仙’的家伙吧?”
郁博士不无遗憾地叹息道:“当然记得,那也算是我的病人,我还帮他进行了一点小改造,给他装了半个钛合金下巴,不过最后白忙活了。”
霍江东脸色一沉,“不错,铁仙实验失败,从末日地堡里面出逃,想杀掉叶麟,不过我先下手为强了。”
我诧异地打断了他们的话:“你们说铁仙是第一个实验体?他接受什么实验了?艾淑乔原本想通过精神控制药物对他下达什么指令?”
1028 还珠格格
郁博士静静地想了一会,有点答非所问地说道:“不管是圣人还是罪犯,凡是经过我手的病人,就不能因为我的失误而死!这是我的原则,所以我当时还是全力救治被叶麟打成重伤的铁仙的。”
如同一个资深修表匠,不能容忍世界上有自己修不好的手表一样。
“也许有人会赞美你的医德,但我不会的。”屏幕上的小茵出言道,“以‘族群’的角度来整体地看待人类,就会显而易见地发现铁仙之类的家伙属于癌变的毒瘤,从大的因果循环上来说,郁博士你救了他反而在作恶。”
电子化的小茵穿着颇为正式的银色西服,和她的银发恰成搭配,给人以大公司继承人——美少女总裁的感觉。
此时此刻坐在虚拟会议桌另一端的她,神情严肃,俨然她才是这场会议的发起人和主持者。
郁博士并没有反驳小茵的话,他不是一个喜欢在言语上争强好胜的人。
“因果……是吗?艾淑乔也蛮喜欢这个概念,这也是她对你这个因果计算程序青眼有加的原因吧?不过艾淑乔的因果理论虽然来源自佛教,但是却完全不信佛教的因果报应,她不止一次说释迦摩尼实在是太好心了,居然把真正的因果理论给掩藏了起来……”
“在因果计算模型上,艾淑乔确实跟我有相似之处。”小茵赞同道,“去除了佛教中的轮回转世,因果报应就变成了在现世人类族群当中的不断累积循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对个人的效果极其有限,善恶会以类似能量的因素在群体中起作用。如果恶人看懂了这一点并加以利用,对整个人类族群是非常可怕的,所以也不排除释迦摩尼明明得到了超越时代的因果理论,却要用神话迷信包装一下,再抛给大家。尽管释迦摩尼严格上来说可能是说了谎,但是他的这个行为本身反倒是出于至善,不然普通民众知道作恶不一定会祸及己身,人间就要变成活地狱了。”
郁博士点了点头,“我并非不知道自己不问善恶,只管救人的原则有局限性,我会参与艾淑乔和克林格的精神控制药物的研究,也跟我想制约恶人有关。”
霍江东插嘴说:“当时你每隔一个星期就要被带到末日地堡来,给铁仙做例行检查,艾淑乔完全不让你接触药物研究也做不到。”
“嗯,我每次去地堡都是被蒙上眼睛带去的,所以并不知道地堡的确切地点,倒是在地堡里见过你好几次,当时我可没想到你的身份这么离奇。”
看来郁博士早就和化身镰仓的霍江东接触过,两人还勉强算得上是同事。
郁博士把手里的金属喷雾瓶举高,“在我退出研究整整一年之后,他们终于有了更加稳定的产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利用从叶麟身体里提取出的蓝闪蝶毒素,通过操作脑内的奖励…惩罚机制,这种气雾可以让受害者变成听从命令的傀儡,但是生效时间较短,并且之后就会产生抗体,第二次就无效了。”
“我靠!这么多问题还敢说是更稳定的产品?”我忍不住吐槽道,“用这种方式制造出来的僵尸大军,分分钟都会叛变吧!”
霍江东喝了一口桌上的矿泉水,“相比于从前必需要浑身浸泡才能生效,现在这种类似防狼喷雾剂的用法,已经强到逆天了。虽然仍然有种种限制,但是如果使用在恰当的场合,用它来改变某个重要人物的重要决定,是可以起到千军万马都起不到的作用的。”
有道理……如果用它喷了美国总统,让美国总统宣布外星人已经全面入侵,绝对会引起全球恐慌。
同样的,还可以用它去喷日本首相,让日本首相发一条face,承认钓鱼岛是属于中国的,以日本政坛的一贯尿性,这日本首相立马就得被右翼势力逼得辞职谢罪。
仔细一想还真可怕哩!在关键点上运用得当的话,岂不是可以轻易让对手犯愚蠢错误,让自己在商界和政界立于不败之地?
郁博士继续介绍道:“我最初参与实验,是因为艾淑乔蛊惑我,这种药物也可以用来做好事,对于那些屡教不改的罪犯,可以一劳永逸地消除他们对社会的危害性。”
“那个……往他们的脸上喷一罐气雾,然后拍着他们的肩膀说:‘你是雷锋!’他们就会变成为人民服务的好人吗?”
如果能达到那个效果,还真是利国利民,节省监狱开支,功在千秋的革命性创意啊!
