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被女孩子欺负呢

我才不会被女孩子欺负呢第18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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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挑剔食物是不行的!”大喇叭一边吃菜扒饭一边说道,“你看我,只要有好菜,无论是什么主食都能吃下去!而且这些米饭并没有什么问题嘛!维尼,你说对不对?”

    熊瑶月嘴里塞满了食物,她没法张口说话,只能鼓着腮帮子连连点头。

    “叶麟同学做的米饭最好吃了!简直比主菜都好吃!”小芹极其夸张地赞叹道,“明明有了这个,不做菜也可以的!”

    班长却要打击我一下,她冷冷道:“只能说是不过不失的水平,跟别人比也没什么特别的。”

    大家边吃边聊关于老虎和虐猫魔人的事情,小芹觉得应该让虐猫魔人跟老虎真人pk,如果他能赢了老虎,说明他是铁血真汉子,能把猫和老虎一块虐,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他赢不了老虎,那么也没有然后了。

    班长则叮嘱大家要减少去后山活动,至少在老虎被控制起来之前,不要轻易去后山玩耍,以免遇到意外。

    “可是……这只老虎是好老虎啊!”小芹反驳道,“叶麟同学给它拔了爪子上的刺以后,它没有伤害叶麟同学,事后还送来野味当谢礼,多懂礼貌的好孩子啊!”

    “老虎毕竟是老虎,”班长严肃起来,“它以前没有伤人,不代表以后不会伤人,我的祖先里面就有被老虎吃掉的,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大喇叭一咧嘴,“活活被老虎吃掉,那也太可怜了!”

    熊瑶月满嘴都是食物,此时想说话却不能说,把她急得够呛,不过她也自有办法,只见她低下头用了两秒钟,再抬起头来以后,立即开口问道:“是打猎的时候被吃掉的吗?”

    班长奇怪地反问道:“你这么快就把食物都咽下去了?”

    “没有,”熊瑶月仍然鼓着腮帮子憨笑着说,“我用舌头把嘴里的饭推到两边去了……”

    “实在太恶心了!”大喇叭嫌弃道,“别在嘴里玩食物!食物也是有尊严的!赶快给我咽下去!”

    熊瑶月做了个鬼脸,开始尽量细嚼慢咽了。

    听说班长的猎户祖先有被老虎吃掉的先例,小芹眼睛一亮,将右拳砸在左手心里,表情甚至有点喜出望外的样子。

    “诶诶诶,你们有没有听人讲过那回事?就是说如果有野生动物吃过人类以后,因为人类的饮食结构跟普通动物不一样,所以盐分更高更好吃,所以野生动物会上瘾,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捕杀人类吃?”

    “听过啊,所以凡是吃过人的动物,都会被立刻处死的。”熊瑶月吃完嘴里的东西以后咂了咂嘴。

    “被老虎咬死的是我曾祖父的三叔,不过后来我曾祖父给三叔报了仇,那张虎皮一直在我们家流传到解放初期呢。”班长不无骄傲地宣布。

    小芹显出很遗憾的表情,“可惜……”

    “你指的是什么?”我心知没好事地问。

    小芹在我旁边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囔道:“可惜那只吃过班长祖先的老虎被打死了,如果它能活得更久,后代多多的话,岂不是会形成一个‘舒氏肉质爱好者族群’?也许会是中国的第四大老虎种族,叫做‘嗜舒虎’呢……”

    哪有这么蹩脚的老虎种群名啊!你巴不得有老虎冲下山把班长吃掉是不是!多大仇啊?班长刚才还夸你在厨房帮了不少忙呢,结果你居然盼着她被老虎吃掉?

    “诶?叶麟同学你听见了啊?”小芹似乎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惊觉道,“我刚才是说着玩的!就算那只老虎不死,它们家的特色菜谱也不见得一定能传到今天的,班长绝不会榜上有名的……”

    你家老虎有家传菜谱啊!而且班长榜上有名是什么意思?难道那种奇葩的“嗜舒虎”会在菜谱上指名道姓地写上班长吗?就算是人类最挑剔的菜谱,也不会在做东坡肉的时候,指定某只特有姓名的猪,不是它的肉就做不出菜来吧!

    我们在讨论的时候宫彩彩一直没搭腔,她甚至没听见我们在谈什么,只是一直低着头,夹了一点菜和肉,不露出牙齿地,很文静地慢慢咀嚼着,她吃饭的样子让人看了都替她着急。

    无论吃了多少菜,宫彩彩都不肯吃哪怕一粒的米饭,班长终于看不下去了,提醒她说:“就算叶麟焖的米饭只是平均水平,彩彩你也应该尽量吃一点吧?不然对做饭的人很失礼的。”

    “就、就是因为是叶麟同学做的饭……”

    宫彩彩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怕她说出我在厨房洗小jj的事情,急忙用眼神暗示她。

    不过我明明觉得那是请求的眼神,宫彩彩却给理解成了威胁,她浑身一颤,带着绝望和自暴自弃的表情,咽药一样把一小团米饭夹起来,含进了嘴里。

    “这才对嘛。”班长赞许地点了点头,“米虫早就挑干净了。”

    宫彩彩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估计她嘴里的米饭还没有咽到喉咙里去,甚至还想吐出来,但是在我和班长的双重压力下,宫彩彩只好哭丧着脸,把误以为含着邪恶事物的米饭全咽下去了。

    啊,宫彩彩的眼神好像坏掉了一样,她心里一定是委屈的想死吧?她看着我的表情跟从前已经不一样了……

    班长却误会宫彩彩表情痛苦是其他的原因。

    “怎么?不好吃吗?米饭应该很正常啊!难道我做的干煸野兔太辣了吗?”

    “什么?我刚才夹的是兔肉!?”宫彩彩震惊道,“原来我吃了可怜的小兔子!?毛茸茸的小兔子!?我……我今天怎么这么不幸……”

    “诶?你不吃兔肉吗?”班长诧异道,“兔肉还算比较普通吧?”

    “我不吃兔子!我最喜欢小兔子了!我还养过它们几天呢!”

    压抑许久的宫彩彩终于爆发着喊道,并且泪奔着跑掉了。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没有事先说明——彩彩你原谅我吧!”

    班长赶忙追上去道歉,留下我们半桌人哭笑不得。

    “有人不吃猪肉是因为宗教信仰,有人不吃狗肉是因为把狗当成家庭的一份子,宫彩彩不吃兔肉算什么啊!”

