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里,很少人看守。曲舞算准了今天楚时君的生辰,皇宫热热闹闹,但牢狱里却十分凄清。
她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入了牢狱里面。
她前几日已经探好了地形,也大概知道林枫被关押在哪个地方。
林枫和几个大男人关在一起,自然是不好受的。即便她再厉害,但她的力气,总归是比不上他们。
在这里面,她经常食不果腹,那些人会将她的食物抢了去。而狱卒,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那些人还不敢对林枫动什么歪心思,除了吃不饱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她也懒得和那些人多计较,也正因为如此,那些人觉得林枫好欺负,做事也是越来越狠厉。
不过林枫已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有那么一刻,他们都以为她死了。
“林枫。”
曲舞找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看到了她。她坐在角落里,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她。
听见曲舞的声音,林枫睁开了眼睛。狱中的其他人纷纷睁开眼睛,曲舞用自己的匕首,把那把锁给削断了。
就在那些人以为自己可以出去的时候,曲舞用了迷香,他们还未站起来,救倒下去了。
“林枫,快跟我走。”她精心策划了好几天,就是为了这一天。
林枫只是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曲舞着急,不停地扯着她,但她依旧什么表情都没有。
“林枫!”
“你不用管我,这是我罪有应得。我伤了她,这就是我的下场。”
这是林枫进牢狱以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林枫,这个时候,你别犯浑!”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来的,她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曲舞,你不必如此的。”
她罪有应得,她受了。
“林枫!”
“曲舞,若我死了,请你好好待我的妹妹,这算是我的遗愿了。”
她所求不多,只要妹妹能够平安一世。
“什么人?”
她们说话的声音,已经让几个守在这里的狱卒听见了,他们手中拿着长矛,正一步步往这边赶来。
曲舞更急了,情急之下,她只能用药迷晕林枫,或许她早该如此,不然也不至于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
“有人劫狱!”
狱卒一声吼,他并不知道劫狱的人是谁,看身形,像个女子。
曲舞背起林枫,她猛地抄那些人要钱撒了一把药粉,他们的手不停地挥舞着,片刻的时候看不见东西。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曲舞已经带着林枫跑远了。
狱外有人守着她们,曲舞和他们周旋了好大一会,脸上的黑纱被他们扯落,见到曲舞,他们明显愣住了。
曲舞也就是趁这个时候跑走的。一个狱卒想要跟上去,但另外一个人拦住了他。
“老大,再不追过去,她们就要跑了。”
被称作老大的人不慌不忙,“去把这件事告诉大理寺卿,还有太子殿下。”
曲舞劫狱,他们就有名头拔下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狱卒虽不懂,但也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曲舞太过于着急,也没去注意他们竟然没有追上来。
她想林枫去玉春楼,可这样太显眼了。李师昀那里偏僻,但他要是知道她干出了这样的事,绝对会把她们扔出来。
无奈之下,曲舞带林枫去了础河。至少,他们暂时不能查到那里去。
她把自己以前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驾了一辆马车。她把金凤塞进去,看着自己的脸,狠心用发簪加重了那道在牢狱里弄到的伤口。
血止不住流下来,曲舞随意用东西包扎了一下,六扬起手中的鞭子,策马奔腾。
达鲁追了出来,他看着那一骑绝尘的背影,心中默默骂了自己几句。他已经好几次都没有追上曲舞的,任凭她在他眼中慢慢消失。
他不知道曲舞要去哪里,曲舞未曾和他说过。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过来,曲舞失踪的那几天都去干什么了。
可他现在不敢告诉江茗,她有伤在身,还是不要知道这些东西要好。
告诉李师昀,这显然不是个很好的选择。以李师昀的脾气,估计得把曲舞抽筋扒皮了。
达鲁忽然觉得,这偌大的京城,竟无一人可以帮他。朋友遍天下的他,如今却碰到了硬茬。
而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曲舞的马车出了京城。她带着林枫,一路朝南。
去础河的路上,要路过李师昀的院子,曲舞咬咬牙,用力挥打着长鞭,迅速和李师昀擦肩而过。
李师昀专注于给病人把脉,没有注意但她,这让曲舞松了一口气。
江茗坐在湖边,看着曲舞从她面前呼啸而过。她很着急的样子,而且,她为什么要驾马车,而不是单独骑马?
这个方向,是去础河的。曲舞去础河干什么?
江茗的疑惑,但李师昀那么认真,因为她,李师昀已经有许多人没有义诊了。她不好意思去打扰他。
可能是李师昀注意到了她纠结的样子,过来问了一句,“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救了曲舞,所以李师昀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
江茗深呼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方才好像看见曲舞,往础河的方向去了。”
地上的两道车轮的痕迹太过于明显,让人一眼就能够注意地到。
李师昀皱了皱眉,曲舞去础河干什么?
达鲁跑了过来,他思考了许久,决定还是告诉他们。达鲁跑得太着急了,路上不小心碰到了孙知意。
达鲁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看他匆匆忙忙的样子,应当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他道歉态度很诚恳,她也不是那种计较的人。
达鲁听见孙知意的声音,愣了一下。抬头看她,她的样貌没有任何变化,可浑身的气质看着,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孙知意?”
达鲁许久都没有见过她了,以至于忘了还有这样一号人。
孙知意拨了拨自己的头发,疑惑地看着他,“公子认得我?”
这么久了,她依旧什么都没有记起来。不过还好,夫君待她是极好的,记不记得起,她也不放在心上了。
“不认识,不认识。”
达鲁认识孙知意,但孙知意以前只知道曲舞身边有一个男子,至于叫什么名字,她并不知道。
“方才公子说的,就是我的名字。”
不认识她,又怎么会说得出她的名字呢。
达鲁再一次否认,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否认,“不是,这只是我一个朋友的名字,没想到姑娘也是这个名字,真巧啊。”
孙知意没有怀疑,确实,这世上叫孙知意的又不止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