郁博士将金属喷雾瓶横放在桌面上,自己十指交叉,审慎道:
“我虽然喜欢改造人类,但是只赞成对于穷凶极恶的罪犯,才使用剥夺自由意志的极端手段,铁仙这家伙在昏迷中所说的那些梦话,就足够证明他是一个救不回来的人渣了。我原以为如果可以让他变得不再作恶,那也算的上对社会做了一件好事。”
“郁博士,你太天真了,”明明物理年龄只有三岁左右的小茵在屏幕里评判道,“那种药物会不可避免地被个人和政府滥用,幸好它的效果不如预期,否则咱们就有大麻烦了。”
“天真吗?”郁博士目光移向天花板,“我跟援手基金会在安哥拉工作的时候,看到某些贫困地区基础设施非常差,下水道长期漏水堵塞,是老鼠和忍者神龟最喜欢的地方,但由于当地没有披萨卖,所以也就只有老鼠,没有忍者神龟……”
这个不合时宜的超冷的笑话,让我、小茵和霍江东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郁博士没有理会我们的目光,继续说道:“为了鼓励大家捕鼠,当地政府宣布,只要能抓到60只老鼠,就可以获赠一部手机。我觉得让老鼠那样没有价值地死,很不值得,就把神经干扰芯片植入一些胖老鼠体内,让它们进入雷区扫雷,明明效果还不错,可是当地村民埋怨我毁了他们的手机,后来我又惹了一些事,结果就被基金会开除了……”
“诶?今天的会议不是要讨论怎样对付艾淑乔吗?怎么变成郁博士你的个人反省会了?”
“我不是反省,”郁博士摆手道,“我一直觉得人类的幸福未来要靠科技来实现,但是科技又通常会带来很可怕的副作用,所以有点迷茫……”
“不要迷茫了,你这个笨蛋!”小茵有点生气地对郁博士说道,“你答应做给我的高仿真机械身体,到现在还连个影儿都没有呢!你再不好好干活,我就不资助你的研究了!”
一提起研究资金的事,郁博士立即正襟危坐起来,他稳了稳耳朵上的谷歌多媒体眼镜,声音洪亮地回答道:“我不迷茫了!请务必继续投钱给我!我一定会制造出让你满意的机械身体的!”
小茵摆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双手抱于胸前,示意会议继续进行。
郁博士重振精神以后说道:“铁仙当时接受的实验,是全身浸泡在药物溶液中,然后用‘梦境同步耳塞’相似的技术给他洗脑,我想输入铁仙大脑内的意念是——从今以后不得伤害任何人,但是艾淑乔似乎派人把洗脑指令改变了。”
“改变了不止一次。”霍江东说道,“艾淑乔为了实验洗脑药物的效力和作用时间,一开始就用了极端的洗脑指令,她直接命令铁仙去死,想知道洗脑药物有没有强大到可以令人自杀的程度。”
“当然不会有那么强吧?”我说,“不然铁仙就不会是死在你手里了。”
“严格来说,铁仙也不算是死在我手里。”霍江东说,“当时铁仙被注射了不少类固醇兴奋剂,他是受到我的阻拦,在对我进行攻击的时候猝死的。艾淑乔本来打算对铁仙进行最后利用,希望他去袭击你的时候,遭到你的反击而猝死,这样你就会误以为自己杀了人,也许会从此受到艾淑乔的胁迫而给她服务了。”
的确是很阴狠的计划,如果没有霍江东的阻拦,我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堕入艾淑乔的这个阴谋当中去。
“虽然在铁仙身上的实验算不得大获成功,但是也有不少收获,”郁博士不无遗憾地说道,“我以纯粹医者的心态,并不希望患者遭受太多折磨的,但是既然落到了艾淑乔手里,他的最终结局也不难预料。”
“我参与实验的时候,洗脑药物的标号只到bw…c43,”郁博士把金属喷雾瓶扭转过一个角度给我看,“叶麟,你现在看它上面的标号,已经到了bw…p75,可见已经得到多次改良了,我记得在c43型号的时候,它展现出来的效果是这样的……”
“受试者全身浸泡30分钟以后,会对过程中加给脑部的电子信号异常敏感,浸泡60分钟以后,可以进入洗脑阶段,受试者会产生很强烈的要把命令完成的冲动,但随着浸泡的停止,完成命令的冲动会极速减弱,所以实用性几乎为零。”
“可以反复浸泡吗?”我问,“现在的p75型号不是会让对方产生抗体,第二次使用就无效了吗?”
郁博士摇头道:“c43的效果也会逐次减弱,但是不至于完全无效。我曾经用c43强迫铁仙在浸泡中看完了整整三部的《还珠格格》,甚至还包括越南版,虽然第三部和越南版都让他看吐了,不过他仍然不得不看。”
我勒个去!c43这玩意作为精神控制类药物可能不合格,但是完全可以充当刑讯工具啊!太惨无人道了!
1029 彻底抹消
听了郁博士的讲述,我突然想到:既然精神控制药物能逼铁仙看《还珠格格》,岂不是可以放一缸bw…c43的洗澡水,当成强迫型学习机使用?
只要把看《还珠格格》的命令改为背英文单词、背数学定理,背诵古诗词,那么绝对有神效啊!——妈妈从此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对于我的独特创意,郁博士却摇了摇头,说:“洗脑药物c43最大的问题,是它的效果因人而异,对某些人效果显著,对某些人则效果不佳,甚至完全无效。我认为艾淑乔之所以保留在冬山市的这个末日地堡据点,就是为了能够利用中国人口众多,来秘密地进行尽量多的个体实验,以资改进。”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在和平年代公然进行731部队一样的人体试验,艾淑乔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居然她做这种事没有受到有关部门的干涉!?”