    熊瑶月吐槽道。

    “也不能那么说,”大喇叭发表意见,“兔子也能当宠物,既然狗是宠物不能吃,那么有人不吃兔子也情有可原。”

    小芹想了想之后说:“宫彩彩是不是退出科学幸福教以后,又加入了‘拜兔教’之类的邪教?”

    “那种邪教有什么存在意义啊!天天给兔子上贡胡萝卜吗!”

    “兔子其实不爱吃胡萝卜,”知识面一向很偏的熊瑶月说道,“兔子更爱吃富含水分的菜,比如白菜之类的。”

    “别跑题,”我严肃道,“咱们在讨论什么动物该吃,什么动物不该吃呢!”

    大喇叭沉吟了一下,“那个……好吃的动物该吃,不好吃的动物不该吃?”

    其他三人一起看向大喇叭,为她说出了如此惊世骇俗、言简意赅的真理而表示叹服。

    “可是很多时候肉菜好不好吃,只跟厨师有关吧?”熊瑶月找到了大喇叭论点中的破绽,“如果是英国厨师负责的话,不光是所有的动物都不该吃,估计所有的植物都不该吃了!”

    我突然想到,曾经在《魔鼎传奇》中跟艾米搭戏的凯尔,他就非常地找了一个英国厨师负责自己的饮食,也不知道现在吃死了没有。

    我们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得出合适的结论,证明哪种动物应该献身来满足人类的口腹之欲,哪种动物可以幸免。

    半个小时之后班长才回来,她疲倦地告诉我们,宫彩彩说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要自己在寝室里静一静,刚才班长是送她回去花的时间。

    听到我们正好在讨论哪种动物该上饭桌,班长想了想之后说道:

    “我们家祖上很多辈都是猎户,猎户经常是跟狗一起行动的,狗是我们的助手,所以我们从来不吃狗。传言满族人不但不吃狗肉,甚至也不戴狗皮帽子,不铺狗皮褥子,不用任何狗皮制品,不过那似乎有一个‘黑狗救主’的故事,貌似努尔哈赤被自己的黑狗救过一命,才命令族人那么做的。”

    “猫也不能吃!”小芹坚决地表示说,“我看到在印尼,连猫那么可爱的生物都要下锅,实在是灭绝人性的表现!”

    其实吃猫肉的也不止印尼一家,不过印尼这个国家居然能剃光了红毛母猩猩的毛,让它卖‘y来收取嫖资,实在是口味太重,既然连猩猩都能嫖,那么吃猫也不算什么了。

    “切,你们这是猫粉和狗粉的言论!”大喇叭用一根牙签剔着牙说道,“如果到了大‘饥荒,我可不管那个!只要不是人肉我都吃!”

    “我知道我们偏爱某种动物的想法很狭隘,”班长检讨自己道,“我觉得兔肉可以吃,结果不小心伤害到了彩彩,估计我在不知情下吃进去狗肉,大概也会和她一样的表现吧?”

    正在这时,我们发现奥巴马的狗头从门缝里伸了进来,它很警惕地看着我们,不知是不是听见了关于狗肉可不可以吃的话题。

    “汪汪汪汪汪汪!!!”毫无征兆地,奥巴马看了一眼我们的饭桌,然后就发狂地吠叫起来,而且面朝屋外,好像外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

    1017 爆炸性消息

    奥巴马冲着屋外拼命地叫,我们都感到很奇怪,于是就全体从饭桌后面站起来,走到屋子外面想看个究竟。

    正当晌午,外面烈日当空,晒得我头皮都疼,院子里风平ng静,不管是晾衣杆还是班长的自行车,都保持在原来的位置。

    “到底怎么回事?”我怀疑道,“外面什么都没有啊!为什么奥巴马叫个不停?”

    “难道是有坏人摸进来,然后藏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大喇叭直皱眉,“现在这年月,无法无天的人太多了!”

    “不用怕!不管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我负责收拾他!”熊瑶月大力拍着自己的胸脯,“除了我以外,这里还有小芹和叶麟两个武术高手,难道还能让他跑了吗!”

    “人家是女孩子,不擅长打打杀杀啦_”小芹推辞道,“不过叶麟同学会负责保护好我的!”

    我聚拢精神,双拳紧握,以防有宵小之辈突然从墙后面跳出来偷袭,作为在场的唯一一名男性,我是有责任做大家的护花使者的。

    然而我们紧张兮兮地排成纵队,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却丝毫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时小芹才猛然提醒大家道:

    “不好!你们没发现奥巴马只是叫了几声,头朝外看,然后就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吗?”

    “这不奇怪吧?”我说,“奥巴马一向胆小如鼠,它是害怕外面的危险,才躲起来让咱们给它当肉盾吧?”

    “它不是想让咱们当肉盾,是要抢咱们的肉吃!”小芹急道,“不信的话,跟我回到屋子里去!那里肯定已经一团糟了!”

    大家半信半疑地跟着小芹回到了屋内,然后就看见了奥巴马已经跳到了饭桌上,我们还没吃完的干煸兔肉和炖野鸡,已经被它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尼玛啊!奥巴马你成精了啊!居然会声东击西!我们一屋子的人,包括班长在内,居然被一只狗给骗了!

    “啊!还我的饭来!”熊瑶月抄起一根汤勺,就去追酒足饭饱的奥巴马,一人一狗在屋子里跑个不停,让场面更加狼藉。

    这次享用野味的聚餐,就这样混乱地降下了帷幕,我们四个人讨论鸡肉、兔肉、狗肉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的时候,一条狗骗了一屋子的人,跳上桌吃了盘子里的鸡肉和兔肉,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酷热的天气让人不愿意动,不管是在寝室里还是在家,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吹空调。

    转眼间进入了八月中旬,开学一天比一天临近,班长在电话里告诉我,在开学之前打算到我家里来,给我和小芹集中补一下课,虽然时间紧不可能取得什么突破性进展,总比没有强。

    说的也是,我在床上躺了18个月,小芹也照顾了我18个月,落下了这么多高中课程,我们开学以后绝对要吊车尾了。

    这一天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气温十分凉爽,甚至有些寒冷,小芹被任阿姨带着去串亲戚了,老爸跟曹导演有约,好像是趁着任阿姨不在,去参加hhh同好会的线下活动。

    于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看着窗外突然下起来的瓢泼大雨,感到十分惬意的同时又有点寂寞,过往的回忆如同这场雨,渐渐流入了我的脑海。

