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煦跪在正殿上，看着那座椅上的人，整个正殿弥漫着一股药味，“师父，过年好，祝您福寿延年，万寿长存。”
督公只是在上方看着她，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女子，半天才缓缓到，“恩，起来。”
乔星煦起身，“过年红包嘞？压岁钱嘞？”
督公：“……有点出息！”
“我很穷诶！”乔星煦耍赖，“是徒儿不孝，害您担心了。”
督公终于是一巴掌打过去，“你也知道啊！是个人有那么练的啊！？本督公光培养那些死士，你知道花了多长时间么？！六年！你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也不怕走火入魔了？！起什么起！跪下！”
乔星煦又惨兮兮的跪回去了，“我错了。大过年的，别生气嘛！都吃药了，也不悠着点。”
督公气不打一处来：“……跪着！”
“跪着压岁钱会翻倍吗？”
“你闭嘴！”
督公显然是真的生气了，硬是让她跪了半个时辰，语气才稍微缓和了一点，“起吧。去见见你的师兄师姐们，好歹伤了他们，道个歉，赔个不是，吃吃饭，一门师兄妹，总要相互扶持。”
乔星煦磕头，“是！”
“压岁钱……”
乔星煦眼神一闪，“在哪儿？”
“本督公从未发过压岁钱，那几个孩子也未曾要过，既然你开口，那就一并拿去给他们……”督公看她一眼，“至于你的压岁钱，五日后，来拿。”
“诶？！为啥啊？师父，我很穷啊，我真的很穷了呀！你这是逼我去泡师姐啊！哎呀我……师父你也不轻点踹。”乔星煦很没形象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被怒气冲冲甩上的房门，“那千灵告退喽？”
压岁钱并不少，每一个都是一个信封，厚厚的一沓，放的都是银票，按照顺序一并排好，果然，没有乔星煦的。
乔星煦也就一并收了红包，拿着去找师兄师姐他们汇合。
房间里，督公难得笑着骂了一句，“死丫头！”
终于，回到了人间。
几个人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乔星煦来吃饭，小四控告小师妹是个流氓，大家反而都是一脸的期待。
当看着乔星煦手里拎着篮子，穿着一身雪白色衣裙，头上只系了一根发带，身量轻盈，细柳腰妖冶，眉眼明媚，质素之下，竟也是惊为天人的风姿。
三师兄看的直言，“她果真是个虚词。这若是流氓……谁不愿意被……”
话还没说完，就见乔星煦盯着他，顿时住嘴了，乔星煦到，“这位仁兄伤的够厉害啊！”
“你以为赖谁？”三师兄也没有当师兄的排场，上来就怼。
“赖你自己太弱。”
三师兄当场哑然，惹得小萝莉一阵笑，“活该！让你惹她！”
冰凝连忙调和，“小师妹你这篮子里是什么？”
“督公让我带给大家的压岁钱。”
小萝莉一听蹦了起来，“压岁钱？！今年居然有压岁钱？！哇，这个是我的，好厚啊！哇，好多银票……好多钱啊！我又可以买很多好玩的了！”
阿达和冰凝对视了一眼，也都不敢相信的看过去，果不其然，齐齐整整的，每个人都有，数目可观，三师兄顿时被压岁钱收买，对小师妹也就不排斥了。
小萝莉看向入座的乔星煦，“小师妹，你的呢？”
乔星煦刚刚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一摊手，“我什么都没有，还被罚跪了。”
“啊？为什么？”小五小六小七对这个小师妹的印象也是极好，美丽，高贵，强大，平和。
“可能……太让督公担心了吧，给我一顿骂。”乔星煦举起酒杯，“虽然这个时刻来的有点晚，但还是要说一句，师兄师姐好，我是小师妹千灵，以后请多多指教。
我这个人呢，做人很没正经，但是呢……有的时候，又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
所以，多多少少，是有点病，以后若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也不改，别憋着，容易气出个好歹。”
阿达一巴掌拍在她后脑瓜子上，“好好说。”
乔星煦微微一笑，“就这样！”
一桌人喝的热闹，年少的孩子们也都闹成了一团，小四喝的晃晃悠悠的，朝着看风景的乔星煦走过来，“有你的啊！用督公给的压岁钱当了见面礼了。”
乔星煦和她碰了一下酒杯，“这叫顺水人情，好在大家都领情。”
冰凝给小四喂了一颗解酒丸，扶她去休息，看向乔星煦，“你没事吧？要不要解酒丸？”
乔星煦摇摇头，“没事，这点酒还喝不醉。二姐，你那安定神丸还有吗？多给我点。”
“有啊。还有不少。”冰凝拿出来一个玉瓶子给她，“要这个干什么？”
“当糖豆吃。”乔星煦一笑，明媚娇艳。
冰凝顿了一下，随即轻嗔到，“又闹！”
“只是觉得心浮气躁的时候，吃这个挺管用的。有劳二姐以后多给备一点。”
“这明明是迷昏人用的，在你这里……到还有这番用途。注意控制用量。”冰凝知道她不同于旁人，也就不再多言，“对了，这个给你。”
冰凝掏出刚刚的压岁红包递给她，乔星煦抬抬眉，没有接，“你的压岁钱，给我做什么？”
“二姐借花献佛。三年闭关，但还是要接触红尘的，吃穿用度都要消费。”
“这么多都给我？”
“二姐有的是。”冰凝把红包放在她怀里，“不缺这点。”
乔星煦也就笑纳了，“哎，有钱真好。”
阿达走过来，把自己的红包递给冰凝，“喏。”
冰凝抬眉，“今年份？”
“恩。”阿达点头，显然是喝醉了。
冰凝接了，看着他们几个男生闹成一团，对乔星煦说，“走走转转？”
“好。”
大雪覆盖的景色，饶是一片雪白也有不同的美色，姐妹俩在小路上晃着，乔星煦问，“大师兄每年都给你压岁钱？”
“是啊。”冰凝点点头，“是个好哥哥。”
乔星煦点点头，接住往下落的一片雪，顿时又想起了某人。
“新年快乐。”
冰凝一顿，“新年快乐。”
乔星煦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来，“二姐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没有吧。”冰凝看向她，“你……在想他？”
“也没有。只是觉得，物是人非。”乔星煦看着那茫茫的天地，“我有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不值得。”
冰凝看着她，“有的时候，物仍在，人尚存，变得只是自己。”
“二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
冰凝指了指前面的亭子，两人走去坐下，“就像大师兄的压岁钱，从小给到大，就算是陆续有其他的师弟师妹拜进门，大师兄也从未给过，只给我一个人。”
乔星煦听的认真，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