有关部门是中国最神秘的部门,虽然大家不知道它到底管什么,但是大家也同样不知道它有什么不管,所以我觉得艾淑乔的恶行也需要有关部门来阻止。
“艾淑乔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做这件事,”郁博士说明道,“铁仙只是失踪人口,是特例。”
“但不是唯一特例。”霍江东纠正郁博士道,“艾淑乔会把一些众叛亲离的吸毒者骗到末日地堡去,以提供毒品为诱惑让他们主动接受实验,这些人最后估计都没法活着出来。”
“就算是这样,也凑不到足够的实验个体吧?”我说,“美国是移民国家,艾淑乔所在的加利福尼亚不但有白人,黑人,黄种人,而且51区也在那里,连外星人也不缺吧!在加州做那个该死的人体试验,岂不是更好?”
“叶麟,51区在内华达州林肯郡,并不是在加州,”曾经在美国留学多年的郁博士纠正我道,“而且美国的fbi已经盯上了艾淑乔,如果她在美国本土不知收敛的话,会惹上大麻烦的。”
“哈,难道艾淑乔把试验场搬到中国来,就能脱离fbi的监控吗?”
我把艾米的保镖004、005已经被fbi人员掉包的事情说了出来,到了现在我不觉得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这就是问题最大的地方,”霍江东皱眉道,“被fbi取代的004和005,虽然有彭透斯的掩护,但是并非天衣无缝,我不觉得他们能瞒过艾淑乔的火眼金睛,艾淑乔似乎在利用004和005向fbi总部传递迷惑性的情报,让美国政府搞不懂她到底在做什么。”
“顶多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算不上火眼金睛吧?”我吐槽道,“她这么多年没有识破你的真实身份,所以被远在中国的004和005蒙蔽了,不是也不奇怪吗?”
“不,”霍江东郑重说道,“种种迹象表明,艾淑乔并不是把我当成原先的镰仓来对待的,她甚至会压下组织里其他人对我质疑的声音,我不明白她这么做理由是什么。”
“说不定她看上你了,”郁博士猛然间来了这么一句,“你的脸虽然已经毁了,但是只要往整容手术台上一躺,回来以后还是个小帅哥,她大概是看到了你这方面的潜力了吧?”
霍江东露出一身恶寒的表情,“郁博士,你别开这种玩笑,不光我受不了,叶麟也会受不了的。”
“抱歉啊,”郁博士向我和霍江东道歉说,“我因为自己喜欢熟女,就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喜欢咧!”
这倒没什么,我很庆幸郁博士是个熟女控而不是萝莉控,要不然我可不放心让他当艾米的私人医生。
“大家请注意,我必需申明一点,”小茵以会议主持者的威严宣布道,“在我们和艾淑乔的斗争当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让洗脑药物的生产技术落入任何国家机关的手里!不管是美国政府还是中国政府都不行!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把bw字头的这种洗脑药物,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除掉!”
“我同意,”霍江东说,“bw这种东西,即使是让三合会得到了,也能掀起不小的风ng,何况是一个超级大国和一个潜在的超级大国?”
郁博士貌似有点为难,“其实审慎地使用bw,还是能治疗很多精神类疾病的,作为一个医生以及一个科学家,我不太希望看到一种发明从世界上被抹消。”
在开会的过程中,小茵表现得非常冷静,这大概是因为她作为一段电脑程序,本身就擅长逻辑推理,现在正是展现她特长的时间。
“郁博士,你要知道,以人类现在的道德发展水平,还不足以让bw产生正面作用。”
带着神秘微笑的小茵缓缓说道。
“根据我的计算,bw药物的生产技术不管是被美国政府还是中国政府得到,那么人类文明在19个月内全面崩溃的可能性,高达89。8%,这是通过很复杂的混沌数学和历史学、社会学、心理学原理所得出的结论,恕我无法向你们解释具体推导过程,但是我劝诫你们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我不会抱有任何侥幸心理,”霍江东表示,“我很高兴能把那种药物彻底从世界上毁灭,如果郁博士到时候想保留一份药物制作方法,我会连郁博士也一起干掉的。”
“喂,别说奇怪的话啊!”郁博士皱眉道,“不就是刚才我开了你一句玩笑吗?”
我向小茵点了点头,“我也赞成把能对人精神控制的邪恶药物永远消灭在萌芽当中,这种东西不应该存在于世上。关于这一点,大家应该不会再有异议了吧?”
我这么说的同时,目光看着立场最不坚定的郁博士。
“看着我干什么啊!”郁博士不满道,“我不会私自留下药物制作方法的!就算是留下也是为了做好事……那个,你们俩摩拳擦掌干什么!两个肌肉男要一起把我撕了吗?好好好,我答应你们不会留下bw的制作技术,那还不行吗?”
