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被女孩子欺负呢

我才不会被女孩子欺负呢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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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两人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罗宁赶紧跟着他们一道笑,只是在假笑的时候,两只邪气充盈的眼睛直往舒莎的衣服底下钻。

    如果说瞎b和赵光头这两个惯犯y词浪语,对班长百般调戏的时候,她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到了她大发善心放走的罗宁也决定加入轮‘jiān队伍的时候,着实给她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个跟自己弟弟年纪差不多的半大孩子,竟然会对自己抱有如此可怕的邪念。

    舒莎站立不稳,后背无力地靠上了凸凹不平的石墙。

    我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但是看见班长那短暂失神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放心,轮不到他们的。”

    本来是一句安慰的话,可是我刚一出口就觉得里边有歧义,气得我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班长做了三次深呼吸,眼睛里终于重新出现了往ri里那种坚定不移的神sè——她似乎已经不再怀疑我和他们是同伙了。

    “一起逃吧,”班长小声对我说,“就算只跑出去一个,也可以报jg回来救另一个人……”

    虽然对面这两个凶汉战斗力总计1600,几乎是我的两倍,但是班长跟我这么说,反而激起了我心中的无穷战意。

    逃?我凭什么逃?人面对危机时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激发“战或逃”反应——我的肾上腺素可不是用来逃跑,而是用来战斗的啊!

    我怪笑着攥起双拳,两臂的骨骼咯咯作响,隆起的肌肉几乎要撑破小西服上衣的扣子。

    你们横,我就表现得比你们还横!

    你们有武器,但是小巷这么狭窄,未必施展得开,就算拿钢管攻过来,恐怕也只能从上往下劈,左右的方向因为空间问题受到极大限制。

    再说我跟老爷子学了好些ri子的y阳散手,只拿脑袋不灵光的李二愣试过手,那次更像是玩闹,真正用于实战的,这是第一次。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知道瞎b和赵光头虽然作恶多端,一身案底,但是他们不敢杀人。

    我敢。

    究其原因,可能是他们俩比我大上一两岁,已经不属于《未成年人保护法》的适用范围,或者他们潜意识里还知道人命关天,觉得没有事情值得他们拼命,或者要别人的命。

    我和他们不同,我时常跟人拼命,如果对方做的事让我特别厌恶,并且进入了我所认为的“正当防卫”范围,我真的、会从内心深处、升起杀死他们的念头。

    我从来不使用武器跟人打架,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我稍微有点担心把别人打死,如果打死了罪不至死的人,我会良心不安。

    但是只要我的良心没问题,我不在乎自己成为杀人犯。

    比如今天。

    比如现在。

    如果我被中国的法律认为是防御过当,被抓进监狱判个一二十年,我倒不担心老爸会自己生活不下去。我了解老爸,正因为我在监狱里受苦,老爸反而会认真起来,勇气倍增,奋发图强,说不定还会戒酒,直等到我被释放的那一天。

    而且如果我被抓进监狱里的话,小芹岂不是就不会来烦我了?她战斗力再强也没能力劫狱吧?我就不信,她会像老爸等我一样一直等下去!

    这样想了一遍以后,我做好了把瞎b和赵光头杀掉的心理准备,然后我笑得毛骨悚然,弄得他们的表情极不自然。

    “叶麟你笑个卵子啊!我们他妈的是两个人呢!”

    “瞎哥你小心——叶麟这小子神经不太正常,我早就听说他脑子有病!”

    笑话,你们这两个满脑子反人类思维的恶棍,竟然说老子我脑子有病?

    你们在我眼睛里已经是死人了!

    并不是任何人的生命都同样宝贵,我可不是圣母玛利亚,在我眼里才没有宽恕一切的正义!我的正义,需要力量和死亡来捍卫!

    就将你的力量,我的力量,你的死亡,我的死亡,放在命运天平的两端,仔细称量一下吧!

    这世上谁人永生?在大宇宙的秘奥面前人类卑微的生命有何意义?不如趁着心脏还在跳动,将灵魂的曲调托付给狂野的北风……

    就像毁灭一切的狂战士!!

    我周身的气息在一瞬间改变,变成了纯粹的杀意。

    就连身后的舒莎都被我逼退了一步,她捂着胸口,惊恐又担心地看着化身为恶神的我。

    无边的杀气四溢而出,赵光头脸部肌肉抽动,为了压抑心底的恐惧,他嚎叫着挥起手里的钢管,由上自下地朝我的鼻梁骨砸来。

    我吸入一口气,暂时把自己停在狂战士模式的边界,以保留足够的理智使用y阳散手。

    并不是像电视里空手入白刃那样直接去抓钢管,而是看准时机,用右手手背轻轻往旁边一拨,然后借助西服袖管的摩擦力,慢慢地将钢管的动能都化于无形。

    不,没有全部化掉,老爷子交给我的化劲我还没有全部掌握,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我反手一抓,将赵光头的钢管抓在手里,他无论怎么夺都夺不回去。

    哦,你脸sè的表情比刚才更惊恐了,我很满意,你们这些低等生物,尽量做出这样破破烂烂的表情吧,我以你们的惊恐为食,直到仁慈的死亡带走你们罪恶的灵魂。

    瞎b李老二见势不妙,挥舞着钢管想打我的肩膀,我冷笑一声,半转过身子把后背卖给他,然后上前一步,狠狠地用左手手肘击中了赵光头的鼻子!

    鼻骨断裂的声音在夜晚听起来格外令人心旷神怡,我见他虽然挨了重击,但却死活不放开手里的钢管,便又冲他的小腹来了一脚,如果他恰好憋着尿,这一脚非踹他个膀胱碎裂不可。

    赵光头惨叫一声撒开了手,钢管被我顺势夺了过来,此时李老二的攻击也打在了我的后背上,啪的一声,相当沉闷。可惜我背后的肌肉经过特别锻炼,又隔了一层衣服,这一下除了让我感到火辣辣的疼以外,并没有造成实质xg的伤害。

    李老二不等我反击,自己向后跳出一步,低头去看赵光头的伤势。

    不愧是经久考验的小混混,赵光头居然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自己站了起来,还跟李老二硬充好汉道:

    “我没事,我和他交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一个人再能打有什么用?他的老大不是也挺能打吗?不是照样被我们的人收拾了?”