    记得初中的时候,班长发现小芹理科差,而我文科差,所以建议让我们一块温习功课,互相提高,在一次摸底考试以前,还要亲自来辅导我们,而地点又定在了小芹的家里。

    当时我还在试图执行花心大萝卜计划,任阿姨和我老爸还没结婚,所以我自然也不会跟小芹住在一个屋檐下。

    对于把补习地点设在小芹家,班长的理由是:“如果温习到太晚,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会不安全。”

    班长似乎自动忽略了自己也是女孩子,她距离小芹家并不太近,到时候自己回家也得走很长时间的夜路。

    我对此吐槽道:“现在变态太多,男孩子走夜路也不安全。”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当时班长愣了一下,然后眉毛高高挑起,带着巨量的鄙视和讽刺说道:“你要是被人强‘奸的话我娶你。”

    后来这次补习因为一些原因没能成行,但是每次想到班长对我说的那句话,我都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咔拉拉——”

    闪电如白色的龙纹,气势恢宏地浮现在云端之上,我惊叹于自然伟力的同时,突然意识到:我今天自己在家,屋子里除了我以外谁都没有,正好可以搜查一遍,找到被小芹藏起来的擎天柱大哥啊!

    虽然答应过小芹,不会强制她把擎天柱大哥还给我,但是我看一看擎天柱大哥总可以吧?就算是犯人也有探视权的!

    说干就干,我撸起袖子打算翻箱倒柜,可是还没决定要从哪个屋子开始,就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是谁?”我凑近猫眼去看,却黑咕隆咚地什么也看不清,隔着门只传出一个沙哑的男声,貌似在自我介绍,但是由于外面的巨大雷声,我没听清。

    我艺高人胆大,觉得八成是送快递查水表之类的人,就没问清楚就打开了门,没想到门刚一开,外面那人就失去了倚靠,浑身无力地向我倒了过来。

    “诶?什么情况?”

    我下意识地接住了倒向我的黑衣人,然后就看到了他用衣领蒙住一半的,已经被毁容的脸。

    是镰仓!?自从帝王大厦事件以后,他被艾淑乔调回美国,接近两年没有消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鲜血顺着镰仓的衣袖流淌下来,他的上半身可能受了伤,不但浑身瘫软,而且体温越来越凉。

    尽管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也不能眼看着镰仓死掉,我赶紧把他拖到我的卧室里,让他仰面躺在我的床上,然后研究着他那类似特工的一身劲装,不知道该怎么解开,以及解开后我要怎么处理伤口。

    “不行,还得叫专业的人来!”

    我打算用智能电话呼叫郁博士,但是镰仓那双散发着杀手气息的危险双瞳,竟然在这个时候猛地睁开了。

    “别让其他人知道我在这,”镰仓抑制着身体的疼痛,猛力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我在过来的路上把血迹都擦干了,就是为了保密……你听好!艾淑乔正在做的危险研究,必须有人阻止她!”

    “诶?你到底是什么立场?”我诧异道,“你当年被艾淑乔派给我当保镖的时候,保护我很不尽责,现在又跑过来做二五仔,说艾淑乔必须得到阻止……你是伤重导致出现死前幻觉了吧?”

    “臭小子,你给我好好听着!”镰仓重伤之下居然还有力量拉住我的衣领,让我不得已弯下了腰,和他面对面挨得很近。

    “艾淑乔抽取你的血液去研究的不仅仅是超级毒品……她的真正目的,是研究出来能对人进行精神控制的药!现在已经有气雾型的半成品了!那东西可以让受害者变成听从命令的傀儡!我从实验室中偷出了一小瓶,结果就被自动防御系统打中了好几枪……”

    “我靠!你都中了枪还这么能瞎扯啊!”我仍然不肯相信,“精神控制不是《红色警戒》里面的尤里才会的技能吗!我的血液虽然成分特殊,但是也只限于能让人产生快乐或者痛苦,跟精神控制距离十万八千里啊!”

    “蠢货!”镰仓对我吼道,“精神控制的本质,就是通过脑内的‘奖励…惩罚’机制,让人不得不服从命令!控制了人脑里面的快乐与痛苦,就相当于控制了人类!你已经给艾淑乔提供了所有素材,甚至还有那个精通于催眠术的王修武!”

    我一愣,镰仓说得头头是道,而当年郑唯尊的保镖老王同志,的确在事后被艾淑乔收为了手下,这事从头到尾都挺诡异的。

    “艾淑乔破例让冒犯她的郑唯尊活下来,就是要换取王修武的合作,有了他在催眠方面的经验,精神控制药物已经进入临床实验阶段了!”

    “啥?郑唯尊那家伙居然还没死!?”我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愤怒还是惊诧,“艾淑乔不是让潜逃到加拿大的郑家全部人间蒸发了吗!”

    “半死不死吧,”镰仓哼了一声,“王修武跟艾淑乔合作以保证郑家小少爷留着那口气,别管他们了,重要的是关于精神控制药物的情报!我在艾淑乔身边潜伏了几年,发现她是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她的胃口可不是一点财富和权势那么简单!她要通过精神控制药物夺取世界的至高权力!”

    “你慢着点说,给我时间我消化一下。”我皱眉道,“你刚才完全是奄奄一息的样子,现在说话又这么快,我会当成你在回光返照啊!”

    “你才是回光返照!我虽然中了枪,但是穿着防弹衣!我是被碎裂刀片刺出血来的!我刚才晕倒是长时间在雨中奔跑,身体失温所致!”

    我仍然半信半疑,“谁能保证你不是艾淑乔派来试探我的?”

    镰仓半眯起眼睛,然后突然拉下了自己用来蒙住下半张脸的黑色衣领,将他被强酸毁容的原本俊朗的面庞全部显露了出来。

    我不由得眨了下眼睛,震惊于那些斑驳伤疤的同时,又惊奇地发现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叶麟,你给我听好!我曾经是洛杉矶三合会的中层干部,因为发生了一些难以置信的事,才会潜伏在艾淑乔的手下……另外,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就是那个风流成性的霍振邦的儿子。”

    我擦!你就是霍振邦和舞女生的霍家大少爷?因为你的存在所以龙叔他们管小芹叫“二小姐”?你是小芹同父异母的哥哥啊!可是你特么不是死了吗!