郁博士讪讪地同意了要小茵的要求之后,转而对我说道:
“叶麟,我们之所以要找你这个未成年人过来开会,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无论洗脑药物的型号如何进化,它永远不可能对你起作用,你因为是研发材料的提供者,所以有终生抗体——这代表你在某些时刻会起到关键作用,某些时刻没有你不行。”
“哼,别因为我未满18岁而瞧不起我啊!我在梦境轮回里面度过的岁月搞不好有10年以上!我的心理年龄都20多岁了!”
“哈哈,我的心理年龄也有20多岁了,因为梦境轮回当中的时间是我跟你一起度过的。”
小茵甜甜地对我说道,她明明物理年龄只有三岁,简直是超·幼‘女。
初步定下了“反艾淑乔联合会”的基本原则之后,这次会议就暂时告一段落,我在会议末尾的时候委婉提出:小芹担心霍江东是镰仓假扮的,虽然我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但是希望霍江东当着我的面让郁博士抽一点血,然后跟霍振邦做亲子鉴定,以打消小芹的顾虑,并且提高大家之间的信任度。
就像我事先预料的一样,霍江东完全没有做贼心虚的模样,非常大度地让郁博士抽了血,只要我再联系霍振邦,让他把自己的血滴在医用纱布上寄来,就可以验证他和霍江东的父子关系了。
从会议室出来以后,我跟霍振邦通了电话,霍振邦听说需要他的血样来做亲子鉴定,而且还是出自小芹的主意,不禁笑话小芹太过于多疑了。
不过他还是答应尽快寄来血样,同时还半开玩笑地对我说:“叶麟,你和小芹以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不姓霍也可以了。”
哼,还记得当初在鸭塌屁股山那里对我提出的不合理要求啊!现在因为有了霍江东给你延续正牌香火,所以你只要寄希望于霍江东多生多养就行了是吧!
我又随口问了一些杂事,包括以雷龙为首的,出卖霍江东的洛杉矶三合会部分帮众,有没有得到处理,霍振邦表示雷龙因为其他的事情被组织肃清了,其他的家伙也会得到应得的报应,绝对不会便宜了他们。
挂了电话,我准备去走廊的卫生间里上个厕所,却在卫生间里听见了奇怪的动静。
帝王大厦的顶层大部分时间都空空荡荡的,方信在自己的房间里有厕所,东西南北四个总统包厢里更是有豪华厕所,走廊的卫生间只是应急用的,此时此刻,大概只有我和郁博士、霍江东会来(小茵和逼兔不用上厕所,苏巧就算是上厕所也是去女厕所)。
我站在卫生间的入口处,听见卫生间里面有人在拼命地用冷水洗脸,似乎是强自让自己颤抖的身体镇定下来,看他的背影,应该是霍江东无误。
非常奇怪地,霍江东把十根手指拼命插进头发中间,仿佛很痛苦地抱住头,照着镜子自言自语道: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不是我……”
1030 乘地铁要注意安全
从镜子的反射中发现我进入了洗手间,霍江东停止了他奇怪的举动,跟我随便打了句招呼就离开了。
我对于霍江东的行为不太理解,心中也有一瞬间想到会不会是小芹的猜测成真了,但是没过多久,霍振邦的血样寄了过来,经郁博士检测,霍江东和霍振邦的确是父子无误。
所以小芹应该是杞人忧天了吧?霍江东对着镜子很痛苦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他在敌对组织里面伪装成另一个人,心理压力过大,留下了某些精神方面的后遗症也说不定。
开完了第一届三方全会(小茵和郁博士一方,霍江东一方,我一方),我一边英俊地思索着人类的未来,一边乘上了回家的地铁。
然后我就在地铁上巧遇了庄妮和宫彩彩。
往帝王大厦这边来的时候,我在地铁上看到了很像庄妮的背影,现在一想果然是她,看来庄妮是坐地铁去找宫彩彩了,现在两人正要一起去什么地方。
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的时间,地铁上不算太拥挤,不过也没有空座,庄妮和宫彩彩跟我站在同一节车厢的后侧,彼此间的直线距离不超过3米。
见到我突然上车并且来到她们附近,宫彩彩害怕地朝庄妮身后躲去——她因为在园丁小屋那边的巨大误会,对我产生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然而尽管如此,宫彩彩从小所受的礼仪教育还是让她微微向我躬身,很有礼貌地问好道:“叶、叶麟同学,你好,你也来坐地铁啊……”
我只是尴尬地微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应,庄妮马上冷冷地说:“他有什么好的?只不过是跟地铁蛇鼠一窝的家伙罢了。彩彩你不要理他,而且也不要叫他叶麟,叫他渣叶就很给他面子了。”
听了庄妮的话,我不禁不满道:“喂喂喂,谁是渣叶啊?谁跟地铁蛇鼠一窝啊?上次我帮你赶走了地铁,虽然没指望你感谢我,但是你也不用反而诬赖我跟地铁是一伙的吧?”
我的这句话可能音量大了点,原本站在我附近的女性乘客,一个个都闻声而逃,站到较远处去躲避魔爪了。
“你不是一伙,怎么会知道他的外号叫赵肥肠?”庄妮反问道,“明明是一丘之貉,平时经常在线上线下交流经验,互助提高吧?”
