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爔，你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带我见这个怪老头？”
不屑的嗤笑声打断乌鞘的惊叹。
乌鞘校长一怔，这声音并非那位已故的亡友。
他再度举起放大镜对着孟晚的脸瞧了瞧，才叹了口气，“唉，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叱咤战神复活了呢！”
“叱咤战神”是当年孟晚的封号，不过都是陈年旧号了，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这么叫她。
而刚巧，乌鞘校长如今已有一万多岁。
即便是可以长生不死的异人，活到一万岁，身体机能也会退化，变得老态龙钟，而乌鞘校长现在是老花眼加高度近视，甚至还有点阿茨海默综合征前兆。
听见乌鞘提起自己的旧封号，孟晚下意识瞥了权爔一眼。
果然在他脸上发现了一丝异样。
她一愣。
难道权爔也认识过去那个自己？
没来由的，心脏拧紧了。
“权爔，叱咤战神是什么人啊？”她试探得问。
在这一瞬，孟晚设想过对方千万种回答。
而最强烈的一个念头便是：他会说那人是他的“故友”、“故交”。
若他这么说，孟晚便可以肯定，权爔一定就是夜迦！
然而，男人的回答却令她出乎意料。
权爔不知想起了什么，溴黑眸底掠过冰冷的肃杀和寒意，丝毫不经思考，薄唇一吐，便说出笃定的评价：“一个品性低劣、自以为是的女人。”
“……”
“？？？”
“！！！”
我……
她……
孟晚瞬间当机乱码、风中凌乱，张着粉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为为为……为什么？”
男人敛去眸底的冷意，似乎不想继续回忆过往，视线重新落回女孩的脸上，墨瞳恢复了几许温度，“没有为什么，不聊她了。”
仿佛对他而言，叱咤异界的女战神不过是个不重要的路人甲。
孟晚：“……”
“那天你捡到赤火珠，看到了异像，心中定有很多疑惑，这个世界和你所认知的不一样，有些群体，他们拥有超自然的力量。”
似乎生怕她听不懂，权爔尽量让自己的语言通俗简洁。
“那颗珠子是我故意所放，用来测试你的天赋，行为确实不妥，我向你道歉。”
“我可以举荐你入学异能学院，作为交换，你把赤火珠还给我，可好？”
尽管男人这些话，孟晚已经提前猜到，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坦诚。
她清眸圆瞪，琉璃般瞳仁中倒映出男人冷峻的神颜。
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他对从前那个自己评价如此恶劣？
是因为……
他就是夜迦么？
是因为当初他坠入修罗狱的炼火之时，她没有能力救他么？
在他们分别后的这七百年里，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女孩神情恍惚，虽然听见了权爔的话，却压根没入耳，俏脸失血般惨白。
权爔很快便察觉到她的异常，他俊眉一凛，立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怎么了？吓到了？”
“小曦曦，你简直是个钢铁直男！这女娃娃还小，你突然说出这么炸裂三观的事，连个心理准备都不给人家，她不被吓到才怪！”
乌鞘在一旁直哼哼。
权爔面色有一瞬的僵硬，掌心扣住女孩的肩膀，“抱……抱歉，你先消化一下这些信息，我送你回家。”
忽然，一只冰凉的小手拉住了他的大掌。
虚冷虚冷，还带着手汗。
权爔身体绷紧，墨瞳倒映出女孩冷魅的俏颜，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
上次是在病房门口。
忽然，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涌上心头，被他压制蛰伏许久的母蛊再度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