    1018 霍家的长子

    现在我才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我小时候被小芹欺负得满地找牙不是没有理由的,无论是任家还是霍家,都有一些逆天的人物存在,小芹继承了双方的血统,想不牛逼都不行。

    镰仓在我的床上(这么说感觉有点怪)恢复到正常体温以后,几乎从半死状态满血满蓝原地复活,他解开了自己的防弹衣,用战术腰带里面的简易工具摘除了刺入自己胸口的碎刀片,又用绷带将自己缠好,然后就可以坐着跟我说话了。

    你妹的!(他妹就是小芹,所以这个感叹句我也可以改成“小芹的”!或“小霸王的”!)本来我见到花花公子霍振邦的时候,觉得他身染艾滋病,每天要吃大量的阻断类药物,而且并不是很能打的样子,还以为霍家的血统比较安全呢!哪想到根本不是那一回事啊!眼前的霍振邦长子镰仓,就是实打实的怪物啊!

    “给我杯水。”镰仓阴沉着脸吩咐我道,看得出他是以小芹哥哥的身份在跟我说话。

    我惹不起这个拼命三郎,再加上他是伤员,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我都应该满足他的要求。

    喝了一杯水之后,镰仓让我关紧门窗,用不带感情起伏的语调向我讲述了,他是如何从洛杉矶三合会的干部变成艾淑乔的手下的。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我觉得不输给某些谍战小说,偏偏镰仓却用那种平淡而事不关己的语调来叙说,一看就知道他没本事成为合格的花边新闻小报记者。

    如果我把镰仓的话直接复述给大家听,大家听了以后绝对会很不满意,觉得干巴巴,食之无肉弃之可惜,所以我干脆就用因果计算程序最擅长的全知视角,以她著作等身(五百多万字小黄文)的磅礴笔力,为大家讲述这一发生在异国他乡的离奇故事。

    特别说明:小茵自从用文字记录了我在轮回梦境中的《强推女孩子编年史》之后,渐渐养成了一项用闲置机能写小说的爱好,再加上她通过我胳膊上的智能手表,永远和我同时出现在事件现场,所以她可以写下巨细靡遗的《叶麟观察日记》,简直都要把我的日常生活写成小说了。

    这当中,为了保留证据等原因,我还主动拿智能手表当录音笔使,也为小茵写我的观察日记提供了巨量素材。

    于是乎,从今以后,由于我语文水平太差,以及喜欢复制粘贴等原因,我在讲述我的故事的时候,会时不时地引用《叶麟观察日记》当中的内容,这样多快好省,可以让我节省大量时间出来锻炼身体。

    当然了,《叶麟观察日记》是用第三人称写成的,很多时候也包括其他人的心理活动(比如班长和宫彩彩),这是小茵用她的心理模拟拟系统(类似于早前的“心跳问答”程序)作出的猜测,不见得跟本人想的完全一样,但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所以从镰仓的这个故事开始,第三人称的叙述可能会渐渐变多,甚至会出现“叶麟在熟睡中翻了个身”这样的叙述,请切记这是以小茵视角观察出来的,并不是我睡着了以后还能知道自己在翻身,并且喜欢用第三人称来称呼自己来卖萌。

    跟萌哒哒的软妹子不一样,如果我这个筋肉斯巴达动不动就开口说:“叶麟看着眼前的纸杯蛋糕,心想要是能给我吃好了……”那么绝对会让大家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过咧,就算是以小茵视角,以第三人称来叙述,我还是会尽职尽责地进行吐槽,争取专职吐槽以后丧心病狂一点,连小茵在描写当中出现的槽点也不会放过。

    下面就以镰仓的卧底传奇为例子,让大家体验一下由小茵负责讲述故事,而我专门负责吐槽,是一种什么效果。

    ※※※27个月以前,美国,洛杉矶,改变霍江东命运的一天霍江东是镰仓的本名,当时他还不叫镰仓。

    但是对于霍江东来说,“镰仓”这两个字,也并非只会令他想起日本的一个地名,“镰仓”是某人的外号,而且这个人霍江东一度还非常熟悉。

    霍江东坐在一家隐秘小酒馆的吧台前,这家酒馆是洛杉矶三合会的内部联络据点,此时此刻,狭窄的酒馆里除了霍江东以外空无一人,甚至连酒保都没有。

    西服革履,脸部稍显削瘦的霍江东,沉郁地坐着,目光注视着放在吧台上的一杯盐酸溶液。

    就在一刻钟前,三合会的一个下级成员来过酒馆,并且用了半杯盐酸溶液,在吧台上熔去了自己的部分指纹。

    某些需要保密,最好连指纹也不要留下的事情,黑帮经常会采用这类手段的,霍江东冷漠地看着那个壮汉做完了这件事,冷漠地转述了组织下达的任务以后,冷漠地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了酒馆。

    壮汉离开之后,盐酸溶液还剩下半杯,霍江东注视着那透明的液体,如同普通酒吧里的普通酒客,怅然注视着自己喝到一半的白兰地。

    他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回忆着自己刚满20岁的人生。

    霍江东的妈妈是一名舞女,曾经在经济窘迫的时候受到过霍振邦的援助,并以此为契机对霍振邦有了感情,最后甚至全无名分地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那个笨女人已经在两年前死了。

    霍江东皱着眉头回忆起了母亲临死前还深爱着那个花花公子,说不上是不屑还是痛苦的感觉,让他把尼古丁深深地吸入肺中,并且因此变得好受一些。

    “不负责任的家伙,在你来看,按月给我们母子俩寄钱,就相当于履行了父亲的职责吧?”

    霍振邦把急速抽到尽头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揩灭,思绪如同酒吧里缭绕的香烟一样散播开来,因为香烟的味道,盐酸的味道淡了许多。

    在母亲因为急性肺炎去世以后,霍振邦飞到美国见了霍江东一面,并且把已经年满18岁的儿子安排进了本地的三合会组织,打算培养他成为自己在黑‘道上的接班人。

    这是霍江东和父亲的第二次见面,在他7岁的时候,曾经和路过美国的父亲见过一面,当时他很生气地质问霍振邦为什么不和妈妈结婚,为什么要娶那个女子散打世界冠军,弄得场面很不愉快。

    后来霍江东就一直没有见过父亲,就算父亲偶尔来美国公干,也只会秘密地跟他母亲会面。

    霍江东并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他听说霍振邦的婚姻生活只持续了两年,被发现在外面跟人风流快活之后,霍振邦遭到了一顿毒打,并且他的妻子头也不回地离他而去了。

    “这女人倒是很有魄力。”霍江东听到这件事以后,不禁哑然失笑,7岁的时候他曾经憎恨过那个叫任红璃的女人,因为他觉得是任红璃抢走了母亲的位置,可是到了现在,他明白任红璃和自己的母亲只是同样受了骗而已。

    “任红璃跟霍振邦似乎还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应该也有十三、四岁了吧?”