    我的老大?你们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有老大了?

    看见我目光中的疑惑,赵光头解气地恶笑起来,仿佛他说的话可以打击到我一样。

    “叶麟,你别觉得这么长时间没人站出来收拾你,你就天下无敌了!我告诉你,只不过跟你打架代价又大又没好处,所以我们才不跟你一般见识的!现在不一样了……我和瞎哥都傍上巨牛逼巨牛逼的后台,组织里能打的好手有的是!从前你们二十八中那个叫翟刚的,比你还能打,还不是照样被我们的人挑断了手筋!”

    谁?翟刚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二十八中有这号人物……

    等等!难道你们说的是已经从二十八中毕业,前任校园老大,曾经带着我和左右护法出去吃烧烤,但是他们喝啤酒只给我喝可乐的刚哥吗!?

    你们……你们的人挑断了刚哥的手筋!?

    汹涌澎湃的怒意冲上我的头顶,占据了我的一切。等到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站在瘫倒的两人中间,手里的钢管有鲜血淌下,夜sè清冷,班长背靠围墙看着我,如同看着降临于人世的恶魔。

    但是她终于挤出来一句话:“别、别再打了……你会把他们打死的!”

    诶?我居然还没把他们打死吗?想不到李老二和赵光头还挺抗揍的!

    我狞笑着把钢管扔在水泥地上,金属碰触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让班长担心地皱起了眉。

    我俯身到满头是血、只剩下一口气的李老二身边,伸出三根手指扣住他的左眼。

    “cāo!你不是自称瞎爷吗?我今天就让你名副其实!!”

    “——说!刚哥的手筋是谁挑断的!你不说我就把你两只眼睛都挖出来!!”

    170 苦涩的味道

    李老二额角的伤口正汩汩地流出鲜血,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哀求道,“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只是听说而已!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谁下的手!”

    “那谁知道?”我把捏在他左眼上的力道又加了几成,水晶体受损的声音隐约可闻,“如果你连一个名字也说不出来,我就把你的两颗眼珠都挖出来喂狗!”

    “铁仙!”他忙不迭地叫道,“你去找铁仙问问看!东区的事是他管的!”

    “铁仙?”

    我以前听刚哥说过,据传铁仙骨瘦如柴,跟一只竹节虫相仿,本身战斗力不高,但是jg于算计,是个军师型的人物。刚哥考上的高中恰好在东城区,难不成真是铁仙派人下的手?

    “他真名叫什么?在哪儿能找到他!”

    “我……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姓铁!他因为犯了事到外省去避风头了!我没说谎,真的!”

    “哼,你最好没说谎!因为现在的我,超、级、没、有、耐、心!!”

    暴怒的余韵仍然潜藏在我的每一个细胞里,我狞笑着把右手的三根手指紧紧捏合在一起,这力道足够将李老二的眼珠捏爆两次。

    但是在那之前,我的右手却被舒莎给拼命拉开了。

    她双手抱住我的一条胳膊,为了阻止我拼尽了全力。

    月光下的她眼神显得很哀伤,有几滴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颊上,如同雪地上的梅花。

    我这时才感觉到耳朵后面有湿热的液体流了下来——显然我也在打斗中受伤了。

    “已经够了!住手吧!”她一边劝我,一边用尽力气,徒劳地想把我从李老二身边拉开。

    沸腾的怒意让我根本没法保持冷静。

    “我不需要女人告诉我什么时候该住手!”

    我粗暴地甩开了班长,令她仰面摔倒在地,似乎还因此伤到了脚踝。

    她因为吃痛发出的那声哀叫,让我心里稍微感到有些过意不去,而面前的李老二本就伤势颇重,又经过这番惊吓,此时两眼一翻,就此昏了过去。

    我再回身去看倒在另一边的赵光头,他满嘴的牙,无论是不是烤瓷的,都被我用钢管打掉了,裤裆里湿乎乎一片,早已昏厥多时。

    “那个叫罗宁的小子呢?”

    我只好问一瘸一拐地扶着墙站起来的班长。

    班长把目光移向巷子的出口处,“那个人见势不妙,就跑掉了……”

    如此一来,眼下没有清醒的人可供盘问了,看来我只能沿着铁仙这条线索查下去了。

    我决定先送班长回家。

    好在她那一跤摔得不重,很快就不需要我的搀扶,能够自己行走了。

    我们两个走在明暗交织的路灯下,谁也不先开口,班长一路都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直到我把班长送到她家楼下,她才叫住想要转身离开的我。

    “上楼来,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耳朵后面的伤口比想象中浅,我这次狂战士模式竟然受伤不重,难道是因为我首次使用武器占了便宜?

    我摆摆手,“不必了!像我这样的坏人,你最好别引狼入室,你也受了不少惊吓,好好休息吧。”

    “等等!”班长再次叫住我,“你往哪个方向走?你家在相反的方向吧?”

    我恼火道:“你管我呢?我心烦,要去小饭馆喝酒!”我用下巴指了指街对面仍然营业的“吉利烤串店”。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特别想喝酒,好像我也变成了老爸那样不醉不还的酒鬼。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一掏裤兜,果然发现今天出来的时候匆忙,一分钱都没带。

    于是我大大咧咧地向班长伸出手:“借我点钱,我明天还给你!”

    班长站在单元门口,身后的声控灯已经灭了,她无可奈何地看着我。

    校规明文规定学生不能喝酒的,班长你这是要严词训斥我吗?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虽说,如果不是我带错路,也不会害你陷入那样的危机……

    班长叹了一口气。

    “今天你不喝酒,就不回家了吗?”

    “切,你不借就算了,我总有办法!”