仿佛是为了阻止我跟宫彩彩说话,今天庄妮跟我交谈的时候要主动许多。
“互助提高你妹啊!别说得好像我是变态团体中的一员似的!”
其实说到这里我有点理亏,我身边还真有一个变态团体叫hhh同好会,而我老爸是其中的资深评论员,还被会长封了“将军”的头衔。
“你的变态是烙印在骨髓和灵魂里面的,难道还想否认吗?”庄妮双手抱于身前,这个动作让她可怜的胸部更显贫瘠,尤其是身边还站着羞涩但引人注目的宫彩彩。
在匀速行驶的地铁当中,庄妮松开了竖立的钢管扶手,用高傲的姿势和鄙视的目光向我示威。
“现在冬山市里涌现的变态大军,号称‘魔人’的那些家伙,也有你的一份吧?你就是其中的‘露体魔人’对不对?”
所谓露体魔人,就是一个蒙着脸,没事就喜欢冲到步行的女学生面前,敞开风衣,露出其下的赤‘裸身体和丑陋之物,从女学生的惊叫中获取快感的变态。
此言一出,宫彩彩脸上的惊恐无以复加,大概是她想起我曾经在园丁小屋的厨房里露出下体,很符合露体魔人的变态嗜好。
混蛋啊!我那是被辣椒末辣得受不了,才要去洗菜池冲洗一下的!我才没有在女生面前露出下体的嗜好!
掰着手指头一合计,我满打满算,也只不过是在班长、小芹,以及宫彩彩面前露过鸟而已嘛!
诶?等等,好像已经不少了啊!我似乎确实应该检讨一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子看到我的部位。
“嗯哼,”我勉强维持住脸上的淡定表情,说道,“露体魔人出现的时候,我还处于昏迷状态没醒过来吧!庄妮你研究计算机编程太深入,脑子秀逗了吧!难道是我在梦游中四处露体的吗!”
“也不排除你在梦游的时候有那种癖好,”庄妮表情丝毫不变地说道,“而且从犯罪学上来讲,‘模仿犯’是层出不穷的,说不定你醒来以后听说了露体魔人的事迹,十分羡慕,于是也模仿他成为第二个露体魔人了。”
我不由得满胸愤怒道:“胡说!我才没有山寨别人的爱好!本人是极具原创性的好不好!要模仿也是别人模仿我!”
“你看,我没说错吧?”庄妮轻描淡写地指了指我,同时对宫彩彩说道,“冬山市这两年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变态,都是他们模仿盲目叶麟造成的。”
“我又变成万恶之源了吗!庄妮你讲不讲道理啊!”
“对不起,是我错了。”庄妮突然毫无征兆地向我道歉,但是脸上的表情全无诚意,果然她紧接着又说道:
“我明明让彩彩叫你渣叶,自己却不小心叫了你叶麟,以后我会保证不再叫错的。”
宫彩彩这时弱弱地插嘴道:“庄妮同学,班长不赞同随便给人取外号的,你叫叶麟同学渣、渣渣渣渣渣叶,班长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喂!宫彩彩你怎么在关键的地方口吃啊!被你这么一叫,我从“渣叶”变成了“渣渣渣渣渣叶”,怎么感觉比原来更渣了啊!
“别当着班长的面叫不就得了?”庄妮不以为然,“而且班长这些日子因为某件事对渣叶评价变低,说不定她也会暗暗在心里用渣叶来称呼叶麟呢!”
一边说一边向我露出挑衅般的笑容,细长眼睛里的黑暗光芒似乎在表示,我被舒哲灌醉,险些爆了伪娘的菊花并且被班长目击,有她的一份功劳。
小茵和艾淑乔都认为佛教的因果报应太过迂腐,放到个人身上几乎完全不成立,但是我却觉得,冥冥之中,还是有些人会遭到现世报的。
就拿庄妮来说吧,她为了鄙视我而在行进的地铁上什么都不扶,这时地铁突然由于不知明原因来了个急刹车,巨大的惯性让车上的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
前一节车厢有一个小男孩从妈妈的腿上滑了下来,头上跌出了一个包,正在嚎啕大哭;后一节车厢,某个正准备下车的非主流因为鞋子太大,直接摔了个嘴啃泥,不过他一翻身又起来了,可能有街舞的底子。
对于我这个练过武术,扎过马步,又习惯紧抓住扶手的人来说,这次急刹车只是让我身子稍微一晃,毛毛雨而已。
但是对于得意忘形的庄妮来说,就完全是自作自受,遭到报应了。
随着一声情不自禁的惊叫,庄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方冲出了好几步,她习惯穿有点跟的鞋子,这导致她完全失去了靠自己的力量挽回平衡的可能。
宫彩彩就在庄妮身边,她原本就揪着一点庄妮的衣襟,此时下意识地伸手想拽住庄妮,让她免于摔倒,但是她的力量只有1宫彩彩(简直是废话),并不足以在这种情况下拯救危局,反而让自己也一块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两个人一起摔倒。
我正好站在她们对面,就算是心里对庄妮有意见,也不可能心胸狭隘地见死不救,何况一起摔倒的还有宫彩彩呢?