    霍江东自嘲地举起了眼前的酒杯,不过很快又放下了——那里面装的可是半杯盐酸。

    “哼,跟我同母异母的妹妹吗?我们身在地球的两端,应该一辈子不会有交集了吧?”

    接受父亲的任命,在洛杉矶三合会担任中层干部,并不代表霍江东原谅了父亲,只是他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而已。

    说起来,洛杉矶的三合会就算放在美国来说,也并非是势力很大,其他好多美国城市里都有更强大的三合会组织。

    而在势力一般的洛杉矶三合会里担任中层干部,并不像是真的要把霍江东培养成霍振邦在黑‘道上的接班人。

    但是只有外行才会得出那样的结论。

    洛杉矶是好莱坞的所在地,跟电影、演艺圈相关的事情总有许多油水可捞,许多黑社会组织都想从中分一杯羹,造成这里的斗争非常严酷。

    把两年前刚满18岁的霍江东安排在这里,可以提供难得的历练机会,并借此熟悉黑暗世界里的残酷环境。

    至于职位只是中层干部,一来是霍江东年资尚浅,不足以充当大任,二来,霍振邦也不希望儿子站在风口ng尖,太吸引火力。

    中层干部从上面可以接触到组织首脑,从下面又可以接触到基层人员,反而是了解帮会生态的最佳位置。

    而且这个中层干部兼具霍振邦代言人的功能,所有来自霍振邦的命令,都会通过霍江东来传达。

    所以职位高低反而不重要了。

    可能是觉得对不起霍江东的妈妈,霍振邦给他安排了一个肥缺,这个中层干部每天只需要向下级传达上级的命令,或者是向上级传达霍振邦的命令,其他时间,尽可以纸醉金迷。

    然而霍江东不想走父亲的老路,他面目俊朗,身材挺拔,又一直家境宽裕,但是从来没有谈过任何一个女朋友。

    通过母亲,他知道一个被辜负了的女子会有多伤心,他决定不和任何女孩建立亲密关系,除非他能确定自己一定会娶对方。

    (我靠!这不是说的“凡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吗!霍江东你在观念开放的美国执行这一座右铭,绝对会把对你感兴趣的女孩都吓怕吧!)在这间小酒馆里,霍江东以为自己的20岁的人生还将是没有波澜地继续下去,就像他的18岁,19岁那样,然而,邪恶和死亡的阴影正在向他靠近。

    那个外号叫“镰仓”的人,穿着同样的一身黑西服,推开小酒馆的木门,朝着吧台走了过来。

    霍江东诧异地发现对方用黑布蒙着下半张脸,如同是影视作品里的忍者。

    ===分隔线===“霍江东”这个名字来自于《我才》贴吧里的一篇讲小芹哥哥的同人《前略,天国的大哥》,作者是“baka少年x”,废铁在此感谢“baka少年x”贡献了这个名字,我就不客气地直接拿来用了。

    其实在此之前,小灵通冯笛之所以会姓冯,也是来自于某篇同人,虽然重新取名并不费事,但是既然同人走在了前面,废铁何苦难为同人作者,不跟同人保持一致呢?(当然,如果小芹的哥哥在同人里叫“铁臂高达自来也”或者“武器大师王大锤”,废铁是绝对不会采用的)

    1019 嫉妒

    “镰仓,是你吗?”霍江东诧异地在吧台转椅上回过身来,看着逐渐走近自己的黑西服男子,开口问道。

    对方停在霍江东的面前,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沉默了一会,然后耸了耸肩。

    “哼哼,你从我脚步的声音和走路的姿态就认出是我,对不对?”

    “那当然,”霍江东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你跟我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上学的时候在一块,放学了去截拳道武馆也在一块……话说我大半年都没有你的消息了,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拿黑布挡着脸?”

    “受了点伤,医生叮嘱我最好不要见风。”镰仓用平板的语气回答,如同在叙述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和霍江东一样,镰仓也是一名舞女的孩子,他们在同一个街区长大,两人的关系曾经像兄弟一样亲密,只是在去年才出现了裂痕。

    当时镰仓喜欢上了一个在轮滑快餐店里打工的女孩,可是那个女孩却对霍江东一见钟情,偏偏霍江东觉得那女孩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既然不能保证未来会娶她,就不留余地的拒绝了她,弄得她一度郁郁寡欢,而且最后她也没有选择镰仓。

    “既然你肯回来看我,就代表一切都过去了,是吧?”霍江东把五指罩在酒杯上面,不过他心里提醒自己千万别喝里面的液体,因为那是用来腐蚀掉指纹的盐酸。

    镰仓在黑布后面露出了一抹冷笑,“你指的是什么?”

    霍江东犹豫了一下,指尖和玻璃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音色,“当然是珍妮的事情,我并不是有意坏你的好事,我做了我所能做的,但是……”

    “但是珍妮没有选择我,”镰仓似笑非笑,“在你拒绝了她以后,她仍然不把我看在眼里,这样的女人,我已经对她不感兴趣了。”

    “那就好,”霍江东如同高中生听到考试成绩一般松了口气,他明明已经20岁了,并且在三合会这样的黑社会团体中浸y了两年。

    “镰仓,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你是不是还没来得及找工作?不如你跟我一起干吧!在三合会这种组织里,还是必需有自己信任的人,我们俩可以……”

    对于友情失而复得的喜悦,让霍江东连珠炮一样说了很多话,然而镰仓再一次打断了他。

    “让我到三合会里面来,做你的手下吗?”

    “不要说‘手下’这个词,”霍江东急着向朋友解释,“我向来是把你当成兄弟的,咱们以前一块对抗校园恶霸的时候,不是合作得很愉快吗?今后也会这样的,我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啊,你可真慷慨,”镰仓有点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记不记得,曾经有不少人说过,你我的眼睛长得很像?”

