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生陪着裴飞姝一起去给太后施针治疗。
太后见二人一同进来,虽然说着年纪差距有点大,而且裴飞姝还没及笄,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忽然觉得二人般配极了。
黄嬷嬷笑着点头:“太后看人一向很准,说不定这二人前世就是一对鸳鸯呢。”
听到这话,裴飞姝和祁墨生脸色微微一变。
“前世说不准,但是我瞧着他们这辈子倒是能够白头偕老的。”太后点头说道,一向尖酸刻薄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慈祥之色。
裴飞姝垂下眸子调整好情绪,上前朝着太后行礼:“多谢太后。”
祁墨生心头一惊,她谢太后什么?!
难道她真的看上了自己,想要跟自己白头偕老?
但自己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好吧,他现在可没这样想过!
“太后,快让姝儿给您施针吧,早些施针病就能早点痊愈呢,马上小七的府邸就要建好了,到时候太后可以去小七家里玩几天啊。”祁墨生上前抱住太会的胳膊,笑着说道。
太后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听说小卿子最近也住在你家里?”
“对,表叔说他没有住的地方了,客栈他不想去,觉得脏。”
“就他的毛病最多!”
太后哼了一声,“那个府邸是你父皇给你和飞姝所建,让你们小两口日后过日子的,他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住在你家里算是怎么回事,我昨天已经跟他提过了,让他快点搬出来,若是实在没有地方住,嫌弃这嫌弃那的,就来我这里,我一个人正好寂寞,黄嬷嬷她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正好小卿子的话多,来陪着我!”
祁墨生笑着点头:“那表叔必须得来啊!回去我就给表叔收拾东西,让表叔快点过来!”
太后轻笑一声,抬手慈祥的揉了揉祁墨生脑袋:“好孩子!”
祁墨生低头笑,眼中却是毫无笑意,他想起了昨天裴飞姝的话——她说萧卿的心悸并不是这几年才发生的,至少是他在小时候就有的,那萧卿为何要骗自己?
就算萧卿真的要骗自己,也用不着用如此离谱的借口吧,心悸又不是个很难启齿的事情,为何要骗自己?
“太后,来施针吧。”
这边,裴飞姝已经从药箱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银针。
太后嗯了一声,黄嬷嬷贴心的将她搀扶到床上躺下,裴飞姝坐在她的面前,抬手,一根根将银针扎入她的脑袋。
本来太后会以为很疼,已经咬紧了牙关,可马上她面色微变,惊讶道。
“为何我感觉不到疼痛?”
裴飞姝笑起来:“太后,针灸是不疼的。”
祁墨生给她拆台:“胡说八道,明明是针灸在你的手里才不疼,你不信让其他人过来试试,看看太后疼不疼!”
太后没好气的瞪了祁墨生一眼:“你还巴不得让我疼哭是吧?”
黄嬷嬷偷笑,裴飞姝脸上也染上了些许笑意。
“好了,七殿下你就别说话了,让太后好好的休息休息。”她看了一眼祁墨生,说道。
祁墨生自然是点头,他刚才说那话为的就是要提醒太后,是裴飞姝的医术高明,所以就请放心。
毕竟这针灸技艺早已失传,裴飞姝还是个小姑娘,就算太后肯让她医治,但内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忐忑的,他这是要跟太后安安心,要不然太后心情紧张再影响了裴飞姝的施针怎么办,如果到时候出现什么差错,哪怕是万分之一,他跟裴飞姝都得受惩罚。
接下来的时间,寝殿里安安静静,看着裴飞姝将太后的脑袋给扎成了个刺猬。
但自始至终,太后都没有喊疼,也没有说自己难受什么的,就那么趴着,不一会竟然安然的睡了过去。
黄嬷嬷震惊:“太后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安稳过了!她的眉心一直都是紧紧皱着的!”
裴飞姝嗯了一声:“那是因为她脑袋里的东西在压迫太后的神经,这让太后觉得不舒服,现在我扎了针之后,会缓解太后的痛苦。”
黄嬷嬷不解:“那为何太后难受却不说呢?”
裴飞姝叹了一口气:“因为太后的不舒服主要是通过脾气来表现的,太后并不知道是脑袋里的东西作祟,黄嬷嬷,以前每次太后睡觉的时候,是不是有要折腾一段时间。”
黄嬷嬷恍然大悟:“是啊是啊,太后睡着的时候总是最脾气最不好的时候!”
裴飞姝莞尔一笑:“日后就不会了,太后会慢慢健康起来的,你现在去厨房里帮太后做一些好消化的,她醒了之后会饿的。”
黄嬷嬷想说太后早上刚吃了早饭,但是看着裴飞姝简简单单一些针灸下去,太后就睡得如此安稳,可见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我这就去!”
黄嬷嬷飞快的走了,寝宫里只剩下了裴飞姝和祁墨生,跟一个还在昏睡的太后。
裴飞姝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嗓子有些发干。
“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祁墨生轻声回答。
裴飞姝沉默片刻,道:“祁玄辰回宫了吗?”
祁墨生走到门边,询问了一声暗夜,面色微变。
“回来了,半个时辰之间回来的。”
这是在裴飞姝意料之中的,她冷笑一声:“看来宫里要热闹了。”
祁墨生走到裴飞姝面前:“姝儿,咱们不去凑凑热闹吗?”
“凑什么热闹?”
裴飞姝抬头看了他一眼,“现在祁玄辰连你父皇一个人的怒气都要承受不住了,咱们过去反而有种落井下石的意味。”
顿了顿,裴飞姝忽然笑起来:“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不错的办法,你现在去找你父皇。”
“你不是不要我往祁玄辰身上踩几脚吗?”祁墨生诧异道。
裴飞姝冷呵一声:“所以你过去之后是要给祁玄辰求情的啊,作为一个曾经被祁玄辰差点夺去小小命的人,你这个时候过去,高低立现,你父皇会怎么想呢?”
祁墨生马上反应过来。
“到时候父皇肯定会把祁玄辰给训斥的更狠,惩罚的更狠!”
“所以你现在马上过去。”
裴飞姝站起身来,看着祁墨生,沉声道,“就说你原本照顾太后,听到了祁玄辰回来的消息之后,就立刻赶了过去,不必说什么是偶然听到的。”
永明帝多疑,祁墨生早先就被祁玄辰给坑害过,而且祁玄辰入了大牢跟他有直接的关系,要是说他不关注祁玄辰,谁会相信?
所以还不如直接见事实说出来,这样还能在永明帝那里赢得一个比较好的印象。
“好,那我现在过去了。”
祁墨生点头,转身往外走。
裴飞姝看着他走出门之后就转身回了寝殿。
可是她却不知道,在祁墨生走出了大门之后,脚步却是忽然顿住了。
他回头,诡异的看了寝殿一眼。
怎么回事?
他为何要这么听裴飞姝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