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出身在白三郎面前一直是他高攀的那个,可惜在白家大郎和四郎的夫人面前却不够看。
大房长嫂出自望族林氏,家中哥哥乃是京畿皇城军的指挥使,手掌五万皇城军,实权在握,谁人见了不给三分薄面。
四房弟妹更是康王府的温仪郡主,从小金尊玉贵,又得陛下疼爱,当年嫁入白家的时候,可是按公主的品级制备了嫁妆,红妆十里,惹得多少人艳羡。
本来那两房妯娌都不是爱计较的人,偏她非要争个高低,处处不饶人。
对于白思菡,也是自小就花费了许多力气培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她扶摇直上。
看着白思菡陪在卫兰萱身边,那这娇俏可爱的面容,沈氏心中的骄傲油然而生。
林氏家实权在握又如何,大房连个孩子都没有。
郡主出身又怎样,还不是子嗣艰难,生下一女后再无所出。
她虽然也只得了一个女儿,可是比病秧子郡主的女儿好太多。
这番回东都,就是想凭借她女儿这般姿色,再加上她的一番谋划,给她在这里寻一门好亲事,如此他们一家也就能跟着平步青云。
夫君不必再赴外地就任,而她也不用受林氏和温仪郡主的气!
酒过三巡,不少女眷都有了几分醉意,因为在场的还有男宾,所以被安排到后院的厢房里醒酒。biqubao.com
白思若和凤锦瑶跟着大舅母林氏来回穿梭于前后院,帮着照拂客人。
今儿她们倒是长见识了,待人接物,人情练达上统统上了一个台阶。
陪郑国公家的嫂嫂们准备去厢房的路上,凤锦瑶也觉得头有几分痛。
不过并非酒意引起的,而是夜晚噩梦惊醒所致。
因此让云絮跟着白思若去帮忙,而自己则在回廊下休息片刻。
反正这是白家后院,非传召不可随便入内,云絮想了想,“小姐稍等片刻,我送了人就过来。”
“嗯。”
凤锦瑶一身雪白大氅立于廊下,廊边的枯枝映着薄薄的白霜,精致的眉眼间却带着些许淡淡的哀愁。
午夜梦回,她总是被前世梦魇惊得一身冷汗。
独自周旋在这些诡谲局势之中,她何曾不累?
但若以重生之事去相劝家人,他们又怎么会信?
说不定还以无稽之谈,把她的劝告当作耳旁风,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罢了,上一世凤家人至死都在护着她,这一世就让她来做凤家的守护者吧。
温梦生悄悄尾随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有几分不解。
人间富贵的大家小姐,或天真烂漫,或肆意妄为,可她却总是充满了疏离和戒备。
或许这会是接近她的一处弱点,不过首先得想办法先卸下她的防备才是。
于是,拿起温玉薇并未送出的玉佩,心中有了计较。
踏步前来,每一步都走得极有自信。
凤锦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还以为是云絮担心她去而复返,笑着转过来的时候,脸色却变得骇然起来。
“怎么是你!”
“在下唐突,是因为捡到了小姐的玉佩,担心你……”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凤锦瑶高声打断。
“此乃白府后院,未经传令就擅自闯入,温公子好大的本事,想来不怕有心人参你父亲一本管教子女不严吗?”
“你……小姐多虑了,在下只是……”
“来人,来人……”
凤锦瑶才不管他想解释什么,只恨自己为何不习武,否则这种时候上前就能动手收拾了他,何必唤人来。
温梦生被她这大叫大喊的模样倒是吓了一跳!
知道父亲最怜惜官声,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蠢笨的跟着凤锦瑶来了后院,怕是要气得打断他腿。
于是赶忙上前,想要捂住她的嘴。
可惜手还没到她面前,就被身后一大力给扯了开,狠狠的摔他在地上,整个背疼得弯了起来。
“谁!”
竟然敢对吏部侍郎的儿子动手,活得不耐烦了吗?
转头就恶狠狠的看向来人,却不想一马鞭啪的一声,将他身旁的枯枝抽得声声作响。
长鞭破空的声音犹在耳边,看着地下一片枯枝败叶,吓得温梦生脸色唰得白了。
“找死,连小爷的妹妹也敢动手,我看你是不想要这双手了是吗?”
“你……你要干什么?”
此刻他被吓得心慌意乱,奈何面子上还要强作镇定。
他就不信了,这凤二胆子如此大,白老夫人的寿宴上也敢猖狂!
凤锦霖一双星目此刻寒冰骤起,看向温梦生的表情如同阎罗手下的鬼差,说话声音不大,但却吓得温梦生冷汗直出。
“小爷这鞭子可是抽死过人的,尤其是那不长眼的狗东西,这里可是相府后院,我若是把你当登徒子给收拾了,也无人敢说个不字。”
明晃晃的威胁,温梦生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奈何自己打不过这凤二,眼下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立刻连滚带爬的灰溜溜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撂下狠话,“你等着!”
看着他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凤二讥笑几声。
“哼,真孬。”
转脸过来,对着凤锦瑶却没有了刚才的恶鬼模样,一副讨好。
“嘻嘻,阿瑶,你看二哥威风不?”
又是这副嘴脸!
刚刚对他出现及时的感激瞬间化为乌有。
又想到了他在前院出风头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凤锦瑶就恐吓的说道。
“威风!只不过,我刚似乎是瞧见父亲和外祖父从前头那小路经过,脸色也不大好,你说会不会是看见你挥鞭的模样了?”
凤二此刻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不是吧,这么倒霉?”
“谁叫你猖狂?”
凤二内心哭泣泣,我这不是为你出头嘛!死丫头!
看着他难得吃瘪的样子,凤锦瑶心情舒服多了。
见到自家妹妹总算是一展笑颜,凤锦霖才放心下来,只不过他心中仍有疑虑。
“阿瑶,我怎么觉得你特别讨厌刚才那人?似乎……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凤锦霖何其敏锐,不过才见了两次就察觉出她的厌恶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