    “是啊!小时候有不少人觉得我们是亲兄弟呢!”霍江东并无防范地笑道,“可惜长得越大,其他的五官就越来越不像了。”

    镰仓的声音突然压低:“你知道吗?我曾经很遗憾自己不是你的亲兄弟。”

    镰仓是一个有日本血统的舞女在洛杉矶华人区生下的孩子,他从小就对日本文化很痴迷,除了中文名“萧成”以外,他还有一个奇怪的日本名叫“镰仓据马”,这就是他的外号的由来。

    霍江东感到了镰仓刚才那句话里面所包含的恨意,他无奈地捏紧了手边的酒杯。

    因为镰仓的母亲也和花花公子霍振邦发生过关系,所以镰仓一度也被怀疑是霍振邦的孩子,然而后来的一次亲子鉴定,证明了镰仓并非是霍振邦所生,而后果然他和霍江东长得越来不像了,两人的眼睛至今仍然比较相像,只能说是一种巧合。

    镰仓的母亲在一年前也去世了,然而死因却是梅毒,镰仓作为一个没有父亲认领的孩子,又耽于享乐,经济状况每况愈下,霍江东曾经大力接济过他,但是镰仓并不对此感到高兴。

    “如果我也是三合会聚英堂堂主的儿子,那么就不必过得这么凄惨吧?”

    即使是隔着蒙面的黑布,霍江东也感受到了镰仓话语中的寒意。

    “这个……命运并不是自己能选择的。”霍江东把目光看向别处,并且咬紧了嘴唇,他此时此刻才意识到,镰仓不见得是回来跟自己把酒言和的。

    镰仓没有理会霍江东,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换成我是霍振邦的儿子,我就不必遭受被女孩拒绝的侮辱,不必忍受经济的窘困,也不必给人装孙子做手下了吧!”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霍江东皱眉道,“我是诚心诚意要跟你分享我的资源的!”

    “住口!我不想仰人鼻息!”镰仓暴怒地吼出了一声,随后他的身体剧烈震颤起来,似乎即将到来的事情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心理快感。

    霍江东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时玩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决绝,也不清楚接下来镰仓还要说什么伤人的话。

    吼出一声以后,镰仓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多了,他耸了耸肩,改换了一个比较随意的站姿,俯视着仍然坐在吧台转椅上的霍江东说道:

    “除了咱们的眼睛以外,咱们连身材都很像,就连在武馆学武的时候,身手也差不多……”

    事实上镰仓的功夫是输给霍江东一筹的,但是他从来也不愿意承认,霍江东也一直没有点破,甚至在两人当众比武的时候还故意放水。

    “不过咱们俩的声音明显不一样,”霍江东想让气氛变轻松些,于是用了比较轻快的语气,“相比之下你的声音更加成熟不是吗?”

    “也许吧,”镰仓阴测测地说道,“不过你在洛杉矶没有特别亲密的人,不是特别亲密的人,不会在意声音有所不同的,最普通的感冒也能改变声音……”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霍江东用双手紧紧握住酒杯,好像在竭力控制心中的不安全感,“你为什么要强调咱们有不少相似之处呢?虽然我确实希望过咱们是亲兄弟,但是血缘并不是那么重要吧?”

    “那么只剩下脸了。”镰仓答非所问地说道。

    “什么?”霍江东感到毛骨悚然,他被一种无形的压力震慑在座位上不能动。

    “哈哈哈哈哈哈——”镰仓仰天长啸道,“我是说,咱们之间的主要区别,只剩下脸了!只剩下这张该死的脸!”

    说着,镰仓猛地拽下了那块遮挡用的黑布,因此看到镰仓真面目的霍江东,从头到脚都惊呆了。

    “你……你为什么会长着我的脸……”霍江东没有看到自己记忆中的镰仓形象,反倒像是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自然要感谢现代的高科技整容技术了!”镰仓攥着手中的黑布癫狂道,“只需要半年!只需要半年,就可以变得跟你一模一样!不是至亲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霍江东心中一颤,他知道自己在整个洛杉矶,整个美国,甚至整个世界也没有特别亲密的人,而自己的父亲霍振邦只见过自己两次,就算镰仓冒充成自己,也不会有任何人识破。

    “多么讽刺!”镰仓用那张本不属于自己的脸狂笑道,“唯一和你足够亲密,能够识破假冒者的人,就是假冒者自己!”

    “萧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霍江东叫起了镰仓的本名,“你到底为什么要整容假冒我?是谁资助你整容的?”

    “哈哈哈哈哈——是一位叫做艾淑乔的大好人呐!”镰仓面目扭曲到极致,毫无顾忌地讲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走投无路的时候,遇见了在好莱坞跟投资人商谈的艾淑乔女士,她听说了我的朋友——也就是你——是三合会聚英堂堂主的儿子,同时也了解到了我的怨念,于是结合实际情况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

    “她资助我整容,并且收买了洛杉矶三合会的一部分人!所以我才能大摇大摆地走到你们的联络据点来!这对她来说想必是很有趣的事情吧?对我来说也是……所以我本可以让外面的人冲进来替我杀了你,但是我偏要告诉你一切,然后自己动手!”

    “你……你简直疯了!”霍江东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从第三者的角度看上去,同样身高、同样服饰的两人,长着同样的一张脸,就如同是双胞胎兄弟一样。

    “我没疯!我在选择自己的命运!”镰仓闪电般地从衣袋里掏出了带消音器的手枪,并且瞄准了霍江东的心脏,这个动作他反复训练过上千次,相比于不习惯用枪的霍振邦,要明显快出一拍。

    随着一声尖锐的啸叫,霍江东没能完全躲开,他肩部中弹,血花绽开,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刚刚掏出来的手枪也脱手了。

    镰仓冷笑着跨步向前,一脚踩在霍江东的伤口上,以使霍江东在死前感受到更大的痛苦。

    “哈哈哈哈,你在地板上扭动的姿态真是妙极了!就好像珍妮在我身下扭动的姿态一样!而且你们在露出这种丧家犬的姿态以后,都要永远地消失……”

    “什么!?”霍江东躺在地板上露出痛苦之色,“你把珍妮也杀了!?”

    镰仓狞笑道:“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做亡命之徒,想去抢劫艾淑乔然后跑路,结果遇上我生命中的贵人啊!今天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终于不用再羡慕你的身份了!因为我会成为你!”