    我作势要走,班长从后面把我追上了。

    “等等!你非要喝酒的话,我请你好了。”

    班长这么说我挺吃惊的。

    虽然我知道班长从来只对自己抠门,对别人挺大方,但是对于公然违反校规去喝酒的我,不加以阻止,反而要跟我一起违规,实在是不太符合她平常的作风。

    “班长,你吓傻了吧?”我说,“我是要去喝酒!酒你知道吗?就是喝了会醉的那种东西……”

    “我知道。”班长挺不高兴地打断我的话,然后越过我走到前面去,像是带路一样把我带到了烤串店的里面。

    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拿着菜单点了几个小菜,然后看着我管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

    “两瓶太多了,一瓶就够。”她无视我的抗议,一脸认真地对服务员说。

    原来班长你大发善心要请我喝酒,本意是要坐在这儿监视我,怕我喝过量啊!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因为我不喜欢啤酒的味道,又苦又涩。

    但是我今天还是要喝。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但是窗外依然灯红酒绿,有些人刚刚下班,马路上车辆行人不断。

    班长看着我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啤酒,刚刚想说什么,我已经仰起脖子,把这马尿样的液体都灌进了喉咙里。

    真苦,真特么苦!居然有人认为这玩意好喝!

    我和班长之间还是没什么话说,她希望我就着她点的几样小菜喝酒,否则会伤胃,但是我没理她。

    她又问我需不需要点些烤串暖暖肚子,我摇摇头,我表示今天只想喝这苦不拉几的啤酒。

    该死!

    我从来没有以小混混自居过,但是今时今ri,我的思维方式竟然和普通的小混混毫无二致。

    是因为我和他们为敌,交手的次数太多了吗?对付凶残的敌人,不得不进行必要的了解,难道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竟然被他们同化了吗?或者是——受了刚哥的影响?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刚哥算是小混混吗?在我看来,他只算一个不合格的小混混,他既不收保护费也不sāo扰同学,只要有人肯叫他一声老大,他就屁颠屁颠地帮人出头,就算啥好处没有,只换来一身伤也满不在乎……

    就算是到了高中也是一样吧?为了一声老大和半点虚名被人挑断手筋,刚哥你真是不值得啊!你真sb啊!

    可是,就算不值得,就算刚哥是sb,也只能由我们这些做兄弟的说,就算他再sb,也是我们的老大。

    其实我没有真正叫过他老大,他也没真正把我当成小弟,

    他甚至不让我跟他们一起喝啤酒,只让我一个人喝可乐。

    今天我喝到啤酒了,但是味道好难喝!我根本没有你们喝酒时那种快乐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难喝?为什么这么苦,这么涩?

    我要报仇。

    我现在满脑子里只想着给刚哥报仇,在给刚哥报仇之前,我甚至觉得自己没脸见他。

    抬起手,又猛灌了一杯啤酒,喝得太猛,我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胀。

    “叶麟,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

    班长把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合十挡在嘴唇前面,那姿势有点像修女。

    我不答话,继续往杯子里倒酒。

    “你别喝了。”她把眉头皱得更紧,“你只会越喝越伤心的。”

    我讽刺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班长沉默了一会。

    “哭出来会好一点。”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让我这个七尺男儿学女儿家嚎啕大哭?

    “压抑感情对身体不好,我知道的。”她做出一副对我很理解的样子,“小哲以前遇到伤心的事情,我都是鼓励他哭出来的。”

    别拿你弟弟跟我比啊!他都不顾廉耻地穿女孩的衣服了!我才没有他那么娘呢!

    “哭出来会好很多的,”班长还不放弃,“以前小哲都是靠在我的肩膀上哭的,如果、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的肩膀也可以借给你……”

    借给我干什么?让我像一个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孩子一样,靠在大姐姐的肩膀上哭鼻子吗?亏你想得出来!

    而且你今天好反常啊!上次我要去菜市场帮你拎菜你都不同意,就是害怕被熟人看见自己和一个陌生男xg在一起,今天是怎么了?不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还恩准我抱着你的肩膀哭?你不怕别人误会了吗?

    在我严词拒绝这个提议,并且把最后一点啤酒也倒进杯子的时候,班长从桌子上方伸过手来,既犹豫又坚决地按住了我拿杯子的那只手。

    我抬起眼睛,“干嘛?这么抠门只请了我一瓶啤酒,还不让我喝完?”

    班长无比严肃地盯着我微微被酒jg染红的脸,“叶麟,你知不知道,今天你险些就……险些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171 警与匪

    我明知故问:“怎么个不能回头了?”

    “你……你差点杀了人你知道吗?”

    “哼,那种渣滓,再多杀几个又有何妨?”

    我隔着酒杯把目光望过去,让班长知道我并非是开玩笑。

    在橙黄sè的液体后面,她认真严肃的脸被扭曲成哈哈镜一类的可笑形状,我不由得“哈、哈”地怪笑了两声。

    猝不及防地,班长突然噌地一声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挥手就抽了我一个耳光!

    我呆若木鸡,完全忘了该如何反应,只看见班长清冷的容颜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小店里为数不多的顾客都转过头来看我们,小声议论着,班长有点害臊地重新坐了回去。

    “现在清醒点了吗?”她仍旧用老师或者长辈的口气跟我说话。

    我捂着自己挨打的左脸,相对于的疼痛,jg神上的受辱感更加强烈,险些就一个按耐不住,将手里的一杯啤酒全数泼过去。

    但是仔细一想,班长今晚也受惊不小,她表面上的镇静可能是强撑出来的,之所以歇斯底里地打我一巴掌,说不定只是为了宣泄自己心头上的恐惧,我大人有大量,姑且就饶她一回……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她又问。

    “你害怕呗!”我浑不在意地说,“差点就被人给轮了,换做我是你,也要发发颠,抽抽风,发泄一下什么的……”

    班长柳眉倒竖,“不准在我面前说这种低俗的字眼!”

    我哈哈一笑,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豆,“低俗?我这已经自我和谐过一次了!在我们的圈子里……”

    班长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地痞流氓,用他们的逻辑来思考行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这样下去很危险的!”

    危险?不危险哪来的战斗力?像今天这种情况,不是危险的我来救你,难道你还盼着甜甜起司猫替你打退坏人吗?

    “班长,你别太幼稚了。”我语重心长地教育她说,“社会可不像咱们的班级那么简单,你那套小孩子的正义在社会上是行不通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班长的眼神黯淡下来,“我知道咱们今天所看到的,不过是社会y暗面的冰山一角而已,但是……”

    “但是正因为社会上存在各种各样的邪恶,才需要jg察不是吗?”

    诶?话题怎么转到你未来的职业规划上面去了?你这是想当刑jg大队长,带着手下一班得力干将,把冬山市的恶匪流氓都都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吗?