而且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要保持身体不动就可以接住她俩,闪身躲开反而太奇怪了。
于是乎,我气运丹田,扎稳马步,一只手紧紧握住头顶上的吊杆,另一只手向外侧展开,以增加受力面积,终于平安无事地接住了两个几乎摔倒的女同学。
“啊呀!”宫彩彩首先发出一声惊叫,她似乎是慢半拍,类似的惊叫,庄妮在失去平衡的瞬间就叫出来了,宫彩彩却要撞在我的胸膛上才反应过来。
虽然我接住两个女生纯粹是出自本能反应,没有掺杂什么坏心眼,但是此时我不得不承认,宫彩彩那一对胸器隔着衣服在我的身体上挤压变形,的确会带来一种无法言说的享受。
好软啊!就算是弹性最好的布丁,也不会给人以如此美妙绝伦的触感吧?
另一边的庄妮就没这么让我舒服了,她不爱吃饭所以身体较瘦,被我的胸膛和手臂拦住的时候,肘关节可能是无意,也可能是故意地向我腹部来了一下,幸亏我事先气运丹田,六块腹肌暴涨而起,没有让她破防,不过我还是呻‘吟了一下:
“唔——!!”
庄妮在女生当中本来就算高的,还没事老穿高跟鞋,导致她重心较高,下盘不稳,被我拦腰截住以后,居然身子一歪,几乎再次失去平衡。
真麻烦!你看宫彩彩多好!虽然人家也因为胸部的问题重心较高,但是好歹不穿高跟鞋啊!被我接住以后老老实实地就立即稳定住了!你居然还给我来连续技!
没办法,我极速收拢那只侧向展开的臂膀,搂住庄妮的肩头,不顾她下意识的反抗,硬生生地把她也搂进了怀里。
这下可好,在附近三个车厢的乘客注视下,我单手抱住了两个女孩子,可能力气还稍微使大了一点,压迫得宫彩彩发出求饶的细微声音。
“嗯,对不起,我给叶麟同学添麻烦了……”
宫彩彩满面羞红地缩在我怀里,目光向上仰视着我说道,天然卷的头发稍微乱掉了,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替她梳理一下。
庄妮则恨怒交加地想把自己从我怀里推开。
1031 我不是杀手
“放开我!你想死吗!”
庄妮用尽全力推挤着我,不但不因为我避免她摔倒而领我的情,反而非常生气。
一身黑色长裙的她,每次乘地铁都要戴手套,今天的手套是一双薄薄的白色一次性手套,尽管是即用即扔的,用以隔绝跟男性间接接触的物品,仍然颇具美感——这大概是属于百合爱好者的矜持了吧?
实话说,我并不是非要用右臂把庄妮紧紧搂在怀里,来占她的便宜,另一边的宫彩彩要驯顺多了,也柔软多了。
然而地铁在紧急刹车之后,突然又紧急启动了,搞得车上的乘客东倒西歪,怨声载道的,有人骂起了粗口。
“司机吃错药了吧!”
如果我现在放手,庄妮就要向后倒去,后脑着地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我一狠心,不但不理会庄妮的反抗,反而运起我的肱二头肌,粗暴地把庄妮紧紧夹在臂弯里,至少让她度过这段特殊时期。
“放手……你放开我……”庄妮被我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的反抗明显变弱了。
我想起老爸在饭桌上跟我谈过的,古代欧洲女子曾经盛行穿鲸鱼骨制成的束腰紧身衣,为了能突出胸部,而把腰勒得非常非常细,比中国的缠足危害还大,因为会把内脏压得变形。那时候的贵族女士随身携带嗅盐瓶,以防有同伴因为穿着束腰,呼吸不畅而昏倒。
也就是说,对腰部的强烈压迫,同样会阻碍呼吸,使得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女子遇到一点猫蹿狗跳就会受惊昏倒,也使得庄妮在我的臂弯中出现了轻度的窒息。
庄妮身体轻颤,发丝抖动,终于在我的怀里老实了一会,让我们度过了地铁重新加速的这段危险期。
等到地铁稳定下来,并且停靠在下一站,我立即松开了庄妮,宫彩彩在之前就很小心地不再倚靠着我来保持平衡了,她找到一个钢管扶手之后礼貌地向我道谢:
“对不起,都怪我们没站稳,多亏了叶麟同学,不然我们就要摔倒了……”
“叶麟同学经常做好事,还不告诉别人,我觉得,叶麟同学应该不会是露体魔人的……吧?”
宫彩彩之所以不能完全确定,是因为我最近就在她面前露过一次鸟,对白纸一样纯洁的宫彩彩,恐怕是终生不能忘怀的可怕回忆吧?
在从我身体上离开的时候,宫彩彩的胸部无意识地跟我磨蹭了一下,不由得让我心思荡漾,至今还沉浸在那种美好的感觉当中——真是有点丢脸。
让我奇怪的是,我明明已经松开了庄妮,庄妮却没有立即从我身边跳开,她急促的喘息声似乎表示她刚才耗费了巨大的体力,表情更是惹人侧目。
脸色发白,只在嘴唇上有那么一点红晕,而且黑眼珠也开始上翻,露出了下方的大片眼白,如同是被拖到岸上的鱼,更像是刚刚经历过残酷的绞刑。
我刚才有使那么大力气吗?我这是差点把庄妮夹断气?
