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生紧紧握住宜妃的手,可宜妃此时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她嘴唇蠕动,想要说话,却又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祁墨生呼吸都要停止了。
“姝儿!姝儿!”
他回头,不知所措的朝着裴飞姝大喊,“你快来看看母妃怎么了!”
裴飞姝快步走上前,拿起宜妃的手把脉。
紧接着她秀脸一沉:“娘娘中毒了!”
“什么?!”
祁墨生大惊,是苏家的人做的吗?
可是最近他将母妃的寝宫给看守的严密,连个苍蝇都进不来,苏家是怎么下手的?
“现在毒性已经蔓延进了娘娘的心肺,必须马上治疗,七殿下,你带着所有人都出去!”
裴飞姝放下床帏,掩盖住床上的宜妃,准备进去医治。
“姝儿!”
祁墨生抓住裴飞姝的胳膊,双眼通红的看着她。
“你……你一定要救母妃!”
看到他这个样子,裴飞姝忽然想起了年前裴小蛮从军营抓来的那两只兔子,弱小无助,眼睛红红。
“放心吧。”
她轻声道,拍了拍祁墨生的手,“我一定会救活母妃的。”
裴飞姝朝着祁墨生轻轻一笑,下一瞬抬手将他立刻推出了内室。
“咣当!”
是内室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祁墨生浑身猛颤,身子支撑不住往后倒去。
“殿下!”
暗夜急忙从暗处冲出来,一把拖住祁墨生。
巧儿怀里抱着布料,这是宜妃吩咐她去库房挑出来送给裴飞姝的,谁知就在她离开宜妃的这小小半个时辰,宜妃竟然就出事了!
“娘娘,娘娘!”
巧儿跪在内室门前哭喊。
“哭……哭什么!”
祁墨生呼吸粗重,声音里携着戾气,“母妃不会有事的!不要打扰姝儿给母妃治病!”
巧儿抹了一把眼泪,使劲点头:“对!七皇妃的医术那么高明,一定会没事的!”
祁墨生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想他那么处心积虑的接近裴飞姝,想要报仇,想要弄死裴飞姝,结果现在他母妃的命竟然就交给了裴飞姝?
他是不是该庆幸,幸好他没有一下子给裴飞姝下大剂量的血玉草,而留着她一条命。
“主子,主子?”
暗夜看到祁墨生脸色惨白的厉害,不由得面露担心。
“您没事吧?”
“没事。”
祁墨生示意暗夜给自己拿过一杯水来,待喝下一杯滚烫的茶水,他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巧儿,去把林女医叫过来。”
“是,殿下。”
巧儿抹干净眼泪,朝着林女医的住处而去。
因为林女医的身份不方便被其他人知道,所以她一直都是以宫女的身份住在寝宫,很快,她就跟随巧儿过来。
“七殿下。”
她走上前,不亢不卑的朝着祁墨生行礼。
她是大夫,而且还是女医,女医在东庭千金难求,地位很高,何况她还是祁墨生花了重金从别处挖过来的。
祁墨生也习惯了林女医高高在上的态度。
他略一点头:“我母妃今日早上吐血了,这件事你知道了吗?”
林女医点头,面露担忧:“巧儿方才跟我说了,但是我先前给娘娘把脉的事情,她的体内确实没有其他异样,忽然吐血之症,卑职……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
祁墨生眯了眯眼睛,“你不是每日都给我母妃请平安脉的吗?那她但凡有任何问题,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才对,你现在把你把脉的记录拿过来给我看看。”
林女医眼神闪躲,腿脚没动。
祁墨生“啪”的一掌排在桌子上。
“林女医,你在隐瞒本殿下什么事情!暗夜,过去撬开她的嘴,我不信她不说!”
“是!”
暗夜拔出怀里的刀,朝着林女医走去。
林女医面色一惊,咣当跪在地上。
“别……别杀我!七殿下,卑职不是故意要隐瞒娘娘的病情,可是……可是此事事关重大,牵连到……牵连到了七皇妃的身上,卑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岂敢乱说!”
“姝儿?”
祁墨生一惊,“这跟姝儿有什么关系?”
林女医咬咬牙,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祁墨生怒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胆敢隐瞒!”
林女医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耽误:“自从上次七皇妃给娘娘把脉,并且配置了药方给娘娘服用之下,娘娘的身子每天就以一种十分微弱不易察觉的速度在变差,第一天,娘娘的尿液中出现了轻微红色,奴婢以为是娘娘吃了什么,没有多说,到了第二天,娘娘开始无缘无故的流鼻血,奴婢心中有疑惑,因为娘娘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听着林女医清亮且掷地有声的话,祁墨生脸色越来越沉。
是……是姝儿给母妃下的毒?
但是姝儿为何要给母妃下毒,现在的姝儿根本就没有前一世的记忆,她还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毒妇啊!
“七殿下!”
林女医手脚并用爬到祁墨生脚边,“卑职知道您对七皇妃感情深厚,但是七皇妃给娘娘下毒,可见其歹毒程度,若是再让她留在七殿下身边,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爪牙就会出现在七殿下的身上!七殿下,您会被她给害死的啊!”
祁墨生身子猛然一震。
林女医哭喊起来:“您若是还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就只能以死证明我的清白了!反正我说出可这件事情,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七皇妃是不喜欢别人说她坏话的,与其被她折磨死,还不如我自尽于此!”
说完,她站起身来朝着门墙就撞了上去。
祁墨生反应过来,让暗夜去救已经晚了。
林女医似乎真的要一命呜呼在此了。
“砰!”
就在这时,什么东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猛地砸在了林女医身上。
林女医身子被砸的往旁边一歪,咣当落在了地上。
裴飞姝推门出来,一双杏眼噙着幽冷的光,盯着地上的林女医。
“死有那么容易吗?你若是轻易死了,那宜妃娘娘的事情可不就赖在了我的头上,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目光从林女医袖子里划过,幽幽道,“再说了,谁人要撞墙自尽,衣裳里还帮着棉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