    “喂喂喂,班长,你别觉得jg察那么好当,尤其是刑jg,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一开始是班长劝我别当混混,现在突然变成我劝班长别当jg察了,这转进有点莫名其妙吧?

    班长脸上显出被仿冒的表情,“怎么?你觉得女人当不了jg察?”

    那倒不是,只是你成绩那么好,组织能力又强,完全可以考个好高中好大学,毕业以后当个事业有成的女白领,何乐而不为?何苦去干jg察那种危险的工作啊?

    “普通的jg察我没兴趣,要当的话,必须得是能处理大案要案的刑jg!”班长两眼放光地补充道。

    “为什么?你就不怕遇上比今天更棘手的歹徒?”

    班长的唇角升起了轻蔑的一笑,“刑jg是可以配枪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合法拥有枪械了!别说是那两个人,就算是你想对我不利,也只能双腿中枪,跪在地上向我求饶了!”

    不用等到那一天,现在你已经非法持有猎枪了,如果你想的话,完全可以把讨厌的人一枪爆头吧?

    而且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怎么未来的我就是那个德行吗?看见街边站着一个长发女jg,我就张大嘴流着口水扑过去,然后被你两个点shè,就膝盖碎成渣渣,痛哭流涕地求你枪下留情吗?

    别想得太美了啊!就算你视力碉堡弹无虚发,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啊!我只要悄悄地接近你,从后面偷袭……

    “你正在想象怎么偷袭未来的我,是不是?”班长抿了一口从服务员那里要来的清水,语调中不带感情地说道。

    “……”

    “你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犯罪分子来对待了,就算你的初始愿望是好的,但是推崇暴力、动用私刑,迟早有一天会让你成为真正的罪犯的!”

    “……”

    “到时候如果你落到我手里,可别说我事先没有提醒过你!”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班长鹰隼一样的黑眸散发出惊人的气势,我仿佛从里面看到了未来那个活跃在公安战线上,手下成群,威风凛凛的女jg长。

    但是我心服口不服,“你说得好听,今天咱们这么危险,你差点被……被那啥了,咋没有英勇的公安干jg来救你呢?”

    “那只能说明目前的公安系统还不完美,并不能因此否定整个jg察机构的存在!如果要我说的话,追根究底,是立志投身于公安事业的年轻人太少了!”

    那是自然,现在大多数年轻人都是独生子女,在父母眼里像块宝似的,就算是送去当jg察,也是当交jg、民jg。刑jg这么危险,有几个当爹当娘的舍得儿女去干啊?像你这种正义感过剩的人,100个里面也挑不出来一个!

    “我正义感过剩?”班长不服气地反问道,“你有这个资格说我吗?就拿今天来说吧,你自己还不是见到有人作恶就立即冲上去阻止?只不过你的手段偏激了一点而已……”

    简直是废话!我能眼睁睁看着艾米的狗被偷走吗?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那些渣滓给侮辱吗?

    说到这里班长犹豫了一下,但是终于鼓足勇气,直视着我的双眼问道:

    “既然你同样富于正义感,不愿意对邪恶的行径袖手旁观,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报考jg校呢?”

    我差点把刚喝进去的一口啤酒给喷出来。

    谁要和你一起上jg校啊!你在班里管我还不算,还计划在jg校里也欺压我,等到毕业上岗以后,还想继续当我的女上司吗?

    别开玩笑了!谁会在你手底下做事啊!你还想在盯梢的时候,对我呼来喝去的,让我这个低级jg员去买红豆面包吧!与其这样,我宁愿去走私贩毒,穿着黑西装抽着雪茄,当一个来去zi you的黑社会老大啊!

    不过,貌似jg校里可以碰到很多jg犬,出任务的时候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上街,还蛮有意思的……等等,难道能得到和jg犬接触的机会,也是班长要报考jg校的原因之一吗?

    不行!无论怎么想还是弊大于利!我不想让班长永远骑在我头上管着我!我不想失去人身zi you!

    班长居然还念念有词:

    “在初二(3)班的学生里面,只有你处于最危险的人生十字路口,只有你最容易一步失足误入歧途,所以我必须多花些jg力来管你!”

    我对她这一身正气感到非常不满,“喂喂喂,你别太得意了!你充其量就是偶然跟我分到了一个班上,偶然给我当了一年半的班长,你算是我的什么人啊?听你这口气,倒像是恨不得管我一辈子似的……”

    班长登时哑口无言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我……只是不忍心看到身边的人一步步堕落下去,所以不得不伸出手拉他一把……你别误会了,我只是把你当弟弟而已。”

    胡说!我不信你打过舒哲的耳光!而且谁要你这种罗里啰嗦的姐姐啊!我要是有这种姐姐,绝对会想方设法地把她嫁到一百万公里以外的地方啊!

    说起来非常惭愧,那天我只喝了一瓶啤酒,居然就那么醉了。

    172 妻管严

    模模糊糊当中,是班长叫来熟识的店主帮忙,才把我扶上一辆出租车,后来又打电话到我家,通知老爸下楼来接我的。难得她能从班级通讯录上记住我家的电话号码。

    过程当中,店主好像同舒莎开了什么玩笑,惹得她满面通红,而老爸发现今天轮到我破天荒地喝醉了回家,也调侃了两句,不过具体是什么,我全没记住。

    我仍然想着给刚哥报仇的事。

    一直自认是我小弟的刑部五虎,战斗力虽弱,认识的人却不少,我打算让他们帮我打探打探情报。

    在翻找刑星联系方式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了钱包里的运通黑卡,还有运通公司王专员的电话号码。

    灵机一动,先给王专员拨了电话。

    确认我仍然属于他们的服务对象以后,我问他客户可以要求什么类型的服务。

    “叶先生,理论上只要不违反当地的法律,并且支付得起因此产生的费用,我们什么事情都可以帮您办妥。”

    于是我让王专员替我去探望刚哥的伤情,并且务必让他接受最好的医疗处置,但是不要提我的名字,就说是二十八中以前给学生办的意外伤害险仍然有效好了。

    “这种小事,请放心交给我们办理吧,我们会让真正的保险公司人员出面,好不引起怀疑的。”即使隔着听筒,也能感受到王专员充满自信的满满笑意,“至于治疗结果,我会在有了眉目之后向您汇报的。”

    虽然对面不见人,我还是习惯xg地点了点头,放下了电话。

    其实这么依赖艾米借给我的信用卡,让我有一种深深的挫折感,我真的希望完全用自己的力量来帮刚哥的。

    再加上用于回购ps照片的那些钱,我用这张所谓的“活动基金卡”做了许多跟艾米无关的事。

    虽然是想着靠自己的努力有一天把资金缺口都填回去,但是像我这样身无长技的14岁少年,上哪儿去弄这么一大笔钱呢?