平心而论,换成是宫彩彩、班长,甚至身体更好的熊瑶月,刚才我都不会用那么大力气,对庄妮这个多次对我不利的人,我的确没有特别怜惜。
于是我忽视了庄妮体质较弱的特性,她也许不到体弱多病的程度,但仍然经常处于亚健康状态(胃十二指肠溃疡常年不愈,并且可以靠这个来主动吐血),刚才我用力过猛,让她身体缺氧,脑供血不足了。
眼看庄妮打着晃没法站稳,我急忙拉住她的一只手,并且对座椅上的乘客说道:“这个女生身体不好,你们有谁可以让个座位给她?”
正好有人在这站下车,于是空座两旁的人各自比出“坐在这”的手势,我和宫彩彩一起把庄妮安排在空座上了。
头颈靠在椅背上深呼吸了好一阵,庄妮才恢复了神智,她惊觉自己坐在长椅上,立即左右看了看,看见两侧的乘客均是女性,才勉强接受了自己的新位置。
“彩彩……是你把我扶过来的?”庄妮盯着宫彩彩问。
宫彩彩天生不会说谎,此时她生怕庄妮动怒地回答道:“是……是叶麟同学帮忙一块把你扶过去的,你刚才脸色很不好看,我们怕你昏倒。”
庄妮哼了一声,用白手套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似乎要抹去我刚才帮扶她的痕迹。
她身边两侧的乘客,对于庄妮的奇怪态度也不甚理解,用好奇而不解的目光观察着我们。
宫彩彩破天荒地出言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冷场:
“叶麟同学,庄妮同学和我是打算去文化公园参观国际花卉节的,庄妮同学知道我很喜欢植物,最近心情又不太好……”
说到一半宫彩彩不敢往下说了,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一半是因为对我的误会,一半是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掉了自己最喜欢的小兔子。
“文化公园?”我问道,“西城区的那个文化公园?在千鹤女子学校旁边的那个?”
当年小芹做千鹤女子学校的大姐头的时候,误把打伞逛公园的牛十力给当成了我,一顿乱拳将其打进了医院。对于牛十力、小芹,甚至我来说,文化公园都是有特殊意义的地点。
“嗯,”宫彩彩点头道,“就是那座文化公园,听说这次会有很多地区的珍稀植物在公园里展出,还会在公园的正门外布置5公里长的鲜花大道,我非常期待!”
谈起她爱好的事物,宫彩彩的眼睛里充满了梦幻般的华彩,好像她已经先一步来到了那个花团锦簇的童话王国。
专门破坏小清新的庄妮却随口说道:“鲜花只不过是植物的生殖器而已,5公里长的生殖器大道,实在是让我有点作呕,要不是为了陪你……”
宫彩彩刚才还春光灿烂的脸立即哭丧起来。
“庄妮同学你怎么这么说!我的梦想除了转世成扇贝以外,就是生活在一个鲜花环绕的仙境里!现在这两个梦想都破灭了!”
转世成扇贝的梦想是被维尼戳破的,当时维尼说:“你不是有幽闭恐惧症吗?如果变成了扇贝,贝壳一关,你岂不是要发病?”
至于鲜花环绕的仙境,在庄妮的一句自然科普之后,鲜花环绕变成了生殖器环绕,的确是挺毁气氛的。
我不由得对着庄妮板起脸来,教训她说:“你的毒舌用在别人身上就好了,不要用在宫彩彩身上!宫彩彩这么柔弱的女孩,你欺负她难道心里没有负疚感吗?”
宫彩彩受到我的维护,颇有幸福感地红了脸,站在我身后一声不吭。
“和彩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对她很好的。”庄妮双手置于膝头上说道,“只不过今天见到了你这个禽兽,所以我变得心情不好,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了。”
都说逗比的思维路径不可捉摸,就算是小茵也不能完美地模拟熊瑶月。
我发觉自己也有一点逗比,我一听到庄妮说起舌头,马上就头脑风暴地想到了“舌灿如花”这句成语,然后立即又联想到了“妙笔如花”。
于是我问道:“庄妮,大喇叭把你上次丢在地铁上的那支钢笔,还给你了吧?”
庄妮轻蔑地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被你污染过的钢笔已经不能用了,我把它投进学校的垃圾焚化炉里,给了它应得的下场。”
那可是一支不错的镀金笔,受老爸的影响,对文具很珍惜的我,觉得庄妮这么做实在太ng费了。
“有意义吗?凡是男性碰过的东西都避免接触……你避免得过来吗?有本事别用爱迪生发明的电灯泡啊!有本事别用卡罗瑟斯发明的尼龙啊?你不是喜欢穿丝袜吗?可尼龙是男人发明的!”
宫彩彩在我身边露出吃惊的表情,她的表情很好读懂,一定是在钦佩我的学识渊博,居然知道尼龙发明者的名字。
其实话一出口,我自己也蛮吃惊的,因为尼龙发明者美国化学家卡罗瑟斯,并不是我在现实生活中读到的知识,而是在梦境轮回中,听小茵读书的时候记住的。
梦境里的知识也是知识吗?可惜是这种没用的知识,小茵你让我在梦境中背英文单词岂不是比这个强多了!