    处于狂喜之中的镰仓,目光移向吧台上的半杯白兰地,至少在他眼里,那是霍江东喝剩下的半杯白兰地。

    “哈哈哈哈!本该属于你的精彩人生,以后都由我来享用吧!就从这杯美酒开始……”

    1020 杀死自己

    在镰仓到来之前,霍江东在酒馆里抽了一根烟,吸烟通常是有害健康的,但偏偏是这根烟救了他一命。

    自从被父亲安排进三合会以后,霍江东就经常抽那些很浓烈的、很呛人的烟,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使劲儿抽,薄荷型的女士香烟绝对不是他的选择。

    此时浓烈的烟草气味遮盖了挥发出来的盐酸的味道,使得镰仓认为,他从吧台上拿起来的,当真是霍江东从前就很喜欢喝的白兰地酒。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将世界上最烈的酒浓缩十倍,也无法带来的烧灼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是喝下了第一口,镰仓就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嚎,他的舌头、口腔、牙龈,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所包围——盐酸溶液和人体的蛋白质起了化学反应。

    霍江东试图利用这个机会从镰仓的踩踏下脱身,但是镰仓虽然痛苦地捂住了嘴,却并没有放松脚下的力量。

    毕竟他原打算只是抿一小口酒,就如同参加慈善晚宴一样优雅地抿一小口,所以他发觉有异,立即就把盐酸吐了出来,并没有令口腔之外的地方受伤,甚至都没有伤到喉咙。

    然而口腔黏膜被持续烧灼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嘴里含了一块火炭。

    “混蛋!!!霍江东!你竟然害我!!”

    明明是身为加害者那一方,却有了这样的发言,镰仓恼羞成怒地在脚上加了力道,并且再次用手枪瞄准了霍江东的要害,这次对准的是眉心。

    霍江东肩部的枪伤被镰仓用鞋底蹂躏着,身体的疼痛并不次于对方。

    他本想对盐酸为什么会出现在吧台上解释一下,但是镰仓为了取代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有那张脸上极度扭曲的表情,都让霍江东明白:镰仓不再是自己的朋友了,一切解释都毫无意义,他们之间只剩下了你死我活。

    决心一下,霍江东不再有丝毫犹豫,他以后背紧贴地板的姿势,闪电般地向镰仓使出了撩阴腿,并且紧盯着镰仓握枪的手,一旦镰仓有扣下扳机的前兆,就立即加以躲避。

    然而镰仓曾经跟霍江东在同一家武馆里学习,总体水平虽然不及霍江东,但也绝不是花拳绣腿。霍江东以躺姿出腿,姿势别扭,而镰仓早有防备,就算是因为误喝盐酸而稍乱阵脚,也来得及调转枪口,对准了霍江东那条腿的膝盖。

    “砰!”

    短促而尖锐的一声枪响,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使得子弹初速有所下降,但是也足以在这样的近距离打碎霍江东的膝盖。

    “啊!啊啊啊!”

    霍江东身上有了两处枪伤,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蜷曲起来,对镰仓的攻击也功亏一篑了。

    “哼哼,哼哼哼哼……”镰仓因为喝掉盐酸伤到舌头,而发音变得模糊,但是他仍然处于癫狂的喜悦状态。

    “艾淑乔听说我要亲自动手干掉你,就给我配了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让我静悄悄地干……但是那样怎么能让我满足!我恨不得弄出天大的动静来,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干掉了你!”

    霍江东的鲜血染红了地板,他心里明白,艾淑乔为了给镰仓铺路,绝对收买了不少的三合会帮众,至少在这间酒馆联络站周围,已经没有人能来救自己了。

    霍江东伸手去捡自己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枪。

    手枪就掉在酒吧高脚椅的下方,但是即使霍江东把胳膊延伸到要脱臼的程度,也仍然和手枪相距20厘米以上的距离。

    “垂死挣扎!”镰仓吐出了一口污血,那是盐酸溶液腐蚀口腔黏膜所形成的。

    “多年以后,我也会记住你垂死挣扎的这一幕的,”镰仓得意道,“珍妮那个要是也能看见这一幕就好了。”

    霍江东没有回应他,继续去捡距离甚远的手枪。

    “可笑!笑死人了!”镰仓拿枪口对着霍江东,却迟迟不扣下扳机,似乎要尽情享受这一刻。

    然后他就又感受到了口腔里的难忍灼痛,他恼怒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发现那被自己喝了一口的半杯盐酸,居然还被他擎在手中。

    “临死之前还让我遭受这种痛苦……不可原谅!我要十倍百倍地奉还给你!”

    说着,镰仓用皮鞋紧紧踩住霍江东的上半身,然后将那半杯盐酸,全数泼洒在霍江东的脸上。

    “呜——”

    只来得及挡住眼睛的霍江东,眼部以下的面部皮肤全被溅上了酸液,但是他没有大声哀嚎,只是闷哼了一声,任由酸液腐蚀了自己年轻俊朗的脸,并且继续伸手去捡地板上的枪。

    “混蛋东西,临死前还充硬汉。”镰仓把装盐酸的空杯子在地板上摔碎,然后第三次瞄准霍江东,准备扣下扳机。

    霍江东无视那不可突破的20厘米距离,不管不顾地去捡高脚椅下面的手枪,让镰仓感到既悲哀又可笑。

    “哼,根本是白费力气!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吗?你那徒劳的挣扎就要结束了!”

    然而突然之间,霍江东的胳膊发出了“咔啪”一声脆响,他抓住了!

    并不是他的胳膊能陡然伸长20厘米,而是他抓住了高脚椅的底盘!

    原本霍江东就知道不可能够到手枪,他的目光一直瞄在枪上,是为了让镰仓误以为自己的目标是枪!

    15公斤重的高脚椅,被霍江东在生死存亡之际,单手给抡了起来,大出镰仓的意料之外。

    “你这家伙……”

    镰仓想要开枪,但是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比普通手枪要长,他误判距离,使得手枪前端被高脚椅砸个正着。

    匆忙之间镰仓扣下了板机,然而弹道已偏,在这颗子弹出膛之后,他的手枪也因为把握不住而横飞了出去。

    镰仓大惊失色,他见霍江东已经开始用双手挥舞高脚椅,生怕自己再挨一下,于是急速后退,伸手去衣兜里掏另一件武器。

    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如果他继续用力踩踏霍江东肩部的枪伤,胜利最终还是会属于他,然而他胆怯了,下意识地跟对手拉开了距离。

    另一边,霍江东半坐起身,猛地将高脚椅向身侧的地板砸去。

    这个奇怪的动作让镰仓愣住了,不明白霍江东为什么要毁掉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武器。

    可是在1。5秒钟以后,镰仓的勃颈上出现了一线深及喉管的伤口。

    “明明说过不会再给我机会的……结果你却一连给了我两次,或者三次。”

    霍江东手扶吧台勉强站立,右腿的膝盖以下鲜血淋漓,肩膀上的伤口亦然。

    “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可真够朋友啊……”