    唉,发愁也没用,先把刚哥这件事解决了吧,说不定面前有一场狰狞恶斗呢!

    我拨通刑星的手机,跟他说有任务交给他的时候,他兴奋的声音差点震破我的耳膜。

    “这回……这回真的要带我们去砍人了吗!”

    我让他冷静下来,告诉他这回的任务非同小可,只许打探不许生事,如果一不小心打草惊蛇,就给我提头来见。

    刑星听我说的郑重,便满口答应,发动他的人脉关系帮我打探铁仙的情报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都如坐针毡,就连小芹藏在家里的窃听器都没心思处理,最多是在心情最糟的时候,把装着窃听器的饭煲放在电视机旁边,然后转到广告最多的频道,音量调到最大,让在另一边偷听的小芹好好尝尝噪音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被噪音搞得生理周期紊乱,小芹很快就因为痛经请了三天假,我心里挂着刚哥的事,又觉得小芹罪有应得,于是我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既没有去看她,也没有给她打电话慰问一下。

    我倒是在等别人的电话。

    等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首先获得了刑星打探出来的情报。

    不知道我是应该高兴还是失望,刑星告诉我:铁仙这个家伙没能逃过公安干jg的追捕,现在已经被抓回了冬山市,在局子里押着吃牢房了。

    我怅然若失,不能亲手给刚哥报仇让我感到十分遗憾,而班长一向信任的公安系统抓住了铁仙,又让我有一种被班长打败的挫折感。

    另外,我还听刑星讲了刚哥被人挑断手筋的始末,虽然我每听一句,都恨不得冲进jg察局,把铁仙从铁栏杆后面揪出来,踹断他的脊梁骨。

    就像我预料的一样,刚哥上了高中以后也依然故我,带着左右护法那两个闲人四处行侠仗义。就在一个星期以前,刚哥在街巷里发现邻班的女同学被外校的小混混调戏,虽然当时他孤身一人,也毫不犹豫地和对方三个人干了起来,打趴下两个跑了一个。

    就是这个跑了的最后坏了事。

    铁仙是那附近的地头蛇,早看着刚哥不顺眼,于是就带着十好几个人来报复,在刚哥回家的路上堵住了他,刚哥寡不敌众,终于被人给按在地上挑断了右手的手筋。

    据说整个过程铁仙都是在旁边看着,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就连挑断手筋这件事,也是吩咐手下最年轻的一个小混混去干的,美其名曰:“让他练练胆子。”

    猜到我和刚哥几分关系的刑星说到此处,也显得颇为遗憾。

    “叶大哥,您是我们的老大,刚哥就算是我们老大的老大了……唉,这一条汉子,真是可惜了!引起这祸事的如果是自己的女朋友也就罢了,我听说刚哥和他救的那个女生根本没说过话,这又是何苦来的?”

    虽然我自己也这么想过,但是却听不得别人这样说刚哥的坏话。

    “刑星,老大的老大你也敢批评?你不要命了?刚哥的境界岂是你能领会的?”

    其实我也领会不了刚哥的境界,往好了说刚哥是见义勇为奋不顾身,往坏了说就是一sb。

    尼玛我干嘛为了一个sb成天心神不宁的?我干嘛恨不得自己当时也在场,跟这个sb一起cāo翻对面那伙人,哪怕跟这个sb一起被挑断手筋也无怨无悔呢?

    电话铃此时又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我本以为是王专员来向我汇报刚哥的伤情,没想到却是刚哥亲自打来的,这让我一下子就慌了手脚。

    “小叶子,刚哥我要退出江湖啦。”

    他一开口就这样宣布,语调里没有多少不甘和怨恨,最多有一些对过往青葱岁月的深深怀念。

    “刚哥,你……”我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不知道该拿什么作开场白。

    刚哥发现我语气不对,反而在电话里安慰起我来了。

    “小叶子啊,听说你把李老二和赵光头打进了医院,还让人去调查铁仙的事,想给我报仇?”

    我一边在心里埋怨刑星几个人办事不密,一边否认道:“没有!我只是……”

    “不用说了,我全都知道。”刚哥沉厚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有一种特别安定人心的作用,“铁仙已经被抓起来了,他犯的事挺重,自然有jg察收拾他,你不要再多此一举了。”

    刚哥以前提到jg察都称作“条子”的,怎么真的要退出江湖了吗?因为右手的手筋被挑断了,所以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吗?

    刚哥居然还没心没肺地跟我假装开心,“哈哈哈哈,小叶子,你没想到吧?以前咱们二十八中搞的那个什么意外伤害险,居然到今天还有效!保险公司来了两个人模狗样的办事员,愣是把我转移到高干病房,主任医师制定治疗方案,进口药物、进口补品吃了一堆!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我连当时的保险单据都早扔了!”

    应该是王专员干的吧?果然专业人员就是不一样,做得比刑星保密多了。

    可是,这样真的有用吗?手脚断筋这样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立即得到救治,一旦过了最佳手术时间,就算是医术再高,花费再多,效果也不会理想。

    “哈哈,小叶子,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跟别人说啊!”刚哥的语调仍然显得心情很好,这让我觉得很诡异。

    “其实啊,刚哥我的手筋,根本就没断!”

    “啥?”我大吃一惊。

    “这个事哈,说起来挺丢脸的,铁仙他们十来号人围住我,把我踩在脚下,让一个毛头小子过来挑我的手筋。你也知道,我不光黑,皮也挺厚,那小子又是第一次动刀,看上去比我还害怕,结果呢,他刚把刀尖戳进去,我就大喊大叫在地上抽搐,这废物就不敢再往深里割了……”

    我还是觉得刚哥是在故意安慰我。

    “如果手筋根本就没断,铁仙干嘛要跟别人那么说?你干嘛要退出江湖?”