然而并没有经过梦境轮回的庄妮,在知识面上仍然对我有压倒性的优势,她冷冷说道:
“爱迪生死于尿毒症,卡罗瑟斯则是喝氰化物自杀的,他们两个因为羞愧自己男性的身份所以去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死?”
“胡扯!爱迪生是活到80多岁才死的!他才没有因为自己是男人而羞愧!你别以为我读书少就可以骗我!你才是在自欺欺人!”
这个时候我的智能手表突然震动了起来,我因为没有蓝牙耳机,地铁上又嘈杂,于是就开启了免提功能。
结果电话是龙叔打过来的,更要命的是,他打错了电话,这个电话可能是要打给三合会的某个杀手的。
“瘸狼,你封在水泥里的那个二五仔,今天赶快丢进海里去吧,不然再放两天就发臭了!还有那个敢卖假货给我们的深圳奸商……”
我赶紧把电话给挂了,但为时已晚,至少庄妮两旁的乘客是彻底误会了,我仓皇挂电话的神色被她们误解成了做贼心虚,她们急急忙忙地站起身,装作下一站要下车,远离了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宫彩彩同样吓得够呛,只有庄妮捂着嘴噗嗤一笑,对我讽刺道:“瘸狼?你这个新外号可真够贴切的!他们终于发现你有时候走路像瘸子了?”
1032 女警查案中
龙叔你妹啊!我知道你只有一只眼睛眼神不太好,但是也不能因为昨天我给你打过电话,你马上就从电话记录里面打错电话给我啊!谁是“瘸狼”啊!谁要帮你去码头抛尸啊!
而且你要联系的这个三合会杀手绰号叫什么不好,偏偏要叫“瘸狼”!这是要和你们龙虎‘豹三人组凑成一桌麻将吗!你们是黑社会还是动物园啊!
这下可好,我因为被误叫成“瘸狼”而被庄妮嘲讽了吧!最惨的是庄妮居然注意到了,我的确会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变瘸啊!她没事研究我干什么啊!
自从小时候看了周润发的《英雄本色》录像带之后,我就非常崇拜影片里的小马哥,于是从那之后,每当我要扮演孤胆英雄,总是不自觉地模仿小马哥的步伐,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下意识装瘸的习惯,一度使得我右脚鞋底的磨损比左脚快。
“这是个打错的电话,”我尽量处变不惊道,“而且我根本就不瘸,我在跟人打架之前装瘸,是为了让他们麻痹大意!”
一边说,我一边拉着宫彩彩坐到刚刚空出来的两个座位上了,不过庄妮自然不愿意挨着我坐,她挪了一个位置,让宫彩彩坐在了我和她中间。
“果然是个打错的电话吗?”宫彩彩坐下以后长舒了一口气说,“我也觉得叶麟同学不会把别人封进水泥里的……”
“那可不一定,”我越过宫彩彩的头顶,两眼一翻瞄着庄妮说道,“某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生气,搞不好哪一天我真的把她用水泥封在汽油桶里,扔进冬山湖里喂王八。”
庄妮毫不示弱地回瞪着我,“你敢那么做,班长会让你受到法律严惩的!”
“是吗?”我不以为然地将指骨捏出声音作为威胁,“说不定某人爱好特殊,被水泥封住的过程中会因为窒息而感到特别舒服,到了阴曹地府还要感谢我呢!”
“你……”被戳中痛处的庄妮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反驳,也许小茵的推测是真的,庄妮的确是沉溺在危险的窒息快感当中不能自拔。
鉴于窒息每年都会在全球害死数百人,我不由得旁敲侧击一下,希望庄妮注意安全,尤其是别把宫彩彩也带入这一危险的领域。
“你们去看完花卉节就赶快回家吧,不要在外面住宿,上次庄妮骗你说按摩能缩胸,这次不知道要骗你做什么呢,总之如果她告诉你掐住脖子会很舒服,你千万不要相信啊!”
听到“按摩缩胸”的时候,宫彩彩脸色绯红,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等到又听我说“掐住脖子”,宫彩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掐住脖子怎么会很舒服呢?掐住脖子会喘不过来气吧?听说杨贵妃就是被高力士掐死的,好可怜……”
那个,杨贵妃不是被掐死,而是被白绸勒死的吧?不过随着史学界专家辈出,关于杨贵妃死亡之谜也众说纷纭,最近还有另外一种说法,称杨贵妃没有死在马嵬坡,而是东渡去了日本,住在一个叫“久津”的村子,位于如今的日本山口县。日本女星山口百惠就是这旮瘩的人,并且曾经自称是杨贵妃的后裔——大喇叭也自称过是杨贵妃的后裔。
听我给宫彩彩打预防针,讨论掐脖子不可能舒服的事,庄妮表情不太自然,这正是我要达到的效果。
不一会我就先到站了,跟宫彩彩单独说了再见以后,在起身的时候,我故意把嘴巴靠近庄妮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对她说:
“你的小秘密我都知道了……自己偷着玩没关系,如果你要带着宫彩彩一起玩,我就把你的秘密都告诉班长!到时候班长不但会讨厌你,还会让宫彩彩也不要接近你的!”
其实以班长本人的个性,如果知道庄妮在玩危险的游戏,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