    他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中间,夹着一片染上鲜血的碎玻璃,正是镰仓刚才砸碎酒杯产生的碎片。

    霍江东因为右腿不能借力,所以将高脚椅砸向地板,靠着反作用力让自己腾身而起,并且在起身的瞬间,从玻璃碎片中捡起了一块最尖锐的,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抹过了镰仓的喉咙。

    镰仓瞪大了眼睛说不出任何话,他保持了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酒馆里的时间仿佛凝结成冰,将会一直持续到世界末日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然而镰仓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的同时,一切就立刻改变了。

    腥咸而浓烈的鲜血从喉间的伤口喷涌而出,如同他曾经亢奋而扭曲的脸。

    生命从镰仓的身体里极速流失,他眼神惊恐,绝望地向霍江东伸出一只手,不知是想要霍江东的命,还是想要霍江东救自己的命。

    霍江东悲哀而同情地看着童年伙伴的生命走向尽头。

    “知道吗?看见现在你这样子,我觉得我杀死了自己。”

    镰仓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重重地栽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可憎的尸体。

    霍江东声音苦涩地补充道:“并非是因为你整容成了我的样子,我才那么想。”

    染血的碎玻璃也被霍江东丢在了地上。

    “而且你向我的脸泼了盐酸,咱们两个已经不再相像了,不是吗?”

    盐酸对霍江东脸部的腐蚀,让他失去了俊朗的容貌,不过此时此刻霍江东有更大的危机需要解决。

    战斗结束后还不足3分钟,酒馆外面就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以及一个粗野汉子不耐烦的声音。

    “镰仓!你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把门打开!别再折磨人玩了!赶紧把姓霍的干掉!”

    “没错!”另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你磨磨蹭蹭的,等到三合会的其他人来了要怎么办?”

    听到这两个声音,霍江东心中一惊,他听出这是洛杉矶三合会“四大金刚”当中的两人,如果连他们都被艾淑乔收买了,那么组织中到底还有谁可以信任,霍江东心里完全没底了。

    “快开门!怎么回事?难道你反而被姓霍的干掉了?”

    “雷龙,别跟里面废话了!咱们把门撞开!”

    镰仓在进入酒馆的时候,可能是为了排除外界干扰而随手锁了门,但是那只是一面木门,不可能阻挡外面的人太久。

    那些人可是武装到牙齿的亡命之徒,而且他们一旦知道霍江东没有死,就算是为了灭口,也会把霍江东杀掉。

    留给霍江东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1021 反向替换

    霍江东仓促判断了以下,外面的镰仓同伙至少有6人,包括两大金刚在内,都拿着武器。

    反观自己,身负重伤,连站立都十分勉强,就算捡起地板上的两把手枪,也未必还有瞄准和扣扳机的力气了——刚才跟镰仓的战斗消耗甚巨,不管是上还是精神上。

    于是霍江东咬了咬牙,目光落向吧台内侧的木格,那里有一个深棕色的大玻璃瓶,酒杯中的盐酸就是从那里倒出来的。

    强忍疼痛,霍江东挪到吧台里面,倒出玻璃瓶里的盐酸,一声不吭地将自己的指纹尽数熔去,然后又把玻璃瓶在地上摔碎,让镰仓的脸和手掌也遭到盐酸的腐蚀。

    为了能够天衣无缝,霍江东甚至还喝了一小口盐酸下肚,让酸液流经喉咙,毁损声带,以模仿镰仓明显较为低沉的嗓音。

    在木门被砸开之前,霍江东把镰仓和自己衣袋内的物品互换,并且最后看了镰仓一眼。

    “咳咳,真是命运弄人,我刚刚还说咱们两个不再相像了,结果又变得一模一样了啊……明明是你要假扮成我,现在我却不得不假扮成你了……”

    霍江东因为酸液的烧灼,脸上、手上,甚至嘴里都冒出了白烟。

    破门而入的7名三合会帮众,看到酒馆里一片狼藉,面部毁容的“镰仓”坐在吧台后面,而地上的另一个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我玩大了,”霍江东尽量模仿镰仓的语气说道,“没想到姓霍的用强酸暗算我,我好不容易完成的整容,这下又毁了!”

    霍江东和镰仓自小相识,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在长相一样的情况下,伪装成对方很难被第三者识破。

    再加上这些被艾淑乔收买的人原本就是三合会的,霍江东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所以并不会在这方面露出破绽。

    对方原本的计划,是尽量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对霍家长子的掉包,然而现在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已经没法正常收场了。

    领头的雷龙和艾淑乔取得联系,述说了情况之后,掉包计划被取消了,重伤的霍江东被当成镰仓带走,接受了救治,而镰仓成了霍江东的替死鬼。

    雷龙伪造现场,并统一口供,对本地三合会的首领,以及远在香港的霍振邦宣称:霍江东因为跟黑手党起冲突,被人下毒暗算而死,皮肤溃烂,死状凄惨。以此为借口,匆匆忙忙地对遗体进行了火化,以免仔细验尸的时候被发现破绽。

    霍振邦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当然不愿相信,但是他很信任的洛杉矶三合会首领告诉他,尸体虽然样子很惨,但是容貌的确是霍江东无疑,甚至手指上还戴着从母亲那里继承的银戒指——这枚戒指后来被寄还给了霍振邦,当初正是霍振邦将这枚戒指赠给霍江东的母亲的。

    霍振邦风流成性却子女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霍江东和任小芹一儿一女,现在儿子不明不白地死在洛杉矶三合会的地盘上,让他非常痛心,于是借酒消愁又叫鸡消愁,没料想安全措施做的不好,中招染上了艾滋病。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霍振邦这也算咎由自取,应了郭德纲那句话“始信人间报应灵”。)另一方面,霍江东假扮成镰仓,在艾淑乔的下属单位接受了医疗救治,脸上、手上都缠着纱布的他,做了一个人生的重要决定。

    他从来不曾尊敬过自己的父亲,他把母亲留给自己的戒指套在镰仓的手指上,就是为了跟霍振邦做个了断。

    那枚戒指的确含有对母亲的珍贵回忆,但是如果不是当年霍振邦把戒指赠送给母亲,也不会引出之后的一系列悲剧。

    把戒指送还给霍振邦,然后跟自己的过去告别,让自己以诡异的方式获得重生。

    没多久,听说自己的父亲因为听到自己的死讯,间接导致了他患上艾滋病,霍江东哭笑不得,一方面觉得这算是为母亲报了仇,一方面又有点惊讶于自己在父亲心目中有这样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