    我仿佛看见电话那头的刚哥挠了挠头,“要说没断,感觉上也是差点断了,总之大夫说接好以后灵活度能恢复到原先的80%,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

    蔓延而来的伤感又淹没了我,“刚哥,你就会骗我,明明是断了又接上的,干嘛骗我说根本没断?还有,我听说你是为了个素不相识的女同学惹上这事的,你觉得值吗?人家又不是你女朋友!”

    我问出这句话来就有些后悔,刚哥本来自己就够伤心的了,我干嘛又往他伤口上撒盐?我禁不住打了自己大腿一拳。

    结果电话另一头的刚哥不但不生气,还有点扭扭捏捏起来:

    “那个,小叶子,当时她确实不是我女朋友,我连她叫啥都不知道,不过呢……现在是了。”

    欸?欸?刚哥你什么意思?你别随便省略宾语啊!你是说那个女生因为你见义勇为,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同学几乎废掉一只手,所以深受感动结果成了你的女朋友吗?

    我拿着听筒呆了半晌,不知道是该说恭喜发财,还是说早生贵子。

    “所以哩,下次要是见了我们,你可要叫她一声嫂子了。”一旦说破,刚哥马上又厚颜无耻起来,“至于为什么要退出江湖,其实不关手筋断掉多少事。你刚哥是个粗人,就算手指灵活度恢复成120%,我也弹不了钢琴,80%的话,拳头用来打人还是和从前一样狠!之所以非退出江湖不可,是你嫂子不希望再看我打架了……”

    原来是被女人逼的吗?你这种听起来有点无奈,可又像是在晒幸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有了女朋友以后,就算没人管你叫老大也不要紧了吗?

    我不禁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白忙活了。

    接下来刚哥又和我聊了一大堆杂事,居然还破天荒地夹杂了理想和人生的话题,这肯定是女朋友灌输给他的。我对于一代硬汉堕落成妻管严深表遗憾。

    最后刚哥说他周末要和女朋友约会,就不跟我聊到太晚了,还叮嘱我以后也少打架,争强斗狠什么的,现在想起来最sb了。

    刚哥你也知道自己sb啊!你自己sb还把那么多打架道具留给我!还让我接任羞耻度爆表的什么“二十八中校园老大”!你现在大彻大悟神仙眷侣去了,你对得起一直为你担心的兄弟吗?

    混蛋,你一定要给我幸福啊!变成了妻管严的你,再也没有资格继续你的江湖传说了,干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引退,跟嫂子去过没羞没臊的两人世界吧!

    挂上电话,我伫立良久,我从未想过,我会因为刚哥能免于江湖上的腥风血雨而如此感到欣慰。

    难道班长希望我能回归正途,也是抱了如此一种心情吗?

    突然很不好意思地发现,刚哥从流氓手里救下嫂子,跟我前两天在流氓手里保护班长的情况有点类似,而嫂子让刚哥退出江湖,又和班长想劝我报考jg校的建议殊途同归。

    不过我应该是想多了,班长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尽责的领导者,不希望自己的集体里有人掉队而已,她实在是没有道理会喜欢我。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喜欢我,我也不能跟她在一起。

    我觉得她跟刚哥的女朋友一样,会坚持不懈地把自己的男朋友变成妻管严。

    那是我男子汉的自尊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173 电影票

    就在我打架的隔天,我脑子里还充斥着为刚哥报仇的念头的时候,班长在下课的时候绕到我的座位上来,开口就说:

    “把你的衣服给我。”

    什么?衣服?哪件衣服?班长你略碉堡啊!我知道你向来倡导两xg平等,但是不能因为有内衣大盗偷女生的内衣,你就明目张胆地也管男生要衣服啊?

    后来我才明白,班长指的是昨晚我穿在身上的青姿学园的校服上衣。

    班长不带感情地叙述道:“你打架的时候崩掉了许多扣子,当时我都从地上捡起来了。你把衣服给我,我拿回家帮你把扣子缝上。”

    诶?我和那些人刀光剑影的时候,你居然有闲心蹲在地上捡扣子吗?你这是什么心理素质啊!还是说,你勤俭节约又有强迫症,一想起我那件缺了扣子导致左右不对称的破损西服,就心烦得睡不着觉吗?

    “你有空就拿来吧,”班长非常适时地移动脚步,装作是在看窗外的风景,游刃有余地躲开了大喇叭即将转过来的视线,好像成为刑jg必不可少的反跟踪技能,已经从现在开始就努力训练了一样。

    “不过我也很忙,你不要期待拿来衣服的当天我就会帮你缝好,可能会多等些ri子。”

    “你要是等不及,我就把那些扣子还给你,你去找缝纫店吧。”

    谁会找缝纫店啊?有人免费给我补扣子,这便宜不占白不占!我正因为乱花了艾米信用卡里的钱而感到良心不安呢!能省则省,只有这时我才会羡慕舒哲有一个家事万能的姐姐。

    那几天恰逢小芹痛经请病假,除了等待刚哥的相关情报以外,让班长帮忙补好了小西服的扣子,是我唯一办成的事。

    跟班长说可能会让我多等两天的预期完全不一样,在把小西服交给班长的第二天,我早上刚到学校,就发现补好扣子的小西服躺在我的书桌里了。

    班长则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温习功课,好像这件事和她完全无关似的。

    不但扣子严丝合缝地回归了原来的位置,就连我没洗干净的领子上的血渍,也被班长用不知什么手法给洗掉了。

    不是说自己很忙吗?很忙的话别优先做我这件事啊!管教你那个自作聪明的倒霉弟弟,或者干脆去宠物医院多过一会抱猫抱狗的瘾,哪件事都比补扣子来得重要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心里仍然感到很温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近我越来越意识到环境施加给人的重要影响。

    那天晚上在冰冷的小巷里,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这个世界仿佛失去了秩序,或者说暴力成了唯一的秩序,我被混乱所主宰,竟然觉得自己如同踏在人类文明尚未萌芽的史前荒漠上,茹毛饮血,弱肉强食。我把自己和敌人的生命都看得一文不值。

    而今,坐在学校的课堂上,看着同学们循规蹈矩地念书,正常地交谈,正常地嬉闹,我觉得世界又恢复了秩序。

    尤其是从窗户外面shè进来的阳光,洒在桌面上的金黄sè的阳光,让我觉得这世界上还是存在美好的事物的。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满脸chun天般的笑容,正拿着两张电影票,希望周末能跟我一起去看电影的小芹。

    “说起成为情侣之后应该做什么,首先想到的就是一起去看电影啊!”

    我捂住她的嘴,她只好发出呜呜姆姆的声音,仍然挥舞着手里两张印刷jg美的彩sè电影票。

    票面上赫然写着:我市首家4d全功能影院,环境优雅,设备齐全,国产高清大片,跨越时代的武侠巨制——《唐伯虎大战楚留香》。

    尼玛这啥片名啊!不是《唐伯虎点秋香》才对吗!楚留香你凑什么热闹啊!难道只因为你们两个都是风流才子,所以要到银幕上去比赛泡妞吗?而且依我看,这电影不光是跨越了时代,根本就是跨越了电影人的节cāo吧!

    “怎么能这么说妈妈的电影呢!”小芹好不容易从我的手掌后面挣脱出来,“虽然剧本有点离谱,但是妈妈作为武指还是很用心的!叶麟同学即使不看剧情,光看武术动作也不会失望的!”

    诶?任阿姨也参加了这部电影的拍摄工作吗?稍微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但也不算奇怪,本来武指就是只负责让武打动作变得好看的职业,对于电影剧本,其实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作为单身母亲,尤其是家里还有小芹这种特别不省心的孩子,任阿姨并没有太多的闲暇去挑剔剧本吧?

    “这电影票是任阿姨给你的吗?”我问。

    “是啊,妈妈作为武术指导,在电影上映的时候肯定会收到好多张赠票的,正好可以和叶麟同学一起去看,嘻嘻?”

    小芹笑得如chun光般灿烂,她还不知道我已经识破了她的窃听器计划,并且正想着如何报复。

    因为此时刚哥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往严重点说,我一下就失去了人生目标,所以便想着反正无聊,去看看任阿姨参与的武侠电影,也应该是不错的娱乐。

    但是我才没那么好心,会只跟小芹两个人去呢。

    于是我居心不良地问道:“赠票不止两张吧?是不是还有用不了的?”

    小芹没有发现我的y谋,仍然笑眯眯地说:“当然还有很多啦!叶麟同学需要的话,我全给你拿来,你赠给亲戚朋友都行!”

    “那好,”我说着从小芹手里夺过了那两张电影票,头也不回地走到班长那边去了。

    班长刚刚还在和班主任在走廊里商量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正好从外面回来,见到我拿着两张电影票直直走过去,她马上愣住了。

    “班长,喜欢看电影不?”我大大咧咧地问。

    “你……你干什么!”班长很着急,甚至是很愤怒地说,“这里是学校,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

    话到一半她仿佛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脸马上就涨红了,大喇叭和小灵通在不远处看着班长,不怀好意地窃窃私语。

    “我不喜欢看电影,”为了摆脱尴尬,班长动作神速地坐回自己的座位,随便抓起课桌上的一本课外读物看了起来,貌似是《鲁滨孙漂流记》 。

    “你喜欢和谁看就和谁看去吧,总之我不去……你怎么不邀请小芹呢?”

    “我没说不带小芹去看啊!只是觉得人越多越有趣嘛!”

    听我这么说,班长似乎松了口气,同时又很矛盾地略微显出失望的表情。

    “我周末还有事情,既然小芹已经答应跟你一起去了,那你们两个去好了。路上注意安全,还有,不要因为我不在就欺负小芹,不然我饶不了你!”

    墨sè的瞳孔后面仿佛藏着刀子,只是带小芹去看电影而已,你至于吗?

    你不去算了,反正我的目的只是不和小芹单独坐在电影院里,你不去,我也有别人可以邀请。

    于是我走到大喇叭和小灵通那里,问她们感不感兴趣。

    大喇叭一开始推说有人请自己吃饭,对于不能莅临影院参观国产大片,实在是痛心+遗憾,后来听说我不单邀请了班长,连小芹也确定会赴约,这才显出很扫兴的表情,撇嘴道:

    “原来是组团看电影吗?亏得我刚才还想避免当电灯泡呢!周六下午两点是吧?好好好,到时候我俩都会去的,不过你至少得请我们吃爆米花!”

    我点头表示没问题,去的人越多,小芹就越失望,只要能打击她的积极xg,我破费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想到,买爆米花这种跑腿的工作,应该是小弟才干的,我这个七尺男儿不应该亲力亲为。

    于是就跑到正在偷看h漫的曹公公后面,先拍肩膀吓了他一跳,然后让他周六来一起看电影,顺便帮女生们跑腿买零食什么的。

    曹公公前两天见我因为刚哥的事黑着脸,都不敢跟我搭话,现在突然见我心情变好,忙不迭地答应一定准时赴约。

    邀请完班里为数不多敢和我说话的人以后,我又回到班长的座位旁边,她手里的《鲁滨孙漂流记》仍然没有翻过一页。

    “怎么样,周六去电影院的总共已经有5个人了,你不是提倡多多参加集体活动吗?电影票是小芹的妈妈收到的免费赠票,没人用就全浪费了。”

    班长最怕听“浪费”这两个字,而且得知去的人不止我和小芹两个,显得有些动心。

    “但是……这个周六好不容易小哲不出门,我原本想在家里陪陪他的,而且我下午出门的话,他的晚饭……”

    我真受不了班长事事都先考虑弟弟了,他一个大活人还用你陪吗?你一顿饭不做给他吃他就能饿死?你不是倡导两xg平等吗,干嘛为了弟弟做这么多牺牲?还是说在你心中的信条其实是“两xg平等,但是姐姐除外?”

    “喂喂喂,他又不是小猫小狗,也不能总靠你喂食啊?”

    听我这么说她弟弟,班长吊起眼睛斜瞪着我,杀气都快出来了。

    “好好好,我不说他是狗了,其实他没狗忠诚……这样吧,我说过电影票有的是,他既然呆在家里没事,你也把他一起带出来吧,咱们总共……总共7个人一块去看电影,如何?”

    这个提议似乎抹去了班长最后一点负疚感。

    “好吧,我就把小哲也带去,都不记得上次一块跟他看电影是什么时候了。”

    我心里暗道:废话!他有女朋友了怎么会跟你去看电影!看你这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由于儿子逐渐长大,不再像从前一样依恋自己,因而感到孤单失望的母亲啊!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时,意外地发现小芹趴在我的课桌上,一动不动跟死了似的。

    174 气球和棉花糖

    “你在干什么呢!”我对趴在我课桌上的小芹喊道,“马上就上课了!赶紧给我让地方!”

    小芹伤心地别过脸来,压在手肘上的脸蛋因为长时间挤压变成了樱红sè。

    “我正在自杀啊!叶麟同学残忍无情的气息还留在这张课桌上,别管我,我再趴一小会就会死了。”

    她嘟着嘴,又把脸埋到胳膊下面去了。

    “残忍无情?我怎么残忍无情了?”

    “难道不是吗?”小芹闷闷的声音从胳膊下方传来,“拿女朋友给自己的电影票去邀请其他女孩,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在学校里提你是我女朋友吗?”我狠狠地踢了踢小芹屁股底下的椅子腿,“不准哭哭啼啼的!你要是再闹,我就把你从秘密女朋友的位置上开除!”

    小芹没办法,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直到听说我不是和班长去电影院两人约会,而是总共邀请了好些人,她才稍微从沮丧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其他人也叫来呢?”小芹不解地问,“只有咱们两个去看电影不好吗?”

    跟你单独去看电影?别做美梦了!到时候电影院里一关灯,黑了咕咚的,指不定是会对我干什么呢!动手动脚都是轻的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口头上却不能这么说,我得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嗯哼,要说你为什么失去了跟我单独看电影的机会,责任还是在你自己啊!”

    “诶?为什么是我……我怎么做错了啊!”

    小芹的表情别提多委屈了。

    我正sè道:“看来你还是没明白‘秘密女友’中‘秘密’两个字的含义!”

    小芹专注地看着我,做出等待我传道解惑的模样。

    我摇头晃脑的样子好比是讲经台上的唐僧,“既然下决心当我的秘密女友,就要像解放战争时期的地下党员一样,决不能把这个秘密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可是艾米已经知道了啊!”

    小芹现在已经和我一样直呼艾米的本名了,反正她也从来没有因为对方的明星身份而表示过任何尊敬。

    “那个……那个是意外!”我狡辩道,“而且我想艾米不会把这件事大肆宣扬的!总之你给我老老实实保守这个秘密!你要是随便跟别人说,我就开除你!”

    “好吧……”小芹抹抹眼泪,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于是周六下午一点半左右,我如约来到市中心的帝豪影剧院门口,在一棵银杏树下看见了左右张望、不知等了多长时间的小芹。

    她一身节ri盛装,长短适宜的白裙子在领口处衬着花边,还戴了一顶挺俏皮的遮阳帽。

    看到我出现,她露出小狗见到离家多时的主人终于返回时的欢迎表情。

    猝不及防地,跳过来抱住我的腰,拼命翘起脚来,在我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嘻嘻嘻嘻嘻,叶麟同学和我一起约会啦~?”

    “你干什么?”我连忙把黏在我身上的她推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们!”小芹撅着嘴反驳道,“在我眼里他们跟鸡、鸭、鱼,还有扇贝没有区别!难道当叶麟同学的女朋友这件事,要在鸡、鸭、鱼,还有扇贝面前也保密吗!”

    “这个……”我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表示反对,小芹看见出入电影院的男男女女都挽着手,于是也死死抱住了我的胳膊,像是害怕走失的小女孩一样。

    “放手啊!呆一会同学们就都来了!”

    “不放不放不放不放!!我在太阳底下等了2个小时,才得到5分钟的时间能向叶麟同学撒娇,至少让我度过这幸福的5分钟好不好嘛!”

    2个小时?约定的碰面时间是一点四十,真么说你上午11点就过来了吗?你来这么早有什么用啊!谁也不能保证是我第一个来吧?万一是别人先来了,你不就连这5分钟都没有了吗?

    小芹既兴奋又贪婪地抱着我的胳膊,遮阳帽下的眼睛如醉如痴,我稍微觉得她有点可怜。

    她看见电影院门口有一个卖气球的大叔,各种喜羊羊灰太狼气球花团锦簇,像是一棵没有重量的树一般,朝着天空生长着。

    “我要气球我要气球!”小芹像小孩子一样撒娇道,“给我买个气球!”

    放在平时,鬼才会给她买气球,但是今天看在她是众人电影票的提供者,又专门等我等了这么长时间,所以我勉为其难地走过去问气球的价格。

    被小芹抱住一边的胳膊,我走路的速度都变慢了。

    “喜羊羊15,灰太狼20!”

    卖气球的大叔不是很有耐心地回答我们。

    怎么反面人物卖的比正面人物还贵吗?凭什么这个脸上有疤的大灰狼要花我一顿饭的钱啊!

    大叔一脸鄙夷:“现在来看电影的有几个小孩啊!还不都是来搞对象的?只有小孩才喜欢喜羊羊呢!灰太狼可是中国新世纪好男人的典范!你没听过那首歌吗?《嫁人就嫁灰太狼》!”

    似乎说的不错,出现在来往年轻女孩手里的为数不多的气球,确实大多是灰太狼的形象。

    “我、我也要灰太狼的气球!”小芹壮着胆子说道,同时胆怯地向上望了望我,见我没生气,又换了撒娇的语气:“我要我要我要嘛~!!”

    虽然我带了钱包,但是平时有往裤兜里放点零钱的习惯,现在伸手一摸,发现零钱只有皱皱巴巴的15块。

    我嫌拿钱包麻烦,就问大叔肯不肯把灰太狼便宜点卖给我们。

    大叔哼道:“不讲价!电影院门口人多得是!你不买也有人买!而且我说话你别不爱听,给女朋友花钱是小气不得的!你这样抠门小心被甩!”

    我被甩?我不甩小芹就不错了!你说我抠门,我就抠门到底给你看看。

    于是我指着一个没有任何图案的蓝sè小气球问:“这个多少钱?”

    大叔翻了翻眼皮:“5块,5块拿走不讲价。”

    我递给大叔5块钱,把这个又小又单调、似乎还有点漏气的气球交给小芹了。

    小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